第1章 拔枪见血
破旧的小屋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嫁妆。
“老头子，你快来看呀！”云娘激动的拖着田老汉进屋，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金项链挂在脖子上，喜上眉梢：“你看我像不像村口的王婆，以后呀，我也是大少奶奶了，看她还敢不敢在我面前炫耀，就她们家那点家本有什么值得显摆的！”
自从卖掉女儿之后，云娘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这次田婉婉不仅仅救了她儿子，还让整个家都富裕了起来。
田老汉吐了个烟圈，拿烟杆子在箱子里捣腾了几下：“就这么点聘礼，当打发要饭的呀！”
“嘘！”云娘赶紧捂住他那张口无遮拦的嘴，瞄了眼外面，压低声音道：“小声点，这么多就不错了，你当真以为你女儿是什么国宝啊，就知足吧你！”
“我就说！我还怕他们听不见呢！”田老汉挺直老腰朝门缝里吼了一嗓子：“当初谈婚论嫁的时候，你们说的可不是这个数呀，到了迎亲这天，这么点东西就想打发我啊！”
田老汉越说越有劲，任云娘怎么拉都拉不住。
高成礼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朝小屋走来，身后跟着吹锣打鼓的队伍，这次是给高家老十迎亲，老十从小就有些傻，二十多了还没媳妇，把当家的给急的，正好碰上了烟鬼田老汉，这田家闺女就以两百大洋的价格卖给了高家。
“五哥，这个亲，要不我替你迎了吧。”高河驱马上前，旁人可能不知道他跟田家闺女的关系，可他们兄弟伙里，心里就跟明镜似得，让他去替十弟迎亲，这比在他心窝子里挖肉还疼。
高成礼抿嘴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也太小看你五哥了，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
“可是弟媳妇是婉婉，你俩不是……”
“我俩啥都不是！好好吹你的唢呐，别唧唧歪歪的，老子听着心烦！”高成礼瞪了高河一眼，独自走在前面，这条路他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头一次觉得那么快，以前两人在路上嬉戏的场面似乎就在昨天，转眼她都要成为老十的媳妇了。
“好了，别说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云娘实在受不了了，端来一碗茶递给田老汉，骂了这么久了，也该渴了吧。
田老汉冷哼一声，端起茶碗还没喝，门前的帘子就被人哗的一声聊起来，健硕的人影钻进屋子里，田老汉就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吓的手一抖，杯子掉在地上碎成几瓣：“高老五，怎么……怎么是你呀？”
“瞧你这口气，不欢迎我还是咋地了……”高成礼扫了一眼，没见着田婉婉的人影，坐在旁边嗑起了瓜子：“人呢，叫她出来一下，我有话跟她说。”
“你是说……婉婉？”田老汉有些疑惑。
高成礼没抬眼：“难不成是你那病怏怏的儿子？”
一说起闺女，田老汉就为难了：“在屋里呢，媒婆还没打扮好。”
“打扮什么呀打扮。”高成礼丢下瓜子，往里屋走，还没进门就被田老汉给拦住了，高成礼难以置信的冷笑道：“呦这几天没见，长本事了啊，连我的道你都敢拦了。”
“你这说的哪里话……”田老汉被他那冷笑折腾的心里没上没下的，可该说的话，他也不能烂在肚子里：“老五啊，这婉婉既然已经进了你们老十家的门了，以后就是你弟媳妇了，该注意的地方就不能马虎了，毕竟……”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高成礼突然拔出的枪，吓得他哇哇直叫：“你要干什么，我说的可都是为你好，婉婉是有夫家的人了……”
“夫家？”高成礼扣动保险扣，冷笑着逼近：“要不是因为你抽大烟，田田会没钱治病吗？要不是因为你抽大烟，婉婉能被高家买走吗？”
要不是因为他抽大烟，他跟婉婉会被活生生的拆开吗……
他的心就像是被万千把刀在割一样，不淌血的疼！
高河见情况不妙，赶紧拉着他的手：“五哥，他就那德行，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这大喜的日子，你又何必跟他一般计较？”
“你给我滚开！”高成礼像是疯了一样推开了高河，将枪口瞄准了田老汉的脑袋，刚刚憋在心里的委屈气愤犹如洪水般涌出：“你儿子是人，你闺女就不是人了吗？把她像一个物件一样卖来卖去，有你这样的爹吗？”
喜屋里头，媒婆听着外面的动静，急的在房里踱步，徘徊了几圈停在田婉婉面前：“哎呦喂，我的小姑奶奶，你听听外面都快出人命了，你快去瞧瞧吧？”
高老五一拔枪，那可是不见血不收的啊，这田家老爹还有命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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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为弟嫁人
“我不去。”田婉婉转过身子，捂着耳朵：“要去你去。”
“那阵仗我哪敢呀。”媒婆彻底没了法子，坐在她旁边嘟囔：“你就算不为田老汉想想，也该为田田想想，这大喜的日子要是见红了，那官府能轻饶的了他啊？那一枪下去，你爹就算不死也落个残废了，你真忍心让他下半辈子不好受啊？”
“那是他活该，谁让他卖儿卖女。”田婉婉又转了一圈，面对墙壁，眼不见为净。
“他要是死了，田田可就没有爹了！”媒婆知道田婉婉是头犟驴，可田田是她弟弟，那是她心头最暖和的一块肉，她看田婉婉捂耳朵的手一松，赶紧又念叨：“是！你爹是混蛋，被大烟迷住了脑袋，不管他怎么混，他都是田田的爹……”
是啊。
他要是死了，田田怎么办？
她现在什么都不求了，可不能让田田没了姐姐又没了爹。
她穿好喜鞋，下床打开了门，田老汉一见门打开，就像一只疯狗似得抱着田婉婉的腿痛哭流涕：“婉婉啊，爹知道我对不起你……你救救爹……救救爹……”
“你给我过来。”高成礼喘着粗气，握枪的手有些抖。
“你想干嘛？”
她今天穿着鲜艳的红嫁衣，平时散乱的头发被盘的格外好看，美丽的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可他完全没有欣赏的兴致，有的全是没地撒的怒气。
高成礼的眼里隐约有血丝：“我要杀了这个老不死的。”
田老汉被这阵仗吓得都尿裤子了，拽着田婉婉的大腿。田婉婉淡淡的撇了田老汉一眼，低声道：“松开。”
“不松……”田老汉就像是在汪洋大海抱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高老五会打死我的，我还不想死啊……”
高家那么多钱他都还没有开始花，就这么死了得多冤枉……
两人对视着，谁也不肯让谁，僵持之际，高成礼对着田老汉脚后跟放了两枪，吓得他叫了几声，两眼一白晕了过去。
“高成礼，他可是我爹！”田婉婉就像疯了一样扑在高成礼身上，揪着他的衣服吼道：“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没完！”
“他要不是你爹，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高成礼咆哮的吼回去，自打他知道田老汉为了抽大烟把婉婉卖给老十的时候，他连做梦都想把他给掐死，可他不能，因为他是他最爱的女人的老爹，就算再混蛋，为了婉婉他也下不了手。
这种苦与狠，搅得他半夜都睡不着觉。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田婉婉被吼的脑子发晕，委屈跟不甘涌上心头，命运对她而言实在太不公平了，五岁的时候娘丢在她跟外人跑了，爹从此一蹶不振爱上了抽大烟，抽的家里一贫如洗，好不容易后妈嫁过来了，她以为自己的家庭终于完整了，却没料到爹娶回来的是一只母老虎，动不动就打的她全是淤青，童年的生活像噩梦般缠绕在她脑海。
媒婆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走到田婉婉身边，拽了拽她衣袖：“姑娘，这亲还成不成了？”
田婉婉吸了吸鼻子，将眼泪逼回去：“成！”
一个字说的太重，就像石头一样重重的压在两个人心里。
她没有盖红盖头，揭开门帘的时候，阳光刺的她眼睛微微眯起，外面的天依旧那么的蓝，可她却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田婉婉了，媒婆手里拎着红盖头急忙追上来：“姑娘，盖头！快把盖头带上！”
“我不盖。”田婉婉瞅了一眼，继续走在前头。
她根本就不想结这个亲，盖什么盖！
“这不盖哪成啊？”媒婆见她又犯犟顿时傻眼了：“自古以来，新娘子都必须……”
媒婆的声音就像蚊子一样扰的她心烦，田婉婉转身在媒婆期待的眼光中拿起红盖头，可她盖的不是自己，而是媒婆：“你再罗里吧嗦，高家的婚你去嫁！”
媒婆吓得捂住了嘴，可怜兮兮的回头找高成礼，高成礼就拎起她手上的盖头，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媒婆一愣随即笑逐颜开的遛了。
高成礼骑着魁拔的悍马，跟在田婉婉后面，她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可真好看，包裹着她纤细的身姿，配上左耳边的那朵红花，美的让人晃不开眼，高成礼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把她像扛货物似得抗在马背上，田婉婉小脸通红的挣扎着：“高成礼，你快放我下去。”
“啊，你说什么？”高成礼挖了挖耳朵：“最近耳朵不大好了。”
“还跟我装聋作哑。”田婉婉正好对着他的大腿，小手使劲一掐。
疼的高成礼五官皱在一块：“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力气这么大！”
好不容易坐稳的田婉婉，两手揪着马鞍，没好气的答道：“我不是，你是啊！”
“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大老爷们！”大手搂着她纤细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闻着她身上的香味，高成礼感觉说不出的舒服感：“你真打算嫁给老十啊？”
田婉婉正准备挣扎，被问的一愣：“难不成你还有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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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想娶你
合同老爹已经签了，钱也拿来还了家里的赌债，弟弟的病也找大夫看好了，高家的聘礼也顺理成章的进了田家大院，她嫁给高小十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凡有一丝希望，她也不会老老实实的任由高成礼带人来接。
高成礼看着远方的山脉，目光悠远绵长：“要不我带你逃吧？去信合镇，那里山高皇帝远的，没人会找到我们？”
田婉婉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被他几句话就动摇了，她知道高成礼本事大，只要他诚心想躲，没人能找到他们，可是她不能太自私了，一旦私奔，她是快活了，可家里的糊涂老爹跟年幼的弟弟该怎么办。
她沉思了会，坚决的摇了摇头：“高家的恩，我除了以身相许，也没别的法子了。”
“以身相许也应该许给我啊，凭什么许给老十，那个傻小子傻啦吧唧的，有什么好的……”
田婉婉赶紧捂住他的嘴，小手搁在他嘴唇上有些麻：“别乱说话，小心被人听见。”
高成礼眯眼一笑，深邃的眼眸就像天上的繁星一眼，好看极了，田婉婉脸一红，被他捉住来不及缩回的小手，按在他胸口：“我想娶你。”
她茫然的抬眼盯着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想，娶，你！”
他依旧那么的帅气，白皙的俊朗配上放荡不羁的笑容，占据了她满满的心……
田婉婉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在分辨他是不是在开玩笑：“这大白天的，说什么鬼话呢。”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对你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眼睁睁看你嫁个老十，那比杀了我还痛苦，我昨晚琢磨一宿，只要你点个头，我立马带你走。”他愿意放下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跟自己心爱的女人隐居山野，也比住在同一个屋里，喊她弟妹强。
“不成。”
田婉婉想都没想，直接摇了摇头。
“为啥？你难道不喜欢我了吗？”
田婉婉憋足了口气，话到嘴里又咽下去了：“做人不能这么自私，高家的聘礼我爹都收了，改花的也都花了，这会高家要是见不着人，上田家大闹，我爹死了倒也不打紧，可我弟弟怎么办？他体弱多病，身边不能没有个人伺候。”
想起苦命的弟弟，她心里一阵发酸。
高成礼深吸了一口气，一路上再也没有说话，迎亲队伍到高家的时候，高成礼跃马而下，矫捷的身姿不知道迷的多少少女尖叫，他朝马背上的田婉婉伸出一只手。
田婉婉环顾四周，看热闹的人不少，手伸到半路上又缩了回去：“我自个来。”
今时不同往日，她跟高老五之间，还是需要多注意几分。
看着她穿着繁琐的新娘服不好下马，高成礼紧了紧手，旁边的媒婆看不下去了，伸手去帮被高成礼拦了下来：“她不是说自个下吗？谁让你插手的。”
媒婆无辜的望着四周：“大家伙都在等着新娘进门呢，干候着也不是个事啊。”
在娘家的时候已经耽搁了许久，这临近门还磨磨蹭蹭的，高家是大户人家，讲究礼数，要是误了时辰可是要扣媒婆费的。
“她自个的事情，自个办，你哪凉快哪呆着去。”
“可是……”望着高成礼刚毅的侧脸，媒婆滚了滚喉咙，在西全村高成礼的话就是圣旨，有谁敢忤逆。
“走吧。”田婉婉整理了一下衣衫，左一层右一块得，这衣服要是搁在平日里，早就被她扔了。
媒婆笑逐颜开的上前来：“呦，你看看，这新娘子多漂亮啊，大伙说是不是？”
“是！”
“真漂亮啊，恭喜高家了。”
围观的众人发出欢呼声，个别胆大的还冲她吹了个轻浮的口哨，大家伙都在议论，高小十上辈子是不是积德了，能娶到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大家伙的话音还未落，别在高成礼怀里的红盖头就把田婉婉的那张小脸盖得严严实实的。
“你干什么啊！路，看不着路了。”人多腿杂，面前又有十几节台阶，面前被他这么一改，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你还嫌不够丢人啊。”高成礼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盘旋，小妮子安静了一会，没走几本就踩到了衣摆，整个人往前面倾去，高成礼眼疾手快的一捞，把她救了回来。
这时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老婆子杵着拐棍，精明的眼转悠了一圈，落在来不及从高成礼怀里离开的田婉婉身上，眼眸一暗。
“老五，让弟媳妇进来，吉时快过了。”年迈的老婆子，声音中气十足。
搀扶着老婆子的女人生的一张贼眉鼠眼的脸，眼睛小而有神，搁在新弟媳跟高老五的身上转悠：“五弟，宾客们都等急了，这点小事就别要让奶奶操心了吧。”
高成礼点了点头：“三嫂你先进屋吧，我随后就来。”
三嫂古怪的看了一眼带着红盖头的田婉婉，嘴角嚼着一丝阴笑，高家平静了几十年，看来这好日子也没见天了，也许过不了多久，这高家就热闹了喏，这闹来闹去，不过是便宜了她们这些看戏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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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各位太太
田婉婉顾不得许多，双手捏着裙摆，吓得媒婆下巴都掉到地上去了，忙制止她粗鲁的行为：“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啊，你不盖盖头也就罢了，这鞋面可不能让出了丈夫之外的男人瞧了去。”
听到这话，高成礼将视线撇像一旁，嘟囔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两只鸭吗？”
田婉婉放下裙摆，蹙眉道：“那是鸳鸯。”
什么鸭啊！
高成礼哦了一声：“我就说嘛，还有长的这么丑的鸭。”
“你。”田婉婉憋了一口气，小脸越发的红润动人了。
算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跟这个粗老爷们一般计较了。
高成礼冲被媒婆扶进屋里田婉婉的背影，勾唇一笑：“我这么了着呀？”
媒婆一回头，便听到红盖头里面传来的声音：“咱走咱们的，别搭理他。”
媒婆傻眼了，能说话这话，还没挨枪子得人，恐怕整个西华村也就田婉婉一个人了：“知道了，姑娘小心火盆子，别害怕，闭眼一脚迈过去就得了。”
田婉婉点了点头，冲盖头的缝隙处看到一个红哎哎的炭盆子，一迈脚就跨了过去，动作干净利索，没有半点脱离带水。
高坐在上堂的几位长辈盛装出席，三嫂瞅着新娘子越走越近，拉着旁边的二嫂，余光搁在田婉婉身上：“二嫂，这弟妹可真是好福气。”
二嫂一声素色衣衫，咳嗽了几声：“三姐这话从何说起。”
三嫂捂嘴一笑：“奶奶早晨不还说了吗？买来的媳妇不必兴师动众的，随随便便找个媒婆取回来不就得了，咱老五是何等身份的人啊，今个居然起了个大早，自个去把老十的媳妇给迎了回来，咱们高家谁的面子还能大的这位弟媳啊。”
二嫂原本身子就不好，性子也淡漠，听到三嫂这番言语，投向田婉婉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索。
“是吗？想必是认识吧。”
不然谁敢劳高成礼大驾。
二人正讨论时，穿粉红色衣衫的女孩一溜烟的从人群里钻了进来，在二人面前转了个圈：“二嫂，三嫂，你们都在啊，你们快看看，我穿这身衣服好看吗？”
颜色鲜艳嫩亮，款式也是最近新流行的，包裹着老九媳妇前凸后翘的身子板，显得格外水灵。
“好看，好看，真好看！九妹，你这衣服是哪来的啊？”三嫂望着焕然一新的小九，眼里闪现一丝嫉妒的光芒，被很快掩盖了下去。
二嫂伸手摸了摸面料：“这是苏州的锦锻，价格可不菲啊。”
“是啊，是啊，四嫂就是这么说的，我看这衣服好看，她就把这件给我了。”有漂亮衣服穿，小九的脸上笑的像朵花似地。
“四妹回来了？”听二嫂这么一说，三嫂眼里的嫉妒很快就变成不屑：“大喜的日子，她回来做什么。”
“老十娶媳妇是大事，想必是奶奶叫她回来的。”二嫂手帕捂唇，又咳嗽了几声。
旁边的丫头小声的说道：“夫人，后面还熬着药呢，二少爷说让你趁热喝了。”
二嫂点了点头，在丫头的扶持下站了起来，微微刊首：“妹妹们，你们先玩着，我先回屋把药喝了，不然你们二哥又得唠叨我了。”
话虽是这么说，眼里却流露出幸福。
“我们家老三要是有你们家二哥一半温柔体贴啊，我这手也不至于弄成这样。”三嫂撩开衣袖，白皙的手腕上，有道淤青的伤痕，看起来也有些日子了，疤都快消了。
“呀，三嫂，你这是怎么了？”小九拉着三嫂的手：“大夫呢，快把大夫叫过来，给三嫂看看。”
一瞧见三嫂手上的上，小九比自己还重视，连忙催促旁边的丫头。
三嫂摆了摆手，拉着小九细皮嫩肉的小手叹道：“擦了药了，过几日就没事，瞧把你吓的，跟断了似地。”
“三嫂不许胡说。”小九绷着脸。
“回头我去跟小三说说，你都伤成这样了，他还忙着外面的生意，自个家的媳妇自己不疼，还指望谁疼啊……咳咳。”一口气说不到底，又咳不拢嘴了。
三嫂忙站起来，给她拍拍背：“二嫂，你就别气了，我都无所谓，你又何必为了那个畜生动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喜儿，你还不快扶你们家主子回去吃药，耽搁了事，小心回去二爷抽你鞭子。”
“是，是。”喜儿被三嫂的大嗓门训斥的心惊肉跳，扶着二嫂进了后堂。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奶奶来了。”高管家站在高堂上吼了一嗓子，原本喧哗的人群，瞬间就没音了，头发雪白的老人从后屋杵着拐棍慢慢走到喜烛下，环顾四周：“还有谁没来啊？”
高管家看了看：“二夫人刚刚回屋喝药去了，等会就来了，三夫人，九夫人都来了，六夫人正在给孩子喂奶，她派人传了话说孩子睡着了就过来，七夫人，八夫人也都来了。”
奶奶点了点头：“老四媳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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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是好惹的主
“奶奶，我来了，哎呀，你们都让让我呀。”人群外面传来一声女音，人群被她挤出一个缝，穿着锦绣绸缎，衣襟衔貂毛的妙龄女子拧着大包小袋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妩媚的眼眸瞧的有些男人魂都快没了。
奶奶脸色一紧：“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
“都是自家人，说那些玩意干啥呀。”她探头探脑的望着四周：“怎么没见着二嫂啊？我给她带来了上好的千年人参，她身子骨不好，这玩意补身子可灵了，还有这些小礼物，春儿，夏儿你给各位少奶奶们送去。”
“是，少奶奶。”身旁两个水灵的丫头将手中的礼物全数送了过去。
奶奶摇了摇头跟管家说了几句话，高管家仰着脑袋喊道：“请十少爷。”
原本喧哗的宾客，正琢磨礼物的少奶奶们纷纷将视线挪到门口，高成礼拉着胸口挂着大红花的少年朝这边缓缓走来，少年大约二十岁多岁，长的白皙，目光几分好奇，几分紧张的盯着大家，拽着高成礼的手，显得拘谨。
“五哥，新娘子在哪？”圆溜溜的眼睛透着些生怯左右观望。
高成礼面无表情的说道：“等会你就知道，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知道没有？”
“知道，知道。”小十连连保证；“我最听五哥得话了。”
他调皮捣蛋不听话的时候，整个院子里人都拿他没辙，所以没少挨高成礼的打，一提起五爷，那比神仙降临还好使。
高成礼朝奶奶聚了一躬，小十也跟着鞠躬，奶奶点头后，高成礼将挂在小十肩膀上的红带子的另一头，抵到田婉婉手上，她伸手去接，又被他抽了回去，嘶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可想好了，这婚一结，你便是我弟妹了。”
弟妹二字一出口，田婉婉的心像是被揪起来似地。
她的嘴唇有点抖，声音却干脆：“知道。”
高成礼望盖着红盖头的田婉婉，胸口不断起伏，手上的红带子显得千斤重，周围宾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探头探脑的来望，媒婆忙催促道：“五爷，吉时到了，新娘子还得拜堂呢。”
“我做事还需要你提醒。”如猎鹰般犀利的视线，让媒婆倒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只道，我也不是为了高家好吗？
二夫人撩开帘子，正好听到这句话，温和的脸色闪过一丝不悦，却未当场发作。
高管家高呼了一声：“新郎新娘拜天地喽！”
老十茫然的看着众人，小九忙跑过去，小声提醒：“跪下，奶奶让你跪下。”
“哦，哦。”他虽不懂，可听话总是没错的，欢喜的跪在地上，想把胸口红花拽下来，被高成礼瞪了一脸后，委屈的撇着嘴。
田婉婉在媒婆的搀扶下走到大堂中央，她没有跪，反而把背站站的直直的，媒婆被老奶奶那双狭小锋利的眼睛盯着，急的直催促：“小姐，该跪了，大家伙都在看着你呢。”
田婉婉嗯了一声，媒婆的气还没松完，她就一把揭开了自己的红盖头。
满堂宾客诧异的望着新娘，瞬间抽此起彼伏的响起，愣了几秒后开始窃窃私语，高成礼眼见奶奶的握拐杖的拳头收缩了，忙走到田婉婉面前：“你疯啦？你不知道你今天来是干什么的吗？还不快盖上！”
他伸手去拿盖头，田婉婉松手了，红帕子掉在地上，像一朵牡丹花似地镶嵌在水泥地上。
众位少奶奶不解的看着这位新人，唯独三嫂乐了，在二嫂耳边道：“你瞧吧，我说的没错吧，这个老十媳妇可不是好惹的主。”
二嫂淡淡的答了句：“再看看吧……”
三嫂讨了无趣，便不在说话，但打心眼里佩服田婉婉的勇气，敢在奶奶面前如此放肆，往后的日子怕是不那么好过了。
“田婉婉，你这是干什么？”连见多识广的高管家，心里也没了个底，红盖头向来是由丈夫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亲自掀的，而且在这之前不能让自己丈夫以外的人看到自己的样子，这个田婉婉到底要干什么？
田婉婉深吸了一口气，顶着众人看好戏的眼神直视奶奶冰冷的眼眸：“这个婚现在不能结！”
高成礼心一顿，疑惑的眼神随之而来。
难不成婉婉想通了，要跟自己私奔？
奶奶脸颊紧绷绷的，猎鹰般犀利的视线锁在田婉婉身上，一个烟鬼的女儿居然有如此气魄，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摘了红盖头，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小丫头片子要耍什么花样，奶奶裂开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高家向来以理服人，既然我这位孙媳妇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可以趁着现在说说，也好让大家做个见证。”
大家交头接耳，纷纷斥责田家教女无方，居然在这么大的场面做出失礼的举动，而高家奶奶的仍让让大家觉得高家更加宽厚与通情达理，一般人都会因为羞愧而不敢再无理取闹了吧。
让人惊讶的是，田婉婉不仅没有像大家预期的那样适可而止，还从怀里拿出当初田老汉将女儿卖给高家的契约，上面的字迹大家站得远看不清楚，可左下角显目的章印却验证了之前高家买媳妇的传闻。
一时间更大的抽吸声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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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跟你赌
“我想大家都在好奇，我为什么要嫁给高家，又是通过什么渠道攀上高家这根大枝，在座的很多人恐怕削尖了脑袋都想跟高家扯上几两关系，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丫头怎么会成为高家的媳妇吧。”田婉婉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家就住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小山坡上，我娘死得早，爹又被大烟给害了，家中还有一位久病缠身的弟弟，我爹迫不得已才将我卖给了高家。”
说这些话的时候，田婉婉心中出除了失望之外，更多的是面对生活的无奈。
老太太并没有丝毫尴尬，反而浅笑道：“那又如何？”
买卖媳妇这在当地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高家家大业大，这么点脸还是丢得起的。
“老十年纪还小，还不到娶妻生子的时候，我要是能医好老十的痴傻症，高家能不能还我自由之身？”田婉婉毫不畏惧的直视老太太的眼睛，要逃避她做不到，也不能逃，可为自己，为了将来，她也绝不能像命运低头！
这一次就当做是豪赌，最惨的结果也不过像现在这样罢了，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老太太早就听说田老汉家的女儿略懂医理，起初只是当做戏言，如今看到田婉婉站在她面前从骨子里散发的那股自信与倔强，她的心动摇了：“若是你做不到怎么办？”
老十天生智力有残缺，找了方圆几百里所有的名医都治不好他的病，要是这丫头真有本事的话，倒是可以让她试试。
看到老太太的态度有所动摇，田婉婉强压心中的喜悦，激动的说道：”给我五年时间，我要是治不好老十的病的话，我就心甘情愿的嫁给老十为妻，一辈子给他当牛做马，毫无怨言！”
“好，就依你所言！”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高家老太太居然答应了这个即突然又冒失的承诺，就在田婉婉说那句话的时候，她仿佛从这个不服输不认命的女孩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一样的倔强，一样的洒脱。
来访的宾客被管家一一请了出去，直到走出高家大门的那一刻，好多人还恍若在梦中。
高成礼摇晃着手中的酒，嘴角撅着放荡不羁的笑容，不愧是她的女人，这气魄，这胆识，连自己都要敬佩三分，擦肩而过的时候，高成礼在她耳边说道：“下次跟我打声招呼，一惊一乍的，我都快被吓死了。”
“我哪知道会这么顺利。”原本还以为要多费口舌，没想到老太太爱孙心切，居然答应了，她环顾四周，察觉到坐在不远处二夫人幽远的眼眸，田婉婉不敢再说下去，她此刻在高家的地位十分尴尬，在治好小十的病之前，她不能打草惊蛇。
反观在旁边不明所以的小十，正在专心致志的摆弄着他胸口的红花。
高成礼一把拽了下来，对着旁边的管家说道：“带十弟去后院，我跟老太太还有话要说。”
管家点了点头，小十却不乐意，嚷嚷着让大家回来，被高成礼一个眼神就吓的乖乖跟管家下去了，委屈的模样倒有几分可爱。
田婉婉突然有些羡慕这个傻孩子，他虽然天生智力有缺陷，可出生在这种大户人家，从小吃穿不愁，在家中身为幼子的他享受着所有人的关爱，因为懂得少，所以烦恼也比很多人少多了。
宾客全部离开之后，坐在前方的几位太太们纷纷朝田婉婉投来探索的眼神，然后跟着老太太朝客厅的后面走去，九太太是最有一个，撩开帘子的瞬间，转身朝田婉婉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俏皮的笑容让田婉婉手不自觉的抬起，想跟她打声招呼。
手刚举起，九太太已经进去了，高成礼正好看到她傻乎乎的模样：“还愣着干什么，去后院吧，老太太估计又要发火了。”
他最清楚老太太的性格，在人前总是笑意盈盈的，等你心里已经踏实的时候，就是她跟你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田婉婉一进后院的小厢房，压抑的气氛就扑面而来，几位太太散坐在屋里，有的相貌温婉，有的妩媚艳丽，有的俏皮亲切，倒是有几分风味。
老太太众星捧月般的倚在炕上，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我倒是不知道田老汉还有一个这个有出息的女儿。”
送聘礼，打扮，迎亲都好好的，偏偏掐在拜堂的时候弄出这么多叉子。
田婉婉心里一惊，紧张的捏着小手说道：“我说的都是事实，小十的病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要细心照顾的话，好是早晚的事情，我有把握治好他。”
老太太冷哼：“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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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当丫鬟
“除了拜堂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你……”田婉婉声音很低，却恰好让一屋子里的人都听见。
三夫人没料到还有人敢跟老太太顶嘴，一小子就笑开了：“老太太，你就别生气了，刚刚当着大家伙的面不是说好了吗？反正这事成了，您也少快心病，要是不成，这姑娘我挺喜欢的，就留在高家做小十的媳妇吧。”
九太太也忙附和：“是呀，是呀，我也挺喜欢田……”说着又停下，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田婉婉：“你今年多大啊，我是喊你妹妹好，还是姐姐好？”
田婉婉浅笑道：“我二十一了。”
“那正好大我一岁，以后你就喊我姐姐好拉。”
四夫人依着窗户拨弄着百合，也笑道：“我大你五岁，以后你也要喊我姐姐！”
“姐姐妹妹的成何体统！”老太太板着一张脸，将茶碗哐的一声放在桌上：“还没进我们高家的门，就在这里姐姐妹妹的，我可告诉你们，这丫头一天没当上小十的媳妇，你们都不许跟她这么胡闹，以后吃的用的都跟下面的丫鬟一样，不要有任何特殊待遇！高管家。”
站在一旁的高管家被突然点名，愣了下立即应了声。
“田婉婉除了治疗十少爷外，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让她做做，我们高家可从来都养吃白饭的窝囊废！”
“是。田小姐，你跟我来吧。”
高管家转身撩开帘子，田婉婉与各位夫人们打完招呼后尾随而去。
高家以绸缎生意闻名乡里，家里除了老五，老六跟小十外的男丁大部分都在外面经营店铺，是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粉红高墙内，各色不一的房子两行排开，这些大多都是太太们的房间，后院是花园，种植了很多名贵娇艳的花朵，水泊荡漾的湖中心耸立着两层亭台，是老太太最喜欢的地方了。
高家下人也很多，男仆却少的出奇。
高管家带着田婉婉四处转转，认识一下新环境，高成礼斜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眼眸有意无意的撩过田婉婉，等到管家走到身边时，装作才发现的样子：“呦，这不是田小姐吗？”
惊讶的表情依旧透露着几分玩世不恭。
高管家纠正道：“老太太说了，以后喊田小姐婉婉就行。”
小姐，小姐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高家什么时候真的出了个姑娘。
“婉婉。”高成礼捏了捏下巴，挑眉笑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那边的地我带她去就行，前厅那边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好，你先去忙吧。”
高管家有些为难，却不敢再说，应了声是便走了，心里却纳闷，一直不问家里事情的五少爷怎么对这个小丫头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走，让哥带你瞧瞧高家大院。”高成礼一跃而起，搂住田婉婉的肩膀。
田婉婉警惕的掰开他的手：“这里可是高家，别毛手毛脚的。”
除了老六之外，高家根本不知道田婉婉跟高成礼之间的关系，现在她刚刚进高家要是闹出什么绯闻，那个老太太还不立马把她嫁给老十啊。
高成礼望着空落落的手，无奈的耸耸肩。
今时不同往日了，不过田婉婉就住在高家大院，早晚都会是她的女人！
前面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厨房，一个洗衣房，每个房间都有四五个下人正在做事，说是厨房可却比田婉婉家还要大上好几倍，站在门口正在打水的女人，身材魁梧臃肿，系着粉红色的围裙，一边领水一边在骂人，也不知道骂的是什么，外地口音听不大明白。
看到高成礼带着田婉婉过来的时候，春姑将湿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这是那阵子的风啊，居然把五爷都给吹来了，您坐您坐。”
她急忙将凳子搬出来，飞快的用抹布擦干净递到高成礼面前。
“不用忙了，我就是来跟你们说一件事情的，让里面的人先放下手里的活，出来听我说几句话！”
“哦哦，好！”春姑忙将里面正在做事的几人叫了出来。
大多都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高成礼又是高家唯一一个没有婚配的男人，这些小姑娘一看到高成礼俊朗的脸庞，惊讶几声后难掩激动的心情，还有几个时不时抬头看他。
“这是新进来的田小姐，你们可以叫她婉婉，以后就跟你们后面做事了，不过她可是老太太专门为小十治病请来的，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高成礼拨弄了几下衣服，朝不明所以的春姑试了一个眼色，春姑是个明白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原来这就是十夫人啊，瞧着水灵灵的小脸，怎么就跑到后院来做我们这些粗活。”
“是啊，这么水灵灵的小姑娘，怎么能做这些粗活尼。”高成礼说着在田婉婉脸上抹了一把，田婉婉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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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十少爷
高成礼不满的揉了揉手腕，低声说道：“她现在不是十夫人，谁让你乱叫的。”
站在一旁的小姑娘心里嫉妒极了却不敢说什么。
“五爷说的是，我会照顾好这位姑娘的，您就放心吧，后院都是能吃苦耐劳的人，不缺她一个，保证啊，让她轻轻松松的！”女人之间的事情是说不清的，春姑一时半会也弄不准老太太是什么意思，居然让自己的准孙媳妇来厨房干活，不过看高成礼的意思，就知道这个小丫头来头不小了。
“你别听他胡说。”田婉婉白了高成礼一眼，拉着春姑的手：“我也是穷苦人家出生，大家都一样，你可别厚此薄彼，传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偷懒尼。”
春姑被逗笑，拍了拍田婉婉的手：“姑姑知道，知道！”
熟悉了一下洗衣房后，田婉婉跟着高成礼朝小十的房间走去，高成礼不满道：“有人真不识好歹，我帮她她还不乐意，真是狗咬吕洞宾不是好人啊，这年头做个好人怎么就这么难啊！”
说完偷瞄了田婉婉几眼，见她没有回答的意思，用手拐又捣了她一下：“生气啦？我还是不是为你好，高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两样，一是钱，二就是仆人，我可不想你在身边受苦。”
“我来高家是还债的，又不是来享清福的。”
高成礼欲言，田婉婉忽然转过身来：“我现在是高家的下人，高少爷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去看看十少爷了。”
高成礼已经在爆发边缘：“要不要我送你啊。”
小十，小十，就知道那个傻小子。
“不用，十少爷的房间我知道。”媒婆怕田婉婉迷路，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告诉她了。
高成礼头也不回的朝走廊反方向走去，嘴里还唧唧歪歪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田婉婉无奈的笑了笑，她知道高成礼的一片苦心，可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高家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自己的笑话，要是真的医不好小十的话……田婉婉不敢想下去，拍了拍脸给自己打气，朝小十的房间走去。
小十还是穿着刚刚那身衣衫，正在蹲在院子里，田婉婉走近一看，原来是一群蚂蚁正在搬运碎苹果，小十抬头看着田婉婉，将手指竖起贴唇，示意田婉婉不要惊扰到这群勤劳的小家伙。
“它们听不见我们说话的。”田婉婉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他们说你是我媳妇。”小十傻呵呵的笑，笑完又问：“媳妇是什么？可以吃吗？”
“不可以，你是不是饿了？”
小十本能的点点头，揉着干瘪瘪的肚子，嘟着嘴唇：“我早上都没有吃东西，那些人说事情办完之前不许吃，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我好饿啊，你有吃的吗？我要吃，我要吃！”
起先只是嘟囔，到最后直接瘫坐在地方，捶草坪要吃的。
田婉婉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蚂蚁要听见了，你这么大声。”
小十立马止住哭，委屈的看着田婉婉：“你不是说它们听不见吗？”
田婉婉被问的一愣，不知道这么回答。
“你这么大声谁都听见啦，走，我带你去吃东西。”田婉婉朝小十伸出手，小十生的俊朗，皮肤干净透彻，一双乌溜溜的眼眸毫无杂质，仔细想想高家的男人都长得十分俊美，这也许是基因的问题吧。
小十一听见有东西立马就高兴的从地上起来，个子足足比田婉婉要高出一个头。
田婉婉带着小十去厨房拿了一些馒头，顺便去了药房，高家的药房虽然比不上外面的大药店，可里面基本的药物也十分齐全，看病的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留着白色长须，看到田婉婉的时候眼睛眯起来，嘴角的笑容显得亲切。
“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老人探头看了一眼跟在田婉婉后面的十少爷，无奈的笑了笑。
因为小十的身体，他从小没少给他打针吃药，这孩子现在只要看到他就会躲得远远的，像是他会吃人似得。
“我是十少爷的丫鬟。”
小十一听不乐意了，撅着嘴巴：“这是我媳妇，不是丫鬟。”
丫鬟不会跟他说话，更不会跟他玩，还是媳妇最好了。
“是吗？我们的小十少爷也长大了。”老人扶须而笑，搬来凳子：“来坐吧，我这里少有人来，你们陪我这个老头子说说话吧，我去给你们切些茶水。”
田婉婉本欲说不用，可看小十被馒头哽住，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不一会儿，老人端来茶水，小十不敢端，抓着田婉婉的手朝茶杯使了使眼色。
“拿着，你去外面玩吧，不要走远了。”田婉婉递给他一杯茶，小十立马就跑开了。
老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笑意越发深了，他是高府的老人，看着几个少爷从小长大，其他几位少爷如今已经娶妻的娶妻，从商的从商，也只有这个傻孩子一直长不大，那些伺候的下人表面上恭恭敬敬，实则阳奉阴违，这在高家已经不是秘密，他也没有资格说什么，却打心眼里心疼这孩子。
这个女孩虽是第一次见，可从她的眼睛里，老人可以看到真诚与善良。
“你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陪我这个老头子吧。”
老人一语道破，田婉婉也不想再绕弯子，将自己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老人。
“你要治好十少爷的病？”老人被她的想法着实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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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定治好你
田婉婉点了点头：“所以我想找您了解一下十少爷以前的情况，吃药，发病，用药，有可能的话，我需要越详细越好。”
“这倒是没问题，十少爷的病一直都是我在治，开过的药方我至今都留着。”老人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小十少爷的病其实也不是天生的，他娘在他五岁的时候就死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后来发了一场高烧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从那以后就变得有些痴痴傻傻的，智商也一直停留在五岁，这么多年我尝试过很多办法，却一点好转也没有。”
谈起这么多年的付出毫无结果，老人惋惜的摇了摇头：“十少爷怕是要一辈子都这么度过了……”
田婉婉没想到小十以前经历了如此沉重的经历，除了吃惊外，心里更多是心疼。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是为了自己，但现在她是真心实意，想要治好小十的病。
“不管多么艰难，我都不会放弃小十的，我从小跟我娘学医，在外面也见识了不少跟十少爷差不多的病情，其中也有不少人恢复了智力，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只要我们不放弃的话，十少爷还有希望。”
一番话说得及真诚又热烈，让年迈的老人心中似乎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我相信你，我给你去拿药方。”老人起身走进屋内，不一会儿手里捧着深色的檀木盒子出来：“我开过的药房都在里面，另外，十少爷对花生过敏，平时的饮食跟药膳千万要注意。”
“我会注意的，谢谢你。”田婉婉将盒子接过来，领着小十离开了药房。
“媳妇，他是坏人，你不要跟他说话了，他总是拿针扎我，可疼了。”小十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手里还把玩着刚刚喝完水的杯子。
“爷爷是在给你治病。”
“我没有病。”小十不服气的撅着嘴巴：“媳妇，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田婉婉无奈的附和。
这几日，田婉婉除了在厨房跟洗衣房帮忙做事之外，就是钻进府里的药房研究药物，老太太隔三差五的派人来询问小十的病情，倒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倒是其他几位夫人来的都挺勤快。
正值初秋，早晚天气微微有些发凉，院子里的树叶被秋风染成了黄色，洋洋洒洒的飘在地上，三夫人跟二夫人带着几个丫鬟，手里大包小袋的往院子里拿，田婉婉正在给小十煎药，远远的就闻见了药香味。
有些甜，倒像是百合茶的味道。
“婉婉，你这是在煮什么啊？”
三夫人的大嗓门在院子里传了过来，田婉婉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探头望去脸上带着笑容：“三夫人，二夫人。”
“你这是做什么，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就别来这一套了。”三夫人忙扶住她，看着田婉婉身后锅里黑色的粥状物体，蹙眉道：“这是什么啊，闻着香的很，看着有点恶心啊。”
二夫人手帕捂嘴浅笑道：“是何首乌跟薏米，能去火润喉。”
田婉婉赞道：“没想到二夫人也会这些……”
“我身子不好，日日与药材打交道，日子一久，耳语目染的自然认得一些……”话才刚刚说完二夫人又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你看看你，怎么又犯病了。”三夫人连忙上前扶背。
“不打紧，老毛病了。”二夫人咳得眼眶通红，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似得。
“三夫人让我来吧。”田婉婉忙放下手中的东子，快步走了过来，在二夫人背上的几个穴道依次按摩，力道不重不轻，每一次按下却让人感觉异常舒服，像是炎炎夏日被一阵寒风袭入，整个人备感精神抖擞，咳嗽自然而然就减轻了不少。
三夫人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往常二夫人犯病医生又是煎药又是针灸，忙活了好半天也不见什么好转，田婉婉就在背上这么轻轻按了几下就能止住咳了，真是太神奇了。
“二夫人的咳症有些年头了，平常除了吃药治疗跟药膳之外，也可以经常按摩背后的永辉穴，白领穴跟潮阳穴，这几个穴位能提神除疲，止咳平喘，二夫人平时也可以让身边的人多按摩这几个穴位，效果会更显著一点。”
二夫人止住咳嗽之后，似有些深意的看着田婉婉，三夫人忙说道：“这是个好法子，等下我让二夫人的丫头来你这里一趟，你把刚刚那两手交给她们，二夫人性子温和，就是身子不好，二哥可没少担心。”
三夫人暧昧的撞了一下二夫人，挑眉道：“我说的没错吧。”
二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田婉婉望去：“结婚那日，五爷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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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五爷来了
小十结婚那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是过来人，自然看的通透。
田婉婉知道二夫人话里有话，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应付，正准备找个借口搪塞过去，门外一声哐当声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高成礼左手拿着油皮纸包裹的药材，右手拿着一盆菊花，腋下还夹着煎药用的铁锅，锅盖掉在地上打转。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接过去。”高成礼朝愣住二夫人身边几个愣住的小丫头吼道。
几人吓得一个机灵，赶紧将高成礼手上的东西全数接了过来。
“老五，你从哪弄来的菊花，开的可真漂亮。”三夫人望着他手里娇艳欲滴的菊花，眼神中充满了惊喜。
菊花外边的花瓣卷起，呈现淡黄色，越是到里面颜色越发鲜艳，到了花蕊周边却是鲜红色，花蕊上泛着一层油光光的紫色，三色瑞菊，可是这边最名贵的菊花了，对土质与气候湿度有着极高的要求，更是对养菊人技术的挑战，因为养殖的困难，只有大户人家才见过这种菊花，一般人连这个叫什么都不知道。
“这叫三色瑞菊，小十最近不是吵着要菊花吗？正好广西那边的朋友送了我一株，摆着我那也碍事，不如送到这来。”高成礼在屋里转悠了半天，才决定摆在窗口的位置：“这东西喜欢阳光，婉婉，你可要注意一点，水也不能浇多了。”
“知道了。”田婉婉拿起高成礼带来煎药的锅，厚度跟深浅果然与自己说的一样，有了这个东西，以后给小十煎起药来，可就事半功倍了。
三夫人捂唇笑道：“五爷最近似乎闲了不少，不仅连小十这边走动了多了些，还学会了这些摆花弄草的玩意，看来是有心了。”
二夫人端来茶碗放在她面前：“新贡的碧螺春，你尝尝味道。”
“许你们来看看小十，就不许我来啊。”高成礼身子一转，拿走三夫人准备接过去的茶杯，一饮而尽，淡淡的苦涩过后，一股浓郁的甘甜与芳香在齿间徘徊，高成礼赞道：”果然是好茶。“
高成礼坐在二夫人身旁，一边倒茶一边说道：“二哥的商铺最近生意不大景气，我看他连回来的日子也少了许多，你要是见着他，可得好好说说他，瘦的都不成样子了。”
二夫人嗯了一声：“你是怎么知道的？”
高家的绸缎生意虽然互通，但个个兄弟之间为了自家财产却很少交流生意买卖，老二的生意远在外省，老五是如何得知的。
“还用知道啊，前几日我在宣扬巷里看到过二哥，瘦的皮包骨头了，我刚开口喊他，他就不知道钻进那里走了，生意固然重要，可身体才是本钱啊。”
“老二回来了？”二夫人饮茶的动作一顿：“什么时候的事情？”
景瑞既然回来了，为何不回家来看看自己，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广西那边一直有消息来府里，前段时间说染织技术上出现了一些问题，可对做绸缎生意闻名的高家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难题，她也没放在心上，难道是问题闹大了。
二夫人疑惑道：“会不会是你看错人了？”
“我就算谁都能看错，也不会看错二哥的。”高成礼十分肯定的答道，目光中透着一股焦急。
他自小跟老二的关系最为亲密，两人虽然不是一个娘生的，感情却比兄弟还要亲近，广西那边的店铺，老爷子本来是打算留给老五的，因为老二之前跟他聊到过广西那边的发展，所有老五就将生意转给老二在做。
二夫人沉思了会，眼眸闪过担忧：“一定是染织技术出了纰漏，他上次就跟我说了，事情可大可小，我当时还劝他要注意，没想到真的闹大了，不行，我得排人去找找景瑞。”
二夫人急忙带着紧跟的几个随身丫鬟朝院外走了去。
三夫人处于担忧也急忙追了上去。
小十在院子外的草坪上玩耍，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高成礼跟田婉婉两人。
为了不打扰二夫人跟高成礼聊生意上的事情，田婉婉一直在摆弄着菊花，两人一走，高成礼就走进房间，从后面抱住田婉婉，下巴搁在田婉婉的头上，仿佛回到了两人之前无忧无路的日子，田婉婉挣扎了几下，就听见高成礼嘶哑的声音：“别动。”
“我怕有人看见。”田婉婉话音刚落，高成礼一把收起支撑窗户的窗杆，窗户啪嗒一声关了起来：“这下不会有人看见了，你放心了把。”
田婉婉这才没有挣扎，仍由他抱着，听着高成礼的呼吸声，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心中升起。
“以后要是没有必要的话，不要跟其他几位夫人走的太近，特别是二夫人跟三夫人。”高成礼的声骤然变冷，在田婉婉的耳边低声说道：“记住我说的话。”
二夫人跟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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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深府迷云
“为什么？”
自从来到高家之后，其他几位夫人虽然面善，可少有走动，也只有二夫人跟三夫人偶尔还来这边坐坐，知道小十缺什么之后，立马也会派人送来，他们应该是整个高家几位夫人中最情切和蔼的了。
高成礼将田婉婉身子掰过来，深邃的眼眸撩过担忧：“你只要把小十的病治好，记住我说的话就够了，高家的秘密太多，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你懂吗？”
田婉婉不明白其中的危险指的是什么，也不懂高家那些秘密，可高成礼是这里唯一自己信任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会放在心里。
高成礼走后，田婉婉叫来小十，小十在床上蹦来蹦去，田婉婉望着他灿烂的笑容发起了呆，直到小十拽着她的衣袖晃动，田婉婉才回过神来。
“媳妇，媳妇，你在想什么啊？”小十嘟着红唇不满的嘟囔：“你都不陪我玩。”
田婉婉抓住他的手：“十少爷，二夫人跟三夫人对你好吗？”
小十有点蒙，似乎没反应过来。
“就是今天过来的那两个嫂子。”田婉婉提示道。
小十根本不知道田婉婉说的是谁，撅着小嘴得意道：“媳妇不在的时候，她们会给我带来好多好吃的跟好玩的，她们是好人。”
小十一溜烟的跑下床，将玩具柜里的人偶拿过来给田婉婉看：“这就是她们送给我的。”
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玩偶，制作比较简单，布料却是上好的绸缎，人脸是用木头雕刻的，栩栩如生，巴掌大的小玩意，却下足了功夫，田婉婉凑近闻了闻，一股谈谈的香气从里面散发出来，吸入体内隐隐有些说不住的难受。
这种味道……影木。
田婉婉清澈的眼眸撩过诧异，没想到一个简单的木偶居然会用这种特殊木质雕刻而成，她保持恰到好处的笑容问道：“十少爷，既然我是你媳妇的话，你可不可以把这个送我，当做我们的见面礼啊？”
“见面礼是什么？”小十无辜的看着田婉婉，望着人偶十分舍不得。
“就是礼物，你不是说要跟我做朋友吗？这个送给我，我们就是朋友了。“田婉婉继续循循善诱。
小十根本舍不得这个玩偶，却急于证明两人的关系，立马说道：”那好吧，我把这个送给你，以后我们就是这里最好最好的朋友了！”
望着小十天真烂漫的模样，田婉婉的手心却满是汗。
大多数人不知道这种木头的性质，生长在深山野林中，为了防止蛇虫侵害，会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味来驱赶，人接触久了，便会头晕眼花，注意力难集中，百害而无一例。
这种特殊的木质怎么会用来制作木偶，在这个充满神秘的高府到底发生过什么，是谁要处心积虑的害小十……
田婉婉静静思考着几位夫人的表现，不知不觉走出了房间，转身回去的时候，被一个急匆匆的人影撞到，那人手中的药包全掉在了地上，满目慌张的小脸满是歉意，田婉婉认出她是二夫人身边的丫鬟，前几日陪着二夫人来过这边。
“姑娘，真对不起，对不起。”介于田婉婉尴尬的身份，小丫鬟真害怕得罪这位未来的十夫人。
“没事，什么事情这么急啊。”田婉婉弯腰将地上的药包全捡起来，其中有一包散开来了，里面的药材撒了一地，都是些治止血止痛的药，看来是出事了。
小丫鬟看到药材撒了，急的快哭了：“这下完了，二夫人肯定会不开心的。”
说着眼泪就哗哗往外流。
“你别急啊，药房不是还有吗？”
“夫人要得急，药房刚还没有库存了，我该怎么办啊……”
小丫鬟蹲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所，哭的肩膀直颤。
“没事，你带我去看看。”田婉婉将地上没有沾到灰层的抓起来，小丫鬟诧异的望着她、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小丫头这才回过神来，连连道谢。
“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还没走到二夫人的房间，院子外面就围着一大圈人，高成礼急急忙忙的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端着脸盆，里面的水跟毛巾都被血水给浸湿了。
他看到田婉婉眼里闪过诧异，旁边的丫鬟迅速将水接了过去。
“你来这么干什么？快回去。”高成礼不由分说的将田婉婉往回推：“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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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伤情严重
“你干什么啊。我是医女，有伤者的地方我就能来。”田婉婉探头朝里面望去，一阵阵男人的哀嚎声不断从里面传来，应该伤的不轻。
田婉婉急忙说道：“你让我进去看看，万一我能帮到忙尼。”
她清澈的眼里闪烁着坚定与热切。
高成礼抓着她的手渐渐松开，二哥的伤势很严重，他见到他的时候，二哥衣衫不整的倒在小巷子里，被血泊包围，腿骨被打断，整个人面色苍白，嘴角不停抽搐，二嫂更是当场晕了过去。现在多一个人，何尝不是多一份希望。
“大家让让，让我进去看看。”人命关天，田婉婉义无反顾的冲进人群中。
望着田婉婉消失的背影，听着二哥撕心裂肺的哀嚎声，高成礼的手紧紧拽起来。
“小六！”高成礼突然的一声的暴吼将周围人吓的一机灵。
六少爷闻声而来，俊朗的脸庞染上怒气，粗着嗓子说道：“五哥，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敢对二哥下手！”
“老子要是知道，现在还会待着这！”紧握的拳头发出咔咔声，深邃的眼眸被黑暗围绕，折射出凌厉冷酷的光芒：“给我查，翻天倒海，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这个畜生给我找出来，我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房间弥漫着血腥味，高景瑞躺在二夫人怀里，裤腿被剪刀划开，碎掉的小腿腿骨扎破皮肉，白渣渣的锋利骨头看着让人头皮发麻，杨伯正拿着棉布沾上药水给高景瑞止血，他疼的面色全无，额头青筋暴起，不断喊疼。
“少爷，你再忍忍，马上就好了。”杨伯手也在抖，他一生救人无数，还是第一次遇到下手这么狠的，高家一向以和睦著称，是谁像高家二少爷下了毒手。
“?杨伯，二少爷的伤怎么样了。“二夫人望着丈夫痛苦不堪的模样，心疼极了，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用毛巾擦拭高景瑞头上的汗珠，不断催促杨伯：“你倒是快想些办法啊，二少爷快支撑不下去了。”
杨伯秽浊的老眼被汗水沾湿，手心也全是汗：“二夫人别急，老朽尽力而为，一定尽力而为。“
被骨头刺破的伤口周围终于止住了血，高景瑞痛苦的呻吟声也渐渐有气无力的平息，可暴漏在空气往的骨头却让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杨伯，这……这么怎么办啊？”
二夫人浑身发抖，嘴唇在哆嗦，穿过皮肤的骨头就像是她心头的一根刺，一块大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杨伯一言不发，望着高景瑞的伤口沉思，偶尔伸手碰一碰，高景瑞就疼的哇哇直叫。”你轻点，轻点！杨伯！”二夫人被吓的不知所措，连忙护住高景瑞的身子：“这可怎么办啊？”
杨伯叹息道：“二少爷的腿，恐怕是保不住了……”
从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样的伤势，就算日后恢复的再好，也会落下残疾，可怜二少爷还这么年轻，杨伯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田婉婉连忙赶过来，蹲在杨伯身边，清澈的眼眸望着狰狞恐怖的伤口，闪过深邃的光芒：“杨伯，我们得把伤口划开，让骨头归位，不然时间长了，伤口可能会恶化，这条腿就要截止了。”
人的身体是最复杂的结构，完整无缺的时候不会有什么，一单破损长时间暴漏在空气中，就会快速坏死，到时候再想办法补救也没用了。
二夫人被田婉婉的话吓了一跳，虽说这丫头确实有点本事，可切肉入骨的人是自己的丈夫，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质疑的眼神居高临下望着田婉婉：“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确定可以吗？”
“我以前在医馆里看见有人这样医治病人，时间拖得越长，二少爷的危险就越增加一分。”
二夫人望着田婉婉热切的眼睛，一时之间慌了神，田婉婉就是这样，当她很认真的时候，你真的可以从这个女孩的身上，看到真诚与希望，二夫人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小十成亲当日，老太太会莫名其妙答应田婉婉的提议。
杨伯犹豫了会，也立即附和道：“田小姐说的对，只不过腿部的血管参差不齐，万一划破造成大出血，后果不堪设想。我行医这么多年，也很少遇到这种情况……”
杨伯虽然行医多年，但毕竟只在府中做专用大夫，负责府里人的健康，一般也只是治疗风寒感冒之内的小毛病，不像外面的大夫，走南闯北见识的多，今日的伤势实在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那怎么办啊？”二夫人慌了神，这不割危险，割更危险，也没个拿主意的人，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望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丈夫，二夫人心疼不已：“你们倒是想个办法啊，杨伯。我拜托你们了。”
杨伯陷入沉思，手紧紧攥起，其实他比二夫人更急，却不敢下这个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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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来吧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田婉婉猛地撕开二少爷的裤子，冷静的注视着血肉模糊的骨头与暴漏在外面的黑肉，声音不重不轻：“我来吧，杨伯你准备好刀跟火，二夫人你让她们多拿些棉花跟热水过来，其他人不要围在周围。”
二少爷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屋子里人太多，会氧气稀薄。
田婉婉虽然年纪轻轻，可她表现出的从容与淡定让人在无形中被征服，丫鬟们也不知道怎么的，二夫人还未发话，都个个按照田婉婉的话去做了，只要有法子，比干等着都强！
杨伯望着田婉婉认真专注的侧脸，突然感觉这个女孩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浑身散发着冷傲的气魄，颇有些临危不乱的将门风范。
二夫人望着丈夫越来越虚弱的喘息声，此刻也只能咬牙赌一把了，深吸了口气低声对身旁丫鬟说道：“姚华，你们都出去吧，就在外面候着别走远，有什么需要的话我叫你一声。”
站在旁边的丫鬟，望了望自家主子，又望了望蹲在地上查看伤势的田婉婉，话到嘴里还是咽了下去，低声说道：“好，奴婢就在外面候着。”
杨伯望着田婉婉稚嫩的小脸，之前听府里的几个小丫鬟背后议论田婉婉，他无意中也知道了些关于她的事情，能有勇气跟府中老太太拿自己一生豪赌的女人，必定将来会有一番作为，只是今日之事难度他心中颇为清楚，不知道该不该将二少爷的性命交托在这个黄毛丫头的身上。
杨伯趁众人不注意，在田婉婉的耳边小声轻道：“你真的有把握吗？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不要逞一时之勇。既耽误了你自己，也害了少爷。”
“没有十足的把握。”田婉婉并没有隐瞒，直言不讳道：“我虽然看过民间的偏法子，可对人体的经脉分布却不失很了解，等下还要麻烦杨伯您多看着我一点，提醒我下刀的方向。”
其实她很怕，怕这一刀不可估量的后果，可现在的情况刻不容缓，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成为大家的主心骨，她就算再害怕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手里握着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退无可退，向前一步，又有可能万劫不复。
田婉婉紧张的手心全是汗，豆大的汗珠从光洁的额头上滚落。
杨伯从她坚毅的眼神中读懂了医者的苦心，心中十分欣慰，取来白布伸手替田婉婉擦去额头的汗珠，此刻发现田婉婉的身子在微微颤抖，杨伯低沉稳重的声音响起：“想做就做吧，我会尽自己的努力去帮你，不要紧张，放松。”
杨伯的安慰让田婉婉心中一暖，投去感激的目光：“开始吧。”
丫鬟支起了一只蜡烛，杨伯从随身的医药箱里，取出一卷牛皮裹，轻轻扯开绳子，牛皮卷自动打开，一把把锋利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刀插在刀袋里，田婉婉纤细的手指从第一个慢慢开始像最后一个扫去，又从最后一个朝第一个扫去，十指徘徊在冰冷的刀身身上，忽的眼眸一亮，抽出其中刀片略薄的窄刀。
“这刀……”
刀身流畅，吹发即断。
杨伯浑浊的眼眸撩过震惊，没想到田婉婉会直接挑选一把最锋利的刀。
“二少爷的伤口已经有部分发黑了，我必须把死肉挖走。”田婉婉抬眸，柳眉微蹙，严肃的望着二夫人说道：“虽然杨伯已经为少爷的腿上了麻药，不过割肉之痛是麻药难以掩盖的，等下还麻烦你抓紧二少爷，不要让他乱动。”
田婉婉取来一块白色的布，放在二少爷唇齿之间，免得二少爷惊痛之余，咬到自己的舌头。
二夫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只盼望着田婉婉能够帮助自己夫君度过这劫，声音颤抖的嗯了一声，将高景瑞的身子紧紧揽在怀里，并吩咐丫鬟一左一右压住高景瑞的双手。
冰冷的刀锋在炽热的火焰上烤灼。
待刀身微微发烫后，田婉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刀划向高景瑞暴漏在外面坏死的肉，血肉模糊的场景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颤，二夫人更是头晕目眩，又惊又怕，胃部翻山倒海，差点吐了出来，她还未闭眼就感觉怀中的高景瑞猛地惊醒，疼的大叫了起来。
“啊……”
惨烈的哀嚎声不大的屋子里徘徊。
高景瑞因为疼痛，浑身抽搐，身子剧烈的挣扎起来，两旁的丫鬟被吓得一颤，轻呼了一声。
“抓住二少爷的手。”田婉婉沉着冷静的声音传来，两个小丫头这才稳住心神，连忙死死压住，不让高景瑞妨碍田婉婉治疗。
冰冷的刀身伴随着凌厉的手法，在高景瑞撕心裂肺的呻吟声中快速切去旁边的黑肉，短短几分钟，田婉婉已经满头大汗，后背僵硬，杨伯在旁边细心为她擦去汗珠：“尽量避免切到上面的血管，还有旁边的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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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二少爷瘸了
田婉婉调整气息，稳稳的在断骨的伤口上方，竖切一刀，在杨伯的帮助下，将断骨重新放回皮肉中，将白布裹着棉花将高景瑞的腿一圈圈的缠绕起来，此时高景瑞脸色苍白，胸口不断起伏，呻吟声小了很多，二夫人早就被吓的双眼紧闭，浑身颤抖。
田婉婉抬头对站在旁边的丫鬟说道：“杨伯之前不是带了杨木吗？你们快拿来。”
小丫鬟赶紧将靠在旁边的树皮拿来。
杨木，是一种生长在深山老林的木材，能活血祛瘀，有神奇的治愈功能。
田婉婉将树皮裹住高景瑞的伤腿，在外面又加裹上一层白布，用绳子细心的缠好：“好了，这段时间多注意修养，不要下地走动，让厨房多煮一些排骨汤，对骨头的痊愈也会有帮助的。”
望着高景瑞的腿，田婉婉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来，此刻才发现她的衣襟已经全湿。
二夫人缓缓睁开眼，厚重的白布包裹着高景瑞的伤腿：“这……这样就好了吗？”
说话的时候朝杨伯投去询问的眼神，杨伯点头道：“只要后期没有感染的话，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只不过……”
杨伯与田婉婉对视一眼，欲言而止。
“只不过什么？”二夫人隐隐觉得不妙：“你们倒是说啊，二少爷到底怎么了？”
田婉婉叹息道：“二少爷的腿骨折的很厉害，而且耽误了救治的最佳时机，现在就算保住这条腿，以后想要跟正常人一样走路怕是不能了。”
“二少爷瘸了？”二夫人喃喃自语，神色悲凉，这个残酷的事实像大石头一样重重压在她的心口。
田婉婉望着二夫人失落恍惚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她来高府短短几日，只有二夫人跟三夫人对自己关怀备至，二夫人静的就像湖中一挽白莲，神圣温润，何时落得这般落魄。
到底是谁，居然敢对高家少爷动手。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渊源……
二夫人陷入沉默，久久之后拦着昏睡的高景瑞，朝众人摆了摆手，语气中充满了疲惫与悲伤：“你们……都出去吧。”
杨伯低声叹息，将东西全部收进医药箱，田婉婉细心的二少爷盖好被子，随着众人离开房间，一场疯狂的闹剧看似这样悄无声息的收场，可静谧中却孕育着更大的风雨。
狭窄的巷子里，急迫的喘息声回荡。
穿着绸缎衣服的男人浑身是伤，鼻青脸肿，一边狼狈奔跑一边朝后面望去，鲜血从他的手腕滴落，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次要是跑不掉的话，就死定了……
“你们从后面追，我从外面包抄，谁要是让这个王八羔子跑了，我就打断他的狗腿。”高成礼深邃的眼眸盯着前方垂死挣扎的男人，撩过冰冷的杀气。
“五哥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小六拍拍胸脯，厉声道：“兄弟们，跟我来！”
小六带着五六个人朝受伤的男人跑了过去，高成礼踩着旁边一个石凳子，身手矫健的攀上屋顶，居高临下望着仓皇逃窜的男人，脚法凌厉的在屋顶上跳跃。
高景瑞受伤之后，高成礼派人打探此事，这才知道高景瑞在生意上遇到了一位强劲的竞争对手，对方不仅压价抢顾客，还将店铺里负责染织的老师傅挖去了，高景瑞后来请的一位师傅手艺不精，大量批发商与顾客都反映绸缎褪色要求退货，大量货物回藏，导致资金紧缺，再加上对面店铺提升伙计的工资，一下子就将高景瑞店铺的老员工挖去一半，高景瑞自小在高家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般窝囊气，他带着几个家丁跑去与对手理论，没想到那人居然派杀手追杀高景瑞，想借此斩草除根。
犀利的鹰眼冷冷注视着底下拼命逃窜的男人，他就是将那人雇来的杀手。
男人不知道逃了多久，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耳边，这巷子七弯八扭，他都跑了这么久应该甩掉那些人了吧，还没等男人坐下喘口气，就听见背后一个重物落地声。
刚毅的手臂从他耳边穿过，突然钳制住他的下巴往后一拽，男人大惊失色，连忙调转起身挥舞着强有力的拳头朝高成礼脸上砸去，那是一张鬼斧神工的脸庞，刚毅的轮廓，犀利的眼眸，浑身散发出来自地狱的寒气。
高成礼身子微微一转，躲开男人的攻击后，踢脚踹像男人膝盖后面，男人吃痛跪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高成礼已经抓住他双手反铐在后面，冷道：“你就是大刀帮的老大吧？”
“是……是又怎么样？”男人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是谁？”
高成礼略微一用力，男人立即疼的叫出声来，高成礼蹙眉道：“这好像不是你应该问的问题，你之前是不是收了一个叫汪城的钱，让你追杀高家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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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杀手
高家？
男人眼眸撩过慌张，想也没想就否认道：“没有，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姓汪的。”
这里不是广西，高家在这边深根蒂固，又是出了名的望族，自己要是栽在高家的手里，那小命就不保了。
这家伙根本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高成礼用力一扭，清脆的骨折声伴随着男人的惨叫声回荡在巷子里，高成礼不紧不慢的理了理袖口，声音低沉嘶哑：“我要是你，说话之前肯定先过过脑子，看在你这么大老远的跑来，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错过这次，我就不敢保证你有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男人疼的五官扭曲，手臂已经脱臼，豆大的汗珠滚落：“我说，我说……你先放开我……啊……”男人的话还没说完，高成礼便用力一扭将他另外一只手扭断，男人疼的面目狰狞，声音略带哭腔：“别！我说……是汪城叫我干的，我收了他钱，大家都是出来混江湖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大哥，求求你饶了我吧！”
高成礼抿起一抹似有如无的冷笑，浑身散发出清冷的阎罗气息，这些人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都敢把苗头对准高家了，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不知道高家是怎么起家的。
小六带着一众人，气喘吁吁的追上来，看到高成礼已经将男人制伏，连忙上前问道：“五哥，是这小子吧？我都盯了他好几天了。”
“就是他。”高成礼一脚踹倒跪在地上，冷眉敛下：“把他带回去，我要好好审审。”
“好喽。“小六摩拳擦掌，跟几个家丁将男人五花大绑起来：“算你这家伙倒霉，栽在我五哥手里，他可是我们这里出了门的好手，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逃，简直是自寻死路！兄弟们，给我绑上带回去！”
男人惊恐的注视着面前的少年，刚刚这几个人叫他五哥，难不成他就是威震一方的高家五少爷高成礼？听说这个男人是这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武功极高，出神入化，难怪今天自己跟他交手，没几招就落败了，也不知道高家这些人到底打算怎么处置他，男人越想越害怕……
几人将男人抬了回去，男人晶亮的眼珠子惊恐的望着大厅，前方挂着松石游山图，深褐色的放桌上整理的码放着紫砂茶壶与七个杯子，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端坐在上位，手里拿着龙头拐杖，虽然年纪花甲，凌厉的眼神与浑然而发的气质却让人不禁产生敬畏之心。
“老五，就是他吧？”老太太面无表情，声音低沉平静。
高成礼嗯了一声，倒了几杯水仰头喝尽：“是二哥生意上的对头请来的杀手，这小子胆子倒是不小，居然从广西追到了这边，简直没把我们高家放在眼里！”
“是啊。”老太太握拐杖的手紧紧拽着，脸部紧绷：“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们高家祖祖辈辈经营绸缎生意，长达数百年，还是头一次受这份窝囊气。”
高家是镖局起家，后来转做绸缎生意，家里都是练武的人，渐渐在当地小有名气，这么多年都没人敢招惹高家，没想到来个毛头小鬼，居然这般放肆，为了抢生意而杀人。
“要我说，咱们杀了这小子，将头割下来送到汪城府上去……”小六毕竟年少轻狂，话还未说完，就遭到了老太太的否决。
“打打杀杀，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么冲动。”奶奶将拐棍戳的地板邦邦响：“这事还得老五去办，他做事有分寸，不像你们这些人，每一个让我省心的。”
高成礼做事稳重，一直最受老太太喜爱。
小六默不作声，愤懑不平的眼神朝高成礼望过去，五哥的其实也火爆，只不过能在关键的时候理智对待事，可这群人实在太可恶了，居然将二哥的腿都给打断了，照五哥的性子，怎么着都不会放过汪城那个王八蛋的。
高成礼思索片刻后说道：“等过几日二哥的伤好一点之后，我带着二哥一起去广西，帮他重振绸缎庄，顺便给汪城带一份大礼过去。”
大礼……
什么大礼？
小六疑惑的望着高成礼：“五哥，你想好怎么干了吗？”
高成礼漏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冷笑：“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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