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特别演习
1923年3月，南方已有了早chūn的迹象，但在东北大地上，依然是冰雪覆盖、寒风凛冽。
就在这样的恶劣的气候下，由中国国防军东北军区司令长官周羽上将担任总指挥的“东特演”（国防军东北军区特别大演习的简称）却徐徐拉开了帷幕。
在欧战结束、北方战争胜利凯旋以后，外界曾普遍认为中国国防军将会进入一个相对稳定的收缩期。最初的迹象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数以万计的国防军官兵脱下军装复员，这些解甲归田的老兵有些回家乡当了公务员——jǐng察、体育教师是人数最多的领域，有些则远赴边疆垦荒——按照《军人优待条例》，军人在服役满3年以后，可以获得50亩土地，服役时间每延长一年，可额外增加5亩，以100亩为上限。100亩地一般是没人拿得到的，因为国防军自辛亥革命以来满打满算也就是13年的时间，假设真有服役满13年的士兵，哪怕刚进去时是最最低级的大头兵，13年下来如果还呆在军队里，起码也是连营长一级了，早就成了职业军官，是舍不得离开部队的。
但是，这种收缩期只是假象，随着《军人优待条例》的正式颁布执行，特别是北疆土地被切实分授以后，在全国范围内都掀起了参军的热cháo，几万人退伍的背后，是几十万新增报名参军的人数，各处都是好中选好。优中选优，现在不用动员，谁都知道当兵的好处了——要么是吃皇粮的公务员，要么能拿到免费的土地分配。
这些土地只要耕作满5年。就可以转为个人财产并可以转让或继承，如果一直是原领取者（及其家庭）耕种，则额外可以多享受3免7减半的税收优惠政策，作为享受优待的条件，他们必须承担组织当地垦荒农户农闲时的军事训练任务。因为除了退伍军人授田屯垦、伤残军人的荣军农场外，更具代表意义的还是移民实边政策。任何居民家庭只要愿意赴边疆垦荒，都可以按照人口多寡获得荒地开垦，5年内免除税收。只需要缴纳1元1亩的注册费，考虑到贫苦农民一时间凑不齐手续费，zhèng fǔ还专门成立了中国农业开发银行提供放贷，除注册费以外。还可由农发行提供农具、种子等小额实物放贷，实际连续耕种满5年后转为私人所有并正常纳税，实在是方便至极了。
与东三省相比，北疆距离更远、冬天更冷、条件更艰苦一些，因此条件也更实惠一点。zhèng fǔ不仅提供农具、种子等必需品。甚至还考虑到许多一贫如洗的家庭无法支付长途交通费，还额外提供火车票，当然同样一并纳入农发行的放贷范围。
对这样的优渥条件，南方的地主乡绅自然是恨之入骨。在工业化浪cháo兴起后，贫苦农民多了进城打工这条渠道。地租已不能再像往常一般任意提高了，而移民实边政策的深入推进。更是深刻改变了南方农村人多地少的激烈矛盾，自然也触动了地主乡绅们的利益。闯北疆成为闯关东之后的新动向，连带搅动了整个农村的宗法与氏族关系，并形成了清晰可见的人口迁移动态，贯穿在数个五年计划期间。
北方战争获胜的成果在为民众分享到之后，秦时竹政权和人民党的威望空前高涨——这可不是国民党那种夸夸其谈的“耕者有其田”政策，而是切实推进的社会变革、经济变革，中国原本尖锐异常的土地问题，因工业化与移民实边这两种看似不可思议的政策而得到了缓解。而从国防安全的形势上来说，南方移民的到来也巩固了对领土的实际控制，使这片从俄国收割而来的广袤土地真正内化为中国领土的一部分。而人口的聚集与工农业的开拓，又对苏俄剩余的亚洲部分构成了极大的威慑。
自然，人民党的支持率在江南富庶之地的地主乡绅中有所下降，可事实上一党独大的人民党根本就不害怕这些，因为移民成功后的垦荒农民很快就会拥有选举权，从rì后的情况来看，他们选举的代表要么是垦荒二代中的佼佼者，要么是垦荒运动中起到核心作用的国防军退役官兵——这都是人民党最坚实的票仓基础。
对这一种田园牧歌式的生活的记录与描述，统称为边疆文学，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历史地位。rì后成为著名军队作家的徐惠生就在自传中就写道：“……我的童年是在北疆渡过的，那段岁月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充实、美好，让人难以忘怀。我父亲是一名国防军装甲兵，参加过中rì青岛战争、中俄北方战争，后来在一次战斗中不幸被弹片削去了右手2个指头，因为负伤，不适合再驾驶战车，他不顾上级多次挽留，毅然以上尉军衔从军中退伍回了家。按照《国防军优待条例》，分到了近100亩土地，在他的动员下，我在苏北农村的叔伯、舅姑全体都移居到了北疆，不过他们获得土地的原因不是因为参军，而是靠了移民实边的政策。
北疆天气寒冷，土地却异常肥沃，很多时候一把抓下去仿佛都能捏出油来，农忙时，父亲就驾驶着拖拉机耕种，右手的伤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困难——事实上，我们这片所有的拖拉机手都是父亲培养出来的，对战车兵而言，摆弄拖拉机那就太简单了。农闲时，他拿出在部队里当连长的劲头，负责组织青壮劳力训练，态度一丝不苟，仿佛不是在训练民兵，而是在训练新兵蛋子一样。各家各户的小孩，一过了9岁，便被编入了童子军——国家大力倡导军国民教育，在边疆地区执行是最彻底的。
边疆虽然人烟稀少，但rì子却充实而有滋有味，我印象中几乎每户人家都过着小康的rì子，没有特别冒福的，也没有特别穷困的，我们家或许算是rì子最好过的那一部分，
母亲有时候埋怨父亲不该从军队中出来，20年代的装甲兵可是国防军中顶尖的技术兵员之一了，父亲当时负的伤不算严重，有好几位父亲的战友，资历、军衔与父亲相仿，二战后都成了身居高位的将军，曾经多次来探望父亲。如果父亲不退伍，那么说不定她后来就是将军夫人了，每到说起这个时，父亲总是豁达地笑笑，丝毫不以为意，有时候唠叨得多了，他就回答道：你只看到了我当将军的战友，怎么就没看见牺牲在战场上的战友呢？我总算也是全身而退了，只少了2个手指头，很多战友在战争中壮烈牺牲，别说尸体，连两根骨头都不见得能捡回来……”
因为优厚条件的鼓励，国防军的数量依然在持续扩张，各期国防建设稳步推进，各类新锐武器源源不断地补充到军队中去，甚至于超过原先国防建设大纲的设想——以海军为例，压根就没有想到会迎来4艘3.5万吨级的战巡，光是这一项就紧急扩充了近万名人员编制。外界普遍惊呼，在凡尔赛华盛顿体系建立以后，持续进行军备扩张的大国唯有中国。
对“东特演”感受最深的，自然莫过于rì本。北方战争结束后，漠北军区的jīng锐部队大量内调，东北军区一跃成为全国武装力量最强的军区，陆军实力占国防军三分之一以上，无论是军队人数还是装备的数量、质量，都能与rì本陆军常备师团相提并论，考虑到rì本陆军分散在北起桦太、南到台湾的广阔范围内，直接面对东北军区的关东军、朝鲜军更是如鲠在喉，难受异常。
由于穿越组的干涉，导致山本权兵卫内阁倒台的“西门子事件”并没有发生，因此rì本海军获得了比历史上更大、更多的话语权，将陆军压制得死死地，一直醉心于与美国争夺海权，直到中rì关于关东州的交涉深入以及限制军备条约的签署，才如梦初醒，着手准备扩充陆军。
东特演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中国真的是不惜一战还是只是摆开架势，力图压迫rì本在关东州问题上让步？对这个问题，在接到有关东特演情报后，rì本内阁、rì本陆海军之间已经吵翻了天。原因无他，中国方面的阵势太吓人了点。
从东北军区摆开的架势来看，拉得确实很足了：陆军方面出动了14个步兵师（内含3个东北军区最为jīng锐的摩托化步兵师）、21个旅（内含2个骑兵旅）外加2个zhōng yāng师（战略预备队，装甲化），空军方面出动了8个最强的联队——集中了中国空中力量50%以上，海军方面北海舰队倾巢出动，在渤海湾的航母特混舰队尤其引人瞩目。
rì本军部当然也有明白人：与rì军满编率低下的情况不同，中**队，特别是其一线部队，满编率可是在9成以上，差不多就是战时编制。真的交手起来，关东州乃至于朝鲜还能保住么？(未完待续。。)
第039章 临时政府
Ps：最近有点卡文，更新不畅，请谅解。
在东特演如火如荼的展开中，中rì关于关东州地位的谈判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对于谈判的前景，各国舆论与媒体都持有十分悲观的态度，rì本想要继续无条件占据关东州，中国想要无条件收回，双方的立场大相迳庭，根本就不可能达成妥协。而东特演的举行，更引起了外界的猜测：中国国防军究竟纯粹是为了炫耀武力还是已经在为武力收复关东州做好了准备？
从英法各国的本心来看，是盼望着又一场中rì之战的，在欧战中流尽最后一滴血后，两国虽然维持着世界霸主的架子，但内瓤却是越来越虚弱了，中rì两个地区强国在欧战中获得了快速发展，如果有一场彼此消耗的战争，对英法霸权的维持，对远东局势的稳固当然是有利的。当然，这种发自内心的“肮脏”念头是不会表露出来的，无论是列强zhèng fǔ公开的声明还是被蒙在鼓里的报界舆论来看，则无一不是谴责战争、呼吁和平的调子，原因无他——华盛顿谈判刚刚结束，中rì两国本身就是《非战公约》的签署国，英法美作为条约的见证国，自然要维持这点面子。因此，无论是哪个国家的外交官，在回答记者提问时都是一脸郑重，口口声声希望“中rì两国不要做出破坏世界和平、威胁远东稳定的举动来”，甚至还像模像样地递交了外交信函，还说要派出“斡旋特使”。
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国家毫无根据地侵占另一个国家土地的时候，被侵略的国家居然还被勒令不能反抗，以免“破坏国际秩序，危及世界和平”。这种腔调在中国国内居然也有一部分市场，一小部分士绅以及与rì本、关东州有较为密切商贸联系的资本家同样持有这种观点，认为解决关东州的问题不能靠打，要靠“谈”，谈不下来怎么办呢？
——总有办法。一个月不行两个月，一年不行两年。
还有一部分所谓公共知识分子，或是被蒙蔽。或是关注一点不及其余，只单纯看到了一旦爆发战争对关东州中国居民带来的破坏，在报章上以“悲天悯人”的姿态大放阙词，仿佛只有他们关心民众、关注关东州居民似的。
徐升、高齐涵掌握的国安力量早就对此洞察如悉。知道背后少不得又有国民党和一些小党在背后捣鬼，早就想予以惩处，却被葛洪义制止了，批复只有6个字“慢慢看、不着急”。因为葛洪义的秘密布局还没有最后完成，他所关注的焦点。在于长白山计划。
在中国方面提供秘密支援后，朝鲜境内在1914、1919两次掀起过武装斗争的**，除了金rì成领导的朝鲜复**以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打着其他旗号的游击队，甚至于“韩国临时zhèng fǔ”也在中国方面的默许下，在上海正式成立了，不过这个临时zhèng fǔ与复**是两套人马，实际领导者依然是老资格革命家金九。
从金九真实的态度来看。当然是对中国zhèng fǔ有所不满的。在他看来。1914年的抗rì复国**其实是朝鲜帮助了中国牵制rì本力量，但最后中rì达成停战协定后中国方面又在事实上停止了对朝鲜的支援，使得朝鲜的dú lì运动夭折；而1919的dú lì运动，虽然不存在中国因素，但因为复**与其他武装力量的明争暗斗，又使得朝鲜内部的局面复杂化——在这一点上。中国当局显然是难辞其咎的。不过，从两次武装斗争先后失败的过程中。金九等人也清醒过来，由于rì本压力太过于强大。依靠朝鲜内部武装力量dú lì斗争是不现实的，朝鲜唯一能够指望得上的外部援助，还是在于中国，不取得中国的认可与帮助，朝鲜永无出头之rì。
有时候这位老资格的革命家静下心来想想，也觉得不能全怪中国方面，因为是朝鲜有求着中国，而中国对朝鲜的态度却要受制于中rì关系的“大局”，中国采取灵活立场当然是对的，任何一个成熟的政治家都会优先考虑本国利益，不能因为这样就指责中国的“背叛”——别说中国没有这个义务，就是中国有，也轮不到朝鲜来指责。况且，中国也并没有完全抛弃朝鲜，朝鲜复**不照样发展得好好的么，临时zhèng fǔ在复**中有dú lì的情报眼线，知道复**近10年来一直在源源不断地接受来自中国的武器、弹药、粮饷和军官指导。现在，中rì关于关东州争执再起，他似乎又看到了请求中国援助的希望，不过首先要统一内部的想法。
在法租界一处外观寻常的房子中，“韩国临时zhèng fǔ”召开了秘密会议，这是一种必要的保护策略——虽然中国zhèng fǔ已足够强势，但谨慎的朝鲜人并不愿意授人以柄。
金九在会上作了长篇报告：
“……同志们，方才我回顾十年来dú lì运动的全过程，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摆在我们面前——中rì关于关东州问题的交涉，中国当局的态度无疑是坚定而且强硬的，对我们dú lì运动的开展与壮大有重要的意义。”
关于这一点，临时zhèng fǔ各成员都是确信的，无非是以后怎么办的问题——中国方面在“利用”完朝鲜革命志士牵制rì军以后，会不会又与rì本达成妥协，反过来“出卖”朝鲜？从以往的情况来看，这并非没有可能。现在的中国zhèng fǔ，早就不是明清两代打肿脸充胖子的“天朝上国”，处处以本国利益为先，透露着jīng明的现实主义，交道难打的很，临时zhèng fǔ不止一次吃了闭门羹。更何况，外部还有复**这个组织存在，虽然中国方面从来没有明确过，但熟悉内情的人都清楚，复**从上到下，从人员到装备、从经费到物资，全部是中国情报系统提供的支持。相比之下，“韩国临时zhèng fǔ”能拿到的接济当真是少的可怜，牌子虽大、资格虽老，但说话一点也不好使，甚至还不如安南、吕宋、暹罗、马来亚的“革命”政党受到的重视。
“我认为，我们不能再继续无视复**对朝鲜dú lì运动的贡献和作用，更不能加以抵制或者排斥……”金九在发言中引用了辛亥革命当初对同盟会的攻讦——“远距离革命家”，“我们应该与他们一同携手，共同为赶跑rì本侵略者，实现朝鲜dú lì而奋斗，而不是再像以前一样形同一盘散沙，让rì本人各个击破。”
口号很响亮，但后续的事情就不太好办：怎么合作？复**同意与否？领导权问题，政权问题，军权问题……这些问题不解决，始终不能克服双方联手的障碍。临时zhèng fǔ这批人又不是没和复**打过交道，彼此都对条件不满意，这才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位的独木桥。不过，10年来情况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百花齐放的朝鲜义兵组织和游击队在rì军持续不断的清剿下，数量和类别已经越来越少，小规模的武装组织要么被rì军剿灭，要么被复**吸纳，成为后者的一份子。而一旦进入了复**体系，是不可能再让你拉着队伍出来的，曾经有人在rì军压迫厉害时投奔复**，情势缓和的时候又想拉出来单干，但结果却是被复**以“叛军”的名义毫不留情地剿灭，这也是临时zhèng fǔ与复**多年来互相戒备的原因之一。但现在情况不同以往，临时zhèng fǔ直接控制的武装力量已无足轻重，而复**却是越来越强大，rì军不是没有清剿过复**，数量少了直接被复**吃掉，数量多了就兜圈子，哪怕实在无路可去，往鸭绿江对岸一躲，在中国国防军的威慑之下，rì军也不敢贸然深入。要知道，即便在中俄北方战争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东北境内中国国防军的jīng锐部队也不少于20万人，rì本关东军再加朝鲜军联手起来也不是对手。
换而言之，若不是“韩国临时zhèng fǔ”这批革命家资格较老，在朝鲜民众中有较多影响力和号召力外，还真没有其他的过人之处。假以时rì，一旦让复**再发展10年，只怕朝鲜民众只知有复**，不知有临时zhèng fǔ了。所以，看清楚大势的金九比谁都着急，现在中rì冲突再起，而且还是关东州这种关键地方的核心冲突，再不与复**合作，只怕他们这批人就要被边缘化了。
“具体怎么安排？”前任临时zhèng fǔ国务总理李承晚也从美国赶回来开会，他yīn沉着脸，显得不是很满意。他与金九的矛盾人所皆知，在表面上政见不合的背后却是中国道路与美国道路的不同，李承晚少年时期在教会学校读，后来又获得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博士学位，完全是亲西方的，主张更多依靠英美对rì本的制约力量，而金九等人则是本土派，认为主要可以依靠中国的力量。由于当初中国zhèng fǔ选择与rì本“妥协”，这批朝鲜人才选举主张走西方路线的李承晚为总理，但李承晚话说得很漂亮，结果却一事无成，甚至连获取英美在道义对朝鲜dú lì运动的支持都没能实现，因此又被年轻一代朝鲜民族主义者轰下了台。
他的问话，一下子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未完待续。。)
第040章 关东防线
临时zhèng fǔ内务总长安昌浩生怕两人当场起冲突，就调解道：“条件还没有谈，总要我们内部先达成了统一意见才可以。”
金九大度地挥挥手：“没事，我就把我的想法说一下，成与不成，同志们可以继续商量，我只想说时间不等人，中rì交恶就在眼前，复**完全可以抓住机会实现大发展，大可不必理会我们。”
众人都是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金九这话说得再直接不过了，中rì一旦交恶，复**立即会变成中国人手中的重要力量，无论是牵制rì军也好，给将来中rì谈判加码也好，有效利用朝鲜dú lì运动都会是一步好棋。别看中国不富裕，但说起来也是响当当的国联常任理事国，哪怕从牙缝里漏下一点，都够朝鲜人吃饱了。
“我的设想是，想办法与中国当局达成一致，在中国方面的协助下，实现临时zhèng fǔ与复**之间的合并，统一领导朝鲜dú lì运动——在政治上，以我们为主，在军事上，以复**为主。”金九的想法多少还带了一点一厢情愿，临时zhèng fǔ说穿了不过是在朝鲜还有点政治影响力的革命团体，既没有充分的资源，也没有过硬的武装力量，时间拖得越久，就越会被边缘化，倒不如趁着现在还有威望先与复**联合。
李承晚仔细想了一下，觉得金九的话听上去很好，但实质是向复**方面投降，什么叫做“政治上以我们为主？”朝鲜最大的政治目前就是dú lì，就是武装起义，没有军事领导权就意味着没有实质领导权，而复**获得了临时zhèng fǔ的名义后却能如虎添翼。但是，他又不敢直接反对这个动议，从众人的回应来看，似乎都是倾向于这个建议的，他没有资本与众人对着干。
他想了想后说道：“我原则上赞同这个说法，只是……我们是不是应该多考虑一些。万一中国方面在这次战争中失败了呢？我们？”
安昌浩苦笑连连：“如果连中国都失败了，那我们朝鲜就永无出头之rì了。更何况，中国即便失败了又如何？中国人还不至于把我们交给rì本人。中国现在不是大清了，也算是有地位的世界大国，而且在10年前的中rì战争里把rì本打得落花流水，现在没理由打不过。就算你们对中国没信心。可除了中国，还没有哪个国家肯向我们伸出援助之手，我倒是迫切希望美国与rì本能够打起来，只怕我们是等不到这一天喽……”
这当然是在变相打击李承晚，可确实情况也是如此。巴黎和会时朝鲜曾经向大会递交了请愿，满以为各国会主持正义，至少会在表面上做出一些同情的举动，哪晓得西方列强根本就无视朝鲜的这种举动，甚至于连讨论都懒得讨论，直接就将请愿扫进了垃圾堆，让朝鲜dú lì运动中亲英美的一派大失所望，间接也失去了话语权。
金九的提议当然不仅是他自己的心血来cháo。作为关东州战略整体的一部分。朝鲜方向是其中的关键一环，长白山计划就是要整合朝鲜所有的抵抗力量。复**及金rì成虽然获得了很大的成功，但毕竟属于后起之秀，声望和号召力偏弱，“韩国临时zhèng fǔ”的招牌和名望还是有些作用的，这也是葛洪义力图整合两者的用意所在。不过。长白山计划并非金九等人想象的那样是朝鲜dú lì运动的整体方案，事实上只是作为关东州战略的一部分而存在的。无论是规模、范围、方式还是最后出路，都要受到中国控制。朝鲜有朝一rì当然能够dú lì。但绝不是这一次。
随着中rì关于关东州问题第17次谈判宣告无果而终，再加上东特演如火如荼的推进，国际舆论已经愈发推测，中rì之间很有可能再一次爆发战争，而战事的规模只会比10年前更大、更剧烈。面对剑拔弩张的局势，rì本方面也不甘示弱，不但关东军进入了紧急戒备状态，朝鲜军也接到了命令，迅速补充物资与人员，进入临战状态。
与平素陆海军各持一端的态度不同，这次的争吵更多地是爆发在rì本陆海军内部。在华盛顿条约签约一事上，rì本海军分成了舰队派和条约派两派，前者主张对美强硬，争霸太平洋，后者主张对美妥协，进一步增强rì本实力，但在关东州问题上，却形成了截然不同的意见，对美主张强硬的舰队派反而建议对华谈判，避免力量损耗，而条约派则认为正好借报复中国的机会向美国展示力量——连支那都打不过，怎么还和美国叫板？
对陆军而言，对华一战当然是主流意见，但并非没有不同的声音，特别是东特演的规模和强度经过秘密渠道返回军部后，更让军方深感头疼，无论总兵力还是各类重装备，东北军区都拥有对关东军和朝鲜军的压倒xìng优势，现在可不是rì俄战争之后信心爆棚的年代了，19141915年战争的遭遇仍然让军部记忆犹新——在优势中**队面前，rì本惯于吹嘘的武士道jīng神实在不值得一提。虽然这十年间陆军也在奋起更新，但受制于疲弱的经济以及超大规模的海军军费，陆军仍然是捉襟见肘。更不必说rì本陆军各师团已近10年没有打仗了，所有部队都不满员，也就是关东军、朝鲜军这两支部队多年来一直保持着较高的战备。而中**队刚刚经历了中俄北方战争，全都是齐装满员，兵力也好、士气也好都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对手，打举国之战或许没问题，但小规模的局部战争却对rì本极为不利。
和平的调子是没人鼓吹的，在山东、辽东两次战事相继失利后，陆军早就憋足了火气要报复，要挽回大rì本帝国皇军的“荣光”，自然也有记xìng没那么坏的将领，昔rì参加过两场战事的大谷、仁田等中将师团长虽已陆续退出了一线，但很多当年担任联队长、大队长的军官还在，在他们的私下讨论中，对关东州的战事很不看好，一个个都是忧心忡忡。自然，这种调子只是内部私下说说，放在外面还是一脸的信心百倍，视华军为无物，反正吹牛的时候多了，不在乎多吹一会。
军部总算也是长进了不少，对关东州的战事迅速做了应对准备，一群眼高于顶的参谋拟定了后续战争动员计划，叫嚷“倾国一战”，推翻支那总政权。对山东、辽东之战的经验教训，陆军认为有两点最可以汲取：第一，对华战争要么不打，要打就是“国运”之战，上一次的失败与其说是力不如人，还不如说是因为军部受到内阁的牵制而不能施展拳脚；第二，要注重新式技术兵器的装备，战车、飞机、重炮等等rì本应该大规模列装，这10年的休养生息，陆军一个师团的编制也没有增加，只是增加了大量的技术兵器。
在具体战争准备上，军部当然也下了很多功夫，十年来，关东州依据特殊地形修筑了大量的永久xìng防御工事，构成了前后6道防线，用参谋本部的话说“关东州固若金汤，支那即便来100万军队也攻破不了”，这些工事可不是样子货，倒是切切实实按照辽阳之战的教训，再加上参考欧战的经验而修剪出来的，是最复杂完善也没有了，再加上rì本民族惯有的jīng细与巧妙，整体防线再细致也不过了，补给和弹药同样准备得异常充分，按照rì本方面的估计，坚守36个月完全不是问题，阻挡支那百万大军当然也不是问题——就关东州这么点正面，真要是百万大军来了也施展不开。据说世界陆军头号强国法国对rì本修筑的关东州防线非常感兴趣，特别是一位叫马奇诺的高级将领兴致尤高，多次提出参观请求，这虽然让rì本方面感觉异常得意，但出于保密考虑，这个请求一直没有答应。
整个关东州防线的布置，被军部视为最高机密，除了陆军历任三主官（陆相、参谋总长、教育总监）和关东军师团长，没有人可知其详。而且就算是以前见过整体图纸，也不见得有用，10年来关东州防线一直都在经营，一直都在调整固化，即便到了现在也不见得能说完全完工，最起码按照原有设计12座305MM要塞炮只完工了3座。不是陆军拖延，实在是陆军挤不出更多的军费——整个关东州的防御工事总造价虽然是个秘密，但买个5、6艘最新式战列舰是丝毫不成问题的。
除步炮兵以外，关东州还驻扎着整整一个飞行师团，拥有100余架飞机，再加上朝鲜方面的另一个飞行师团，差不多能占了rì本陆军航空兵的三分之一。里面的飞机据说还都是“世界最新型号”——这还真不是吹牛，全都是欧战结束后英国低价倾销给rì本的剩余物资，包罗了各种各样的大杂烩，有英国、法国、意大利、德国等各种制式，甚至还有一些压根就是中国当年出口给英法的，反正英国人不说，眼高于顶的rì本人就装作不知道，图了旭rì丸后照用不误。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印证着这样一个道理，昔rì的辽东之战实在是把长州派打痛了！(未完待续。。)
第041章 军事变革
对rì本而言，打造关东州这个乌龟壳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昔rì关东军、朝鲜军在辽阳防线前撞得头破血流就是最好的例证，即便军部一贯嘴硬，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惟rì本人，世界各**事理论都有这样的一种思cháo涌动：谓铁丝网、机枪出现以后，战役优势的天平重新倒向了防御方。一战已证明了堑壕战的合理，从某种意义上说，辽阳之战就是欧战西线战事的提前预演，坚固的弹xìng防御体系再三证明了阵地战与防御作战的优越xìng，只是对rì本人而言，这种新战术不是首先在欧洲，而是被一贯看不上的中国国防军首先采用感到奇怪与震撼了一些。
rì本军部虽然以顽固著称，但在“新军事革命”面前并没有闲着，除面上强烈指责内阁“缩手缩脚”以外，对于作战理论的反省与探索同样激烈，战后十年也采取了大规模的变革与创新——既是观念和理论上的，也是cāo作和实践层面上的。
对关东州防御力量的持续增强，特别是关东军从单纯的步兵师团扩充到包含步兵、重炮兵、航空兵、坦克兵等在内的诸多合成军种在内的真正军级单位，以张绍曾上将为首的总参不止一次地表示了担忧，甚至好几次都下定决心要发起预防xìng打击，为此还拟定了多个突袭方案，以便阻挠关东州的防御强化，但这种请求总是为秦时竹、陆尚荣等所拒绝。理由当然是现成的——时机不成熟！但到底什么时候才算是时机成熟，却又语焉不详。
其间的个中缘由，只有在穿越组这个序列才能明白秦时竹的用意——当年唾手可得的关东州之所以迫而不取，不在于心慈手软或者姑息养jiān。而是另有所谋，对一心希望造成rì本陆军大出血的秦时竹来说，rì本军部十年强化推行得越彻底，他的策略就算是越成功。
倘若没有关东州，rì本失去了中国的立足之地，则必将导致rì本“大陆政策”的全面破产，rì本把全部jīng力放在海军上面，军费只会向海军倾斜。考虑到中rì海军之间的实力差距，力量对比对中国更加不利。因为身为岛国的rì本可以不发展陆军，作为传统陆地大国的中国却不能不发展陆军，如果中rì交战需要消耗对方1亿元的损失。明显是从陆军这里实现更有把握。留着关东州不收，就是让rì本陆军还有个念想；而在东北军区维持庞大的军事力量，就是迫使rì本陆军将大量实力困顿在朝鲜与关东州。
目的果然达到了，在战后的10年间，rì本海陆军之间的军费争夺贯彻整个始终。按照rì本陆军在rì俄战争后制定的扩军计划。是按照平时25个师团，战时50个师团的标准筹措的，但辽东战事一打，这个规模就维持不下去了。甚至于为了应对辽东战事，陆军被迫挪用了后面财政年度的军费。其窘迫姿态清晰可见。
从编制来说，十年来rì本陆军一个师团也没有增加。相反因为辽东战事的失败，还主动撤销了4个师团的编制——13师团（高田）、15师团（丰桥）、17师团（冈山）、18师团（久留米）相继被撤销，除第18师团因为山东之战中洋相出的最大而首当其冲外，其余被裁撤的都是人员和装备完好率最低的部队。西园寺公望内阁在稳定局面之后，换掉了激进派的寺内正毅，换上了山梨半造担任陆相，4个师团的大裁军被人称山梨军缩。本来按照山梨半造的意思，连第4师团这种中看不中用的窝囊废师团也可尽数裁撤，奈何人家番号靠前，国内又有大阪财阀作为靠山，动摇不得，是故只能到此为止。
辽东战事打残废了56个师团，光是恢复兵力和装备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扩军根本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单就人数而言，哪怕rì本真编练了50个师团，也不是中国国防军的对手。根据rì本的情报统计，中国三北军区——东北、华北、漠北三大军区每家都有30万的兵力，再加上2个直属zhōng yāng师的编制，黄河以北中国拥有百万大军，现在可不是当年吹嘘一个大队等于支那一个师的时候，这百万国防军都是实打实经过中俄北方战争洗礼的生力军，再加上中国近乎无限的后备力量，靠堆砌数量是拼不过中国的，唯有在质量上下功夫。
除4个师团被裁撤外，长州派在师团内部也进行了改组，取消了全部师团所属的旅团部与骑兵联队，代之以增强炮兵力量，除dú lì骑兵旅团以外，骑兵联队这种编制算是彻底消失了。再加上降低骑兵数量后有关后勤保障的压力也大为压缩，整个山梨军缩整整裁掉了8万多兵员额度和近3万匹马。改革之后，甲等陆军师团满编规模从2.7万下降到2.4万，通过内部结构调整与优化组合，拖了两年多的时间，在辽东战场上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几个师团才恢复了元气。不过现在的陆军师团可比战前jīng干多了，火力投shè密度也大，只是军资耗费水平也随之水涨船高。
在17个常规师团以外，rì本还编成了若干个dú lì混成旅团与特种旅团，其中最宝贵的当属两个半装甲旅团。一个部署在关东州，一个部署在京畿附近，还有一个则在关东平原上担负训练任务，原本军部在朝鲜也想安排一个战车旅团的，奈何朝鲜的地形实在太过于复杂，不适宜坦克使用，只能作罢。而坦克同样也是所谓的“世界最新型号”，纯粹用一战剩余物资武装起来的，至于rì本国造的战车，根本就是惨不忍睹——在国防军装甲力量的刺激下，rì本比真实历史提前10年搞出了坦克。从1919年开始，以“七九式轻战车”为开端，各类型的rì本坦克、装甲车以每年一个型号的速度下线。看着丰富多彩，但其实均是英法各国装甲车辆的翻版与仿照，比起原产国来，这些历史的早产儿更加脆弱，无论可靠xìng与xìng价比都十分低下，没有一款达到量产标准，担纲战车旅团主力的还是进口坦克，特别是以法国雷诺17型的后续改进型号为主。由于中国的战车从未在欧洲战车亮相，在辽东之战中也有不少的机械故障，rì本方面便想当然地认为在机甲领域，rì本是大占优势的。
在辽阳之战结束后的不久，rì本一直处于恐慌之中，生怕国防军利用兵力和装备优势挑起事端，趁机收回关东州，这种心态一直维系到战车旅团编成之后才扭转过来。同时，针对华军的空中威胁，不但强化了高shè炮的添置，而且也推出了飞行师团，唯一例外的是，由于陆海军一致反对航空兵dú lì，飞机是被陆海军分别瓜分与掌握的。
在装备发展这一点上面，应该说rì本人还是非常善于学习的，及时从辽东之战中汲取教训，但rì本固有的陆海军矛盾却远不是这种“新军事变革”所能够消弭的，甚至在这一轮变革中对立程度更胜一筹。陆军虽然裁撤了大量编制，但因为装备强化与损失弥补，一直处于捉襟见肘的地步，甚至于为了优先保障关东军和朝鲜军的换装，rì俄战争时期的步枪还在继续使用。在每年的财政经费争取上，更是屡屡与海军闹得不欢而散，第一次西园寺公望内阁算是存续时间最长的，也只存在了不到3年便被迫宣告解散，后续的内阁似走马灯地更迭，平均存续时间不超过10个月，光西园寺公望和加藤高明就合计组织了4次，直到1922年大隈重信、山县有朋纷纷去世后，藩阀特征的内阁体系才宣告结束，正式进入了mín zhǔ政治时代，平民出身的原敬第一次担任了内阁首相。虽然比历史上晚了好几年才当上首相，但因为有山本权兵卫被暗杀的前车之鉴，继任的首相都十分注意自身安保，原敬也因此避免了被暗杀，安然无恙地继续执政。
陆军的发展反过来也卡住了海军了喉咙，双方抢经费、抢资源、抢生产能力，甚至于还发展到抢飞行员，为避免对手的争夺，干脆最后连飞行学校也一分为二，一个归了陆军，一个归了海军，各自培养。甚至于还发生过从国外引进同一种发动机专利，因为相互防备，陆军付了一次钱，海军再付一次钱的咄咄怪事。在华盛顿海军协议达成以后，陆军没有任何“同仇敌忾”，反而幸灾乐祸地说道：“对海军大量挤占陆军军费的事实，连各国都看不下去了。”
同样，在中国就关东州问题发出最后通牒后，海军也表达了袖手旁观的意思：“陆军不是号称关东州防线固若金汤么，那就让中**上去试试看，免得到时候又说海军抢了陆军的功劳。”
这种相互观望的心态，一直持续到了5月27rì华夏社发表爆炸xìng新闻……(未完待续。。)
第042章 爆炸新闻
1923年5月27rì，中国华夏社宣布官方新闻，内容十分简单，但却极其具有爆炸xìng：
第一，大韩民国临时zhèng fǔ与朝鲜复**zhèng fǔ决定合并，共同组建朝鲜人民共和国zhèng fǔ和朝鲜人民军，以金九为临时大总统，金rì成为人民军武装力量统帅，宣布争取朝鲜dú lì，武装反对rì本殖民统治；
第二，中国zhèng fǔ承认朝鲜人民共和国zhèng fǔ为代表全朝鲜的唯一合法zhèng fǔ并与之建立外交关系，支持、声援朝鲜人民反对殖民压迫、争取民族dú lì的正义要求，并应朝鲜人民zhèng fǔ与人民军邀请，派中国人民志愿军正式入朝并肩战斗……
消息发布之后又举行了记者招待会，不过，在新闻宣读的当口，志愿军们已唱着“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战歌大踏步入朝了。虽然挂着志愿军的头衔，但谁都知道，这就是中国国防军换了个马甲上来，别说人员与装备没有一点儿与国防军异常的地方，就是连番号都是都没变，志愿军云云，纯粹是换个说法而已。
1923年的抗rì援朝与另外时空的抗美援朝当然不是同rì而语的，现在这会人民军可全部控制在国防军手中，不但原来已经执行到位的特派员制度继续强化，就连整体队伍都直接编成到志愿军体系中了，从物资到补给、从装备都后勤都尽可能与国防军统一，反正这些部队从上到下都是国防军的相关制度一以贯之。若不是中rì朝三国彼此知根知底，换了英美国家压根就认不出谁是谁来。
当然，志愿军入朝可不是中国人白扔钱。按照中朝双边协议规定，志愿军所有军费全部是由将来的朝鲜人民zhèng fǔ承担的。现在则由中国人民银行发放一批年息6厘的贷款，具体数额外界不得而知，中朝两国现在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几个亿当然是免不了的。
在这件事上，无论是金九还是金rì成，都没有任何异议，甚至还觉得赚了大便宜，年息低至6厘而且不用提供抵押物的巨额贷款到哪里去拿？虽然这笔钱只是从人民银行划到了国防军大本营。朝鲜方面连个水花都没有摸着，但至少人民军也享受到了不是。更何况贷款条件说得清清楚楚，贷款只有在朝鲜dú lì后才需要进行归还，换而言之。在rì本殖民统治完结之前，中国人是不会拿走朝鲜一个子儿的，对穷怕了的临时zhèng fǔ而言，当然不啻于福音。
自然，这都是明面上的条件。暗地里还有秘密条款，这些秘密条款在这批复国分子看来也是宽宏大量得可以，无论是中朝经济一体化、开发朝鲜的矿产资源还是rì后的驻军权、军港租赁权全都是一股脑儿答应了下来，要知道在甲午以前。连大清都在朝鲜有租界，可见朝鲜衰败到了何等程度。现在只要求这点，着实不算过分——真要是中国人一文不取的话。朝鲜人又该心里犯嘀咕了，说不定还不敢这么做，现在又是军费贷款，又是秘密协定，又是特殊权益，林林总总的东西只说明了一件事，中国rì后对吞并朝鲜那是半点兴趣都没有的，否则就是多此一举了。
只要稍微有点脑筋的人都不会将华夏社的消息等闲视之，中国关于朝鲜问题的表态一出来，那中rì算是彻底决裂了，更不必说，还有志愿军开进了朝鲜——虽然目前还不知道是几千还是几万，但总归是光明正大地派兵了。
很多舆论观察家恍然大悟，难怪东特演折腾了半天，还把架势压到了关东州防线前，原来都是为了朝鲜方向的烟幕弹——不得不说，这个烟幕弹放的好！
为了最大限度地保密，大本营着实下了一番功夫，所有入朝参战的部队除1个师是华北军区的部队外，其余全部抽调的是漠北军区、京畿、东南军区的jīng锐之师，虽然漠北军区的部队最多，只是这会儿漠北军区司令长官蔡锷上将因为身体欠佳不能轻动，副司令长官马占山中将主持着rì常工作，谁都脱不开身，因此入朝志愿军由参谋次长陈宧上将挂帅，第10师师长杨杰少将则成为他的副手。
国防军原来存在着北疆系与非北疆系的区别，但民国成立十多年来，随着国防军改造地rì益深入，再加上军官轮换、后勤dú lì、兵站与梯队建设制度的全面推进，这种分野很快就消失了，部队间的派系sè彩比较淡薄，陈宧虽然不是北疆一系，但多年来一直担任战场巡视员，与各路部队主官十分熟悉，大本营挑选他指挥志愿军入朝参战正是恰得其所。而在关东州方向，则是东北军区司令长官周羽上将挂帅，与入朝志愿军一东一西形成了左右开弓的两个箭头。唯一的区别在于，志愿军虽然拉开架势很晚，但动手却早，而东特演的部队拉开架势很早，但直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动手。
西山大本营里，围绕战局走向正举行联席会议，一眼望去，战将云集，金星闪耀，一干英锐挤得满满当当。
在国防军里，年龄是一个非常要紧的指标，特别是战争形势rì新月异，变革rì积月累的时候，更需要年轻人脱颖而出，在这方面，军队年轻化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不说陆尚荣、何峰这批穿越众年龄还不到50，就是张绍曾、张孝准、蒋百里、蔡锷这批手握重权的军中大佬也就40多一点，而30出头的师、旅长更是比比皆是。
随着三期国防建设的推进，不惟部队面貌有了极大改善，单就军方高层而言，人员变动也不小。荫昌中将、宁武上将年龄到限转入预备役后，程潜中将接替了荫昌的总政治部副主任的位置，商震上将则接替了宁武的总后勤部主任位置，两人空缺的西南军区副司令长官与中南军区司令长官一职则分别由孙传芳中将、郭松龄上将继任，而郭松龄调任后的东南军区副司令长官一职则由昔rì在辽阳血战中表现卓异的李杜中将接任。
根据秦时竹的计划，在这次战事结束后几年，原先义军时期的草莽骨干如杜金德、焦济世、齐恩远、田伯雄、徐志乾等都要陆续转入预备役，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批将领的眼界和学识都无法适应未来战争的需要。
“诸位，现在局势正是如此。”会议室里，白崇禧正指挥着电动沙盘进行演示，留德归来后，特别是在zhōng yāng卫戍师参谋长任上，小诸葛全面总结了欧战的经验教训，致力于推动国防军军事变革，特别是在装甲力量、多兵种联合作战领域有着深入研究，被人视为未来总参谋长的有力人选。“陈长官率志愿军入朝后，第一阶段目标已完全实现，我军各部队包括重型装备在内全线渡过鸭绿江，战线最左端是陈仪少将的21师，目标清津，在破坏港口设施后将继续南下，下一个目标是吉州；战线最右翼是曲同丰少将指挥的22师，目前已占领义州，正向安州、龟城一线挺进；中路是第4、10、19三个师以及朝鲜人民军主力，目前已过云山、熙川、新兴一线，正向咸兴一带进发……rì军除在温泉里一带有过抵抗外（被消灭一个大队），其余均是一触即溃，毫无反抗余地。这种状况固然与我军兵力优势雄厚有关，也与rì军守备力量薄弱、jǐng惕xìng不高的因素分不开……”
白崇禧的话，入朝志愿军整整动员了5个国防军一线师，7个甲等旅，再加上人民军部队，差不多接近20万人马，虽然前后分两个梯队入朝，但无论哪个梯队都压倒了朝鲜军的规模，更不必说在头顶还有2个航空联队的支持，这样的优势要是再不顺手就真没有天理了。
“根据志愿军司令部发来的电报，经审问各处拿获的俘虏，敌朝鲜军编制共有5万余人，实际编制近4万人，分别包括两个步兵师团，一个dú lì重炮兵旅团，一个航空联队等架构，主力分别在平壤、汉城佐近，朝鲜军指挥机关则设在汉城。除汉城、平壤、仁川、釜山等少数几个大城市、重要港口兵力较多外，其余大部分城市rì军驻扎规模均不大，治安主要依靠朝鲜当地部队，基本上每个道（朝鲜行政区划单位，相当于中国的省级行政区）有一个大队多一点的兵力担任机动任务。原本朝鲜军分布还要更加分散，关东州局势吃紧后，朝鲜军有过一次主动收缩——上述审讯结果与总参通过情报网络侦察到的情况基本吻合。”白崇禧最后说道，“虽然志愿军推进迅速，占领区域也非常可观，但从目前的实际情况来看，并没有真正遭遇敌主力，而且在仁川、釜山控制在rì军手中的情况下，从rì本国内增援1个师团大概57天就足够了，朝鲜地形复杂、路也特别难走，这点时间无法保证在敌援军到达前击溃朝鲜军主力。”
这次国防军在朝鲜出手着实大大出乎世人意料，在大本营召开会议的时候，rì本内阁也炒成了一团……(未完待续。。)
第043章 内阁争吵
若说rì本方面不重视朝鲜的防御，那肯定是大大冤枉了rì本人，事实上，在辽阳之战以后，关东州与朝鲜作为rì本重点防御的区域一直受到高度重视，无论是装备、人员还是资源都是优先补给的，甚至于当时为了补齐关东军、朝鲜军的缺口，紧急抽调了国内驻扎师团的人员与兵力——这也是山梨半造推动裁军的一个诱因，为了维持关东军、朝鲜军的战力，很多师团被抽调得七零八落，不裁撤他们还能裁撤谁？
但持续rì久的东特演却成了志愿军入朝最好的烟幕弹，不但近三十万大军在关东州防线外虎视眈眈，而且各种各样的进攻路线、方略体系满天飞，更加上作为国防军最顶尖武力的两个zhōng yāng师、铁道炮等战略部队也在东特演的序列中，不要说对面的rì本人毫不怀疑，就是参加演习的各官兵也对进攻关东州一事深信不疑，为了探明东特演的规模、实力、方略，rì本所有情报机关都开足马力进行侦查，对其他方向的国防军动向自然就不能兼顾了。
而且，rì军自诩有鸭绿江这道天然防线，虽然这并不是什么难以逾越的天堑，但比起关东州直接与大陆本土相连的情况来多少总有点作用，中**队要想毫无阻碍的通过那是不可能的，有这段预jǐng时间，足够朝鲜军做出反应了。但朝鲜军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中国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在关东州出动30万大军对峙的时候。居然还敢额外抽调20万兵力用于朝鲜方向的突袭——而且，竟然还是不宣而战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一贯喜欢不宣而战的rì军，这次是结结实实尝到了国防军的铁拳。
当然。国防军是不会承认自己不宣而战的，从“志愿军”的xìng质来说，中**队本来就是应朝鲜方面邀请而进入的，若说战事，从甲午就开始了。此外，关东州的租期到今年3月份就结束了，rì军一直盘踞其上不肯撤退，不正是侵略、占据中国领土的事实么。而且，rì本还占领着库页岛，《中俄鄂木斯克条约》可是明明白白写着承认此处为中国领土的。所以，面对rì本大使的抗议。外交次长顾维钧直接就反弹了回去，啥好脸sè也没有。
对目前这个局面，国务总理唐绍仪是看不懂的，现在就是秦时竹的典型作风——我说打rì本就打了，就是不宣战。你咬我啊，有本事你打过来！
面对这样一个局面，rì本内阁不吵翻天才怪。
原敬首相面无表情地坐在居中的位置上，冷冷地看着手下人的争吵。他是平民出身、标榜“政党mín zhǔ”的首相，这些年来为了rì本国内政局的稳定、为了经济的发展与民生改善可谓倾注了极大的力量。但同样的，他也是陆海军的眼中钉、肉中刺。既因为其限制军备、主张缓和的强硬立场，也因为其坚持和平、对外以妥协为主的政治姿态。在激进派眼中，山梨军缩、币原外交、原敬内阁就是最近这段时期耻辱的写照，如果说在华盛顿条约签订以前，海军对原敬内阁还有些许好感的话，那么现在也已经荡然无存了。只因为西园寺公望执政的时候，为了压制陆军这批马鹿，硬是废除了陆海军大臣现役武官制度，而原敬竟然也能找到同意裁军的预备役大将山梨半造担任陆相，这种局面居然还能维持得住。
从眼下这个情况来看，山梨半造这个位置恐怕要保不住了，不但参谋总长河合cāo对其是横眉冷对，在陆军内部，颇有以山梨半造为此次“朝鲜事变”替罪羊的意思，军中的呼声是彻底改组内阁，让田中义一担任陆相——自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原敬首相还听到了推翻内阁，建立田中义一内阁的消息。不过，似乎他还很沉得住气，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地叱责山梨半造，反而问起了河合cāo。按照常理，身为陆军三主官之一的参谋总长是没有资格出席内阁会议的，也就是十几年前因为陆相冈市之助在辽东战死，军部乱成一团，对外还得保密时不得不由参谋总长长谷川好道替代出席的时候发生过，现在旧事重演，怎么看都有点儿手忙脚乱。
“首相，下官以为……”虽然河合cāo刚才指责山梨半造时唾沫星子都快要溅到对方脸上，但对原敬，他还保持着本能的尊重，现在可不是山县有朋幕后掌控、陆军铁板一块的时候了，各种各样的想法不一而足，田中义一虽然做过陆相，威望也很高，但不见得所有人都拥护他，不然也就没有山梨军缩的事了，他提了口气道，“必须给予中**坚决的回击。”
“回击……说得好，从哪里开始？用哪个部队？”原敬敲击着桌子，“你们总算是说到重点了。”
“这个……”河合cāo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首相会讨论战争与和平的问题，没想到直接就问了军事部署，好在他反应也不慢，立即说道，“参谋本部已下令朝鲜军就地坚守……然后，拟从国内抽调2个师团的兵力前往朝鲜增援。”
“2个师团就够了么？”原敬冷冷地说道，“你们不是说朝鲜军、关东军实力相当于34个师团么，为什么被中**打得一败涂地，才一天多一点的功夫，不但鸭绿江防线全线失守，敌人兵锋已深入近百里之多了……”
这是参谋总长回答不了的问题，他又不是没去过朝鲜，类似这种一天推进百余里的事情恐怕只有不懂军事的人才会相信——哪怕放开防线让中国人进军，一天也绝走不了这么远，唯一的解释要么是鸭绿江方向早就被突破了，要么就是朝鲜军所谓深入百里的情况根本就是骗人，从眼下这个情况来看，估计是前者居多。刚才他和山梨半造争吵的，不就是这个事情么。只不过这点内幕不足以让首相采信，他也只有硬着头皮回答道：“那是因为支那人采取了突然袭击的方式……”
“根据你们侦察，到底有多少支那军过江了呢？”原敬首相不疾不徐地追问道，其实他心里也是一团乱麻，不过在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来。说句实在话，只要在内阁首相这个位置上，所谓的和平、mín zhǔ就是个冠冕堂皇的幌子，恐怕全rì本都找不出不想对外扩张的政治家来，区别只在于方式和手段——不然，为什么原敬内阁要通过山梨裁军来加强朝鲜军和关东军的力量？为什么要大力开展造舰竞赛而且对主力舰吨位比例死死咬住？
“目前……”参谋总长满头大汗，首相的问题没一个是好回答的，这个数量就是棘手的问题。说少了，显得陆军无能，连这点中**都防不住，说多了，更显得陆军无能，这么大量的军队集结、突袭，居然事前一点都没有得到消息，若不是中国华夏社发布了正式新闻，只怕内阁还蒙在鼓里。他只能含含糊糊地回答说：“大约有34个中国师，另外还有一些朝鲜人的游击队。”
这根本就是他瞎猜，因为朝鲜方面报上来的情况语焉不详，既说不清对面有多少敌人，也说不清敌人的番号是什么，只知道朝鲜北部边境一带已经让中国人占领完了。但参谋总长不可能自曝家丑，把面子里子都丢光。
“一个陆军师团能对付几个中国师？”
“3个？不不不，起码4个。”
“就按3个算，如果朝鲜军相当于34个师团，那至少能对付9个以上的中国师，照这么说来，如果中国人只出动34个师的话，朝鲜军不但不需要援军，还能趁机发动反攻，为什么还要急哄哄地要求增援呢？”
这个时候，海相财部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果然是“能言善辩原首相”，只凭借三言两语，一下子就把陆军的气焰给打了下去。
说起来原敬首相组阁用的人还真是一批妙人，陆相用了主张裁军的山梨半造，海相用了素有“财部亲王”之称的财部彪——这家伙凭借这山本权兵卫女婿这个身份飞黄腾达，论捞钱的能力，那是当之无愧的“财部”，可论海军指挥的实际能力，在大中将里同样是出类拔萃，只不过需要倒着来数罢了。
他这么一笑，山梨半造就挂不住了，参谋总长骂他是陆军内部矛盾，被财部彪嘲笑就是陆海军“敌我矛盾”了，他呵斥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哪怕支那人来的不多，我们也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要知道，在关东州防线对面，还集结着30万敌军，一旦让他们在朝鲜站稳了脚跟，这30万大军再压过来可就招架不住了。”
“这么说来，号称固若金汤的关东州防线根本就是中看不中用的摆设，中国人一天不来打，关东军就一天不敢动。”财部彪眼睛一瞪，“陆军不是老说海军扯了后腿么？为什么不从陆上发起进攻，牵制支那人的行为？”
听到这么白痴的问题，河合cāo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本来关东州方向就是希望凭借完善的防御工事来抵御数量数倍于己的中**，离开坚固的防线进攻，再加上兵力众寡悬殊，岂不是再次重蹈辽阳之战的覆辙？(未完待续。。)
第044章 增兵朝鲜
“离开坚固的防御阵地去进攻优势兵力的敌人，海相还真是敢作敢当啊。”河合cāo毫不留情地反讽道，“难道朝鲜战局糜烂还不够，非得再赔上关东州么？”
被挤兑了的财部彪有点气急败坏，但从军事角度来衡量，参谋总长所言确实不虚，看到端坐一旁的外相币原喜重郎默不作声，便气不打一处来，嚷道，“目前这个情势，外相要负很大责任，你不是一贯主张国际和平、协调解决么，现在酿成朝鲜事变，你有何言语？” ..
这个话还真是不是冤枉了币原，对关东州问题的交涉，他是一直主张和平解决的，虽然不可能答应中国方面无条件交回关东州的要求，但他认为作必要的妥协是可以的比如，可以承认中国对库页岛北部拥有主权，rì本向中国租借50年，同时再延长关东州租期25年，但这个提议并没有为内阁所接受，中rì两国的谈判人员，只是单纯围绕关东州地位问题开展了一轮又一轮徒劳无益的谈判。
原敬看币原脸sè铁青，以为他被财部彪的言语所激怒，便用缓和的语气说道：“外相，朝鲜问题与关东州问题不能混为一谈，依目前这个情况，你看应该怎么办？”
“宣战！宣战！”币原喜重郎忽地站起身子，挥舞着拳头，有些亢奋地说道。
“什么？”众人全惊呆了外相吃错药了么？ ..
币原吼道：“根据《rì韩合并条约》，朝鲜主权已全部让渡我大rì本帝国，中国出兵朝鲜，是对我领土主权**裸的侵略，不宣战还等待什么？”
在众人眼中一贯强调“协调外交”的币原外相基本就是软弱无能的代名词，没想到现在像被捅了马蜂窝一般，居然吼出了“宣战”这么强硬的言语。当真是与平rì模样大相迳庭，众人的眼镜片都碎了一地。
在最初的错愕之后，海相、陆相、藏相齐齐发出声音：“不可！”。就是原敬本人，也微微有些摇头，“宣战一节过于重大，需要从长计议。”
现在轮到币原大眼瞪小眼了。他气呼呼地看着众人，似乎非要寻求一个答案，不过原敬没有多解释。反而将头转向藏相高桥是清：“藏相，你说说不能宣战的理由。”
高桥是清算是经济界的泰斗，在原敬内阁之前一直担任大藏相职务，算得上多年老臣。1914以后协助西园寺公望成功地将悬崖边的rì本经济拉了回来，并有效利用了一战实现了快速发展，虽然rì本在山东、辽东之战中狠狠出了血，在欧战中获取的利益也没有历史时空中那么多。但因为历史轨迹的改变，rì本没有投入大量财力、兵力、物力用于俄国革命干涉，相当于节约了大笔投入，一进一出之间居然也有了相对稳定，同时。虽然因为中rì交恶导致双边贸易条件有所恶化，但因为中国市场的容量增长，rì本还是从中国经济发展中获取了一定的利益。对此，他的心态无疑是最复杂的。
“目前的状况不适应宣战。”高桥是清缓缓道来，“这场战事大大出乎我们意料之外，我们没有做好准备。欧战结束以后，再加上华盛顿条约签署，除了海军造船外，其余军工特别是陆军兵器需求事实上已极大程度地处于萎缩，有关原料与半成品储备也不足，根本无法为战争提供足够的军火。帝国高度依赖原料进口，如果现在宣战，则欧美各国限于中立原则不可能为我输入大批原料，军工体系无法顺利启动；其次，帝国财政目前处于一个极其危险的状态，年初之所以我们接受不利于自身的海军协定，就是因为无法在财力上继续支持与英美的造舰竞赛，好不容易缔结了合约想要喘口气，一旦宣战，军费开支必将成倍上涨。”
币原点点头道：“藏相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一旦宣战，我们就有理由封锁支那的对外渠道，倘若说有经济困难这回事，则中国人的局面会更窘迫才对。”
高桥是清叹了口气：“币原君，现在不是当初的时候了，欧战结束之后，中国从德国获得了大批的生产设备，而且又因为与俄国进行了战争，军工生产一直保持较高的水平，他们的原料储备与供应远比我们来得丰富，在生产领域是占有优势的。况且，目前正是欧美各国希望向中国倾销商品的时候，我们封锁了中国海域，事实上反而阻隔了中国的对外贸易，非但不能打击中国经济，反而变相保护了他们的国内市场……我原本以为，中国从美国购买那几艘军舰之后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事实证明，我的估计错了！”
原敬首相还有点不明所以，币原却率先反应了过来，失声问道：“藏相的意思是，支那根本不在乎帝国海军？”
“没错。帝国对中国海军的优势是压倒xìng的，中国人根本就没有胜算。可是，”高桥是清解释道，“正因为是压倒xìng的，对方根本就没有想着与我们进行海战，而是选择了在朝鲜动手海军再厉害，也不可能开上岸去，更何况中国重要的沿海城市都有海防要塞保护。”
原敬首相却在想另外一个层面：宣战的消息一旦明确，则rì本的公债、股票价格会大幅下挫，rì元汇率也会随之走低，汇率贬值本来能够有效带动出口，但因为军工储备不足，所有生产力量必须优先向军工转型，还必须忍受高价的原材料供应，而以外汇计价的rì元债权却会有较大缩水，一来一去之间rì本经济吃亏可不少。
“可目前的局势由不得我们妥协。”河合cāo大声说道，“陆军绝不容忍失去朝鲜，必须战斗到底，诸位，请务必支持朝鲜战局。”
财部彪从高桥是清的言语中也听明白了潜台词：正因为前期一直专注于海军造舰竞赛才导致了陆军军费不足，继续维持原来的经费分布既不可能也无必要，倘若强行要求，必然导致陆海军关系破裂，现在必须要将局面维持住否则按照全面宣战的要求，海军一旦出动封锁中国海域，则旷rì持久的战事不啻于另外一个消耗点。权衡利弊之后他表态道：“海军认为，对华全面开战目前并不是最优选择，正如藏相所言，海军再强也开不到陆地上去。当下应该做的是巩固朝鲜战局，海军可以为陆军增援2个师团提供运输与护航力量。”
山梨半造想了想，也觉得目前只能如此，只是抽调哪个师团增援他实在没有主张，关东军、朝鲜军集中了陆军的jīng兵强将，国内师团虽然还有10余个，但武备和满编率水平都不足，第四师团倒是很齐整，可他不敢拿这个师团去冒险。
“就派近卫师团和第6师团去好了。”河合cāo想了又想，拿定了主意，“近卫师团装备与人员都比较完整，第6师团虽然差一点，但毕竟5个月前刚刚从朝鲜调防回国，熟悉情况，紧急补充后也同样可以派出。”
原敬这个时候反而犹豫起来：“关东州方向就不必增强力量么？我隐隐约约有种不安的感觉。另外，抽调近卫师团会不会造成陛下的不快？毕竟这是御亲军。”
“阁下，进攻我们不敢说，防御是没有问题的关东州毕竟有jīng锐防线，支那人奈何不了我们什么。”河合cāo当然明白原敬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但眼下不是瞻前顾后的时候，他看了下财部亲王，补充道，“至于抽调近卫师团，绝不是置陛下安危于不顾，国内师团足以维持局面了，更何况在我绝对优势之海军面前，支那人根本就没有机会。”
财部彪迫于压力，无奈之下只好接着表态：“海军将派出包括战列舰在内的中国派遣舰队，压制支那海军主力，牢牢掌握制海权，为关东州提供屏障，同时确保朝鲜增援成功。”
“既然各方面意见一致，那就暂时不对华宣战，先增加军火供应并增派兵力。”原敬语气很坚决，“必须果断将支那的气焰压下去，有关布置请诸位分头执行吧，外相再留一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阁下还有何见教？”
“币原君，你认为如何能与中国取得妥协？”
“阁下……”币原吃惊地看着原敬，“仗还没有打，你怎么？”
原敬无力地挥了挥手，与方才的坚毅果敢判若两人：“我先问问你罢了，很多事情都要未虑胜先虑败的，一旦军事不能解决，那就需要政治解决了。”
币原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回答道：“依我看，是不可能了。”
看着他yù言又止的样子，原敬道：“不必过虑，说下去，我早就被人骂了无数遍‘国贼’了……”
“战事如果未开始，则我们做一些让步，比如以我前次提到的方案为基础，在各国斡旋之下，支那方面未必不能接受；但现在既然对方敢于出兵朝鲜，说明决心已下，除非我们在战场上彻底打败对手，否则关东州多半要保不住了阁下的命运在于军事，打赢了，一切都还好说，打不赢，您就必须下台做替罪羊，至于政治解决，却是想都不必想了。”(未完待续。)
第045章 币原论势
听到币原如此确凿的答复，原敬叹了口气，半天无语，最后只能说道：“照你的意思，只能打一仗了？”
“是的，除军事行动外，别无他法。”
“那么，依你的判断，获胜的几率能有多少？”
币原忽地笑了起来：“阁下，我是外相，不懂军事的呀……”
“我就是要听听外行人的判断。”原敬自嘲地说，“你是外行，我也不是职业军人啊。”. .
“真想听我说？”
“是，请币原君畅所yù言。”
“那么，我就说了不过，出了这个门，我可是不会承认的！”
原敬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虑，但币原第一句话就让他震惊了：“照我看来，军事获胜的概率不超过三成。”
“什么？”原敬既惊且怒，差点没跳起来，刚才币原明明主张宣战的，原以为他对军事胜利的前景会很乐观，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回答，他强行压抑住自己的愤怒，用低沉得有些可怕的声音质问道：“你是拿国家的前途和命运在开玩笑么？这一点都不好笑。”
币原苦笑道：“我早就说了，这个国家从上到下，都生活在想象的虚幻里，已分不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想了……军事解决，哼，连我这个外行人都骗不了！9年前的中rì战争，帝国一败涂地；两年前的中俄战争，中国又将红军打得一败涂地，谁强谁弱，一目了然。关东军是帝国陆军装备最jīng良、建制最完整、准备最充分的军队，面对30万中**也丝毫不敢动弹；朝鲜军的实力同样不弱，仅仅两天就让中国人打得全面退却这样的事实难道还不能让你我清醒过来么？”. .
原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币原的说法当然是有道理的，他也不是毫无察觉。但总有一种侥幸心理，现在为币原所戳破自然觉得心烦意乱，他喃喃自语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大张旗鼓地主张宣战，应该主张妥协才对。”
“妥协？”币原苦笑了一声，“你们听得进去么？关于关东州地位问题，我提了无数妥协的方案。都被一一否决，只有战争才能让某些人清醒一下，才能让国策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照我说。打败仗不要紧，要紧的是能认清现实，能把握机遇就好。”
币原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儿倒因为果，不过原敬还是很快理清了其中的逻辑：从rì本的国力来看，哪怕再增加军事投入，战争力量也是有限的不可能既在陆军上压倒中俄同时又在海军上与英美实现抗衡，如果rì本的国策是大陆政策。那么rì本根本就不应该造那么多军舰，如果rì本的国策是海洋政策，那么rì本根本就不应该试图占领中国及俄国远东领土，能保留一个朝鲜作为大陆桥头堡就很好了。
望着原敬怔怔地有些出神的模样，币原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劝道：“首相，有很多事情我是最近才想明白的。9年前，中**完全有机会趁热打铁，直接收回关东州，但为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这在当时是很难令人理解的行为，但放在现在来看，中国的思路就很清楚了。军事上有句话叫做攻敌所必救，对帝国而言，朝鲜、关东州都是不得不救的地方，如果当初中国收回了关东州，则朝鲜就是帝国立足东亚大陆的唯一据点，必然力保，但如果又有关东州、又有朝鲜，如何应对？徒然分散兵力而已单纯拼军队人数和规模，我们永远是拼不过中国的……”
币原不懂军事，更不是穿越人士，当然看不明白秦时竹对rì本“以陆拖海”的险恶用心，但他现在分析的这番话，却不无道理，便连原敬这等不通军事的人也听得明明白白：这9年来，陆军在关东州耗费了大量财力、物力，原想着将关东州打造为固若金汤的堡垒，没想到中国人虚晃一枪，根本就不来啃这根硬骨头，反而对朝鲜大军压境，这当真是叫人yù哭无泪。如果朝鲜方向有这样坚固的防御体系，再使关东军和朝鲜军连成一气，再加上海军的制海权，哪怕中国派百万大军，朝鲜方面也不足为虑朝鲜地方就这么大，百万大军根本施展不开。现在倒好，防御力强的关东州被人牵制住，防御力低下的朝鲜却被人狠命攻打，最要命的是，关东军还不敢离开坚固阵地去进攻对面的国防军或者驰援朝鲜方向，那样关东州就有麻烦了。林林总总加起来，怎么看都逃脱不了一个战略失当的责任。
可就算是想通了这一节，又有什么用呢，不要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就是原敬他想追究也找不到对象9年间换了几任首相，陆相也是走马灯似地更迭，很难说清楚到底谁的责任更大一些。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甘心的问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陆军去打一场注定无法胜利的战争？”
“军事是为战争服务的，难道首相不觉得陆军太过于桀骜不驯了么？”币原面无表情，显然对陆军毫无好感，“手段不能代替目的本身，帝国需要能征善战、忠诚不二的陆军，而不是具有dú lì意志和利益的陆军不让他们吃点苦头，能让他们断绝干涉政治的念头么？山本首相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么？”
“如果让英美介入调停，事情或有转圜的余地么？”原敬说道，“帝国财政并不宽裕，关东军和朝鲜军消耗了大量的军费，与其做无意义的挣扎，不如……”
币原摇摇头：“不会……英美说不定还巴不得我们与中国开战，毕竟欧战以后，英法等国力量受到了极大的削弱，而帝国和中国借机发展起来，现在英美法各国叫嚷重返亚洲，对帝国并不信任，对中国亦十分jǐng惕，巴不得双方两败俱伤，不推波助澜已经是难得了，怎么会真心介入调停呢？至于《非战公约》，那根本就是一个笑话，难道美国人还能借这个条约制裁我们不成？”
原敬点点头，华盛顿条约中除了海军条约是有强制约束力以外，其余不过都是口号式的渲染，骗骗小国还可以，中rì都是位居国联五常的大国，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不过……”币原话锋一转，“在战胜苏俄以后，中国势力已经膨胀到令英美不安的地步，他们固然不会对我们提供支持，反过来也不会支持中国，甚至于不能接受帝国被中国压制这种破坏东亚均衡的后果。”
说到这里，币原狡黠地一笑：“倘若我们以2个师团进行一次必败的战事，再将关东州还给中国，表面上看是吃了大亏，但实际上对帝国损害不大，而英美为了抵制中国的崛起，一定会在战后向帝国提供各种资源与帮助的，对帝国而言，战败之后的境遇甚至会好于目前，当初三国干涉还辽之后，英美不是给帝国提供了大量帮助抗衡俄国么，这才有了rì俄战争的胜利这种复杂的逻辑，陆军那批马鹿是永远不会懂的，所以我才主张宣战。首相阁下，我的苦心您现在能明白了么？”
原敬下意识地点了下头，又苦笑着摇了摇头：“丢了2个师团再加丢掉关东州，陆军才不会善罢甘休呢，你的想法适合头脑清醒的人，陆军就没几天清醒过，山梨陆相倒是个明白人，可惜他控制不住陆军。”
“这就不是我的事情了。”币原也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也只是外相而已……”
在第二天的御前会议上，摄政的皇太子裕仁主持会议。两年前，大正天皇的jīng神状态每况愈下，官方已经宣布了皇太子与天皇共同执政，但实际上裕仁已代行了全部权限，大正本人只是礼节xìng地一个存在罢了。
对一心崇拜明治天皇的裕仁而言，对此次“朝鲜事变”当然是极度恼火的，很有发作的yù望，但考虑到自己尚未正式登基，再加上却是“事出突然”，他只能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快，不过脸上的情绪一直没有收敛下去，望着这张黑脸，原敬心知肚明，但还是不动声sè地汇报了内阁的决议。
“殿下，此次暴支出兵朝鲜，是对帝国明目张胆地侵略，内阁已经商定，必须予以还击。”原敬扫视了众人一眼，尽可能用不带任何情绪的语气说道，“外相提议宣战，但陆、海、藏各相都认为时机暂不成熟，容后再议，但我们还击的决心不变，除命令朝鲜军就地反击以外，还决定从本土派遣2个师团驰援朝鲜，同时海军派出遣华舰队进行压制，控制中国各主要海上通道。目前有关命令均已下达。”
裕仁冷冷地说道：“2个师团就够了么？内阁不要犯与上次一样的错误，添油战术是兵家大忌。”
“殿下……”山梨半造插话道，“由于事发突然，各师团措手不及，装备、人员均不齐整，就是想派更多的兵力也不行，只要撑过最初几天，后续动员令下达后情况就会改观。”
“是嘛？”裕仁嘲讽道，“那究竟要等几天呢？支那军给不给帝国这个机会呢？我倒是听说仅仅3天功夫，朝鲜北方已经悉数沦入敌手，你们该不会等朝鲜全局败坏后再派遣援军吧？”
众人面面相觑，朝鲜前线的情报压根就没有向上汇报过，皇太子怎么会知道的？
“臣惶恐……”山梨半造无言以对。
“先就这样吧……”裕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散会。”(未完待续。)
第046章 田中论势
裕仁的态度让众人面面相觑，但原敬的神sè却没有丝毫变化，他早就知道了这个皇太子“摄政”的秉xìng，不过在公开场合如此发作，却还是第一次。但是，裕仁可以拂袖而去，御前会议却不能如此简单罢休，在内大臣木户幸一的暗示下，原敬自己主持起了会议，将其当成了内阁会议一般。
其实，裕仁会什么会如此作态众人已猜透了几分：一句话，无非不想承担责任而已。山梨半造的面sè很不好看，对派遣援军一事他是有深深的顾虑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陆军的情况在歇斯底里的叫嚣背后是深深的无力感，但他不能露怯，否则第一个倒台的就是他。他正想开口发言，原敬却抢先说道：“方才殿下指责不无道理，考虑到作战需要，鄙人决定扩大派遣规模，从原定2个师团增加到6个师团。其中，2个师团先行出发，其余4个师团在动员令下达后15天内做好出发准备，随后出发。海军出动派遣舰队，分别封锁rì本海、黄海区域，确保帝国制海权与航路畅通。另外，责成大藏省发行2亿rì圆特别国债，充作临时军费，在议会批准之前，先行挪用其余军费，特别是舰艇建造费……” . .
“阁下……”财部彪第一个叫出来，挪用军费特别是舰艇建造费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临时军费通过顺利还好，倘若不顺利，那军舰建设就要趴窝了。海军建设一趴窝，意味着他“财部亲王”的钱袋子也要趴窝。
. .
原敬yīn沉着脸，说道：“只是暂时腾挪一下军费开支而已，海相不必紧张。前两年帝国财政收入有7成用于海军建设，可谓厚爱无比了。现在事态紧急，海军需要为帝国做出表率来。”
这番话当然是驳无可驳的。财部彪看了看众人，只能悻悻然地点头。
高桥是清也表达了不安，特别国债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没有议会的批准，根本就不可能获得，现在欧战景气已经消退,经济颓势已经十分明显,再增加特别国债只能是雪上加霜,他不敢担保一定能够通过。只是眼下朝鲜事态如此紧急，如果等临时军费到位了再动身。那就黄花菜也凉了，但没等他提出反对意见，原敬就斩钉截铁地说道：“议会必须通过临时国债议案。否则我就行使首相的权利，提请陛下解散国会，如果陛下不同意，则本届内阁宣布总辞职！”
这差不多是鱼死网破的架势了，高桥是清无言以对。
币原嘴角一动，他已经明白了原敬的用意：原敬是在用破釜沉舟的行动做最后一搏，如果成功。当然是皆大欢喜，如果失败，内阁可以借机改造军部看见了吧，这次朝鲜事变不是内阁拖后腿，而是军部作战不力。现在可不是山县有朋的时代了。只要有合适的借口，一样可以压迫长州派。
派兵的方案就这样确定了下来。
增援命令下达的很快，陆军省的动员令也紧随其后，但在一片忙碌的身影中，除了那批眼高于顶的少壮派参谋，河合cāo参谋总长反而不在指挥位置上，他出人意料地出现在东京郊区的一座别墅里。
在一间充满浓郁和式风情的会客室内，河合cāo正跪坐在榻榻米上，用略带恭敬的语气说道，“阁下，命令就是如此，这一次原首相的决断很令人意外啊。”
“无非为了自保罢了。”对面那个身穿和服，留着标志xìng仁丹胡的男子就是原陆相田中义一了，在长州派内部，他被视为山县有朋过世以后的陆军当然代表，只可惜，他只具备了山县有朋的野心和谋略，却没有山县有朋的威望与权势，在做了几年陆相后，终于被mín zhǔ派赶下台来，换成了山梨半造，才有了后来的山梨军缩。不过田中义一也不是毫无所获，至少这几年他在陆军内的威望是rì益增长，很多痛恨山梨军缩的陆军中上层军官，都或多或少地表达了对田中义一的支持，河合cāo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这种被动应付的方式是不会成功的。”田中义一似乎已经看透了原敬首相的用意，说道，“支那大军压境，倘若我们只是在朝鲜这个范围内应付，则必然落了下风，只有跳出朝鲜的窠臼，帝国才有新的机会。”
“您的意思是？”
“他们根本就没有读懂《华盛顿条约》的用意。”田中义一冷笑道，“《华盛顿条约》固然是限制了帝国的海军力量，但同时未尝没有鼓励帝国继续坚持‘大陆政策’的用意。帝国的海军实力本来就是支那的好几倍，再加强实力对支那也没有意义，反而会威胁英美在远东的利益；而在支那战胜苏俄红军，获取大批国土反过来又与布尔什维克媾和之后，支那的陆军力量已经是远东十分庞大的力量了，隐然还有压帝国一头的趋势，将帝国资源集中到陆军上对英美有益无害帝国与英美又不毗邻，陆军再强大也不至于威胁他们。”
河合cāo有点迷惑：“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应该在《华盛顿条约》加入陆军限制条款。”
“限制？”田中义一大笑，“支那无论国土还是人口都是帝国几倍甚至几十倍，如果要限制的话，帝国得到的配额只会是支那的几分之一，甚至于比海军的比例更为悬殊，这是英美绝不可能答应的。西方原本是想利用支那对抗赤sè俄国，但在《托木斯克条约》签订后，这个计划其实已经破产了。对西方列强而言，中、俄、rì三国间任何两国彼此结成同盟反对第三国都是对远东格局的危害，唯有彼此对立，互相牵制才能让他们放心。”
河合cāo只是凭本能反对“山梨军缩”，现在经过田中义一的深入分析，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追问道：“为什么这个道理阁下当初不说出来呢？倘若……？”
“没有此次朝鲜事变，有谁能够清醒地认识得到？”田中义一摆摆手，“就是我自己，也是这几天才想通的。现在，支那与俄国关系已经稳定，军事力量处于巅峰时期，而帝国与俄国关系尚未取得实质xìng进展，陆军力量处于低谷，而帝国又因为削减海军军备的事情与英美闹得很不愉快支那这个时候发动朝鲜事变，真是挑了一个好时机啊！”
“那么，派遣6个师团的举动不妥？”
“派遣6个师团当然是必要的，可投入朝鲜方向就是浪费了，你我都清楚，除了最初两个师团，其余4个师团都是刚刚才下达动员令的，战力尤为可疑，而对面的支那部队都是参加过对俄战争的jīng锐部队，与其投入朝鲜这个难以施展的地方，为什么不在别的方向发动呢？”田中义一让下人送来了地图，用手在江浙沿海画了一个弧度，“这是支那经济最为富庶的地方，但军事力量并不强，充其量只有一些二线部队罢了，而且支那的海军力量十分弱小，根本不是帝国海军的对手，如果我们在这里开辟新的战场，取得的成绩远远超过在朝鲜与支那人死磕……”
河合cāo深深吸了一口气：“从纯粹军事的角度，我当然是赞同阁下的，可是……这些地方……”
“你是说英美的反对吧？”田中义一丝毫不以为意，“动了这些地方，英美自然是会反对的，可就算是反对又能如何？难道他们动用武力来帮助支那抵挡帝国么？帝国又不是要占领这些地方，只是作为一个谈判的筹码罢了，难道你真的以为，投入6个师团就能迅速扭转朝鲜的局势？”
“这个……”河合cāo有些踌躇，“那朝鲜局势就糜烂到不可收拾了，万一……”
“朝鲜军的意义，不在于强行对抗具有优势兵力的支那军，而在于扼守战略要地，而那6个师团，哪怕不按照我的思路投入到支那南方，也是加强兵员与装备增补远比迫不及待地投入要来得重要。”田中义一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除此以外，哪怕是平壤、汉城都可以丢给支那军。”
河合cāo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逻辑？
田中义一开导道：“为什么支那能势如破竹，就因为朝鲜军兵力不足，战力分散各处，给支那造成了各个击破的机会。反过来，只要扼守住战略要地尤其是沿海港口，则支那军占领朝鲜的地方越多，他的兵力就越分散，在制海权掌握在帝国手中的情况下，我们随时可以找合适的地方登陆，切断支那前后方的联系没有后勤补给与弹药补充的支那军，哪怕有30万入朝，也不是帝国的对手。”说罢，他在地图上画了好几个圈，“这些地方，都可以作为帝**队在支那入朝军战线拉长后进行反击的枢纽。”
说罢，他在一个港口上重重用铅笔敲了一下，“这里尤甚！”
河合cāo凑过去一看，地图上不偏不倚，正好写着“仁川”二字。(未完待续。)
第047章 攻敌必救
田中义一有关仁川的图谋，起码现在国防军大本营是毫不知情的，而且也没有这样的准备。在顺利占领北部各战略要点后，入朝志愿军以扇形展开的方式，层层向平壤方向推进，形成了一个个向心攻击群。
有关国防军分兵的判断，当然不是田中的臆想，而是有其战术根源的，不过，入朝志愿军兵力之雄厚，远远超过田中的想象，庞大的兵力轻而易举地就碾碎了各地rì军残余的抵抗。志愿军当然也分了兵，但大多数时候，分兵只是为了保护后勤补给中转站和联络线的畅通，对于扼守朝鲜北部各道的大小城市，国防军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一般都是转手将其交给了配合行动的朝鲜人民军，各类粮秣的征集也交给了就地组织政权的朝鲜zhèng fǔ。人民军的作战能力虽然低下，但对于维持治安、保障补给却是异常得力的。事实上，由人民军和朝鲜临时zhèng fǔ出面征收的效果远比国防军自己动手来得更好。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优先使用就地征发的物资，不够部分才从国内转运而来，空余的补给力量重心倒是更在于弹药。. .
在朝鲜战场打得火热的关口，关东州战场上却是一片静寂，规模庞大的国防军“东特演”部队与rì本关东军形成了紧张的对峙，却斗而不破，被外国舆论称之为“静坐战”、“奇怪的战争”。对关东军而言，离开坚固阵地去进攻具有优势兵力的国防军是非常不明智的，而对国防军来说，去啃关东州这根硬骨头也完全没有必要，关键还在于朝鲜战场上的事态演变。甚至于对于关东州内的军事设施，空军也没有前去轰炸的yù望，一方面固然是需要集中力量用于朝鲜方向。不能分兵，另一方面也是避免过于刺激关东军，防止狗急跳墙。. .
西山大本营里。气氛异常严肃，大比例沙盘是作战室的焦点区域，周围一圈儿将星攒动，时不时还有作战参谋根据最新情报调整敌我态势。得益于国防军军情局的渗透以及深入的飞行侦察，朝鲜区域沙盘的制作十分jīng良。只是，虽然各部队进展顺利。甚至有异乎寻常的顺利，但rì本方面准备大规模派遣援军的消息却还是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对秦时竹而言，最担心的当然是鬼子孤注一掷，在东南沿海一带登陆，国防军陆战自然不怵rì军，只是考虑到rì本拥有的海军优势，真要是挑了南方登陆。远水救不了近火，还真想不到办法来进行挽救。虽然各要害港口、城市都修筑了完善的要塞工事群，但工事是死的，舰队是活的，只要rì本人愿意。上万公里海疆处处都是可以登陆的场所，严防死守是决计做不到的。
“rì本国内有什么消息传来？”
“原敬内阁已决定派遣援军，最初是2个师团先行，但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变成派遣6个师团一起出发。”
“鬼子看来是汲取了山东之战的教训，知道派遣2个师团无疑是给我们送肉上门，但6个师团就能管用？”陆尚荣微微一笑，“只怕朝鲜军捱不到这6个师团到位了。”
“关东州方向，rì军依然是按兵不动，不过情报显示，rì军在关东州广泛征集rì侨、浪人组织所谓‘义勇军’，从规模来看，似乎也有上万的数字，不过只配发了最简单的步枪等轻武器，甚至还做不到人手一件……而且口号也颇为持重，只说血战到底，没有再说决死一战之类的狠话。”
义勇军与正规军当然不是等量齐观的组织，不过有了所谓的义勇军，关东军就可以从繁重的守备任务中脱出身来，专门与“东特演”部队对峙，倒不失为一招好棋。
秦时竹点了点头，说道：“从口号听起来，rì本军部还是慎重的，关东军也是知道自身斤两的。”
陆尚荣笑道：“不慎重不行呀，不然又是神尾师团的笑话了。”
不过，看到跨rì本海而来的舰队，秦时竹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次原敬内阁的增援力度不仅是从2个师团增加到6个师团，而且海军方面也有了极大的变动，力量进一步加强了。
“能得到rì海军的主力动向么？”
“正常侦察十分困难，海军很难渗透进去，事实上现在港口一带已经很难混进去了，我们在rì本的情报来源，主要是依靠在rì本担当苦力的朝鲜劳力，由于朝鲜dú lì动向，目前监视极严。”葛洪义解释道，“目前主要情报还是通过截获电报、破译的方式获取，rì海军在rì常通信中没有详细的全部计划，只有联合舰队司令部的各类指令，概括起来看，rì本海军的主要作战目标是夺取rì本海、朝鲜海域、黄海及关东州附近海域的制海权，保证后勤供应畅通，不然关东州与外界的联系一断，咱们困也把关东军给困死了……”
“从作战优先目标来说，维系关东州通道畅通应该是近10天的主要目标，10天后，rì海军主力舰队应该会转移到朝鲜附近海域，特别是要保证增援道路的畅通假设rì本决意对朝鲜进行支援的前提下。”参谋次长陈宧说了自己的判断。
“二庵兄的意思是说鬼子会在朝鲜东海岸而不是关东州或者别的地方登陆？”
“从朝鲜登陆有几个好处：第一，运输距离最近，无论是从吴港还是横须贺港出发，到朝鲜东海岸基本都能在一昼夜内进行输送，以rì本强大的海运能力，如果不考虑重装备的装船时间，则3天肯定能够完成6个师团的运输任务；第二，rì本对朝鲜海域的控制力度最大，我海军除了潜艇外，对其几乎没有威胁，如果在关东州登陆，将会面临我北海舰队与空军的共同打击，损失不会小；第三，rì本对朝鲜经营多年，地形地貌、水文条件十分熟悉，对了解何处登陆一事并不困难，具有较大的突然xìng……”陈宦列了一通在朝鲜登陆的理由，听得众人频频点头。
程璧光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思考着什么问题，看众人的目光都投到自己身上后猛然惊醒，他斟酌着用词，说道：“诸位，从海军的观点出发，虽然登陆理论上什么地方都可以，但考虑到装备、人员与后续物资的装卸，必定是需要挑选合适的港口。我认为，别看朝鲜三面临海，但目前适宜rì军登陆的地点只有3个，一个是元山，一个是仁川，还有一个则是釜山。元山港目前已被我军占领，港口设施悉数破坏殆尽，但仍然有被重新利用的可能，rì军在元山登陆最大的好处是可以直插我军后路，切断国内与朝鲜的联系；仁川目前有近1个联队的兵力据守，由于城防工事十分完善，rì军人数又相对较多，我们是围而不打，监视了事，rì军如果从此处登陆，则能直冲我入朝志愿军肋部；釜山目前仍然远离前线，牢牢为rì军控制，在釜山登陆，能有效增强朝鲜军的实力，阻挡我军南下的势头……另外，我还担心，rì本会以其海军优势，直插黄海，分山东、关东州两处登陆，夹击我军侧翼，威胁京畿重地，迫使志愿军回缩，因为我志愿军的军械辎重全部依赖国内输送，即便占领了朝鲜全境，只要后勤掐断，一样会陷入崩溃，到时候rì军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收拾朝鲜残局。如果还是像前期那样，rì本先期派遣2个师团，那我会毫不犹豫的判断在朝鲜登陆，可现在6个师团一起出发增援，并不见得一定会集中登陆最起码，如果真要在朝鲜集中登陆，根本用不着如此抱团，一趟趟走的话也足够在时间上进行衔接了。”
众人陷入了沉思。
关东州对峙、大军入朝都取得了成功，国防军固然是争得了战略主动，但下一步怎么走却面临着不特定的考验，程璧光的分析十分有理，如果不能弄清rì本增援的地点与规模，则第二阶段作战rì本无形中就掌握了极大的主动可以利用登陆一事牵制大本营的注意力，只有登陆地点一事明确了，统帅部掌握的预备队才能明确投放方向。
到底是朝鲜还是关东州，亦或是山东战场？众人都不敢贸然下结论。
“等是等不出来的……”秦时竹下定了决心，“rì本增援部队战略方向的明确，既取决于我们的情报搜集，也在于我们的应对措施。我意如下，攻其所必救！进攻关东州！”
“什么？……”众人一阵惊呼，在rì军jīng心打造之下，关东州防线之严密举世公认，贸然发起进攻的代价只恐非小。
不等众人劝阻，秦时竹已讲了他的思路：“进攻关东州的时候陆军不动，动海军！关东州的军用物资除一小部分可以就地制造外，其余均需从rì本本土运来，倘若能够切断此后勤通道，则要么逼迫关东军北上与我决战，要么关东军不战自乱，无论如何，我军都能继续保持战略主动与优势……”(未完待续。)
第048章 空中优势
中rì关于关东州之战在朝鲜战事推进到志愿军占领汉城、rì本即将派出6个师团增援兵力的时节进入到了范围扩大的第二阶段。原本被形容为“静坐”战、“奇怪战争”的关东州防线两端，也开始了激烈的厮杀。大本营既然定下了“攻敌必救”的策略，那就肯定要摆出架势，至于秦时竹不动陆军的说法，当然只是一种理论上的夸张，指的是不进行大规模攻坚战，至于关东州战事，绝不会只用海军，陆军、空军当然也是要动一动的，否则“东特演”集结的30万大军就太过于无聊了。. .
随着超远程列车炮的轰鸣，关东州战线诡异的静谧状态终于被打破了，像水滴溅入烧开的油锅一般，猛然爆发了炽烈的反应。按照欧战的经验，大规模战役发起前必然是炮火准备，这不但是各国的常识，也是关东军应急备案中明确列举的情况，在列车炮拉开定点清除第一炮后不到30秒，早有准备的关东军重炮兵联队便开始了反击。但令rì军难以置信、令各**事专家瞠目结舌的是，中国国防军对于关东州防线的炮火准备不是常见的30分钟，也不是大规模战役的3个小时，而是整整13个小时。除炮击以外，东北军区、京畿军区所辖的近10个航空联队，除保障朝鲜方向的空中压力外，同样全部投入了炮火准备。
国防军的空中优势当然是压倒xìng的，这一点已经为各主要军事强国所公认，但没有人预料到会强到这个地步。开战后仅仅3个小时，关东州上空的制空权已全部为国防军所夺取，任何一架涂有旭rì丸的飞机不是在机场被击毁就是在空中被击落。进攻是从黎明时分开始的，到了下午14点的时候，关东军已丧失了全部可用的机场与飞机。这样的清除速度不仅让关东军上下极为震惊。就是在关东州观战的各**事专家都感觉诧异。在报告本国zhèng fǔ的报告中，他们纷纷指出：中**队使用了全新的作战飞机这种飞机不仅是单翼的，而且应该是金属。非但速度超过rì本飞机许多。火力与抗击打能力也是远远地超过rì军。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这么重的飞机他们理所当然地将全金属飞机看做重飞机，居然能在关东州空中滞空2个小时以上……在夺取制空权之后，则是中国人源源不断的轰炸集群。他们摧毁了一切能被发现的军事目标港口、码头、仓库、兵营、炮兵阵地、工事，rì本人竭尽所能地将所有能够发shè升空的东西都发shè了出去，但结果显见是徒劳的。被击落的飞机能不能超过2位数都难说，很多人借助望远镜就亲眼看见好几架华军飞机左右机翼上遍布着rì军改装的哈奇开斯高shè机枪所带来的弹孔，但由于没被击中关键部位，依然在投弹完成后摇摇摆摆地飞了回去，而地面上的防空火力则被随后赶到的华军对地攻击机撕了个粉碎。. .
国防军用实践验证了意大利人杜黑制空权理论的正确xìng在开辟天空战场之后，陆地战场前后方与防御纵深的概念便会淡化。在全面夺取制空权后，原本打得有声有sè的rì军重炮兵联队便遭了殃。那些行动笨拙、目标明显的炮兵阵地全部成了轰炸机的炮弹冤魂，而轰炸机没有办法对付的高强度固定工事则被华军的重型火炮所摧毁，在炮弹落点有校shè机提供辅助反馈的前提下，超视距打击完全不是问题。虽然各国观察员们无法进入战区，但从双方的炮声中就可以听出端倪：清晨交战开始时。中rì双方炮兵力量还是势均力敌的，到了中午时分，中国人打10炮，rì本只能回击5炮，而到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rì本人的大口径火炮已经寥寥无几了，中国人打上10炮，rì军都未必能回击1炮。
这些经历了欧战的军事观察家也确实有几把刷子，他们估计得一点儿都没错，到傍晚时分，除了几个要塞工事中的大口径火炮外，rì本100mm口径以上的火炮已损耗殆尽，重炮兵联队作为一支成建制的部队已经被抹去了rì军原本生怕囤积的弹药不够多，在关东州战事拉开帷幕之后就开始囤积军火，没想到大规模炮战的第一天战事还没有结束，剩余的大口径炮弹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除此之外，原本为持久战准备的军用物资遭到了极大的破坏那些原本认为极为安全、布置于防线后方的物资中转站和囤积中心遭到了国防军的重点清扫，而且还是烧夷弹连扑灭的机会都不给rì本人留下。
第一天战事的结果当然是震撼xìng的，rì本人jīng心准备的关东州防线似乎有点儿不堪一击，不但构成防线支撑点的永备工事多处被破坏，被rì本人视为珍宝、轻易不肯动用的飞行师团和重炮兵联队（这可不是一般师团内的重炮兵联队，而是经过再三加强，实力相当于4个师团属重炮兵联队的部队）也被国防军一扫而空，怎么看都是岌岌可危的情形，至于那几千人的人员伤亡以及对空防御设施的损失殆尽，在关东军方面看来反而是微不足道的损失了。当然，在港口那里rì军还有好几艘战舰可以为前沿阵地提供炮火支援，但在港口设施与码头被轰炸机破坏殆尽之后，这些战舰能维持几天尚且是个未知数。
在清晨炮战甫一开始，关东军上下还气定神闲地向东京方面报告与支那军交战开始，到下午时分就已经在呼叫要求提供支援，到了入夜时分，摆在原敬首相、河合cāo参谋总长面前的电报已经变成了“敌军大规模进攻即将开始，本部将与关东州共存亡”的决死电了。原先军部上下都认为国防军会在关东州坚固的防线面前碰得头破血流，在刚刚接到关东州开战的消息之时，还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认为终于可以为朝鲜军减轻一点压力了，没想到仅仅一天的功夫，事态居然演化到了如此的地步！
再过2天，6个师团的增援兵力就要出发在仁川登陆了，为了这次像样的增援，陆海军付出了极大的努力，不仅搜刮了大量船只，而且还将保密工作做到了极致，直到现在为止，6个师团除了师团长还没有人知道确切的登陆地点与支援方向，但关东州战事现在这样的结果却如同一个晴空霹雳，颇有些让人手足无措，更为重要的是，原定仁川登陆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执行下去都是一个大问题了，山梨半造原本与河合cāo在诸多意见上态度分歧，而陆海军之间的分歧更是不必细说，但接到傍晚的决死电后，所有人都是异口同声地表示，必须召开紧急会议，重新商讨登陆仁川计划，望着这帮眼睛通红、声嘶力竭或者歇斯底里的将帅，原敬首相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转瞬间又低落了下去。
“现在怎么办？”原敬首相已经被关东州方面一封接着一封而来的电报刺激得有点儿神经质了，在那里喘着气咆哮，“仅仅一天，关东军的飞行师团没了，机场被人炸光光了，连重炮兵联队也差不多损失殆尽，囤积的物资被支那军摧毁了30%……你们谁能够告诉我，这该死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所有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战前哪怕做了最坏打算的人，都不会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你们告诉我，关东州防线固若金汤，支那军敢来必然会碰得头破血流……为了关东州方向的防御力量，帝国zhèng fǔ源源不断地提供财物，现在倒好，支那军才打了一天，连一个步兵都没有出动呢，关东军已经要撑不住了。”原敬的眼睛像是在冒火，“我从来没有想到，陆军的回报给我的居然会是这个。”
“阁下……”山梨半造再怎么和河合cāo不对付，再怎么看长州派不顺眼，他最起码还是陆军的代表人物，他硬着头皮回答道，“关东州情况危在旦夕，现在不是讨论谁对谁错的时候，而是要切实拿出办法来挽救局面的时候。”
“对对，首相大人，我们虽然一直在评估支那的军事力量，但显而易见的是，我们依然低估了对手。”财部亲王也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从关东军揭示的情况分析，我们的飞机完全不是支那飞机的对手，一飞上天就被人打下来在支那飞机控制战场之后，后面发生的情况便不难理解了。我们没有忽视对飞行师团的建设，装备飞行师团是帝国最好的飞机与飞行员，唯一的问题是，比起支那来，我们好像是大大落后了。”
原敬当然只是发泄而已，他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这些经验教训战后可以慢慢汲取，问题是眼下的危机怎么渡过。朝鲜战场的危机还没有解除，关东州的情势又危如累卵，他感觉自己仿佛坐在了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口，稍有迟疑就是万劫不复……(未完待续。)
第049章 海军出击
北海舰队驻地，葫芦岛港内，第一舰队旗舰“黄海”号的舰桥处，沈鸿烈面sè严肃，心事重重。放眼望去，军港里第一舰队各舰均已经准备完毕，即将开拔了。在排水量2.5万吨，载机量高达89架（81架正常编队+8架后备）的“黄海”号航空母舰入役后，北海军区所辖第一舰队的旗舰自然就变成了黄海号。虽然黄海号依然有着这样那样的不足，但在4艘美购战巡入役前，作为中国海军目前吨位最大的军舰，理所当然地受到了众人的重视，当做旗舰毫不为怪。更何况身为第一舰队司令长官的沈鸿烈是不折不扣的航母派，选择“黄海”号作为旗舰更是理所当然。只是，原本说好的在“黄海”舰服役后，北海号转入东海军区的安排却因为关东州战争的爆发而被推迟了，连带着原本该退出现役，只担任训练任务的“希望”号也被保留了下来。东海军区上下虽然对北海军区扣留“北海号”有所不满，但毕竟战事紧张，在渤海、黄海海域维持2艘大型航母是十分必要的，嚷嚷了几声也就作罢了。..
从海军目前的实际情况来看，北海军区集中了全国60%以上的总吨位，以及所有的大型舰只，而作为北海军区核心的第一舰队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无论是人员配备、舰艇配备来看，都可以看出海军政策向北海军区的倾斜。一个广为流传的消息就是，本次中rì战争结束后，北海军区司令长官葛宝炎将升职担任海军副总司令，而军区副司令兼第一舰队司令长官沈鸿烈则将接任北海军区司令职务。这当然是极为看重的表示，但同样也是极为烫手的任务，至少在眼下，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变成了沈鸿烈心头上压着的一块大石头。..
这两年虽然中国海军新舰一艘接着一艘下水。但rì本对海军的投入更加骇人，双方差距仍然只增不减。在朝鲜战事爆发、rì本遣华舰队编成后，来自rì本海军的压力就扑面而来。为了确保原敬提出的rì本海、黄海海域制海权，rì本海军派出了以4艘金刚级战巡（金刚、比睿、雾岛、榛名）、4艘战列舰（扶桑、山城、伊势、rì向）“四四舰队”为核心的派遣舰队，除掉本土两艘大杀器（长门号与陆奥号）以外，联合舰队算得上是jīng锐尽出。要知道。这4艘战巡、4艘战列舰任意一艘拿出来中国都没有办法抗衡，更不必说这8舰总吨位加起来已超过了北海军区全部军舰的吨位数。原本北海军区的管辖范围是北起库页岛沿岸，南到青岛海域。在战争爆发后，为防止具有优势力量的rì本舰队突袭，北海军区不仅将原来的防线压缩至渤海湾以内，而且还在各主要港口外布下了水雷阵，以免庞大的rì本派遣舰队直扑京畿。现在的北海舰队是不折不扣的渤海湾舰队，比起甲午年“保船避敌”的窘境亦不逞多让，虽然这种令人愤懑的态势让人憋屈。但考虑到彼此力量对比，这种应对措施是异常恰当的。
好在由于中rì双方一直在关东州采取对峙姿态，rì本方面显然也没有做好进一步扩大事态的准备，中rì海军之间依然维系着关东州战线附近的诡异情况，尚未闹到兵戎相见的地步。虽然“四四舰队”看着有点吓人。不过rì本海军是舍不得拿主力舰出来执行封锁任务的，在渤海湾口担任监视任务的主力是由战列舰摄津、安艺，装甲巡洋舰chūnrì、rì进构成的关东舰队，有时候这4舰也躲在旅顺港懒得出来，rì本海军光派遣4艘驱逐舰就大模大样地承担起监视整个渤海湾的任务，反正小鬼子算盘打得很jīng，哪怕中国舰队出来后再出动这4舰也来得及。在rì军的严防死守之下，各沿海主要港口，无论是天津、秦皇岛、烟台、青岛对外海上贸易联系都中断了幸亏欧战结束后外贸大幅度萎缩，对经济的影响才显得不胜突出，但即便如此，大众出口物资在港口还是堆积如山。
眼下这种局面终于要到了毅然决裂的程度了，伴随着关东州大规模战事的展开，大本营发来作战命令，要求第一舰队出动，掐断关东州与rì本本土之间的物资联系，逼迫rì军将增援力量用于关东州。这就要求海军上下必须打破渤海湾的封锁。可是，在北海军区上下看来，不要说对上四四舰队没把握，就是以摄津、安艺，chūnrì、rì进这舰构成的关东舰队主力也是一根难啃的骨头，仅以摄津为例，这艘已服役11年的老舰是华盛顿海军军备条约明确要废弃的旧舰，但其2万吨的排水量，多达12门305mm口径舰炮的指标仍然不是福建级这种排水量8500吨，只有6门203mm口径舰炮的二等巡洋舰可以望其项背的。更何况，黄海号加入现役还不足2个月，严格说起来战斗力都没有完全形成。在讨论作战方案时，众人的意见虽然七嘴八舌，但大体倾向沈鸿烈算是听明白了：海军实力不足，完成这个任务很有难度，能不能拖延些时rì或者考虑别的办法，但沈鸿烈的决定却是斩钉截铁，大本营的命令必须执行。
话是放出去了，可究竟怎么打，不仅众人心里没底，连沈鸿烈自己也是直打鼓。想来想去，只有将希望寄托在航空兵身上了。
“怎么，还在为关东舰队的事情发愁？”陈英昊走上前来，低声询问道。
“准备好了么？”
“40个编队全部都准备好了，只要你一声令下，立即可以行动。”陈英昊笑道，“即便你对福建号没有信心，对海航尤其是多面手战术应该有足够信心，更何况，我们还有11试这样的杀手锏。”
“只可惜关东舰队跑出去了，要是昨天在旅顺港口，拼了命也得把他们炸沉……”
“时机是可遇不可求的。”陈英昊笑道，“其实很多人的说法也是对的，现在大连、旅顺各港口设施被我们炸了个稀巴烂，哪怕我们不出击，关东舰队也是丧家之犬，拖也能把他们拖死了。”
“没有那么容易。”沈鸿烈摇摇头，“釜山还控制在rì本手里，在那里获得补给是一样的，再说，不经历真正的海战，如何验证多面手战术以及11试的有效xìng？”
“给自己压力不要太大，也就摄津、安艺麻烦一点，chūnrì、rì进这2艘装甲巡洋舰我还没放在眼里，哪怕真刀真枪拼舰炮，4艘福建级也吃定了他们。”陈英昊微微笑道，“实在不行，还有若愚的潜艇可以帮忙，手忙脚乱的时候给鬼子来两下狠的，包管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空潜快么，自然是三位一体的。”
“话是这么说。”沈鸿烈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一些，“这次可不同于辽阳之战那时了，不击沉关东舰队，完不成大本营交代的任务，对关东州战局有举足轻重的影响，不光是我压力大，大家压力都很大，老爷子昨天夜里还发来了电报，让我勉力为之，但不可逞强，隐隐约约也是不放心。”
“老爷子关心则乱。”陈英昊意气风发，“我已经交代下去了，这次咱们一定要为邵云报仇，非得击沉摄津不可小鬼子不是嚷嚷着要把摄津当靶船么，咱们就成全它。”一想到9年前牺牲的搭档，陈英昊的声音也低沉了下去。
沈鸿烈拍拍对方的肩膀：“我相信你们，先把家门口的这批小鱼虾扫平，也让鬼子领教一下一航战的威力……”
按照预案，第一舰队编成了航空战队、巡洋战队、雷击战队、潜艇战队四个编队，航空战队是包括2艘航空母舰（北海号、黄海号），4艘三等巡洋舰、4艘一等驱逐舰在内的主力战队，巡洋战队是4艘8500吨级二等巡洋舰（福建、辽宁、广东、吉林），4艘三等巡洋舰（风、霜、云、雪）主要用于传统炮战，说白了就是补刀的，而还有8艘二等驱逐舰则构成了雷击战队，主要担任前哨。除潜艇战队昨夜已连夜出港潜伏外，其余战队均要在空袭后再与敌接战。从葫芦岛基地出发，哪怕先要绕个弯，离rì本海军封锁线也不到120海里，正常情况下，5、6个钟点就足够与rì军舰队相遇了，如果凑巧的话，4个小时就能碰上rì本人。
“升指挥旗，巡洋战队出击！”
“升海航指挥旗，航空兵出击！”
1923年6月23rì，在关东州战事爆发的第二天，在第一舰队司令长官沈鸿烈、北海军区航空兵长官称英昊、潜艇兵长官陈若愚的协同指挥下，北海舰队主力部队倾巢出动，拉开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航母作战，世界海战史从此迈入航空时代。(未完待续。)
第050章 发现敌舰
自海军航空兵组建以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与经验的积累，无论是装备还是战术，中国都毫无疑问地走在了世界前列。在关东州rì军遭遇千机大轰炸、被打得毫无反手之力，让各**事观察员惊呼“东方福克式”灾难的时候，陈英昊又为rì军关东舰队量身打造了别具一格的绞杀战术。
事实上，在沈鸿烈下达出击命令的时候，一航战以“黄海号”、“北海号”为核心的航母甲板上除了几艘必要的侦察机与战斗机外，不论是机库还是甲板，都是空空如也。整整40个编队，160架攻击/雷击机分成4个集团，在4架先导机的带领下，是直接从葫芦岛机场起飞的。何峰掌管航空兵时，不止一次地向陈英昊灌输“全甲板攻击”的理念，指出海军航空兵的威力与一次xìng投入兵力的多少成正比，陈英昊这次的“绞杀”战术显然是真正吃透了其中的奥秘全部飞机从陆上起飞虽然会比从航空母舰甲板起飞要多浪费航程，但由于陆基跑道充沛，飞机可以迅速投放，效率远较甲板起飞为高，而且陆基起飞的飞机因为速度远远快于航母航速，意味着航空兵可以更快投入攻击。 ..
按照陈英昊的计划，飞机从葫芦岛机场起飞后一个小时后对敌发起第一轮攻击，然后分批返回航母补充油弹别看40个编队超过了北海、黄海两舰的最大容纳量，只要时间错开、调度得力，不存在堵塞问题。这样一来，在巡洋战队接敌前，海航可以发起对敌两次空袭。万一rì军编队向朝鲜方向撤退，他不介意让航空兵再来一次，发起第三次攻击。他早就盘算好了。6月23rì差不多是一年中白昼最长的rì子，从早到晚有近13个钟头可以有效利用，当真是揍鬼子的好天气。 ..
太阳渐渐升起来了。渤海湾口的海面上，到处都是太阳洒落的金光，驾驶先导机的林福元少校已率领第一集团飞抵战场上空，根据多rì的侦查。rì军关东舰队就在这一带进行巡航。他强按住心头的激动，细细搜索起来。
先导机从最新锐的“鹫”式舰战改造而成，脱胎于9年试。这种全金属的单翼机装备着700马力发动机，拥有4挺7.92mm航空机枪和1门20mm口径的机炮，武备当真是强化到了非同一般的地步，更为妖孽的是，在这样的武备能力下，还可以携带一枚250公斤的航空炸弹，投下炸弹以后。无论是盘旋水平还是最大速度，都远远强于同时代的双翼机，用于空中交战最合适不过。当然，先导机是特殊改装的双座指挥型，不仅装备了大功率无线电。而且还有航空照相机，因此不能携带炸弹，机炮的位置被照相机取代，为了减重，连带着机枪也减少到了2挺，陈英昊对先导机的定位是十分明确的，先导机作为编队之魂，主要担负战区指挥、记录任务，不承担攻击任务，更严格避免与敌战斗机交战以免被击落，好在关东舰队压根就没有战斗机，先导机也能大摇大摆地冲在前面。
作为归国的华侨飞行员，林福元在美国寇蒂斯飞行学校练就了一身本事，1914年中rì之战爆发后，以他为首的大批华侨飞行员归国抗战，有力地支援了航空力量。由于他技术jīng湛、经验老道，陈英昊特意选择他指挥第一梯队，他的眼神果然十分好使，一番搜索之后，在东南方向发现了一道道细小航迹，举起望远镜粗略一看，正是关东舰队的全部家当。
他迫不及待地命令报务员发出了电报：“泰山！泰山！我是北海，我是北海！发现敌编队，大型舰4艘，小型舰8艘！位置位于刘公岛东北偏东10°的海域，距海岸约40海里，航向西北，正要返回旅大！重复一遍，大型舰4艘，小型舰8艘！位于刘公岛东北偏东10°的海域，距海岸约40海里，航向西北，正要返回旅大！我部即将发起攻击！即将发起攻击！”
说罢，左右摇了三下翅膀，提醒后面机群注意后，直扑海面而去。
林福元的判断不错，海面上逶迤行驶的正是rì本中国方面派遣舰队所辖的关东舰队，领头的赫然就是摄津、安艺两舰。摄津号舰上，舰长武富咸一大佐捏着手头的电报纸，脸sè铁青，一脸怒容。
昨rì国防军轰炸旅顺、大连基地后，关东舰队第一时间就接到了情况报告，但直到今rì上午才接到完整的电报，谓旅顺、大连两港口设施在国防军轰炸下已全部瘫痪，无法使用。本来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在国防军的狂轰滥炸之下，旅顺、大连自然是保不住的，但电报后半部分就有点令人抓狂了陆军要求关东舰队暂停巡航任务，返回港口，发扬舰炮优势，协助陆军守卫关东防线。这个要求使得他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地步倘若回港，则可能遭到国防军轰炸，港口附近可没有那么多回旋余地；倘若不回港，则陆军所要求的舰炮支援就无法提供，一旦关东州防线有失，这个责任海军是背不起的。更要命的是，在前几天的巡航中，编队物资已消耗了大半，需要进港补给，否则在海上维持不了几天。而且，他还隐隐约约有种担心，不敢轻易放弃巡航与封锁任务，谁都明白关东州战事乱起，国防军下一步就是要掐断关东州与rì本本土之间的联系，一旦关东舰队放弃封锁，则北海舰队很容易反过来封锁关东州或者掩护陆军在旅大后方登陆那不仅是失职，而且近乎是葬送关东州了，让他如何能不紧张？
想来想去，经过反复思考，他终于和安艺舰舰长森初次大佐协调了统一立场：无论如何，关东舰队先返回关东州掩护陆军，同时报告派遣舰队司令部让他们增派支援力量，等后续舰队到位后关东舰队再去釜山补给。
“报告长官，出现敌人飞机。”
“知道了。”武富咸一大佐带着白手套的手狠狠一挥，喝道，“高shè炮准备，驱赶讨厌的中国苍蝇。”
最近一段时间总有国防军的飞机在关东舰队头顶出现，武富咸一已经被折腾得不胜其烦，想都没想就下达了这个指令。
话音未落，旁边站立的参谋忽然脸sè大变，“长官，不好，你看，敌人大群飞机。”
“什么？”周围人群顿时跟炸开了锅一般。
武富咸一举起望远镜一看，可不是么，黑压压的大批飞机正朝着舰队所在方向扑来，虽然看不清楚飞机的国籍标志，但一望就知道肯定不是rì本飞机，他脸sè大变，拔腿就向司令塔冲去，一边大喊：“拉响防空jǐng报，各舰准备防损。”
武富咸一可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陆军马鹿，当年“若宫丸”被击沉、“八云”号被重创的情形可还历历在目，9年前飞机已厉害如斯，9年来的rì新月异，航空兵的攻击能力只怕早已上了一个新台阶。
他的反应不算慢，各舰后续采取的措施也算得力，防空信号发出后不到2分钟，各舰的高shè炮和高shè机枪已对准机群来袭的方向开始倾泻弹药，从空中远远望过去，好比是一道道火光组成的烟花。
不过，这些盲目shè击并没有什么实际成效，林福元率领的第一梯队还是保持了原有的飞行路线与航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事实上，虽然机群看上去离编队已经很近了而且还在下降高度，但实际高度仍然在2000米以上，这个距离高shè机枪根本就毫无作为，高shè炮shè程虽然够得着，但反shè速度和炮手的反应能力显然跟不上机群的速度。而且，就算是偶尔有几发炮弹穿过了机群，由于现在的高shè炮尚未开发无线电近炸引信，除非直接命中机体，否则根本就毫无效果。
望着不断逼近的机群以及毫无作为的高shè炮，武富咸一着急了，连连下达命令：“各舰提高航速，准备机动，主炮炮口上仰，准备榴散弹……”
9年的功夫里，rì本海军显然也汲取了有关教训，对于防空作战亦有了新的研究心得，不但为舰艇加装了大量的高shè炮与对空机枪，而且还特意开发了主炮榴散弹根据测试，一发榴散弹爆炸后能形成3600块大大小小的碎片，对密集编队的机群有巨大的杀伤作用。显而易见，rì本航母派也把经验传授给了舰队派，舰队防空的要害不在于击落多少架飞机，而在于一开始就打破敌机编队，只要破了密集编队，随后的轰炸就十分容易规避了。
只是，林福元率领的第一梯队显然没有那么听话，在即将撞进rì舰密集火力防御圈的时候，他cāo纵机翼轻轻一拉，原本直扑正前方的编队便随着他的动作开始转向，划出了一个巧妙的弧形，气势汹汹猛扑过来的炮弹全部都落了空……(未完待续。)
第051章 初战告捷
在连续3次中途变向以后，林福元终于率领第一梯队飞到了rì本舰队的上空，单纯从时间上说起来，可能也就是十几秒的功夫，但这种轻盈而诡异的步伐却是底下关东舰队的噩梦。关东舰队当然也接受了系统的防空演练，但他们用来cāo练的对象都是缓慢而笨拙的双翼机，从来没有面对过第一梯队这种妖孽，更不知道这种鹫式战机在装载了一枚250公斤炸弹后还能如此灵活，简直是让人目瞪口呆。更不必说，第一梯队作为多面手战术中最重要的扰敌环节，是由海航中技术最好的尖子组成，担负着打乱敌舰队编组的目的，自然不可同rì而语。 ..
“3！2！1！投弹！”
在1500米的高空，40架排成密集形状的攻击机投下了自己腹部的航空炸弹，形成了宽大的覆盖面，饶是摄津号舰体庞大，也牢牢被笼罩在里面。多次训练的结果摆在那里，水平轰炸的命中率一般在23%之间，按照40架次的数量，只要有1枚命中就算是完成任务。投弹后林福元一边带领编队迅速拉高脱离，一边还不忘低下头去观察战果他满心都是祈祷，希望能够多命中几枚。
此刻，面对漫天落下、越来越大的炸弹，摄津号上的cāo舵手已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规避了，只能拼了命地提高航速往前跑这些炸弹看上去似乎都不会落在军舰上面，看上去似乎又可能都落在军舰上，虽然摄津号已将马力加速到了最高的20节，但留给他们的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根本就没法跑出太多的距离，更何况，炸弹从甲板上看上去是垂直落下。实际上完全是呈现不规则抛物线落下的，军舰拼了命的往前赶的结果并不会比原地不动为好。 ..
“轰隆”、“轰隆”几声，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全部炸弹都落了下来，也活该武富咸一倒霉，40枚炸弹当中有1枚恰好直接命中摄津的侧舷炮塔，饶是炮塔的厚度高达203毫米。在250公斤的航弹面前依然是不堪一击，刚才他听到最响的“轰隆”声，就是炮塔被炸飞的声音。而后面声音稍小的“轰隆”声，则是炮塔其他炸弹殉爆的声音幸亏他当时命令炮塔填充榴散弹，爆炸威力还不是太大，司令塔只是被砸了漫天的碎片，如果是高爆弹，恐怕司令塔都要报销掉了……
除了这一枚炮弹直接命中以外，还有2枚炸弹造成了近失弹。附近cāo作高shè炮及高shè机枪的水兵被一扫而空，全部见了天照大神。透过司令塔的观察缝隙，武富咸一惊恐地看到，右舷前炮塔（摄津号一共6座炮塔，其中前后甲板中心线各一座。为305mm口径50倍身管炮2门，侧舷共4座炮塔，均为305mm口径45倍身管炮2门）已不翼而飞，甲板上到处都是水兵的断肢残臂，一片血肉模糊。
“好！”目睹了摄津号爆炸的效果之后，第一梯队所有飞行员在心底都涌起同一个字眼，他们的轰炸任务完成了，他们接下来的重点是分成小编队用机炮和机枪向甲板扫shè，利用自身优势为后续梯队的扯开防御体系。
还没等武富咸一回神过来，凄厉的防空jǐng报声又重新响起，从远处又飞来了大群机群，他顾不得查看摄津号的伤势，吼叫道：“通知各舰，提高航速，拉开距离，各自进行对空防御，避免冲撞。”
这个命令下得还是很有针对xìng，只不过时间太晚了，等各舰接到命令，准备转向的时候，第二、三梯队已经悉数赶到了。二、三梯队的飞机全部都是水平轰炸机，无论是灵活度还是速度都比不上海鹫，但却能装载4枚250公斤的航弹，足足是第一梯队的4倍。站在甲板上放眼望去，炸弹如雨点般落下，几无容身之处，而各梯队关照的重点依然是摄津、安艺、chūnrì、rì进4艘大舰，其余8艘驱逐舰根本无人问津。不过他们的rì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驱逐舰装甲单薄，面对凌空而下的机枪和机炮根本毫无防御之力，只见空中一道道火镰shè向驱逐舰群，重点就是招呼cāo作防空火力的rì军们。
第二、三梯队整整投下了320枚炸弹，摄津挨了3枚，安艺中了2枚，chūnrì和rì进各中2枚，另外还有10余枚造成了近失弹，也给予各舰极大的杀伤。不过，虽然没有类似摄津炮塔整个被端掉的情形，其余各舰的运气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安艺有1枚中在动力舱，一炸弹下去报销了7个锅炉，使得安艺的速度骤降到12节，chūnrì的尾舵被炸弹炸断了半截，只能在水里团团转圈，不能再cāo控方向了，而rì进的侧舷被炸开了一个直径2米左右的大洞，海水猛然倒灌进来，在损管水兵拼命堵住漏洞之前，已吞下了近1000吨海水，向左舷侧倾约8°，虽然通过注水恢复了平衡，但由于海水的拖累，航速也下降到了15节。
rì军的噩梦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在他们忙于自救的时候，第四梯队终于出场了。第四梯队全部由雷击机组成，飞行高度贴得很低，再加上空中一直有第一梯队的海鹫们扰乱视线，直到飞到眼前的时候，才为rì军编队所发现。这个时候再做出反应已经来不及了，40余枚鱼雷拉开白线飞奔过来。航空鱼雷是国防军重点改进的设备，与9年前山东之战相比，新的鱼雷弹径扩大到了450mm，总装备质量提高到850公斤（含炸药268公斤），虽然炸药增加的不多，但鱼雷的shè程与航速却有了较大提高，可以达到2000米/36节的水平，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突进到600米左右再投掷，大大提高了编队的安全xìng。投掷完鱼雷后，第四梯队也顾不得查看战果，立刻掉头飞走。
在各舰忙着转向规避的时候，舵机损坏、只能原地打转的chūnrì首当其冲，武富咸一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后，chūnrì居然被巨大的爆炸浪托了起来，然后又狠狠地摔了下去，7000余吨的舰体当场断裂成两截下沉，舰上的水兵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已全部被海水吞没（事后统计，chūnrì舰除了4名水兵，其余全部战死）。还没等他回神过来，又是“轰隆”一声巨响，秋风号驱逐舰这艘两年前才刚刚竣工的新驱逐舰也中了一枚鱼雷，海水从船舷破洞中疯狂涌入，一分钟不到就吞噬了整艘军舰。安艺号也中了一枚鱼雷，不过中在舰首，损失有限，堪堪还能维持住。其余各舰各显神通，避过了鱼雷。
从林福元率领第一梯队发起进攻到全数返航，一共才不到40分钟，但武富咸一却感觉4个小时都不止。在方才的海空激战中，关东舰队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却损失了好几艘军舰，剩余的几艘大舰，也是伤痕累累。虽然摄津、安艺、chūnrì、rì进都是《华盛顿海军军备条约》明确要废弃的舰只，但绝不等于可以在战争中任意沉没，现在这样屈辱地被华军重创。眼看国防军机群返航，各驱逐舰都在营救落水人员，他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却毫无反抗余力……想了半天，他才做出决定，几乎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字一句对参谋说道：“发电给派遣舰队司令部，谓舰队在山东半岛海面遭遇敌优势航空兵力突击，舰队损失惨重，因关东州港口设施全数损坏，要求转移至釜山港休整……”
“哈伊。”
参谋正要领命而去，“等等”武富咸一又叫住了他，“告诉派遣舰队司令部，舰队航速最高只能维持在12节，恐怕会被中国人追上，请求给予作战指导。”
“黄海”舰上，沈鸿烈等人正在焦急地等待消息，从接到“攻击开始”的电报起，他就一直在等待后续战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迟迟不见电报过来，饶是他平rì沉稳有加，也变得心烦气躁起来。
正焦躁间，陈英昊挥舞着电报过来了：“成章、成章，电报发回来了，初战告捷！”
“我看看。”沈鸿烈一把夺过电报就看了起来，“我航空兵4梯队发起第一轮进攻，击沉敌舰队chūnrì号、峰风级驱逐舰一艘，中创安艺、rì进，轻创摄津……机群损失不详，现全体返航。”
看到这个结果，沈鸿烈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狠狠挥舞了一下拳头：“干得好！干得漂亮。”
陈英昊道：“成章，北海、黄海分批接收返航机群，准备第二轮进攻。”
“好！”沈鸿烈下达了命令，“一航战接收战机，准备二次进攻；巡洋战队、雷击战队加速行进，向交战海域进发，给不能让鬼子给跑喽……”(未完待续。)
第052章 再次进攻
6月23rì上午9时许，距第一波空袭发起后约3个小时，各梯队已在引导机的引领下成功返航，并且按照一、三、二、四的顺序逐次降落。虽然第一梯队是最后一批返航的，但由于该梯队全部由最新锐的“鹫”式组成，速度快，而且降落后补给只需要油料和一枚航弹即可，反而是优先降落的梯队。
陈英昊在制定绞杀战术时，曾经对各梯队返航的时间以及顺序做过周密计算，得出的结论是在保证合理冗余的前提下，完全可以利用时间差进行多梯次降落。不过训练和战时还有所不同，作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谁也不能保证不出任何意外，是故当他看到林福元率领第一梯队返航时，心里可着实捏了一把汗。旁边挂着少校军衔的航空参谋显然也是紧张得不行，攥着秒表的手都微微有些发抖。. .
“吱嘎……”声响过后，林福元一马当先，驾驶座机稳稳地勾住了阻拦索，在“北海”号甲板后部停了下来，早已等候在旁的空勤兵立即飞扑上来，加油的加油，取胶卷的取胶卷，忙得满头大汗。林福元敏捷地爬出机舱，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顾不上和别人打招呼，立即扑到船舷处，对着黄海号舰桥上的沈鸿烈、陈英昊等人就来了一个大大“V”手势，比划了2秒钟后，估摸着对面看不清楚，干脆夸张地用手臂做起了“V”的手势这种热情奔放的特点，在华侨飞行员身上可是尤为显著。
其实，用不着他做这样的大动作，陈英昊老早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他挥舞着拳头，热情地做出回应。沈鸿烈微笑着点点头，给身后的信号兵下指令：“打旗语。祝贺他们得胜归来！”. .
紧接着，第一梯队的飞机一架接着一架地降落下来，甲板上到处都涌动着人头。油料、枪弹、炮弹、航空炸弹汇聚成了涓涓细流，朝各架飞机涌去，每个人都是兴高采烈地干着活，好几个空勤兵嫌衣服累赘。干脆甩掉了水兵服光膀子干活，豆大的汗珠从黝黑的皮肤上滴落下来却浑然不知，只顾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飞行员聊天。
“怎么样？把小鬼子揍成什么样了？”
“好得很……最起码干掉他们两艘。老子亲眼看见chūnrì号被炸沉两截，不到半分钟就沉掉了……龟儿子没跑出来几个。”
“好兄弟，你立大功了！”
“可惜，不是俺干掉的，不过……”这个脸庞略微显得还有点稚嫩的jīng英飞行员骄傲地抬起头，“不过俺也不赖，打掉了小鬼子起码3个机枪阵位。死在那里的小鬼子没有6个也有5个！”
按照计划，第一梯队先在北海号上降落、补给，然后是二、三梯队在黄海号上降落补给，然后是补给完毕后的第一梯队起飞编组，为速度最慢的第四梯队雷击机腾出甲板位。航空参谋看得清清楚楚，当最后一架第一梯队的飞机起飞时，第四梯队的飞机正好堪堪飞到上空。
“第一梯队已再次起飞，总共耗时比预计还快了1分20秒……”
“想不到一梯队的补给起降居然又刷新了记录。”现在陈英昊总算是彻底放松下来，“通知二、三梯队加快补给，四梯队加快回收，各梯队情况逐次汇报，有关战场照相胶卷立即冲洗。”
“报告，各梯队战损情况如下：一梯队无飞机被击落，个别飞机有机枪洞眼，经检查无大碍，全体复飞；二梯队18号机被击落，飞行员失踪，其余无殊；三梯队无飞机被击落，但23号机、39号机损毁较大，无法再次复飞，已更替为备用机；四梯队被击落两架，分别为11号机、23号机，飞行员失踪，27号机、31号机、40号机损毁较严重，需更替备用机。”
沈鸿烈盘算了一下，虽然第一攻击波损失了好几架飞机，但战果还是比较突出的，他点点头：“准备发动第二次攻击，各梯队要不计牺牲，全力争胜！通知雷击战队、巡洋战队加快速度接敌，尤其注意搜索落水飞行员……”
与沈鸿烈、陈英昊等人意气风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关东舰队上下一片垂头丧气，对华军空中优势的感觉最初是不屑一顾，接着是恼羞成怒，现在则是目瞪口呆了。武富咸一大佐望着带伤的各舰，心思如同开锅的水壶一般翻滚后续的决定却委实难下，踌躇了半天，终于拿了一个不是主意的主意：他一方面命令驱逐舰加紧救人，另一方面则焦急地等待派遣舰队司令部的明确指示。从他个人的立场出发，自然是一分钟也不想多呆，撤到安全的地方去才有保障，但安艺号的情况显然并不是太妙，经过竭力抢修，最高速度也过不了14节。而且，他还接到了关东军发来的有关战况通报，今天是华军炮击、空袭进入高cháo的第二天，关东防线被打成一片火海，关东军司令部一个劲地呼唤关东舰队回援，以便为陆军提供可靠的炮火支援，他既舍不得丢下安艺不管，也不敢置陆军于不顾，只能焦头烂额地等待下一步指令。只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回复电报仍然迟迟不至。
他不知道的是，围绕关东舰队后续动作，派遣舰队司令部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有人主张关东舰队迅速后撤，躲避到安全的釜山港来当然不可能绝对安全，但起码能加快脱离；有人着眼于关东州局面，力主关东舰队返回旅大协防；还有人主张派遣舰队主力出动，寻找中国航母歼灭之。各种主张众说纷纭，谁也没法说服谁，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却拿不出合理的办法。最后派遣舰队也不敢自专，以rì本特有的腹语将皮球踢给了军部。
到了这个当口，哪怕如原敬这般不通军事的政治家都能看出来关东州战局到了危险的地步，原定于在朝鲜投放6个师团的决定也让人分外犹豫起来。道理十分明显的摆在那里，由不得他视而不见：从关东州的情况来看，一旦关东舰队退却，则中国北海舰队就有可能获得辽东半岛附近海域的制海权，无论是掐断关东州的物资补给渠道还是掩护陆军在关东军背后登陆，都是极为危险的事情关东军在正面修筑了数道坚固防线，但从来没有考虑过腹背受敌的可能xìng，万一这种情况发生，远不是关东军可以承受的后果。
可如果将增援兵力投入关东州，先不说旅大港口设施已成一片废墟，就是后续的舰队护航以及运输都没有做好相应预案，而关东舰队这片景象更是加重了众人的焦虑有装甲防护的军舰在飞机威胁下都很难幸免，满载着陆军士兵的运输船只怕能被中国人全部送到海底去喂鲨鱼。面对从未遇到过的难题，内阁围绕着关东州战局与朝鲜战局孰轻孰重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两派谁也说服不了谁，一直就僵持在那里，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要求派遣舰队4艘主力的金刚级战巡迅速出动。
武富咸一被逼的没有办法，走不能走，留不敢留，最后只得横下一条心，命令舰队向釜山方向转进了40海里，由于几艘重伤舰艇的拖累，这几乎是关东舰队能跑得出的最高速度了，按照他的想法，先隐蔽起来再说，剩下的事情等进一步指令也来得及。
这种处理在传统海战时代不能说错误，但在海空一体的作战新格局前面，却是犯了致命的错误40海里对舰队可能是一个不小的距离，在视线不佳的时候，足以蒙混过关，但对于飞机而言，空中掠过、视线又如此良好的条件，要重新找到关东舰队简直易如反掌。
正是接近正午的时分，眼尖的航空兵已经发现太阳底下的rì本舰队了。
“支那军的飞机又来了……”一声惊叫，摄津号桅杆上的瞭望兵发出了慑人的消息，凄厉的jǐng报声随即响起。
骄阳炙烤下的甲板原本一片焦热，但听到这个jǐng报声，武富咸一的心却如同掉入了冰窖一般，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他万万没有想到中国人的飞机这么快又找上门来。他在心底暗暗叫苦，嘴上却只能做出强硬到底的姿态，“各舰摆开防御阵型，准备迎敌……”
看见方才还排成阵列的rì军舰队开始逐渐转向，林福元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抑制不住，看来鬼子也知道跑，只可惜他们不舍得放弃受伤的战舰，只能以缓慢的速度撤退，如果关东舰队的指挥官够聪明，敢于抛弃受伤舰只分散逃跑的话，海航还不一定有办法。
“发电报，通知舰队，鬼子没跑远。”
“泰山，泰山，我是北海，我是北海……发现敌舰队行踪！”
“准备攻击！重复一遍，准备攻击！”
“是，第二攻击波开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