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血色辽阳
血色辽阳
沈阳,战区指挥部内,所有人神色严峻,目光凝重。
任何一个有头脑的军事指挥官,都可以判断出日军的战略意图和作战方向——这不仅是因为辽宁的地形和地理特征决定了这种情况,更因为甲午、日俄两次战争强化了这种印象。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辽宁的老百姓是不幸的,近30年,每隔10年他们都要经历一次兵锋,而尤其令人痛恨的是,每一次都有小鬼子的参与,这如何让人不咬牙切齿?
在20年前的甲午战争和10年前的日俄战争之后,日本对于东北境内的战事已经到了烂熟于心的地步,岗市之助之所以敢于在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发动战事,就是因为有两次战争的经验作为底子——日军还是其中的战胜者,让他如何能不骄狂起来。
从行军路线到后勤补给,从战场地图到战役情况,每一个细节都原原本本在日军的参谋本部里载有档案,甚至于如何配送,如何调度都有现成的预案——这才是支撑冈市在山本首相面前拍胸脯、打包票的根源所在。
骄横的日军虽然在山东前线吃了老大的亏,但毫无例外地将责任推到了神尾这个死人身上,对于在东北进行战事却抱有12万分的信心,特别是在轻松攻克岫岩后,这种气氛更是充斥着日军上下岫岩是辽宁省的南部重镇,在庄、复大开门户后,它就是下一个战略要地,此处西通海城、盖平,北连辽阳,东达凤凰城。南接大孤山,可谓四通八达的要冲,不折不扣的关键枢纽。日军在辽东战场的主要战略目标。就是要夺取辽阳、沈阳,甚至煞有其事的宣称。“农历新年要在沈阳城中过!”
从地理上判断,日军要进攻辽阳、沈阳,只有两条行军道路:一是由凤凰城经过雪里站(又称薛礼站)、樊家台、通远堡、草河口、分水岭、连山关、摩天岭、甜水站等地,到达辽阳。再北上至沈阳;一是由安东、大东沟或大孤山经岫岩,先到达海城,再经辽阳直趋奉天。不管从哪个角度衡量,辽阳都是关键地枢纽——是国防军所必守、日军必攻的局面。
在庄、复沿线抵抗的119旅撤退到后方休整后,岫岩地陷落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到一个营地国防军在日军两个大队的夹攻下。很快就弃城而走。
岫岩陷落于朝鲜军之后,熊岳城、凤凰城先后沦陷日军之手,通过这三个重要战略点连成的直线,日军关东军、朝鲜军和国内增援的2个师团形成了一字摆开地局面,并形成一个略微向心的弧形,准备对辽阳发起向心攻击。
面对敌人如此猖狂的进攻和作战形势,战区指挥部各大佬感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压力,国土在一片片的沦丧。日军在层层推进。虽然诱敌深入、聚而歼之是既定方针,但在老百姓眼中。不过又是一场甲午年的战事罢了,甚至于比甲午年还不如——因为甲午年清军在凤凰城、熊岳城、牛庄还好歹打了几场恶战。各有胜负不说,起码精神气是在地,哪像现在,放不了几枪,国防军就“望风逃逸”,唯一让老百姓稍感安慰的是,这次军队“溃逃”后没有如同以往一般劫掠老百姓,辽东民众对秦大帅的口碑总算没有太坏的评价,但辛亥以来的种种光环已经去了大半了。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社会上沉渣泛起,一大批不甘心辛亥成功的遗老遗少在日军刺刀的扶持下,俨然又摇身一变成了“复国”运动地先驱,维持会、治安会、保安会、勤王军,各种各样地名义层出不穷,原先在秦时竹铁拳扫荡之下偃旗息鼓甚至发誓重新做人的马匪胡子们又开始活跃起来,或是和日本人勾结起来鱼肉民众,或是打着抗日地名头为祸一番,整个辽南局面,变成了一口沸腾的大锅。
老百姓可是遭了殃了,3年多地幸福日子突然被打破,除了对日军的切齿痛恨,还有就是对秦大帅、陆大帅的指指点点。谁人背后没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可这样就差被民众指着脊梁骨骂,便是最没有血性的汉子恐怕也会恼的不行,何况陆、萨、蒋、陈这批大佬呢?
血色辽阳
沈阳,战区指挥部内,所有人神色严峻,目光凝重。
任何一个有头脑的军事指挥官,都可以判断出日军的战略意图和作战方向——这不仅是因为辽宁的地形和地理特征决定了这种情况,更因为甲午、日俄两次战争强化了这种印象。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辽宁的老百姓是不幸的,近30年,每隔10年他们都要经历一次兵锋,而尤其令人痛恨的是,每一次都有小鬼子的参与,这如何让人不咬牙切齿?
在20年前的甲午战争和10年前的日俄战争之后,日本对于东北境内的战事已经到了烂熟于心的地步,岗市之助之所以敢于在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发动战事,就是因为有两次战争的经验作为底子——日军还是其中的战胜者,让他如何能不骄狂起来。
从行军路线到后勤补给,从战场地图到战役情况,每一个细节都原原本本在日军的参谋本部里载有档案,甚至于如何配送,如何调度都有现成的预案——这才是支撑冈市在山本首相面前拍胸脯、打包票的根源所在。
骄横的日军虽然在山东前线吃了老大的亏,但毫无例外地将责任推到了神尾这个死人身上,对于在东北进行战事却抱有12万分的信心,特别是在轻松攻克岫岩后,这种气氛更是充斥着日军上下。
岫岩是辽宁省的南部重镇,在庄、复大开门户后,它就是下一个战略要地,此处西通海城、盖平,北连辽阳,东达凤凰城,南接大孤山,可谓四通八达的要冲,不折不扣的关键枢纽。日军在辽东战场的主要战略目标,就是要夺取辽阳、沈阳,甚至煞有其事的宣称,“农历新年要在沈阳城中过!”
从地理上判断,日军要进攻辽阳、沈阳,只有两条行军道路:一是由凤凰城经过雪里站(又称薛礼站)、樊家台、通远堡、草河口、分水岭、连山关、摩天岭、甜水站等地,到达辽阳,再北上至沈阳;一是由安东、大东沟或大孤山经岫岩,先到达海城,再经辽阳直趋奉天。不管从哪个角度衡量,辽阳都是关键的枢纽——是国防军所必守、日军必攻的局面。
在庄、复沿线抵抗的119旅撤退到后方休整后,岫岩的陷落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到一个营的国防军在日军两个大队的夹攻下,很快就弃城而走。
岫岩陷落于朝鲜军之后,熊岳城、凤凰城先后沦陷日军之手,通过这三个重要战略点连成的直线,日军关东军、朝鲜军和国内增援的2个师团形成了一字摆开的局面,并形成一个略微向心的弧形,准备对辽阳发起向心攻击。
面对敌人如此猖狂的进攻和作战形势,战区指挥部各大佬感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压力,国土在一片片的沦丧,日军在层层推进,虽然诱敌深入、聚而歼之是既定方针,但在老百姓眼中,不过又是一场甲午年的战事罢了,甚至于比甲午年还不如——因为甲午年清军在凤凰城、熊岳城、牛庄还好歹打了几场恶战,各有胜负不说,起码精神气是在的,哪像现在,放不了几枪,国防军就“望风逃逸”,唯一让老百姓稍感安慰的是,这次军队“溃逃”后没有如同以往一般劫掠老百姓,辽东民众对秦大帅的口碑总算没有太坏的评价,但辛亥以来的种种光环已经去了大半了。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社会上沉渣泛起,一大批不甘心辛亥成功的遗老遗少在日军刺刀的扶持下,俨然又摇身一变成了“复国”运动的先驱,维持会、治安会、保安会、勤王军,各种各样的名义层出不穷,原先在秦时竹铁拳扫荡之下偃旗息鼓甚至发誓重新做人的马匪胡子们又开始活跃起来,或是和日本人勾结起来鱼肉民众,或是打着抗日的名头为祸一番,整个辽南局面,变成了一口沸腾的大锅。
老百姓可是遭了殃了,3年多的幸福日子突然被打破,除了对日军的切齿痛恨,还有就是对秦大帅、陆大帅的指指点点。谁人背后没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可这样就差被民众指着脊梁骨骂,便是最没有血性的汉子恐怕也会恼的不行,何况陆、萨、蒋、陈这批大佬呢?
,3年多的幸福日子突然被打破,除了对日军的切齿痛恨,还有就是对秦大帅、陆大帅的指指点点。谁人背后没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可这样就差被民众指着脊梁骨骂,便是最没有血性的汉子恐怕也会恼的不行,何况陆、萨、蒋、陈这批大佬呢?
第153章 血色辽阳(2)
ps:最近比较忙,这段辽东大战也不好写,所以更新速度慢,请诸位谅解。````
“北风计划”的目标居然是要一口气吞掉日军4个进犯师团?饶是指挥所里的人久经考验,甫一听闻,还是大大倒抽了一口冷气,各师主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第一时间仿佛都呆住了。
“怎么,不相信这个计划?”陆尚荣笑了,“还是我陆某人说话不带准信?”
陈宦也笑了起来:“诸位不必担心,这个计划的核心文本,是大本营各长官和总统经过反复推演形成的最后决定,并由总统亲自拍板决定的,我参与了全部过程。现在,可以把大致思路和立场告诉诸位,让大家对这场战事有更深的直观认识,方便下一步作战的展开。”
“从战役层面而言,原本我们完全可以在南满铁路层层设防,节节抵抗,关东军一个师团要想打到辽阳,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这样就使战事变成了拉锯战和消耗战,对敌人固然不利,对我们也是一种折磨。大家或许不清楚战役目前的动员情况,我可以向大家透个底,光是目前的局部有限动员,各种物资的储存、调度、各部队转入战备状态,折合成军费每天就是30万元,也就是说,哪怕一枪也不放,每天就是30万元的真金白银哗哗哗流出去,一个月就是900万,一年就是一个多亿!现在,日军封锁了整个渤海湾,我们各种大宗物资的进出完全被迫停止,现在欧战方殷,各种物资价格开始持续上涨,正是商人赚钱、国家收税的大好时节,这些天的停航。光是营口港、天津港、秦皇岛港三地的海关关税损失每天就在25万以上,其他所得税等等附加税收也一并停滞,商人也承受了巨大的损失,压在码头库区的保管费就是一笔不菲的费用。各地依赖货物流转地各行各业都受到了影响,码头工、纺织工、铁路、船员等被迫歇业,严重影响了社会稳定。”
“所以……”蒋方震接上了话茬,“大总统冒着威信下降、舆论抨击、战区沦陷的风险毅然下定决心。把敌人放进来打如果我们和敌人在鸭绿江一线和南满铁路附近形成了蘑菇,这场战事就会拖延,国家就会遭到更大的损失。诸位要始终牢记总统的教诲,这场战事,不是我们主动挑起的,不是我们想要的,但敌人把我们逼到这个份上。不奋战到底是不行的,要么不打,打就要给敌人一个狠狠地教训。山东方向给了敌人老大的教训,他们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那么在辽东就要给鬼子更大的教训。如果能吃掉鬼子4个师团,就是打断鬼子陆军的脊梁骨,可以保证10年的安宁。别的不说,我们举国上下就能把精力投入到实业展和经济建设中去,趁着欧战的良好局面壮大自己。因此,战不是目地,只是手段,消灭鬼子不是目的。而是为了威慑日本,让其在短时间内不敢对我有所痴心妄想,这才是目的。总统在计划最后,反复强调,中日的战争还有可能进行好几次,这一次绝不是最后一次!”
“对,干他娘的,山东吃了一个师团,我们关东好汉也不是吃素的。凭啥不能吃4个师团?我看小鬼子也没有强到哪里去。”吴俊升骂骂咧咧。舌头却是异常好使,“甲午年咱们就和小鬼子干过。这一次得连本带利捞回来,不管怎么说。俺坚决听大帅地,说消灭他4个就4个,少他娘的一个我吴俊升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被吴俊升这么一搅合,作战室里顿时热闹起来,众人经过反复商议,认为在掌握3:1的优势兵力对比下,吃掉鬼子4个师团是有把握的,即便不能像对付神尾师团那样干脆利落,吃个囫囵饱还是可以期待的。
“按照大本营密令甲字第八号,辽东主战场兵力,我军以第2、第11、第12、第13、第14步兵师,第2骑兵师为主力,以中央卫戍师为预备队担负机动作战,以15、17、21三个旅为辅助,担负防御作战;总计兵力约14万人,战役开始后,经战区指挥部申请,大本营又将第3、第4两个步兵师划入作战序列,累计兵力为17万。由于前一阶段在山东战区的损耗再加各部营地留守单位,实际可以投入作战的兵力在13万左右,加上辽宁当地的三线部队,可以形成对日军3:1地兵力优势。”蒋方震一边说,身旁的参谋已经将标志国防军各部番号的小旗一一插放到位。
从态势上看,李杜少将的第2师和15、17两个旅顶在辽阳前线,郭松龄的11师镇守沈阳,以21旅为沈阳与辽阳间的屏障,齐恩远的14师前出至抚顺、本溪一线,杜金德的12师压在新民一线,中央卫戍师横亘在锦州至山海关铁路沿线,13师和第2骑兵师已抵达铁岭一线,新调集的第3、4已抵达北镇、黑山一带,正向沈阳城云集,各部队抵达指定地点后,一方面接收关内外各处兵站调集而来、源源不断地补给,从粮草、军械、弹药、棉衣到医疗用品和救护单位,另一方面则等候补充人员入列。特别是像11师这样经受过明山攻防战考验地部队,迫切需要补充有作战经验的老兵。好在经过半个多月有条不紊地准备和119旅的作战,各部队已基本处于齐装满员状态,可以听候开拔。
“下面,宣读国防军绝密令甲字第七号。”蒋方震扫视了众人一眼,开始了点将,整个作战室顿时鸦雀无声,“李杜少将。”
“到!”李杜慨然起来,他已经猜到了自己会被第一个叫起来从任命他为辽阳守官开始,他就意识到了自己肩头分量地沉重。
“你部的任务,是与15、1旅两部防御辽阳突出部,抵抗日军进犯,15、17两旅受第2师节制,编成辽阳军。战略支撑点包括牛庄、海城、鞍山、辽阳四处,按照作战指令,必须严密坚守,其中,牛庄、海城两处可以在必要时放弃,但辽阳城和鞍山弓长岭附近的辽阳实业厂区,必须战至最后一人,死也不能后退一步。”
“是!”李杜大吼一声,声震屋宇。
“你作为辽阳军总指挥,必须率领所部和15、17旅坚守辽阳防线1方震此时也不是平日温文尔雅的面貌,瞪着眼睛盯着李杜,“15天,360个小时,哪怕是359个小时,你也不用来见我了!”
陆尚荣说道:“你不要掉以轻心,辽阳军虽然有近25万的兵力,但防御体系还不是绝对牢固,鬼子可能会用23个师团来进攻,压力非同一般。”
“请长官放心,只要我李杜还有一口气,辽阳方向决不容小日本猖狂。陈宦笑了:“果然是好汉子,说话掷地有声,你放心,战区绝不会让你们孤军奋战,各种补给、支援,只要我们能办得到的,一律会源源不断地送来。15天里,你们最大的目标就是拖住、拖死日军,让他进退不得,只要鬼子的进攻兵力被你吸引在辽阳城下,哪怕你们全部拼光了,从战役层面来说,依然是值得的。”
“其余各部的命令,主要是尽快完成全面作战准备,然后积聚在沈阳、本溪一线,利用鬼子主力被吸引在辽阳城下,短时间无法脱身的机会,听候出击,从侧翼动钳形攻势,与辽阳守军歼敌与鞍山、辽阳之间!”蒋方震用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勾勒出一个弧形攻击路线,正好从侧翼兜住日军进攻兵力,形成了一个右翼长、左翼短的迂回包抄路线。
“是!”各部长官慨然听令。
在战区进行紧锣密鼓调度的同时,各处的战斗不断打响。在辽阳以东,前出的第14步兵师构筑了一道战役防线。西起摩天岭,东迄赛马集,长约80公里。摩天岭为辽阳以东最为险要的关键枢纽,至岭顶有四十里,山势陡峭,车辆难行,特别是时间进入12月下旬的时候,是不是大雪封道,更是加剧了行军难度。
摩天岭有大岭、小岭二道山岭,前通向辽阳,地势十分险要,几乎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乞丐,小岭山势稍低,但占地广大,迂回需要绕行100多公里,而且侧翼还要暴露。在甲午战时,聂士成、吕本元等部便利用摩天岭的险要地势堵住日军从东路进攻辽沈的通道。这次齐恩远如法炮制,精心挑选了一个加强营加速进军,果不其然,有了甲午战时教训的日军也派出一个大队轻装抢占这一战略要地,在14师加强营刚刚抵达摩天岭而且还立足未稳的时刻,鬼子便攻来了,面对这一关键枢纽,双方进行了殊死搏杀。
从清晨到傍晚,日军前驱的今春大队对摩天岭动了不小7轮进攻,但全部无功而返,反而在崎岖难行的山岭前扔下了大大小小的尸体。就在今春苦候后续部队加速行进时,14师第042团已经连夜抵达赛马集,一东一西扼守住了这道关键防线,让随后而来的日军大队兵力望岭兴叹。
摩天岭争夺战悄然拉开了中日辽东血战的序幕……
第154章 血色辽阳(3)
辽阳是一个关键枢纽,是关系全局,轻易动摇不得的战略所在,这是辽阳军长官李杜在获悉整体作战构想后的第一个想法。
同时,辽阳又是一个四面受攻之地,虽然有辽河和鞍山山脉的山河依托,但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是一个险要的场所——即便不能用无险可守来形容的话。
守住辽阳,既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也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在作战会议上,虽然应答声极为嘹亮,也当众拍了胸脯,做了保证,但气概归气概,静下心来想,这决不是一件易事。
谁也承受不了丢失辽阳的责任!
正如在秘密会议上了解的那样,大本营敌情分析得出的结论是明确无误的——冈市之助在给日军打气时指出,作战最低限度的目标便是要攻克辽阳,这样才能在战局上扳回因为山东受挫的不利影响,同时也能争取到对华战略的军事主动,到时候,攻可以去沈阳,守可以撑到战局发生完全改观。即便日本国内的情况很困难,但只要攻克了辽阳,获得了类似日俄战争这样的成果,就不啻于一针强心针,容易让人想起甲午战争的成果。到这个时候,陆军要争取资源扩大战争就比较有把握的多。虽然冈市之助在明面上对山本首相表示了感谢,但在骨子里,他认为之所以内阁不肯全力投入对华战争,根源不在于经济困难——这是可以克服的,唯独海军对陆军的压制和提防没办法克服。打下了辽阳,获得了轰动的战果,容易引导下一阶段的战略目标。2个月的紧箍咒,在他看来无非是一个小小的约束而已。
从自己这方面来讲,丢失辽南一线。让日军长驱直进,已经在民心士气上造成了被动,在山东半岛取得胜利之后地对比尤其鲜明——到了这个时候,勉强还可以用诱敌深入的战术来解释。反正鬼子也不在乎国防军是不是诱敌深入,但如果丢了辽阳,那对各方面都难以自圆其说——这不是诱敌,而是把老底都丢进去了。从战略利益来说,辽阳更是丢不得,其他姑且不论,光是辽阳实业的家底就有半数以上聚集在辽阳,从辽阳军工、辽阳钢铁、辽阳水泥、辽阳机械、辽阳重工……一串冠以辽阳字样的企业。构成了辽阳实业地脊梁——
辽阳兵器集团的军火产值,占了全**工企业的40%以上,重型装备和枪械占了60%以上;——
辽阳钢铁弓长岭矿区,占了全国钢铁业的45%以上,特种钢铁和型材占了近70%;——
辽阳水泥占了全国水泥业的25%以上,用于建设国防工事和重点工程的高标号特种水泥占了50%以上;——
辽阳机械是全国能生产和修理机车的仅有的两个基地之甲车和坦克地盘地核心基地……
更不要说辽阳化工供给着硫酸、硝酸、盐酸、纯碱等大宗化工物资,辽阳仪器生产着望远镜、照相机等先进器材,辽阳金属供应着全国最为先进的特种合金。
这林林总总的产业。构成了辽阳作为中国工业中心的独特地位,虽然有“南张北周、关外辽阳”的称誉,但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把南张北周所有的实业加起来都抵不上关外辽阳的零头。辽阳是东北乃至全中国地工业枢纽,是中国唯一一个工业人口及其家属占了80%以上的城市,也是唯一一个实现现代化市政管理的现代城市。
在辽阳,你不知道究竟是辽阳实业在辽阳呢还是辽阳在辽阳实业内,无论经济、文化、人口、风俗、乃至作息时间,辽阳已经充分辽阳实业化了。辽阳实业上工的钟声便是辽阳城开始一天繁忙地号角,辽阳实业放工的钟声则是辽阳城开始一天休息的符号。在辽阳。政府要解决什么问题,不找辽阳实业。同时,辽阳实业也越来越像一个政府——连片的工人住宅区。集中供暖、集中供应热水,保育院、托儿所、幼稚园、初等小学、高等小学乃至各类专科学校都是辽阳实业出资兴办的,报社、杂志社、电影院、剧院、公园、游乐园、饭店、照相馆每一样生活休闲娱乐设施都是辽阳实业的文明产业,公共交通、有轨电车、消防、电力、自来水,甚至于工人纠察队,都是辽阳实业的功绩。
要想把辽阳和辽阳实业区分开来,根本办不到把。辽阳地工业产业全数抹平地话,中国的实业产业建设将倒退20年,而中国地市政建设水平也将倒退15年!
在秦时竹竞选总统并明确提出“四个现代化”的口号之后,曾经有个记者采访秦时竹,问他,“怎么样才能让老百姓直观地懂得现代化?”秦时竹略一沉吟后,便道:“在辽阳!只要全中国所有地城市都能做到像辽阳一般,那中国的现代化就基本完成了。”
这样一个天下瞩目的地方交给了自己,李杜感觉前所未有的压力,虽然他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可在这种压力面前,亦不由得有些踌躇。辽阳的防御战,不仅要打赢,而且要打好,如果把辽阳实业的瓶瓶罐罐都打烂了,怎么和总统交代,怎么和4万万民众交代。
是的,正因为辽阳是天下重器,所以小鬼子会格外关注,也会不顾一切地发狠,他永远也忘不了陆尚荣在会议结束后单独找他谈的话:“辽阳防御,敌我兵力是3:1,但是,我要求杀伤比也是3:1,你们付出一个人的牺牲,要让三个小鬼子付出代价!我看着你们,总统看着你们,全天下的百姓看着你们,能不能守住,关键就看你了!”
走出指挥部,李杜还是满腹心事,脚步亦变得沉重起来。^^^^
“植初兄,还在为守辽阳的事情烦心?”就在李杜低头思考问题的时候,冷不防有个声音叫住了他。
“茂宸?”望着面前的郭松龄,李杜惊喜地叫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来了?刚才开会没看见你。”
“我去大本营觐见总统了所以迟了,而且,我的部队刚刚安顿好。”
“总统有什么吩咐?”李杜竖起耳朵,“11师在山东打得很不错,我光是看报纸就知道了大概,后来看了大本营的详细战报,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2师全师上下都为你们感到高兴!”
11师和2师是真正的兄弟单位,辛亥后11师抽调骨干入关后,剩余部队后来迭经整合,编成了2师,但整个2师和11师是一脉相承的编制渊源,李杜和郭松龄原来都是秦时竹的得力副手,现在每人都做了一师主官,无论感情还是关系都非同一般,再加上外人眼中的“嫡系”光环,更是非同小可。
“总统说了,有人在他面前抱怨他偏
“偏心?”李杜笑了起来,“大帅不是这样的人哇!别人不清楚,你我兄弟跟随大帅10来年了,我们还不清楚?”
“是的,偏心。山东战场,让我们11师打主力,明山攻防战,最难办的事情,让我郭松龄顶了;现在,辽东战场,让2师打主力,辽阳防御战,最难办的事情,让你李杜给顶了——这不是偏心是什么?难道,只有总统的嫡系部队打得了硬仗,别人都是软蛋?”
“哈哈哈!”李杜大笑,“说起来,我也有个偏心的证据。辛亥年换装备那时,我们11师可是最后才换的,那时候话怎么说——新兵用新枪,老兵用老枪,越是大帅的部队,越是后换枪!这一晃可就3年多了,我可是一点都没忘呢。”
郭松龄也是一通大笑,虽然他比李杜官升的早,资历也略胜一筹,但年龄却是李杜要大上3岁,两人排行都是李杜居长。
“总统对辽阳战事到底怎么说?”李杜挠了挠头皮,“不瞒兄弟说,自从领了防守任务后,我是每天都琢磨这个事情,一闭眼都是辽阳的草草木木,山山水水,怕是早将里面的道道都记熟了,毛子10年前和鬼子的较量,我也想尽办法搜罗了资料研究。可是,我心里总有一个疑问,原定辽阳防御是7天,为什么总统坚持延长到15天?而且,还留了视情况决定总攻发起日期、只迟不早的尾
“怎么,怕守不住?”
“守不住?”李杜摇摇头,“我再不济,辽阳守个15天还是有把握的,别说小鬼子来了4个师团,就是来8个师团,15天也照样顶得住。问题的关键不在于顶多久,而在于为什么要这么顶——我知道兄弟的能耐,也知道你最善于领会总统的用意,能不能给详细说说?”
“你认为战区指挥部在诓你?”
“这里一定有我说不出的道道,只要打通了这个关节,那就没问题了。”李杜极其诚恳地请教道,“请茂宸兄指教。”
“说穿了其实没什么。”郭松龄一脸神秘,“本来我也将信将疑,但经过大帅的教诲和山东的这一席经验,我算是明白了。”
“明白什么?”
郭松龄一字一顿地说:“进-攻-的-最-高-境-界,是-用-防-御-消-灭-敌-人!”
“用防御消灭敌人?”李杜一愣,随即便豁然开朗……
第155章 血色辽阳(4)
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在讲武学堂相互切磋战术的年代了,郭松龄和李杜顺手找了个僻静角落,就着地上的积雪开始比划起来。
“你看……”郭松龄顺手划起了明山攻防战的示意图,“从地形上来看,明山是关键枢纽,但却不是我们一般意义上认为的易守难攻之处,这便带来两个意思,第一,这地方小鬼子是非要不可;第二,这地方在小鬼子看起来要夺取并不费力——特别是,在10年前有过旅顺203高地争夺战后,鬼子已经自认为可以夺取任何阵地和山头,这便是这场战斗的核心精要。”
“听说你只放了一个团?”
“明山地盘不大,一个团足够了,其他兵力都在二三梯队。”郭松龄笑了,“别看鬼子有4个联队的进攻兵力,可是只能逐次投入展开,而且又进行了长途跋涉,士气和体力都比不上以逸待劳的我们。当然,一开始我和你的疑惑是一样的,明明我们在兵力和装备上都不逊色于鬼子,可为什么要强调用防御歼敌呢?”
“是的,都说最好的防御是进攻,你这套防御是进攻的最高境界,我还真是闻所未闻。”
“迷惑归迷惑,仗一打,我就明白过来了。植初,我告诉你,我们部队是将轻机枪配发到班一级的,可是,鬼子没有哇——而且,鬼子死板的很,一个劲地强调重机枪只能用于防御作战。在向山头进攻的时候。根本没有多少火力压制。”郭松龄举起了秦时竹当年讲授地战例,“大帅告诉我们,为什么拿破仑时代地战争排的是密集的作战阵形,而到了普法战争的时候。队伍展开变成了散兵阵形?”
“哦……”李杜顿时醒悟过来,一模一样地复述了秦时竹地讲课,“从数量关系上衡量,决定攻防作战胜利与否的取决于兵力和火力的密集对比——当兵力密度大于火力密度时,虽然进攻方会付出较大牺牲,但握有人数优势的一方往往能轻而易举地压倒对手,而当火力密度大于兵力密度时,虽然人数多的一番握有较大的火力优势。但不可避免要付出惨重的损失,而且还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在一定地空间里。兵力密度是呈算术级数增长的,火力密度却是呈几何级数增长地,特别是最近20年以来,火力增长的速度远远大于兵力增长的势头,这就使密集进攻成为一种自杀行为。/”
“一挺轻机枪,在火力密度上等于一个排的步枪齐射!你说,鬼子怎么干得过我们?”郭松龄笑了起来,“虽然明山打得很激烈,鬼子也很拼命,我们师也有一个连队全部打光的例子。可在整体上。敌我伤亡比例是李杜点点头:“归根结底,还是你们打得好。够顽强,203高地不是让小鬼子用人海战术拿下来了么?”
“203高地有偶然性。那是一个孤立点,明山也好,辽阳也罢,都是有后手的。我进京觐见总统,总统说的话很有意思:为什么说防御是进攻的最高境界,不是说我们就是消极防御,坐等敌人来攻——那是被动防御,我们说的防御,是指通过大势和战略,把鬼子逼到不得不进攻我们的铜墙铁壁地份上,这是压迫性地防御,也是积极防御……”郭松龄给李杜打气,“现在整个中日大战的局面,就是总统说地积极防御。我们在山东战场先胜了一局,又在海上和经济上将鬼子逼得死死的,他不来进攻,便是死局,便是败局,甚至于进攻一般地地方都于事无补,非得用辽阳或者沈阳才能证明自己——这就把压力压在了小鬼子身上!”
李杜激动地一拍大腿站立起来:“好!兄弟到现在这会,便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么激动呀!”两人说得热烈,丝毫没主意蒋方震和陈宦已经站在他们的身后了。
“呀,蒋总长、陈副总长。”两人连忙跳起来敬礼。
“见外了不是?”陈宦故意板起面孔,“几年前还是二庵兄的,这会儿就称呼官职了……”
李杜和郭松龄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们方才在讨论辽阳的战事,所以……”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有说不完的话。”蒋方震调侃道,“我的副官早就报告你已经到了,我坐等不来,又等不来,干脆和二庵兄一起出来瞅瞅,没想到你们两个居然蹲在这里比划。唉,作战室有的是沙盘和教鞭啊,说来说去,估计还是怕见我这个教官。”
当年在督练公所,蒋方震和秦时竹之间曾经有过一段插曲,郭、李二人原来也是班上学生,现在听到旧事重提,俱是大笑。
“辽阳的地形我比较熟悉,可以说,并不是一个容易防守的地方。”陈宦也蹲了下去,在雪地上划出道道,“你们看,主城、工业区、东面从摩天岭一带而来的通道,都是需要大力防守的地方,恰好构成一个向东南方有所歪斜的品字形,这三个战略支撑点是唇齿相依的,攻破其中任何一个,均可以对其余两个造成侧翼压力,所以,一个都丢不得!丢一个等于丢全部!可是,我们的兵力不足于支撑全面布防、层层阻击,这便需要发挥防御优势!”
“弹性防御!”其余三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个战术。
“是的,除了固定主要防守部队以外,辽阳军指挥部还要掌握一支精干的力量,最为直属预备队,平时不轻易动用,在关键时刻要拉得出,顶到最需要的地方去!”
“固定部队,划分防御区域我已经想好了。”李杜一一比划道,“主城由15旅防御,东线通道由17旅担纲,工业区最为紧要,而且面积也最大,由2师担纲。前线指挥部设在三个点的中央!只是精干的预备队……”
“怎么?选不好?”
“我本来属意6团担任,但心里似乎又不踏实。”李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人数是2师最多,抽调总预备队,自然只能从2师抽调,可无论是团还是45团,实力都在伯仲之间,哪有堪堪如此得力的精锐?”
“要不,抽调其他部队?”蒋方震试探地说道,“从其他师抽调最精锐的营,或者,实在不行,我战区指挥部向大本营报告,从两个中央师里抽调兵力给你。”
陈宦也说:“植初,这不是小事,你也不要难为情,你不过就1师2旅,防守辽阳这个无险可守的地方要整整15天,要面对4个日军头等师团,没那么容易的,你看中谁的部队了,你说,我给你协调,保证要人有人,要枪有枪。”
李杜苦笑:“来不及了!两位长官,不瞒你们说,我本来以为辽阳打7天就够了,所以都是按照这个思路进行的,认为部队调来调去,麻烦,不但体制不合,我和他们也不熟悉,配合上肯定会磕磕碰碰,所以就没想,认为凭藉着1师2旅足够了,其余精锐,留到反攻时再展开也不迟。可现在是这样的一个局面,我们摆明要让鬼子在辽阳把血流干,没有得力部队,确实棘手,而且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大本营反应再快,一来二去,调集、整合也来不及了。”
“不!来得及!”一直沉默不语的郭松龄打断了三人的言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茂宸有什么好办法?”
“你要的部队,总统给你准备好了,而且……”郭松龄卖了个关子,“保你满意!”
“谁?”蒋方震和陈宦大喜,“哪部分的?”李杜伸长了脖子!
“总统说了,给你2个营,但是,比寻常一个团还要厉害。”
“啊!”陈宦还有些惊讶,蒋方震已经反应过来了。
李杜明显兴奋起来:“是不是?……”
“正是!”郭松龄郑重其事地从胸口袋掏出一张纸,“总统手令,辽阳战事严峻,为增强力量,即日起,新民营归建,辽阳营拨给辽阳军指挥!”
“太好了!”李杜激动地差点没有一蹦三尺高,“知我者大帅啊,大帅!”
“辽阳营?新民营?”陈宦有些不解其意,还在仔细思考,这究竟是哪里来的神秘部队呢?他虽然进入参谋总部的时间不长,可方方面面的情况也都了解过了,从来没有听到这两个营头的传说。
他把征询的目光投向蒋方震,后者也是笑笑:“让茂宸说罢……”
当然,在任何一本官方手册上,都是查不到辽阳营或者新民营的名头的,因为,这不是正式授予的番号,而是约定俗成,一直继承下来的传说而已,或者说,只有一直跟随秦时竹的起家班底,才能真切地懂得,什么叫新民营,什么叫辽阳营,才能真正明白,这两个称号后面,蕴藏着什么样的能量和地位。
这种力量,将在辽阳血战中绽放、升华!
第156章 血色辽阳(5)
Ps:时竹反复强调过了,本书会继续写,只是更新会慢一点,大家就不用胡乱猜疑了。我一不是速度流,二不是专职,希望大家能够理解。对于少数口出秽言的谩骂之人,在本书评论区只有被删帖和禁言的前途,时竹对此绝不手软!
“……封建宗法关系是一种狭隘的、落后的社会观念,是社会文明开化的严重阻力,但这并不等于说,宗法关系便是一无是处的产物,恰恰相反,宗法关系维持了中国2000年封建社会的稳定和展,在新时代某种特殊条件下,宗法关系仍然能挥其优越性的一面。看不到宗法关系对新时代的阻碍作用,那是愚昧;看不到宗法关系在一定程度上对社会关系的调节,那是盲目。只有全面看待问题,才真正称得上辩证法的眼光……”
摘自《秦时竹选集#8226;第7卷》
望着仍然一头雾水陈宦,李杜开始讲解起来。
所谓新民营,其实便是秦时竹等人家之初的老本钱,在与沈麒昌合办团练后,秦时竹等人获得了充足的人力和财力支援,而新民营则是其中全部由新民子弟组成的队伍。不仅风俗、语言、文化一致,便是官兵之间,亦是血肉相连的密切关系,乡邻村民、姑表兄弟、堂叔伯侄汇聚在同一旗帜之下,朴实农民出身的官兵不一定说得出大道理,但他们都清楚地知道,谁要是在战场上当了孬种,不要说自己,便是全家乃至和自己有亲戚关系的人家全部得抬不起头来,乡里乡亲的,谁不认识谁啊?所以。新民营每次都是拼杀在前、撤退在后的精锐武力,一句“大帅乡里子弟兵”就足以概括一切特点。
所谓辽阳营,则是秦时竹等人势力壮大后培养的新班底。有了辽阳工业基础后,秦时竹等人以安置为号召,募集了大批无家可归的流浪儿,这批少年的年龄普遍在1215岁之间,大部分后来进了辽阳实业当工人,其中一部分身强体健专门挑选出来编列一营。接受严格的军事化管理,从文化到军事、从思想到物质接受了穿越组地提点。吃喝拉撒的所有经费全部由穿越组承担。李杜印象最深的,便是看到辽阳营花名册的那一刻,800来号人马,只有四个姓秦、陆、周、夏葛洪义和何峰的同姓子弟则活跃在腾龙社和辽阳实业技师团中。再按照“兴、平、远、宁、光、永、天……”的辈分加以区分,用“恩若父子、情比兄弟”八个字来形容最是恰当不过。
新民营和辽阳营原本一直通过化整为零的方式隐伏在秦时竹所在巡防营的内部,只有到了奉天举事之后,部队整编时才单独拉出来编组。按照原本11师和2师分家地设想,两家是一人一半的,结果11师海运入关、堵截靳云鹏部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把两营全部带在了身边。所以时到今日。才有“归还建制和划入辽阳军指挥”一说。
听了李杜地讲解,不仅原本对此内幕稍知一二的蒋方震瞪大了眼睛。根本就未曾听说的陈宦则愣在当场,过了好半晌回神过来。幽幽地说:“难怪曾文正公奄有江南半壁江山而不反,他不过便是组织了三湘弟子而已。哪里来如此血脉相连的部属。总统造反地意思,怕是10年前便筹划好了,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啊……”
“二庵,你不是当日向锡帅检举总统举止无端、形迹可疑么?”蒋方震大笑,又抖出当年陈宦和秦时竹在东北共事时的那段“过节”来调侃,“恨不早知五六年吧?”
“惭愧,惭愧。”陈宦大笑,“当日远在关内,还以为奉天举事,事起仓促,总统是沾了关内大乱的光,不过是因势成事的英雄,现在看来,一步步深谋远虑,提前预备,无非就等一个乘时而起的契机罢了,我猜的倒是不错,不过再借我三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做。”
“所以,当时总统轻轻一句,历练不够、威信为孚便让赵次帅将我打到德国考察军事去了。”蒋方震同样大笑,“起初以为总统也是好心,现在一想,好心之余,这谋略可真当是用足了。”
“所以你我都是总统属下。而不是反过来。”若论兵学、军学。陈宦自认为和蒋方震在伯仲之间。论政治手腕。他还自觉比蒋方震高明一些。可真论起王霸之学和厚黑之道。他和蒋方震在秦时竹面前都只能甘拜下风。难怪杨度这个王运地得意高足。深得王霸之学精髓地三湘才子见了秦时竹都服服帖帖。奥秘其实很简单啊。
李杜对高层地动态知道地不多。郭松龄作为秦时竹最得意地心腹之一。对秦时竹与陈宦和蒋方震之间地交集知道得一清二楚。当下打趣道:“两位总长不必长吁短叹啦。总统高明。才是国民之福。倘若总统地才具学识还不如我们。这天下岂不是又要乱成一锅粥?”
“茂宸。我什么时候可以带他们走?”李杜眼里露出渴求地目光。“辽阳战局千钧一。多待一分便多一分危险。兄弟实在有些寝食难安。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这倒不必。”郭松龄宽慰他。“我来指挥部之所以迟。便是因为中间停下来对部队进行了整编。现在两营人员充足、军械充沛、士气高昂。就连车皮。我也在沈阳车站特意预备下了。随时可以赶赴辽阳战场……老伙计。你手里有了利刃啊……”
“总统把看家本事都使了出来。看来确实是打算厮杀到底了。”陈宦拍拍李杜地肩膀。“植初。你肩上地担子不轻哇。能不能完成北风计划。关键就在你了。”
“全靠总统栽培。”李杜脚后跟“啪”地立正敬礼。“两位长官、茂宸兄。李杜向你们保证。只要我在一天。辽阳城就在一天。绝无沦落敌手地道理。”
西山大本营里,张绍曾在问秦时竹:“总统,你为何独独属意李植初而不是别人担任辽阳守将?”
“怎么,你有更好的建议?”秦时竹笑了,“说来听听。”
“卑职倒不是这个意思。”张绍曾的口气很婉转,“卑职认为,确认辽阳守将一事非同小可,李植初勇则勇矣,谋略和大局观卑职总认为不如郭茂宸,为何?而且,后已在明山攻防战中证明了自己,为何?……”
“你说的没错,论用兵谋略,李杜确实不如郭松龄,可这次打的是硬仗,没什么退路,小鬼子也不会轻易退让,在这个板上钉钉的战局中,哪有那么多计谋而用?这次只需要一个字……”秦时竹用手中笔在白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个字,张绍曾一看,顿时明白了,上面不是别的,却是一个韧性十足的“韧!”字。
之所以秦时竹认为郭松龄韧性不足,则是历史上郭松龄反奉过程的教训,固然当时有日军干涉的危险,但郭在轻轻挫败下队伍便分崩离析,最后夫妻双双罹难,可见根源就在于韧性不足,倘若当时能多支撑一些时光,不但局面能大有改观,便是整个历史态势的走势都会不一样。
等李杜亲率两营赶赴战场时,辽阳战役已经箭在弦上,就准备动了。
国防军在辽阳设置三道防线:右起鞍山,中经弓长岭,左至红沙岭,为第一道防线,核心枢纽在辽阳钢铁公司;右起沙河镇,中经四方台,左至石咀子为第二防线;右起山堡,中经虎头崖,左至岩州城为第三道防线。核心枢纽附近修筑了逶迤30里呈椭圆状阵地,几乎每隔几百米路便设了棱堡或炮台,在各处工事之间,地面上有战壕相连,在底下有地道想通,错综复杂。每个碉堡拥有数挺重机枪作为封锁火力,再配以大小不等,口径迥异的火炮作为压制火力,而宽4米,深2米许的战壕足以隐藏足够的步兵。在太子河右岸新城的土丘上,则排列展开着辽阳军所有的重炮,遥护各处要害。
在确定辽阳成为主战区后,各类国防工事成为必不可少的花费之处,特别是要弄成永久性的,李杜深感肩头担子的重大,对辖地内的工事修筑便格外上心。几乎每一个面板,每一个容器,他都倾注了巨大的心血,并对建造工期进行了三番五次的催促。好在取材实在是方便,辽阳水泥也好,辽阳钢铁也好,都有大量的库存和相对比较宽裕的准备时间,用高标号速干水泥配合钢筋构建的混凝土工事坚固得根本令人无法望其项背,哪里容鬼子猖狂?
来吧,小鬼子,在辽阳钢铁防线的铜墙铁壁上撞得头破血流吧!
面对4个咄咄逼人的师团,李杜出了内心最强烈的呼喊!
第157章 血色辽阳(6)
面对河内号的重创,开战以来迭遭败绩,而无丝毫成绩可言的日本海军的士气,陡然又为之降低几分。
不得不说,日本人是极端注重武士道精神的,当冯邵云以血肉之躯化为致命一击后,不惟国防军和中国民众间同仇敌忾、对日的仇恨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便在日海军内部,亦激起了一层层的波澜。
第一层波澜是反思海空作战的战术。虽然日本海军内部还没有人持有“以空制海”战略思想的理论,但空中力量对海军尤其是战列舰这种海上王的制约,只要不是瞎子,已经都看在眼里了。以山本五十六等为代表的一批思维活跃、见解开明、具有前瞻性目光的青壮参谋军官,在日军内部检讨战事相关情况的会议上,不止一次地疾呼,要建立日本自己的浮空部队。
山本五十六言辞激烈地表示:“若宫丸水上母舰被轻易击沉,不是说航空兵器的出基地不堪一击,恰恰相反,说明了敌人对舰载航空兵力的高度重视,使得他们在第一次打击时,千方百计地将要目标对准我舰载基地。这一次支那军用几十架飞机组成编队对我舰队进行空袭,造成的战果虽然因为飞行员的英勇无畏而充斥着很大的侥幸成分,但并不能掩饰我们对航空作战的无力。”
他列举了战后的统计数据说明:“这次我军用了几万的对空机枪子弹和上千气球炮炮弹,不管下面汇报有多少多少的命中率,没有能够打下一架却毫无疑问。相反,除了河内号的损失以外,其余各舰只遭到了支那军飞机机枪的扫射,伤亡人数却有数十个,这就告诉我们,不但要选择合适的对空防御武器,更要探索行之有效的对空防御战术。”
空射鱼雷的出现同样极大地震撼了日军。好几个参谋在形容时都表示:“简直不可思议!支那军是如何做到的?对支那在航空技术和武器技术上取得地新进展,有必要保持高度的重视与跟踪。最起码,大日本帝国海军也要研究航空和空射鱼雷。”
第二层反思地波澜出现在高级军官对于本次支援作战使命的价值怀疑上。河内号自然不必说,其余各主力舰舰长对河内的下场都心有余悸,质疑道:“拿昂贵的战列舰执行这种最低级的封锁任务,同时还要冒如此巨大的风险,究竟是不是一种合适地行为?”
“战列舰的价值在于进行舰队决战。争夺制海权,如果把有限的、宝贵地资源耗费在这里,谁能对帝国负责?各主力舰要保养。要维护,要补充煤水,要补充军械,往返一趟国内港口,费时费力,旅大港已经拥挤得不行,为了给战事提供足够的使用空间,商船停泊位已削减到了最低限度。可是,由于中日开战,中国全面停止供给日本煤炭。现在。港口内存煤持续下降,连军舰维持动力的煤都要从本土运来。一方面是不断加大的运输需要。一方面是越来越紧张的港口吞吐,时间一长。供应链必然绷断。现在,陆军战事还没有大规模展开。一旦展开,便会带来作战物资成倍的上升,到时候究竟是满足陆军的补给需求还是满足海军的补给需求?”
“在广阔的南洋,散布着大量的德占岛屿,目前根本没有任何防御力量。现在我们已经与德国宣战,不利用这个合适地机会去抢占,有可能会丧失这种千载难逢地机会。一旦美国投入对德作战,出动太平洋舰队并依托菲律宾进行抢占,帝国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到那时,不但我们会丧失与美国人叫板的本钱,便连帝国向南方海洋展地通道都会被米国关上大门……”
第三层反思却是在少数几个指挥官之间悄然进行,对于整个中日战局特别是辽东战局展到现在的情况有着不同以往地认识。
加藤忧心忡忡地表示:“战事进行到现在,老实说,我看不到半点胜券在握的迹象。这不是20年前地日清之战,那个时候,清国的北洋水师是和我们旗鼓相当的对手,甚至在清国人的心目中,他们的舰队还要胜出我们一筹,但现在的支那海军,不过就是我们的一支分舰队力量。可就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力量,到目前为止给我们造成的损失居然远远大于日清战争时期,无论怎样的借口,都不能掩饰。”
他在给山本相和藤海相地密电中。特意强调了海军目前面临地尴尬局面:倘若陆军获得了胜利。则他们便拥有了压倒海军地声望乃至于权势。会在陛下和国民心目中留下深刻地影响。愈反衬海军地颓势;……万一地万一。陆军也遭到了挫败。则海军现在所作地。完全就是徒劳无益地努力。甚至于前面付出地代价亦成为毫无价值地白白牺牲。
现在最大地困难便是。纵然能够完全毁灭支那海军。也挽回不了海军连遭挫折地声望。更不必提根本毁灭不了支那海军。
唯一地办法。加藤没有说出口地是如果陆军遭到了比海军更惨重地失败。那么……这些问题便迎刃而解了当然。这不是一个帝人应该去想地话题这不但是非国民地。而且根本不是一个军人地理念。哪怕海军对陆军有再大地意见。也不能眼睁睁地盼着对方打败仗吧。
可是。他相信自己文电内地意思。山本和藤实都是能够体会得到地这种腹语地精妙之处与暧昧程度是日本人最善于把握地。越是高明地政客。越善于说些怎么理解都不会错地言语。
在一层又一层地波澜之下。日海军地心思忽然悄悄地起了变化。一方面将列装高射机枪和气球炮作为各舰艇地当务之急甚至不惜占用原本划归陆军地份额。而陆军因为要海军维持物资供给。也就捏着鼻子认了气球炮对陆军来说。不但运输困难。而且短时期内还找不到足够地人手操作。与其束手束脚地带着这个累赘。还不如让海军去消化。
另一方面。对于整个战局乃至于对中力地认识。都有了一个全新地调整。这场战事。从装备到士气。从战术到战略。日本因为固执和骄傲自大付出了极大地代价。急需调整。否则在将来会付出更大地代价。
可是,这些反思放在山本的层面上,还是不值得一提的小节,更让他触目惊心的是日本国内愈演愈烈的经济局面。
大藏相虽然因为冈市的游说和山本的授意最终放行了对华进行报复的方案,但日本国内的经济状况并不会因为思想上的“认同”而产生焕然一新的面貌,反而因为这种认同而带来更大的压力。
欧战开始以后,由于战争消耗的加剧和各国货币不可避免的贬值,各类大宗物资的价格开始节节上涨。不独粮食、钢铁、铜和各类有色金属、棉纱、油料、燃料等直接可用物资上涨了一倍以上,便是相关的周边物资譬如矿石,都有了接近一倍的涨幅,这对于严重依赖进口原料的日本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本来还有望从中国市场获取日本所需要的各类原料,但中日开战后,这种物资输入便成为不可能,即便有个别汉奸走狗要把物资卖给日本人,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南洋殖民地原来也可以供给日本所需的很大一部分,但现在欧洲各宗主国激战炽烈,所有的殖民地都把物资聚拢起来输完母国,哪怕日本愿意出高价购买都是一种奢望。
本来还可以指望美国能够分担一部分供应压力,但出于对日本扩张在华势力的警惕,特别是反对日本对中国大打出手,美国虽然还不至于根据交战法则明文规定不得向战事双方输入各种战争物资,但在具体操作上,明显加强了限制。大藏相已经接到了八钢铁所的好几份报告,说美国收紧了废钢铁的供应,要么说货源不足,要么要价明显高出市价水平,造成了持续生产的压力。
在市场销路上,虽然商品市场现在处于供不应求的局面,中国市场抵制日货的努力不会给日本造成太大的压力,可向其他各国输入,都需要海运力量,更让人愁眉不展地是,那些卖得出好价钱的商品,恰恰也是日本为了维持战事最需要的物资,藏相敏锐地嗅到了其中的危机,却又无力改变。
虽然在逼近辽阳后日本的证券价格和汇率有所回升,可在商品市场上却是萧条地一塌糊涂,一个严重以来外来原料输入的国家一夜间被卡住了脖子,这口气透得果然十分艰难。
这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话题!
山本看着一封封怎么都不让他省心的情况报告,无奈地摇摇头。
藏相的警告言之凿凿地回响在耳畔:“这场战事,帝国每天付出的代价是140万日元,多拖一天,便是140万日元的付出,加之目前有利的商业机会不能利用,实际损失可能在200万之巨……”
“唉……”山本拿起又放下,陆军的战报映入眼帘:
我军全面起对辽阳的进攻!
第158章 血色辽阳(7)
其实,在冈市的授意之下,陆军给山本相的战报其实是掺了水的,掺水的部位就在于“全面”二字。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考量,中日在辽东地区的厮杀都不是一场蓄谋已久、准备妥当的大战,倒像是两个斗狠斗勇之人突如其来的碰撞。日本参谋本部有关东北的地形和风物再熟悉,各种作战预案再充分,也抵不上一个根本就没有准备好的问题后勤。
原本在日军心目中,山东地区的对德一击足以在短期内完成,因此非但神尾师团的后勤物资调集算不上充分,便是各类物资准备和转运都没有真正地上紧条。但随着神尾师团的灰飞烟灭和紧急增兵,各种各样的篓子便开始显现出来,要么是物资的种类储备不够丰富,要么是转运的力量和港口设施存在脱节,要么干脆就是什么都没有作为一个动不动以国运相赌的国家,日本对于作战物资的储备充满了功利性质。
战时,恨不得所有的力量都用足,容不得半点松懈;平时,恨不得所有的力量都用于经济生活,容不得半点闲置。日本的动员体系固然远较中国富有成效,但也带来了根深蒂固的毛病,怎么看怎么都是小家子气。熟谙日人心理,日本士官学校出身的一大批中国高级将领对这个弊端心知肚明,无论蒋方震也好,张绍曾也罢,都准确地估计到了日本能投入战争兵力的有限因为,这只是欧战带来的附属品,根本不是10年前或20年前那两场生死相搏的大战。
所以,所谓全面起对辽阳的进攻,其实只是关东军一家的力战,朝鲜军和其余两个师团,在关东军起进攻的时候,距离指定位置还有好几天。
那么。为什么不等全部兵力调齐了再动手呢?
这就是山本那2个月的紧箍咒在作怪,这个期限从日军增援部队登陆朝鲜开始算起,到辽阳战役拉开架势准备大干一番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面对庄、复地区的教训和其他不得不考虑地因素,冈市只能强压前线部队在兵力尚未齐全之前就展开进攻。
关东军师团长大谷喜久中将虽然在辽东战事一开始的时候便决意马上进攻。但其实并没有完全准备好,一些护路的兵力散布在从长春到旅大铁路沿线上,要么被国防军就地解决,要么在经过激烈的交战而被国防军歼灭。关东军虽然号称一个满编师团,但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被敲掉的兵力就达到2个多大队,在庄、复一线以及沿南满铁路推进地战斗过程中,又有2个多大队的兵力被消灭,一番计较下来。已经有一个多联队的作战兵力被国防军解决。除了兵力上的缺陷之外,后勤保障也是困难重重,虽然第五师团打通了南满铁路,但面对各处被毁坏地设施。不得不依赖满铁工程队伍的维护,偏偏在这样的当口。往常随处可见,由中国人构成的苦力队伍也跑散得无影无踪。第五师团还不得不抽出兵力用刺刀逼迫着占领区的老百姓为日军修路,结果可想而知。老百姓本来并不特别擅长修路,在愤怒和仇恨地心态中。修路更是慢上加慢,关东军打了一个月才推进到辽阳城下,这种消极抵抗要占很大的因素。
时针划到了1915年,经过焦急的等待,李杜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敌军进攻炮声。虽然就准备程度而言,时间拖得越久,防御方准备得就越充分。但是,这中间有个难以逾越地障碍,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中小鬼子想什么时候动手,咱说了不算。
就整体而言,他倒是盼着日军赶紧起进攻的,一来,可以检验一下防线构筑得是否牢固,战略支撑和部队梯队分布是否合理他相信,鬼子在没有摸清国防军地虚实之前,不会贸然用全部本钱起进攻。由第五师团组成的关东军有很大地嫌疑会充当这个急先锋。
“好小子,终于来了。”李杜听着前线的炮声,一边仔细观察参谋在沙盘上地作业,一边又在苦苦思索,鬼子的进攻究竟是意图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呢还是打算来个试探性进攻?如果是前,那么各种隐蔽火力点可以在适当地时候活跃一下,如果是后,那么可以任由小鬼子进攻,哪怕放进来打也是可以的。
“查清楚了么?鬼子是什么来历?”
“根据战区指挥部昨天来的情报,朝鲜军和其他两个师团距离辽阳还有80200里不等,只有关东军已经与我军接触。今日动进攻,不太可能会是其他部队,只可能是……”
李杜点点头,又问道:“鬼子用了多少兵力?前面战况如何?”
“根据一线的汇报,估计有2个联队的步兵同时起进攻,火炮从目前已经暴露的情况来看,还只是关东军师团所属火炮,没有得到加强。”
“小鬼子以为靠2个联队就能拿下?也太小瞧我们了吧。”李杜伸手抓起挂在角落里的呢子大衣,招呼副官,“走,看看去。”
“军座去哪里?”窗外,正是大雪翻飞,鹅毛般的大雪一片一片飘落下来,将整个世界装扮得银装素裹。
“就去弓长岭。”李杜转了个身,交代参谋道,“两句话,你转告各部。第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隐蔽部队不得擅自行动,违令军法从事;第二,小鬼子想比划,狠狠地予以还击,不必吝啬弹药,辽阳实业有的是库存。”
一面是李杜的豪情壮志,另一面却是大谷喜久中将的焦躁不安。隆冬季节,原本就是辽东最难熬的日子,前几天虽然气温已经降低到了零下10来度,但好歹天空还是放晴的,士兵们顶多挨些冷风,但到了进攻起的日子,居然下起如此鹅毛大雪来,简直是不让人活了在周围白雪皑皑的环境中,身着各色棉衣的日军士兵愈醒目由于日军后勤混乱得一塌糊涂,到了这个天寒地冻的季节,广大官兵所需的棉衣还没有运抵前线。关东军的军官还好,历年总有积存,对付一下也就过去了。对于新服役的官兵来说,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考验,大多数日军将士将主意打到了中国老百姓头上,可惜暖和是暖和了,部队的形象却被破坏得淋漓尽致怎么看也不像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望着进攻士兵趴在雪地里匍匐前进的模样,大谷喜久中将很有一股要骂人的冲动,在白雪皑皑的对比下,身着各种古怪服装的日军目标暴露得十分显著。白色的棉衣人手一套是有困难,但每人块白布,制作一下战地斗篷也成了一种奢望。
这个试探性进攻的起,他实在是不乐意,可冈市的军令如山,不得不无条件服从,但饶是这种注了水的汇报,也足以让人抓狂。大本营弄假成真,山本相每隔2个小时便电报来问战况进展如何,大谷喜久中将恼火得不行,偏偏还无力辩解。只能一面哼哼唧唧、迷迷糊糊地予以掩饰,另一方面则加紧催促2个步兵联队进行进攻
真是千奇百怪地一次进攻。
肥前和渡边联队长在进攻起前就读懂了师团长大人的用意,用兵格外谨慎不说,连带着火力准备中也格外透出“谨慎”两字。
“肥前君,你我的任务是试探出支那人防线的重点和薄弱环节,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按照师团长的要求进攻。”肥前托了托鼻梁上的眼睛,恨恨地说道,“这种天气还要进攻,长官的脑子一定是烧坏了。”
“谁让陆相大人催得紧呢?”渡边心有不甘地对准东京方向指指点点,“他倒是轻轻松松过着日子,据说还鼾声如雷,我们要是拿不下阵地,就让我们军法从事。”
“轰隆隆”,炮声隆隆作响,每一炮弹落地,必然带起高高的黑土和无所不知的兵学。
“105野炮?”李杜侧耳倾听了一下,现非常接近这个射频率。
“鸭血给给!”炮火实现延伸后,两个进攻联队第一线指挥的大队长抽出指挥刀,命令手下开始进攻。
“哒哒哒”,马克沁的子弹在人群当中穿梭,一个接着一个支撑工事开始了重点言,匍匐前进的日军被密集的火力网压得透不过气来。
辽阳实业的钢筋混凝土工事果然不是盖得,鬼子的子弹和炮弹弹片打在上面“扑哧”“扑哧”响,仿佛就像挠痒痒一般无助,即便是一般的山炮炮弹直接命中,躲在堡垒中的国防军将士也只是感觉摇晃一下,顶多再掉下渣土下来,其他什么问题都没有。
来吧,小鬼子,让你们尝尝铜墙铁壁的厉害。
北风呼啸,带着守军的意志,将刺骨的寒冷扫向了关东
这真是一个格外寒冷的冬天。
第159章 血色辽阳(8)
雪地攻防战足足进行了两个小时,进攻的日军联队尝试了各种各样的进攻方法,迂回、包抄、小集群短促突击,差点连无差别的密集炮轰都要使出来,可是,不管使出什么招数,国防军的战线却是纹丝不动,鬼子的徒劳只换来了一批又一批的伤亡,而国防军战前紧急构筑的堡垒,基本上都是完好无损,巍然矗立在凛冽的寒风中,嘲笑着鬼子的无能。
这是两种近乎天壤之别的战争体验。
在野地里,在冻得刺骨的冰天雪地里,日军步兵只能把身子趴在地上,用可怜的体温来抵御接近零下20的低温,可是,哪怕蜷缩成虾米状的模样,依然不能轻易克服酷寒带来的僵硬,鬼子的如意算盘原本打得极好温度低点怕什么,一旦进行冲锋,身子活动开后马上就会有足够的能量。但是,国防军用火力和堡垒教训了这种痴心妄想,想冲锋吗?看看子弹和炮弹构筑的火力网你能不能越过去,每个国防军的将士都知道,枪口第一个要对准的,便是站起来奔跑的日军。当日军在雪地里高一脚低一脚、跌跌撞撞进行冲锋时,所有的火力已经在招呼他了。
若是气候适宜,这段冲锋距离倒也不算什么,可在厚达40公分的雪地里冲锋,经常是陷进去便拔不出来,冲锋的速度大大不如操典规定的要求,也就给了防御火力足够的杀伤时间。
一次、两次、三次……肥前和渡边两个联队动了一拨又一波的人海冲锋,可是,每一次冲击都被火力牢牢挡了回来,进攻的道路上,洒遍了日军官兵的鲜血。殷红得触目惊心,然后逐渐黑、结冻,接着再来一批新鲜血液进行浇灌。饶是北风猎猎,战场上地血腥味依然是挥斥不去。
比战死更可怕的是负伤,在这样的低温天气里,一旦负伤,外溢地血液很快就会将皮肉和衣服一起冻住,要么是大面积的组织冻伤、坏死。要么是在拉扯过程总连皮带肉一起撕扯下来,如果不这样费力撕扯,很有可能整个人被冻在雪地上千万不能烤火,一烤火,那就是截肢乃至瘫痪的后果。
一个负伤的士兵。往往需要45人的帮助才能脱离险境,可国防军怎么会给你这么从容不迫的抢救机会呢?在望远镜里瞅得真切,一个疾速三连地迫击炮轰过去,常常能扫倒一大片,然后是更多的人抢救,更大的目标。
可是,无论肥前和渡边如何理性,如何歇斯底里,如何暴跳如雷。他们是不会置雪地里大声呻吟的受伤士兵于不顾的。因为,不抢救地话。半个小时以后就会送命差不多是被活活冻死,只要日军还要有军心。还想要有士气,这种费心费力的抢救便是必须的……
反过来再来考察国防军的战争体验。那几乎便是两个完全截然不同的世界。无论上战壕还是堡垒,士兵们都拥有足够挡风御寒的掩体。如果再铺上稻草,便是趴在上面都不会觉得寒冷。在个别情况下,碉堡中的将士还能得到火盆的支援,即便算不上温暖如春,也足以保证身体不至于僵硬,射击的时候都是稳稳瞄准了再打,鬼才会因为寒冷而动作变形。更何况,国防军还有突击下地高热量食品巧克力。大战揭幕,辽阳食品便只全力生产两种物资,第一是压缩饼干,第二就是巧克力。总后宁部长做了批示,生产一刻都不能停,要绝对保证前线的需要!
在纵横交织地战壕体系的每一个节点,都布着随军地医疗兵,一旦现有人负伤,马上便能得到抢救,各种药品、血浆、营养品早已一应俱全,士兵们生存的几率大大提高了,在弹片横飞、硝烟弥漫地战场上,最值得士兵尊敬的是什么?不是长官,更不是敌人,而是冒着枪林弹雨抢救负伤士兵地担架兵,是争分夺秒处理伤势、包扎伤口的军医。辽阳第一人民医院、辽阳实业附属第一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们已经全部行动了起来,在轰鸣不绝的枪炮声中,他们虽然也有害怕,也有动摇,但每个人都以自己最大的决心和毅力坚守在战地医院中。
留给士兵们的任务便是瞄准敌人、扣动扳机!甭管外面是多少温度,机枪手只知道他手中的马克沁枪管已经红烫,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哪怕离开足有一米,也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热辐射。在这样充满杀戮的时分,当真不能错过任何时机。
“火炮呢?我们地攻城火炮呢?”肥前和渡边经过商量。决定停止这种徒劳无功地进攻两个联队在这个两个小时里伤亡已经突破了800。而阵地。却是丁点都没有拿下来。按照这个进度。不要说辽阳城。恐怕不等拿下第一道防线。师团就得把血流干。
“还在后面。”渡边地牙咬得嘎嘣嘎嘣响。戾气横亘着他地面孔。看上去格外狰狞。似乎快要因为扭曲而变形。他一把抓住前来催促进攻军官地衣领。狂怒地喊道。“为什么让我们在没有准备好地情况下就动进攻?”
“这是师团长地命令。”
“混蛋!”戴着眼睛。看上去略微斯文一些地肥前也暴跳如雷。竖起两个手指。指着远处绵延不绝地国防军防御体系怒吼道。“支那人构筑了牢固地防线。不但兵力充足。而且还有足够地火炮。你们让部队在这样地情况下冲锋。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么?”
“八嘎!”更大地怒吼来了。
两人抬头一看。却是大谷喜久中将带着参谋军官进来了。
“长官。”两人忙不迭地立正敬礼,却被中将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你们两个混蛋在干什么?我让你们试探支那人防线的薄弱环节,伺机夺取阵地,你们究竟干了些什么?”
“我……”肥前和渡边两人无言以对。
“肥前君、渡边君,你们两个进攻打得不错啊……打了两个小时,损失超过800,想必给支那人极大地杀伤了吧!”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飘进两人的耳朵,气得肥前和渡边两人的脸都绿了。
说话的不是第五师团的所部,却是朝鲜军方面用来配合第五师团进军的下田联队,按照原本的目标任务,下田联队是保持关东军和朝鲜军相互联系,防止部队脱节的兵力,但是由于两的推进速度并不一致,朝鲜军的进军程度还要慢于关东军,事实上已经形成了梯队,在不知不觉中落在了关东军的后头。在一路上,肥前和渡边两人没少对眼高于顶的下田进行冷嘲热讽,现在对方逮住机会,自然也要飙了。
当然,彼此的不和只是小节,下田着实是震惊于两个联队的惊人损失,否则,也不至于在听到确切消息后与大谷中将一起飞奔而来。
“倒是可以换朝鲜军来试试,可惜,磨磨蹭蹭的朝鲜军此时还在后面力狂奔呢,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有资格轮到进攻?”渡边走到下田的面前,用挑衅的眼光注视着对方。
“够了!”大谷喜久中将自然也看不惯下田的脸色,但对方一不是自己的属下,二来刚才的进攻却是让人感到有些难以接受,他只能约束自己的部下。
“嗨!”
“你们两个,找出支那军的弱点了么?”
半天没人吭声。
“嗯?”中将不耐烦地将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打了这么久,损失了这么多,连薄弱环节都找不出?”
“长官!”肥前上前一步,从胸口袋掏出一张纸,“这是通过进攻侦察得到的支那防线布置图,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支那人的防线没有明显的漏洞和薄弱环节。”
一见肥前拿出了火力部署图,不仅大谷喜久中将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便连不对付的下田也伸长了脑袋观看。
“支那军的番号不得而知,但根据了解,所有防御工事在半个多月前便开始了。”肥前一边指点,一边解释道,“在我们的正前方,大约56公里的进攻正面,支那人部署了有两道防线,其间,有29个永久性工事,大多数高45米,用钢筋混凝土修筑而成,有33处半永久性的机枪掩体,有5060个游动射击的机枪阵地,这些本部已经一一探明。”
“支那军采用了标准的防御体系以永久性工事和机枪掩体作为阵地核心支撑点,以密集相连的战壕作为联络通道,每一个支撑点控制着约30的扇形防御面,各点之间除了交界处共同覆盖的防御面以外,还有侧射火力进行支援。”渡边在防御图上指点道,“支那人的炮兵阵地并未暴露,今天主要射的是轻型步兵炮和曲射炮,火力猛,威力其实一般,但由于机动性好,我军的野炮和山炮无法对其进行针对性的摧毁……”
“那么为什么拿不下阵地呢?”大谷喜久中将听了两人的解释后,问到了关键问题。
第160章 血色辽阳(9)
肥前和渡边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无法压制和摧毁支那人的永久性防御工事,每次部队进攻到前沿,便被密集火力所摧毁……”
这究竟打得是什么仗?虽然是寒冬腊月,但大谷喜久中将感觉自己的脑门上都沁出了汗珠支那人怎么会有这么强的防御实力,而且,这还仅仅是辽阳防线的前哨阵地,真正攻到辽阳,还不知道有多少艰难险阻等待着第五师团,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不可预测的风险在逐步累积。(>
“那么,炮兵在干什么呢?”下田的问话听上去不错,但语气却是咄咄逼人,充满了质询,“支那人构筑的防御工事必须施以压倒性的炮火攻击……”
很好!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建议!肥前和渡边两人等得就是这句话。
“我们之所以停止了这种徒劳无功的进攻,就是希望炮火准备能够更充分一点。”
这几句话虽然稀松平常,却是说到了大谷喜久中将的痛处他何尝不知道在炮火准备不够充分的前提下起进攻的危险,但既然是冈市陆相亲自下的命令,他硬着头皮也要执行,面对部下的质疑,他不便加以直接训斥,只能委婉地解释道:“不是已经让炮兵配合你们了么?”
“很不够,非常不够!”肥前上前一步这可是推卸进攻失利责任最好的借口,他说道,“刚才的炮火准备,一来密度不高。形成不了密集弹幕向前推进,无法对我进攻步兵加以足够的掩护;二来,由于炮兵阵地距离过远,落点不够准确,无法对支那防御工事进行破坏,我和渡边君到前沿阵地详细观察过支那人地碉堡,没有破甲弹的直接命中,是不可能加以摧毁的。”
中将将怀疑的目光在炮兵联队长面上扫过。后也是满脸的憋屈:“鄙人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道路积雪覆盖,泥泞难行,而且辎重力量不足。根本无法在规定的时间到达指定位置,为了不耽误进攻的开展,只能命令部队就地展开,连最基本地炮位防御都没有构筑就投入了进攻……”
说来说去。罪魁祸还是在催促尽快动手的中将身上。大谷喜久中将深吸一口气,尽可能用平静地语气问道:“那么。还需要多久才能完成炮兵部署?”
“这个……最起码要到明天日出时分。”
“够了!”中将一声暴喝,怒吼道。“我等不了这么久,我给你8个钟头。今天午夜之前,炮兵必须就位。明天拂晓,进攻必须准时起!”
“嗨!”
中将将头重新转回到肥前和渡边面前,嘴唇上沿的仁丹胡在飞速抖动,一字一顿地说:“陆相大人给了本部3天时间,要求我们在3天内一定要到达鞍山弓长岭地区,我没有时间在这个地方过多停留,明天拂晓时必须起第二次进攻,在上午必须击破支那人的当面防御,完成对阵地地夺取。”
3天?不仅肥前和渡边感觉诧异,便连一贯高调的下田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旅大打到海城,不过几百里地,关东军足足用了一个月,中间还有一大片区域是没有支那人抵抗的。现在面临支那地严密防线,居然要在3天内抵达弓长岭,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果天气晴好,又没有敌军阻拦,他相信这个任务是可以完成地,可现在不仅是大雪纷飞的不利形势,还面临着支那人地拼死抵抗,3天,怎么够?
“长官……”渡边忍不住要出声了,“这个时间恐怕不够!3天时间,击破当面的支那人是可以办到地,但是……”
中将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我只给你3天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3天后必须完成任务,否则,你自己切腹向天皇谢罪吧。”
下田地脑筋开始转动起来:“倘若我们不起进攻,而是从当面之敌的两翼绕行过去,怎么样?”
肥前忍不住反唇相讥:“这是一个愚蠢的主意,异常地愚蠢。”
下田的脸涨得通红,眼睛就像要喷火一般。
“你说,为什么?”中将的眼色却有些一亮。
早有参谋军官摊开地图,肥前指点道,“对面支那军的防御阵地总体宽度在10公里左右,主要防御正面在56公里,在方才的进攻中,我部曾经派出部队迂回,但是,被敌人第二道防线挡住了,由此可见第二道防线的防御正面在15公里以上,要想绕行,我军必须向左右撒开20公里以上,如果小于这个距离,则在第二道防线面前会受到第一道防线的侧击,危险更大……”
“20公里也不是不能接受啊……”
肥前没有理会下田的自言自语,紧接着道,“在支那军左右两翼不远处,是两处山岭,属于鞍山脉系,山势并不陡,但范围在10公里以上,步兵通过是没有问题的,但炮兵和辎重要想通过就非常困难,如果对此进行绕行,则总体绕行距离在35公里左右,这个距离,将使我们通往弓长岭防线的距离增加一倍,在时间上未必有利。再,如果不解决当面的支那军,一旦在绕行过程中杀出,攻击我军后翼,则整体阵形更加混乱……”
“如果用一个大队的兵力进行牵制呢?”
“不够!”渡边道,“今天我们连续投入了45个大队的兵力用于进攻,仍然没有现支那军有任何动摇的迹象,如果只用一个大队进行牵制,一旦敌军杀出,我军何以迎敌?如果留一个联队,则兵力将过于分散,对于投入弓长岭防线的进攻力量不利。”
“无论如何,把拔掉这处隐患,哪怕能够绕行也是不可接受的。”中将的大手一挥,“倘若支那军断了我军的后路,掐掉补给线,我们就更加被动了。”
参谋送来了最新电报,大谷喜久看过以后,眉头皱得更深了。
“长官,出了什么事?”
“我军在摩天岭一线起进攻,遭遇支那人的顽强抵抗,战事进行得很不顺利……”大谷喜久叹息一声,“两个师团被堵在右翼,无法向前推进。”
这便是比关东军还不如的局面了,下田不吭声,肥前和渡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庄、复一线已经见识了支那军的顽强,原以为不过是侥幸,现在看来,未免将敌人估计得太低了。
中将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一边还在自言自语:“按照陆相的要求,右翼两个师团应该在明天傍晚抵达辽阳以东,对支那军起第一波攻击,为本部吸引火力,转移支那军的视线,可眼前这个架势,不要说明天傍晚,就是后天傍晚都到不了,这个计划如何完成?”
“朝鲜军来的最新电报。”
“念。”
“鉴于战局变化,本部拟调整行军路线,向你部靠拢,共同攻击弓长岭方向敌军。”
“什么?”下田的眼睛都瞪圆了原本不是说右翼两个师团起牵制性进攻,关东军动正面进攻,等支那人的注意力和兵力全部调度开来时,朝鲜军起致命一击,怎么才过了2天时间,局势演变已经展到要改变既定策略的当口了?
大谷喜久脸上深沉如水,只有语气略微显得有几分沉重:“朝鲜军这是在给本部施加压力,让我们尽快打开通路啊……”
“阁下,请允许本部明天投入对支那阵地的进攻,尽快打开通道。”下田一看朝鲜军的主要策略已经生变化,连忙站出来表态。
“好,很好,下田君。”大谷喜久脸上终于出现了一股笑意,“你的联队还是有生力量,对支那的进攻,非精锐不可。明日炮兵完成部署后,以你部为先导起全面进攻,肥前和渡边两个联队配合你部展开……”
“这……”这话一出口,下田心里便涌上后悔的感觉让大谷喜久给蒙了去了,而肥前和渡边则在心里笑开了花师团长大人果然高明,轻轻松松就让下田着了道了。你不是语出狂妄,目中无人么?你不是对支那人不屑一顾么?你不是对我们两个联队的进攻嗤之以鼻么?那就让你去试试看,让你去踢一下支那人的铁板。
“下田君,如果你打开了通道,将是非常大的功劳……”大谷喜久满脸堆笑,便是傻子都能看出其中的不怀好意,“我不但会向仁田中将报告你的功劳,还会向陆相大人禀告你的战功。”
仁田原重行中将是朝鲜军(第二师团)师团长,一听大谷喜久摆出自己的顶头上司,话已经出口的下田不答应也得答应了,否则的话,刚才罗罗嗦嗦扯了一大通,到了关键时刻又硬不起来,不但徒然惹人耻笑,而且还会堕了仙台师团的美誉这可是师团长大人不会饶恕自己的行径。
“那下官便尽力而为。”
“嗯,一切就拜托了。”大谷喜久脸色一凛,“明日上午,全军必须击溃当面的支那
第161章 得不偿失
Ps:继续更新欧战情况,可以略过不看,不影响国内情节展。
当德军以势如破竹的姿态直捣巴黎时,他们没有考虑到自己会失败。无论德皇威廉二世也好,小毛奇也罢,都对西线铁拳拿下巴黎充满了信心,并对未来加以了憧憬拿下巴黎,粉碎法国人的抵抗意志,赢得一个类似于1870年普法战争这样的决定性结局。
皇帝和参谋总长甚至还就对法和约商讨了意见,小毛奇坚持认为再来一次诸如割让阿尔萨斯和洛林这样的和约是不明智的,这只能为下一次德法战争埋下隐患,德国不可能永远都是胜利。最恰当的行为是:“给予法兰西人一个体面的台阶,让我们能够集中精力对付东线和该死的英国佬”,非要获得什么报偿的话,可以在法属非洲那里获得殖民地的补偿,而且,一旦法国愿意将自己的力量尤其是海军投入对英作战,那么,大英帝国的殖民地仍然可以划给法国一块最起码,在7年战争中被英国人夺取的几块地方可以择机回归。
但是,现实无情地开了德国人一个莫大的玩笑,在抵达巴黎近郊,即将开始攻城的时候,德国人忽然现麻烦来了,不仅法国人的抵抗比以前强了很多,而且这种力量还在源源不断地增长。霞飞老爹终于掏出了他压箱底的货色,置阿尔萨斯和洛林方向的战线于不顾,将他手头最精锐、拥有最高机动力的部队派到了巴黎抵御德军。
虽然法国政府已经迁往波尔多,并且决定即使巴黎沦陷也要坚持打到底。但一直以来对政府颇有微辞的霞飞根本就不相信这种可能性丢失了巴黎,意味着战局地全面崩溃。为了挽救局面,他一方面切实加强增援巴黎的力量,另一方面。通过英国远征军的联络处,对英、比联军的作为迸了最强烈地请求拖住德国人。
在远征军和法国侧翼部队近乎不要命的攻击下。一直高歌猛进地德军西线兵团受到了层层阻滞,巴黎的街垒没有派上用场,却见证了德国对巴黎最近距离的围攻,一天、两天、三天,各种各样的工事在德军的炮火中焚毁,但是,巴黎。这座具有象征意义的城市却顽强地保留了下来。
就在巴黎战事方殷的时候,东线德俄战事也进入了。
鲁登道夫面对两个俄国集团军地夹攻,决心利用有利的时间差予以各个击破,先同萨姆索诺夫决一死战。第一阶段的战斗他定于8月25日打响。要求冯#8226;弗朗索瓦将军率部进攻乌斯道,包围萨姆索诺夫的左翼。但弗朗索瓦拒不从命。他地重炮部队和一部分步兵,辗转从贡比楠长途运来。还在下火车之中,没有进入阵地。没有足够的大炮。没有充分的弹药供应,弗朗索瓦反复强调:动进攻就会冒失败地危险!
新任指挥第二天就遇到不遵命的情形。鲁登道夫盛怒之下便带着兴登堡和霍夫曼乘车来到弗朗索瓦地司令部。他坚持前令,弗朗索瓦则根本没将这个平民出身、最近飞黄腾达的红人放在眼里。反而讥笑着回答说:“如果命令下定了,我进攻,但我军将不得不以军刀肉搏。”
鲁登道夫根本不听弗朗索瓦地理由,重申前令不变,而兴登堡未置一词,交谈结束后,他顺从鲁登道夫一齐乘车走了。德国人的争执没有解决问题,但天上掉下来地一个大馅饼却解决了所有问题德国通信部队截获了俄国人两封明码无线电报。一份是莱宁坎普当天清晨5时30分出的,一份是萨姆索诺夫当天清晨6时出的。莱宁坎普的命令下达了第一集团军的进军路程,表明他第二天的目的地并不远,不足以威胁德军于后方。萨姆索诺夫的命令是责成继续上一天的追击,命令且下达了追击他视为已遭败北之敌的具体路线和时间。
同时下达的,还有第二天按两面包抄的总计划行事的命令。德军左路马肯森兵团,将在贝洛兵团下,进攻萨姆索诺夫的右翼末端。这时,萨姆索诺夫右翼末端的部队业已到达湖泊地带前方的阵地比绍夫斯堡,而将骑兵驻扎在森斯堡。如果莱宁坎普所部也及时到达湖泊前方地区,则两军阵地就可衔接一气。但莱宁坎普所部未来,德国人打算包抄的萨姆索诺夫的这一翼因此没有掩护。德军中路,将由朔尔茨的第二十兵团继续上一天的战斗,这时它已得到兰德韦尔师和冯#8226;莫根将军第三后备师的支援。德军右路,将由弗朗索瓦按命令动进攻,包抄萨姆索诺夫的左翼。
全部命令于8月25日午夜前毕。但次日晨。即全线作战开始那天早晨。鲁登道夫却给侦察飞行员提供地关于莱宁坎普正在朝着他地方向进军地报告弄得心神不定。这位列日战役地英雄生怕原本分离地俄国集团军突然合而为一那将彻底粉碎德国人地任何企图。这个时候地弗朗索瓦依然不给鲁登道夫省心。还在等待他地炮兵部队而没有按令动进攻拉开战幕。
突然间。远道来自科布伦次德军统帅部地一个意外地电话打断了同弗朗索瓦地争吵统帅部作战处长塔彭上校提出要给他增援三个军和一个骑兵师。并且还说明。这是小毛奇地授意。鲁登道夫刚从西线来。对进攻中每一英里需要地兵力密度。他清楚到最后一位小数。而且。眼下正是围攻巴黎地关键当口。塔彭地话使他简直无法置信史里芬计划依靠把最后一兵一卒都用来加强右翼。而今正是右翼攻势高峰时刻。是什么原因使统帅部决定抽出三个完整地军来削弱这一线力量地呢?
他感到惶惑:这些援军。东线并不“确实”需要。即使来。对目前这一战也为时过晚。因战斗已经打响。塔彭说。这些部队是可以抽出来地。
这个关系重大地决定。原来却是出自小毛奇地举动。由于在法国边境上地“大捷”。“使德军总参谋部深信西线地决战已经打响。而且已经打胜”。在这种印象下。毛奇决定派遣援军。使东普鲁士不致落入俄国人之手。理由也是现成地。巴黎一隅地方太过局促。也根本展开不了更多地部队。与其让部队空耗着傻。还不如调往东线增援。
而且。东普鲁士难民地疾苦。容克产业将丢下来听任掠夺成性地哥萨克地宰割。以及名门贵妇向德皇、皇后恳求拯救她们家族地园地和财产地哭诉。都对小毛奇有着极其关键地影响。毛奇本人本来就一直担心东线防御薄弱。他地副官不止一次地听到他在自言自语:“要是俄国人开进柏林。西线地一切胜利都将付诸东流。”
萨姆索诺夫正准备持续进军。虽然他地主力朝过于偏西地方向推进了。但萨姆索诺夫认为。主力虽然拉开了同莱宁坎普或是莱宁坎普应到达地地点地距离。方向还是正确地。可以使他插到维斯瓦河和他认为正在向西退却地德军之间。他地目标是阿伦施泰因至沃斯特鲁达一线。在那里他可以脚跨德国铁路干线两边;从那里出。“直捣德国心脏就容易多了”。
但情况很清楚。他这些精疲力尽、半饥不饱、跌跌撞撞勉强跑到边境的部队,已不堪一战,更谈不上直捣德国心脏。军粮不济,士兵已吃尽预备粮,村庄空无一人,牧草和燕麦在田里都没有收割,为人为马从地里再也刮不出什么东西。所有地部队指挥官都要求停止前进,但是,俄国指挥部为前线的迅猛推进而欢欣鼓舞,坚持要萨姆索诺夫继续进攻“迎头痛击正在莱宁坎普前面退却之敌,并截断其向维斯瓦河地退路”。
但是,这却要了萨姆索诺夫的命。德军马肯森所部在大踏步退却后,突然瞅准空子,回身动了进攻,一口咬住了俄军一个落单地师,俄国人猝不及防,一面奋战图命,一面向这时已出的友军呼救,要它回来。但收到呼救的友军往返经过30公里的跋涉后在日暮时分碰上了德军贝洛所部,不但无法赶到增援,连自己亦陷入了德国人的重围。
仅仅8个小时,俄军这两个师之间就失去了联系,各个队伍在公路上混在一起,到了第二天早晨,整个第六军已溃不成军,节节后退,萨姆索诺夫的右翼给打垮了。
当天晚上,萨姆索诺夫还没有得到第六军遭难的全部消息,但是他已意识到当时已不是包围敌人而是自己如何免遭包围的问题了。虽然如此,他仍然决定不退出战场,第二天继续打下去,由他中路的部队努力缠住德国人,直到莱宁坎普前来给他们以致命一击。他命令第一兵团司令阿尔托莫诺夫将军守住俄军左翼末端面对弗朗索瓦的阵地。
但是,一直在等待的弗朗索瓦终于迎来了他期盼已久的进攻时刻炮兵部队已全部到达。4时,天尚未亮,一阵威力巨大势如飓风的炮击,在乌斯道俄国第一兵团阵地上炸开了。德国统帅部的领导人物走出临时设在勒鲍的司令部,兴登堡非常沉着,鲁登道夫杀气腾腾而又紧张,霍夫曼跟在他们后面,一个亦步亦趋的影子。不到上午1时,俄国第一兵团就放弃了整个阵地,兴登堡认为俄国第二集团军眼下已被“彻底打垮”。
当天晚些时候,实际情况终于传到俄军指挥部德国人根本不是在“向维斯瓦河退却”,而是在向萨姆索诺夫进逼,第二集团军正遭到猛烈攻击。
战斗进入第三天。双方军队都已全部投入战斗。坦能堡四十英里的战线上,两军蜂拥而上,鏖战一场,队伍被打散了,分开了,再混战一团和各自为战。一个团前进了,而友邻军则被击退下来,于是出现了缺口,敌人插进来了,或是不知何故竟没有乘虚而入。大炮轰鸣着,骑兵、步兵、马曳重型野战炮的炮兵,过村庄,穿森林,走过湖泊相间的地带,越田野,跨公路,他们移动着,踉跄地前进着。炮弹击中了农舍,摧毁了村庄街道。一个营在大炮掩护下冲了过去,在烟雾后面消失了,不知凶吉。一队队被赶往后方的俘虏,堵塞了前进队伍的道路。几旅几旅地在进入阵地,几旅几旅地在退出阵地,互相穿过交通线,杂乱无章,归错了队伍,弄错了番号。野战指挥官们不知部下所在,参谋人员的车辆到处飞驰,德国侦察机在头顶上盘旋搜集情况,集团军司令千方百计地想弄清究竟,布着命令。这些命令,前线也许收不到,也许不会执行,也可能在到达前已时过境迁,不符合实际情况。三十万人马,互相践踏着,前进着,又疲乏不堪地退了回来,打着打着,要是走运占领了一座村庄就可酩酊大醉一番,或是夜幕降临,就同几个同伴坐在森林的空地上;第二天又继续作战,东线大战正酣。
包围圈中的第二集团军仅仅6天便被德国人消灭了越过边境之后糟糕的后勤、混乱的指挥以及疯一般的明码电报毁了这支部队,德国第八集团军在消灭了原来准备粉碎德军的钳形攻势的一翼之后,正在转而收拾另一翼了。
德国人看到自己战绩之大也几乎惊叹不已。敌尸、敌俘以及缴获的大炮,为数惊人:俘虏计九万二千名,在这一仗结束后的一个星期,用了六十列火车才把他们送到后方。第二集团军约有六百门大炮,德国人缴获的数量,据不同的估计,在三百到五百门之间。至于马匹,则是成群成群地被赶到匆忙搭起来的畜栏。死亡和失踪人数,说法不一,但估计超过三万名之谱。第十五和第十三军兵团,或被俘或阵亡,已被歼灭而不复存在,能够逃生的一共不过五十名军官和二千一百名士兵。两翼的那两个军它们的幸存,各自也都不过一个师而已;至于第二十三军,则仅剩下一个旅左右。
可是,无论德军在东线取得了多大的战绩,都不能弥补巴黎城下的退却,更糟糕的是,小毛奇为了加强东线而紧急调用的3个军一个也没派上用场。虽然不能将进攻巴黎的责任推在这三个军身上,但是,显而易见的是,这三个没有赶上坦能堡战役的军,将不能参加西线的马恩河战役了。
这才是至关重要的失策!
第162章 辽阳战血(1)
师团长下了死命令,不惟下田只能诺诺连声,便是一直咬牙跟在后面的炮兵联队亦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气。
鉴于山东战场上神尾师团因为火力脱节的教训,这次第五师团的炮兵联队一直跟着大部队前行,但天寒地冻、积雪覆盖,不要说构筑牢固的阵地,便是保持平日的机动力都做不到。虽然南满铁路可以实现方便的转运,可是国防军在陆续撤退的过程中,早就将能够破坏的铁路设施破坏的一干二净。第五师团的工兵部队除了一路上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使命外,还额外多了一个协助满铁修缮铁路的任务。
在原来中日关系还比较正常的时候,满铁修缮铁道的主力军便是华人苦力,无论是枕木搬运、钢轨安装还是其他设备的运送,离开庞大的华人苦力部队是不可想象的,满铁的技师和工程师最多就是担负着指挥的任务,日本工人早就蜕变成工头和监督了,手里挥舞着辫子的“那摩温”总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哪里会挽起袖子和工人一起流汗呢?
平日里的劳资矛盾虽然尖锐,但因为经济因素和超经济强制因素,工人们默默选择了顺从,但一旦中日开战,这当中的意味便不同了。
工人都知道,铁路是小鬼子的命脉要害,国防军为什么要破坏铁路,就是为了阻隔敌人的快速推进,破坏铁路就等于抵抗日寇。这样浅显的道理,便是再没有见识的工人们都能够知道。更何况国防军在撤退地时候,已经四下宣传鼓动让老百姓不要与日本人合作,因此,一旦破坏铁路后,原有附属的苦力队伍纷纷解散。一部分躲到了家里,还有一部分则跟随撤退的国防军北上,进了辽阳,悉数安插在辽阳实业工作,并全数听命于军方调度。
能够在辽阳实业工作,几乎是全中国或者说北中国每个工人的梦想。这里。没有手执皮鞭、肆意作威作福的工头压迫。这里,没有盛气凌人、欺上压下的买办大班从中鱼肉。这里的工作条件是最好的,泛着蓝色的帆布工作装人手一套。每天的工作时间从最初地12个小时压缩到后来地9个小时,甚至于一个月还有3天的全天休息,休息都能拿钱,这都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好事。伙食上也不含糊,一顿白面、米饭管够。时不时冒着猪肉粉条香味地工作餐吃过一顿能让人觉得天天都像是在过年。
说到辽阳实业工作是每个工人的梦想并不为过,这种梦想在同时代的中国,就如同公务员考试的参考者梦想进入总统府秘书处、入伍当兵的梦想进入两个中央师一样真切可靠。之所以辽阳防线能如此迅速地构建起来。固然与辽阳实业提供地物资资源足够充分有关,但辽阳实业工人们迸发出来的爱国激情更让人感动。
9个小时的工作时间?不!战争期间。除了留下睡觉地时间,那都是工作。
休息天上工要算工钱?不!战争期间。所有的劳动,所有地血汗都是为民族、为自己的妻儿老小、为这个苦难深重地国家所流的。谈什么工钱?工友地答复都很斩钉截铁:“别跟俺们说钱,国防军为了打鬼子连命都不要,咱们这点力气算得了啥?”
辽阳作为战区太过危险?不!国防军呆得,我们偏呆不得?按照要求,进行疏散的时候,这些汉子们没有一个同意的,他们说:“婆姨走可以,儿子儿女走可以,我们便不行。各工厂、各公司管事的先生们没有走,我们为什么要走?”
留在辽阳的汉子们,为了辽阳防线的建立,贡献了自己不可磨灭的力量。是的,辽阳的武装力量只有2万出头,但是,辽阳的工人们足有40万,在这个中国最具现代化特征,最具有工业水平和经济实力的城市里,她所蕴藏的力量决不容小觑。
没有去辽阳地汉子们。为了辽阳防线地建立。也默默贡献着自己地力量对于日军抓工地行为。每个中国苦力想到地头一件事情便是逃避。便是抵抗。即便因为各种各样缘故不得不留下来地。也选择了消极怠工。从旅大到鞍山不过数百里地铁路。这些可亲可敬地苦力们足足“修”了一个多月。让日军地物资转运、兵力调度和机动作战遇到了各种各样地困难。
在民族主义高涨地年代。在遭受小鬼子两次祸害地辽东大地上。到处潜伏着风起云涌地抵抗。中国人民从来不缺乏血性。缺乏血性地通常只是政府。现在。这个政府已经下定了抵抗地决心。已经迸发出决战地勇气。作为麾下地一员。人民感到了无穷地力量和无比地温暖这是用民心和士气构筑起来地。坚不可摧地铜墙铁壁。
在天放拂晓地时候。下田联队就要对这道铜墙铁壁发起进攻了……
第五师团炮兵联队长姓名是以立花开头。据说是日本战国名将立花道雪之后。虽然大家都知道立花道雪死后只留下一个独生女。冠有立花名字地无非是他收养地养子罢了。但在注重历史传承、注重宗法教条地日本武士心目中。能不能有一个闻名遐迩地祖宗着实弥足珍贵。立花联队长是同届士官生中第一个担任联队长地。按照冠冕堂皇地说法是因为他地炮科出身炮兵和骑兵是日本陆军中具有优越地位地军种。但实际上地因素。谁知道呢?
因此。立花联队长和其余几个联队长之间总有一种格格不入地因素渗透期间。这种微妙地因素。虽不像下田这样明显。但却更加根深蒂固。当肥前和渡边把进攻不利地责任推卸到立花头上时。他没有向下田那样直接选择反唇相讥。反而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两人无话可说。
配属炮兵联队地除了师团本身隶属地山炮和野炮中队外。还额外配置了攻城炮兵中队2门280毫米地臼炮。这是基于日俄战争地经验。但是在争夺203高地时。日军一共用了18门280毫米臼炮对旅顺展开地毯式炮击。后来又用于对付俄国太平洋舰队。现在故伎重演。企图用这样地重炮在辽阳防线上打开缺口。
280毫米臼炮的威力虽然大,但是缺点也非常明显。第一是射程近。它的射程一般都在对方加农炮和榴弹炮射程内,第二是命中精度不高,而且校对弹道异常困难;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十分沉重,机动能力忒差。可是,日军只图其威力大的特点,这些心知肚明的弊端一时三刻也就顾不上。
立花联队长为了这两门臼炮伤透了脑筋。师团长下了死命令,拂晓必须发起攻击,下田也三番五次地跑来催促。要求他一定要在子夜时分完成炮兵阵地的构筑,为进攻部队提供足够火力掩护。
这真是见了鬼了。堂堂正正地大日本帝国皇军什么时候在面对支那人时都要强调火力了?七生报国地肉弹精神到哪里去了?立花在心中不无鄙夷地想道,难怪神尾师团在山东吃败仗一点都不冤枉。这样的精神,这样的作风。哪里还有半点武士道地勇猛?
不要说立花心中的郁闷,担任防御的国防军2师4团3营也是郁闷不止。按照李杜的要求,这处阵地作为辽阳防线南翼的阻击阵地,安排了一个加强营共1000人扼守,李杜交代地命令很简单,撤退可以,但必须坚守阵地72小时。
第一天的进攻,原本以为气势汹汹、卯足了劲头的鬼子会用多大地劲头进攻,部队上下一概做好了拼死相搏的准备,担纲守卫地韩营长甚至还安排了一个连的敢死队,准备关键时刻用于发起反冲击,结果令人大跌眼镜,鬼子虽然动用了两个联队进攻,但并没有见到多少真章,空让部队有力气无处使。不惟本来抱有一丝担心地部队官兵放松了心态,便连各连的主官都显得轻松异常,认为按照这种打法,不要说48小时,就是给鬼子148个小时都未必打得过来。
事有反常必为妖,韩营长没有掉以轻心,在他地脑海里,依旧浮现着李杜在出发前的告诫:“鬼子是极其凶残狡诈的,要有打恶战、打混战的准备。”因此,虽然入夜很深,他依然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堡垒中,白天打了胜仗的国防军将士也是跃跃欲试,兴奋不已,同样了无睡意,在漫天飞扬的雪夜里,他们愉快而轻松地交谈着。
“老周,昨天打死几个鬼好容易击中了一个,这小子溜得快,让他缩回去了。”老周看上去满脸的遗憾,咕咚咕咚一仰头,灌下半瓶子水,随即又道,“可惜不是酒,不然喝下去就带劲了。关东汉子,向来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
刚才打开话头的小李子不由得窃笑,突然,他脸上的笑容收紧了,身子站得笔直。
老周正奇怪于对方的表现,猛然间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响起,“谁说要喝酒的?”
“营长?”老周瞪大了眼睛,这么晚了,营长还要来查哨?他讪讪地,不知如何开口,足足捱了三秒,才道:“营长,俺只是说说,可不敢破戒,眼瞅着快过年了,俺肚里的酒虫就开始动了。”
“你呀……”韩营长走过来一个爆栗,吓得老周连连吐舌头。
“打完了这一仗,回头我们好好喝去。”韩营长也是意犹未尽,“只要能打赢,师座说了,上好的辽阳造、关东烧,一律管够,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那感情好。”一旁沉默不语的小李子也插上了话,惹得其余两人哈哈大笑。
“不过营长,这次的任务我看完成要玄。”
“怎么?”韩营长不满地瞪了老周一眼,“这才打了一天。你就没胆儿了?”
“不是!俺是说,恐怕师座的命令就完不成了。”老周解释道,“出发地时候,师座交代了,咱们每个人要打死3个鬼子才够本。可今天打了半天,我连一个鬼子都没打死,勉强打中还不知道伤势严重不严重,这3个人头,恐怕……”
这就问到了今天这事情的核心,韩营长心里隐隐有种担心。生怕部队因为第一天的轻松而滋长骄傲情绪在山东半岛歼灭神尾师团后。部队已经有这种不良倾向出现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是,又不能和这些士兵讲大道理。说什么“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这种寓意深刻,实则很难理解的高深之言那是给军官准备的,不是讲给大头兵听得。
还是师座讲得比较有道理,打死3个才够本。不打死3个鬼子,谁都不许死!李杜的讲话虽然当场就是一通哄堂大笑,可现在看来。要求也罢,命令也罢。都已经蕴含其中了。
他笑道:“瞧你这话说得,鬼子又没跑。机会有的是,今天不行明天。明天不行后天,反正,不打死3个鬼子,谁也不要想溜。”
小李子的心情很好,正想附和几句,忽然,他在周围一片呼呼的风声中听到一阵异样的声音,这是什么?
透过碉堡地缝隙看出去,外面一片漆黑黑地,根本就看不见什么,眼看小李子怔怔地望着外面出神,老周生怕营长不高兴,连忙打了他一下:“你小子想什么呢?站岗都梦见娶媳妇?”
“不是,不是……”小李子连忙应道,“我听到有声音。”
“我怎么没听见?”老周侧着耳朵一听,“还以为有啥动静,别是你小子听差了听,又听不见什么异常了,小李子不敢多嘴,只好老老实实站直了身子。
营长没听见两人的嘀咕,在碉堡里转了一圈,眼看没有其他异常,便准备巡视下一个据点,刚刚走到门口,忽然又听到一声:“咦……”
“小李子,你疑神疑鬼的究竟在搞什么?”老周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知道你胆子小,可也不用怕成这样啊,夜这么深了,又是大风大雪地,鬼子哪里会来?”
一句“鬼子哪里会来”触动了营长敏锐的神经,他本能地回过头来,对着小李子,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营长,俺……俺……”
“没事,尽管说。”
“俺听到有声音。”
“什么声音。”营长竖起耳朵,结果只有风声传入耳朵。
“俺感觉有人在雪地上爬!”
“爬?!”老周和营长都愣住了。
“你怎么听见的?”
小李子已经带着哭腔了:“俺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心里头感觉有人在爬,而且,耳朵里都是这个声音。”
“你不是鬼上身了吧?”老周气不打一处来。
“看看去。”营长扑到望口,外面黑漆漆的,啥也没有。
“照明弹!”营长沉着下令,经验提醒他,不可放弃任何一丝可疑之处。
“啪……啪……”一连4发升上了天空,将原本漆黑的夜空照得惨白,沸沸扬扬地雪花已经停止了,突如其来的光亮和地面上的雪光反射汇聚后形成奇特地景色。
现在,不仅是这3人,整个碉堡的守卫全部被惊动了,众人全部趴在自己地岗位上,观察着外界的动静,带着降落伞地照明弹可以在空中足足支撑70秒之久,足够观察了。
营长瞪大了眼睛,用辽阳造的高倍望远镜由远及近慢慢扫过来,嗯,左前方正常,中间正常,右前方,嗯?
不对,怎么隐隐约约有黑影?
现在,不惟营长,便连其他人都看出有些不对劲了,右前方那里地黑影不仅是一片片、一串串地,而且,还在活动。
什么活动?
正在关键时刻,天突然又黑了,照明弹全部都落了下来。
“再打4发!”可是,照明弹还是国防军中罕有物资,这个碉堡中一共一个排的守卫兵力,只配了4发照明弹。
“快!”这个时候,不独营长心里在叫快,在对面阵地上,一直密切关注着事态进展的下田也在叫快。
当国防军第一轮照明弹打出来的时候,他就敏锐地感觉到了风险正在逼近,但还是心存侥幸,认为对面的支那人不会注意到如此隐蔽的匍匐前进,可是,等过了10分钟,第二轮照明弹升起的时候,他的心情已经如同这冰封的辽东大地一般,坠入了谷底!
“营长?要不要机枪火力试探?”
“不要!”韩营长摇了摇头,“还没看清楚,不要贸然射击,否则各工事引起连锁反应,反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那么,怎么办呢?”
“不要慌,第三轮照明弹,直接打那里,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些牛鬼蛇神半夜还要溜出来!”
当第三轮照明弹出现的时候,原本以为得计的下田终于忍不住了,毫不犹豫地下达了“鸭血给给”的命令。
进攻前哨阵地的战斗,在天还没有到拂晓之前就拉开了帷幕,韩营长看得真切,在突如其来的喊声后,雪地里的黑影突然都直起身子,开始杀将过来。
鬼子来了!
机枪准备!
迎接他们的,是连绵不断
第163章 辽阳战血(2)
下田的狡诈果然胜过文雅的肥前和暴躁的渡边,这是大谷师团长放下望远镜的第一个想法。
说好是拂晓时分发起进攻的,立花联队长费尽了吃奶的力气,用尽一切办法,才堪堪在午夜时分将两门臼炮拖曳到预设阵地上,所有炮兵和工兵已经为此耗尽了力气,再也提不起精神来构筑阵地了,这个时候,大谷原本以为下田会提出延期进攻的要求,而肥前和渡边也等着看下田的笑话是的,你可以因炮兵不到位而提出延期,但是,昨天的进攻我们不也是在没有炮兵足够支援的情况下发起进攻么?怎么,我们发起进攻可以,你偏不行?
立花的脸色窘得像要发烧似的,尽管在寒风凛凛的夜里,他也感觉都是火辣辣的,可是,还没等大谷师团长打圆场,下田却出乎意料地说:“再过2个小时,本部将发起进攻。”
“可是,炮火……”虽然人家不说,大谷师团长还是点了一下。
“没关系,我部第一次进攻要以奇袭来打击支那人的防线。”下田看看旁边等待着看笑话的肥前和渡边两人,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打仗,光靠勇气不行,还得依靠计谋。”
这几乎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了,明白无误地讽刺肥前和渡边是饭桶,立花没说什么,肥法发作,只有大谷师团长露出诡异的笑容:“很好,非常好!”
奇袭几乎就要成功了,下田将联队主力分割成多个支队,按照肥前提供的火力图,划定了防区和进攻路线,下田的思路非常明确:利用雪夜和风声作为掩护。悄然接近国防军阵地,然后突然发起进攻,能夺取敌人的工事和有效支撑点固然最好,如果不能,起码要将连绵一片的国防军防线分割开来。
小李子听到的移动声,其实就是各个支队依次跃进,分头接近目标地声音,其实并不是一个方向传出来的。国防军虽然在每个关键地点都安排了双哨位,但凌晨2点多。正是人体感觉最疲倦的时候,在这样一个雪夜,尤其让人感觉难受,再加上极端恶劣的环境,日军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接近了当然,距离下田划定的进攻范围和指定地点还差一些。因为,白天看起来并不遥远的道路到了晚上以后变得更加难行,在已经结冰的道路上匍匐前进。稍不留神就会滑落开去这也是为什么小李子能够听到的原因。若不是国防军战前故意设置的一大堆障碍,只怕日军地推进还要快。
冰封的大地固然带来了进攻方的行军困难,但也阻止了防守方埋设地雷的努力,地雷埋深了,一冰冻后就无法踩黝的铁疙瘩在雪地里显得异常醒目。谁也不会上当,因此,防御阵地前面没有像山东战场一样设置大面积的触发雷区,除了一小块引发雷区外,没有别的爆炸物可以阻挡。因此,日军能潜伏到很近的距离。
可是,在警觉地哨兵面前,下田地努力还是功亏一篑。当第一波照明弹升起时,一直把心悬在嗓子眼的下田的心猛地抽紧了,但是,支那人没有反应,让他几乎有死里逃生的感觉。
第二波照明弹升起时,他的手已经按在了指挥刀上,几乎就要下达冲锋的命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支那人还是没有反应。连肥前和渡边都在惊叹下田地好运气当然,他们还不至于盼着国防军发现进攻部队,与下田的矛盾是一回事,打仗又是另一回事。
当第三波照明弹升起的时候,有了前两次侥幸过关的经验后,这一回下田的心情已经非常坦然了,他以为只不过就是支那人地例行反应,但是,这一次却错了,当碉堡里如爆竹一般密集的机枪声响起时,下田已经不得不下达冲击的命令了,只是,距离最近的支队差不多就只有几十米了,最远的,也不过就是300多米的路程。
各处工事都乱成一团,听到无比激烈的枪炮声和喊杀声了,匆匆忙忙提枪进入战斗位置,每一个碉堡都如同快要沸腾的大锅一样。
“快快……2点钟方向有鬼子……”
“打,打打,鬼子扑过来
枪榴弹,重机枪、轻机枪、步枪交替射击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在凌晨三点不到地当口,猛烈地绽放出来。
噗噗,子弹嗖嗖飞过,要么击中正在拼死进攻地鬼子,要么打在冰封的地面上发出特别地声响。进攻的鬼子虽然在火力上不占据优势,但在心态上却略胜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国防军将士,他们一面对准碉堡处喷射火力的缺口进行压制,另一方面则不断利用各种各样的地形遮蔽物跳跃前进。
下田的估计不错,在这样猝不及防的当口,国防军果然只能依靠几个支撑点进行固守,一片片交通壕和战壕之间除了岗哨之外,是没有部队驻守的否则,在这么冷的天气里露宿野外非冻死不可,这也就造成了国防军回击的火力虽很猛,但在好些角落却有死角,无法形成完整的覆盖面。
日军的训练有素在这个时机显露得非常明显,进攻支队在突然性消逝,火力不占优势,地形非常困难的情况下没有出现惊慌失措,反而在军官和军曹的带领下,巧妙地利用各个射击死角,用各种方式予中弹毙命,但谁也顾不上多看,也顾不上问同伴是生还是死,只顾着前进了。
也不能说日军太过于残暴,在这样密集的火力压制下,要想把伤员护送下去是非常困难的,不但更多人可能会丧命,而且会拖累进攻的迅速达成,下田的狠劲在这个上面暴露得异常彻底。
激战才开始了2分钟,老周和小李子就感觉要喘不过气来,鬼子完全和白天不一样,不管火力有多猛,不管同伴有没有受伤倒地,都是嗷嗷叫着扑过来,左边、右边,侧面,统统放眼望过去都是敌人,照明弹一发一发地升空,将整个天空照得如同白昼似的,而鬼子则从各个方面涌来,那一个个涌动的黑影,像极了夜里行动的无常,直让人头皮发麻。
“邪门,鬼子一下子这么厉害了?”老周一边嘟囔,一边拼死射击,“两个,三个、四个,五个……老子已经打中5个了,怎么他们还不要命地往前冲?”
“疯了,简直是疯了,真是疯了……”距离这么近,小李子都能看清楚鬼子那狰狞的面目,他没有功夫去听老周说了什么,嘴里说了几句,手上却是拼死射击。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机枪手的枪管早就红得发烫了,鬼子还在不要命似的涌来……
“轰隆”一声,在碉堡中地一阵阵颤抖,耳朵嗡嗡直响。
“怎么回事?”
“啊!”全碉堡的人都在惊呼,“怎么了?”
“刘哥,刘哥……”站在小李子的位置上,可以清楚地看见右前方的一处地方冒出了滚滚黑烟。
“刘村田?”韩营长大惊失色,扑过去一看,果然,那个地方原本矗立的工事,已经变成了一团废墟,刚才还枪声大作的射击孔,此时已经全部沉寂下来。
“被小鬼子的炮击中了?”可是,没有谁听到声音姥!”老周怒吼着,忽然甩出去好几个手榴弹,在碉堡附近轰轰炸响。
按照防御作战的模式,手榴弹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刻使用的,老周昏头了?没有,因为他发现在碉堡前的不远处,3个鬼子聚集过来,一个鬼子身上还赫然背了老大的一个背包。
到了这个时候,韩营长恍然大悟,碉堡不是被炮火击中的,而是被接近碉堡的鬼子用炸药包炸毁的,刚才刘哥所处的碉堡被炸成一团废墟,就是着了鬼子的道。
“这样不行,得杀出去!杀出去!”韩营长急得团团乱转,他刚才只是来查哨的,没料到鬼子会发动突然进攻,也没带通讯员,忽然他眼光一转,早就瞥见了墙上的电话机,天助我也。营指挥部里大作,早就急得满头大汗的副营长一把接起电话,就听见里面一声吼叫:“袁营副呢?”
“营长,是我,可找到你
“格老子的,我在三连碉堡里,鬼子摸上来了,他,太阴险了……”
“现在咋办。”
“杀出去,杀出去,不能都困在碉堡里,刘村田他们的碉堡已经让小鬼子砸了!”大富带着他们连杀出去,封锁几条壕沟,不能让小鬼子顺着摸过来。”
“你让通讯班通知各处工事,一定要注意身边的鬼子,尤其是鬼子的炸药包……”
“格老子的,你先坐镇指挥,老子马上到……”
杀呀,自进攻发起以来一直疲于招架的国防军终于缓过劲来,在倪大富的带领下发起了反冲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164章 辽阳战血(3)
在日军发起突然进攻后2分钟,国防军终于拉出了预备队,对渗透进防线的鬼子发动了逆袭。
鬼子先是匍匐前进了大半夜,刚才又在激烈的战斗中拼死搏杀,到这个当口,明显已经吃不住劲了,特别是面对倪大富率领的反突击队伍,更是只有招架的力气,没有反手的能耐了。
阵地上的局势,已经让国防军一点点扳回来了,虽然带队的鬼子军官和军曹还倚仗着几条被占领的战壕作最后的垂死挣扎,但无论是兵力还是火力,比起进攻刚发起那会时,鬼子已经逊色很多了,这样再打下去,用不了半个小时,下田联队发起进攻的兵力全部都得报销在阵地上。
国防军在这边发威,对面的下田等人把牙咬得嘎嘣嘎嘣响,费了老大的力气,付出了几百条人命,换来一个如此的结果,让人真的非常难以接受。
猛然间,下田一个转身,用异常凶狠的眼光瞪着立花:“炮兵准备好了没有?”
“呃……啊……好了……啊,没有!”立花猝不及防,让下田问得张口结舌。
“混蛋,到底好了还是没有?”大谷师团长用同样凶狠的目光逼视过来,让人不寒而栗。
“除了两门攻城臼炮,其他基本上都好了。”
“臼炮什么时候呢发射?”“10分钟后就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
“构筑的掩体还没完工,隐蔽性不强,防御力非常低。经不起敌军的反击。”
“顾不了这么多了。”下田像输红了眼的赌徒一般跳起来,“发射,立即发射,攻击支那军阵地。”
“可是,我们的官兵还在阵地上呀!”肥前和渡边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来,“他们会被误伤地。”
“长官!”下田没有理会其余众人惊诧的目光,流着眼泪对大谷师团长道,“现在支那人的火力还有部队都暴露得一清二楚。我请求炮击,越猛烈越好,越快越好。”
“好吧。”望着面孔因为扭曲而显得愈加狰狞的下田,连大谷师团长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对立花道,“立即炮击!炮击!”
“可是,官兵们还在阵地上啊,让他们怎么办?”立花的骨子里还是老派的武士遗风,根本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故而非常踌躇。
“混蛋!混蛋!”师团长再也忍不住了。抡起肥大的手掌,“立即炮击,听到没有,立即炮击,他们都是为了天皇陛下去死地英雄。”
“哈依!”形势如此,饶是立花多么不愿意,他只能执行。
望着立花跑出去指挥的身突然又转过身去,对着肥前和渡边深深一鞠躬:“两位,鄙人已经成功发起了进攻,动摇了支那人的防线,目前正是进攻的关键时刻。请两位率部在炮击后趁势发动进攻。”
“啊……”饶是肥前、渡边等其他军官如何思索,他们都没有料到下田如此突如其来的要求。
“两位,白天我多有冒犯,可是,为了天皇,为了帝国的大业,请两位不要斤斤计较,我这里给二位赔罪了!”说罢,又是深深地一鞠躬。
到了这个时候,不管肥前和渡边有多么不情愿。都不得不依照下田的要求整顿部队。准备发起第二波冲击。
大谷师团长也为这种气氛所感染,拍着下田的肩膀。又在肥前和渡边两人的肩上重重一拍,“诸位,能不能成功,就看今夜地进攻了,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在日出之前为各位庆功!”
“哈依!”
还能说什么呢?照着师团长地命令做吧,两人虽然已经在心里将下田咒骂了无数次,可在这个时刻,不得不佩服下田的坚忍与狠劲。
“轰!”一顿手忙脚乱之后,立花终于指挥炮兵打出了第一发炮弹,随后,野炮、山炮,大大小小、口径不一的火炮在两门臼炮的带动下,对国防军阵地发起了猛烈的轰击。国防军原本用来照明的照明弹给了日军极好的视野指示,从国防军阵地上望过去,看不出日军阵地地异样,但在日军炮兵阵地上看过去,整条国防军防线上大大小小的工事、点点滴滴密布的掩体就显得非常清楚了。
“轰隆隆!”
韩营长刚刚回到营部,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耳朵里便是如雷般炸响的炮击声。
“坏了!”这是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第二个念头便是:“疯了!小鬼子疯了!阵地上还有他们地人呢!”
第三个念头接踵而来:“快,快,各连不要再打照明弹了,这不是给鬼子指示目标么!”
炮弹果然是不长眼睛的,在如此猛烈的炮轰之下,兼之国防军反冲击部队的会剿,除了少数幸运儿躲在战壕中没有被肃清外,其余全部见了他们的天照大神500多人的进攻支队,在仅仅不到1个小时的战斗中便报销殆尽,果然是印了秦时竹的那句狠话要将辽阳变成绞肉机,要让鬼子的血在那里流干!
白天的战斗打残了肥前和渡边两个联队,凌晨地进攻,废掉了下田地联队,可是,鬼子是决不甘心失败的,在立花联队猛烈地炮轰中,第二波的日军进攻堪堪杀到。立花果然有名将遗风,指挥弹幕的水平真当不是盖的,第二波冲击部队前面100多米便是弹幕的末尾,正好随之扫荡,让国防军各处防御工事只感觉压迫重重而来,几乎都毫无空隙。
营指挥部里,铃声大作,都是各处工事打来的电话
“营长,鬼子的炮火很猛啊!已经把我们周边的全炸飞了,好些兄弟埋在里面。”
“营长,营长……”刚叫了两声,只听见轰隆隆两声,整个电话听筒便没了声音,“小权!”韩营长对着电话大喊,却已经再也听不到任何回音。
“还击,给我还击!”韩营长怒不可遏,几乎是暴怒着发令,“我们的炮兵,我们的炮火……”
除了中小口径的迫击炮和步兵炮外,这一处前线阵地没有配置任何大威力的火炮,压制鬼子的炮兵阵地显然是难以做到的,但是,对付正在冲击的第二波鬼子却是游刃有余,轻型火炮威力固然不够,但杀伤软目标却是足够了。
对面的立花也是苦恼地不行,师团长下了死命令,让他务必压制住支那军的火力,可是,无论他如何指挥,如何调整,层出不穷、机动灵活的国防军总能把炮火倾泻在第二次冲击的肥前和渡边联队身上。到了大规模冲击发起的当口,已经不能再像刚才下田要求的那样发起无差别攻击,因此,除了纵深和阵地边缘偶然还有地再次陷入步兵对步兵的苦战。
战场上,白雪早就被硝烟和人血沾染得不成模样,原本排列整齐,错落有致的各处防御工事也被鬼子的炮火削去了不少,便是那些经受了考验的碉堡,也有官兵被横飞的弹片或者冷不防射进来的子弹夺去性命……
“杀!”阵地上的吼声还是连成一片,但是,明显,这一次要远较白天来得吃力,便是比应付下田的夜袭也更胜一筹。
倪大富带领的预备队,刚才在鬼子猝不及防的突然炮击中折损了不少人手,还没来得及抢救伤员、掩埋战死的战友,鬼子的冲击又到了,这个血性的汉子顾不上身上、手上四五处伤口,咬牙坚持,带着部队堪堪挡住了敌人的进攻。
若不是他们出现在防线的各个漏洞,被日军分割得支离破碎的战线几乎有全线崩溃的危险。袁营副原来还隐约觉得动用预备队是不是早了点,现在回想过来,却当真值得庆幸,若是再迟那么一会,让鬼子前后两股兵力汇集起来冲击,防线真还可能会有大危险。
厮杀,在交通壕里展开,厮杀,在开阔地里激战,厮杀,在防御和进攻的犬牙交错中上演。在阵地上,到处是生死相搏的两**人,到处是你死我活的疯狂争斗。在这个寒风凛冽的凌晨,双方的将力量,诠释了不死不休的精神。
到了凌晨4时许,进攻的日军终于不住动摇了,在国防军坚决的反击中,他们已经逐渐折损了进攻发起时的锐意和暴戾,取而代之的,是对整条防线的恐惧这到底是一个什么玩意构筑的防线,居然如此的坚固,如此的难以动摇,如此的无法攻克!
碉堡里的小李子和老周也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如此的无视死亡,如此的疯狂进攻,如此的歇斯底里!
到了凌晨5时许,虽然零星的炮击还在进行,但无论鬼子也好,国防军也好,经过一宿厮杀的两军都支撑不住了。
辽阳防线的前哨,虽然已经千疮百孔,可还是牢牢掌握在英勇的国防军中。
这便够了!
韩营长看看营部的挂钟,防御时间,堪堪正好过去24个小时。
那么,接下来还有24个小时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165章 辽阳战血(4)
辽阳军司令部、战区指挥部乃至西山大本营,在第一时间都收到了辽阳南线激战的电报,战果无疑让人非常印象深刻。
“昨日,敌军一共发起三次主要进攻,番号业经查明,包括3个联队。”蒋方震一边介绍,参谋就一边排开标注日军进攻的小旗,“我前沿阵地被摧毁永久性工事13个,半永久性掩体20余个,人员伤亡在300左右……第一道阵地几乎不保,经投入预备队发起反冲击后才予以勉强稳固……个别战壕迭经反复争夺、数次易手,战况极为惨烈。”
“部队士气如何?”
“斗志高昂。”陈宦接过话茬,“但是,有一个问题不容忽视,鬼子调集了攻城臼炮,火力异常猛烈,被摧毁的13个工事里,光是被臼炮命中倒塌的就达到10个,实在是我军的心腹大患。其余炮火,对阵地纵深构成了较强的压制,造成了我军大部分伤亡,况且,这些损失还是在夜间视线不良的情况下造成的,倘若白天天气转好,日军升起观瞄气球,恐怕凶多吉少。”
“李杜的意思,是要求前沿阵地固守48个小时,目前已经撑过了24个小时,但还有2个小时恐怕就不那么好撑了。”蒋方震脸色凝重,“那里只有一个加强营的兵力,面对日军整整一个师团的虽然有坚固的防线,可也实在是力有不逮。”
陈宦分析道:“关键原因是敌人炮火力量突然增强,我军的火炮射速虽快,但威力不大,对付步兵等软目标尚可,压制敌炮兵阵地可就力不从心,而辽阳方向防御需要每一门重炮,无法调拨增援他们。”
“授意李杜提前安排撤退?”陆尚荣摇摇头。“辽阳军对前线负有全权,我们越权指挥并不妥当,而且,坚守48个小时我也是赞同的,辽阳核心防线需要时间,每多一个钟头。辽阳的防御就坚固一分这是中日两家你死我活的争斗,来不得半点妇人之慈,加强营就是全部战死。也得牢牢把日军顶住48个钟头。”
“报,侦察机报告,敌朝鲜军已向关东军靠拢。尖兵部队距离关东军主力还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主力大概还有2天的距离……”
“嗯,知道了。”蒋方震挥了挥手,正要示意机要员退下,忽然一激灵,“空军侦察机?”
“什么时候的报告?”
“刚才。”
“我是问空军何时侦察地。”
“今天清晨。”
“这么说……”
“天气转好了?”陈宦也反应过来,“雪不下了?”
“好消息!好。非常荣一拍沙盘,“立即给王子树发电报,让他出动飞机对关东军进行空袭。”
“朝鲜军呢?”
“暂时顾不上。”陆尚荣没有片刻犹豫,“目前关东军是进攻急先锋,只有打掉了它的锐气。才谈得上其他,朝鲜军多半是因为摩天岭一带进攻并不顺利,眼看没有太好的机会,所以便决定和关东军合伙,不管怎么样,朝鲜军还有一天才能到达,天气转好机会异常难得,不能浪费在朝鲜军身上。”
“报,辽阳军急电。”
“念。”
“南线前哨天气转好,雪已止。请求空军出动轰炸敌炮兵阵地。”
“回电。同意请求,要求前哨阵地提供可靠的目标方位。飞机一个多小时后便能抵达!”
阵地上,韩营长正在清点人数和防线的情况,电话一个个打下去,很多地方要么被炸断了线路,要么已经再也听不到回应了,整条防线已经变成了千疮百孔的筛子,阵地上,到处是敌人地尸体和断臂残肢,敌人的炮火固然摧毁了很多工事,但首先便是把倒在阵地上的尸体炸得粉碎。自然,也有直接被火炮直接命中而一命呜呼地,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哪里还分得清楚?
韩营长一边勘察着阵地,一边却忍住肚中的种种作呕,官兵将本方将士的遗体一一甄别出来。原本被白雪覆盖地阵地经过一天的厮杀,早已变成了弹片、鲜血、人体、瓦砾和硝烟的混合体,空气中呛人的味道是由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而成。
“营长,找到倪连长才找到的将士大部分已经牺牲,极小部分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但韩营长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还有气,快……”
“营……营长……我,我不行了……”也许是种种声音惊醒了原本昏迷的倪大富,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手努力地想抬起来。
“大富,好兄弟,挺住,挺住!”韩营长只感觉浑身的血都在往脑门上涌,连连吼道,“医疗兵,医疗兵……”
医护兵其实就在他地身边,正想扑过来包扎伤口,却发现早已经和衣服粘连在了一起,若不是倪大富身边躺着好几个鬼子兵提供了一丝遮蔽,这会儿恐怕都已经僵硬了,倪大富惨然一笑:“不……不必了……我……我自己的……伤……自己有数……不要浪费了……给轻伤的……弟兄们用
“大富,大富。”韩营长跪在对方身边,紧紧攥住对方的手,仿佛一松手,倪大富便会闭上眼睛一般,“你不能走啊,不能走啊……你答应去考陆大呢……师座说了,这次的名额轮到咱们营了。”
“我……怕是等不到这一天了……”倪大富地手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力气,死死拉住韩营长的手,“营长,答应兄弟一件事……我那媳妇……媳妇……过了年就要过门的……我……我见不着她了,我……我的包裹里还有一对镯子,是托人在辽阳打的……等打完了这仗,……你……你拿给她,就说。我……我……对不起她……”
“我的好兄弟!”韩营长号啕大哭。
交代完了最后一件事,倪大富手一松,脑袋耷拉下来,含笑而逝了……
“小鬼子,你姥姥……”悲愤异常地韩营长夺过身边勤务兵的步枪,用刺刀对准旁边鬼子兵的尸体。一口气戳了十七八个窟窿,一边刺,一边喊……
到了最后。刺刀卡在鬼子的肋骨里,怎么也拔不出来,他浑身一软。瘫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轰!”或许是发现了这边地动静,清晨开始好不容易偃旗息鼓地日军炮兵又开始发射了,炮弹没有准头,却在阵地四处炸响。
经过一天一夜地激战,特别是凌晨2个小时地恶战,即便一直被武士道精神所熏陶的日军也感到有些支撑不住。动用了4个联队,用上了大口付出了近1500人的伤亡,居然还无法将对面的支那军阵地拿下来,不仅肥前、渡边和下田等人难以接受。便是一贯以凶悍闻名地大谷师团长也感到恐惧。
这究竟是怎样的队伍?大谷师团长参加过20年前的日清战争,也经历过10年前的日俄战争,20年前他不过是个刚刚从军校毕业不足4年的年轻军官,印象中除了个别地方,清军见了日军只有望风披靡的份,不要说3个联队,便是一个大队可能就足够从旅大打到辽阳了,10年前的俄军虽然气势逼人,但已是大队长地大谷记得清清楚楚,在他身先士卒发起决死进攻时。号称勇猛异常的俄军阵地同样也崩溃我师团长像乃木军神一样。亲自带队上阵?
立花联队长的脸色是铁青的,他不明白,倾泻了这么多的炮弹,几乎耗尽了炮兵地力气,这段难啃的骨头居然还这么强硬,依然横亘在面前,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无能。
“长官。”他再也忍不住了,“今天白天,请允许我再试一次,一定要把支那人的工事全部粉碎。”
“你有什么办法?”大谷瞪着眼睛,望着眼前的立花,不知道是征询意见还是在反问。
“本部的观瞄气球即将升据侦察情况和地形划定炮击区域,来一个分区炮火准备,我就不信,支那人的工事能挡住轮番炮轰。”
“昨天为什么不执行?”
立花本来想说:昨天不是商议好拂晓时分发起进攻么?而且还要炮兵进行炮火准备,可偏偏下田别出心裁要发动奇袭,还说不要炮火,这事情便成了这样。可一看到脸色更加阴沉的下田和肥前等人,他的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只说,“昨天天气不太理想,而且光线不足,现在这些条件已经都具备了,请相信下官一次……”
“很好!”师团长转过身来,叫了肥前、渡边和下田上前,“等会炮火准备完毕后,你们三人,率领各部的人马从左中右再次发动进攻,务必成功。”
“哈依!”三人本来想说什么,可看看对方,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开口说本部不行了。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大谷挺直了胸膛,几乎是用尽全身地力气喊出来,“如果再不行,下午我自己带领部队冲击,让其他联队顶上来!”
这可是比直接责骂更大地激将了,如果冲击一处阵地还要堂堂的中将师团长大人亲自上阵搏杀,还要这些联队长、大队长干什么用?
三人本来对大谷地安排很有腹谤的冲动,但现在这么一来,谁也承受不起这个,立即直了身体,喊道:“请阁下放心,我们一定把阵地夺下来!”
“很好,各部先去清点人数,安排阵形,等候火炮准备。”
大谷的话音刚落,眼尖的立花已经瞥见了正在冉冉升空的观测气球,兴奋道:“诸位请看,气球已经升起来了,支那军的阵地必将在我军的炮火下变成一片废墟……”
可是……他未免高兴地太早了点。
正在观瞄气球源源不断将国防军阵地情况发送过来,各主要参谋紧张作业,划定炮击区域和强度的时候,天空的远处出现了不祥的嗡嗡声。
“什么声音?”大谷师团长一直在关注对面的动静,短暂的宁静在他看来是大战前最后的序幕,可这种声音,让他不由得感到恐慌。
“阁下,飞机……是支那人的飞机。”带着恐慌的参谋,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报告了这个不幸的消息。
确切的情报很快从气球上传下来,远处来了一大群飞机,从数量上看,足有20几架,这显然不会是日军自己的飞机,因为,陆军根本就没有为进攻辽阳配备飞机,而飞机飞来的方向,也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正西方,那里,正是支那军的航空基地。
射击准备!气急败坏的师团长连连下令,“对空警戒!”所有人隐蔽!脚乱地指挥士兵将气球降下来,同时,炮兵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炮衣和树枝往火炮上面放,企图遮蔽起来。
可是,无论怎么努力,已经来不及了,日军正好是要发动炮击的前夕,任何可能干扰射击的杂物都被清理干净了,哪里来那么多隐蔽物呢?更何况实在一片冰天雪地的地方,所有的目标和大炮都是异常显著,想要藏好,那是晚了。
“快!快!”立花几乎要绝望了,在这样的当口,支那人的飞机怎么来了?
事情要追溯原委其实是很容易的,但同时也是很不容易的,说容易,是因为日军根本就没有配备对空武器,面对空中来袭的飞机,只有束手挨炸的份而没有还手的办法。说不容易,其实是指这样的情况本来可以避免,因为在海军航空兵发动对日军封锁舰队的空袭后,鉴于河内舰被重创的教训,海军极其重视防空,将日本国内短时间内所能生产的全部的气球炮都安装在军舰上面,自然而然便挤占了陆军的份额。虽然有少数的陆军军官对此表示了不满,可陆军正要仰仗海军大力支援,哪里会为这等小事撕破脸皮。何况,陆军的马鹿是向来不注重先进兵器的,气球炮究竟有没有效果,他们总是持怀疑态度,片面强调对付飞机最好的办法就是飞机。可是老天,本来就没几架,还让支那军打得铩羽而归,如何谈得上克制?
因此,这种不容易的追溯便造就了目前这样的情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
第166章 辽阳战血(5)
战机呼啸而至。转眼就杀到了跟前。
自前次出击后。无论是空航还是海航。都被严格限制兵力使用。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进入隆冬以后恶劣的天气也制约了航空力量的施展。除了必要的侦察和训练外。几乎都没有像样的、成规模的作战行动。
原本对于国防军空中力量胆战心惊的日军。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后来一直的平安无事而造成了可想而知的麻痹。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恐慌心理已经因仁川之后而大为缓解。可是。就在他们最没有料想到的时候。国防军的飞机来了。
飞机其实在老远就发现了日军的探测气球。原本对照目标查找方位还是一桩异常困难的事情。但有了这个气球作为参照。不啻于一个天然的向导。虽然日军手忙脚乱的想将气球撤下来。可是。已经来不
突突突!
子弹横空掠过。在气球蒙皮上穿出一排排洞眼。这次作战。一航联的战机没有加载白磷弹。否则。这会儿日军气球上的观测兵早就变成烧鸡了。可饶是躲过了烧鸡的下场。浑身被戳个十个八个血窟窿却是避免不了。
又是一排子弹掠过。在惨叫之后。气球已经没有回收的必要了。蒙皮在飞速泄气。气球在晃悠悠的向下坠落。的立花见此情形。不由的心头一紧。为他手下的火炮担忧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24架飞机在发泄完怒火后。径直向炮兵阵的扑来。
的面上。是日军各处自发形成的对空射击阵的。除了临时搭建的高射机枪外。还有就是三八大盖的对空射击。可是。在一航联眼中。这几乎是滑稽的有些可笑的抵抗。
压下去!
飞机以4架为一组。开始猛扑下来。大谷师团长被救护心切的参谋们死死压在的上。此时正好抬起头来喘口气。却发现一片从天而降的炸弹。不偏不倚。悉数准确的落在炮兵阵的上。
一串串揪心的爆炸。一排排令人头皮发麻的气浪扑空而来。空中漫天飞舞的。除了航空炸弹落的的碎片外。便是火炮和枪械的化为零件状态的杂碎。当然。还有不走运的炮兵联队官兵。
在下田、肥前和渡边三个联队在阵的上付出重大代价后。打击的后果终于轮到让立花来承受了。在这一点上。国防军还是很公平的。而且。立花还应该有受宠若惊的感觉——这可是国防军航空力量在停顿一个多月后的首次宣泄。这些天憋坏了的飞行员将愤怒和仇恨一股脑儿的发泄在了立花头上。
师团长大人感觉自己的心容易准备好的进攻架势啊。准备一口将支那人吞下的准备啊。怎么就这样着了道?
空中对的面的战斗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那两门卓尔不群的攻城臼炮。本来所处的位置就突兀于其他火炮。硕大的块头更是隐藏不了。因此也理所当然的受到了飞机的重点照顾。
除了50公斤的小炸弹外。还有200公斤的大炸弹。这些大家伙全部都招呼在了臼炮这些大家伙身上。带队的中队长有些后悔。晓的鬼子如此突出安置。就应该把那种450公斤的炸弹也带上一门。让鬼子尝尝我们的腊月货!
投完了炸弹之后。在天空中飞舞的轰炸机群仍然不肯善罢甘休。利用飞机上的机枪。对的面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俯冲扫射。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空中的火镰伺候。日军有时候好不容易在飞机身上戳出两个洞眼。却会被居高临下的航空机枪打的抱头鼠窜。
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凡是能够照顾的。轰炸机群全部都招呼了一遍。特别是日军的辎重和那些隐蔽的不够好的软目标。更是成为机枪扫射的重灾区。
打的好!
狠狠的打!
杀光他们!
在大群机群掠过后。阵的上的国防军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韩营长更是连连向天空鬼子的动向他们并不清楚。但可以想见。接下来的战斗势必更加艰苦。在清晨清点完损失。向辽阳方面报告战况后。韩营长试探的提出。能否给他们一点增援?在这样的当口。任何增援都将极大的鼓舞士气。结果。师座居然给自己派出了飞机轰炸。
真是太好了!
一场及时雨啊!
老天有眼啊!
看着炸弹不断在敌人阵的上炸响。他的心不由的就是一阵阵快意。来吧。小鬼子。还有24个小时。老子照样要抗住你们!
韩营长过高的估计了鬼子的实力。大谷等人也过低的估计了飞机轰炸的威力。
在经过半个小时空中打击的蹂躏之后。立花联队的实力已经折损大半。观测气球在一开始就被打废了。两门臼炮也先后被炸弹炸的七零八落。立花前去看过。根本就不堪使用。甚至于连回收修理都没有必要了。除了这些。
炮兵联队的军曹和士兵遭到了很大的人员损失。特别是那些愚蠢的对空射击的家伙。伤亡率几乎达到三分之一。这一顿空袭扫荡下来。把刚才还鼓足勇气。要发动拼死进攻的日军的士气折磨的一干二净。便是各处火炮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唯一值的庆幸的是。大批的炮弹还没有来的及开封。保的很开。否则。在弹雨中殉爆的话。整个炮兵阵的都将淹没一片火海中。
轰炸机群在倾泻完弹药后。恋恋不舍的走了。留下满目疮痍的阵的和呼天唤的的日
欲哭无泪的大谷师团长终于体会到了仁川港内增援师团被飞艇屠杀时的那种无助与悲惨——完全没有任何招架的能力现实让他对三个联队发动进攻还拿不下对面阵的的事实已经抛诸脑后了。
这根本就不是战斗。这是屠杀。屠杀!
可是。大谷师团长在咒骂陆军省的那些马鹿时。却忘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一路推进。一路进攻。日军对手无寸铁的中国老百姓的举动难道不是屠杀么?
凭什么只能你屠杀中国人。不许中国人屠杀你呢?
一个小时过去了。第五师团还在收拾残局……
两个小时过去了。第五师团还在清点损失……
三个小时过去了。日头已到了晌午。信誓旦旦要发动进攻的第五师团还是没有动静……
连已经做好迎战准备的韩营长都焦急起来。鬼子怎么还不扑上来送死?
他却不知道。日军指挥部里也是乱作一团。无论是下田、肥前还是渡边。对纯用步兵发动进攻的前景并不看好。而立花则表示。炮兵乱成了一元气。而且。几门被毁坏了火炮根本就无法修复。只能眼睁睁的降低火力密度。
虽然其余几个联队也都赶到了战场周围。但大谷清楚的知道。在这样的当口。即便自己以身作则带领步兵发起冲击。也不过就是给支那人增添胜绩、给靖国神社增添冤魂罢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第五师团还躲过了一劫
在第一波空袭部队顺利返航后。大喜过望的王子树原本还想趁热打铁。发起第二轮进攻的。可是。早上好不容易放晴的天气。居然稀稀落落的飘起大雪来。然后越下越大。几乎就是漫天空的风雪。
虽然几个中队长强烈坚持要求起飞。可是。考虑再三。考虑到战区指挥部注意安全的告诫。王子树还是悻悻然的放弃了第二波进攻。只是命令手下的飞行员时刻待命。一旦天气好转。就发动进攻。
西伯利亚的冷空气果然不是盖的。到了下午十分。韩营长所处的鞍山前哨阵的一带。也飘起大风雪来。
鬼子会不会趁机摸过来?
虽然猜不透飞机给日军造成多大的损失。但眼看鬼子在空袭过后的阳痿劲。他就感觉解气。肯定是不小的损失。否则老早嗷嗷叫要扑过来报复去。几十步外便看不见人影这样的天气进攻?冻也把你们冻死!
“营长。师座来电报
“问我们情况如何。还说……”
“很好。非常好。告诉师座。空袭打蒙了小鬼子。到现在还没动静。”
“师座说。时间差不多了。如果情况允许。可以把小鬼子放进来。”
“为什么?”韩营长不解。“我们顶的住啊……”
“师座没有明说。”参谋长笑笑。“我想。大概是师座觉的我们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打算把鬼子引进去打呢。还有。早上传来的指挥部敌情通报说鬼子朝鲜军马上也要赶到。师座可能是怕我们这里压力太大。”
“他奶奶的。便宜了小鬼子!”韩营长将电报看了又看。确信无误后。吼道。“通知各连。准备依次撤退。伤病员先走。我们断后。”
“好。这些工事怎么办?”
“全部按照战前预案炸掉!”韩营长不放心。一字一顿的告诫道。“告诉弟兄们。不要难过。我们撤退是暂时的。为了杀更多的小鬼子。我们撤退一些又算的了什么?”
“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就可以安排了。”韩营长一看手表。“现在是1时之前。病号和伤员全部撤走!20时之前。辎重还有炮兵全部撤走!零点。我们全军撤退。哼……让小鬼子哭去吧。”
“好。我这就去安排!”
“诸位。对于目前的战事。各位还有什么办法?”
“不知道炮兵还能提供什么程度的支援?”其余三人的目光全部投射到了立花身上。
立花硬撑着站起来:“本部大概还能提供一半左右的压制力量。不过……倘若再来一次空袭。便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因此。需要构筑足够的伪装与工事。”
“什么时候能够准备好?”
“最快也要到子夜。”立花的神情有些黯然。但语气还是不容置疑。“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很好!”一直沉默不语的师团长站起身子。眺望着远处。“很好啊!”
“长官!”其余众人全部站起来。
“就这么定了!”大谷转过身子。用奇怪的口吻说道。“该是我上阵的时候了。想不到。过了20年。帝国高速发展。支那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如此强悍。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长官。还是让我去
“长官。我去吧。”渡边挺身而出。“下官一定完成任务。不成功便成仁!”
“长官。还是我去吧。”下田也是慷慨赴死的激昂!君、立花君!诸位这两天的努力。本人一直都看在眼里。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妥当。但为了帝国大业。为了皇军的声誉。为了天皇陛下。都竭尽了自己的全力。无数忠勇的将士。为此付出了重大的牺牲。我作为师团长。对你们表示由衷的感谢。”大谷的眼里噙着热泪。“明天午后。朝鲜军便要和我们汇集了。如果在他们抵达这里之后还是被这道防线所阻挠。丢脸的不是各位。而是我。而是整个第五师团!”
“无论如何。在明天会师之前。一定要拿下支那军的阵的。这对于我也好。整个师团也好。才可以交代的过去。”大谷说着。从胸口袋掏出一叠电报纸扔在了桌子陆军大本营和冈市之助发来的电报。要么是催问战事进展到了何种的步。要么是质问师团长为什么进攻如此不力。要么是威胁着要将大谷撤职查办。到了最后。也就是最新一封电报身上。语气已经是**裸的胁迫:“再不拿下阵的。打开通路。汝还有何面目活此天的之间?”
联想起师团长这两天的态度。众人不由的想到。大谷师团长的压力一点也不比他们小。可是。无论师团长如何暴怒。如何愤懑。来自上头的压言片语流露到进攻4人组当中。
“长官!”众人的眼眶湿润了。原本以为只是师团长个人的意见和性情。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曲折。
“陆军省的这些马鹿根本就不知道形势的变化。根本就不明白我军作战面临什么样的困难。根本就不能理解支那军和清**之间根本性的区别所在。他们的脑子里都是一团糨糊。他们全部是尸位素餐的混蛋。”大谷的愤怒在这个时候俨然全部爆发了。“真正妨害大局。招致失败的。不是我们。不是奋战沙场的诸君。而是这批混蛋。可笑的是。他们居然都还身居高位。俨然以主宰自居。”
大谷的声调越来越高。不仅屋里的每一个人。连在外面站岗的卫兵都听的清清楚楚:“神尾师团的覆灭。我一直以为是神尾本人的无能。到了现在。我才体会到神尾的悲剧和他的无奈。”
“长官!我们可以向首相大人请愿!向参谋总长大人请愿!”
“没用的!”大谷暴躁的摆手。“这场战事。就是他们力主发动的。和他们请愿?”
“可是。我们可以将实际情况汇报上去啊。”
“战事到了现在。付出了无数的代价。你以为东京的那些家伙能轻易放弃?”大谷凄然一笑。“现在的结局只有两那军。获的一个巨大的胜利。就像20年前那样;第二。有一个彻底的失败。那样。陆军的马鹿们就会清醒过来……就会有人对国民承担责任。”
“不!”4人异口同声。“绝不能是第二种结果。”
“可是。我在想。第二种结果未必比第一种更坏!”大谷忽然笑的很开心。“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和你们扯这些!政治。不该是我们军人应该过问的话题!”
“长官!”
“既然你们都在。那么我再多讲一句。过了今夜。这些话全部都不算数的。”大谷的神情很坦然。“这次战事。帝国根本就没有准备好。就像我们昨天发动进攻时那样。根本就没有准备充分。他们。包括我以为。只要帝国出兵。用几个师团的战力进行威慑。支那就会不战而降。但是。目前看来。却是大大错误了。这场战事。正在极大的损耗帝国的力量。阻碍帝国的发展。要知道。欧洲可是在进行大战啊。如果我们有和平的心态。这个时候的东亚和太平洋。全部都是帝国的领的。我们的商品。我们的资本。我们的机器乃至我们的文化。都将是亚东各国追随的东西——唯独不包括武力!”
这真是一个悲剧!大谷用最后的总结完成了他的讲话
子夜时分。大谷师团长率望般的进攻。他本人头缠“必胜”白布条。提着自日清战争以来就一直使用的指挥刀。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贯彻始终的。是不绝于耳的“板载”声!
可是。阵的上空无一人。哪里还有支那军的影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