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均不满意
骚乱只持续了一个晚上就被平息了,但围绕骚乱展开的暗战却整整延续了两个多月,所有的**起落、跌宕起伏都围绕着山东沿线的战事展开,俨然成为中日冲突的第二战场。在严阵以待的国防军重兵集团面前,素来骄横、目空一切的关东军找不到任何空隙可以下手,双方剑拔弩张、情势极其危急,但却没有从冷战发展为热战,所有的视线焦点还是汇聚于山东沿线的战事。
对山东沿线的战事,英国人也非常摸不着头脑,搞不懂中国唱的究竟是哪一出戏。从大局来说,中英关系正在好转,犯不着为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大动肝火;从细节上来说,白天日英联军的损失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你国防军是演习不假,但这种演习的气氛是不是也忒“紧张”了点?
当然,朱尔典在对华关系上的手法和认识远远高于妄自尊大的日置益,对秦时竹的脾气和秉性他也更了解一些,知道这位中国新任的最高领袖是软硬不吃的民族主义者,他也许不会拒绝和你做交易,但绝对不会干明摆着吃亏的事情。青岛问题中国已有了一个解决预案,那就是由中国国防军解除驻青岛德军的武装同时将青岛收回。对于这个方案,朱尔典大体还是赞同的,在他看来最坏的结果是被德国盘踞,其次是被日本占据,最后才是被中国收回。当然,如果能让大英帝国占领就更完美不过了,只是目前不列颠陷于欧洲战争,无力也无暇过问远东的事务,这种理想状态只能是设想而已。朱尔典原本极力主张同意中国收回,但作为英国中国上述举动的代价,中国方面须答应开辟青岛为自由港,并且设立公共租界方便各国侨民聚居等条件,但伦敦的老爷们没有将中国人的雄心和朱尔典的努力放在心上。一厢情愿地以为凭借日本人的武力就可以达成目的,在他看来简直是天真至极、愚蠢至极,他们难道不知道一旦让日本人得到了青岛。英国在华影响力和威海卫租借地的辐射力将更为降低么?
“愚蠢!”收到有关山东战事地密报后,朱尔典狠狠骂了一声。作为老资格的外交官,他完全清楚并懂得国际法——冲突双方不得假借第三方领土进行敌对性活动。否则另一方有权视该中立方为敌对方。中国对青岛志在必得,原本就不会允许日本人染指。像这种没有事先与中国协商、又没有合理的补偿方式作为对价支付给中国地举动,如何能不被国防军迎头痛击?目中无人的日本人大概以为中国还是10年前那个软弱可欺的清政府,丝毫没有去分别秦时竹和慈禧之间地差别,这种差别或许将会是致命的。“日本人看来是踢到了铁板上!”隐约中,朱尔典对于日军地受挫还有相当的快意。至于这损失当中夹杂的英**队,他丝毫不感觉心痛。反正殖民地部队没什么好可惜的,再说英军无论如何只占了损失的小头,没有必要去担心伤害大英帝国地圆气。
“要向中国政府提出抗议么?”日置益的遭遇朱尔典已有所耳闻,他也不敢奢望自己地待遇会比对方更好。再说,抗议什么呢?难道自己首先违反国际法再去抗议对方的救济行为么?确实,国际法是个虚幻的东西,手中有实力才有资格谈论国际法,从前各国列强无不将实力政治使得娴熟,只是时代变化了,还一味坚持强权政治恐怕行不通。朱尔典或许看不上中国目前的实力。但他能够明智地知道。在细节问题上选择对抗,对他并没有好处。妥协和协商才能带来更大的利益。能用文书和谈判获得的结果为什么一定要用子弹和大炮来解决呢?何况中国人并不缺少子弹和大炮。
出于这层考虑,来自英国方面的抗议只是例行公事地去外交部走了一遭,陆征祥和朱尔典客客气气地交换了意见,压根不像是抗议和斥责的模样,至于朱尔典应付国内的报告怎么写,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总长阁下,青岛问题一日不解决,就一日是中英、中日关系之间地障碍……”
“那要看从什么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陆征祥坦然地应对道,“敝国本来对于青岛问题有一个成熟地解决方案,相信也能得到贵公使的和理解,但某些国家一心凭借武力、罔顾国际公道、顽固推行刺刀主义,这才造成了目前局势地复杂化。^^,泡,书,吧,首發^^”
“我同样对此表示遗憾。”
“我国对于青岛问题的立场已阐述的非常清楚了,第一,青岛是敝国固有领土,虽然租借给德国使用,但终究是我国主权,主权问题不容协商;第二,就青岛治权的移交或者变更,敝国政府已和德国政府达成了协议,也没有损害任何第三方的利益,纯属两国外交交涉,何时轮得到某些国家指手划脚?第三,我国在目前的大战中宣布中立,任何国家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何种借口,都不得侵犯敝国的中立,否则都将视为对敝国的侵犯,崂山湾的事件我不知道阁下如何理解,但我想任何一个有清醒头脑的政治家都不会当其不存在的,我国还没有提出相应的抗议,某些国家却来个恶人先告状,反倒诬蔑敝国,这难道?……”
朱尔典中文娴熟,除了“恶人先告状”略微感到有些生涩外,其余即便不用翻译也能理解。“我充分理解总长阁下的心情,也同样明白贵国政府的立场,关于青岛问题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找到更好、更为合理的解决方案?”朱尔典狡黠地一笑,“我这是代表我个人提出的一些建议,倘若总长阁下不认可,我们还可以重新协商。”
“既然公使阁下有如此诚意,我们可以另行挑选一个时间来商谈这件事。”陆征祥表面上不动声色。
“那我先告辞了,我的方案还需要再和日本方面进行协调。我国和日本是盟国,与中国是朋友,这种身份将有利于青岛问题的合理解决。”
“那我就恭候公使阁下的新方案了,但愿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在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之间。陆征祥算是将崂山事件的第一波外交风波应付过去。
对于中日交火事件唯一感到“欣慰”的自然是德国人了,在收到中日狠狠干了一架,日本人还吃了不大不小的亏的情报后。德国密使再次拜见了秦时竹,一方面表示和同情,甚至表示愿意按照中俄冲突时开出地赏格对中**队消灭的日本人予以奖励;另一方面则重弹了中德友好。要求中国加入中欧集团的老调。秦时竹微笑着、礼貌地对德军击沉日军舰艇表示了祝贺,对加入同盟国集团则再次予以了婉拒。并且顺便将话题扯到德军何时交付青岛上来。虽然德国已同意交还中国,但本着能拖一天是一天地想法一直没有交还中国的实质性举动,密使在这个上面也是支支吾吾,迟迟没有个爽快话,倒是就青岛德侨的撤离和德国殖民官员地撤离达成了一致意见——这些人在不携带武器的前提下。由中国远东航运公司负责将人员和个人财产运回德国本土。当然,密使也“由衷”地感受到。“在中日就胶州湾发生冲突后,中国人与我们之间地关系更加密切了一层,虽然中国还没有答应加入我们的盟国体系,但我敢肯定,至少在目前,中国绝对不会加入协约国体系。一个中立的中国远比一个敌对的中国来得有利!”,至于共同关心的军事情报和信息交换,密使也很识趣地没有在会谈中透露半点口风,反正彼此心照不宣就可以了。
其实,日置益地恐吓在很大程度上带有虚张声势。崂山湾的战斗结果固然给日军造成了重大损失。但依加藤和神尾两人地脾气,并不甘心吞下失利的苦果。他们还指望着依靠现有兵力完成攻略青岛的任务呢?如何能真像日置益一般,上来就是满口中日开战的威胁?不错,军部是接到了青岛方面的战况报告,但无论是加藤还是神尾,都有意对损失加以遮掩,东京大本营所掌握的情况并不全面和透彻。另一方面,东京固然授权日置益压迫中国方面让步,威胁、恐吓均可,但全面开战的决策不要说没有贯彻执行,就是连讨论都没有正式讨论过。日本的打算还是在于逼迫中国自行让步,放手日军“便宜行事”,着眼点还是德国而非中国。
但日本人打错了算盘,他们根本就不懂得此时的形势,中国方面要坚持自己的中立地位,并且不是日俄战争时期那种窝囊和憋屈地“中立地位”就必然要对日德双方地动作有所规范。只是,日本人骄横惯了,从来就没有真正将中国人放在眼里,日军对国防军在山东的部署也压根没有视为对自己地威胁,反而认为是无足轻重的角色,在这样的心态下,如何能将国防军放在眼里?同样基于这种心理层面和独霸青岛的战略意图,日置益也干脆地拒绝了朱尔典的方案,让后者大为光火,表面上看不出来,心里却巴不得日本人再碰个大钉子。
都说军事是政治的继续,但在目前这种场景中,政治何尝不是军事的继续呢?只有打赢了仗,掌握了优势才能谈得上在谈判桌前掌握主动,这是强权时代颠扑不破的真理。
加藤和神尾对于昨日的受挫,都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被德军击沉一艘军舰已经让人分外不爽,被他们一贯看不起的支那人迎头痛击更让他们怒不可遏,上上下下都沉浸在癫狂的报复气氛中。日军高级军官在旗舰上连夜商议,确定了登陆崂山湾、先解决中**队再迂回侧翼包抄青岛的庞大计划。
太阳重新升起,山东前线的指挥部却是一夜都没有停息,夏海强交代完了战术要点和大政方针后就沉沉睡去,很快鼾声如雷,为了应付小鬼子的第一波进攻,他指挥部队没日没夜地准备了半个月,无论精神还是身体都疲惫到了极点。昨天这一仗打下来,他心里反而有了底,小鬼子气焰嚣张但也并不可怕嘛!
身边的参谋人员却一刻也不敢停息,既要按照指示连夜转移沿海一带的居民,又要通知各部队准备机动力量,迎接日军大规模报复,还要更换地点,部署核心炮兵阵地,自昨天开始,忙碌的身影就一直没有停过,天亮时分,几个年轻参谋的眼中都已布满血丝,唯独精神还是一如既往地饱满。
崂山湾附近的预设阵地上,直隶护军使兼国防军11师师长郭松龄中将正在视察,第一次崂山湾战斗出其不意地打击了小鬼子,不仅让人解气而且11师的士气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听说鬼子还要前来报复,11师官兵纷纷摩拳擦掌,请愿书一封封飞进指挥部,誓把小鬼子赶下海。但郭松龄连连摇头,丝毫没有轻敌的意思,在他看来,日军第一次吃亏的关键在于轻敌和准备不足,如果前来报复必定是有备而来,这第二场战事并不好打。他一方面约束部队不得兴奋过头,另一方面则电告前敌总指挥夏海强改变防御计划,除滩头阵地雷区不变外,撤回前沿部队,只留小部队监视、阻挠敌军的推进,对于炮兵阵地的排列,他也颇费了一番脑筋,将主要阵地布置于远离敌军舰炮火力的地带,依靠丘陵进行自主掩护。在内部进行作战布置时,他反复强调:“敌军舰炮火力强大,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都超过我军,既然无法压制敌军的优势,我们就不能不进行针对性的布置。放弃滩头阵地的防守,表面上看是利于日军大举登陆,但其实我军更可以避免日军强大火力杀伤。无论日军朝哪个方向挺进,我们都有足够的时间和充足的兵力进行调整。必要的战略纵深是这一仗的基础,前线部队能不能将日军放进来,引到我们的预设阵地则是关键所在。不要以为我们第一次打赢了,第二次还能如法炮制地再赢一次,敌人在变,我们同样需要变!”
第108章 狙击毙敌
在郭松龄的精心布置下,整个11师主力如同一条盘踞起来的蛇,准备在最紧要时给敌人以致命一击。大本营里陆尚荣、张绍曾、蒋方震等一干大佬看过郭松龄的布置方案后,无不颌首赞同,表示才堪大用。
无论是蒋方震还是郭松龄的估计都没有落空,日军果然不甘心失败,重新在崂山湾进行登陆作战,神尾憋足了劲,拼了命也要将上次的耻辱洗刷干净,加藤前次吃了亏,此次同样也是要翻本的心态。只是小鬼子研究来研究去,发现还是上次付出惨重代价的那片滩头阵地最适宜登陆,因此神尾本着兵不厌诈的精神将主要登陆场继续选在此处,而在距离该地上下约40里的地方选定两处次登陆场,并先期发起登陆意在扰乱华军视线、干扰应对。
自从佯攻登陆场开始登陆以来,“轰轰”声不绝于耳,全是日军舰艇大口径舰炮落地引起的爆炸,这次日军汲取了前次的教训,战列舰炮击编队一直开到距离海岸线很近的地方抵近射击(再近容易搁浅),企图全面破坏、压制华军的防御阵地,在密集而又颇具威力的炮弹面前,国防军修筑的地面工事被整批整批摧毁,雷区的地雷也被大量引爆,强大的气浪中不时夹杂着闷声闷气的地雷爆炸声。随着日军佯攻兵力的逐次登陆,压制炮火逐步向内陆延伸,如同铁犁翻耕泥土一般,一段一段地向里面推进。
“好家伙,真厉害!”负责一线牵制监视的赵排长从覆盖全身的浮土中探出脑袋,使劲摇了摇头,小块的泥土从帽顶上纷纷扬扬地撒落下来,耳朵里嗡嗡作响,鼻子下却是一股呛人的硝烟味。他狠狠吐了口唾沫,将刚才炮击中硬钻进嘴巴的泥土、粉尘吐了出来。“小李子、刘二……你们在哪里?”
“排长……我在这呢。”不远处的一堆泥土忽然有了动静,随即又钻出一个脑袋,脸上还挂满了黄土样。不多时,大部分战士的脑袋都探了出来,只有几个不太走远地挨了炸弹片。赵排长命令医疗兵紧急将他们收容治疗。
“敌人摸过来了!”人群中不知谁呼叫了一声,众人抬眼望去,可不是么。远处来了一群土黄色的蚂蚱,隐约还有一面膏药旗。不是鬼子又是什么?
“大家赶紧准备,一定要隐蔽好。”赵排长挥舞着手中的佩枪,“没有命令不许开枪!”
“是!”众人一边答应着,一边手忙脚乱的从泥土中扒拉家伙,刚才那一段连续炮击不仅将他们用层层黄土覆盖起来。身边的枪支弹药也都埋在土里了,一线小兵们原本对上级让他们撤离最前沿阵地、深挖洞地做法不以为然。现在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炮击面前总算是信服得五体投地。乖乖,要是没有那些个防炮洞和掩护工事,要是没有把大部队撤下去,这得死多少人啊?!
按照规定,各连负责防御的阵地正面上只留一个排负责监视,在周围各个级别地阵地上,类似场景不断上演,幸亏措施得力,各排的损失才降低到了最低点,统计下来地整体伤亡率大概在12%之间。
战士们在细心准备。有的拧开手榴弹的底火盖。有的仔细擦拭刚才沾染了尘土的步枪,机枪手则狠狠压了压弹夹。将食指轻轻地扣在板机上,准备在第一时间射出复仇地子弹。赵排长用望远镜进行仔细观察,随着日军越走越近,视野中鬼子的狰狞面目就愈发清晰。很明显,这次鬼子汲取了上次地教训,不仅队形拉得很开,就是姿势也异常低,半弯着身子走路,从土坡上望下去,几乎是一群虾米在迎面走来。
“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赵排长一挥手,身边的爆炸手沉住气,狠狠压下击发装置,刚才还井然有序的鬼子队列里顿时掀起一阵爆炸声,几个正处爆炸中心的鬼子猝不及防,当场被弹片收割掉了小命,鬼子队列顿时大乱,有几个开始直起身子朝旁边乱窜。结果,又有几个不开眼的家伙踩上了反步兵地雷,大大小小的弹片如同冰雹一般向周边人群招呼,踩中的当场报销,其余挨着边的则哼哼唧唧地倒在地上,有被废掉胳膊的,有被废掉眼睛地,还有地不偏不倚正好被弹片削去半截鼻子……虽然望远镜里看不太真切,但赵排长还是暗暗叫好——还是有很多地雷没被炮弹引爆嘛!
鬼子指挥官发怒了,挥舞着东洋刀哇哇乱叫,原本还有些不知所措的鬼子兵在他一番吆喝下,居然收起了垂头丧气地神情,变得凶残起来,瞪红了眼睛,开始直起身子加速向前冲了。
来吧,小鬼子,准备送死吧!
闯入雷区的鬼子只是登陆日军的一小部分,原本就担任着有去无回的开路任务,因此一直在旁边督战的中尉才能抱有如此“视死如归”的精神,但就受武士道的熏陶而言,此时的日军下级军官,尤其是年轻军官远比不上他们10年前经历日俄战争203高地争夺战的前辈们,也不如2年后的后辈们。但这种为着天皇、为着荣誉去死的念头却是不曾动摇的,面对国防军的地雷阵,留着仁丹胡的中尉不仅没有呼喊后面的工兵上来扫雷,反而喝令部队加速前进,企图用**探出一条路来,虽然算不算疯狂还有待认定,单凭这种无视人命的态度就足够让人瞠目结舌了。赵排长虽然听不真切鬼子军官在说些什么,但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原本士气低落、畏缩不前的日军士兵在经历了一番教育后,居然露出了狼似的凶残,嗷嗷叫着扑上来倒是让他有些吃惊。
看来军校里教官说得不错,总统的教诲更是发人深省——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赵排长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用手肘轻轻捅了捅旁边的狙击手,“小李子,看见那鬼子军官没有。能不能把他干掉?”按照秦时竹、陆尚荣等人对精锐部队的要求,专业狙击手必须配备到排级,受排长直接指挥,11师作为发家部队,人员和装备都是非常齐整的。每个排都配备了一个狙击手。自然,狙击手不见得是神枪手,他们射击的精准度虽然远高于一般士兵。但毕竟还存在误差、存在偏漏。在他们内部,同样分成各个层次。最低的称为入门狙击手(对外掩护名词为排部护枪手),指从普通士兵中选拔出来地枪法好手,接受过狙击手专业训练并担任狙击手不超过12个月的,一般配备到连、排级;其次称专业狙击手(对外掩护名词为营部快枪手),指从入门狙击手中挑选出来的精英。通常为本团狙击考核优胜者,要求至少担任狙击手一年以上;最优秀的称精英狙击手(对外掩护名词为师部神枪手)。指全师狙击手考核中的前3名,他们一方面担任师部首长地护卫,另一方面也要承担本部狙击手的基础培养和后续考核,极为荣耀,军衔至少是上尉。再往上自然还有更牛的,那基本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地神秘人物,多半隐藏在总统卫队、中央卫戍师、狙击手专业学校等核心机关,全国防军一共也不过12个人,全部都是中校以上军官。本来这个队伍是13人,现任东北军区司令长官周羽也赫然在内。但他毕竟位高权重。谁也不会拿他当狙击手看待,而且从渊源上说。周羽还是其余12人的共同老师。
自从枪支进入中国后,中国就不缺乏神枪手,但是将狙击理论系统化、体系化,完成狙击从个人直观修为上升为体系修为却是从周羽开始地,在他的教育下,这些原始神枪手懂得了观测距离、风速,学会了运用瞄准镜和各种专业设备,懂得了计算提前量等各种各样狙击理论,最为直观的一点,中国原始神枪手都是独行侠,几乎没有谁有助手这一说,但周羽在传授狙击理论时,特意强调助手的功能和作用。这12人的学艺过程也是从担当周羽地助手开始,在现身说法和对比抗衡中,这12人明白了助手的重要性,更对周羽地枪法和理论深深服膺,佩服得五体投地,故而这12人都恭恭敬敬地把周羽奉为中国狙击的祖师爷,套用周羽大弟子赵德毓的话说:“拜师之前,我认为我的枪法已尽善尽美,几乎是指哪打哪,说打左眼绝不打右眼。但拜师之后,我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枪法再好,找不到人也是白搭,你准头再准,不会隐蔽纯属找死!”按照中国传统规矩,凡投入这12人门下的,都算是周羽的徒子徒孙。而这12人当中,在接受了周羽的言传身教后,都发展出了一套颇具特色的狙击手法,外行难以区别其中的异同,但内行根据弹道和狙击对象受创点,很容易推断出大致是哪个门下。只是有一点各门派全部是雷同的,那就是收徒就是从担任师傅地助手开始。
赵排长地运气不错,小李子虽然只是入门狙击手,但入伍之前原本是长白山的猎户,枪法神准,水平较之专业狙击手亦不逞多让,奈何入伍时间短了一点,还差一个月才够升级标准,因此还一直呆在排部。好在11师地几个牛人对他另眼相看,认定他是值得栽培的好苗子予以悉心教导,除了没有专业狙击手这个名头外,他的全套家当,包括望远镜、瞄准具、子弹、步枪等都是专业级别。
虽然部队有规定必须满12个月才能接受升级评定,但规定总有例外,,倘若能在战场上杀伤一定数量的敌军重要目标,可按照其重要程度折算分数予以减免一定时期的考察期。护国战争时期,老袁的部队太不经打,他的狙击才能丝毫没有得到发挥就迎来了胜利局面,这次面对鬼子军官,说什么都不能再错过了,虽然击毙一个中尉折合分数只有5分(少尉3分,机枪手、炮兵、通讯兵、骑兵、辎重、工兵等专业兵种2分,其余步兵1分一个,击伤减半)而每增加10分才能缩短1个月的考察期,但苍蝇虽小,毕竟也是肉嘛!再说,要想凭军功获取奖章乃至勋章,都要靠分数的累计。小李子屏住气,两眼眯成了一条缝,紧紧盯着瞄准镜中那个手执指挥刀的仁丹胡,面上虽然平静如水,心中却早已闪过一系列的计算。风速、俯仰角、敌方移动的提前量都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有了!他轻轻扣动扳机,792mm的子弹带着超音速的旋转威力扑膛而出,赵排长一直用望远镜盯着鬼子的动静,只见视野里的鬼子军官胸口处顿时出现一个血红的圆洞,随后就仰天倒了下去。
“好样的,打中了!”排长兴奋地拍拍小李子的肩膀。
“嘿嘿!”小李子一脸憨笑,这可比打猎的要求高多了。
随着小李子的枪响,阵地上的士兵开始猛烈还击,步枪、轻机枪的声音响成一片,鬼子刚刚因为军官的倒下有些心慌意乱,现在遭到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更是慌成一团。小李子平静了心态后继续开枪,几乎枪枪弹无虚发,赵排长眼瞅着真切,在小伙子枪下毙命的小鬼子起码有34个,好家伙,一人就报销掉半个班!
鬼子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勉强对射了几轮后就拖着同伴的尸体且战且退,因为他们绝望地发现,他们所处的地区几乎是毫无遮蔽的沙滩地,即便趴倒了也被对方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经验丰富的军曹自动接替了鬼子中尉的指挥权,带领人马一点点地往后退,虽然狼狈但总比全军覆没要强。
正在赵排长和全排士兵欢呼打退敌人进攻时,连部通讯员满头大汗地跑来了。
“连长命令立即撤退,放弃防御阵地!”
“为啥?”赵排长不解,“我们刚刚打退敌人的进攻嘛!”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执行命令吧,这是团长下的命令!”通讯员怕赵排长不理解,特意强调了团长两字!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赵排长虽然有些想不通,但还是飞快地收拢部队撤退了。其实,不光是他,团长在下命令时也有些想不通,因为这个命令是11师师长郭松龄亲自发出的。
第109章 见招拆招
从早上开始,郭松龄就一直在指挥部里密切关注态势的发展,鬼子从两处地方同时登陆的消息传来,他感觉到了气氛的不正常——鬼子兵少,按理要选择集中兵力突袭我方薄弱处才是,为何还要分兵登陆?在前方战斗打响时,他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他觉得其中的文章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三个小时以后,从前敌总指挥传来的情报证实了他的猜测——国防军前线侦察机回来汇报说,鬼子舰队在崂山湾附近分成了三股力量,南北两路军舰多、登陆舰和辅助舰少,中间这一路正好相反,军舰少、登陆舰和辅助舰多。至此,鬼子的意图一目了然——企图通过在南北两路的猛烈炮击和佯攻吸引国防军的注意力,为其中央突破创造条件,待得手后,再将佯攻兵力收回,用于主登陆场扩大登陆面。只是鬼子万万想不到,国防军极端重视情报应用,特别强调动用飞机进行侦察。虽然海军因为舰队弱小无法对鬼子舰队进行侦察,但侦察飞机却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算盘打得蛮精明嘛,南北对进,互为佯动,仗着你军舰调动速度比我们快,想来个中央突破?”望着鬼子兵力部署的示意图,郭松龄经过一番合计,决定将计就计。你不是在南北佯攻么?我就来个战术撤退,让你推进顺利,一发不可收拾,你不是想在中央造成缺口么,那我就来个寸步不让,看你还撑不撑的下去?
因此,郭松龄严令南北两翼加速收缩,赵排长等感到不能理解的命令就是出于这一情势。
崂山湾的日军舰队旗舰上,日军高级将领也在进行激烈的战术争论。自从国防军侦察机飞临舰队上空后,神尾、加藤等人就感觉到了压力——佯攻阵地好不容易造成的突破假象轻而易举地就被支那飞机识破了,虽然还不明白对方有什么针对性的调度,但至少欺骗的手法不能再上演了。日军舰队手头还有几架侦察机,但经历过青岛上空的交战使得加藤对用侦察机进行侦察感到失望。在飞机对抗上。海基飞机比起路基飞机来有着太多的劣势,别地不说,远在几公里外就发现国防军的飞机飞来,可没等日军那几架笨拙的水上飞机起飞升空,华军飞机早已一掠而过,将日军的一切动向尽收眼底。虽然舰队装备了气球炮。但这种移动缓慢、转向迟钝的原始高射炮只适合对付气球、飞艇等大而苯的目标,对于飞机这种小而灵活地东西简直就是大炮打蚊子——有力无处使!砰砰砰砰浪费了上百发炮弹,却连对方飞机的翅膀都没能擦到,大日本帝国什么时候丢过这种脸?
“神尾君,敌人恐怕已通过侦察得知了我们的计划,你打算如何应对?”
“加藤君,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既然对方可能初步判明我们的动向。我们就不妨来个将计就计,就地转换佯攻、主攻角色,南北两处就地由佯攻变为主攻。中央由主攻变为佯攻,不管怎么说,我们舰队的移动速度远远高过支那人的步兵移动速度,我完全有把握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打垮他们!”
加藤点了点头,这也不失为一种应对办法,他立即命令部队遵照执行,同时还不忘补充一句:“水上飞机轮流起飞、升空警戒,驱逐并击落一切华军侦察机……”
如同两个高明的棋手,在小心翼翼地下完第一回合后立即对彼此的实力有了计较。在郭松龄看来。虽然鬼子自我吹嘘的厉害,但在上午地战斗中并没有表现出过人之处,反而验证了他对日军战术呆板、僵硬的评价;在神尾看来,不管是中央突破还是两翼登陆,目的只有一个——突破华军防线,从上午来看,华军地抵抗并不激烈,完全靠了雷区的掩护才取得了重大战果,但雷区终究是一次性的防御武器。只要皇军使出全力,必定能在最短的时间里粉碎支那人的抵抗,变中央突破为两翼包抄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有可能围歼大量敌军,他深信战无不胜的大日本皇军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
于是在中央阵地上,中日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日军层层推进,在舰炮火力掩护下,不顾雷区的大量杀伤进攻华军的预设阵地。拼命做出主力在此地假象。国防军则节节抵抗。以预设工事为主要手段迟滞日军推进,争取用最小的牺牲大量杀伤敌人。同时让对方确信国防军的主力已被日军成功地调动到了这里。
只是,日军一直找不到国防军的炮兵阵地,也没有遭到类似前次的密集的中大口径火炮袭击,这隐蔽的炮兵群到底哪里去了呢?日军百思不得其解,国防军的步兵也纳闷不已,只听见小鬼子猛开炮,我们的大炮怎么不还击?
土岭下面地11师指挥部里。电话铃声响个不停。郭松龄在沙盘前驻足观看。参谋军官根据战场形势地变化在不断地调整双方态势。
“北路日军先锋部队已冲过万家集。距离海岸超过10里……南路日军最远到达何家铺。然后折向东北方。目前距离我军着前线地报告。参谋人员不断移动标识为日军地小太阳旗。只见太阳旗从海里开始。慢慢地插到海岸线。然后又呈现扇形闪开局面向内陆扩展并推进。而标识为国防军地祖国之盾军旗则有意识地开始收缩。并向内线集中。
此时此刻地郭松龄心里最想说地话只有两句。第一句。“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第二句。“战争最恒古不变地秘诀就在于。最大限度地集中自身兵力同时尽最大可能分散敌人兵力。”日军地虽然气势汹汹。摆出了包抄合围地态势。但在郭松龄眼中。这两个张牙舞爪地大螯只是虚有其表。11师这把铁锤不但不容大螯啃动。相反。这把铁锤还要将整只螃蟹砸得粉碎。
情况还是一个接一个地涌来。在沙盘上地微小动静都很可能是实际阵地地大厮杀。
“根据初步估计。在北路登陆地日军数量已超过1500人。并且仍在持续增加中。据前线部队报告。日军不但步兵大举登陆。就连火炮和其余物资也随同登陆;南路日军进展顺利。目前已占领我军主动放弃地11处阵地。气势极为嚣张。人数仍不详。估计不少于2000。”
“报。我军放弃老爷庙阵地。3营撤退至关家疙瘩防守。他们报告正面日军至少超过100人、炮火极为猛烈。请求炮兵支援……”
“3营伤亡如何?”
“还剩下六成兵力,其中一成为轻伤员,重伤员和牺牲将士已经撤下来了。”
“从2营抽调一个连给他们。告诉3营,我相信他们顶得住,炮兵群还不到发威的时候。让他们务必坚持!”
“是!”
炮火连天的中央阵地上,小鬼子下了大本钱,虽然只是佯攻,但却集中了一半多的舰炮用于火力压制和覆盖,缺少重火力掩护的3营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很多将士就在日军的连绵炮击中捐躯。为了最大限度地调动敌人并吸引视线,3营且战且退,一路杀伤日军。他们顽强的浴血阻击成功地吸引了日军的视线,让他们误以为正面抵抗的国防军至少超过2个团。有几个参加过甲午战争的高级军官根据历史经验。认为当时皇军一个大队就敢对数万清军发起进攻,现在一个大队的兵力对付几千支那国防军完全是绰绰有余,战斗打成这样已远远出乎意料了。
“神尾君,前线的战事很激烈啊,支那人看来在中央阵地部署了重兵,不然……”加藤看着沙盘上的示意图说道,“南北两翼推进极快,各自有一个联队包括辅助兵力登陆推进,最远处深入敌境10多公里。唯独中央阵地进展缓慢,从上午打到下午四点钟,推进了不到2公里,按照这个速度,恐怕明天都……”
“哈哈哈,加藤君真会开玩笑,现在敌军已在向中央集中了。”神尾骄横地说道,“南北两翼敌军几乎是一触即溃,可以看出人数不多、战斗力也不强。唯独中央佯攻地带打得这么热火朝天。可见支那的主力在此,只要我们继续吸引敌军地火力。等南北两翼包抄到位时,中央阵地的敌军主力恐怕就只能束手就擒。”
“查明对方的番号了么?”
“支那国防军步兵第11师,师长郭松龄,据说是支那总统秦时竹地心腹,11师还号称支那主力师……”
“什么主力师,2个团连皇军一个大队的进攻都防不住……”
舰桥里,神尾、加藤和一大批参谋军官笑成一团,谁也没有去仔细想,11师的炮兵群哪里去了?
从态势上看,崂山湾附近的战事呈现极为复杂且奇怪的情形。日军的登陆作战概括起来就是三路分兵、扇形展开的态势,其南北两路进军顺利,在付出较小代价后轻松夺取国防军预设阵地,到第二天天亮时分,各约有4000人成功登陆,其先头部队更是深入沿岸40里外的地方,大批的军用物资、重炮也开始在滩头卸载。但中路地胶着却与南北两翼的轻松形成鲜明对比,神尾原定中路为主攻区域,希望能够在佯攻两路战斗打响后成功支开当面国防军而进军,但郭松龄寸步不让,与神尾打起了针锋相对的阻击战,双方在激战一整夜后打成了胶着状态,日军在付出上千人的代价后得到的仅仅是国防军修筑的前三道预设阵地,纵深不到15里,几乎每一个工事、每一段战壕、每一座丘陵都要经历反复争夺才能实现易手。战场范围并不宽广的中路阵地上落下的炮弹数量却是各路当中最多的,日军动用大口径舰炮拼命压制,国防军则灵活地运用迫击炮和轻型步兵炮大量杀伤敌人,夺取了局部范围内地火力压制优势。战斗中经常可以看见这样的场面,日军进攻前炮火铺天盖地,压得国防军抬不起头来,一旦步兵进攻开始,弹幕开始延伸后,国防军布置的隐蔽火力点开始发威,迫击炮的曲射威力和步兵炮的快速移动将只有步枪和重机枪的日军压得寸步难行,再加上日军处于雷区行进和佯攻态势,使得他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大量的生命代价。令国防军更为惊讶的是,日军在屡屡碰壁之后,依然没有调整战术,一板一眼的进攻套路正宗倒是正宗地,可惜实在是有些呆板。
事实证明,11师所部官兵除了在小规模集群配合程度和单兵训练程度上稍逊于日军外,其余水平不是与之相当就是高出一截,特别是国防军配备地装备要远远好于日军。11师普遍装备了三年式步枪(即毛瑟1898K的中国版),虽较日军手中地三八大盖有效射程要近(三年式120米,三八式2000米以上),但在不加光学瞄准镜的前提下,距离超过800米后普通士兵的视线就开始模糊,射击精度基本难以保障,三八式多余的800米射程毫无意义,相反三年式较短的枪管更有利于在狭隘的战壕中使用,而三年式使用的792m尖弹更是远远胜于三八式65mm的子弹威力。
日军此时使用的重机枪称3式重机枪,于明治38年(1905年)制造,是法国哈乞开斯空气冷却式重机枪的仿制品(全长1193米,全重5539公斤,口径65毫米,30发直排弹板式供弹,射速450500发分,有效距离2000米),又笨又重,用于进攻作战威力不如国防军的马克沁改型,此时日军基本还没有轻机枪的概念,而11师普遍装备的三年式轻机枪在克服了枪管发热和寿命短的缺陷后,在近战中爆发出了惊人的威力,日军后来在汇报中所说的华军“弹如雨下”虽然略显夸张,但基本描绘了战场情景,因为单就从弹药投掷量来说,一挺轻机枪消耗的子弹接近一个普通步兵排全部步枪齐射时的消耗,新兵怕炮,老兵怕机枪,倒在轻机枪下的日军老兵可谓是数不胜数。
第110章 持续诱敌
在近距离支援火炮上,日军也同样处于下风,担任青岛攻略的日军炮群原本较为齐整,分野炮兵、山炮兵、野战重炮兵、独立攻城重炮兵和海军舰炮群,但由于登陆次序的先后和运输能力的限制,只有野炮兵和山炮兵陆陆续续上岸,其余部分都还在船上候命(主要包括120mm、150mm、200mm、240mm、280mm榴弹炮及105mm、150mm加农炮)。日军野炮兵主要采用38式野炮,是德国轮式75mm克虏伯野炮的仿制品(炮管长23米,口径75mm,炮重900公斤,弹重6公斤,射速612发分,初速510米秒,最大射程8250米),威力不小,灵活度却不高,登陆数量也较少,没有构成较大威胁(国防军一般装备75mm轻型榴弹炮,是法国同类型火炮的改型,采用液压驻退设备,射速高达3发分,虽然炮弹质量要轻,但单位时间投射的弹药量却远远高于38式野炮,此时德国克虏伯野炮在中国有关情报的援助下也采用了新型驻退设施),日军登陆后进行支援的主力是山炮兵,其主要装备为41式山炮,为1908年(明治41年)制造(炮管长1米,口径75mm,炮重540公斤,弹重57公斤,射速720发,初速360米秒,最大射程6300米),无论是性能还是灵活程度都不如国防军开发成功的三年式标准型步兵炮(口径75mm,系以92式步兵炮为蓝本制造),再加上11师还有10多门轻型步兵炮(口径37mm,又可称战防炮),日军也无法取得优势,随着3营的有意后撤,日军火炮在远距离打击上的精准度愈发无法保证,反观11师装备的迫击炮形态小巧、弹道巧妙,步兵炮威力巨大、移动灵活。全面压倒了鬼子的山炮火力。而且加强营的火力密度颇为集中,1500余人的部队集中了多达24门60mm迫击炮、16门82mm迫击炮、12门37mm步兵炮和4门75mm步兵炮的火力,让进攻的鬼子以为抓住了华军地主力。
3营的激烈抵抗终于逼迫神尾等人调整计划,变南北两翼佯攻为主攻,变中路主攻为佯攻,意图通过左右两翼的快速推进形成对中路华军的钳形包围。并力争聚而歼之。于是,在标识敌我态势的战场形势图上,日军的主要兵力部署和进攻方向就成为一个以南北两处登陆点为底边,以中路国防军“主力”身后地区为顶点地,略带弧形的等腰三角形。神尾的算盘打得很好,即用中路猛烈进攻吸引敌军火力,为两翼快速突进争取时间,准备一举将11师主力歼灭在中路以西20多里的地方。
但神尾直到此时还没有明白,虽然他动用了整整一个联队的兵力在中路进攻。但他们面对的国防军“主力”实际实力不超过一个加强营,正是这个加强营,通过层层阻截、反冲锋等各种手段。牢牢将日军挡在正面,让对面的日军第48联队(联队长松前正义大佐)吃足了苦头,他们要努力营造一种假象,让敌人以为11师主力就在于此的假象,这种努力已经初步获得了成功。松前联队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付出了重大地伤亡,却依旧无法击溃当面之敌,反而迫使48联队长加大投入兵力。不但“一个大队击溃支那兵”的豪言壮语已经烟消云散,就连“我联队遭遇敌11师主力。请求给予作战指导”的求援电报都发了出去,凡是熟悉日军历史地人都知道,所谓“转进”就是撤退的代名词,而“请求给予作战指导”就是请求增援的遮羞布。面对攻击不力的局面,就是再爱好面子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师座,刚才前指打来电话,说根据侦察情况显示,日军在南北两翼仍旧持续增兵,但其炮击舰队主力已开始向中路转移。捎带着还有一批登陆舰艇和辅助舰艇……夏司令长官要求我们提高警惕,务必圆满完成任务。”
“增兵了?”郭松龄心中一动,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沙盘,“来得好哇,就怕你们不来!”
“发电报给3营,让他们准备放弃目前阵地撤向将军岭,加速向1营靠拢。”
“把3营撤下来么?”
“他们打了一天一夜,太辛苦了,换下来休整一下吧。”郭松龄想了想。“不过3营的火力密度不能撤。要和1营一起营造主力在此的迹象。”
“是!
炮火纷飞的阵地上,3营的将士们仍旧在浴血奋战。与南北两翼轻松诱敌、快速“撤退”的兄弟部队不同,他们经历了整整持续18个小时地激战,每一处防御阵地都渗透着将士们的鲜血和生命,从昨天开始,师部陆陆续续给3营增兵,累计补充兵力加上3营原有的编制一共超过1600余人,但到了现在,还能够作战的人员不到900人,其中还有100多号伤员。
“营长,团长让我们撤到将军岭,由1营接替我们。”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要找到人还真不容易,通讯员颇为费了一番功夫。
“娘地。你告诉团长。我们3营还能打。老子不走!”3营少校营长孔庆松头一昂。“除非我们3营死绝了!”
“营长……”参谋急得满头大汗。几个副营长都在其他阵地上指挥防御。仓促间连个附和地人都没有。这孔营长可是出了名地倔脾气。怎么办?
“谁说不走啊?”
听着熟悉地声音。孔庆松一个机灵。团长来了?正想跳起来敬礼。后来一想这是战场上。这不是摆明了给敌人当靶子打么?只好回过头。神情尴尬地说:“团长。您怎么来了?”
“就许你出风头。我就不能上来看看?”团长是标准地东北大汉。年龄倒是比孔庆松只大了两岁。事实上。11师地军官团体从上到下都很年轻。连主官郭松龄也只不过30来岁。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前线危险。团长您……”
“行了,你小子别给我扯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团长虽然趴了下来。手却是狠狠地拍在对方背上,疼得孔庆松呲牙咧嘴却又不敢说,“你小子是不是想这都打了大半天的仗了,眼看鬼子也快上钩了,要是这个时候把防御交给1营,嘿……咱就白打了……”
“这哪能,哪能呢?”孔庆松一边挠着头皮,一副被人看穿的模样,嘴上却不承认。
团长乐了。争功劳是好事,说明小伙子有上进心,不过嘛。师长和前指的命令还是要服从的。他问道:“现在3营还有多少兄弟?”
“大概还有400多几个,刚才有40多个重伤员抬下去了,可能……”想到牺牲的战友们,孔庆松的眼圈就红了,就在3天前,全营800多号弟兄还是活蹦乱跳、有说有笑地,这一眨眼,居然折损了一多半地兵力,要不是2营、团预备队抽调人员补充。光靠3营确实顶不住日军地疯狂进攻。
“3营打成这样,我心也很心痛,但更值得骄傲……”团长昂起了头,“还记得咱们当兵吃粮的那会儿吗?大帅说要保境安民,现在日本鬼子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这些弟兄就是为着这个理想先走一步地……你也好,我也好,咱们都是为着这个理想活着的!”
“团长!”孔庆松哽咽一声,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往事历历在目,那会儿总统还是秦大帅,团长还是一个小排副,自己只不过是个投军地大头兵,入伍第一天的政治课就是两个问题,“你为什么当军人?”、“军人为了什么要打仗?”,与理想和战友的生命比起来,功劳确实不算什么,况且。3营也是得到了其他各营的增援后才打成这样的。功劳和鲜血连在一起,谁也分不开!
“撤吧。1营在将军岭等你们,撤退的时候要有序,到将军岭记得把火力群移交给他们……”
“是!”孔庆松咬紧牙关,再次恢复了坚定的神色。
“周防”号上,神尾等人也在等待中路方向的消息,中路战场的缠斗让他既喜且忧,喜地是48联队果然逮住了11师的主力,在激烈的炮火和还击中,这种验证更加“清晰”,忧地是48联队的状况,从早上开始,松前已给自己发了三份乞援电报,意思相当明确,如果再没有有力的增援,以目前伤痕累累的48联队残部,根本无法再对11师发起大规模进攻。参谋长送上来的电报触目惊心,仅仅18个小时,以骁勇善战闻名的48联队居然有1500余人伤亡,而获得的战果仅仅是11师放弃的3道阵地,这大大超出了神尾所能承受的范围。至于电报中所描绘地敌人火力密集、弹药充足、防御工事严密等等情况判断,倒更像是48联队为战事不利所做的注脚。要知道,南北两翼已推进了近25公里,而伤亡仅仅是微不足道的200余人。
“混蛋,46联队上去了没有?”
“正在登陆……”担任参谋长的净法寺五郎少将犹豫了半天,还是将实情和盘托出,“目前中路登陆场一片混乱,人员、物资、装备、伤员等挤成一团……”
“加藤君,能否将舰队主力全部移至中部战场?”神尾显然对登陆日军火力不占上风感到耿耿于怀。
“这倒没有问题,关键在于炮击舰队的储存炮弹已经不多了,如果按照目前的发射频率再加上没有补给,恐怕明天弹药就得告罄……”
“补给呢?”
“补给?”加藤苦笑一声,“全部用来给陆军运送弹药和物资了,哪里还有空余能力进行补给?再说,海军补给不比陆军,需要一个港口进行作业,距离最近的青岛港我们用不了,只有去英国人的威海卫,一来一去最快也要10个小时,如何来得及?何况还要先将足够的物资运送到位?若是回本土补给,恐怕没有两三天都不成。”
想不到海军也是牢骚一堆,神尾无语,他也不想想,加藤大前天进攻胶州湾耗费了大量地炮弹,前天在崂山湾又啃了一嘴巴泥,昨天和今天则为了掩护陆军登陆倾泻弹药,战列舰库存再多、容量再大,总也有个耗尽的时候。
“要不部队就地寻求补给?”
“不行,不行。”净法寺五郎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支那人采用了坚壁清野的战术,我军登陆场所附近区域根本没有人烟,如果将大量兵力用于寻求物资补给,恐怕会延误作战。”
“依我看,陆军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登陆,迅速扩大登陆面,穿插纵深,现在船上的重炮、物资要抓紧卸载,当面部队要对华军采用压迫式进攻,炮击舰队倾力提供支援,只要正面拖住11师主力,一旦两翼包抄到位,就可以发动总攻了……”
“报告,48联队来电,敌军主力向将军岭一带逃窜,但并未出现溃散迹象,我军因体力和兵力不足,无法进行快速追击。”
“地图……”众人研究后认为,华军11师主力为了逃避舰炮火力群的打击,愈发向纵深“逃窜”,将军岭附近几乎已是舰炮火力的极远点,如果不能有效迟滞,一旦脱离本方舰炮火力的覆盖范围,对方将凭借预先构建的防御群负隅顽抗,解决起来难度更大。
“给46联队发报,让他们接替48联队担任进攻任务,抛弃一切累赘,轻装前进,务必要将敌军主力拖在将军岭一线。”神尾此时对郭松龄已有些赞许地意思,“此人在撤退时有条不紊,居然还时不时打几个反冲锋给我们,也算是支那军难啃地骨头了……”
“鬼子上钩了?”郭松龄本来盯着地图出神,突然听到手下的汇报——大队日军向将军岭杀来。
“48联队很牛嘛,跟我们耗了大半天,居然还有余勇可贾。”
“不,前线报告,这次来地部队是新登陆的46联队,前指给我们的情报也说日军舰队主力正向中路集中,大量物资囤积在滩头阵地,看来想大干一场。”
“第二个联队?”郭松龄眉头一皱,鬼子又上了生力军,1营的压力不小啊,虽然将军岭并不是死守之地,但却也不能轻易丢失,否则全盘计划前功尽弃。
“如果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让2营和3营组成预备队,准备填窟窿。”
“给前指发报,催问他们包抄部队进展如何了?每拖1分钟,前线的危险就多一分。”
第111章 短兵相接
国防军山东前线指挥部里,巨大的山东地区沙盘展示敌我双方的态势,在明白和掌握日军的基本进攻动向后,沙盘上的小旗开始活跃起来。
第1师、第3师、第12师、第15师汇聚成巨大的冲击箭头,从各个方向开始聚拢,而箭头则无一例外地正对着崂山湾附近的主战场。郭松龄的11师像一块巨大的磁石,牢牢将日军的注意力吸引在崂山湾北部,为其他各部的调动部署赢得了充分的时间和机会。
一切为了秋风计划!
为了黏住想象中的华军11师主力,轻装上阵、快速冲击的日军46联队对将军岭发起了一拨又一拨的冲击,小胡子联队长得到的指示很明确——冲上去,拖住支那人的主力!随着日军舰队主力的转移,将军岭方向落下的炮弹越来越密集,鬼子的气焰也越来越嚣张,神尾开始下重注了……
将军岭从名称上看虽然称之为为山岭,但其实就是一个不高的土包子,套用科学名称就是平原地区的伏状丘陵,只是因为明代有个将军在发迹前曾在附近住过一阵子,当地就管它叫做将军岭了。不过将军岭地势虽然并不险要,但覆盖的范围却较大,属于延绵不断的那种类型。小鬼子绕是绕不过的,打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前前后后陆续作战、行军,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孔庆松将防御任务和火力群移交给驻守的1营后,脑袋里紧绷地弦终于撑不住了。走路时脚下发飘,一个踉跄就栽倒在反斜面的土坡上,慌得周围的人赶紧去搀扶他。结果,扶倒没有扶起来,人已经枕着土包睡着了,在1营长摇了半天后才睁开半只眼睛,慢悠悠地说道:“大为,阵地就交给你了,你可别对不起我……”不等对方答应,两眼一闭又是昏睡过去。3营的将士大体都是如此。一旦撤过安全地带,或躺或坐,全部开始了休息,隆隆的炮声再响也唤不醒他们。
战争让人成熟。战争让人成长,很多辛亥以后入伍的士兵在这血与火的斗争中成长了起来!
仗着自己是轻装上阵的生力军,46联队不待休整就发动了猛烈的攻势。妄图用疯狂和兽性来压倒对方,早已严阵以待的1营也不含糊,一等鬼子地进攻炮火延伸就从掩护工事中钻出来,对山坡上大大小小的黄蛤蟆予以一顿劈头盖脑的轻重火力覆盖,打得鬼子立脚不牢,只能丢下数十具尸体落荒而逃。随即就是召唤舰炮火力覆盖,企图靠远程火炮的优势来压倒华军。岭上岭下几经争夺。早已为鲜血染得通红。标高不到100米地山头,整整被舰炮火力削去数米,随手在浮土中抓一把肯定能看到大大小小的弹片。日头升的老高,战斗也趋于白热化。
指挥所里,郭松龄默默凝视着地图。听取着一封封各方发来地电报。
“1营报告,打退鬼子第7次进攻,我营尚有6成兵力,弹药不到5成,决心守住阵地。^^,泡,书,吧,首發^^”
“前指来电,务必牢牢吸引敌军注意力,坚决营造我军主力在此假象。”
“1师来电,部队陆续开进,距离指定位置尚有80里……”
“3师来电,前锋部队距离指定位置还有65里。一定在预定时间内赶到。”
“报告师座。到目前为止,我军共阵亡786人。重伤374人,轻伤员未得到完全统计,预计逾千……”
“2团来电,已基本完成撤退任务,鬼子大队目前正从西北方向向将军岭进发……”
“南路敌军距离将军岭只有40里……”
“前指通报飞机侦察结果,日军舰队主力云集崂山湾中路,将军岭方向炮火均为其制造,拟对滩头一线展开轰炸。”
随着一封封电报的到来,情势越发紧张,郭松龄脑子转得飞快,脚下的步子却是一步也没有动,他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参谋熟练的作业让沙盘上的形势一目了然,神尾不断加大赌注,不仅让师团主力加紧登陆,在中路方向又加派了两个大队,试图援助46联队拿下将军岭,而左右两侧各有2个联队的兵力逶迤赶来,妄图将“11师主力”彻底消灭在将军岭附近的三角地带。
“1营地形势如何?”
“他们说今天起码灭掉了上千鬼子,可对方还是像不要命地涌来,士气没有问题,只是弹药有些告急,另外伤员显著增加也得不到救助,鬼子用炮火封住了通路,我们的人员和物资都上不去……”
“告诉大为,打对方一个反冲击,打光所有火炮弹药,然后轻装撤退……”
“那装备呢?要不要全部炸掉?”
“不用,留着给小鬼子,让他们替我们保管几天。”
“是!”
电话里,11师第三团、中华民国国防军第033团团长刘德裕接受了郭松龄的最新命令:“1营马上就要撤下来,你们团务必要坚守住明山防线,否则,一旦让小鬼子合伙,咱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请师长放心,人在阵地在!”
“你不要掉以轻心,现在鬼子有四个联队的兵力陆续赶来,你们四面八方都将是鬼子,到底是你们中心开花还是被消灭在明山上,全看你的造化了。师部地炮兵群可以交给你指挥,至于兵力只能依靠你自己想办法了,别的我一兵一卒也派不过来……”
刘德裕在电话里猛拍胸脯,“我们团一定把小鬼子钉死在明山脚下,部队要是打的只剩下一个营。我去当营长,剩下一个连,我就去当连长……哪怕打的只剩下我一个,也不能让小鬼子碰头。”
“有你这句话就好,务必给我坚守24个小时!”
随即,刘德裕要通了2营长贾丰沛地电话,正是在后者的指挥下,11师打响了对日抗击的第一枪。^^^^
“1营马上就要撤下来,明山阵地的防御就看你的了,我在师长面前打了包票。不要给我们33团丢脸!”
“团长,您放心吧,完不成任务您把我脑袋拧下来当夜壶……”在作战到如此激烈的时候,贾丰沛居然还有心思说两句玩笑。
“我可告诉你。1营、3营都打得筋疲力尽,需要休整和补充弹药,6个小时之内只能靠你自己想办法。等一会团指挥所也将前移到明山。师长下了死命令,明山说什么也不能丢,鬼子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碰头!”
“是!”随着贾丰沛干脆地领命声,最为艰苦、激烈地明山保卫战开始了。
从地势上说,明山较将军岭更为靠近纵深,地势也更为险要一些,蜿蜒近15里。分别有东西两个主峰对峙而立,西面的主峰稍高,东面地主峰控制范围更为宽广。从地形上说,正面推进地鬼子从崂山湾登陆后,只要攻克明山。前往鲁东腹心就没有什么可以扼守的屏障了,从南北两侧迂回的鬼子若想继续推进,也不能置明山于不顾,否则随时面临被侧击的危险。明山地位置既然如此重要,自然是敌我双方争夺的焦点。
在接到撤退的命令后,1营在营长地带领下向当面之敌发起了猛烈的反冲击,一方面是为了混淆敌人视线,掩饰自己的撤退意图,另一方面则也是出于争取时间,掩护部队伤员的撤退。在大为的指挥下。1营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所有的火炮以不计成本地方式铺天盖地向鬼子的头上砸去,大为带领由数挺轻机枪的尖刀排向鬼子发起冲击。
对面的46联队刚刚被打退了第11次进攻。联队长正大发雷霆,希望借助舰炮火力再度向国防军进行覆盖射击,冷不丁1营的反冲击杀到,大批整装待发地鬼子猝不及防,被猛烈的炮火劈头盖脑地炸成了傻子,尖刀排以锐不可当的态势,狠狠地冲进了敌人的心脏,随即大量的人马涌在一起进行厮杀。
鬼子对国防军的情报搜集一直不遗余力,对国防军不注重白刃战能力训练的特点也有所了解,因此本来还有几分窃喜,认为这是一举消灭当面之地的好机会,一交手才知道远远不是这么回事。确实,和国防军绝大多数部队一样,1营并没有对白刃战能力加以特殊训练,特别是和崇尚武士道精神和格斗训练的日军比较起来,更是处于明显下风,但这并不意味着1营没有短兵相接的能力,恰恰相反,国防军更为崇尚用小组配合和火力进行近距离接战。
战斗通常以轻机枪为核心展开,国防军最为熟练地战术就是首先用进攻手榴弹开路(投掷距离远,爆炸弹片扩散面积相对较小,对投掷者本身比较安全),围绕机枪手地步兵纷纷投掷出自己的手榴弹,或是炸死、炸伤敌人地有生目标,或是干脆将其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随即,不等敌人反应过来就用轻机枪横扫,间或用步枪进行“查漏补缺”,两军短兵相接时一般距离只有3米到40米,此时日军士兵的第一反应是给步枪安上刺刀,然后按照步兵操典的要求退出枪膛里的子弹准备格斗,虽然这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却大大有利于格斗小组的先发制人,很多日军士兵刚刚换好刺刀,还没来得及退子弹,就已被手榴弹的弹片击中或者被机枪火力击倒,甚至被环绕机枪手的步枪撂倒。据说日军战后总结的第一条经验就是——华军狡猾大大的,拼刺刀前又扔手榴弹又开枪,完全没有武士道作风。
日军手中的三八大盖虽然精良,枪身也较长,但在火力面前也是无用的烧火棍;日军此时也拥有不少机枪,但都属于粗笨不堪、难以快速移动的重机枪,且顽固恪守着机枪用于防御作战的落后思想,轻机枪数量远远逊于国防军,故而在50米距离内的短兵相接极为吃亏。因为此时对于战场的要求已不是精确打击,更不是日军一直吹嘘的武士道精神,而是强调火力覆盖和单位时间内弹丸投射量的多少,国防军虽然在白刃战上相对薄弱,但并不意味着其短兵相接能力的低下。甫一交手,日军大大吃亏,竟让华军硬生生撕开一个宽大的缺口,场面混乱不堪。
不过,虽然将敌军队伍搅得七零八落,大为却有自知之明,这次的反冲击声势虽大,却已是1营最后力量的迸发,无论体力、精力还是弹药都难以部队继续冲击,而且,一旦鬼子醒悟过来,抄了队伍的后路那大家可就全部报销在这里了。因此,他虽然率领尖刀排冲在前头,却无时无刻不在观察整个战局动态,见便宜占得差不多了,立即指挥部队往回收,最后终于在敌人彻底醒悟过来之前安全撤到了明山主防御阵地。
对面小胡子联队长也是有苦说不出,方才的一番乱战让46联队损失惨重,部队也陷于混乱之中,重新整队起来颇为花费了一番功夫,而且还让狡猾的支那部队趁机溜走了。不过好处也不是没有,将军岭的阵地落入了4联队之手,国防军来不及运走的一批火炮和重机枪都留给了鬼子,这让原本有些丧气的小胡子又恢复了信心。在上报神尾的电报中,他不无吹嘘地将战斗过程描绘了一番,重点渲染了对面敌军的“英勇”与“顽强”,夸大其词地描述了敌军的损失和受打击的程度,对于自身损失却予以轻描淡写地带过,在报告的最后,他还不厌其烦地将“缴获”的军火予以一一列举,连11顶钢盔都不忘写,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敌军向明山方向逃窜,我军奋勇追击。”
收到告捷电报后神尾大喜过望,根本就没有仔细去想为什么这么一场“大胜”,敌军连一个伤员、一个俘虏都没有被捕获呢?甚至于连战死将士的尸体都没有大量发现?他的脑袋里只有“明山”两字,随即在舰艇里用红蓝铅笔在明山上重重划了个圈,恶狠狠地说道:“明天日落之前,一定要吃掉支那11师的主力!”
第112章 统一思想
天渐渐的黑了下去,凉爽的秋风开始刮了起来,明山前线的态势逐渐稳定下来,鬼子在日落前经过几次试探性进攻就收住了手脚,为了防止再遭受类似于将军岭方向反冲击的打击,开始经营起防御阵地,33团各营经过连续两天的激战,也迫切地需要休息,原本应该是战况最激烈的明山前线在这个当口反而成为最为安静的地方。只是,在这安静的表面下双方都在不遗余力地调兵遣将。日军炮击舰队主力在经过连日的炮击消耗后,终于决定连夜开赴威海卫进行弹药补充,与此同时,最后几批尚未登陆的陆军加紧登陆,已经登陆的物资和人员则源源不断地向前开进,一直朝它们臆想中的华军主力进发……国防军也在大规模的调兵遣将,为了早一步到达制定位置,执行“秋风”计划的各师更是连夜赶路,黑夜是它们最好的掩护。
“都准备好了么?”指挥所里的郭松龄显得淡泊而且从容,开战以来他的11师承受了日军几乎所有的压力,他一方面要指挥部队层层阻击,迟滞、消耗敌军,另一方面又要坚决按照战场态势,完成前指所准备的“秋风”计划,困难之大可想而知。单从战果上看,11师也经历了巨大的损耗,近15%的兵力因战退出战斗序列,首当其冲的033团更是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和冲击,但从更深层次的内涵来看,11师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事实证明这支主力队伍完全对得起自己那个响当当的称号。
夜深了,战事早就沉寂下来,战略层面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中南海的中型会议室里,秦时竹正主持召开情况通报和内阁秘密会议,出席会议的还包括政府内阁各成员与国防军四总部首长。
“各位,前线的情况大致就是如此,虽然媒体对中日双方的冲突在报端有一定的报道。但这种文字压根就不是真实状况地描述,我们所面临的局面和目前的情况远远要比报纸上描绘的更为恶劣和困难……四总部今天召开了一天的联席会议,对于作战方案进行了布置。我们认为,要么不打,要打,则一定要将小日本打痛、打扁。让其知难而退。”
在总参谋长张绍曾上将的介绍过程中,端坐中央,正襟危坐地秦时竹一边仔细聆听,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各路要员的反应——很多人先是感觉惊讶,其次是不可思议,然后或是恍然大悟,或是惴惴不安。中日开战?那可才是要命的事情,很多人都还清清楚楚的记得20年前同样的中日战争,因为不忿“蕞尔小国”的挑衅和欺辱。大清朝选择了战争,结果一败涂地,不仅搭上了北洋舰队。更是将2亿3000万两白银和台湾拱手相让……
“前车之鉴啊。”有人心里在暗暗叹息,对于战争尤其是对外战争,这帮风风雨雨中走过来的要员有一种说不出的愁人滋味,自打1840英吉利人寻衅开战后,中华大地上地对外战争就几乎没什么好结果,不是赔款割地就是开放通商口岸,授予“最惠国待遇”,战争几乎成为每一个当政者的噩梦。
会议室是一张颇为新式的椭圆桌,据说是为了昭示民主、共和而特意打造地。压根不同于旧时主位居中、两侧分列次位的模式,饶是这样,众人也将椭圆的长轴两端视为主位而不敢僭越。桌子换了不假,但心目中的等级却不是这么轻易可以消弭的,恰恰相反,椭圆桌子很快也形成了固有的座位规律——总统居中,副总统、总理分居左右两侧。本来坐在秦时竹的左手边应该是黄兴,右手边是张謇,但由于黄兴一直有病在身。除了新内阁宣誓就职时象征性地出席了一下外,没有来过,因此一般而言,秦大总统左手边是国务总理张謇,右手边是副总理葛洪义。
此刻,左手边的张謇一脸阴云,虽然抱定了靠边站的决心,但这种重大事件地冲击却还是让他所震撼的。阁员们对于张謇今日的出席也多少有些不解,在“宪法危机”解决后。作为政治斗争的失意者。张謇已经自动退出权力前台,将全部心思放在自己的财团——大通集团上。一般政府会议能不参加就绝不参加,很多时候还是唐绍仪代替主持召开的——张謇即将辞职、唐绍仪即将上位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不少人看见张謇出席原本还以为总统有人事变动或重大事件告知,没成想却是中日武装冲突。
张謇想了许久,念头在脑子里转了又转,嘴唇被牙关紧紧咬住,几次想松口说话又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是何苦来着?只是,中日冲突影响太过重大,张謇面上平静,心中的波涛却不是那么容易平息地。
“不知季老有何高见?”在众人面面相觑之后,秦时竹的提问适时打断了寂静。
眼看众人地目光“刷”地集中到自己身上。张謇开始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参加会议了。以前称病不出多好?既已淡泊政事。何必再趟这趟浑水呢?
“大总统。各位……”躲既然躲不过去。干脆还是发言吧。“我国百废待兴。在此时实在不便与日军大动干戈。此其一也;我国防军虽迭经发展。但实力终究羸弱。与日军差距颇大。海军一支力量对比更为悬殊。动武胜算不足。此其二也;胶州湾一隅虽属要地。但前既已为德国占领。并不操于我手。日军此番争夺乃势在必得之势。即便许之。予我又有何损?倒不如两家谈判。令对方作些让步即可。此其三也……”
秦时竹脸上微微一笑。这就是他一定要邀请张謇出席会议地意义所在。这个“和事佬”地发言代表了很大一批人地心态和想法。不做好他们地工作。不统一他们地思想。要想解决中日争端恐怕有些难度。在政治上。张謇虽然将要靠边站。但还有巨大地影响力。在一部分传统精英人物与新兴民族资产阶级中间还有强大地号召力。不团结他们称不上真正地举国一致。
“季老地说法我不敢苟同。”张謇话音刚落。岑春暄便表达了自己地不同意见。“胶州虽小。总是国家领土。岂有弃之如敝履地道理?前清政府不善。让德人窃据此地。现在欧战正酣。我们好容易有个机会收复故土。岂能白白错过?一旦让日本占领。何日才是归期?况日军野心极大。对我中华久有吞并之心。一旦让其立足山东。恐怕为祸更大……”
众人交头接耳。岑春暄地言语亦是他们地心思。很多人包括某些内阁阁员在内怕洋人不假。但并不等于他们就对洋人侵犯自己地利益视而不见。他们也有脾气、也有骨气。只是中华70多年来地失败深深刺痛了他们。他们被所谓地教训、经验吓怕了。能不能帮助他们消除这种恐慌情绪。才是解决问题地关键。说到底。如果有充分地把握和实力。张謇等人并不会拒绝开战。
张、岑两人发言完毕后。会场又陷入了寂静。众人地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秦时竹。期待着他发表看法。前面两种说法已足够代表众人地心意。不必再增添些新地内容了。领导地表态或许比情势明朗更重要些。和、战两派人员虽然没有协调行动。也没有步调一致。但目光地指向性都是非常明确地。
秋夜地北京城显得宁静而安详,但在中南海——这个中华民国的核心枢纽内,情势显得紧张而又压抑,虽然与会众人都竭力想使自己表现出轻松与平静。但无论再好的涵养都不能掩饰那份焦虑和不安。明明凉风习习,很多人还是觉得心头一阵阵燥热。
“诸位,方才地言语我认为都很有道理,也是时竹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我们是大国又是弱国,面临着发展民生、巩固国基的任务,此时与日本人大动干戈并不完全符合我们的利益,甚至还会对我们的发展进程有所阻碍和迟滞,从这个意义上讲。能不打仗就尽量不要打仗……”听秦时竹说到这里。张謇等几人脸色松弛下来,长出了一口气。而岑春暄、梁启超等人面上均是严峻神色,“但战与不战的主动权现在却不在我们这边。日军出兵山东是蓄谋已久,如果真是它口口声声所言称的攻略青岛,为什么不直接在胶州湾登陆反而要在崂山湾登陆,不去攻打德国人反而要来进攻我们?我看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看着张謇想发言,秦时竹摆摆手,继续说道:“诚然,大家会说仿效日俄战争时期我们宣布的局外中立,可那次我们真的中立了么?诸位也许不清楚东北地情况,我却了解,日军打过来了,强迫当地老百姓出钱出粮,还要担负苦役,若有不从就诬蔑为俄国探子予以捕杀;俄军要是打了过来,同样是这个套路……中立来中立去,最后是老百姓遭殃,我们难道还忍心让这样的历史重演么?如果处处忍气吞声,该出头时不出头,该抗争时不抗争,该保卫时不保卫,我们还配称得上是民国么?那岂不是和前清政府一个德性了……季老的话是老成谋国之言,强调忍耐,但人家现在已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你还能忍得住么?缩头也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我就不信没个办法,把兔子惹急了也是要咬人的。”听秦时竹说到这里,岑春暄等人的面色倒是好了起来,张謇的脸又阴沉下去。
不过秦时竹总算没有把话说死:“此次决策事关国家、民族,各位务必以对国民负责的精神提出建议并形成最后决议。”
葛洪义适时出来表态:“对于战争的利弊,分析来分析去估计有几天几夜好讲,我们也没那么多功夫,我简单说两条,第一,要是打仗,我们可能打输,到时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说不定又是一次庚子事变,还要搭上一大笔赔款;第二,若是不打,鬼子肯定把青岛占了去,说不定把山东也要吞下去,如果鬼子北面占了旅大,南面占了山东,北京就在它要挟之中,万一有个好歹,恐怕政府都要倒台,咱老百姓可就要做亡国奴了……这两条意见大家看对不对?”
葛洪义的话倒是夸张了些,却都是实情,也是可能地最严重后果,众人没有争辩只是点头。
“但大家有一个误区,那就是一门心思地认为我们输的面大,赢的可能性极小、极小。”这又是一句精辟的发言,主和的政策依据正来源于此——既然打不过,咱就干脆不打了;主战派的调子不低,但内心却也认为,即便打不过,事关国家脸面和生死存亡也不能不打,双方均有意无意地忽视了赢的可能性,葛洪义的话音刚落,会场的气氛又开始热烈起来。
“大总统、季老、葛副总理、诸位同僚,兄弟我近日负责对日、对英交涉,对具体情况也了解一些……”外交总长陆征祥开始发言,为内阁决策提供更多地背景材料和依据。“收回胶州湾,固然有我国趁德国陷身欧战,对海外殖民地难以兼顾地因素,但以钱财相交换德国也是欣然同意的,这一方案即便是德国死敌英国人也表态接受。但日本不同,日本假借英日同盟条款,必欲夺取胶州湾而后快,侵略野心暴露无疑,虽经兄弟竭力斡旋、谈判,毫无成果。按照大总统地指示,我们在谈判的最后关头做了最大限度的让步,即将青岛开放为自由港,所有各国商船均可自由来往,我国接受胶州湾和胶济铁路沿线产业后,如果需要贷款则在同等条件下优先向日方申请……可谓仁至义尽。但即便这样,日方还是不肯接受,提出了裸的占领要求,要求无偿租借50年。孰可忍是不可忍!另外,此番日军登陆崂山湾,且不提对我军民进行袭击,但就假借宣战名义侵犯中立国之主权已经触犯了国际法,我国既属正义一方,万不可轻易低头,否则公理何在?说来惭愧,兄弟在外游历多年,但对于经济、军事等相关方面半通不通,无法断下结论……”
第113章 特别国债
随即,梁士怡用拖长了、变了调的广东官话开始发言:“这段时间兄弟一直忙着次年度预算的编制和本年度财政情况的统计,从财政角度讲,此时开战有百弊而无一利!本来按照年初的收支情况,中央今年可能要亏空近2000万圆,再加上护国战争所消耗的钱粮,亏空可能更为厉害……所幸总统稳定了局势,想出了应对之策,目前才能做到基本平衡。大家都说,枪炮一响,黄金万两,打仗就是花钱,我们到哪去弄这笔钱去?明年?明年要开始归还今年几笔基本贷款的利息了,银根更加缩紧。我何尝不愿意狠狠地揍小鬼子呢,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日本国会为了青岛,特意拨出了2000万日圆的军费,我们到目前为止是一分钱都没有准备,难啊……”
如果说实力不济是反对派反对的第一个理由,那么财政吃紧则是第二个理由,秦时竹微笑着倾听众人的争论,仗是要打的,决策也是要统一的,但没有一个充分的讨论甚至争论过程,谈不上科学与民主。倒不是秦时竹要在紧要关头发扬民主,而是这十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多听听他人的意见绝没有坏处,特别是这种意见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时,就更加需要谨慎应对。
“总后经过框算,认为在目前的情势下,山东战场如果动用5万人的兵力进行战争,每天的耗费是6万圆,如果集结10万部队,则每天耗费是15万,如果以一个月为计算周期,再考虑到战后的抚恤、奖励和当地的赔偿,大概需要近1000万,不会耗费太多……”
“李将军,1000万看上去是不多,但目前财政捉襟见肘。不要说1000万,100万盈余都很难筹集;再说,万一战事延期呢?战争可不是说停就能停的……”对于李春福的计算,梁士怡并没有表示反对,只是强调财政困难。说这话的当口,梁士怡也不忘偷偷用眼睛瞟秦时竹。他到现在为止还猜不透秦时竹的真实想法,他心里也有小九九。财政困难是事实,但并不等于财政真的没有钱了,总统一定要打,我就把各国借给我们的款项先用掉……财政困难嘛,总有办法解决,若是政治立场错了,没有紧跟总统,那才是要命。当他看见秦时竹在倾听他说话时嘴角流露出地笑意和那种从容镇定、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神后。一颗心放了下来,知道总统多半已有了办法,绝不会因为自己公然唱反调而对自己过不去。别的不论。单就这点就比袁世凯强多了。从前老袁要用钱时从来不和自己商量,大部分时间都是直接命令自己在何时筹措好银两便是,也不管财政有没有困难,只管张口就要钱,为了那些事,梁财神可是伤透了脑筋。
“以前在北疆,我们要办什么事,秉三总要反对,说这个不可、那个吃紧。现在当了大总统,燕孙倒是和我唱对台戏。”秦时竹的口气听上去倒是很严厉,但却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梁士怡虽然有些紧张,但毕竟是久历官场之人,个中的调侃味道还是听得出来。
“兄弟也实在不好意思拖总统和国防军地后腿,也不愿意看着小鬼子在咱们国家里耀武扬威,这样吧,回头我再想想办法。1000万没有,至少得先凑出个几百万来。”
“得,这事不劳烦梁总长了。”秦时竹扬了扬手中的纸,“今天傍晚辽阳集团给我发来电报,表示愿意认购特别国债215万英镑,折合华圆2000万,年息6厘……”今天下午,由于欧战战事持续进行,伦敦期货市场的钢铁期货再次暴涨。手中握有大量头寸的夏海燕不失时机予以平仓。250万英镑轻松到手。
“哗!”众人全部鼓掌,梁财神那是假财神。手头再多的钱也不是他自己的,辽阳集团沈麒昌才是真财神,既然财神爷表态给钱,那九成九的板上钉钉。更何况现在总统亲口说出来,怕是这事儿早就商量好了,总统从不打无把握之仗嘛!梁士怡也不失时机地用那口广东官话自我解嘲:“从来都是各国政府发行国债要求社会认购,只有咱们中国是商家出题让政府发行国债,真个与众不同哦……特别国债,这名字好,真当是有些特别!”
众人哄堂大笑,原本沉闷的气氛开始轻松起来。
秦时竹打出王牌后,葛洪义继续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刚才我说了咱们未必输的道理,各位也争论了大半天,现在看来几个问题都迎刃而解了。第一,在道义上,咱们沾着个理字,小日本有错在先;第二,在财政上,咱们获得了辽阳集团地,军费问题算是基本解决了;第三,在军事上,国防军曾经和俄国人干过一仗,当时也是提心吊胆的,后来打得不是很漂亮么,可见国防军绝不是孬种,有和日军一拼的实力;第四,在最重要地人心向背上,我们是为保家卫国进行战争,不是像小日本那样要去侵略、威胁他国,民众会理解我们、我们。我认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衡量我们都不应该缩手缩脚、示弱于敌!”
在会议室的时钟敲响了11点的报时后,国防部长陆尚荣拿出了国防军最后的撒手锏:“昨日,敌军拟在崂山湾一带登陆,用火炮进行猛烈轰击,我山东境内进行国防演习的官兵奋起反击,击沉、击伤日军舰艇逾20艘,击毙、击伤日军1000余人;昨日深夜,日方在沈阳煽动浪人闹事,局面失控、酿成骚乱,幸得内务部处置得力,动用铁甲车平定,我驻沈部队枕戈待旦,日军关东军不敢妄动,只能悻悻作罢;今日,日军在崂山湾登陆,变本加厉进攻我军,我军殊死抵抗,战况激烈。但一切局面都在掌握中……诸位,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们还要在这里大声讨论该不该打么?敌人都已把我们欺负成这样子了,我们还要再忍受下去么?”
张謇脑袋“嗡”地一下。只知道国防军和日军已经起了冲突。但压根没有想到是如此大地规模。这种情况已经与战争无疑。何来出兵之争呢?会场诸人也是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打成这样子了。还争什么争呢?
“倭寇气焰嚣张。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是不会收敛地。我赞同大总统地意见。坚决反击!”交通总长叶恭绰最先表态。举手表示赞同。
随即。外交总长陆征祥、教育总长范源濂等人也反应过来。举手表态。财政总长梁士怡、工商总长周学熙看了看众人地倾向。也举手表示同意。望着满桌如林地手臂。张謇苦笑了一声。与秦时竹地眼神对望一眼后。最后缓缓举起了手臂。他在心中感慨。确实要靠边站了。
国务院秘书长张国淦提笔写好会议记录:“……内阁会议以全票同意对日自卫反击。所需经费由财政部以发行特别国债之方式筹集。会议同时决定。为保留和平希望。争取事态保留在可控制地范围内。对日本不采取断交、宣战等极端地外交措施。保留斡旋空间。对日正常经济往来同样继续进行(战略物资输送除外)”
会议散场时已接近午夜。众人陆陆续续离开后。张謇和秦时竹留在了会议室。
“复生……”张謇老泪纵横。握住秦时竹地手道。“我老了。跟不上形势了。一步错。步步错啊!”
“季老,您多虑了,有些事情只是思考角度不同,谈不上错与对,您所说的务必慎言兵戈,以免误伤国器!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
“总统如此理解,老朽感激不尽。唯愿国防军能打出国威、军威。不堕我中华之名啊!”
“请季老放心,时竹谨遵教诲。绝不让小鬼子得逞。”
“如此甚好,甚好,我也放心了。”
两人对视无语,宪法危机以来的芥蒂和心结在国难当头的时候得以解开。
进入深夜地胶东沿海繁星万点,海风伴随着海浪轻轻地刮向岸边,一副温馨而和谐的模样,但就在这份宁静中却蕴藏着重重杀机。相比陆军,民国海军与日本海军之间地差距差了不知道多少个数量级,但这并不等于海军就没有想法。原本在“演习”科目中就有登陆与反登陆的科目,既然日寇气焰这么嚣张,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也是应该的,只是,在装备几乎决定成败的海战领域,中华民国所拿得出的本钱实在是太少太少,硬拼不是良策,那只能是将自己的有生力量消耗殆尽而给对方增添战果,必须发挥自己的长处,克制对方地短处,这才是为将之道。
怎样才能有所作为呢?海军两位当家萨镇冰和程璧光曾经为此伤透了脑筋,用舰炮对战吧,民国海军最大地“海圻”号火炮口径才203mm,还不够日军主力舰塞牙缝地;用飞机轰炸吧,理论上可行,但实际中,此时地飞机由于结构强度不足,只能进行水平而非俯冲轰炸,对于移动中的目标命中率非常低,说是百发一中也不嫌夸张,即便炸中了,那些轻型炸弹根本无法对舰体造成实质性伤害;用潜艇攻击吧,此时却是一副等米下锅地模样,以陈若愚为首的潜艇官兵尚在德国进行培训,而葫芦岛基地上的造船厂也没有对新造好的潜艇进行检查和试验。因此,两位大佬颇是花费了一番功夫,最后经过反复商议和兵棋推演,将作战兵力的主要注意力集中到了鱼雷艇身上。鱼雷快艇所携带的鱼雷和作战方式是战舰编队的有效克制武器,在白天视线良好的情况下如果发起冲击很有可能连目标近身都赶不到就被击沉了,但一旦将战场时间转到了晚上,鱼雷艇速度快、体积小、威力大的特点就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对于战场形势程璧光是这样判断地:“敌军既然将以强大的战列舰编队对我进行封锁和袭击,我军则面临着打破这一困境的任务,在经历了长时间封锁特别是高强度的炮击后,舰队必然需要补充物资和弹药,这一补充过程可以用两种方式实现。第一种,在港口取得并完成补给,这样无论是被英国人控制的威海卫还是已被日军占领的旅大地区皆有可能,真要返回本土进行休整却是路途遥远,倒非理想之处;第二种,通过大量的运输船队进行补给,但在茫茫大海中,一无起吊设备,二没有别的机械力量可以运用,这种太过麻烦的后果就决定了这种方式只能用于少量补给。但敌人既然
夜深了,8艘“辽”字号鱼雷艇组成地夜袭支队在波涛声中悄无声息地向前开进。
柴油机在黑暗中单调地发出轰鸣声,8艘“辽”字号鱼雷艇——辽远、辽兴、辽静、辽平、辽安、辽康、辽威、辽武在旗舰豫康号的带领下,排成两个方阵,从山东半岛的外海逐渐驶近。发动机的声音虽然在舰艇上的人听起来有些震撼,但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中,实在是最为寂静的声音。因为,当时普遍都采用蒸汽机作为船舶的推动力,其噪音等级比柴油机不知道高了多少个数量级。
自何峰将狄塞尔挖到中国后,柴油机大型化和可靠性都取得了飞速的进展,4800匹马力地柴油机比同样输出功率地蒸汽机体积缩小23,重量减轻19,同样250吨排量的鱼雷艇,以前采用蒸汽机最多跑到29节,而采用柴油机动力地“辽”字级能轻松达到33级,辽安号曾经在今年的海试中跑出343节的最高航速,完全证明了柴油机的优越性。采用柴油机做动力的另一个附加好处是可以实现更远的续航距离,由于采用高压缩比的柴油作为动力,在热能效率上高于同样单位动力煤的60,同样重量的燃料存储能让柴油机跑得比采用最新透平机的同吨位船舶增强约55的航行距离,足以完成远距离长途奔袭。在这个基础上,节约出来的吨位可以改善鱼雷艇的适航性和士兵的居住条件,甚至于作业上也更加容易了,油料在燃料舱里可以自行流动,不用像烧煤那样添设耗费体力的司炉工。另外一个附加的好处是,采用柴油作为动力,在黑夜里不会有散发出火星的烟气,对于隐蔽具有极大的帮助。
第114章 鱼雷夜袭
用雷击舰队进行夜战,是联合舰队谋划已久、充分论证的结果,夜战中,不仅雷击舰队的速度和灵活能得到充分发挥,海军装备的533mm口径三年式黑头鱼雷的威力也能得到施展。战术说穿了很简单——白天,雷击舰队在伏击隐蔽地点进行隐蔽和准备,入夜,则在敌人的必经航线上予以展开突袭。原则上采用一击就走的偷袭战术,在32条鱼雷同时齐射的前提下,陈策想象不出有什么大罗金仙能够挡得住这种威力。
自然,准确、及时的情报是达成这一战役的关键所在,为了捕捉战机,前敌指挥部和联合舰队派出了大量的侦察力量,从“希望”号起飞的侦察机几乎每隔1个小时就要到日军舰队头顶晃悠一圈,看一看最新情况,而前指的陆基侦察机也掺合其中,日军舰队的头顶对国防军来说基本是不设防的领域。一开始日军还尝试用气球炮进行还击,但炮手们都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再加上气球炮所采用的碰炸引信严重影响效果,除了浪费弹药外几乎毫无效果。日军水上飞机母舰“若宫丸”由于搭载的飞机已悉数为青岛方面的德军空军所击落,只有干瞪眼空着急的份。好在华军的飞机全部以侦察为主,一枚炸弹、一颗子弹都没有向日军舰队招呼过,因此加藤等人虽然愤恨,但虱多不痒,到了后来就渐渐有些麻痹了,任由华军飞机驰骋,神尾管这些叫做“讨厌的苍蝇”。当然,情况暴露对任何军队来说都不是好事,只是前指呼叫轰炸机对日军滩头进行轰炸后给鬼子造成了错觉——支那人是冲着陆军和滩头阵地去的,他们拿舰队毫无办法,更不会想到国防军在拼命算计他们的舰队。
在这样的轻敌思想指引下,日军战列舰编队大摇大摆地北上补充物资和给养,而驱逐舰等附属舰艇则留在原地用运输舰予以补充。加藤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傍晚时朝威海卫开进。天亮后应该能完成补给,如果时间来得及,还赶得上对支那军队发动的总攻。为了加快行进速度,日军不但没有派出任何舰只对附近海域进行搜索,相反还灯火通明,舰队全体排成一字纵列、沿着青岛至威海卫的航线进发。诚然。这样的布置可以减少掉队和航线不明的几率,可以较高航速行驶,但同时也会暴露目标,至少会增大被敌人发现地机率。
虽然利弊参半,但加藤很骄横,急于做出成绩、建功立业的他有意无意地忽视了风险:“上一次日清战争,支那人比大日本帝国舰队的实力要强不少,依然不是我国海军的对手;10年前的日俄战争,我们不仅歼灭了他们的远东舰队。就是远道而来地太平洋舰队也是我们的盘中餐。现在,支那海军的实力只是帝国海军的一个零头,他们若是敢来挑战。我保证在1个小时内将他们完全击垮。”
旁边的参谋谄媚地附和道:“配得上和加藤将军交手的支那将领恐怕还没有出世吧?”
可是,他们错了,不仅意图和加藤交手的中国将领已经出世,而且,后者还率领着一群鱼雷艇虎视眈眈地盯着这支舰队。
“报告,望哨说在前方发现一排灯火,似乎为较大的船只编队,距离当在15里开外,航向尚不明确……”
“一排灯火?”陈策举起望远镜。漆黑的海面上似乎确实有星星点点地灯光,“全体注意,靠上去。”
望哨的观察员是个好眼力,单凭这一点就对得起他所立下的功劳,他看得不错,来地正是日军舰队,正排成长大5里的纵队,沿着东北偏北5的航向前进。
“好家伙,块头都还不小呢?”在较近的距离上。不仅陈策,几乎所有的鱼雷艇都发现了目标,一个个庞大的黑影在灯火忽明忽暗的照亮下显露出来,这不是日军舰队又是什么?起码,商船是不会到这片已经被划为军事禁区的海域来航行的。
“继续接近,提醒各舰注意隐蔽,千万不要让鬼子发现了。我们去看看清楚,到底是哪几艘军舰。”豫康号通过无线电向各舰发出了信息,作为领舰。豫康号地吨位更大一些。所搭载的无线电功率也更为强大,足以指挥8小舰。
“第一艘好像是战列舰丹后。第二艘应该是旗舰周防。第三艘……按理第三艘应该是石见啊?我怎么看不像?”
“不要紧张。仔细再看看。”陈策沉住气。安慰观测员。此时雷击舰队还不知道石见已被德军重创并被日军自行击毁地消息。
“舰长。第三艘绝对不是石见。体形相差太大了。倒是有点像装甲巡洋舰磐手呢?后面几艘也是装甲巡洋舰。对。一定是地!”观测员兴奋地吼叫起来。“八云、常磐。最后那艘是若宫丸!”
“你敢肯定?”
“别地我不敢保证。若宫丸绝对错不了。体形相差太大了么!速度又慢!”
“好。告诉第二支队。先吃掉最后那艘……”
若宫丸在舰队最后蹒跚前进着,整个舰队就以它的速度最慢,因此不得不驶出最高航速来跟上编队速度,舵手和观测员一直在紧张地紧跟着前面的舰只,根本没有太多的心思观察两翼,而舰长和一干中高级军官此时正好已用过晚饭,在会议室里吹牛聊天。
“就是它了,鱼雷,预备……”第二支队接到命令后,立刻调整阵形,以蛟龙出海的姿势猛地朝若宫丸扑去。四舰驶抵距离目标3000米左右地距离,敌人还是毫无察觉,辽安号舰长露出会心的微笑,计算好角度、调整好深度,随着放的一声令下,左右两舷的鱼雷管猛地张开,两发黑洞洞的鱼雷迅速钻了出来,“佟”的一声,鱼雷入水了。很快,在三圆推进剂的工作下。经过改良的三年式黑头鱼雷(甲型改)发动机开始了工作,以37节的最高航速迅即向目标扑去。几乎与此同时,辽康、辽威、辽武号也发射出了自己地鱼雷。8发鱼雷从各个角度向若宫丸进发,牢牢封锁住了敌舰地机动空间,一举将其包裹在天罗地网中。
鱼雷推开浪花,飞速前进着。3000米的距离对他而言不过就是1分多钟地事情,陈策和雷击舰队都在等待着那声惊天动地声音的到来。
若宫丸的观察员揉揉自己地眼睛,不经意间转了个角度,眼睛往海面上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200米开外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朝自己扑来。“那是什么东西?”他吓得一个机灵,不好,鱼雷!就在他竭尽全力,发出“鱼雷、左满舵”的声音后,两侧赶来的鱼雷已不由分说地咬上了船舷。“轰轰”两声。鱼雷重达280公斤的装药部迅速爆炸,将脆弱的若宫丸号舰体炸成两截,不等舰上如何反应。船体已开始快速下沉,并迅速形成漩涡,吸进了不少落水挣扎的日军士兵。
当然,真的从战斗效用来说,对付若宫丸这样的舰艇只要一发鱼雷即可,之所以杀鸡用了牛刀,就是保证打击力。
“好!”随着巨大地爆炸声响起,稍远距离的第一支队和陈策所在的豫康号都听到了声音,众人沸腾了。一片叫好声。
自然,强大地爆炸声也惊动了日军,加藤此时正好和神尾在喝酒聊天,听到如此猛烈的爆炸声,立即站立起来,“怎么回事?”
“报……报告司令官阁下,若宫丸突然发生爆炸,已经沉没了……”
“什么?”加藤眼睛都瞪圆了,“敌人袭击么?”
“目前还没有发现敌人的影踪。会不会是触到了水雷?”
“水雷?”加藤气急败坏,“给我仔细搜索海面,查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伊!”
“派八云去营救落水官兵,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哈伊!”
“舰队降低速度,保持警戒,等待消息明确!”
“哈伊!”
第二支队在欣赏完若宫丸的“汇报演出”后,并没有四散逃窜,相反,他们算准了鬼子一定回来救援。准备再以此为饵。再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八云掉转船头,急巴巴的赶来了。舰上探照灯大开,但无一例外地都是照向正前方的水里,想看清楚若宫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意无意地忽视了两侧隐蔽的角落,更忽视了潜在的风险。
又一条大鱼上钩了,而且还是前赴后继的上钩,第二支队也不含糊,齐刷刷地又是8条鱼雷齐射,然后便脱离了战场,毕竟,打光了鱼雷地鱼雷艇就什么也不是了,辽安号舰长一边高速脱离战场,一边暗暗祈祷老天帮忙。又是“轰轰”两声巨响,八云号也中了两发鱼雷,不过比若宫丸幸运的是,八云号被命中的位置并不是关键部位,而八云号无论体形和防御力都要强于若宫丸,被命中两条后并没有迅速下沉,而是在一侧和舰艏撕开了口子,海水直灌,很快形成了15的侧倾,动力全失,但好歹还漂浮在海上。
八云的爆炸声再次震撼了日军,加藤终于从暴怒中清醒过来,这绝不是什么水雷,相反却是支那人的鱼雷夜袭。
“八嘎!”他的牙咬得嘎巴嘎巴响,“可恶的支那人!”
“报告司令官,左侧发现支那鱼雷艇!”由于八云号上燃起了熊熊大火,在原本黑漆漆的海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地火炬,将周围海域的景象也照亮了几分,刚才还一头雾水的日军观测员终于在火光的帮助下发现了敌军的所在,在探照灯的照耀下,一直行踪隐蔽的雷击舰队暴露在日军面前。
不等加藤下令,训练有素的日军士兵已在枪炮长的指挥下开始朝模糊目标进行射击,一时间海面上到处是大口径炮弹落水地水柱,日军虽然要去补充物资,但毕竟没将所有炮弹打个精光,眼下迭遭打击,将所有剩余力量都爆发出来了。
“不好,有鱼雷!”随着一声惊呼,原本还在用望远镜观察射击效果地加藤赶紧将望远镜调整到近处,果然不远处有两条鱼雷推开浪头疾驶而来,目标正是旗舰“周防”。
“左舵40!快,快!”加藤焦急万分,眼看鱼雷越逼越近,他一把推开轮机兵,亲自操起舵来。战舰猛然在海水中划出巨大的弧形,两发鱼雷堪堪擦过,距离最近者甚至不到5米,把加藤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早在第二支队一击得手后,陈策就率领第一支队调整了位置,做好了发射准备,在第二支队射出第二次齐射后不久,第一支队也进行了齐射,而且选择了一次性将鱼雷打光地战法——陈策深知,敌人已经反应过来,没有多少时间留给自己再磨蹭了。果然,刚刚等他们调好头,鬼子的报复炮火就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虽然由于没有校准而大失准头,但单单就他们掀起的水柱就让小小的鱼雷艇颠得七上八下、活像在海中飘荡的树叶。
眼看鱼雷逼到跟前,其余各舰也没有心思进行还击,忙着规避呼啸而来的高速鱼雷。16发呈扇形展开的鱼雷阵是这么好避的?况且又是在这么近的距离和相对比较狭小的海域中,很快,装甲巡洋舰常磐号舰尾吃了一发鱼雷,尾炮附近所有设备和人员全体炸飞,周防号虽然由加藤亲自操舵,后者也使出了浑身解数,但还是在舰舯部中了一发,海水迅速灌入,淹没了3个锅炉,原本高速运转的军舰速度立即慢了下来,好在这艘日俄战争时期的老舰还算坚挺,除了略有倾斜外,没发生什么大事故,在加藤的鬼哭狼嚎中,日军士兵完成了损管作业,成功地控制住了周防的伤势。
只是,经过规避、损管这么一番折腾,陈策率领的雷击舰队早就脱离了战场,逃得无影无踪,加藤和神尾破口大骂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只能悻悻然去抢救落水官兵。整个海战总共持续了不到10分钟,陈策率领的雷击舰队以32发鱼雷为代价,进行了一次近乎完美的作战,击沉了若宫丸、重创了装甲巡洋舰八云号、轻创周防号、常磐号,毙、伤日军官兵700余人(包括落水后被淹死的),自己却毫发无损,不能不说是世界海战史上的一个痕迹。最终,雷击舰队在陈策的带领下,凭借着高航速和黑夜的掩护重新回到了葫芦岛海军基地。
第115章 经济战场
天刚刚放晴,为了侦看战果,希望号和前指都放出了侦察机对战事发生的海域进行侦察。只见海面上一片狼藉,收拢完落水士兵的日军舰队正以蹒跚的航速向旅顺挺进。舰队遭遇如此重大的打击,去威海卫补充物资和弹药已无任何实际意义,只有旅大方面才能为舰艇提供必要的检修,受最高航速只有3节的八云号拖累,整个编队几乎以蜗牛爬的方式前进,从空中望去,几艘受创舰艇甚至还冒着阵阵浓烟。
“雷击舰队干得真漂亮……”几乎每一个侦察机飞行员都这么说,遗憾的是,飞机搭载的照相机技术还不过关,照片洗出来以后迷迷糊糊,没有专业人士的指点是看不出道道来的。只是,作为第一手证据,这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成为每一个得知此事之人的抢手货,大家争先恐后地一睹为快,然后是啧啧称赞声,“海军弟兄干得真不赖!”。
陆地战场上,在明山前线坚守的11师官兵在收到我军海战大捷的电报后,兴奋异常,不仅酣战数日的疲劳劲一扫而光,就是平日素来稳重的中高级军官也是又唱又跳、兴高采烈。对面的鬼子摸不着头脑,以为是对方来了援兵。直到后来负责部队宣传工作的政治部主任灵机一动,动用话筒进行广播后才让对面之敌知悉了这一消息。由于日军此时还没有接到任何相关的正式通知,初次听到尽皆大哗,压根不相信这是真的,谓华军造谣,但很快46联队收到了神尾的电报,通报了所发生的事情,真相才让人知悉。眼看长官和上级都没有出面反驳,听到风声的日军士兵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一现实。
作为最高指挥官的加藤对此显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仅仅三天。他用于青岛大战的兵力就损耗了大半,就是八云也几乎没有拖回去的必要,败局已定,根本没有回天法术。舰长室内,加藤坐稳了垫子,仔细擦拭着那把心爱地东洋刀。少顷,一股鲜血喷溅到墙上,他用自杀的方式结果了自己的性命。这几乎已是最好的结局了,否则打了败仗回去堕了第三舰队的脸不说,单是那些手下都会受到牵连。
又是一个清清爽爽的晴日,太阳在空中懒洋洋地挂着,百无聊赖地关注着大地苍生,此时地上海交易所早已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既然资本是逐利的动物,那投机便是这一过程的应有之意。在这个充满市场法则的交易所中,每天都在上演着悲欢离合,不同的只是时间或者人物。这个当时远东最大的交易所囊括了期货、外汇、股票、黄金等各种各样的交易品。虽然不如后世那么界限分明,但此时上交所的金融联动却是最好的。只要中间存在着利差机会,就不会有人放过,资本宛若嗅觉最灵敏地狼犬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逐利机会,数不清的货币都朝这个方向涌动,英镑、马克、美圆、华圆、日圆等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钞票在其中进进出出。小黑板上那不经意地一划在实际中往往代表了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生意。
秦时竹在北疆执政时,曾经在沈阳专门设立了交易所,算作投机资本的战场。虽然沈阳交易所起点高、运作正规、规模也大,但上海的特殊地位决定了在发展交易所方面的优势,再加上各国资本和银行的掺合,上交所依然是中国最大的交易所,行政力量敌不过经济力量由此可见一斑。好在现在秦时竹是全中国的大总统,也无意计较上交所大还是沈交所大,哪个方便就用哪个吧,毕竟上海的经济地位和发展水平不是沈阳可以比拟地。
不过上交所的头头脑脑也并非井底之蛙,在派遣人员参观完沈阳交易所后也立志提升上交所的硬件环境和交易水平。他们不仅学习沈交所的交易制度(比如T+1、涨跌停板)和交易纪律,而且大幅度追加投资,将电话接到每一个大客户包厢和红、黄马甲手上。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凭借着灵敏的政治头脑,“自觉”接受财政部和人民银行的监管,对虚假传闻、买空卖空等恶易予以核查,像当年“橡胶股票”这样的风波起码在制度上是予以了杜绝。在表面上看来,这似乎是一个轻轻松松、大家满意的过程,实际上却是说不清道不明地控制与反控制行为。租界四处林立的外资银行、金融商、买办、掮客都是交易所黑幕中的可能性成员。他们之间的重重勾结往往让上交所的日常交易变得肮脏不堪。几乎每一笔大额交易后面都有可能涉及到黑色交易。但中国已经不是那个积贫积弱的清朝政府了,秦时竹也不是软弱的慈禧或者袁世凯。中央银行特派员控制着中国最为庞大的金融资源,内务部特派员则控制着强有力的行政资源。任何想对这种力量进行挑战地企图都无一例外地碰得头破血流。
在北疆最初地盐政改革中,曾有几家著名的外国银行不甘心失去控制中国盐税地机会,联合起来对政府施压,不同意支付海关关税的剩余部分。袁世凯政府的财政部慌了手脚,到处哀求和恳请,都没有成效,但北疆政府通过北方实业的力量,通知上海各主要进出口商人将业务一律通过秦皇岛海关转口进行,至于命令这帮唯利是图的商人转向的武器,则是北方实业控制下的煤炭、棉纱和电力,没多久,上海的进出口税收直线下降,不要说关余,就是原本应该支付给各国银行的关税都难以凑齐。这是各大列强银行所碰的第一个钉子。
后来,中央政府推行废两改圆、取消洋厘后,各国银行不甘心既得利益的丧失,联合勾结起来拒收华圆,疯狂抢购、套购白银,意图逼迫中央政府就范,新组建的中央银行一方面暂停支付借款和赔款,一方面联合人民、交通、中国三大国有商业银行抛出大量的外汇进行黄金抢购,各国银行在沪的黄金储备被一扫而空,结果不到半月。欧战爆发,各国货币一落千丈,黄金和白银之间的比值大大下跌,各欧战参与国的货币价格也大幅下降。与此同时,北方实业、大通集团等国内几大出口商联合宣布,出口物资一律以华圆或黄金结算。不再接受各国外汇。此时由于战争需求,各国都需要在华采购物资,特别是战争所需要的钨、锑、大豆等,只好又匆匆忙忙地将外汇换成华圆,一来一去的损失恐怕只有天知道。
明面上如此,暗地里同样也是如此。外国在华资本力量除了白道外,多年来还豢养了一批流氓、打手等黑道力量,上海地青红帮与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很多正经商人不是败于正常的商战之手而是迫于流氓、地痞的威胁而举步维艰。但在国家机器面前,这些宵小根本难以立足。护国战争胜利后,内务部对上海的治安予以了极大关注。不但使上海成为第四个拥有铁甲车装备的城市(前三个分别为沈阳、北京、天津)而且还派驻了内务部特派员,大批巡警、特警从北方抽调南下,一大批混迹于上海滩地流氓、瘪三在暴力机关前吃瘪,或是享用了内务厅的“花生米”或是被押往山西的煤矿、东北的铁矿服劳役至死。至于隐藏在租界里的危险分子,则由安全局负责定点清除,当地报纸经常刊登人口失踪的消息,而往往每过一段时间就能从黄浦江中捞起装人的麻袋,负责租界保卫的人群——无论是安南巡捕还是印度阿三,此时只能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转。国务副总理兼内务部长葛洪义曾经在内务部秘密文件上批示:“上海滩的地盘一定要让人清楚。乱来是不行地!务必要使人明白,究竟谁才是老大!”
经历了这些看似平淡实则惊心动魄地事情后。中央银行在上交所地坐庄行为和内务部地大佬地位得到了确认。一般势力难以挑战。更何况欧战爆发。各列强殊死搏杀。在华势力也彼此针锋相对。再也难以纠集起阵线。上海地日子总算是安耽了下来。
通过上述种种努力。上交所一举成为远东地区规模最大、门类最齐全、运作最为规范地交易所。同时也奠定了上海作为远东地区金融中心地地位。随着交易席位和参与人员地增多。上交所场地日益变得捉襟见肘起来。董事会已决定将交易所地各项业务进行拆分。证券、期货、外汇和黄金市场三大块明年将在新地专门市场运作。1914剩下地日子将是上交所如此规模地最后演出了。
“卖报卖报。最新地《人民日报》。日军进攻青岛德军。在我崂山湾登陆。与国防军演习部队多有摩擦。我政府驻日公使奉命向日方提出严正抗议……”上交所地发展带来了周围第三产业地发展。像饭店、舞厅、酒吧、咖啡馆、宾馆、赌场、妓院等各种各样地设施如雨后春笋般兴建起来。很多投机界地大亨就是在饭店、酒吧、咖啡馆甚至赌场、妓院完成交易地。而报纸作为当时最主要地传媒。几乎是交易所不可缺少地信息资源。
什么?虽然还没有到开盘时间。但大厅已是人声鼎沸了。众人对于报童高声叫嚷地消息表示出了极大地惊讶。纷纷予以抢购。不多会。报童手中厚厚地报纸变成了一张张纸币或硬币。瘦小地身躯拖着沉重地步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从早上五点到现在。他们忙活了半天。饥肠辘辘、浑身是汗。为地就是在第一时间将报纸售卖出去。现在总算是完成了任务。明天。将又是如此地重复劳动。
虽然报纸上说得很隐讳。但在场地都是投机老手。早就从文字中嗅出了不寻常。什么叫摩擦?那就是擦枪走火。中日两家干上了!虽然交易所新闻发布人还在公布其他各种各样地消息。但能有什么消息能和这种重量级地炸弹相提并论呢?想到这里。众人纷纷有了计较。关注起报价来。九时整。交易所敲响了开市地锣声。各类交易物品地开盘价将予以公布。只见身着红马甲地交易员手捧黑板。用拳头大地粉笔字书写着当日该类别物品地开盘价。
“什么。华圆兑换黄金地价格下跌15。有没有弄错哦?”
“天哪,日圆兑华圆变成1:115了,昨天还是1:103啊!”
随着一块块黑板的竖起,人群中不断爆发出阵阵惊呼,几乎所有和华圆有关的行情都有了大幅下滑,而中央银行发行的各项主要公债则一开盘就牢牢封在跌停板上(涨跌停板只对单纯国内品种如股票、债券有限制,对于外汇、黄金、期货等世界通用品种无限制)。
六号包厢内,一名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似笑非笑地对周围人说道:“各家的消息看来都很灵通,一早便知道了中日开战的事情,今天的节目恐怕有些精彩!”
“周先生,恐怕还得给这帮家伙一点颜色看看,整天不干好事只知道上蹿下跳。”旁边一个青年男子愤愤不平地骂道,“他们唯恐天下不乱的本性不然是不会改的……”
“这次和上次可不一样喽,他们送钱给我们,岂能不要?”被人称为周先生的男子,正是中央银行派驻上海的特派员,旁边几个则是人民、交通和中国三大国有银行派驻上海的主要监管。别看他们年龄轻轻,手中却拥有举足轻重的金融力量。
“周先生,这次中央有什么指示?”
“稳定为主!具体指示嘛……呵呵”
“开盘了……”另一个提醒一声,众人的目光刷地被吸引过去,透过望远镜的视野望过去,只见黑板上华圆兑换日圆的比值直线下跌,开盘尚为115,此刻却连12的关口都要守不住了。至于另一个角落的公债平台上,黑板上各项公债的卖盘黑压压一片,几乎全部以跌停价挂单,鲜有人买入的。
第116章 外汇大战
桌子上的铃声响了,却是交易所负责六号包厢的黄马甲打来的:“周先生,现在形势很差,从报价开始,汇丰、住友、花旗、三井等主要银行都纷纷抛售华圆购进日圆,现在1199的压盘已达到430万了,而买盘还不到20万……您看?”
稳定汇率是各国中央银行的主要任务,中国自然也不能例外,周先生沉住气,回答道:“再等等,不要着急。”
大厅也有人员注视着六号包厢,对各个包厢究竟是何方神圣一般的投机者或许不太清楚,但在各机构当中却是公开的秘密,这种投射过来的目光多的是不怀好意,充满了挑衅。
“难道都对我们国防军这么没有信心?”特派员望过去,黑板上除了各大机构的大挂单外,还有一堆密集的小挂单,一看就是投机客的杰作。虽然报纸上说的并不明白,但依据众人的看法,多半是中日已经开战,想想中国历来外战的表现,大家都毫不犹豫地认定日胜华输,作为反映政治角力的经济要素,货币汇率就体现着力量对比。
9时30分,12的关口终于失守,华圆兑换日圆的比率进一步下探到124,较昨日价格几乎跌去两成。
“是时候了。”周先生接通黄马甲后用异常沉稳的声音说道,“1239,买进500万,成交后用其中的200万去购买国债!”
中央银行果断出手了,现场的气氛开始兴奋起来,随着500万的大单子一挂,跟风吃进的人又多了一群,将黑板上的汇率推到了118的位置,而国债的价格也稍微有些起色,纷纷脱离了跌停板的束缚。
“看来中国人这次又跟我们耗上了,不知道他们能撑多久?”在11号包厢内,一个胖家伙正向周围人群“布道”。肉乎乎的大手抓起电话机就吼道:“122,再挂300万……”
随着这300万地挂单一出现,跟风的人群又蜂拥而至,很快卖单又吞掉了买单,汇率甚至被推向125的大关,而一度有所转机的公债再次被封杀在跌停板上。
没有犹豫,没有废话,这是实力的比拼,这是公平规则下的较量,看谁能顶到最后,特派员地“重磅炸弹”又一次砸了下去。效果却没有方才那么好了,只把汇率推高到120的位置就停止了上升。至于公债,价格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在板上的压盘减少了一些。
交易所的人群已琢磨出味道来了。往日的外汇市场全天的交易量不过就百万级别的水平而已,可看今天这个势头,不到一个小时就已达到了千万级别。必定有大佬在场子里。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中央银行到底有多少日圆储备?”11号包厢中跃跃欲试地人很多。凭借着背后国家地影响力。他们昨天就已得知了中日交战地消息。虽然对战况知之不详。但却早早地做好了准备。利用手中掌握地头寸和在上海滩呼风唤雨地能力妄图火中取栗。
万!”汇丰银行抛出了银行几乎所有地一年期以上定期华圆存款。
万!”花旗银行将三个月以上地。用华圆为交易货币地进出口保证金全部抛出。
万!”三井银行砸出了昨日通过同业拆解所筹集到地资金。
1800万地单子呼啸而至。现场地投机客大惊失色。手头还有华圆地。忙不迭挂单短短十分钟。数字就被砸到了130。甚至于还有源源不断地抛盘涌出来。
11号包厢猜测地不错。中央银行地日圆储备此时已剩下了不到400万(严格说来。此时中央银行并无外汇储备。这些资金都是各国提供给中国地大借款中尚未使用地部分)。周先生眉头一皱。再次要通了电话。他不断地提醒自己。虽然形势紧张。但千万不能紧张。
“将215万英镑全部兑成日圆抛出去……”
“哗”风头转向,汇丰、花旗手忙脚乱,虽然特别国债的决议才刚刚得到内阁通过尚未准备就绪。但眼下形势紧迫。已顾不得那么多了。汇丰和花旗为了稳定英镑汇率、保证英镑信誉,不得不将刚才回笼的日圆再度抛出去承接英镑。215万英镑换成日圆差不多有2000万之巨。随着央行的举动,手中持有英镑的投机客也慌乱起来,英镑卖盘稳步增长,逼得英美势力连连吃进。
“很好,1299,2000万!”周先生看准时机,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日圆兑华圆的战场上。此时的外汇和金融交易还不似后世那样有众多地衍生和对冲品种,尚无法发挥四两拨千斤的功效,但硬碰硬的对决也让人更为专注。
“这个混蛋哪里搞来那么多英镑?”11号包厢中原本稳稳当当抽雪茄的家伙愤怒了,操起电话就吼道,“以刚才收回的英镑为抵押,向各大银行、钱庄拆借1500万华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还有多少英镑?”
“查理先生,最新电报!”
“什么?”抽雪茄者差点没背过气去,电报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中国中央银行决定,为稳定金融市场、保持货币平衡,自今日上午十时起上调银行业同业拆借利率。”一看增幅,乖乖,100%。再看时间,正好是十点十分。
包厢里的电话此起彼伏,一副忙碌景象,黑板上的小数字也随之上蹿下跳,在2000万的大单示范下,看多人士鼓起勇气,一举将华圆汇率推高到121的水平,并且还显示有源源不断地买单买入。
怎么办?面对100地增幅,面对功败垂成的可能,面对成功后巨额利润地诱惑,11号包厢经过紧急商议。还是决定再举买入,只要打垮华圆,这点小小的拆借利息算得了什么呢?
“当当当!”中午休市地锣声敲响了,角力的双方带着问号和信心进入了中场休息。
嘀嘀哒……嘀哒哒,随着电报收发员清脆的敲击声,一封封电报从天南海北汇来。通过交易所的分拣系统送到每一个客户手上。
“周先生,您的电报!”
“好的……”拆开一看,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几个大字:“兄已返乡探亲,父母皆康健,勿挂!上海居大不易,万望保重。”
特派员一看落款,眉毛一扬,立即掏出随身携带地“中央银行工作人员纪律守则”开始翻阅起来,三分钟后。准确的电文浮现了出来,“昨夜中日海战,我军大胜。明山前线日军已成强弩之末,此消息将于下午两时公布,请予重视……”原来,这是一封密电,而解码字典却是特派员随身所携带的“纪律守则”,而解码口诀则在周先生的脑海中,这样即便别有用心的人截获电报或密码本,不知道其中规律也等于废纸一堆。
好,好极了!太棒了!周先生大喜过望。立即掏出火柴将电文化成灰烬。旁边几人一看他这个举动,疑惑不解地问道:“周先生,这是?”
“诸位安坐,下午有好戏看了。”
果然下午一开市,空头再次抛出大量华圆头寸,威逼多方就范,多方稳住阵脚、节节反击,双方在12和13之间展开了拉锯战,只要汇率高于12。则空头必抛,只要汇率低于13,则多头必买。两点左右,央行所兑换回来的华圆已达到了近600万之巨,要在以往恐怕一年都只有这个成交量。
“女士们、先生们,按照交易规则规定,现本所有足以影响交易的重大事项公布,各项交易暂停五分钟!”
“什么消息这么重要?”台下交头接耳。
“什么?你再说一遍?”1号包厢内怒吼连连,“八嘎”声不绝于耳。
新华社电讯:昨夜。日海军第二舰队在未知会我有关部门的情况下。入侵我国领海,经警告后不但不予理睬。反而向我巡防部队加速靠拢,并发炮意欲击沉……我雷击舰队官兵奋起反击,击沉日水上飞机母舰若宫丸、重创其装甲巡洋舰八云号、轻创日旗舰周防号、常磐号,我舰队无一伤亡!
啊!台下目瞪口呆,全场的人都愣在那里,只有6号包厢内是会心地微笑。
外交部奉秦大总统之命对日方上述行径提出严正抗议,希望日方珍惜来之不易的中日友好局面,切实尊重中国领土主权完整,严格约束本事力量。
“混蛋,混蛋!”空头势力中的英美代表总爆发,揪住日方代表地衣领质问道:“这个消息是否属实?你刚才是不是已得到了国内的消息?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瞒着我们的消息……”
“我……我……”瘦小的鬼子银行家被毛茸茸的大手一把抓住,气都喘不过来。刚才的电话确实是来通知海战消息的,只是没想到中国人的动作有这么快。
交易很快便恢复了,形势急转直下,汇丰、花旗不但撤回了刚才疯狂的卖单,而且掉转枪口当起多头来,场内地其他人士也迅即反应过来,一时间,多方力量势力大振,战场上胜利的消息犹如给货币打了一针强心针,华圆汇率开始节节攀高。118,115,110,104……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挡住华圆狂飙突进的趋势,寥寥无几的日圆买单很快被潮水吞没。103,102,101……099,097,汇率终于在095的地方保持了相对稳定。
几乎与此同时,原本被打压在跌停板上的国债也开始火箭般的跃升,很快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这一天中国央行不但成功击退了各路别有用心之人对华圆的抛压,而且还在市场上斩获甚多,可谓大获全胜。
在第二舰队遭遇雷击损失惨重后,日军第一舰队加藤友三朗中将收到了第二舰队的电报,电报不仅将第二舰队受创地窘况向第一舰队进行了通报,并且不顾平素的不和,公开请求予以战术指导。由于雷击后现场抢修的耽搁,再加上收发报的耽误,等加藤友三郎读到电报时,已是晚上9时许。
“什么?”看到“若宫丸沉没,八云号重创、周防号和常磐号受轻创”的电报后,原本正在喝酒的加藤友三郎心一惊,整杯酒都撒落在军服上。
“定吉呢?这个混蛋在干什么?第二舰队的人是不是都在吃屎?”
“司令官阁下,加藤中将因为舰队损失严重,感到愧对天皇,已经……破腹谢罪了!”
“他……”加藤友三郎听到对方已死的消息后,跌坐在椅子上,无力地挥挥手,半响才道:让他们去旅顺,本舰队掉转方向,前去接应。”
“哈伊!”参谋想了半天,又补充说明道,“在前天攻击青岛独军的战斗中,第二舰队石见号被敌方岸防火力击中,受创严重,已被我方主动击沉……”
加藤友三郎说不出话来,眼下第二舰队地主力舰除了丹后和磐手外,几乎非沉即伤,这种损失对于一直号称世界一流海军地日军岂非是一记狠狠的耳光。
“给第二舰队去电,详细询问他们地接敌情况,会不会是独国舰队偷袭造成的?”
“哈伊!”
在猜疑、盛怒、不安中,第二舰队艰难地掉转航向,朝旅顺方向驶去,为了照顾受创最重的八云号,编队航速降低到了可怜的4节。天放亮后,终于遇见了前来接应的第一舰队,经过紧急维修,周防号、常磐号的进水被止住,紧急注水1000余吨后,常磐号原本5左右的侧倾也得到了纠正。只是八云号的情况更加不堪,经过一夜的慢速航行,原本已大量积水的船舱再次涌进了大量海水,就连最后一个能工作的锅炉也无可奈何地停止了运转,漂浮在那里成为一条死鱼。
望着整体侧倾达25,几乎就要倾覆的八云号,加藤友三郎咬牙切齿,却也只有无可奈何地命令驱逐舰予以击沉,不一会儿,这艘装甲巡洋舰就沉没在黄海的滚滚波涛中,与20年前沉没的北洋水师为伴去了。此时,第二舰队完好无损的主力只剩下了丹后和磐手,难以掩护崂山湾附近登陆的陆军,经神尾中将的请求,同时经大本营紧急同意,加藤命令第一舰队第五战队(轻巡洋舰,旗舰矢吲、平户、新高、笠置)四舰掩护受创舰艇北上旅顺抢修,命令第三战队,包括战列巡洋舰金刚(旗舰)、比睿、鞍马、筑波前往葫芦岛附近海面对中国海军形成威慑,他自己率第一战队,包括摄津(旗舰)、河内、安艺、萨摩四艘战列舰和丹后、磐手两舰继续南下,掩护陆军作战。
第117章 战术反击
第二舰队的溃败震惊了整个远东舆论界,更在日本内阁和大本营内部掀起了地震。交易所的日本银行家未能及时收到消息,固然与加藤定吉死后第二舰队手足无措有关,更与日方不知应对有莫大的干系。正是因为难以相信这一消息,不敢相信这一消息,日军大本营在收到这一消息后第一反应不是将惨败的消息通报各方,反而加以掩饰、粉饰,妄图维护皇军的“面子”。
大本营的一干蠢人甚至还在那大声聒噪:……以支那海军之能力,绝无重创我第二舰队之可能,必定是独国远东舰队假扮之。几乎重演日俄战争时期乃木希典汇报争夺203高地时日军付出4000伤亡而大本营认为是多报了个零的自大故事。
不过,在详细询问第二舰队参战官兵和沉没舰艇幸存官兵后,日军大本营终于相信这确实如中国方面所说的,是其雷击舰队所为,等到此时想再去通知各有关方面后,上交所都已休市了,日圆在外汇市场上被华圆打得节节败退。
军事上失利、经济上挫败等一连串的问题如同山一样压下来,原本抱有乐观、麻痹思想的政界大佬被惊动了,在大本营和内阁召开的联席会议上,气氛格外压抑和沉闷,当然更免不了对立各派的攻讦和谩骂,火药味极为浓重。“想不到一直声称可以在一个小时内消灭支那舰队的海军也有这等战绩,第二舰队居然被打得溃不成军,真不知道每年这么多的军费给谁用去了……”
“是么?陆军不是说要以攻占青岛为目标么,怎么打了许久,连独国人的影子都没看见,反而和支那人交上手了呢?还天天请求海军援助,干脆都让海军承担算了。”
“你……”
“海相……”身为首相的山本权兵卫叫住了斋藤实,“第二舰队遇见的确实是支那军舰么?”
“是!他们遭遇了支那人的雷击舰队,黑夜中因为视线不良。被敌人所暗算……”斋藤实作为山本首相的亲信,鞠了一躬后说道,“必须对支那人进行报复,让他们知道大日本帝国皇军是不可战胜的……”
“对,立即进攻北京,沈阳。让他们明白与帝国作对地下场。”
对于近日的战事,山本也感觉焦躁和令人烦恼,攻略青岛本来不是海军派的目标,结果挡不住陆军方面的软磨硬泡,陆军同英国人组成了联军。共同向胶州湾杀去,没想到却栽了这么大一个跟斗。报复的话好说,但究竟怎么处理却是难事。
“陆相,陆军既已在崂山湾登陆,按照你的看法,需要多久才能结束战事……”
“这个……”岗市之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神尾师团已捕捉到了支那国防军11师地主力,目前正对其进行包围。如果一切顺利,大概三天时间可以结束战斗。”
“这么说来,青岛方向到现在还没有行动喽?”
“首相大人,陆军的意图是通过迂回到青岛独军身后来对其进行包围,由于支那人的突然插手,使得目前这一计划还没有实现,不过下官相信可以尽快得到解决。
“对山东问题的情况就通报到这里。诸位对于后续解决方案有什么建议。”
“请允许海军进攻支那的秦皇岛、葫芦岛等基地,让他们尝尝我们地厉害。”
“请再向山东派遣12个师团,占领山东全境,然后由山东占领军和关东军南北夹击,进攻北京。眼下各大国正陷身欧战,无暇分身,正是确立帝国在东亚主导地位的契机。而且,由于愚蠢的支那人主动向皇军开火,我们拥有了完美的扩大战争的理由。”岗市提出上述建议后又补充了一句,“可以让关东军先发制人……”
“那么……需要动员多少师团,需要动用多少军费?”山本权衡了一下,他心底并不赞同扩大对华战争,但海军遭到重创、夺取青岛的目标又未能达成,作为首相不可能考虑军部的反应。适当的时候还要对陆海军关系予以协调。
“关东军、朝鲜军各动员1个师团。本土再动员2个师团开赴山东前线应该就可以达到目标,关键在于后勤保障。”
山本将征询地目光投向大藏相。后者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但还是婉转地解释道:“首相大人、陆相,如果按照动员4个师团渡海作战来计算,军费还要再增加3000万左右,眼下财政吃紧,军费早已入不敷出,多余军费从何处筹集?”
“打败支那以后帝国必然会收获大量的赔款,何必为军费发愁?”
“赔款是以后的事,起码现在无法拿出如此巨额的军费。现在欧洲各国陷身战争,我们无法从他们那里获取借款,而米国方面,想必诸位也清楚,一贯对帝国扩大在华影响抱有敌视的态度,估计不会同意贷款给我们。原本帝国各大银行还有一部分多余资金可以用于周转,但前些日子为了巩固对华影响,帝国已经认购了1亿日圆的债券,现在银根缩紧,实在是很难筹措……”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同意我们地计划,难道你就甘心目前这个局面?难道大和男儿的热血和报国精神都已经没有了么?”岗市之助咄咄逼人,眼光让人不寒而栗。
“好了好了,藏相也不是这个意思。”外相加藤高明出来打圆场,“困难还是应该考虑的,皇军和帝国的尊严也是要维护的,内阁开会就是商讨一个合适地解决方案。”
“我请诸位不要忽视这样一个事实,扩大战争对于帝国的经济繁荣是不利的:直到此次欧战爆发,我们在经济上由于受制于日俄战争军费贷款的还本付息压力,一直如履薄冰,眼下战争爆发,欧洲各国无暇关注远东市场,正是我国工商业代替其主导地位,确立在华优势的好机会。倘若扩大战争,势必丧失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此为其一;近年来,帝国和支那经济交往愈发频繁,帝国从支那进口大宗原料,如铁矿石、生铁、焦炭、大豆等。^^,泡,书,吧,首發^^帝国向支那出口制成品和工业机器,如果扩大战争,势必将影响两国地经济往来,我们倘若无法获取生产所必须的原料,如何能保证生产?就连战争所必要的材料。如原盐等,很多也要从支那进口,两国断交必将影响经济活动和军工生产,此为其二;欧洲各国目前对战争物资所需甚急,物价飞涨,我们所掌握和拥有的各种物资如果拿到国际市场抛售将获利不菲,但一旦扩大战争,这些物资都将成为帝国地消耗品而非商品。预期收益将损失殆尽,此为其三。因此,我并不赞同在目前这种局面下扩大战争,支那就在帝国旁边,想动手什么时候都可以,为什么要在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地时候抢先去采酸葡萄呢?”
山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看岗市之助和斋藤实还要发飙。制止了两人地冲动,“这次会议并非是下最终决定地时刻,待会我还要会见各位圆老,倾听他们对华政策的意见,最后将形成决议恭请陛下圣裁。你们不必着急。”
“首相言之有理。”一看山本使出太极拳的功夫和抬出圆老重臣来吓唬,大家只好偃旗息鼓,上次贸然和英国组成联军对德开战已惹得大佬们生气了。如果在中国问题上再绕过这帮重臣来个自我决断,恐怕会引起他们发飙。圆老毕竟对内阁和军界有极大的影响力,不能置之不理。
“神尾师团既已在山东登陆且基本包围住了支那国防军主力,我觉得应当再接再厉,早日获得令人满意地成果。岗市君,前线的事情还多多拜托你了。”
“请首相大人放心。”
“第二舰队遭受重创的消息暂时不要在国内公布,以免引起国民不安。山东前线,请海相多多费心。务必保障登陆部队的后勤物资和火力掩护。期待着海军以实际行动洗刷自己的耻辱。”
“是!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办。”
“外交方面,请加藤君照会中国当局。质问他们为何攻击我军,要求他们对此予以解释并做出赔偿,要求可以提得高一些,如果通过外交能获取令人满意的结果,也许不需要费心地去进行战争。”
“我一定不让首相大人失望。”
明山前线的11师守军在得知昨夜海军地战果后,全部都沸腾了,所有的疲劳、疼痛在那一瞬间仿佛都消失了一般。这些天可算是受够了日军炮击舰队的炮火问候,突然听到这群家伙已经让海军送到水里喂王八的好消息,大伙的心气甭提有多高了。
反之,明山前线的日军士气低落了不少。到了上午十点预定的攻击时间,休整一晚地日军步兵已整装待发,就等炮火准备,结果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到,全部都傻了眼愣在那里。电话一级级地打上去,却被告知,“舰队在路上出了故障,因故拖延到达,攻击仍按计划发起!”46联队的联队长无奈,只能命令部下在没有炮火掩护的情况下发起冲击。下场可想而知,在没有火力掩护且守军已经士气高涨的情况下进攻,只有扔多少尸体的区别而没有结果地不同。不仅如此,明山守军在连续击退日军数次进攻后,借用喇叭将第二舰队的臭事说了一通,直让人眼睛发直,而一干日本兵则在垂头丧气之时更加沮丧。再一层层电话打上去追问真相,上头语焉不详,海军方面更是讳莫如深,总算是神尾师团长比较够义气(多半也含有看海军笑话的成分),通过电报将事情真相告诉了下面,并遥控指挥说暂停进攻,加紧登陆,总攻等第一舰队支援到时再发起也不迟。
可明山守军知道日军舰队吃瘪,现在没有充足的火力掩护,哪肯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不仅前面休整的1营、3营此时恢复了体力准备猛虎下山,就是一直在山上硬扛的2营也打算捞一把便宜再说。结果,下午二时左右,已存有消极怠战心思的4联队官兵迎头碰上了反冲击的国防军。不但大大小小的迫击炮、步兵炮炮弹往日军地队伍里猛砸,就是反冲锋部队手中地轻机枪和枪榴弹也让日军招架不住,46联队在付出400多人伤亡、后撤2500米的代价后,总算是勉强挡住了国防军地反冲击。此时的46联队经过连日作战,疲惫不堪,伤亡又颇为惨重,同前面的48联队一般丧失了继续进攻的能力和意志,只能一味地躲避打击,半步都不肯上前了。
“敌人像弹簧,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仗打到这个份上,所有的国防军指战员用实际行动明白了这句至理名言。
善于把握时机的郭松龄在得知日军窘境后,一方面动用其余两个团在两翼发动反击,减轻明山前线守军的正面压力,另一方面则和各包抄部队联系,催问进度,希望他们尽快完成对日军的包围。两翼的反击打得鬼子猝不及防,前段时间的顺利进军麻痹了他们的神经,对于可能遇到的抵抗或者攻击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在面对突然杀出的11师部队时,仓皇间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如无头苍蝇一般的乱窜。换作46、4联队,多半还有因损失惨重而留有的谨慎之心,偏这些担任南北包抄任务的日军被连日“突飞猛进”冲昏了头脑,心态还不是一般的自大,居然敢在没有修筑工事、又没有充足火力掩护的平原地带与国防军展开野战,当下便被11师的2个团逮个正着。
按照国防军大本营的10年军事改革方案,在改革完成后且在同等环境条件下,国防军师一级单位要有能力敌住甚至战胜日军甲种师团的能力,团一级单位相应要地住甚至战胜日军步兵联队的能力。而11师作为主力师,已具备了这个能力。左右包抄的032团、031团分别将当面的日军大队包了饺子,并且不客气地打起了歼灭战。等到后续日军联队的大队兵力赶到,在包围圈中武田大队、小松大队已经是过去式了。加上当天46联队的损失,日军几乎整整丧失了一个联队的兵力。原本按照032团和031团指挥官的意思,就是日军联队到了也要掰一掰手腕的,郭松龄经过反复考虑,为了更大限度地吸引敌人上钩,放弃了眼前一争长短的机会。
第118章 金蝉脱壳
其实,日军增援联队在路上也遭了不少罪。在侦察出日军确切动向且掌握其进军路线后,国防军前敌指挥部就没有放弃过骚扰,轰炸机携带着充足的机枪弹药和小型炸弹不断飞临日军头上进行骚扰。登陆场所和物资囤积地鬼子布置了大量的高射机枪和气球炮,但行军队伍中就没有这么方便了,面对头顶不设防的日军队伍,空军的小伙子们是过足了瘾头,三番五次地重复起飞、投弹、扫射、降落、加油、补充弹药、再起飞的过程,一个白天下来,基本上每架飞机都至少要干掉1个小队的士兵。以至于这些迭遭打击的日军士兵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听到空中的发动机轰鸣声就想着找隐蔽地带躲起来,完全没有了耀武扬威的派头。
下午六时,明山前线的官兵正在用餐,指挥部里的郭松龄收到了前指发来的电报,标注着最高等级的电文上只有两个字:“秋风!”
“啪!”接到电报的郭松龄兴奋地站立起来,然后又缓缓地坐下,“给明山前线发报,秋风行动即将开始!”
“团座!”033团上校刘德裕正在和一干营团军官商议军情,行军参谋大呼小叫地跑进来,口中连喊,“电报,师部紧急电报。”
打开一看顿时大喜过望,口中连称:“好好好!”
“团长,怎么样?什么好消息?”
“师长命令:秋风行动即将开始,今夜3时,你团抛弃一切辎重,全军转移。自有部队接应,不得有误……”
“好哇!”
“告诉弟兄们,打点行装,抓紧休息,咱们不陪小鬼子了。”
在下午两个冒进的大队被3团和32团吃掉后,日军愈发坚信在明山附近是国防军主力,虽然到目前为止只出现了11师这么一个番号。但他们深信,一定还有其他部队和11师一起在守卫明山,否则,光是一个区区的11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吃掉皇军的两个大队呢?因此,虽然已经入夜。但日军对明山前线地防御仍旧未敢放松,时不时打来冷枪冷炮以显示自己的存在。
但下午两个大队的覆灭毕竟刺激了日军,不管乐意与否,他们都不得不承认,“对面的支那军队是很有战斗力的。”此时,从周防舰转移到摄津舰,并随同第一舰队主力南下的神尾此时仍在距离战场上百里之外。听说打了一天没把明山打下来相反还赔进去一个联队的消息后,他急红了眼睛。神尾不是乃木希典。可以不顾及士兵地性命而死拼。他本是一个谨小慎微之人,军部看重他本来就是希望他能够带来一个伤亡代价小的“大胜利”,他也一直以“不仅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来要求自己。眼下海军出了大丑,陆军方面已几次三番要求他率领陆军“打出水平”,以便在明年的财政预算分配上压海军一头,如果陆军再出了漏子。这个师团长恐怕也就当到头了。
因此,他在摄津舰上发出了一道道相互抵触,充满矛盾的命令。他一方面狠命催促左右两翼包抄前进,务必将华军主力包围于明山附近,一方面却又要求两翼所属部队“切不可孤军冒进。以免给敌可乘之机而重蹈覆辙。”他一方面命令正面的46、48联队保持对明山前线地正面压力,“以使敌不得休息……”,又一方面要求他们注意阵形,拉开间距,“以防敌因我军逼迫甚紧而采取极端措施。”充分反映了他那种“想赢怕输”的心理。
在截获并破译神尾的一封封电报后,郭松龄不仅对神尾师团的动向了如指掌,更对他那种犹豫不定、举止失措的心理了如指掌。在这种情况下,郭松龄认定明山前线已经就位的日军在没有得到舰炮火力的支援和大部队增援之前,是不可能采取改变现状或者尝试改变现状的行动地,为此他做出了最大胆的决定。在明山坚守的33团主动撤退。给日军营造我军主力连夜撤退的假象,引诱他们进一步深入坟墓。
望着山下星星点点、如蚁般聚集的日军营帐。刘德裕笑道:“师座果然神机妙算!”在一开始公布连夜撤退的方案后,底下大部分军官都有不同意见,认为太过冒险,不利于自身安全,纷纷要求调整。最后刘团长以“服从指挥”相命令才纷纷表态同意。
“正面敌人动向如何?”刘德裕放下望远镜,不放心地问道。
“正面的鬼子还是46和48两个联队,不过已经被我们打残了,现在合起来能剩下一个联队地兵力就算是万幸,他们也被我们的反冲击打怕了,晚上扎营都离的远远的,岗哨设了一重又一重。根据师部转来的前指报告,在他们身后约20里之外大约还有3个联队正陆续赶来,神尾师团看家地重炮兵、工兵等等都在后头跑步呢!”参谋补充了一句,“幸亏咱们有飞机,打得小鬼子不得安生,不然这帮兔崽子早就一起扑上来了。^^,泡,书,吧,首發^^”
刘团长看了看表,“还有1分钟,部队准备得怎么样了?伤员有人照顾么?莫要使一个兄弟掉队!”
“全部都准备妥当了,就等着您下命令了,不过咱们的炮啊,辎重啊可能来不及销毁。”
“不用销毁,咱们突围要紧,若是销毁这些东西惊动了小鬼子可不划算!”
凌晨3时整,33团大突围开始,在静悄悄的脚步声中,已恢复气力的33团以连为单位,逐步撤离坚守了一天的明山阵地。
对于明山“被围”的华军,鬼子也丝毫没有放松,从夜幕降临时开始就加派了巡逻士兵和巡查部队,防备着对方的异动。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明山方向并没有发生什么重大变动,在长时间单调无聊的监视中,在连番激战地困倦中,在连日行军赶路的疲惫中,日军紧绷地弦也逐步松弛下来。凌晨3时,正是正常人最为困倦,睡意最为朦胧地时候。日军也挡不住瞌睡虫的威力,不仅中高级军官悉数就寝,就连巡查部队地军官有的也挡不住要打盹。因为他们相信,这个时候明山守军还没有异动恐怕是不会有异动了。
今夜,11师指挥所里也是通宵未眠。电报、电话铃交织成一片,所有人都忙碌在自己地岗位上。
“33团开始撤了?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了,告诉他们一定要注意隐蔽,不可惊动敌人。”
“日军第一舰队马上就要到崂山湾了?嗯……嗯,我晓得了,这次来的全部是大家伙。”
“32团来电。已和33团最早撤下来的部队接上了头,好好!”
随着一个个电话的打来,郭松龄紧张的心弦也牢牢挂在了3团身上。如此大规模地撤退,一旦让鬼子发觉,必将引起极大的混乱并带来极其不利的后果。
“1营撤退完毕……”郭松龄看看时间,3:48分。
“2营撤退完毕……”4时3分。
在时针一分一秒地走动中,指挥部所有人都盯着明山方向。这几个小时,实在是太长了,漫长的犹如几个世纪一般。
“33团部和直属部队撤退完毕……”
“3营撤退完毕……”终于,在东方露出鱼肚白之时,依然矗立的明山已经高唱空城计了。
对面的46联队大部分士兵都渡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这是这些天来他们睡得最为踏实和沉稳的一夜。不仅因为他们左右两翼和后方都有可观地兵力在支援他们,更在于这一天对面的中**队也“相当配合”,没有轻易来搅乱他们的美梦,或许中国人也需要休息吧。
坚守阵地、两眼熬得通红的哨兵没有发现什么意外,一个个精疲力竭地准备休息去了,唯有一个倒霉的家伙,前来换岗的士兵比别人晚了一分钟才过来,让他又比别人多站了一分钟的岗。在百无聊赖中,他拿起同伴所用地高倍望远镜,这是一个固定式的大家伙。他早就想过过瘾了。看看对面的明山到底是什么模样,夜间看不真切。现在天既然已经亮了,正好可以借机看个清楚。
对着镜筒看了足足30秒,突然,他“哇”地一声大叫,随即用异常矫健的动作跳下了观察哨岗位,将前来接替他执勤、睡眼蒙胧的鬼子兵撞得一个趔趄。
“上圆君,干什么呢?冒冒失失地!”
被唤作上圆地家伙不理睬他,只管一个劲地往指挥所方向冲去,一边大喊:“不得了了,对面的支那军溜走了……逃走了……”
“你说什么?”联队长刚刚洗漱完毕,冷不防听到这样一个令人不太愉快的消息,强压着怒气问道。
“联队长阁下,我……我向您报告,对面山上的支那军撤走了。”
“八嘎,你怎么知道?你上去过了?”
“没……没有,我……我从望远镜里看见的。”
“望远镜?”联队长满脸狐疑,从勤务兵手中接过望远镜看过去,只见草木繁茂、山石耸立,一面国防军11师的大旗还插在那里,一眼看去确实望不到人。
“八嘎,支那军隐蔽得很好,昨天我这么看过去,也是这幅模样,等真正要作战时,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都钻出来了……”
“联……联队长阁下,您……您看见那些鸟了么?”
“鸟?”再次狐疑,再次举起望远镜,视野中果然有一群鸟停在那里,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吃,而且就在那面旗的下面。
“哦……你这个笨蛋……你难道不知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他们在吃早饭呢!”
“可是……联队长阁下,我来自乡下,那……那种鸟我们村子里也有,我们管它叫做白头鸟,很怕人……如果下面有人,它们是断不会下去啄食的。”
“你说什么?”联队长怒不可遏,一把拽起上圆的衣领,“你刚才怎么不早说?”
上圆被拽得透不过气来,双手不停地乱晃,心里早将联队长地家人问候了千百遍,还不是你不让我说么?
联队长地怒火只持续了不到3秒钟,很快他就将上圆像小鸡似的扔在地上,拔出指挥刀,吼出了“杀**!”地号令。
被联队长一屁股摔到地上的上圆听到进攻的口令后,很快一骨碌爬起来,投入到自己的小队中准备进攻。事实被上圆不幸而言中,等到日军以战战兢兢地姿势冲上明山时,只有各种撒落于地的辎重、军火,哪里还有一个守军的影子?
“给师团长发报,我军占领明山阵地,敌军逃逸,缴获大量军需物资和武器,从现场情况来看,敌人所行不远……”
摄津舰上,神尾正和加藤等商议今日的进攻发起和炮火支援,突然接到明山守军已经溜走的消息,简直气歪了鼻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折腾了这么大的劲,居然还让敌人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溜了。他顿时感觉到加藤友三郎投射过来的目光中都带着嘲讽和讥笑。
“够了,给我追击……追击。”
没听到预想中的表扬与肯定,反而挨了师团长一顿臭骂的46联队只好鼓起余勇向前进军,很多士兵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被催促着上路,一路上无精打采自不必说。就是联队长本人也觉得无趣,他还没告诉神尾那些国防军主动遗留下来的军火都被卸去了撞针或炮闩,压根就不能使用,国防军遗留下的弹药也与日军所用制式不匹配,对作战毫无用处。不过军令如山,该追还是得追,不独46联队如此,后面的48联队,两翼的包抄联队同样如此,立足未稳,就朝纵深狠命追来。
神尾的思路很简单:明山一失,国防军就失去了地形之利,此去山东腹心就无险可守,只要肯花力气,不怕追不到中国部队。即便真的追不上,借着追击之势也可以扩大在山东的占领区,这可是大本营一直希望的举措,神尾认为如果能实现后一个目标,作战也应当能得到上头的肯定。只是他不知道,一张大网正悄无声息地迎面扑来。
国防军的飞机依然扮演着苍蝇的角色,对日军冲在最前的追击部队予以了有效阻击,迫使它们不得不放慢脚步,但这时的飞机仿佛只认得日军先头部队是鬼子一般,对它们的后续部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在一快一慢的节奏中,日军前后两部分的兵力逐步靠拢,势力越来越庞大,两翼在收到各个层面传递来的情报后,也有逐步像中间靠拢的趋势,只有骑兵大队还在进行永不放弃的斥候行动。
第119章 牵牛入圈
一天的时间就在追逐和反追逐中渡过了,下午四时,46联队找到了国防军11师主力遗留下来的“驻营地”,从现场的规模和遗迹来看,至少应该有8000人左右的部队先后在这附近埋锅造饭,这更加坚定了神尾的判断,前面就是支那军的主力,至于头顶的飞机,被他理所当然地理解为那是中国人为了延缓本方追击速度而采取的花招。下午六时,48联队找到了11师师部曾经待过的“指挥所”,到处撒落的文件,尚未焚烧干净的电报纸,里面的场景无处不显示着“混乱”与“匆忙”,这说明追击者和被追击者的距离已经愈发“近”了。
不知不觉当中,近4万人的日军部队分成前后距离不到20里,左右间距不到25里的三块集团,飞机掠过大地,除了扫射和投弹之外,更对其中的情况和敌军动向了然于心。在它们的严密监视下,有关日军的动态被源源不断地发回到前敌指挥部。
“神尾师团这头牛被牵得怎么样了?”
“基本上让我们整得团团转。”
“好哇,牵牛牵鼻子,郭松龄这活干得太妙了。”总指挥夏海强猛夸11师,“战士们情绪怎么样?”
“很好,大家都没什么怨言,只盼着小鬼子早日上钩呢!”
“现在敌军主力距离海岸还有多远,它们的舰炮还能不能打到?”
“最远的大概距离在85里左右,最近的也有65里,敌人地炮弹基本上是打不到了。而且。根据飞机的侦察,由于追击地需要。敌人将速度缓慢的重炮兵和工兵部队留在了后头,距离主力很远,就是想帮忙也赶不上!”
夏海强看了看表,问道:“天已经黑下来了,敌人还继续追击么?”
“追!怎么不追?他们看来是咬上了我们,吃定了我们,压根就没有停步的迹象嘛……”
“很好。走的越快,追的越紧,距离死亡也就越早!”夏海强满意地点点头,在地图上用红蓝铅笔划了个圈,说道,“是时候了,通知部队动手吧!”
晚9时许,马瑞风少将的第师。夏天方少将的第3师,杜金德少将地12师、孙烈臣中将的15师和王云山中将的中央卫戍师同时接到了前敌指挥部发来的绝密电报,内容很简短,只有两个字——“秋风!”
“按秋风计划行动。”
“按秋风计划作战部署进行。”
“坚决贯彻前指命令,执行秋风计划!”
“我部已按照秋风计划展开!”
“秋风劲吹,日寇必亡!”
一封封电报、决心书像雪片般向前敌指挥部发来罩去。
对付夜战。自负的日军一直认为自己有应对自如的本事;应付追击,骄横地日军也没有将太多的注意力用于警戒和防御。贯穿在日军骨子里的只是进攻、进攻、再进攻!自然,对于防御和防备可能的风险,他们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神尾是个谨慎的人不假,但如此谨慎的指挥官都已被前线部队进展之顺利冲昏头脑。更何况他手下那些异常狂热而又自大的军国主义分子呢?
当然,从表面上看起来,此刻日军并没有多大地危险。支那军的“主力”在溃逃,他们遗留在各个高地上的重装备和辎重就是最好的证明,日军以自己的常理来推断敌人,认为这是中国人仓皇撤退地最好证明。因为日军是断然不肯放弃任何重要装备的,即便放弃,也肯定会选择彻底破坏和炸毁了事,可检查国防军留下的装备,很多仅仅是取下了撞针或炮闩。换句话说。只要送到工厂,用不着花费多少力气就能重新恢复使用。这难道还不是中国人因为撤退时间仓促而来不及销毁的最好证明么?
从地图上看去,从攻克明山之后到前往山东腹心前,并没有什么险要的地势可以阻挡日军。退一万步说,即便中国人真的有意要诱使皇军进入圈套,缺乏地势的帮助他们的这个目标也同样不可能实现,以皇军的战斗力,即便有小股部队被包围,也有足够的能力支撑到援兵地到来。在这帮眼高于顶地参谋人员眼里,明山脚下两个大队的覆灭前事早已被自然而然地过滤了。
因此,哪怕再富有想像力地日军高级军官,也想象不出前面究竟会有什么样的题目在等待着他们。發^^他们只看到了那令人垂涎的果实和回国后金灿灿的荣耀,却没有看见可能潜伏的巨大危险,而这种危险,发展到了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危险,而是致命的打击。
是的,放眼四周,确实不存在什么特殊地形可以国防军打一场经典的伏击战,但山东前敌指挥部的决心不在于此。夏海强想要的不是战术层面的胜利(譬如平型关伏击战),他要的是战略层面的震撼,险要的地形、恰当的态势对于战术伏击战或许是必备的要素,但对于战略歼灭战或战役歼灭战却未必需要。何况,敌我双方多达10来万的部队要展开,哪里来那么充分而又庞大的伏击场地呢?对于一个优秀的指挥官而言,要善于利用地形,但更不能被地形所左右。夏海强或许算不上优秀的指挥官,但他的参谋班子已足够优秀。他们制定了庞大的秋风计划,仔细地商定了歼灭敌军重兵集团的策略,推敲了每一个导致战役进程的细节,并且做好了应对多方面突发情况的准备。剩下的只是指挥官个人地豪气和胆略,因为,行与不行需要他拍板。夏海强却恰恰是一个天生胆大的人。虽然穿越前不过是一个小小地试验员,但依然拥有无可比拟的雄心和气魄。当前指几个主要高级军官震惊于“秋风”计划的庞大胃口时,他却忍不住叫好,手一拍桌子,粗着脖子吐出一句:“他,就这么干了!”从熟悉细节到做出决策不超过3秒钟,“行与不行”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里盘旋的时间甚至还不到1秒钟,整个商议就有了结果。这种令人瞠目结舌的反应速度和决断能力。造成了整个决策机器地高效率。
当有人提出,这么重要的计划是不是需要报大本营审核时,夏海强潇洒地一挥手:“赶紧报!”
结果,拍完不到半小时,大本营的回电就来了,“山东前线指挥部对于本次会战有一切全权!”拍发秋风计划细节的话务员甚至还没有将全部细节通报完毕,这封复电就已摆在了指挥部的桌子上。
拿到了中央的尚方宝剑,夏海强将指挥部的所有高级军官和参谋班子聚集起来开会。当众宣读了这封电文,并最后说了一句:“此次会战,若是战略方向上有什么问题,我承担一切责任;若是战术上或者细节上出了纰漏,唯各单位主官是问!”这份豪情和胆气,构成了夏海强最为突出的指挥风格。对属下地绝对放手和对参谋班子的充分信任为他赢得了很高的人气,虽然大家在私下里评论各大军区司令员时将夏海强本人的指挥和策划能力排列最后一名。但谁都喜欢在夏司令长官”手下干事,有这样的长官,有那种“打赢算你的,打输算我的”作风,何愁没有建功立业地机会呢?
虽然夏海强在华北军区司令员的位置上一干就是三十年不曾动窝。虽然他的同僚和属下纷纷升迁甚至于地位和军衔还高于他,但他始终是他们心中的老长官和老顽童。没有人指责他不会干大事,因为他干的大事太多太多,成败姑且不论,勇气和决心却一如既往、不曾因年龄而衰退;没有人讥笑他干小事,因为他以堂堂中将司令官地身份却去干尚在萌芽之中的、不过团级的海军陆战队的组建和训练工作,每天扮演黑脸包公督促旱鸭子们游泳和凫水的角色。在后来,他被人尊称为中华民国海军陆战队的缔造者,在国防军先贤祠中,也是死后唯一在陆军殿堂和海军殿堂都有塑像的人物。国防军英烈祠主要供奉在历次战争中牺牲的英烈。而先贤祠与前者不同。主要供奉为国防军发展做出杰出贡献的人物,包括高级指挥员和技术人员。且通常都得善终。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在前试验员、现前敌总指挥的一言九鼎下,庞大地“秋风”计划就此出炉和运行起来。而一系列战斗过程都没有脱离计划制定时地假定和发展轨迹,唯一稍有变更的只是陈策率领地雷击舰队对日军第二舰队的重创。在没有日军舰炮火力威胁的情况下,前指果断变更“秋风”行动细节,原本要死守明山以吸引日军主力云集的33团提前被解放出来,雷击舰队取得的成果,使日军的火力保护伞整整消失了一天。这一天不仅有效地减少我军的损失,更让32团和3团逮住机会吃掉了敌人两个孤军冒进的大队。虽然也有人质疑这种战法会不会打草惊蛇,为了两个大队而影响整个“秋风”计划的实现并不划算。但深知日军秉性的夏海强反而认为这会让日军更加疯狂、更加失去理智、更加夺命狂追,因此,毫不犹豫地批准了11师的行动。
果然,日军一方面慑于国防军的歼灭能力而没有再到处分兵展开,另一方面则认为国防军“主力”已经逃窜,像斗牛场上看见红布的公牛一般拼命穷追不舍,两个结果都促成了“秋风”计划的完美实现,前者使得国防军能尽最大努力消灭更多敌军,后者则牢牢牵住了敌军,迫使他们以更快的步伐撞进覆灭他们的坟场!
夜渐渐地深了,天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能见度很快降了下来。鬼子像嗅觉灵敏的狼犬,顺着他们所寻找到的蛛丝马迹,紧追着33团和接应部队不放,国防军有意丢弃的物品更让他们坚定了对方正在逃窜的态势,骄横的日军此时只懂得一个字,追!
33团不是跑不快,更不是甩不开日军的追击,他们常常有意放慢脚步、丢弃物品,为的就是进一步挑逗日军这头硕大的笨牛。到达李家集时,团长刘德裕看见了前面3堆腾空而起的火焰,尽管下着雨,但火焰还是窜的老高,他知道,到达指定地点了。果然,范围并不大的镇子早已为国防军所控制起来,在巧妙的布置下形成了连成一片的工事和阵地,往纵深看去,这样的阵地还有2道,这个体系显得严密而又精致。镇上的居民早已搬迁一空,阻碍射界的民房也被拆迁干净——反正善后时国防军会赔给老百姓的。
“刘团长,你们辛苦了!”一个令刘德裕无比熟悉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仔细一看,却是35团的上校团长谢光敏,那可真是老相识了。当初在东北投军的时候,那时候还叫小刘和小谢的他们是一个排的战友。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头倔毛驴。”谢光敏的脸型颇长,像极了驴脸,人又格外倔强,故而当时人称倔毛驴。刘德裕见是老熟人,立马开起了玩笑。
那边的“倔毛驴”先是一愣,仔细一看后却又反应过来,满脸嘻嘻哈哈,伸手就在刘德裕的胸口“狠狠”锤了一拳,打趣道:“小泥猴,我可是等你好些日子了……”刘德裕身形瘦小,天生爱开玩笑,嘴上总是挂在笑眯眯的神情,叫他小泥猴真是分外贴切。
年龄长了,官当大了,渐渐地绰号也没人叫了,随着熟悉的人一个个调离,身边的人也压根不知道长官的绰号,猛地在这样一个场合听见两位长官的外号,全都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好好好,来了就好,一路上没被小鬼子撵上吧?”
“那哪能呢?鬼子在我们屁股后面少说还有2个时辰的路。”刘德裕得意地撇撇嘴,“要不是我不断地扔东西给他们指路,这会早不知道被我甩到哪里了。”
“你这个小泥猴就是鬼!”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叙旧,身边的手下倒不敢怠慢,赶紧将33团安顿好。
“杜师座还在后头的指挥所里,我们团和34、36团都在附近展开。”
刘德裕看过地图后表示明白了自己所处的方位,问道,“那我们的任务呢?哪段防线交给我们防守?”
第120章 勒紧绳索
“这个……听师座的意思好像是让你们当预备队!”
“什么?”刘德裕一听火了,当预备队,这不是看不起我们么?
眼看对方要发飙,谢光敏赶紧说:“老伙计,这不仅是杜师座的意思,也是你们郭师长和前指的命令,你看……”他找来电报,果然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33团原为明山防御守军,迭经战事、损失严重,重型装备亦丧失殆尽,短时间内不宜再战,待撤退至安全地带后可就地留守休整,必要时得充当12师之预备队。
一看上面有指挥部的命令和郭松龄的大名,刘德裕知道不是玩笑,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半响才抬起头来:“倔毛驴,我们团可是拼死拼活从明山撤下来的,这一路颠沛流离虽说是累点、苦点,但咱们毕竟也将小鬼子拖来了。你要是不让我们上场……我坚决服从命令,可我下面的兄弟……”
“哎呀,你的猴脾气怎么又犯了?咱俩这么多年的老相识,我还不了解你。”谢光敏一眼就洞穿了对方的小九九,笑道,“你放心,在我这仗是有的你们打得。不过嘛……现在弟兄们也累了,先休息休息,养足了力气再和鬼子叫板。他们还不至于这么不经打吧!到时候有你们出彩的时候。再说,你心里着急,我心里更着急呢!你可是在明山打出了名堂,我到现在连鬼子什么样都没看见呢,如果再让你打头阵,我手下的弟兄非撕烂了我不可……”
“行,那就这么定了,你可不能反悔,明天战事要是激烈,一定要让我们团上!”
倔毛驴将胸脯拍得震天响:“没问题,我们如果吃肉,决不让你们喝汤……”
正说笑时。侦察排长前来报告:“敌人顺着路过来了,距离这里大概还有1个小时的路程。”
“好极了,传令兵,告诉弟兄们做好一切准备……”
在三团火光的引导下,鬼子果然悄悄地摸了上来。他们误以为火光是对面国防军宿营的标志,为了防止惊动对面的“敌人”。他们特意放轻了脚步,用半圆形合围的架势猛扑了过来。前沿阵地的指挥官看得真切,眼看敌人已经上钩,为防止火堆成为敌人的轰击目标,立即熄灭了火光。而这一行动给日军造成了误会,以为他们合围的企图已经暴露,立刻拉开架势冲了过来。也算是难为了这些日军,追逐33团耗费了不菲地力气,此刻居然还能在指挥官“鸭血给给!”的号令中摆开冲锋的架势。
可惜他们选错了目标。呈半圆形合拢的攻击队形正好成为半月形战壕中国防军35团官兵的打击对象,眼看日军冲入了有效射程,守军的步枪、轻重机枪、迫击炮、步兵炮一起开火。照明弹一发接着一发地飞上天空,将日军士兵地身影照的惨白,在黑夜里无所遁形。第一次进攻被打退了,日军抛下了数十具尸体开始后退。片刻后,第二次、第三次进攻也被打退了,敌人败退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遭到的打击一次比一次猛烈。强弩之末势不能透鲁缟,何况是连日行军追击、疲惫不堪的日军呢?
在抛下数百具尸体后。日军指挥官察觉到了不妙。虽然弄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但他明白肯定撞上了国防军别地部队。凭借那支逃窜地支那军队。打死他也不相信有这么强地火力。眼看日军迟疑着。等待着后续地部队。35团也不着急。就这么默默地等待着。等着对方冲上来送死。
秋风计划有两个作战要点:一是包围敌人。二是用防御消灭敌人。前一个要点非常容易理解。只有包围才能最大可能地全歼敌人。而后一点虽然在表面上有些匪夷所思。但如果仔细分析却会让人拍案叫绝。1910年代地陆战。铁丝网、重机枪、战壕等成就了防御方地优势。进攻一方不付出巨大代价是无法突破对方防线地。这是防御作战最大地优势所在。它可以用尽量小地代价来消耗敌军。所谓用防御来消灭敌人。乃是这一特征地最形象表述。
当然。破坏这种防御战地兵器不是没有。飞机、战车都是克制防御作战地武器。可惜此时地飞机和战车都还比较简陋。无法发挥类似后世地作用和价值。退一步说。即便他们能够担当起这个重任。这些也都是国防军地长处。日军地航空和装甲力量根本不值得一提。更何况神尾师团压根就没有飞机和战车。
在计划拟定地时候。有人针对第二点也提出质疑。认为如果日军在攻击受挫后仿效我军也建立防御体系怎么办?回答是我用可以。敌用则不行。第一。日军地重炮部队落在后头。舰炮火力又够不着。没有足够地火力掩护。如何能保障防御作战地开展?第二。日军是侵略作战。其军需物资和弹药都不充足。咱们困都能把他们困死。第三。我军拥有先进地战车和飞机等武器。虽然还谈不上从根本上抵消防御方地优势。但毕竟能够部分淡化、弱化防御优势。日军如果就地转入防御。我们地战车和飞机就一定要让他们吃苦头。
大本营张绍曾、蒋方震等一干高官看过“秋风”计划后。也认为极有创意、极富想像力。“可用最小代价消灭最大之敌!”而秦时竹等因为熟悉战史。对历史上一战地战壕战中进攻方地惊人损失极为头痛。眼看有如此妙法。自然高兴不已。“秋风”计划调集了6个师。10来万地兵力。就是力图构筑一个紧密而又庞大地包围圈。将敌人围死、困死!
在连续数次地进攻失败后。敌人改变了战术。一方面以正面佯攻吸引当面守军地注意力。另一方面则以迂回攻击作为真正地进攻方向。但无论他们如何改变进攻模式。都无一例外地遭到了失败。因为。不管如何迂回。都会在正面撞上国防军地防御部队而被迎头痛击。
在35团与敌接战的同时,其余各参战的国防军部队正在加紧构筑针对日军的包围圈。在东西宽55里。南北宽约75里地范围边线上,分布着左右两个半圆形地包围圈。左翼包围圈由马瑞风少将的第1师、郭松龄中将地11师和杜金德中将的12师构成,右翼包围圈则由夏天方少将的第3师、孙烈臣中将的第15师和吴佩孚少将地22师构成。南边的结合部是12师的35团担任防守,北边的结合部则是22师的6团担任防守。王云山中将的中央卫戍师则担任战略预备队。天明时分,如果坐在飞机上空望下去,就会发现日军已处以国防军团团包围中。四面八方都是国防军。
此时的日军还根本没有认清形势,误以为中国人退无可退而迸发出最后的勇气,准备找个地方和他们一拼高下。如果他们能明白此时的处境,加紧朝国防军包围圈尚未构筑紧密地地方突击,或许还能跳出包围圈,可惜的是,这样的机会被日军地指挥官永远的错过了。上午时分,随着日军大队人马的赶到,国防军的包围圈也已全面收紧。吴佩孚指挥的22师和马瑞风指挥的第1师犹如两把锋利的大钳。不仅全面截断了神尾师团进包围圈中近4万人和留在登陆点附近1万人之间的关系,更将其后翼的辎重部队一口吃掉。被关进笼子中地神尾师团虽然还有可观的实力,但没有了后勤补给和弹药补充的它们。无非是一头困兽而已。
在周长近300里,150000米的防线上,分布着国防军的10万大军(不包括战略预备队),估算起来,几乎每3米的防线就有名士兵驻守。考虑到国防军布置了纵深达15里的三道阵线和3:4:3的兵力配置,包围日军最前沿的兵力密度也达到每5米一名士兵地水平,再加上作为战略预备队的中央卫戍师的实力,敌我兵力对比达到了1:3。在技术兵器对比上,日军重炮兵部队远在海滩。部队只有随同行进的75mm野炮和山炮算是最猛烈的火力,根本不是国防军炮群的对手,更别提飞机、战车这类先进武器。因此,不论怎么算,敌人都没有称得上的优势和实力。
次日上午十时,就在日军纠集大部队,准备突破当面35团所构筑的防线时,沉寂多时的国防军炮群开始发威,无数地大口径炮弹带着炙热地温度。劈头盖脑地朝鬼子扫去。
在前些日子的交锋中,国防军地炮群曾经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在日军第一次登陆崂山湾时,隐蔽巧妙、火力密集的国防军炮群给滩头登陆的日军好好上了一课,让他们体会到了被弹雨覆盖的滋味。其后,这一炮群仿佛消失了一般,任由日军舰炮群发力,自身却毫无还击,让担负主要防御任务的11师官兵吃了不小的苦头。
在一片呐喊声中。以为逮住华军主力的日军发动了猛烈的冲击。他们到现在为止,由于信号传递和情报的缘故。正在冲锋的日军官兵并不知道自己已是笼中之鳖,还在做着一举歼敌的美梦。突如其来,准确无比的炮火让他们吃了一惊,已做好进攻准备的部队被猛烈的炮火所压制,已直起身子,准备冲锋的部队被满天飞舞的弹片割去性命,还没有看见敌军,进攻部队就出现了不小的伤亡,每个日军的心头都是沉甸甸的。
这种炮火让他们想起了第一次登陆时的可怕情景,华军的火力如同地底下冒出来一般,劈头盖脸却又异常精确,那种暴风骤雨般的打击让人喘不过气来。后来,在进攻当中虽然还能遭遇国防军的火力打击,但无论力度还是范围都没有这样震撼人心,难道又遭遇了这样的炮群?每个日军都把脸埋在地上,耳畔回响着炮声的呼啸,心头却在苦苦思考这样的问题。他们心中也有疑问,我们的火炮呢?炮火很密集,威力和气浪同样扣人心弦,但日军将士不无遗憾地发现,在这曲修罗安魂曲中,唯一缺少的却是本方的还击火力。
在神尾加强师团的建制中,原本拥有一个山炮兵中队、两个野战重炮兵联队、四个独立攻城重炮兵大队和一个重炮兵中队,可惜的是,因为物资搬运不便,除山炮兵中队和一个重炮兵中队跟随大部队展开行动外,重炮兵联队和攻城重炮兵大队尚逗留在滩头阵地,苦于运输能力和机动力的不足,只能干瞪眼空着急。与他们相伴的还包括两个独立工兵大队、临时铁道部队、野战电信部队、无线电中队、架桥工程大队、野战探照灯部队、野战医院担架队及兵站后勤部队等各种各样师团直属部队,兵急如火,依靠这些显然是不行了。
炮弹一发接着一发的落下,仿佛廉价地不要钱,日军步兵所遭受的摧残和折磨与时俱增,躲在后面的山炮和野炮压根就不能压制住对面强大的火力。刚才有几门38式野炮(75mm口径)试图还击,才刚刚打了几炮,还没练熟身手,位置和弹道就已被测出,很快国防军的炮火就调整了方向,炮弹像长了眼睛一般飞了过来,毫不留情地将重达900公斤的火炮炸飞,受惊的骡马四处乱窜,也根本顾不上它们蹄子下踩着的生灵是不是以前熟悉的主人,只管夺路狂奔,被牲畜们伤到的日军居然比被炮弹片击中的还多,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讽刺。
华军的炮火怎么打得那么准?联队长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终于发现在不远处的空中漂浮着国防军的飞艇,正是后者将日军阵地上的情况源源不断地通报给35团及他们身后的炮群,日军阵地上有高射机枪和气球炮可以防止飞艇低空轰炸,但对于远远地担负观测职能的飞艇,留着仁丹胡的联队长只能感叹爱莫能助了。虽然在神尾师团的编成内原本还有陆军飞机队,可是那几架可怜的、结构简单的飞机如同若宫丸上的水上飞机一般,已成为国防军战斗机的枪下之鬼了。虽然神尾师团长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过去了,但联队长现在却着实尝到了苦头。无法摧毁、无法压制、无法躲避、无法撤退,那么,便进攻吧。希望能用尸山血海冲出一个大胜来!
第121章 拼死进攻
从个人的勇武作风和战术素养来说,国防军和日军之间存在着极大的差异。在尖端兵力上,国防军因为拥有后世的经验和陆尚荣的悉心调拨,国防军有一支训练有素、格外强悍的特种兵部队,他们往往以正常兵种身份为掩盖,或是栖身于内务部直属武警,或是潜伏于中央卫戍师、中央教导师或者总统卫队,如果以此为基数,进行中日两国的大比武,那么在各自庞大的兵力群中,在前1000名这个层次,日军将败得体无完肤,虽然战争不是靠1000人就能打赢的,但这1000人的作用,在正常情况下要用1万甚至更多的兵力付出牺牲才能做到。
在精锐兵力层面上,国防军两个中央师因为得天独厚,实力自然也非同凡响,他们不仅拥有当时中国所能装备的最先进武器(指实际开发成功并可用于大规模使用的武器),而且在人员、物资、待遇等各个方面都处以最好水平,甚至在军官上,这些师几乎拥有这个时空秦大总统所能搜集到的被历史证明是无比优秀的中国年轻军官团体(包括一大批国共名将帅),他们不但接受了现代战争的熏陶,而且拥有或多或少的实战经验,再加上近乎志愿兵役制的优越性,构成了国防军最为精锐的部分,他们不但是常备中的常备,更是整个国防军的样板部队。而日军虽然也强调刻苦训练、精兵报国,也有所谓的“常设师团”,但就战斗力和受到的待遇而言,不会像国防军那样有如此“突出重点、突出核心”的情况。以日军近卫师团为例,虽然号称是“天皇陛下的御亲军”,在政治地位上和中央卫戍师几乎一致,但在军事地位上未必比其余常备师团高多少,甚至于在日军内部,很多师团的战斗力相当于甚至高于近卫师团,但在国防军中。两个中央师是明文规定的战略预备单位,优先享受各种装备和补给,更编有当时中国两个唯一的装甲团部队,实力高出其余各基干师团一大截。如果选择让中央卫戍师和任意一个日军师团进行单挑,赢面非常大。如果将这种比较推广至各自的基干部队,在15万人层面上。国防军依然能够不落下风。
在普遍兵力的层面上,日军储备面广、储备量大、后续兵员构成丰富与质量高地优势就体现出来。因为日军除了军官外,所有师团的士兵都是义务兵役制,服役期限一满将退出现役而转为预备役,虽然一个部队的战斗力在不断补充新兵的过程中难以达到顶峰状态,也不容易发挥出最大的配合性,但这种体制无疑能为国家培养大批接受过训练的、有一定从军经验地士兵,一旦基干部队出现较大规模的兵力损耗,他们能够在动员后迅速补上而不至于战斗力下降的太多。而且。日本由于建立了比较完善的国民基础教育体系,几乎每个日军士兵在入伍前或多或少具有了一定的文化水准,相对于中队90%以上是文盲组成的比例显得相当惊人。经验显示。充分的文化基础有利于士兵在较短的时间内掌握训练要领,有利于迅速领会作战意图和战术指南,也能够以较快的速度形成战斗力。再考虑日本政府地动员能力和丰富的举国战争经验,一旦战争长期化,日军将在很长的时间内占据主动。
眼下出现在35团面前地日军就是如此,虽然除了一小部分中高级军官有过日俄战争或日清战争的经验,其余下级军官和士兵机会都没有实战经验。但他们所接受的良好训练使他们形成了近乎条件反射的作战本能,一听炮击,几乎所有的日军都迅速趴下。用娴熟的技巧寻找遮蔽物,一听进攻口令,被压制地抬不起头的日军士兵用平时练就的匍匐前进的速度继续朝35团地战壕推近。除了被炮火命中的倒霉蛋,其余部队都保持着进攻发起时的进攻队形和梯队层次,虽然做不到无视炮火杀伤的威力,但能继续保持进攻精神和士气本身已经就足以让人称道了,因为这不是国防军的训练水准所能达到的。在国防军军内例行的演习中,排、连级小规模集团战术要求尚称得上令人满意,营、团级中规模作战的水平就有些参差不齐了。国防军将士并不畏死。但这种能够在猛烈地炮火中,在复杂的地形和客观环境中仍然能够保持较强战术素养和作战配合能力地部队却是不多,在防守时尚能够咬牙坚持,一旦转入进攻,配合不够紧密、协同纪律差的弱点就暴露得很明显。
说大了,这和中人的国民性有关系,作为老实巴交的农民后代,不懂得协同和团队是很正常的;说深奥了,这和中人较低的文化素质有很大关系。作为一支文盲居多的新式军队。肯定存在着对较为复杂、较为理论化的东西不够理解和不够明白的现象,同样一个文绉绉地命令。如果没有适当地解释,士兵们肯定摸不清,过于高深的演说和动员,同样也不是这批朴素地汉子可以认同的;说直接了,这和中队中军官理论层次较低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如果说在连排长等基层军官中单纯依靠勇武和小聪明还能有所成就的话,那么在营团级军官中再试图依靠个人勇武和小聪明则只能是自寻死路,不幸的是,国防军中血气方刚、头脑简单、理论水平较低的中低级军官占了一大批,虽然也有部分留学日本、接受过系统军事教育的军官,但毕竟属于凤毛麟角,那些没有接受过严格而又完整的军事训练的中低级军官,单纯凭着热情和摸索来进行战争。
强调用防御作战来消灭敌人,固然有保存自己实力的考虑,却也或多或少考虑到了部队协同能力差的因素。将防线画地为牢、层层分解落实到连的做法笨是笨了点,却深得大本营方面的肯定,副总参谋长陈宦就断言:“只要各家把各家的篱笆扎紧了,甭管日军怎么折腾,他们逃不了。”于是,在防线上常常可以听到这样的话语——团长命令手下的营长:某某……你把阵地给我看好了,就是把部队打光也不许放走一个敌人。否则我要你脑袋。等团长一回头,营长就命令手下地连长们:,你小子把段阵地给我盯紧了,要是丢了,团长要我的脑袋,我要你的脑袋!
偌大的包围圈。就是通过这样层层分解的方式将日军给包了饺子,按照前指的意思,不要考虑战术,不要考虑漂亮和好看——那是战争天才们追求地,咱们只要结结实实地胜利。甭管你怎么折腾,看好自家的阵地就成,别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4万打4万咱也许打不过,但12万打4万总该没问题了吧!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尽量将战争短期化。力争用速战速决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理所当然成为国防军对日作战的指导方针。虽然有过《论持久战》的光辉先例,但秦时竹等人还是认为:持久战对于国家圆气伤害太大,牺牲太大。即便胜利也是惨胜,最好就利用料敌之先、出其不意、精心准备等三方面的优势来对敌作战。山东前指布置的秋风计划,虽然胃口和野心显得有些庞大,但通过打大规模歼灭仗的形式却能有效遏制敌人地野心和后续作战计划,是大本营方面极为欣赏的,为了必要的利益当然值得冒风险。毕竟,如果只是将神尾师团打残,一旦敌人进行补充,用不了三个月就又会恢复到原有地实力。倘若将这个加强师团一口吃掉,部队丧失了原先成建制的传统和作战精神,即便在编制上予以补全,在战斗力方面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看着地图上标注蓝色的国防军将标注为膏药旗的日军团团围住(国防军采用不同的标注法,蓝军代表自己,红色代表敌军),在大本营观战的秦时竹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兴奋地对众人说:“夏海强干得不错,已经将神尾装进了笼子。现在就看怎么关门打狗了。”
“总统,虽然目前的战场态势对我军有利,但能不能将这几万日军顺利吞下去,避免造成消化不良,我们还不敢说有完全的把握!”总参谋长张绍曾用教鞭指点沙盘,“其一,日军炮击舰队在崂山湾虎视眈眈,如果日军此时发现自己被围,转身向崂山湾方向地我军阻击阵地冲击。再配以舰队炮击。有可能冲破一条口子而逃之夭夭,我们充其量只能抓住一小部分断后日军;其二。如果日军明白被围,但没有按照刚才第一条那样突围而是等待援兵,那么在几日后等援兵来到再配合被围部队合力攻破口子,恐怕不但被围日军消灭不了,我们自己倒也很有可能搭进去;其三,日本军部明白神尾师团被围,也积极派遣援兵,但却通过围魏救赵的方式进攻我国他处,我们防不胜防,总参做过推演,一旦日军依仗其海军优势在上海以南登陆,我军无还手之力,如果在大沽口或者东北挑起第二战场,我军应付的困难也将成倍增加。”
秦时竹眉头一皱,问道:“假设现在日本大本营方面已经收到神尾师团被围电报,他们要多久才能派出援军?”
张绍曾和蒋方震都曾在日本士官学校留学。对于日军体制和军力素有研究。两人一商量。得出地结论是:“如果利用日军本土舰队进行运输。则4872个小时内日军可以运出1个师团地兵力增援山东方面。如果利用崂山湾附近地舰队进行运输。则要再至少增加18个小时。也就是说。日军增援部队最快6天。最慢8天就可能抵达我军包围圈外围。”(前述时间包括日军登陆后地行军时间)
“6天么?”秦时竹点点头。“山东方面压力不小啊。把时间告诉他们。让他们自行掌握好分寸。”
分寸?鬼子联队长脑海里没有这个词语。他地意识里始终只有乃木希典这个军神所发明地“肉弹攻击法”和争夺203高地地情景。在火力不足地情况下。他以指挥刀压阵。硬是逼得部队持续不断地发起进攻。虽然步兵们屡屡在距离华军战壕不到300米地地方止步。虽然那里已堆积起一具具被打死地躯体。但日军士兵犹如扑火地飞蛾一般。仍旧是前赴后继地往前冲锋。
机枪地冷却水沸腾了。炮击炮发射筒温度高得可以直接烫熟鸡蛋。但战斗还在进行着。到处是机枪弹链快速传动地声音和快速地拉枪栓声。在日军死战不退地情况下。35团第2营阵地上将士地血性被激发了出来——我要让你看一看。到底是你们地性命多还是我地子弹多?很多战士在激烈地战斗中。打完了随身携带地、整整250发地步枪子弹。要知道。这可意味着50个弹夹呢!在重机枪手地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弹药箱。没有人去做过统计到底打了多少箱。大家只知道。为了维持这么一挺重机枪地火力。需要5个士兵为其输送弹药。所幸地是。咱们有着足够地弹药!
每个人心里都这么想。在瓢泼地弹雨中。在遍布手榴弹弧线地情景中。费了好大力气。毫不容易攻到距离战壕只有不到30米地日军第7次冲锋又被打退了。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神尾中将和他留在军舰上地参谋班子已意识到整个师团所面临地危机了。在联系通道被掐断。断后部队被吃掉地消息明确后。他万分沮丧地发现。自己精心准备了多时地。以为可以出奇制胜地两路钳形夹击已经彻底破产。不仅如此。原本还想一举包围国防军地他们现在却不折不扣地落入了对方地范围。并且。这个包围圈越来越严密、越来越缩小。虽然情报并不完全。但从前线各路指挥官地只言片语中。神尾地参谋班子很快便判断出这样一个事实——在师团地前后左右都是支那军队。而且。数量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