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楚都显能除恶霸
楚自秦将白起攻入郢都后,楚襄王往东败走,两次迁都,离秦愈远。
淮东之地本属陈,为楚征服,于是襄王收陈地兵,得十余万,回过气来后,再由秦人手上夺回准北十五郡,声势复振。
到去年联同其他四国攻秦,大败蒙骜之军,秦人闭关不敢应战,楚国似乎一夜间回复了春秋时的霸主姿态。
说到底,楚国虽失了大片国土,但由于幅员广阔,秦人要来攻楚确是不便,所以才能成其偏安中兴之局。
寿春位于淮水之南,与另一军事重镇下蔡成夹江对峙之局,由于交通方便,楚人在这区域又有深厚的根基,人力物力不虞缺乏,故亦有一番盛况,在当时的声势实在其他东北方诸国之上。
隋末,李良经营大吴时,攻略荆楚时的势力分布情况比这时节简单多了,不过现在的楚人偏向安逸的生活惯了,反而要比隋末时期更好攻伐。估计打败楚王的正统军队,其他小国的改编军队势力就会望风而降了。
但是,一旦有强有力的枭雄人物出现,其民心凝聚力还是很强的。
比如当下的春申君,还有那正在崛起的李园也算一号,至于秦朝后期那个绝世强者级别的项羽,都是很好的证明。
不过,系统在末武时代不给力,帮不上什么忙,李良也不会有在大隋末期的那种快捷统治的战果。而且,怎么攻伐楚国势力。是嬴政和李斯等人该费心考虑的。
李良自己只是想着怎么偷懒,与妻儿安逸地过着小日子。
那个时代主角绑定而来的主线任务,只是协助嬴政统一六国而已。还不到他堂堂国师李良亲自出手的份上,他举荐的李斯、桓齐还有国师宫培养出来的安谷溪、昌平君、王贲等人,加上忠心耿耿的鹿公、徐先、王翦等人,这个任务,李良只是打打酱油就可以混过了。
李良甚至希望统一的时间后延,他还能够多出更多的时间陪陪琴清、纪嫣然她们。
其实,李良现在有些放纵自己。就是不想去想几年后,任务终结时,他离开这个世界。琴清、纪嫣然她们怎么办?孩子们怎么办?
是会被系统像双龙世界一样的“打包”带走,还是留下她们在这个时代依附其他的强者?
某方面来说,以纪嫣然和琴清的情商和智慧,肯定猜出李良有着某些苦衷。隐忍在心里的。但是李良没有想要说出来的意愿,她们也都懂事的没有强行盘问。
依照李良的个性,不能够说与她们知晓的事情,肯定是绝大的事。
她们心疼李良的内心煎熬、苦忍,就索性用这个时代的大家族通用的手段——添加美女入户,让李良发泄一下部分阴暗的情绪出来。
李良也是庆幸能够遇上绝世好妻子,夹带着说不出的郁闷和排遣宣泄,他放荡不羁原始本性。被彻底释放出来。
反而导致精神力的进阶,与系统隐隐有了某些看不明了的联系。
两天时间。庄夫人都让尤氏姐妹伺奉着李良,直到尽了楚都才分为内外臣属分开。
寿春都城特大,城作箕形,周围约三十多里,外郭则达五十余里,可说是当时最伟大的城市之一,规模仅次于咸阳,还建有四个附城,以作屏护。人口多达二万户,繁盛非常。
加上河谷土壤肥沃,粮食充足,使寿春成为继郢都之后楚国最繁华的都市,所有重要的建筑,集中在位于中央的内城,宫殿、台榭、仓廪,府库、祖庙、祀土神的社、祀谷神的稷,官卿大夫的邸第和给外国使臣居住的客馆,均位于此处。
外城是纵横交错的街道,井然有序地分布着民居、墟市、旅馆、店铺。
寿春城防极严,城郭入口处有可以升降的悬门,城外有护城河,日夜有楚军把守,凡通过城门者,均要纳税。
李良等抵达城外的码头时,在江上给楚战船截着,到庄夫人亮出证件,才准他们泊到码头去,却不准他们登岸,另外派人入城飞报。
众人惟有闷在船上耐心等待。
这时的李良换上了一身宽松的袍服,避蔽了他完美的型体,发须有点未老先衰的花斑灰色,容色苍白,眉浓掩目,完全不像那个养尊处优的国师李良还有那个绝世强者的李统领了。
要是空间能够联系得上,哪用得着用药物、装扮改变面容身形,直接用契约关系变化成万瑞光的相近形象就行,那几个空间世界里数以亿计的庞大人口中,有系统协助,肯定很容易找到这个形象的。
等了整个时辰,才见一队车队离城而至。带头的是个大胖子,身穿官服,年在五十许间,眼细长而鼻大,有点像上承祖阴,被酒色侵蚀了灵魂和**的二世祖。
正在船上恭候的庄夫人低声向身旁的李良道:“那胖子就是春申君黄歇了。”
李良起先还以为是黄歇的家将食客那类人物。怎知却是黄歇本人。
战国四公子中李良虽只暗中与信陵君交过手,但看来应以此人形象最差了,难怪在四公子里,以他的声誉最低。
尽管这人外形显得蠢胖,但是庄夫人等女还是精心打扮,很小心地恭候这楚国实际权利最大的人。
楚国的女服和别国相比,显得特别宽敞和华丽,曳地的连身长裙,腰系白色宽带,衣领斜交,延结褶叠于背后,袖和下摆均有宽沿。帽子圆顶结缨,给带于颔下,加上重粉覆面,确另有异国的情调。
至于庄夫人等女的发型,都是额发梳得平齐,并由两鬓束成长辫垂于脑后。直至颈部,发辫复结成双鬟。
几女的楚服分别以朱衽、绛红、金萤、素绿、青蓝为主色,加上龙、凤、鸟等刺绣。辅以枝蔓、草叶、花卉和几何纹,构图奇特生动。充份显示了楚人丰富的想像力和充满神话色彩的文化。
男服就较为朴素,衣长但露脚,右衽交领宽袖,袖口处略为收束,衣沿和袖口处饰以纹边,以棕、黑、褐、白等色为主。最夺目就是束腰宽带,以不同的对比颜色相间杂。
此时春申君来至岸旁,打手势着人请他们上岸。
庄夫人在那两个粗壮女仆扶持下。婷婷的带头步上岸去。
春申君的细眼亮了起来,狠狠盯着蛮腰楚楚,似欲经不住轻风吹拂随时会断折的庄夫人万青娥。
春申君黄歇等纷纷下马,施礼迎接。
庄夫人刚施过礼。立时失声痛哭道:“君上要为妾身、犬子作主啊!”
黄歇登时慌了手脚。道:“万王妃请勿悲伤,一切回府后再从长计议。”
望向李良,双眼眯紧了点,眼睛掠过慑人精芒。道:“久仰万先生之名,果是一表人才,本君好生欢喜。”
李良暗中点点头,体会到盛名之下无虚士的道理,这春申君虽是耽于酒色。但只看他的眼神,便知他胸有城府。非像他外型和面貌所予人的感觉。连忙压沉声线,以刚学来带有滇音楚语的流行周语应对道:“君上威名震天下,该是瑞光感到荣幸才对。”
黄歇眼光掠过诸女时,庄夫人收止啼声,一一替他介绍。
黄歇用神打量了尤翠之和尤凝之二女,目光最后落到庄夫人身上,声音转柔道:“王妃不若先到敝府歇息,其他一切再慢慢商议好了。”
李良忽地想到今次若不是遇上自己,那庄夫人和尤氏姊妹唯一可用上的就是美人计,以美色达到目的。因为春申君现在的神态,显然对助她们复国一事,并非热心。只看他对庄保义毫不在意,即可见一斑。
黄歇身后有几个食客模样的人,其他便全是彪悍的武士。
食客的其中一人身量高硕,留着一把美须,长及于胸,脸长鼻曲,唇叶极薄,双目闪善惊异不定的神色,留心打量着己方诸人,特别是滇国流亡小储君庄保义。
身后的庄孔见李良注意此君,低声道:“那就是方卓了!”
李良微一点头时,庄夫人莺声呖呖道:“不用打扰君上了,妾身只想返回滇王府去。”
春申君脸露古怪神色,干咳一声道:“这事也待回到敝府后再说好吗?”
庄夫人娇躯微颤,面纱后的秀目盯着春申君道:“请问君上,这事有什么问题呢?”
春申君叹了一口气道:“自滇国乱起后,王妃和小公子避往秦地,滇王府的婢仆便四散潜逃,丢空了几年,最近左令尹李闯文见了颇为心喜,强行搬进了滇王府去,本君虽曾多次与他交涉,可是他仗着先王的默许,一概不理睬,本君也极为不满。”
庄夫人娇躯剧颤,怒道:“天理何在,君上须为妾身讨回公道。”
春申君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低声道:“早晚本君会使这小子受到教训,不过现在形势微妙,不宜轻举妄动。王妃舟车劳顿。不若先回敝府休息吧!”
李良却是心中叫妙,现在寿春要置庄保义于死地的固是大有人在,可是由于牵涉到十多个诸侯国,却是没有人敢动手。所以只要占在有道理的一方,自可大闹一场,以营造声势,哈哈一笑道:“君上好意心领了,今趟我们来寿春,正是要讨回公道,若胆怯怕事。何能完成复国大业。君上请先回府,我们自有主意。”
春申君愕然望向李良。
万端光乃滇南名将,更是滇南族的著名领袖,文武兼资,在楚国有一定地位,但仍想不到他如此敢作敢为,摆明要把滇王府重夺回手上。
庄夫人也娇躯一顿,差点出言阻止,幸好想起李良乃非常人,自有非常手段,临时把到口的话吞回肚子里。
春申君不愧战国四大公子之一,沉吟顷刻后道:“李闯文这一妄撞行为。很多人都看不顺眼。就是李族中人亦有微言,诸侯国派驻此处的使臣更曾联名上书抗议,只是给先王一直拖着。万将军若要把王府夺回。无人敢说半句话,只不过李闯文府内家将中高手如云,起了冲突时后果难料,万将军还请三思。而本君却不便直接参与。”
李良心中多谢他提供了很好的线索,若情势如此,更不可放过这为庄家扬威的机会,当所有人均认为他们有复国的能力时。由于滇国乃楚国诸侯之首,就算掌权的是李园,在衡量形势下。仍不得不卖他们账。
冷喝道:“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君上可否先遣人通知李闯文,说我们要立即收回滇王府。来个先礼后兵。”这孟子的名句。恰好能在此时此景派上用场。
春申君双目亮起奇光。点首道:“万先生果是真豪杰,我黄歇服了,人来!”。
方卓自动请缨,踏前施礼道:“这事由小人去办吧!”
李良心中暗笑,当然知道方卓是去教李闯文选齐高手,与他们打个硬仗了。
但由于他们中有庄夫人和庄保义这两个政治上非常敏感的人在,任李闯文有多少家将,也绝不敢以众凌寡。一个对一个时,就要教他好看了。
滇王府位于内城中心处。与王宫比邻,整列街道不是外国使节的宾馆,就是诸侯国的行府,所以滇王府被李闯文强占,确是非常碍眼的事,亦是过世了的孝烈王以之削减侯国声威的手段。
现今孝烈王已死,李闯文这一行为,立时失去了凭依,间接造成了庄家夺回己府的声势。
一直以来,楚王廷都推说李令谋反乃滇国内部之事,与楚廷没有半点关系。当然表面
亦不承认李令的地位,以免惹起其他诸侯国的反感甚至叛离。
若诸侯国归附强秦,那楚国就顿失西南屏障,国势危矣。
因着这种种形势,李良决意放手大干,第一个要开刀的就是李闯文。
由于不能真的动手杀人,所以李良从春申君处取了一批重木棍,藏在庄夫人车底,才往滇王府开去。
到了滇王府外,只见府门大开。二百多名武士排列府前广场处。摆开阵势来迎接他们这区区一行二十多人。其中还包括了妇孺和小孩。
此乃午后时分,街上行人众多。更不乏住在附近的公卿大臣,又或来吊祭孝烈王的东北方诸国和诸侯国的有关人等,见到滇王府前这种阵仗,无不围在府外观看,不片刻已是人山人海,气氛热烈。
李良一马当先,领着众人便要进入滇王府。
有人在主府长阶上平台处,大喝道:“来人止步,何故乱闯我府。”
李良等好整以暇地跳下马来,只见对方二百多名武士布成钳形之势,封挡了他们所有进路,主力集中在府门处。
抬头望往已换了“李令尹府”的大横匾。冷笑道:“何人劫占了我滇王的府第,给我万端光报上名来。”
那显然就是李闯文的人一身武服,生得颇有威势,只可惜一面俗气,眼睛不合比例的细小,手握剑柄哈哈大笑道:“真是好笑,滇王因不懂治国,早于五年前被当地民众杀死,还那里找个滇王出来。”
这人不知道自己正好验证了李良的判断,即使李族之人,也不敢明目张胆承认李令继位,以免造成众诸侯国一起作反那一发不可收拾的恶果。
这时庄夫人等仍留在车内,由庄孔等负责守护马车,使他动起手来再无后顾之忧。
李良两眼寒芒一闪,大喝道:“好胆,我家储君在此,谁敢说滇王不在,你这强占滇王府的狂徒,可敢和我到大王座前理论,查看有关国玺文书令符,以证我储君可是滇国之主。”
李闯文狞笑道:“你才是狂妄之徒,谁知你是否乱臣贼子,弄些假证物来招摇撞骗,快给我滚出大门去,否则我就把你们的狗腿子全敲断了。”
街上登时一阵哗然,旁观者都对李闯文横蛮的行径表示不满,方可见此人平时必是横行霸道,得罪人多,称善人少了。
李良如是时候了,故意露出胆怯之态,道:“你既不相信,我这就去面谒太后大王讲求评个公道。”
李闯文得势岂肯饶人,大笑道:“走得这么容易吗?待我把你们绑往见太后吧!”
府外又是一阵起哄。
李闯文实在太过份了。
李良早知李闯文不会如此容易罢休,更知他觊觎刚才自己所说国玺令符等物,由马车底抽出长棍,迅速抛送到各人手上。
此时两旁的李府武士已开始往他们迫近过来。
李闯文这时才感到有点不妥,大喝道:“动手!”
李良早大棍在握,甩掉外袍,露出一身武士劲装,扑前挥棍左挑右打。敌人手中长剑立被磕飞了几柄。
惨哼声中,围上来的武士在诸铁卫反击下,纷纷变作滚地葫芦,腿骨手骨断折的声音连珠响起。
数千围观者人人都有锄强扶弱的心理,又一向憎恶李闯文,一时欢声雷动,更添李良一方的声势。
这批武士一向养尊处优,本身的实力又与李良有段远不可及的距离,加上重木棍占尽长兵器的优势,纵是对方两百人,也在他发力迅速打击措手不及下立时溃不成军。
李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放倒了广场上七十多名兵士后,向高踞阶上的李闯文和百多名武士攻去。
李闯文那想得到来人如此厉害,狂乱挥舞长剑,拼命驱使手下冲前拦敌。
李良如出柙之虎,踏着倒地呻吟的敌人身体,长棍一记横扫千军,便将两人扫飞寻丈外时,已登上最上的一级台阶。见人就打,冲前来者若非腿骨折断,就是血流披面的倒往四方。其中十多人更被当场打得半死。
李良挡者披靡的直迫李闯文而去,其他武士见势色不对,纷纷散开。
李闯文见状大惊,在十多名家将护其下,退进府门内。
李良伸脚撑跌了一人后,人棍合一的旋风般闯入主府大堂里。
府外则倒下了最少过百名李府武士。
李闯文回过身来时,李良已附影而至。气势如虹下,在李闯文身前仓皇布阵的武士再被斩瓜切菜的击倒地上。
李闯文呆立当场,手中虽仍握着长剑,却不知应动手还是放弃反抗。
李良收棍而立,微笑道:“原来你不但是狂徒,还是胆怯之徒!”
李闯文脸色数变,终是还剑入鞘,还口硬道:“我乃大楚令尹,你若胆动我一根毫毛……”话尚未完,李良的木棍已重重敲在他小腿骨处,骨裂声中,李闯文惨嘶倒地。
李良转身出来,下令道:“将所有霸占我滇王府的狂贼,全给我扔出街外。”
庄礼等人欣喜地轰然答应了。
太强了,一人打两百人跟玩儿似的。
李良哈哈一笑,那些秦军追兵,李良不想过早暴露身份返身灭杀他们,才苦忍着布置成数百人的痕迹“逃亡”,结果却被他们和野兽“联盟”,追得迷路。
眼前的这两百恶霸,收拾了他们也算稍微出了一口恶气。
心里舒坦多了。(未完待续。。)
070收复滇王府的政局影响,暗香浮动下的矛盾忧虑
收复了滇王府后,接着发生的事,不出乎李良意外。
首先来贺的是春申君,接着是被逐离滇王府不久的一众婢仆武士,再就是各诸侯国来吊祭孝烈王的代表甚或侯王,与及东方各国的使节和一向“崇敬”庄家的名将大臣,庄夫人和李良为应酬接见忙个不停。
黄昏时太后李嫣嫣发旨下来,召见庄夫人和庄保义,却不包括李良在内。
李良知道造势成功,放心让庄夫人母子在春申君陪同下,入宫见李嫣嫣和那只有两岁多的小储君。
幸好尤氏姊妹仍在,遂陪他接见客人,以免露出马脚。
忙得晕头转向时,下人报上道:“魏国龙阳君求见!”
李良大喜,嘱咐了尤氏姊妹继续应付其他来人后,使人把龙阳君引进内堂。
龙阳君正为这安排感到茫然,至抵达内堂,见到李良,呆了一呆。
李良离席起迎道:“君上怎么来了!”
龙阳君不能相信地瞪大“秀眸”,失声道:“国师!”
李良拉着他到一角坐下,笑道:“不是我是谁?”
龙阳君大喜道:“你可知道田单到这里来了!”
李良含笑点头。
龙阳君叹道:“国师真有通天彻地之能,竟然化成万瑞光,累我还为你担心,三天前我到此时赫然发觉田单神气的在这里摆风光,还以为你给他杀了呢。”
李良当下把事情和盘托出,不知为何。他直觉地信任这个“美男”,正如当初见到女汉子翟娇很是意气相投一般。
龙阳君听得田单借替身遁走一事。恍然道:“怪不得刘氏昆仲和旦楚等人一个不见,不过你能吓得他如此不风光的溜掉。亦足可以自豪了。”
李良道:“君上是否来参加孝烈王的丧礼?”
龙阳君道:“名义上当然是这样,实际上却希望能由田单手上把楚人争取过来,现在我们都知道田单、李园和吕不韦定下密议。要瓜分天下。”
李良道:“只要我杀死田单,不就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吗?”
龙阳君一想也是道理,点头道:“那奴家怎么都要帮上忙的。若你真能使滇国小储君复位,那便可牵制楚国,教楚人不敢有异心。不过事情是挺复杂哩!最后我们仍是要对付你们秦国。不是非常矛盾吗?”
李良道:“那是日后的事了,若不解决吕不韦的阴谋,立即便要大祸临头。所以杀田单乃对你对我均有利的事。”
龙阳君苦笑道:“国师总是说得有理,唉,只要想想你我今后对上的场景,就让人心碎。”
李良打了个冷颤。转移话题道:“其他国家来了那些人?”
龙阳君道:“都是一些老朋友吧。”
李良道:“韩-国来的定是那韩闯了。对吗?”
龙阳君道:“韩闯这人不大靠得住,你最好不要让他知悉身分,否则说不定他在某些情况下会出卖你。”
龙阳君数着手指道:“赵国来的是郭开。这家伙现在很得宠,有他弄鬼,我看廉颇很快会相位不保了。”
他这么说,背后必发生了一些事,才这么肯定。
龙阳君续道:“燕国来的应是太子丹。但到现在仍未有信息,确是奇怪。”
李良亦大惑不解。假设太子丹的人以快马经魏境到寿春报信,至少该比自己快十天。没有理由到现在仍没有消息。
一般使节往来,均必先递上正式文书,假设现在太子丹仍未有信息到来,可能赶不及半月后楚王的大殓了。
李良道:“秦国有人来吗?”
龙阳君道:“秦国一向和楚国关系较密切,现在又是罕有的和平时期,当然会派人来,不过奇怪是派来者不是吕不韦,而是左丞相徐先。”
李良叫声坏了。
龙阳君讶道:“有什么问题吗?为何国师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李良道:“现在还不知有什么事,君上可否帮我一个忙,查察徐先取什么路线到寿春来,此事至关紧要。”
龙阳君立时明白过来,色变而起道:“此事我立即遣人去办,若是途经我大魏国,我会派军保护他。哼!这一着可能是嫁祸我大魏的阴谋。”
李良点点头,徐先到寿春,不出取韩或取魏两条路线,若吕不韦使人在任何一国刺杀徐先,均可牵起轩然大波,而吕不韦更可乘机对韩或魏用兵了。
想不到莫傲死了,吕不韦仍如此厉害。
至此两人均无心说话,龙阳君匆匆离去。
送走了所有宾客后,天已入黑。
李良肚子饿得咕咕发叫,忙返入内宅他的院落去,纪赵二女刚洗过澡,候他进来吃晚膳。
滇王府规模中等,是由一座主府加上六个四合院落组成,四周圈以高墙。
每个四合院均以庭院为中心,四周围以房屋而成,布局内向,几乎所有门窗均开向庭院,府内遍植大树,故即使际此炎夏时节,仍是非常阴凉。
入口均设于南方,左右对称,有明显的中轴线。
对着正门的房子是正房,左右则是东西厢房。
李良独占一个四合院落,地方宽敞舒适,尤氏姐妹在主府内宅不在这里,却是孤寂得发呆。
徐先乃西秦二大虎将之一,该有办法保护自己,却最怕他手下里有吕不韦的奸细,徐先又想不到出手的是李园或者春申君潜往韩魏境的人,那就非常危险了。
虽秦楚关系密切,但只要派个王族的人来,比徐先要更加适合,可知其中必有原因。
嗯。吕不韦只要随便找个政治借口,例如要与楚人另签和约,就可迫得徐先非来不可。朱姬虽对吕不韦的不满与日俱增,但暂时仍很难不倚赖他这“仲父”办事,因为秦**方一向都看不起她这个太后。
李良对徐先极有好感,忧戚戚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此时庄孔过来相请李良,说庄夫人回来了,想见他面谈。
李良只有收拾情怀。随庄孔去了。
庄夫人身穿燕尾长褂衣。衣裾处被裁成数片三角,叠叠相交,形同燕尾。故以此名。
她斜倚在靠中央庭院的一扇窗漏旁的卧几上,神采飞扬地看着李良进门,秀发挽成坠髻,以一枝金钗把发型固定。在灯火里金钗闪闪生光。使她更显高贵优雅,亦非常诱人。腰上挂着一串形状不同的玉佩,倍添瑰丽富贵的贵妇身分。
庄孔离去后,庄夫人盈盈起立,移到李良身前,甜甜一笑道:“妾身早回来了,但要待沐浴更衣后才见你,嗅到人家身上的浴香吗?”言罢傲然挺起了酥胸。
李良暗忖滇南土族的女人必是特别开放。诱惑起男人来既直接又大胆,同时知她因感激自己。故更添爱意。微微一笑道:“看夫人的样儿,便知今趟楚宫之行大有所获,在下有说错吗?”
庄夫人举起一对玉掌,按在他胸口上,媚笑道:“国师,你的心跳加速了。”
李良心中一跳时,庄夫人放开了双手,以动人优雅,似是弱不禁风的步姿娜到了窗旁,背着他看着月夜下的庭院,柔声道:“李良果真是名不虚传,只虚晃一招,立时使整个寿春都震荡了,现在再无人敢小觑我们这些亡国妇孺,众诸侯国都表明立场,支持我们复国,唯一的障碍便是楚廷。”
李良来到她身后五步许处立定,问道:“李嫣嫣对你态度如何呢?”
庄夫人道:“我本以为李嫣嫣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但出乎意料之外她只给人温柔多情的感觉,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伤凄艳,人当然是绝色尤物,甚至可与你的纪才女和寡-妇清相媲美。而更便我奇怪的是她在春申君和李园之间,她似乎更倾向于春申君,这确是令人费解。”
李良听得呆了起来,李嫣嫣果真是这样我见犹怜的女子吗?
庄夫人转过身来,倚窗而立,嘴角带着个迷人的笑容,眉梢眼角则是无尽的风情,双肩轻耸道:“李园和春申君对妾身的身体都很有意思,妾身该怎么办呢?”
李良笑道:“夫人要我给些什么意见呢?”
庄夫人凄然一笑道:“这种男人的嘴脸我早见惯了,若非遇上了你,妾身定不会吝啬身体,以争取他们的支持,但现在却感到要先征求你的意见。天下之间,除了你外,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得到妾身所有的信任了。”
李良正思忖她是否在迷惑自己时,庄夫人移步过来,贴入了他怀里,用尽气力搂紧了他的熊腰,俏脸埋入他宽肩里。呻吟道:“拥抱我好吗?我须要一个强大的男人支持我。”
要说在这种情况下,对这样一位身分高贵、千娇百媚的尤物投怀送抱不动心,就定是骗人了。李良不由把她搂个结实,爱抚着她丰盈和充满弹性的背肌,柔声道:“夫人不必如此,就算我们没有**的关系,我李良也决不会食言,定会助小王储登上王位。”
庄夫人仰起俏脸,甜甜一笑道:“你以为妾身当你是其他的男人吗?不!你错了,人家昨晚便在梦中见到你,唉!只可惜我们的一段情,到王儿登基后就要一刀两断,想起来便感到人生没有什么味道了。”
忽然离开了他的怀抱,拉着他到一旁席地坐下,肃容道:“现在李嫣嫣已确认了我和王儿的合法地位,但李园却以强秦压境为借口,拒不出兵助我母子,春申君不知是否怕开罪李族,亦摇摆不定,神态**。别人所说的支持,只是口上说说,不会有实质的行动,所以我们母子的命运,仍是操在国师手上呢。”
李良略微一想便知道了当下情势,为安她的心,低声道:“我在秦楚边界有支实力强大的部队,到时可扮作滇人,攻入滇京。但若我杀死田单,便得立即秘密溜走,否则恐怕难以离开寿春。现在李园唯一对付你的方法,就是把你们母子软禁楚京,又可玩弄你的身体,一举两得。”
庄夫人色变道:“我倒没有想过这问题。”
李良忍不住搂着她的香肩,低声道:“你现在最紧要是装出须人援手的姿态,不妨跟李园和春申君虚与委蛇,摆出一副若果楚廷不肯出兵,就全无办法的样子,定可以骗倒所有人。”
庄夫人咬着唇皮道:“你是否暗示我要牺牲自己的色相呢?本来我早打定了这主意。但有了你后,我又不想那么做了。”
李良见她对自己确似动了真情,自己又风流惯了,忍不住亲吻了她的脸蛋,柔声道:“凡是容易上手的东西都不觉珍贵,所以你要对所有对你有野心的人欲迎还拒,若即若离,弄得他们心痒虽熬时,我们早离开楚京了。假若我在楚王大殓前杀不死田单,便惟有放弃。全心为你复国好了。”
庄夫人现出迷醉的神情,呢声道:“愈和你接触,便愈觉你本领厉害,偏偏你却是个情深义重的豪杰,这感觉真教人矛盾。国师啊!人家这么易上你的手,你会不会看不起人家呢?”
李良柔声道:“在小储君复国之前,我们都不可发生**上的关系,那会使我们沉迷欲海之中,很易会误了正事,我们必要抱上卧薪尝胆的态度,只有刻苦砥励,才可成其大业。”
庄夫人差点是呻吟出来道:“尤氏姐妹已经搬去你那里了,你室有美女,怎算是卧薪尝胆,用这来形容人家倒差不多,李郎啊!唔……”
李良封上她的香唇,一番缠绵后,才放开她道:“女人若在男女之事上得到满足,会在神态上给李园和春申君这些花丛老手看出来的,那时夫人便难以玩弄手段,此事微妙至极,夫人定要听我忠告。”
庄夫人惊醒过来,坐直娇躯道:“妾身明白了,但不要忘记你的诺言,复国事成后。人家绝不肯放过你的。”
李良又与她略作缠绵,才回自己的院落去,找到尤氏姐妹二女盘肠大战一番,只有她们才可医治他给这狐媚过人的艳妇所挑起的欲火。
十五天内若杀不了田单,他立即溜走,绝不会犹豫。
杀死田单只是得到一个主角的身份加成,却远及不上当下徐先的生命,何况家中还有待产的妻子们等他回去。
这时他才明白什么是英雄气短了。
这些天里,有尤氏姐妹和庄夫人的陪伴,暗香浮动下,日子反倒是很好熬了。(未完待续。。)
071结盟李园,利用与反利用
“铿锵”之声。响个不绝。
尤氏姊妹看着滇国小王子庄保义和李良剑来剑往,打得倒也似模似样。
二女当然频频为这小孩子打气,李良矗立不动,只守不攻。
“当!”
庄保义终是人小力弱,一下握不住剑柄,掉在地上。
可是他毫不气馁,滚身地上,拾剑再打。
李良心中暗赞,喝停了练习,传了他几个基本功。让他自行练习,便到尤氏姊妹处让她们为他化妆。
尤氏姊妹与他如胶似漆,见识了他的强大后更是倾慕,热情如火。
化好妆后,两女仍不肯放他离开,硬迫他躺在卧几上,为他按摩推拿。
只推了几下,李良舒服松弛得睡了过去。
醒来时,两女正在一左一右的,为他推拿脚板,使他如在云端,好不自在。
尤翠之笑道:“睡得好吗?”
尤凝之道:“龙阳君来找你,在外面等了整刻钟哩。”
李良急忙坐起来道:“为什么不唤醒我?”
尤翠之过来服侍他穿上外裳,柔情似水地道:“不舍得嘛!今晚李爷沐浴时,由我们再给你推拿吧!”
李良习惯了她们无微不至的悉心侍候,点点头便要起来。
尤凝之扯着他衣袖幽怨道:“李爷不给点奖赏我们姊妹吗?”
李良哈哈一笑,搂着两人痛吻一番后,才出去见龙阳君。
今天这美丽的男人特别容光焕发。坐好后接过手下奉上的香茗,呷了几口后,龙阳君道:“田单的事非常棘手。因为田单现在住进楚宫里,与李园为邻,所以守卫森严,我看除非把握到他离开王宫的时间,否则休想行刺他。”
李良能够清晰感应到田单身上的精神印记,嗯了声随口道:“依我看最迟孝烈王大殓后,田单会立即起程返齐。有没有方法弄张王宫的地形图来呢?”
龙阳君为难地道:“假若多点时间,说不定可以做到,但……唉!”
李良倒是不在意这些。他能够轻易突破王宫防卫,只是不想多费周折,转而问道:“楚宫有什么防卫呢?”
龙阳君道:“这个真的不大清楚,不过只是环绕王宫的护城河、高墙和哨楼。就是不易解决的难题了。何况现在连田单真正住在宫内什么地方都未晓得。”
李良道:“凡是王侯巨宅府第。必有逃生秘道……”
龙阳君打断道:“不用想这方面的可行性了,像我们的魏宫,便有人十二个时辰轮番监听地底的动静,否则掘条地道进宫,不是要宰谁谁就没命吗?”
这就好,那田单也是同样很小的希望从秘道逃脱了。但是各种可能性都要为龙阳君考虑到的。
李良道:“田单总要参加宴会吧?只要知道他何时会到何地赴会,不是可在中途截杀他吗?”
龙阳君颓然道:“楚人虽被称为南蛮。但比之我们北方诸国更是守礼,楚王大殓前。理该禁止一切宴会喜庆之事,所以你这一着仍是行不通。”
李良点头道:“那若是谁可以把田单由王宫引出来呢?”
这个问题太宽泛了。不只是龙阳君回答不上来,就是李良也没有想过会在他那里得到答案,所以此法仍是行不通的居多。
龙阳君摇摇头,忽压低声音道:“那滇王妃是否非常美丽?”
李良奇道:“确是非常动人,君上难道……”
龙阳君“俏脸”微红,“娇嗔”道:“不要误会,只是昨晚我到春申君府上时。李园和春申君都大赞滇王妃,说这样狐媚的女人确是万中无一,当时田单、韩闯和郭开都在座,人人动容,所以找才想到滇王妃说不定可以美色引诱田单上当呢!不过想具体些又很难行得通。”
李良不想牺牲女人来成事,问道:“他们有说起我吗?”
龙阳君“横”他一眼道:“怎会漏了你,他们对你的身手和果断的行踪均大感惊异。不过任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联想到大秦国师来,连奴家都认不出你,其他人更休想了。”
李良喜欢交往的是真性情的人,这与他自己内心的防卫层太多有很大关系,对龙阳君这样的超出时代的前卫“娇媚”,反而只觉亲切,而不会生出反感。笑道:“李园说起万瑞光时,有否咬牙切齿呢?”
龙阳君道:“这倒没有,照我看李族内争权夺势亦非常厉害。李园昨晚便大骂李闯文不知进退,活该给人打断腿骨。”
李良点点头,问道:“春申君和李园又是什么关系?”
龙阳君道:“好到不得了,李园见到春申君时像老鼠见到猫,逢迎恭敬得过了分。我看李园暗中必有对付春申君的阴谋,否则不须如此卑躬屈膝。”
龙阳君又道:“你可见过李嫣嫣?我看除了纪才女,没有人比她更清秀明丽了,不过她眉眼间总有股化不开的哀愁,教人心痛。”
李良摇头笑道:“可惜她全无见我的意思,否则我可和君上分享这观感了。”
龙阳君沉吟片晌,道:“我派了人去侦查徐先的行踪,不过我恐怕已迟了一步,急死奴家了。”
李良轻拍他肩头道:“放心吧:只要有我李良在,定不教秦军入侵魏境。”
这话说得很有份量了。
龙阳君大喜,道:“那这事就拜托你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发觉”一时间很难找到行刺田单的方法,龙阳君惟有先行告退了。
这也是李良委婉拒绝好意来帮忙的龙阳君的方式,可以不伤和气。又能感让龙阳君生出李良重视他这个朋友的感觉。
李良也不好解释他自己已经定位好了田单的位置,你不要来帮忙!
这不是对待殷勤来帮忙的朋友的做法,也不是李良的风格。
李良反而很珍惜龙阳君这样的真性情的朋友。至少这样的人不会因为利益而出卖他。
龙阳君前脚刚走,李园便和春申君相偕而至。
当然由得庄夫人去应付,不过还未回到休息的院落,庄孔来请他出主府见客。
由后进举步走入主厅时,他故意改变了一向行路的姿势,迎面走向正和庄夫人分宾主坐下的春申君和李园,大厅的四周均守立着两人的亲卫。
李园没半点怀疑地站起来迎接他这个万瑞光。春申君则自重身分,安坐如故。
李园施礼道:“万将军果是非常人,难怪一到寿春。立时成为家传户晓的人物。”
李良还礼后,以改变了声调和带着浓重滇音的周语道:“比起君上和太国舅,我万瑞光只配作提鞋抹席的小厮吧!太国舅客气了。”
庄夫人见李园毫不怀疑,放下心来。欣然道:“太国舅今天登门造访。就是要来见瑞光你哩!”
李良暗忖这两人是找借口来与你这万中无一的女人亲近才真,含笑坐在居左的李园下首处。
李园深深望了庄夫人一眼后,别过头来对李良道:“万将军乃滇南名将,不知对复国一事有何大计?”
李良正在注意庄夫人的动静,见到李园望她时,有点慌乱和下意识地垂下目光,心中叫槽,知道李园凭着俊朗的外型。充满魅力的谈吐和风度,已搅乱了庄夫人的芳心。所以她才有这种失常的举止。
口中应道:“这正是我们到寿春来的目的。若王上能拨一批军马让小臣指挥,可望一举破贼,收复滇地。”
春申君干咳一声道:“此事还须从长计议,由于先王新丧,储君年纪尚幼,一切也该待大殓后再作决定,希望王妃和万先生能体谅其中情况。”
李良暗忖这样就最好了时,又见李园以眼神去挑逗庄夫人,但春申君却没有见到。
李园向庄夫人展露一个连李良亦不得不承认非常好看的笑容,柔声道:“太后对滇王妃一见如故,加上先王大殓前心情困苦,着我来邀请王妃和小储君到宫内小住,也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
若让庄夫人和庄保义住到王宫去,再要出来便不是自己可以作主了。况且凭李园的手段,庄夫人又是久旷之躯,要得到她真是易如反掌,那时会有什么后果,确是难以逆料。
李良向庄夫人打了个眼色。
庄夫人会意,垂首黯然道:“太后心意,青娥心领了,青娥乃亡国之人。一天滇国未复,都难消愁虑,青娥怎敢以愁容侍奉太后,希望国舅爷能向太后陈说青娥的苦衷。”
李园登时语塞,惟有点头表示同意。
春申君显然亦在大打庄夫人主意,柔声道:“王妃不若到我府小住两天,免得在这里触景伤情,只要先王入土为安,一切复常后,本君定会全力支持小储君复位。”
庄夫人当然明白春申君说话背后的含意,想起李良所说的欲拒还迎,先幽幽地横了春申君娇媚的一眼,才垂下螓首。轻轻道:“过了大殓之期后好吗?奴家在来京途中小病了一场,到今天仍未康服,希望能休息数天,养好身体再说。”
看着她我见犹怜的神态,想起昨晚的热吻,连李良都脑袋发热,春申君和李园自是露出色授魂与的表情。
美女的魅力确是没有男人能抵挡的。
特别是尚未到手的美女。
李园关切地道:“待会我找宫内最好的御医来给夫人看病吧!”
庄夫人推辞不得,只好道谢。
春申君和李园都找不到再留下的借口,惟有站起来告辞。
李良暗赞庄夫人影后级别的表演时,李园亲热地拉着他衣袖道:“还未曾好好与万将军说话,不若到敝府吃一餐便饭吧!”
有机会到宫内去,李良当然会去啰。
这个李园只是看中“万瑞光”的强大武力,要笼络他吧了。
意图很容易分析出来。一是笼络人才,顺便加深了解,看看能不能忽悠这个热切盼望复国的绝世战将。为李园做些斩除政敌的“蠢事”,责任当然由“万瑞光”来背了;二是试探出万瑞光如果是个能文能武的枭雄,先拉好关系,后期真的恢复了滇国,在滇国未起低潮时期就提前交好一个强盛可期的盟友势力,很划算。
何乐而不为?!
李良和李园坐在马车内,春申君则自行回府去了。
李园微微一笑道:“万兄对复国一事。心中成数如何呢?”
李良道:“滇地叛乱时。我们庄家和万家能逃出来的就那么多人,虽说滇地各族都希望我们回去,但由于李令得到夜郎人撑腰。假若没有外援,我们成功的机会仍然不大。”
李园狠狠道:“李令此人我早看着不顺眼,虽说同族,我却和他没有半点亲情。此人自得国后。便举兵四处占地。显然狼子野心,不过若要太后点头派出大军,却绝不容易,何况滇地实在太远了,若不能一下子攻克滇京,战事蔓延,形成乱局,恐秦人会乘机来侵。那于我大楚就非常不利了。”
李良了解李园的心理,明白到即管李族里也分成至少两个派系。那斗介和成素宁。就是支持李令的一派。
由于李园也没有把握说服乃妹李嫣嫣,而李嫣嫣至少表面上正秉承孝烈王的遗旨,希望通过李令把诸侯国收服,重新纳入楚国版图。
但李园却看穿了李令的野心,知道李令只是想另树势力,这对李园自是构成威胁。
李园见李良走神发呆,还以为他正为复国希望愈来愈少而神伤,抓着他肩头,装出恳切的神色道:“说出来或者万兄不会相信,反对出兵滇国最主力的人物。就是春申君黄歇。”
李良这个场景下,表演很到位,“失声”道:“什么?”
李园道:“所以我说万兄很难相信吧:现在的形势大大不同了,诸侯国拥兵自重,王令难行,朝廷又鞭长莫及。难以讨伐。所以春申君才会反对贵国的复辟。”
李良道:“太国舅真是坦白。”
李园道:“我却有完全不同的看法,诸侯国已是既成事实,若要去之只是徒增乱事,最后不但劳而无功,还会培殖出更多像李令这种新势力,所以找对滇国复国一事,是完全支持的。”
李良反相信了他的话。
因为正是春申君的食客方卓把庄夫人母子到寿春的消息通知成素宁,若说没有春申君在背后首肯,方卓这么做对他有何好处。
春申君表面做足好人,暗里却在扯庄家的后腿。
政治本就是这么卑鄙的一回事。
李园也非心肠特好,李嫣嫣不可能在明面上支持他,而李族里也有人站在春申君的一方,使李园大感威胁。
所以见到他英雄了得,就像以滇国和万瑞光做为打破政局平衡的棋子。
李良也想用李园来分化春申君和田单的联盟,透露道:“其实我对太国舅的话深信不疑。因为我们在来此途中,差点为奸人所害。”把成素宁使人假扮船夫,意图毁船杀人的事说了出来。
李园大喜道:“如此我就不必多费唇舌了,万兄如肯与我合作,包保你可以复国。只不知万兄有否那种胆量?”
李良那还不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故作昂然道:“只要能还我滇土,我万端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园沉声道:“那就必须先杀死春申君。”
李良真心不想演,但是答应帮助庄夫人复国,以他大秦国师的身份不可能参合其中的,不然对滇国复国可能起到反作用,更会牵扯到秦国与楚国的大国级别势力的纷争上去,只会让楚国所有势力联合起来明里暗里反对“借助大秦势力”复国。
这样就不妙了。
现在李园递出橄榄枝,利用“万瑞光”,两者结盟。李良正好反过来利用李园,或者说两人互相利用,成为双方关系不清不楚的“利好”盟友吧。(未完待续。。)
072绝世美眉楚国太后嫣嫣
楚宫的规模,在这个时代李良曾见过的宫殿中,仅次于咸-阳宫,但守卫之森严,却犹有过之。
宫城环以高墙,墙高三丈,四隅各有一座精巧的角楼。墙外护城河环绕维护,宽达五丈,水清见底,最厉害是河心设有高出水面的尖木栅,想潜游过去亦难以办到。共设两座城门,凭可随意升降的悬门以作出入通道。
高墙内殿宇重重,份外朝、内廷两大部份。中闲以连接两座钟鼓楼的内墙为分界。设置内宫门,为贯通外朝内廷的通道。
布局中轴对称,一条大道贯通南北城门和内宫门,八座巨殿和近六十个四合院落便依中轴线井然有序的分布在大道两旁,缀以花石鱼池,小桥流水,参天古树,瑰丽堂皇。
李良与李园由北门入宫,先是一个方形广场,然后一道小河横贯其间,过了桥才到达两座主殿“议政”和“仪礼”,均筑在白石台基之上,四周有围栏台道,气氛庄重华责。
其他六座较小的宫殿,四座位于外朝,两座坐落于内廷,均以楚国神话中的人物为名,分别是外朝的“火神”、“河神”、“刑神”、“司命”。内廷则是“芳烈”和“巫女”两殿。
听着李园的介绍时,李良印象最深刻的当然是巫女殿,只是这些名字,已知楚人实乃诸国中最有创造力和浪漫的民族。在其他诸国便休想有这类大胆创新的殿名。
刚才李园提出必须杀死春申君后,便岔开话题。似乎是给点时间自己消化这难咽下去的提议,不过他已想到李园的不安好心。
春申君毕竟掌权巳久,又是门下食客数千。在诸国更有很高威望,各方面均是实力雄厚、蒂固根深。
若李园动手把他杀死,说不定会惹起大动乱,所以自须寻找一代罪的羔羊,那人就是自己了.自己一到寿春,立以强硬手段逐走霸占滇王府的李闯文,似是完全不顾后果。落在李园眼中,便是有勇无谋之辈。
假设他能驱使自己去刺杀春申君,自可把罪名全推到他万瑞光身上。亦可化解了庄家要求复国的图谋,甚至可顺手把庄夫人据为己有,一石三鸟,没有计策比这更狠毒的了。
站在楚人的立场。谁都希望借李令之手。把诸侯国摆平,土地重新纳入楚国国土内。如此看来,李园、春申君都是和李令一般的合格政客,只是在敷衍庄夫人这美人儿吧了!
可惜李园不知道让“万瑞光”进入王宫的后果。
李良在探明田单的具体位置后,可以决定什么时候送他回老家了。
这样背黑锅的,反而就是李园或者春申君了,楚国齐国分南北相邻,齐相在楚君殡丧期间死在楚国。两国之间肯定会爆发文争武斗,场面大小就要视情况而定了。
李良当然不会现在动手。于助庄夫人复国无益。
马车通过内宫门后,进入内廷,那是楚王处理日常政务及起居的地方,主要的建筑物是巫女和芳烈两殿及东西六宫,每宫由四座四合院落组成,另有三座花园,即中路的御花园与东西两路的东园和西园,景色怡人,胜境无穷。
李园显然所学甚博,逐一为他介绍殿名所代表神灵的传说,谈吐高雅,确有引人入胜的魅力。难怪庄夫人虽心属他李良,又明知李园非是好人,对他仍显得有点情不自禁。
此时他说到河神和巫女,笑语道:“我们最美的两个女神河神和巫女,都不是居住于楚境之内,而是韩境的洛水和秦境的巫山。含睬宜笑、虚缈若神,居住于远方长河深山之处,想想已教人神往。”
李良试探道:“刚才太国舅所说有关春申君的事……”
李园亲切地拍着他眉头道:“这事过些再说,我想万兄花点工夫,先认识清楚春申君的真脸目,明白到我李园非是诬蔑好人,万兄再作决定。但万兄请切记这是我们男人家的事,若给女流知道,不但怕她们神态间露出破绽,还徒令她们终日忧心,有害无益。”
李园耍手段,让李良反而有了缓冲的时间,他当然点头答应了。
李园在骗自己,自己何尝不在骗他,两下扯平,大家都没抱怨的了。
此时马车转往东路,只是不知田单身在何院。
李园笑道:“我在宫外有座府第比这要大上十倍,不过我仍喜住在宫内,大部份时间亦在这里度过。”
李良心想你要在近处设法控制李嫣嫣才是真意吧。
卫士拉开车门,李良收摄杂念,随李园步下马车。
李园和李良在主厅内分宾主坐下,俏侍女奉上香茗。
李良环目一扫,不由暗赞李园果然是有品味的人。
朝合院中央庭院望去,是一排十八扇有窗漏的木门,平台水池,池中尚有小亭假石山,以一道石桥贯通,庭院深阔达五百步,遍植茶花、香桂,际此炎夏之时,茶花盛开,桂柑飘香,红白相映,一派斗艳事春的景象。
厅内家具全用雕镂精细的香梨木,地席铺以织锦,装饰的古瓷、挂雕、屏风一应俱全。李良便自间没有这种心思。
由于北厅背阳,又临水池,故清爽凉快,消暑解热。
李良与李园安坐厅心,品尝香茗,一时间亦感到很难把这风神俊朗,貌似正人君子的李园当作敌人。
这小子也恁地厉害,竟懂得以亲如家人兄弟的手法,对他这浪荡无依的“亡国之徒”展开攻心之术,自己当然不能让他“失望”了。
装作感激要说话时,李园轻拍手掌。发出一声脆响道:“万兄先用点时间去观察形势,才再考虑我的说话。唉!李园之所以不怕交浅言深,只是基于义愤和我大楚的前途。舍此再无其他了。”
随着他的掌声,四名身材曼妙,身穿楚服,高髻环帽垂巾的美女由侧门踏着舞步走了出来,到了两人座前下跪行礼,并屈膝以优美的姿态坐在两人伸手可触的近处。
遮面的纱罗,更使她们引人入胜。
这正是目前李良的软肋。此子蓄意讨好时,确有过人手段。
李园道:“吾人交友,不是以美女就是以黄金示意。此四女来自不同地方,各有风情,但均是千中挑一的标致人儿,且全是未经人道的怀春少女。万兄可逐一揭开她们掩面钞巾。看看那个最合眼缘,好作为我对万兄的见面礼。”
李良心呼厉害,李园可能是他所遇到的人中里,心理战术运用得很到位的几人之一了,与那李世民相差仿佛。
如此去揭开四女的面纱予以挑选,不但大增好奇心,还有种侵犯私隐的高度剌激。
自己虽无心收纳美女,仍有很强烈的冲动去揭纱一看。
但他当然不可以这样做。
脸色“一沉”道:“太国舅的好意心领了。可是我万瑞光一日未复滇国,其他一切都不会放在心上。”
李园闻言不怒反喜。哈哈一笑,挥走四女后道:“不知万兄是否相信,刚才李某是故意相试,看看万兄会否见色起心。如此我就更放心了。”
再拍手掌,俏婢奉上精美酒食,两人把盏浅酌,畅谈起来。
李园口角风生,不住问起滇地情况,表示极大关注,李良对滇地下过一番功夫收集资料的,倒也没有什么破绽。
吃至一半时,门卫报上太后驾到。
李良很意外,正要回避时,李园不慌不忙,先着人搬走酒食,扯着他到一角的屏风后道:“万兄躲在这里,当听我问起有关助贵国复国之事时,万兄便知是谁从中作梗了。”
李良“小心”道:“若给太后发现了怎办?”
李园拍胸保证道:“舍妹和我说话时,都不会有其他人在旁,若有什么事,我自会一力承担,不会让万兄受到任何委屈,但记紧只能耳听,不可眼望。”
万瑞光由李园定型为有勇无谋,李良只好傻愣愣的接受了这荒谬的安排。
环佩声响,“迷死了”孝烈王的绝代娇娆终于到了。
关门声响,听足音果然宫娥侍卫均退出门外去。
李良想起龙阳君和庄夫人对李嫣嫣的形容,那还理会得李园的吩咐,把眼睛凑到屏风隙缝处,朝厅心望去。
一看下,立时呼吸顿止。
他不能相信会看到一位无论秀丽和气质均足以与纪嫣然和琴清匹敌的美女。
平心而说,若论妩媚清秀,她仍逊纪嫣然半筹,高贵典雅亦不及琴清。
可是她却有一股骚在骨子里,楚楚动人,弱质纤纤,人见人怜的气质。
这时她盈盈俏立厅心处,轻蹙黛眉,只要是男人,就会兴起把她拥入怀里轻怜蜜爱的强烈冲动。
她是那种正当男人见到便想拉她登榻寻欢,但又不忍稍加伤害的倾国倾城可人儿。
庄夫人说得对,她清丽脱俗的玉容上笼罩着淡淡一抹难以形容的哀愁,似是这人世间再没有事情能够令她快乐起来。
李嫣嫣头结云髻,连额发处理也作成云形,潇洒地搁在修长入鬓的黛眉之上,确堪当“云髻凝香晓黛浓”的形容。
她的鬓发被整理成弯曲的钓状,却是轾薄透明,云鬓慵梳,缥缈如蝉翼,更强调了她完美的爪子脸型和含愁默默的美眸。
修长优美,纤浓合度的娇躯,配上凤冠翠衣,更使她有种超乎众生,难以攀折,高高在上的仙姿美态。
她身上佩带着各式各样的饰物,但最夺目仍是挂在粉颈垂在酥胸的一串项链,上层由二十多颗镶有珠宝的金珠构成,最下由一颗滴露状的玉石作坠饰,与头顶那珠光宝气的凤冠互相辉映,澄撤晶莹,光彩夺目,但却一点不能夺去她清秀脱俗,超越了所有富贵华丽的气质。
李良不由生出惊艳的感觉。
若她肯和自己上榻,李良肯定自己会立即付诸行动。
此时李园来到她身后,温柔地为她脱下外袍,露出刺绣了精美凤纹,地黑纹金的连身垂地长裙,腰束玉带,透出一骰高贵华美的姿态。
当李园指尖碰到她香肩时,这贵为楚太后的美女明显地娇躯一震,还垂下了目光,神情古怪之极。
李良细心看清了这个情节,暗忖难道剧情发生了改变,又或者他们并非亲兄妹关系,但又知道若是如此,怎瞒得过春申君呢?
像李嫣嫣这等举国闻名的美人,要冒充也冒充不来的。
李嫣嫣丰润性感的红唇,轻抖一下后,轻轻道:“大哥为何会在这里呢?我约了秀儿来看她最新的刺锈哩!”
声音娇甜清脆,还带着铿锵和充满磁力的余音,上天实在太厚待她了。
李良经过这多年来的祸患经历,这刻偷看到李嫣嫣,坚韧的心仍要败下阵来。同时心发奇想,李园矢志要得到纪嫣然,是否因只有纪才女才能替代李嫣嫣在他心中的位置。
难道他兄妹竟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在这时代里,一夫多妻乃当然的制度。
有身分地位的人,女子嫁给他们时,她的姊妹甚至侄女都会有些跟了去给新郎做媵妾,更不要说陪嫁的婢女了。
更可异的是一个国君嫁女时,同姓或友好的国君依礼都要送些本宗的女子去做媵。
除此之外,王侯大臣都可随时把看上的女人收到宫中府里,姬妾之多可想而知。
多妻家庭最是复杂,很容易发生骨肉相残的事件,亦很容易出现有悖伦常的乱事。
李园和李嫣嫣很大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郎才女貌,加上李园狼子野心,想借李嫣嫣重施吕不韦的诡计,还哄得春申君以为自己宝刀未老,晚年生子,再转嫁孝烈王这另一个糊涂鬼,可想像孝烈王见到李嫣嫣时,连老爹姓甚名谁都忘了,那会想得到李嫣嫣肚内的“奇迹”,乃李园一手一脚炮制出来的呢?
李良不断闪现各种奇异的遐思,由两人间一个动作和片刻的神情,比照李园不择手段的性格,不断推论李园、李嫣嫣、春申君和孝烈王的各种四角关系。
李园若知道的话,杀了他亦不肯予李良偷看两人独处的机会,想到这里,暗笑自己无聊的幻想。(未完待续。。)
073萌动如初恋,情迷李嫣嫣
李园着李嫣嫣坐下后,柔声道:“秀儿正在东厢刺绣,难得有这等机会,让大哥和嫣嫣说句话儿好吗?”
这么一说,李良便知李园看似无意地遇上李嫣嫣,其实却是故意的安排,好教自己听到不利于春申君的对话,以坚定自己成为他刺杀春申君的工具。
因为李园该早知道李嫣嫣会在午膳后来看她大嫂郭秀儿的刺绣,而这剌绣困未完成的关系,必是不好搬运,所以这楚国现时最有权力的太后只好纡尊降贵到这里来,亦可见她和郭秀儿间的姑嫂关系是非常好了。
李嫣嫣叹了一口气道:“说吧!”
李园在这妹子而前颇为战战兢兢,干咳一声,清了清喉咙道:“滇王妃母子请我们出兵助他们复国一事,我想和嫣嫣商量一下。”
李嫣嫣冷冷道:“大哥是看上了慎王妃吧。”
李园因“万瑞光”正在偷听,立时大感尴尬,不悦道:“嫣嫣怎可如此看你大哥,我只是为了大楚着想,先君新丧,若我们对滇王妃母子的要求无动于衷,说不定会惹起众侯国叛离之心,若他们靠向秦人,楚国危矣!”
李良心中好笑,李园这么慷慨陈词,对自己真是一片苦心了。
李嫣嫣默然片晌后,淡淡笑道:“这事不是由你和我决定便可成事,还须询问军将大臣的意见,否则必起争端。大哥有和春申君提过这意见吗?”
孝烈王去世,春申君立时成为楚廷军政两方面最举足轻重的人物。亦是基于这理由,庄夫人才不迟劳苦赶回寿春,来求春申君伸出援手。岂知春申君正是背后策划要除掉她母子的人。
李园正中下怀,昂然道:“当然说过,可是春申君仍是一意孤行,决意用李令来平定诸侯,还视除滇王妃可留下外,其他一切人等均要除掉。唉!李令若得势,会肯遵服王命而行吗?所以大哥才不得不向太后进言。”
他还是首次称李嫣嫣为太后。
正凝神偷看的李良暗叫厉害。这番话不论真假,但李园当着楚太后说来,假也要变成真。若他是如假包换的万瑞光。必会深信不疑,横坚也是死,自会依李园的命令去搏他一铺了。
李嫣嫣沉吟片晌后,缓缓道:“我教大哥去请滇王妃母子入宫小住一事如何了?若她们来了这里。就没有人可伤害她们了。唉!寡妇孤儿。真教人怜惜。”
李良心中一动,耳内传来李园解释庄夫人母子为何拒绝的因由,这李嫣嫣的心地善良,这么年轻就守寡,又在李族和春申君的胁迫下求存,难怪她这么不快乐,不由怜意大起。
神思迷惘间,只听李嫣嫣柔声道:“大哥你现在立刻给我去见滇王妃。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母子和所随人员都请到宫内来,就算我们不能出兵替他们复国。亦绝不容他们给人害死了。庄矫于我大楚功勋盖世,对忠良之后,怎也该有怜恤之情吧!”
李园深庆得计,长身而起时,才发觉李嫣嫣半点站起来的意思都欠奉,大奇道:“嫣嫣不是要去看秀儿吗?”
李嫣嫣淡淡道:“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静想点事情,什么人也不得进来打扰哀家。”
李园忍不住回头看了屏风一眼。
李嫣嫣不悦道:“太哥还犹豫什么呢?”
接着是门开门阖的声音,可以想像无奈离开的李园是多么惶急苦恼。
李良也非常痛苦,假设这美人儿冥坐一个时辰,他就要活生生闷坏了。
李嫣嫣的声音响起道:“不论你是谁,立刻给哀家滚出来!”
李良一听下立时汗流浃背,若这样给李嫣嫣斩了头,确是冤哉枉也之极了。
李良龙行虎步般由屏风后昂然走出来,隔远跪拜地上,沉声道:“亡国之臣万瑞光罪该万死,请太后赐罪。”
李嫣嫣冷冷望善他,淡淡道:“抬起头来!”
李良抬起头深深望进她眼里,一副视死如归的慷慨模样。
李嫣嫣秀眸射出锐利的神光,肃容道:“现在我问你一句你就答一句,若稍有犹豫,我立即唤人进来把你推出去斩了,不要欺我是女流之辈,哀家自幼学习骑射剑术,等闲几个人休想近得了我。”
李良叹了一口气道:“太后不若把我干脆斩首好了,若间及有关太国舅爷的事,我怎可未经他允准便说出来。”
李嫣嫣不悦道:“现在我大楚究竟谁在当家作主?”
李良还想试探出她与李园的真正关系,知道不能太过火,黯然道:“我万瑞光只是亡国之臣,今次返回寿春,早不存活望,只求能为国尽得点心力而死,已心满意足了。”
李嫣嫣怒道:“你想死吗?我偏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派你一个意图行剌哀家的罪名,使你祸连亲族。”
李良哈哈一笑道:“说到底,原来就是要亡我庄家,好吧!我万瑞光认命算了。”
他并非有意和她抬杠,只是眼前形势复杂,李园和李嫣嫣的关系没有弄清楚是否有剧情变化之前不能够贸然行事。
这刻,若乖乖屈服,出卖李园,定会使她心中鄙夷。不若试一试她对庄家的同情心达至何种程度,反正是顺便的事。
李嫣嫣狠狠盯着他,脸色忽晴忽暗,显是对这充满英雄气概,泯不畏死的轩昂俊伟男子拿不定主意。
李良见好就收,在地上重重叩了三个响头,道:“这是谢过太后刚才对我庄家的维护之情。现在太后若改变了心意,小臣仍是非常感激,只望能以一死息太后之怒,望太后高抬贵手。放过庄矫仅存的一点香火。”
言罢迅捷地弹退两步,再跪下来,抽剑便要自刎。
心里想着。这般跪她也不吃亏,就算是演戏骗她的惩罚好了。
李嫣嫣娇喝道:“且慢!”
李良看清了她是内心真善的人,像电影的凝镜般横剑颈项,苦笑道:“太后尚有什么吩咐呢?”
李嫣嫣叹了一口气道:“先把剑放回鞘内,到我身前坐下吧!”
李良一言不发,还剑鞘内,移到她身前十步处舒适地坐了下来。神态不亢不卑。
这时代最重英雄,李良是否英雄自有定论。但因他经历奇异,今虽入乡随俗。依足礼数,但自然而然亦流露出一种对任何人都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这使他给人与别不同的昂扬感觉。
李嫣嫣端详了他好一会后,幽幽叹道:“大哥是否曾指使你去行刺春申君呢?”
今次轮到李良眼睛一亮了。这李嫣嫣如此高明。由李园嘱他躲在屏风后偷听,又故意说春申君坏话,便从而推出这么样的结论来。
故作沉吟道:“太国舅爷或有此意,但尚未正式对小臣说出来。”
李嫣嫣声调转冷道:“杀了春申君,你想你们庄家仍有人可活着吗?”
李良直言道:“当然我是成了代罪羔羊哪!”
李嫣嫣呆了一呆,奇道:“代罪羔羊,那有这么古怪的词语,不过听落倒很贴切。羔羊确只有任人宰割。”
李良这时已非常熟悉宫廷中人的心态。李嫣嫣就等若另一个朱姬,寂寞难耐。所以于忽然遇上自己这么一个人时,顺手拿来消遣一下,灵机一触道:“这又叫黑狗得食,白狗当灾,是否更贴切呢?”
李嫣嫣一时仍未明白,想了想后,“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旋又知有失庄重,玉容收敛,但语气巳温和了,淡淡道:“你这人并非如表面看来般有勇无谋,只懂动剑,唉!你走吧!说到底,一切都不关你的事,我只是气你竟胆敢偷看哀家。”
李良演技爆棚,不敢露出欢喜之色,叩头谢恩后,站起来道:“请太后指点一条离去的明路吧,”
李嫣嫣道:“我离开后,你可由偏门经中庭从后厢离开,你若不想人头落地,最好不要将我的说话透露给太国舅爷知道,否则绝不饶你。”
李良将她的说话当作了耳边风,随便应了一声,便要往后退出中庭去。
李嫣嫣不悦道:“站住!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李良坦然道:“小臣因不大把自己的人头当作一回事,所以并没十分在意。但若太后说这样哀家就会不高兴。那纵使五马分尸,我也会至死凛遵。”
李嫣嫣先是杏目怒睁,但听到最后几句,神色渐转柔和,叹了一口气道:“你若非大奸大恶的人,就是坦诚正直的人,滇国出了你这种人材,复国有望了。去吧!以后我都不想见到你了。”
李良愕然道:“太后刚才不是着太国舅爷命我们入宫吗?”
李嫣嫣没好气地道:“你当那么容易见到我吗?快滚!”
她虽然扮作生气、鄙夷,但却眼中汪汪、眼角弯媚、嘴角上翘、两腮微红、鼻息微促、娇胸起伏、心跳加速、手握紧……,这是收吸引后爱恋情动的抚媚娇艳盛开状态。
气息相闻的相互感应下,李良心跳同样开始加速,不禁生出想与她多呆一会儿的渴望,反而正颜道:“若太后真的要我滚出去,我情愿给你杀了。太后有听过士可杀不可辱吗?”
李嫣嫣显是未听过,只觉此人妙语连珠,引人入胜,实平生罕见,感觉更不宜和他多接触,一副给他气坏了的样子,转身往大门快步聘婷缭绕地走去。
看她离去,李良拍拍头,自己现在总是忍不住会动心,特别是面对这个绝世美眉。
有种回到浮夸的年少青春的萌动感觉,这是有别于琴清、纪嫣然的另外一种感觉。
倒是庄夫人与朱姬的感觉差不多类似,感情亲近的红颜知己多过情侣之间的爱恋感觉。
怎么办才好,这个李嫣嫣,李良有种初恋的感觉,相信她也是同样触电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快“逃离”现场的。(未完待续。。)
074改变布局
一会儿后,李良才退到庭院里,乘机感应了一下,那田单在都城某处却不在皇宫里,暗赞他运气好,快步离开。
乘坐李园府上的马车才驰出宫门,便有两骑飞至。
李良认得其中一人是斯文秀气的东闾子,在庄襄王出殡那次见过此人,他与另一剑客楼无心乃李园手下最著名的两大高手。
东闾子恭敬地勒马问好,道:“太国舅爷在偎红楼等候万爷,让小人领路。”
另一人早吩附了御者改道,李良笑道:“何用领路,车子不是正朝那里去吗?这位壮士高姓大名。”
东闾子有点尴尬,在寿春他们已惯了这种横行无忌的作风,干咳一声,为他报上名宇。
此时蹄声响起,一队二十多人的骑士迎面而来,带头看年约二十许,身穿贵族的武士服,面相粗豪,身形壮硕,一看便知是勇武过人之辈,双目盯到东闾子,立时射出两道寒芒,神情兴奋。
东闾子见到这青年,冷哼了声,低声对李良道:“万爷!这是春申君第七子黄战,为人好勇斗狠,在寿春论骑射剑术乃数一数二的人物,太国舅爷曾有严令,禁止我们开罪他,他若有言语上的不敬,万爷请多多包涵。”
原来是寿春的贵族恶霸。
黄战在前方拦着去路,从人左右散开,竟把整条路的交通都截断了。
东闾子施礼道:“东闾子向黄公子请安问好。”
黄战闷哼一聋,策马而出。来到东闾子旁,一面傲气地瞥了李良一眼。
东闾子忙道:“这位是滇国的万瑞光将军,刚抵寿春。”
黄战精神一振。呵呵笑道:“原来是把李闯文硬扫了出门口的万瑞光,不若换个地方,让黄战领教高明,免得被外人讥我寿春无人。”
李良心中好笑,原来这只是个徒逞武力,有勇无谋之辈,难怪李园会得势了。
东闾子沉声道:“黄公子……”
黄战不留情面地打断他道:“狗奴材!那里到你来说话。”
东闾子垂头不语。但显然心中狂怒。
黄战不屑地盯着李良,嘲笑道:“万将军不是心怯了吧?”
李良微微一笑道:“黄公子抬举在下了,在下更不会狂妄得以为寿春无人。不过在下手中之剑只用于沙场却敌,又或保卫社稷田园,公子自当深明此理。”
黄战色变道:“你在嘲笑我不懂在沙场杀敌吗?”
李良这时更清楚他只是好勇斗狠之徒,从容道:“黄公子若有兴趣。可择日公开切磋比试。不过此事必须先得尊君同意,公子请!”这番话软硬兼备,摆明我不怕你。
黄战何曾遇过这么厉害的人,愕了半晌后,喝道:“就此一言为定,姓万的不要到时临阵退缩才好。”
李良仰天大笑道:“公子放心,能与高手比武,正是我万瑞光求之不得的事。”
听到他笑声里露出来的豪情和信心。黄战愕了一愕,转向东闾子道:“芳华阁的小珠儿是我黄战的人了。东闾子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到那里去。”
言罢一聋呼啸,领着随人策马而去,这时街上两方都排满车龙和马龙。
东闾子射出怨毒神色,盯在黄战背影,待他们转上另一条街,才深吸一口气道:“真希望万将军可一剑把这小子宰了。”
寿春是李良来到这时代后,最多征歌逐色场所的地方,只是最繁盛的邻靠内城以酒神命名的芳烈大道,便有上百间大小妓寨,歌台舞榭和酒馆,且是私营的,其兴旺可知。
据东闾子说,大部份歌姬都是来自各被征服国家,其中以越女身价最高。“货源”可直接从那些被楚国王族长期剥削的地方“采购”,又可向政府购买被俘虏的亡国奴,只是想想其中情况,李良已听得摇头叹息。
偎红楼是寿春最具规模的歌舞楼之一、其余两间是神女斋和黄战警告东闾子不要去的芳烈阁。
偎红楼是一组围以高墙的院落组群,园林里分布着七、八座四合院,主楼楼高两层,凭窗后望,可看到不远处殿宇森森、金碧辉煌的楚宫和内城墙、护河与寿春著名的园林胜地郢园,位于园中央的郢湖像一块嵌在林木间的明镜,景色怡人。李良居住的滇王府就在郢园的东端处。
李良在东闾子的引路下,登上主楼二楼,四名彩衣美婢跪地恭迎,递上两盆清水,侍候他们濯手抹脸,那种排场确非三晋和强秦能及。
管事的是个叫叔齐的大胖子,这人拍马屁的功夫一流,难得在恰到好处,连李良都觉得须对他加以打赏,才能心安理得。
李园此时正在靠郢园的一边其中一间厢房内喝酒,陪他的还有两名曾是滕翼手下败将的楼无心和言复。见到李良来,请他入席后,神色凝重道:“太后有否发现万兄躲在屏风之后?”
李良内心微微一笑,叹了一口气道:“太后曾有严令,不准我把事情说出来,不过我万瑞光岂是怕死之人,太国舅爷又对我们庄家如此尽心尽力。是的,太后不知如何竟会知道我躲在屏风之后。”
内心居然有种出卖李嫣嫣这绝世美女的愧疚感,唉,对不住啦!
李园欣然道:“万兄这般看得起我,我李园自然会尽力保着万兄,万兄可以放心。嘿!你猜她为何知道你躲在屏风后呢?我也是事发后才想到。”
李良确不知道,李嫣嫣又没有灵器助她可以精神扫描。搔头道:“太国舅爷请说原委!”
李园道:“原因有两方面,首先她早从门卫处知道我和万兄在喝酒谈心。其次就是地上的足印,当太后要我离开时,我回头一看。见到地上足印由深至浅延往屏风处,便知露出破绽。”
李良一笑,若诿称太后只是在那里发了一阵呆就走了,就要当场给李园识破他在作伪了。
李园也笑道:“万兄!李园敬你一杯。”
楼无心、言复和东闾子等李园的心腹手下齐齐举杯。
酒过三巡后,李良继续试探道:“太后似乎隐隐知道太国舅爷故意问起敝国之事,是要让我清楚谁是阻我庄家复国之人,还严词训斥了我一顿呢。”
李园若无其事道:“万兄请把与太后见面的整个过程。一字不漏的述说出来,此事至关重要,千万不要有丝毫隐瞒的遗漏。”
李良立即半真半假的作了描述。其中最关键的地方,例如李嫣嫣看穿了李园要他李良去剌杀春申君那类言语,自是要隐瞒了。
李园皱眉沉思顷刻后,又反覆问了其他细节。迫得李良连拔剑自刎都说了出来后。神情古怪道:“我最清楚我太后妹子的性格,少有与人说这么多话,最奇怪是一点都没有责罚万兄。”转向其他人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楼无心等三人都是神情古怪,却不敢说出心中所想。
李园拍几怒道:“我着你们说就说呀!难道我猜不到吗?只是想跟你们印证一下而巳。”
楼无心垂头恭敬地道:“说到底太后仍是个女人,可能是……嘿!大爷明白我的意思吧!”
李园瞥了李良一眼,哈哈笑道:“你看他们身为男儿汉,说起女人来竟要这么吞吞吐吐,不是挺可笑吗?”
这时。李良可以排除先前的绝大半无稽猜想了,若李园和这美丽的妹子有乖逆伦常的关系。对她看上第二个男人,多多少少会有妒忌之意,他现在如此开心,实于理不合。
李园举杯道:“我们再喝一杯!”
李良和各人举杯对饮。
李园放下杯子,眼中闪着慑人的异采,神情充满憧憬地道:“我这太后妹子终耐不住寂寞,为万兄而心动了。这种男女间的事最难解释,只不过实情确是如此,万兄今趟复国有望了。”
李良心中笑骂,早先是要自己作剌客杀手,今次却是想自己当舞男和男妓了。摇头道:“太国舅爷误会了,太后只是关心我们庄家的事,才和我多说了几句话,亦因此放过了在下,不该涉及男女之事。”
李园兴奋地道..“这当然可能只是空欢喜一场。不过我会用言语向她试探,我太清楚她了,她可以瞒过任何人,却绝瞒不过我。”
李良正容道:“太国舅爷要我万瑞光提剑杀敌,在下绝不皱半下眉头,但……”
李园打断他道:“好!不愧好汉子。但万兄有否想过成大事者,不但要不拘于小节,还须无所不用其极,否则万兄就不用到寿春来,干脆杀返滇国。看看可否凭手中之剑,把奸党杀尽好了。”
李良为之语塞,转移话题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说到底李令仍是太国舅爷李族之人,为何春申君反要护他,而太国舅爷却要对付他呢?”
李园叹了一口气,向言复打手势道:“言复你来说吧!”
言复肃容道:“万将军有所不知了,即使李族之内,亦有不同党派。最具实力的当然是我们大爷,另一党则以大爷的亲叔太祝李权为首,专掌国内一切祭祀之事,最近与相国春申君狼狈为奸,李令和李闯文都属他们一党,故与大爷不和。”
李良这才明白剧情没有过多的改动。
大致还是表面看来,春申君和李园似甚融洽,内里却是暗争剧烈。春申君于是拉拢李族内与李园敌对的势力,以之打击李园。正为了这原囚,所以春申君改变立场,由支持庄家复国变成反对和破坏。说到底没有一个是好人。
在这种情况下,李嫣嫣自然成了最关键的人物,谁能取得她的支持,谁就能在最后胜出来。
楚廷最有权力的职位,首先当然是右相国春申君和左相国李园,其次就是太祝、太宗、太正和太史。后四者中又以兼掌律法的太祝权力最大,右相国与太祝联手,难怪李园会处在劣势了。
这么看来,大有希望利用李园为庄家复国。
因为在李园看来,复国后的庄家,将变成了李园的心腹势力,既可助他稳定其他诸侯国,亦可使他势力大增,压倒其他反对的力量。
李园道:“今趟太后想把滇王妃及王储请入王宫,实是出于李权的主意,表面的理由虽是冠冕堂皇,其实只是不想你们和其他诸侯国联系并达成密议,不利于李令吧!万兄现在明白了吗?”
李良装作感激零涕道:“多谢太国舅爷指点。”
李园又沉吟半晌,续道:“此事自有我向太后推搪,春申君一事则可暂搁一旁,目前最紧要的事,就是弄清楚太后是否对万兄有意思,才可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长身而起道:“我现在先回王宫,让他三人陪你饮酒作乐。这里的姑娘姿色出众,保证万兄满意。”
李良那有兴致呆在这里,站了起来施礼道:“太国舅爷的好意心领了,亡国之臣,那有闲情开心玩乐。”
李园见他除了复国一事外,对其他事再无半丝兴趣,欣然道:“那就让我先送万兄一程吧!”相偕去了。
李良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现在的关系,插入一个李嫣嫣,导致他全盘的布局错乱了,看来那个田单只好在他回国时再除掉他好了,免得连累李嫣嫣。(未完待续。。)
075暴露身份
李良回到滇王府,只见大门外守着十多名禁卫军,入门后,才知道是李嫣嫣亲自下令派这些人来保护王府的。
刚进府就给庄夫人请了去说话,听毕李良的叙述后,庄夫人忿然道:“想不到春申君是这样的人,想我先家翁当年是如何待他,怎想到现在竟与李族的人联手来害我们。”
李良安慰道:“有多少个人不是见利忘义的,幸好我们根本不用靠任何人,只要干掉田单,我们立即远离这是非之地,尽力作复国之谋。任得他们自相残杀好了。”
庄夫人幽幽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幸好我还有你可以倚赖。”
李良抚慰一下她的肩膀,岔开话题问道:“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庄夫人精神一振道:“我们今次可说是来得合时,各地侯王不是派出重臣,就是亲来吊丧,他们都很怀念先家翁的恩德,除了支持李令的夜郎人外,都表示若我们举事时,可在军饷和物资上支助我们,近年来夜郎人势力大增,人人都希望我们能够复国,把夜郎人的野心压下去,听说今趟夜郎王花刺瓦亦会来吊唁呢?”
李良皱眉道:“李令会不会来呢?”
庄夫人有点茫然地摇了摇头,接首叹一口气才苦笑道:“若楚廷肯接受他来寿春,那就代表楚入正式承认了他的身分,我看李园怎都不会容许此事发生的。”
李良沉声道:“我看他来的机会很高,否则春申君就不会故意请你回来。又派人在中途行刺你了。照我看他定是和夜郎王花刺瓦联袂而来,李闯文的霸占滇王府,就是要为李令造势。只不过想不到我们仍活得好好的。孝烈王一死,寿春陷进各大势力的斗争之中,李嫣嫣就是因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故而要派人来守卫滇王府。”
庄夫人色变道:“国师!我终是妇道人家,遇上这种情况心中六神无主,该怎么应付才好呢?”
李良道:“现在还要弄清楚一件事,就是为何太祝李权建议我们搬进王宫去。不过其中的一个可能性,就是让李令可大模大样住进滇王府去,而春申君则以安全理由。把我们软禁在王宫内,既可阻止我们和其他侯王接触,又可公然明示天下,李令已正式成为滇国之主。手段确是卑劣之极。”
庄夫人怒道:“李嫣嫣难道就任由他们摆布吗?”
李良道:“李嫣嫣是个怎样的人。我们还未真正漠清楚,不过由我看,她还是比较远李园而亲春申君和李权的,否则李园就不会因李嫣嫣对我另眼相看而欣喜若狂了。”
庄夫人细看了他一会,点头道:“你确是个能令女人心动的男人,李嫣嫣一向憎恨男人,说不定会因你而改变。”
李良愕然道:“憎恨男人?我倒是看不出来。”后面这句音量小到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听见。
庄夫人抿嘴一笑道:“听说她由懂事开始,凡男人用过的东西绝不碰。对男人更是不假辞色。否则李园也不会因她和你说了一会话,便猜到那方面去了。”
就在此时。庄孔连门都不拍便走进来道:“太后和太祝来了!”
李良和庄夫人大感意外地愕然对望。
脸垂重纱的李嫣嫣,高坐于滇王府主厅向门一瑞的主席处,太祝李权手捧朝笏,恭立一旁,彪悍的禁卫军林立厅外两旁,直排到入门处,气氛庄严肃穆。
庄夫人、李良叩头施礼后,随来的礼仪官高喝道:“平身!”
庄夫人等站了起来。
李良留心那太祝李权,此人脸型窄长,身形高瘦,美须垂胸,年杞在四十许闲,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格局,可惜脸容苍白,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尔眼更是转个不停,显是满肚子坏水。
太后李嫣嫣平静地道:“未知太国舅是否来见过王妃和储君,传达了哀家的意思?”
庄夫人当然不善说这种绝瞒不了人的谎话,不知如何是好时,李良干咳一声道:“太后明鉴,太国舅爷曾……”
太祝李权冷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道:“太后是在询问滇王妃,那到其他人代答。”
李良淡然地看着他,那目光看得这个嚣张的家伙心里直冒凉气。
庄夫人也冷冷道:“我弟万瑞光的话,就等若我的说话。”
李权被看得心虚地冷哼一声望向脸藏在深纱之内的李嫣嫣。
李嫣嫣道:“万将军请说吧!”
若不给点颜色,他们连在寿春立足的地方都没有了,李良从容自若道:“请问太后,奸徒李令,是否正和夜郎王联抉前来寿春的途上。”
李嫣嫣和李权同时一震,愕在当场。
气氛尴尬难堪之极。
李良双目厉芒闪动,沉声道:“太后请回答小臣。”
李权回过神来,大喝道:“万瑞光你竟敢对太后无礼?”
李良没好气地道:“李太祝请恕瑞光愚鲁,小臣询问的乃关于我们滇国的事,何无礼之有呢?”
李权一向比李园更横行霸道,罕有给人顶撞,但在这情况下又不可不讲理,一时语塞起来。
李良冷冷望着他,嘴角飘出一丝令李权不寒而栗的森冷笑意,才转往李嫣嫣,索性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静候她的答复。
李嫣嫣平静地道:“李令确曾要求来此,但已给哀家一口拒绝了,至于他有否随花刺瓦同行,哀家就不知道了。”
李良哈哈一笑道:“那我敢以项上人头作赌注,花剌瓦和李令这狼狈为奸的两个人,均已抵达寿春。否则何用劳动太后和太祝亲临,把我们请入王宫去。”
李权登时色变,大喝道:“好胆。”
李良仰天狂笑道:“有何好胆可言。楚既要亡我滇国,我等也不愿再忍辱偷生,太后请回宫吧。我们祭祀了历代先王后即全体自尽,不用太后再为我等费神了。”
李权脸色再变,假若发生此事,必使诸侯离心,说不定都会靠向强秦。那就大大不妙了。这是楚人最怕发生的事。
李嫣嫣娇躯微颤,亦不知如何去应付这局面。
庄夫人跪了下来,把庄保义搂入怀里。反是这小子仍昂然而立,没有露出半点害怕的神色。
李良目如鹰鹫,紧盯着李嫣嫣。被这乱麻一样的关系搞烦了,在她面前特别受不了窝囊气。平时的淡定不知道哪儿去了。
居然忍不住有种大开杀戒的冲动。
连忙收敛心中邪气。深深呼吸着调整状态。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一连串兵器交击之声,接着李园闯进来,怒喝道:“谁敢阻我?”
守在门处的八名禁卫长戟一挺,截着他的进路。
李嫣嫣娇叱道:“让太国舅爷进来!”
长戟收起,李园还剑鞘内,确有睥睨当世的英雄气概。
李园大步来到李良旁,施礼后刚站起来。李权已冷笑道:“太国舅爷……”
李嫣嫣冷然截断他道:“此事待哀家处理!”
李园不屑地横了李权一眼,沉声道:“恕我李园不懂逢迎之道。若太后再任由奸人唆使。亡国之祸,就在眼前。”
李权不理李嫣嫣的指示,道:“左相国此话何意,定须还本太祝一个公道。”接着向李嫣嫣跪了下来,叩头道:“太后请为老臣作主,即使先王在世之日,亦从没有对老臣有半句侮辱之言。”
这李权确非什么像样的人物,难怪会被春申君收买了。
秦、楚、赵三国,现在都有个奇怪的相同现象,权力都到了太后手上,原因则各有不同。赵孝成王是生活过于糜烂,受不住压力而亡;秦庄襄王给人毒死,而楚孝烈王则大概也是丧命类似事件上了。
李嫣嫣因粉脸藏于脸纱后,使人高深莫测,难猜其意,沉默了好一会后,缓缓道:“太国舅爷莫要危言耸听。”
李园叹了一口气,颓然道:“要说的话,我早说了。先圣有言,逆人心者,无有不败。现在李令勾结夜郎人,凌迫侯国,实存虎狼之心。可笑是竟有人视而不见,还一心一意玉成其事,令诸侯国心存离意,只看滇王储到寿春后,人人争相拜访,就知人心所向。我说太后受小人唆使,楚亡在即,绝非虚语。假若西南屏藩尽去,强秦大军将可长驱直进,不出一个月时间可兵临寿春城下,那时再对侯国安抚,已为时太晚了。”
李良点点头,李园现在对庄家复国一事,并非全无诚意。
无论李园是如何心机深沉的一个人,但他终仍是爱国和爱家族的。在某一程度上,假设自己仍要留在寿春,这命运轨迹就要和李园挂上钩。
仍跪在地上的李权带着哭音陈情道:“太后切勿误信谗言,老臣一切作为,无不秉照先王遗命而行,太后明鉴。”
李嫣嫣叹了一口气,道:“此事迟点再说吧!哀家要回宫了。”
李权惶急叫道:“太后!”
李良哈哈笑道:“李太祝最好和奸贼李令说一声,无论他带来了千军万马,我万瑞光誓要取他项上人头。”
李嫣嫣娇躯剧震,站了起来。
李良、李园和庄保义忙依礼跪伏地上。
李嫣嫣缓缓道:“李令到京之事,确没有得到哀家同意,李权你命他留在夜郎王府,不准踏出府门半步,若这样都给人杀了,就怨他命苦好了。”转向李园道:“太国舅爷给我调来一团禁卫军,十二个时辰把守滇王府,若有任何人敢来冒犯立杀无赦。”
摆驾回宫声中,在八名宫娥前后护拥下这楚域第一美人,出门去了。
李权怨毒无比的眼光掩过李园和李良后,追了出去。
庄夫人亲自为李园和李良把盏斟酒,向李园媚笑道:“到今天妾身才知道谁是为我庄家尽心尽力的人,让我姊弟向太国舅爷敬一杯。”
李园举杯道:“若有一天我李园能斗得过朝中权奸,必保滇王储能安坐滇王之位,就以此杯起誓。”
庄夫人秀眸涌出感激的热泪,酒尽后垂首道:“太国舅爷如此高义隆情,妾身就算为牛为马,亦心甘情愿。”
李园双目亮了起来,极有风度地道:“滇王妃休要折煞李园了。”
庄夫人偷偷望了李良一眼,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柔声道:“瑞光你再喝一杯就该歇了。”转向李园道:“我这小弟最受不得酒,但怎么喝也不会脸红。”
李良暗赞庄夫人细心,自己脸上化了妆,确是怎么喝都不会脸红的。不过,他刻意地表现出来破绽,让李园获悉他的身份。
因为他不想在这样遮遮掩掩玩下去了,而且以万瑞光的身份接近李嫣嫣,根本就是一个败笔。反倒让自己陷入了心境缺陷里,无法自拔。
李园微笑道:“滇王妃请勿怪李园冒昧,我想和万兄私下说几句密话。”
庄夫人愕然,却柔顺地点了点头,离开厅堂,还为两人关上了门。
李园怔怔地望着李良,好一会后长叹道:“好个国师李良!我李园服了你啦!”
李良并不否认,笑道:“你是如何把我认出来呢?”
李园道:“我第一眼见到李兄时,已觉眼熟,但由于这事似太不可能了,兼且你长了胡子,脸形改变,发色肤色均大异从前,加上你语带滇音,故以为真的人有相似,物有相同。”
又摇头失笑道:“刚才其实我早来了,只是在门外偷看李兄只手扭转乾坤的精彩表现,那时你不但忘了掩饰声线,连一贯的神态都露了出来,那是天下只你一家,别无分号,我除非是盲了或聋了,否则怎会不知你是李良呢?”
李良当然知道他在偷看了,不过没有想过他如此留心自己,奇道:“我看得出李园兄一直敌视在下的,为何现在却像故友重逢,款款深谈呢?”
李园俯前道:“我与李兄之隙,实始于纪才女,那时我恨不得将国师碎尸万段,但现在米已成炊。唉!”
李园眼中射出深刻的痛苦,喟然道:“事情总要过去的,杀了国师又有什么用,徒使纪才女恨我一生一世,若她殉情自尽,我就更痛苦了。”
李良破天荒第一次接触到李园温情真性的一面,有点感动地道:“想不到李园兄有此襟怀,小弟失敬了。”
人无完人。反过来说,坏蛋也不是没有良知的一面的。(未完待续。。)
076皇宫里的围杀
李园显是满怀感触,长嗟短叹后,以充满讥嘲的语调道:“不知国师相信与否,就算你走到街上,大叫我是李良,保证没有人敢动你半根毫毛。现在谁不知秦王储和太后都视你为心腹,秦**方更奉你为神明。若今天把你宰了,明天秦国大军就会开来!天下间现在只有吕不韦和田单两人敢碰你了。”
李良点点头,反而问道:“李园兄不是与田单结成联盟吗?”
李园狠声道:“不要再说这忘恩负义的老狐狸了,来到寿春后,发觉春申君的形势比我好,旋即倒戈相向,靠向了他们那一方,昨天才搬进了春申君府去,还把我的计划向春申君和盘托出,幸好我在春申君府里有人,否则死了都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
李良这才恍然,笑道:“原来如此!”
李园老脸一红道:“国师怎么会知道田单到了这里来呢?”
没有隐瞒他,李良把事情择情说出,听得李园不住大叹他好运气。
弄清楚来龙去脉后,李园正容道:“要国师完全信任我,当然不容易。现在国师应知我形势恶劣。而我亦知你要杀田单和为滇人复国两事均是不易。但假若我们两人联手,说不定所有这些没有可能的事,均会迎刃而解。”
李良点头道:“这样两全其美的事,谁能拒绝,但我却首先要弄清楚一件事,李园兄是否知道吕不韦要借你楚人之手杀死徐先的阴谋呢?”
李园道:“当然知道。但我李园怎会中吕不韦之计,假设徐先死于我楚人手上,而徐先还是因吊祭先王而来。后果确是不堪想像。”
李良相信李园的话,现在在寿春能呼风唤雨的人仍是春申君而非李园,以李园的立场此刻他最关心的事,首先是保命,然后才谈得到夺权。
只看今午春申君第七子黄战的气焰,便可见其余。
想到春申君,李良的心直往下沉。这些天被感情纠缠迷失了寻常的理性考虑,居然漏算了他。
难怪自己这几天都是心境难以平静下来,做事冲动。对美女的心动亦是难以克制。原来冥冥中早有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啦。命运因果牵连起来,就会造成自己现下的不安。
李园脸上血色退尽,拍案大怒道:“春申君真不识大局,为了讨好田单和吕不韦。竟做出这种蠢事来。”
他看到李良的面色变化。显然也想到了春申君这个漏洞。
李园脸如死灰道:“十五天前春申君第六子黄虎率领三千家将,坐船西去,那是我们收到徐先来寿春的消息后的一天,我当时已有怀疑,但想不到春申君如此临老糊涂,不知轻重。”
现在来不及救徐先了,这边事情拖住,也无法脱身。
李良只有祈祷徐先吉人天相啦。而且徐先有大秦军队护送,那黄虎的三千军将也不一定敌得过大秦军阵。
叹道:“事实上春申君和田单一直都有勾结。你可能尚未知原来在赵国权势滔天的巨鹿侯赵穆实是春申君第五子。通过他,齐国田单、楚国春申君、赵国巨鹿侯三大权臣势力联合在一起操纵了很多事件了。”
李园听得目瞪日呆,始知被田单利用了。而自己还推心置腹,妄想借助齐人之力对付春申君。
李良伸出手来道:“这个盟约缔成了!”
李园大喜,伸手和他紧握着道:“我是总信任李兄的。”旋又有点尴尬地道:“但我却知李兄仍不敢完全信任我,现在我向天立誓若有违此约,教我万箭穿身而亡。”
李园若不能嬴得他完全的信任,定要处处防他一手,那么这样的合作就不会完美了。
李园精神大振,道:“第一步我们就先杀死李令,给他们来个下马威如何?”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与聪明人合作就是省事,很多事不用说,大家都知道事情如何发展、怎样进行下一步。
李良把李园送到宅外,三十多名亲卫等得颈都长了。李园上鞑前,低声道:“嫣然是否来了?”
李良摇摇头道:“她怀有身孕,身子不方便出行远门。”
李园沉吟片晌后,苦笑道:“我真的根羡慕国师。”接着神色复杂地道:“国师请代我向她问好,告诉她纪嫣然是我李园心中最敬爱的女予。”
他仰夭一笑,登上马背,领蓄众亲随旋风般驰出大门外。
李良慨然一叹,摇摇头,返回宅内去,想着回秦后见到纪嫣然,会向她报告此事,半路给庄夫人截着,把他扯到一间无人厢房去,低声道:“李园和你说了什么?”
李良淡淡道:“都是些动刀动枪的事,没什么特别的。”
庄夫人俯过来细审他的眼睛,看得他浑身不自然时,笑颜如花柔声道:“国师有点妒忌了,妾身很高兴。”
李良索性把脾气发出来道:“这并非妒忌,而是没有一个男人喜听女人当着他脸说愿为另一个男人为牛为马,这是尊重或不尊重的问题。放开你的手好吗?”
庄夫人挽得他更紧了。凑到他耳旁吐气如阑道:“若我要说的对象,是李良而非李园,同样的话就该改作为妾为婢了。国师明白那分则吗?”
李良哂道:“我岂是那么易骗易哄的人,夫人敢说对李园没有动心吗?”说到这里,心中一动,知道自己确是对庄夫人动了点心。
对女人他可说是非常有风度,绝少责骂或伤害女性,天龙里马夫人康敏下迷-药害他,他都放过了她,只是后来她成了开启仆从空间的关键。才被系统收进空间里;甚至这个世界里,像单美美和归燕的蓄意下毒谋害,他亦从没有要找她们算账的念头。
但他为何却要向庄夫人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李良因曾饱受打击。更不想学这时代的男人般对女人多多益善,广纳姬妾。不过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反是女人不断向他投怀送抱,心甘情愿加入他的妻妾群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加上他现在对女人又容易心软,所以他一再被牵涉入男女之事内。
离开秦国到目前为止,令他情难自禁的已经有李嫣嫣、庄夫人等女。
但其中尤氏姐妹还好。特别是庄夫人情况却很特殊。
无论她复国成功与否,都不会成为他的姬妾。这是身分的问题。庄夫人和儿子已成了滇国人人承认的正统和象征,一旦庄夫人嫁了给人。这象征将给彻底破坏了。
她可以和男人发生肉态关系,在这时代那是非常平常的事。
所以李良和庄夫人即使发生男女之惰,亦往定了是短暂的,当庄保义登上王座。李良离滇之时。这段男女之情就要宣告寿终正寝了。
正是因为没有了这心理障碍,兼之李良又对这对孤立无援的母子有极大怜惜,所以在不自觉下,他逐渐地接受着庄夫人,这或者就叫日久生情吧。
李嫣嫣的情况类似,但是却是另一种一见钟情类型的。
庄夫人虽被责骂,却没有丝亳受责的应有反应,反正容道:“你说得不错。李园确是个令我心动的男人,而且不理他的真正用心如何。表面上他仍是对我庄家仗义支持。假设我没有遇上了你,我必会以身体作出报答。但现在却不会这样做,因为怕你会看不起人家。这样剖白心迹,你满意了吧。”
李良叹了一口气道:“但你现在撩起了李园的心,恐怕事情非是可以由你控制呢?”
庄夫人道:“放心吧,我对应付男人早经验丰富了。”接善狐媚一笑道:“刚才我是故意的,好看看你这铁石心肠的人会有什么反应,现在终于知道了,唉!李良,今晚让妾身侍寝陪你好吗?”
李良想起情况未知的大秦左相徐先,无心此事,道:“勿要忘了我们早先的协议,大事要紧,男女之情只先暂搁一旁了。”
庄夫人感动得眼也红了,垂头道:“妾身还是首次遇上第一个不是为我的姿色而帮助我的男人。”说时靠得他更紧更挤了。
李良这才把身分被识破,又与李园结盟的事告诉了她,庄夫人自是听得目瞪口呆,大喜下迫李良和她缠绵一番后,才肯放他离去。
李良回到住处,此时下人来报,说内城官屈士明求见。
这楚国内城官等若大秦的禁卫统领,职位要比他的都骑军统领还要高半级,这陌生的人怎么会来见他,难道李嫣嫣……
忙一肚狐疑地出前堂会客。
屈士明年在四十许间,绅态稳重,一脸和气,生得挺拔高大,面目英俊,予人很奸的印象。不过这只是表面的假象,因为他眼睛内有另一些与这外象截然相反的东西,这屈士明是那种笑裹藏刀的人。
寒暄过后。
屈士明道:“太后命我前来,请万将军入宫,万将军可否立即起程呢?”
李良犹豫了瞬间,就决定去见这个令他心动的女人。
他到没有想过安全问题,现在光天化日,到王宫走的又是通衢大道,该不怕他弄花样,且有起事来就是普通人在人潮熙攘的大道上都能够轻易逃得了,何况他这般实力!
李良点头答应,随他策骑往王宫去。
一路上屈士明对浴途景物和建指点谈笑,令他验证了不少信息,知道王宫旁一宏伟的建筑群,就是春申君府了,李园的左相府则在春申君府斜对面处。
李园在宫内宫外均有居室,与李嫣嫣的关系自是比其他李族人或春申君更亲密了。难怪虽惹起了春申君的妒忌,但至目前为止仍奈何不了他。但随着李令入寿春,田单和春申君公然勾结,这平衡终被打破了。
入宫后,深人下马。
屈士明低声道:“太后想在她东宫的养心别院见万将军,那是她弹琴自娱的地方,她心情好时,说不定会奏一曲给先生听呢。”
屈士明面露一丝杀气,八名禁卫在前开路,另十六人则随在后方,对他的保护可说过分了一点,不像李嫣嫣对他的维护。
这二十四名禁卫显然都是特则的精锐,人人身型彪悍,项粗肩厚,均是孔武有力的大汉,假若楚兵全是这种水准,连秦人都非某对手。
李良看在眼里,不以为意,希望这些人的杀机对应的只是宫禁防卫职责,不是真来惹自己就好,不然可要大开杀戒了。
此时李良和屈士明在前后簇拥下,穿过东园一条碎石铺成的小路,囚周花木紧茂,小亭小侨,流水鱼池,点缀得园内生气盎然。
左方草树外有一列房舍,但却不觉有人在内。
四倒静悄无人。
屈士明指着房舍道:“万将军请看!”
李良循他指引望去,“奇”道:“看什么?”
就在此时,李良后退一步,想也不想,一肘强撞在屈士明胁下处。
屈士明以匕首暗算他落空,匕首甩手掉地,胁骨折断声中,惨然倒往一旁,仍不忘大叫道:“动手!”
先动手的是李良,挑起地上匕首,开始下重手,前方最近的两人立被划中颈领,溅血倒地。
这时,敌人的攻势已全面展开。左右各有尔人奋不顾身杀来,悍如疯虎。
李良被围,猛然旋身,匕首闪电扔出。
这些禁卫果是千中挑一的高手,首当其锋那人运剑挑开了他这凌厉的一击,却避不开李良由下方疾踢过来的一脚,下腹中招,脏腑被震碎倒地而亡。
后面冲来两人收不住势子,给拌得差点掉在地上。
李良左踏一步,闪过后方劈砍而来剑刃,向后一脚踹出,再闪电般缩回踹向前面两人。
后面一人被踹飞挡住了随之而来的其他人,前面两人都撒剑倒跌,立毙当场。
此时更多人蜂拥而至,数十人由草丛花树间钻了出来。
不过却没有人吆喝作声,只是一声不吭的攻来。
虽然这后来的数十人是实力比那二十四人稍微弱上一筹,但是紧紧是这默契的配合,就足够档次了,这些人显然认真分析了滇王府那一战,静心布置了这个围杀局面。
只是他们哪里了解李良的真正实力。在那一战里,只发挥了不到一层的实力。(未完待续。。)
077隐藏任务,猎杀春申君黄歇
李良心中一动,默契地不作声,脚上挑起了两把剑。趁他们包围圈出现空隙,奔上一道小桥。
这时,后方风声响起,李良以剑杵在桥上,前身伏低,后腿扬起,一把长剑在上方破空而过,随即被踹飞,被李良巨大的力道踹碎内府而亡。
李良杵剑一个前翻,随即在桥上跳了起来,躲开后续而来的攻击,顺势一脚迫退了另一人时,只见敌方十多人横过穿流桥下的小溪,想赶往桥的另一边拦截。
正面两名敌人正声势汹汹扑了过来。
这些人个个武技高超,以众凌寡,自己若是普通武将,足够杀死自己有余。
那两名敌人虽是勇悍,但却避不开李良的迅捷快剑,头颅被斩掉飞起。
这时,四方尽是人影剑光。
李良两把剑交叉一架,架住十数把由不同角度朝他砍刺过来的长剑,运力一转、一压、一带,十几个人飞跌开去,将包围圈瞬间扩大了。
李良毫不客气,放开了防守,两剑左右撒欢地砍、劈、点、刺、削、挑、划……,全是攻击招式,一时间断肢、头颅飞起,鲜血染红了桥面。
看看已经没有站立位置的桥面,李良一个跳跃,来到溪边草地上。
眼角瞥处,其他人都疯了般追来,已再次成合围的死局。
上方一暗,李良仰头一看,见上方有伸出来的树枝,再上处更是枝叶紧密。遮蔽了光线,趁敌人尚未攻来时,扔掉卷刃的剑。重新一脚挑起了地上的两把好剑。
敌人见状跃起挥剑攻来。
李良两把剑立时挥舞了开去,四周已满是敌人。
这些人明显没有带得弩箭在身,于是外围几把剑脱手往他掷来。
李良挑飞了几把长剑,往四周送返回去,伤到了他们自己人,却是无人因痛啃声。
敌人已经乱了方寸,李良并没有仁慈放过有些手足无措的他们。哈哈一笑,主动上前,砍瓜切菜地杀得他们溃不成军。许多断肢、破开胸腹的众人眼看都活不了。
此时屈士明按蓄胁下骨折处辛苦地来到树旁,亦是无计可施,进遏失据,喝道:“围上去杀!”
李良反而停手矗立当场。大笑道:“不怕死的就来!”
就在此时。无数禁卫由四方八面涌进囿枣来。
屈士明脸色大变,喝道:“走!”
不过已走迟一步,禁卫把人和树团团围蓄,见到竟是上司屈士明,都呆了起来。
“太后驾到!”
众卫忙跪在地上。
只有李良两剑杵地,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
太后宫。
屈士明和八名偷袭李良的手下双手被反绑,跪伏李嫣嫣鸾台之下,其中五人受了轻重不一的剑伤。浑身血污,形相凄厉。
高手连屈士明在内。二十五名刺杀者被李良干掉了十七个。后来的数十名次一级别的武者,被李良砍瓜切菜般地斩杀干净、留在桥上和树下了。
李权和正在王宫内办事的大臣闻讯赶至,其中两人正是大将斗介和大夫成素宁。
这斗介本是依附李园的人,后来见春申君势大,又投向了春申君和李权。
成素宁则一向是李权的爪牙,当日便是由他派出侄儿成祈,和家将假扮船夫,意图在淮水害死庄夫人母子。
斗介和成素宁均年近四十上下,前者长相威武,颇有大将之风。后者脸色苍白,一看便知是沉于酒色之辈。
另外还有外城守武瞻和专责保护太后和王储的禁卫长练安廷。
李良悠然自得地站在李权下首,接着是武瞻和练安廷。
对面是斗介和成素宁。
屈士明脸如死灰,垂头不语。
李嫣嫣头项凤冠,却没有以重纱覆脸,艳绝楚境的玉容罩上一层严霜,凰目生威道:“这是什么一回事?究竟是何人指使?”
屈士明垂头禀上道:“万瑞光来寿春后,横行无忌,视我大楚有若无人,今天又在滇王府冒犯太后,更明言杀人,小人心生愤怨,才要下手教训他一顿,绝没有人在背后指使。”
李园的声音在入门处响起,长笑道:“万瑞光怎样横行无忌了,若你屈士明的家被人占了,你该怎么办呢?”
众人目光投往入门处,只见李园神采飞扬地快步而来,先向李嫣嫣施礼,才到李良旁,摆明与他站在同一阵线。
李权冷笑道:“左相国此言差了,两件事怎可相提并论,李令尹占据滇王府时,先王尚在,亦没有出言反对,分明……”
李嫣嫣冷叱截断他道:“太祝!”
李权瞪了李园和李良一眼,闷哼一声,没有再说下去。但人人都知他要说的是李闯文强占滇王府一事,是得了死鬼孝烈王的同意和默许的。
斗介干咳一声道:“屈士明瞒着太后,在宫廷内动手犯事,确是有违军纪,但他只是激于义愤,故仍是情有可原,愿太后从轻发落。”
他乃楚**方重臣,说出来的话即使贵为太后的李嫣嫣亦不得予不考虑,由此可见春申君现在的实力,实有压倒性优势。
成素宁也求情道:“屈士明只是想挫折一下万将军的气焰,并无杀人之心,太后明鉴。”
李良哈哈笑道:“这真是奇哉怪也,各位当时并不在场,为何却能一口咬定屈将军只是想对在下略施教训,难道你们早就商量好了吗?”
成素宁为之语塞,双眼射出怨毒神色,狠狠盯着李良。
禁卫长练安廷躬身道:“太后明鉴,当微臣率人赶至东园时,屈大人等人人手持利刃,非是一般闹事打架的情况,而死去的数十人,尸体分布在园内各处,显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和追逐。”
李权冷笑道:“此事是否正中禁卫长的下怀哩?”
练安廷显是涵养极深,虽被李权明讽他觊觎高他一级的内城守之位,仍神色不动道:“李太祝言重了,末将只是依实情禀上太后,假若蓄意隐瞒,便是失职了。”
李园笑道:“故意歪曲事实,不但有失职之嫌,还是欺君之罪。李太祝莫要太过忘形了。”
李权怒道:“左相国……”
李嫣嫣打断了他,向尚未发言的外城守武瞻道:“武将军对此事有何看法?”
武瞻掌握城卫,权力极大,地位与斗介同级立场一向不偏不倚、所以他的说话份外有影响力。
有若雄狮的武瞻铜铃般的巨目一睁,射出冷厉的神色,落在屈士明身上,沉声道:“王宫之内,妄动刀剑,已是大罪,况是逞凶杀人,更是罪无可恕,不过既然屈大人坚持只是一般闹事打架,我等理该把事情弄个一清二楚。太后只要把犯事者由末将尽数带走,分别审间其中情况,保证可真相大白。”
李权、斗介等立时色变,想不到武瞻一点都不看他们的情面,若把他们这批背后的主使人抖了出来,就更糟糕了。
门官此时唱道:“春申君到!”
春申君左右各跟着一名武将,其中一人赫然是七儿子黄战,声势汹汹的闯进殿来。
施礼时,李园低声告诉李良另一武将是春申君的第三子黄霸。
春申君到了斗介的上首处,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竟戟指大骂屈士明道:“屈士明你身为内城守,负责禁宫安全,竟知法犯法,是否知罪。”
李良和李园交换了个眼色,均知春申君要杀人灭口了。
屈士明还以为春申君想以另一种手段为他开脱,忙道:“末将知罪!”
春申君转向李嫣嫣道:“老臣请太后立即下旨,将犯事者全部斩首。”
屈士明浑身剧震,愕然抬头叫道:“君上!这事……”
春申君后的黄战窜了出来,一脚踢在屈士明嘴上,后者登时齿碎唇爆,惨嚎一声,滚倒地上,再说不出话来。
春申君回头瞪了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屈士明一眼,不屑道:“身犯死罪,还敢出言辱骂太后,真是万死不足以辞其咎。”
轻轻数语,就把黄战封口的行动带了过去。
李嫣嫣冷冷看着春申君,好一会后,才叹了一口气道:“来人!给哀家把这些人推出殿外立即绞死,禁卫长负责监刑。”
练安廷跪地接旨,命禁卫押着屈士明等人去了。
李权等均脸无血色,但又知这是对他们最有利的解决方法。
李嫣嫣美目掠过众人,当眼光落在李良身上时,略停半晌,闪过令人难明的复杂神色,最后来到武瞻处,柔声道:“武将军认为内城守之职,该由何人担任呢?”
李良对这猛将武瞻,甚有好感,也很想听听他的提议。
春申君等无不露出戒备神色,可见这内城守之位,对两派斗争,极有关键性的影响。
反是李园神态从容,还嘴角含笑。
武瞻肃容道:“现在寿春正值多事之秋,连宫禁之地亦不能免,未将认为不宜大变,就由练大人升上一级,而禁卫长之位,则由副禁卫长独贵补上,太后以为是否可行呢?”
李嫣嫣在春申君等人反对前,早一步道:“武将军提议,甚合哀家之意,就此决定,其他人再不得异议。”接着叉道:“万将军受惊了,请留贵步,退廷!”
李良却在走神。
“隐藏任务:猎杀春申君黄歇,成功获得一个时代主角(边缘)身份加成,或两个世界主角身份加成。”
……(未完待续。。)
078明暗双布局
等等!
怎么搞的?!
这系统又不见啦。
不过,这系统对李园这些人怎么没有下发“任务”哩,难道他们的几人的级别还够不上世界主角?
李嫣嫣在后廷单独接见李良,侍卫婢女给她赶了出去后,这绝美的太后露出罕有的笑容,向坐在下首的李良道:“万将军应比现在出名得多才是合理哩。”
李良与她单独相处,说话就没有了顾忌,坦白道:“太后慧眼。”
李嫣嫣横了他一眼道:“刚才要剌杀你的全是禁卫里出类拔萃之辈,人人均可以一挡十,但蓄意偷袭下,仍给万将军杀了数十人,而先生却不损分毫,教我想起了一个人来。”
李良哦了声,配合问道:“太后想起那个人了?”
自己这趟乔装可说处处碰黑,一塌糊涂,幸好田单尚未知道自己来了。
而李嫣嫣遣开其他人后,才迫自己表露身分,事情该还有回转的余地。
李嫣嫣微一点头后,玉脸转暗道:“李良!你好大胆,今次是否奉秦人之命,来蛊惑我大楚众诸侯国呢?”
李良笑道:“我李良怎会是这等卑鄙小人,亦不屑做这种事。要吗就在沙场上见个真章。今趟我来是要杀死田单。现在既给太后揭穿身分,只好返回秦国,唯一要求只是希望能领滇国的孤儿寡妇安然离开。”
李嫣嫣失声道:“走得这么容易吗?”
李良含笑看着她,先饱餐一轮秀色后。才平静地道:“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但若在下被杀。再加上春申君派人行剌徐先一事,即使有吕不韦也难阻止秦人大军压境之祸了。”
李嫣嫣勃然大怒道:“这实在欺人太甚了,你当我大楚真是怕了你们秦国吗?秦国正值东郡民变,自顾不暇,还敢来凌迫我大楚吗?”这番话外硬内软,明眼人都知她心怯了。这也难怪,现在谁不是谈秦色变呢。
李良微笑道:“秦国现在是自顾不暇。但东郡民变算是什么一回事,兵到乱平,药到病除。反是大楚因滇国之事。诸侯思变,人心向乱,秦国现在或者仍没有灭楚之力,但只要迫得太后再次迁都。后果将不言可知。
两人目光不动地对视片刻后。李嫣嫣冷冷道:“刚才你说春申君派人袭击徐先的使节团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李良耸肩道:“这实是田单和吕不韦要倾覆楚国的一个天大阴谋,春申君以为杀徐先可讨好吕不韦。哪知却是掉进了陷阱去。”遂把事情始未说了出来,特别将吕不韦和田单狼狈为奸,先怂恿李园,见其不为所动,故舍李园而取春申君一事说了出来。顺便把在秦岭遇上庄夫人,后来又给成祈假扮船夫意图谋害的过程都详细说了。
李嫣嫣那对美目不住睁大,玉容忽明忽暗。显是非常震惊。
最后李良道:“太后现在该知道我对大楚实没有半点不轨之心。”对她本人就说不准了。
李嫣嫣苦恼地道:“春申君为何如此糊涂,竟冒大不韪去袭杀秦人来吊唁的使节团。我必须阻止此事。”
李良道:“可以阻止的话,我早阻止了,徐先乃秦**方的核心人物,若有不测,而吕不韦又透露出是春申君所为,那唯一能平息秦**方怒火的方法,就是献上春申君的人头。那我或可设法为大楚开脱了。”
李嫣嫣愕然道:“我怎可以这样做。唉!我虽身为太后,仍没有能力这样轻易的把春申君斩首。”
李良知她已经心动,低声道:“只要太后不反对就成了,我会和太国舅爷设法的。”
李嫣嫣一呆道:“太国舅知你是李良吗?”
李良点了点头。
李嫣嫣显是很清楚李园“痴恋纪嫣然、嫉恨李良”的事,沉声道:“他不是和你有夺爱之恨吗?”
李良道:“李兄现在只能在楚国陷于内乱、秦军来犯与杀死我之间作一选择,李兄终是爱家爱国之士,自是选择与我合作了!”
李嫣嫣沉思片刻后,露出倦容,娇柔不胜地道:“万将军请退下,待我好好想一想。”她的软弱神态,看得李良砰然心动,忙压下歪念,退了出去。
刚步出殿门,就给李园请了去宫内他的别院说话。
李良把李嫣嫣识穿他的事说出来后,李园喜道:“此事甚妙。若有小妹站在我们这一方,我们就胜算大增了。”
李良故意试探他的诚意,道:“太后似乎对李兄和春申君的态度均非常特别,究竟内中是否另有别情呢?”
李园呆了一呆,才深深叹了一口气,露出痛苦的神色,道:“国师虽一向是李某人的宿仇大敌,但无论我或是田单,心中都非常佩服李兄,甚至以有你这样一个对手为荣,假若此话由别人来问,我只会搪塞了事,但现在却不想瞒你,更相信国师会为我李家守秘。”
李园默然半晌,才缓缓道:“嫣嫣十四岁时,已长得非常美丽,爹娘和我这作兄长的,都视她如珠似宝,却没想到不但外人垂涎她美色,连族内亦有这种抱有狼子野心的人。”
李良一下子就清楚了后续故事,却不得不表现出大感愕然。
李园道:“详细的情况我不想再提了,事情发生在嫣嫣十六岁那一年,这人面兽心的人就是李权,李令亦有分参与,李族中当时以李权的势力最大,我们敢怒而不敢言,爹娘更因此含恨而去,嫣嫣则整个人变了,完全不肯接触男人,终日躲在家里,只肯见我一个人,有种异乎寻常的依恋。”
李良大奇道:“若是如此,她理应恨不得杀了李权才对。为何仍对他如此宠信呢?”
李园痛心地道:“因为她也恨我!”
李良愕然望善他。
李园一掌拍在几面上,眼中射出仇恨的火焰,咬牙切齿道:“就由那刻开始。我决定不择手段也要杀死李权和李令。到嫣嫣二十岁时,李权这禽兽不如的人,竟公然三番四次来向我要人,我给他迫得没法,才想出一计,就是把嫣嫣送与春申君,如若怀了孕。就再由春申君送给大王,李兄该明白我的意思吧!只有这样,李权才不敢碰嫣嫣。而我则既可取得春申君的宠信,也有可能变成国舅爷了。”
李良“呆”望着李园,其中过程如此复杂,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了。同时可看出诸国之中。不但以楚人家族势力最雄厚。也以他们最**。
李园道:“我费了十天工夫,叙陈利害,才说服了嫣嫣,而她肯答应的原因,主要是为了楚国,因为若大王无子,他死后会立即大乱。但她却有个条件,就是这孩子的父亲必须是我。她只肯为我生孩子。”
李良亲耳听闻,虽有准备。还是呛住了,咳嗽一番道:“咳!什么?”
李园一对俊目红了起来,神态消沉,缓缓道:“我佯作答应了她,到行事时换入了一个体型与我相近的家将,可惜百密一疏,事后给她发现了,她大怒下竟以护身匕首把他杀了。翌日一言不发随我到春申君府去,自此再不与我说话,到她成了太后后,才对我好了一点。她故意宠信李权,就为了要伤害我,我现在才完全明白她不平衡的心态。所以当我知道她对你另眼相看时,会这么欢喜,就是希望她能回复正常。”
李园和李权两人同族操戈,而李权又能如此恃宠生骄的样子,其中竟有这种畸异和变态的关系。
李园道:“嫣嫣自那事后对男人深痛恶绝,只肯和我一个人说话,而后来她却迷得春申君和大王神魂颠倒,连我都大惑不解,不知她为何能忍受他们。”
李良赞叹道:“她是为了你,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李权害死。”
李园浑身剧震,一把抓着李良的手,喘息道:“真是这样吗?”
李良道:“真的是这样。她肯为此放任的去侍侯两个男人,就是为了报仇。但她却知你现在仍未是春申君和李权的对手,所以才故意亲李权而冷落你,只看她许你住在王宫内,便隐有保护你的心意。”
李园道:“那她为何不向我解说清楚?”
李良道:“可能因为她的确仍恨你吧,那日我在屏风后偷看你们时,已发现了这微妙的情况。”
李园把事情说了出来后,舒服多了,点头道:“李兄之言大有道理,现在李兄该明白我要合作的诚意了,只要能杀死春申君、李权和李令,其他一切都不再放在我心上。”
现在连李良都很想杀李权和李令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人了。
岔开话题问道:“现在寿春究竟是谁人在掌握兵权?”
李园回复平静,道:“寿春的军队主要分外城军、内城军和外防军。原本内城军和外防军都操纵在春申君和李权手上,但屈士明已死,内城军由练安廷负责,独贵则升作禁卫长。这两个都是我的人,所以内城军巳牢牢掌握在我手上了。想不到武瞻这么帮忙。”
李良道:“武瞻原是那一方面的人?”
李园道:“武瞻只对王储和嫣嫣忠心。若非有他撑着大局,舍妹早落在春申君和李权的控制下,连我都护她不了。内城军人数在一万间,我会把屈士明的余党全部撤换,只有保住舍妹和王储,我才有和他们周旋的本钱。”
顿了顿续道:“外城军达三万人,负责寿春城防和附近四个附城的防务。外防军的统帅就是忘恩负义的斗介,当年我大力推举他担当此一要职,岂知我出使回来后,他却投向了春申君和李权。外防军负责水陆两方面的防务和修筑长城,人数达五万之众,实力最雄厚,否则我早把李权干掉了。”
李良道:“春申君和李权的私人实力呢?”
李园道:“李权毫不足惧,但春申君三子黄战、黄虎和黄霸均是悍勇无敌的猛将,加上五千家将,在寿春没有人的势力比他更大了,我手下只有两千家将,比起来差远了。”
李良道:“现在黄虎带了三千人去刺杀徐先,实力大减,所以要动手就应是这几天了,否则若让黄虎回来,春申君定会立即清理政局内敌。”
李园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想到这点,但夜郎王和李令一到,整个形势立即不同了,他们来了近二千人,其中高手如云,若非滇王府有禁卫把守,而春申君对舍妹现在又非常顾忌,李令早率人攻入滇王府去了。李兄亦要小心一些。”
李良问道:“有没有办法把武瞻争取过来呢?”
李园道:“先不说那是近乎没有可能的事。若武瞻真的站在找们的一方,将由暗争转作明斗,于我们有害无利,所以最佳方法,就是把春申君、李权、李令、斗介等以雷霆万钩的手段,一股脑儿栽个干净,再由舍妹出而收拾残局,只恨现在我们仍没有足够的力量这么做。”
李良拍了拍他肩头,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李园兄有没有方法弄一辐夜郎王府的形势图给我,如若可行,今晚我就去把李令杀掉,以免夜长梦多。”
李园拍胸道:“这个容易,李兄先返滇王府,我稍后再来找你好了!”
两人步出厢门,客气几句后,由李园派人送回滇王府去了。
李园不想龙阳君,不可以全信。
李良明面上要他出面牵制其他势力,暗里自行解决春申君、李令等人。
明暗双重布置,绝对保证完成猎杀任务和义助滇国复国的计划。
现在,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自己的本意只是猎杀田单,再离开寿春到滇国去实现助庄夫人复国的承诺。
岂知为了李嫣嫣,深深卷进了楚都寿春的权力斗争内去。
李权和李令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人,实在太可恶。
至于春申君,只就他派人去对付徐先一事,已是不可原谅。
名面上的问题是即使加上李园的人,他们仍没有收拾春申君和李权的力量。
唯一的方法就是迫李嫣嫣站到他们这边来,只有杀死李令,向她展示实力,才可望使她政变主意。
李嫣嫣肯定亦是想报那改变了她的性格和一生的耻辱与仇恨。
否则她就不会处处维护李园和庄家了。
想到这里时,已抵达滇王府。
李良猛下决心,定下了在今晚到夜郎王府刺杀李令。
这也是暗里布局的第一步,以李令为突破口,拿下李族,再对付春申君,完成后再亮出身份,迫使田单仓惶逃亡,就能够在半路上截击他了。
暗里俱是类似斩首行动的暗杀、刺杀活动,配合明面上的整合诸多势力,肯定会收到很好的效果的。
李良犹豫至今,就是怕猎杀完田单、春申君等人后,战国世界局势发生剧变,就不妙了。被因果关系变迁后诸事拖住,他怎么能够安心回家陪着娇妻孩子们过那舒心的小日子?(未完待续。。)
079腾翼入楚,李嫣嫣交心
刚踏入府门,居然是他的铁卫迎上来道:“滕爷来了!”
李良大喜过望,冲进内堂去。
腾翼来了,好些计划都有执行人了,不用自己辗转几处亲自动手了。
到时,自己只负责春申君就行了。
办完楚国的事情,再猎杀田单就好了。
滕翼道:“我们先后七次冲击旦楚的军队,都给他挡住。此人的智谋兵法均不可小视。现在蒲布和徐夷乱负责把他们拖着。我怕国师不够人用,带了三百人来,他们都扮作由魏境来的商贩,分批入城,都是我们精兵团最好的人手。”
李良大喜道:“找本来正为刺杀李令的事头疼,现在好了,你先挑选数十人出来,扮作滇王的旧部,到来寻找他们的主公,负起保卫滇王府的责任。”
滕翼忙召来一众铁卫去负责安排。
李良遂向滕翼解释当前形势,当滕翼知道李园竟成了战友时,眼都睁大了,他与李园过手的次数最多,知道李园的厉害;到李良说出给李嫣嫣识破身分,骇得站起来了还不自知。
这时李园来了。
三人进入静室商议。
李园见来了援军,自是精神大振,充满信心。
摊开图卷商议时,春申君派人送来请柬,请庄夫人、庄保义、和万瑞光三人到春申君府赴晚宴。
三人都眉头大皱。
李园遣人回府,看看自己有没有在被邀请之列。再接下来道:“宴无好宴,这事该怎样应付呢?”
李良道:“我可肯定李园兄亦是被邀请者之一。因为经过今天要刺杀我失败后,春申君已失去了耐性。尤其李园兄因屈士明之去而势力暴涨,所以他决定一举把我们两人除去。”
滕翼笑道:“那就不如将计就计,顺手在今晚把春申君干掉。”
李园见他说得轻松,笑道:“但我们总不能带数百人去赴宴,若不去的话,又似乎不大妥当,直至现在。表面上我和春申君的关系仍是非常良好的。”
李良道:“这个宴会我们是非去不可。这样才使他们想不到我们竟会偷袭夜郎王府,李园兄手下里,有多少可称得上是真正高手的人呢?至少也该是言复、东闾子那种级数。”
李园道:“该可挑十至十二人出来。”
李良道:“那就成了。由我手下里拨十二个人给你。我们各带二十四人。另外李园兄再命手下在府内严阵以侍,若见有讯号火箭发出即杀往春申君府去,索性和他们一决生死。”
滕翼道:“要防李令会派人来偷袭滇王府呢?”
李良道:“正怕他不来哩!这里由腾翼负责指挥大局,由于错估我们的实力。保证来犯者活着来却回不了去。”
滕翼道:“李令的小命就交给我负责。照我看四十八个人实力仍是单薄了点。最好再多上十来人,负责在外看管车马,有起事来时即里应外合,那会稳妥多呢。”接着一拍袖管,笑道:“我里面暗藏的“折弩”,将会是能决定胜败的好帮手。”
这时楼无心来报,李园果然也收到今晚春申君府宴的请柬。
三人商量了行事的细节后,李园问清楚“折弩”的性能用法后。才和滕翼联袂去了。
李良则去找庄夫人。
到了庄夫人的北院时,庄孔迎上来道:“清秀夫人来了。正在厅内与夫人叙旧。”
话犹未巳,环佩声响。两名小婢开路下,庄夫人和另一丽人并肩出来。
由于戴了面纱,他看不到清秀夫人的样貌,但只瞧其纤细合度的身材,婕婕动人的步姿,就可知她是不可多得的美女。
斗介倒是艳福不浅,不知他会否因恋上成素宁的小妾而失去了这美人的事而后悔呢?
李良忙和庄孔退往一旁施礼。
庄夫人道:“夫人!这就是舍弟万瑞光了。”
清秀夫人透过面纱的目光瞥了李良一眼,施礼道:“万将军你好!”再没有另一句说话,莲步不停的由庄夫人送出府外。
李良见对方对自己毫不在意,并不介怀。因为没有男人可妄求所有女人都会看上他的。
庄夫人回来后,拉他进内堂去,还掩上了门,神色凝重道:“清秀夫人来警告我,春申君、李权、斗介、成素宁、李令和夜郎王结成一党,准备除去我们和李园,我们立即逃走呢。”
李良皱眉道:“她不是和斗介分开了吗?怎会知道这件事?”
庄夫人道:“她的侄女是黄战的妻子,黄战此人最是口疏,在家中大骂你和李园,泄出了秘密。”
李良伸手搂着花容惨淡的庄夫人,笑道:“就算他们不动手,我也会迫他们出手的了。”接着概要的说清楚了现在敌我的形势。
庄夫人吁了一口气道:“原来你们早已知道,那今晚我和保义应否去赴宴呢?”
李良道:“当然不该去,到时我随便找个借口向春申君说好了。我看他早顶计了你们不会去的了。”
庄夫人担心地道:“人数上我们是否太吃亏呢?”
李良道:“人数的比例确大大吃亏,实力上却绝对是另一回事,我的人都精通飞檐走壁之能,当夜郎王府起火时,保证春申君等手足无借,那时我们将有可乘之机了。我决定在今晚与春申君摊牌,若能一并杀死田单,就最理想了。”
庄夫人纵体入怀道:“李良!我真的很感激你。但什么是摊牌呢?”
李良解释后道:“怕就怕春申君今晚的目标只是你母子两人,那我们就很难主动发难。皆因出兵无名。那时惟有将就点,只把李令和夜郎王宰掉就算了。”
庄夫人“噗嗤”娇笑道:“你倒说得轻松容易,李令和夜郎王身边不乏高手。切勿轻敌啊!”
李良见她一对水汪汪的眸子亮闪闪的,非常诱人。凑过去轻吻了她一口道:“什么高手我没见过?最厉害处是攻其无备,他们的注意力必集中到李园的家将处,怎想得到我另有奇兵,知已不知彼,乃兵家大忌,夫人放心好了。”
庄夫人道:“有李良为我母子担戴。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人家只是关心你吧。”
李良见她楚楚动人,忍不住又痛吻一番,才去准备一切。
谁都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和敌人正面交锋了。
精兵团的队员来了七十二人。都是攀墙过树的秘密潜入滇王府。
腾翼指挥若定,先把庄夫人等妇孺集中起来,再在府内各战略位置布防,连树梢都不放过。
这时楼无心奉李园之命而来。向李良报告形势道:“现在全城都是春申君和李权的眼线。严密监察在相府和滇王府的动静,防止有人逃走,反是夜郎王府非常平静,闭户不出,看不到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李良道:“闭户不出,便是不同寻常,也叫欲盖靡彰,他们今晚必会来袭滇王府。只有通过外人的手,春申君等才可在太后前推卸责任。”
楼无心道:“据我们布在春申君处的眼线说。今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行动,但黄战却夸下海口,说要在宴会时迫你比武,又说会痛下杀手,我们全体兄弟都等着看好戏哩!”又沉声道:“春申君府以黄战剑术最高,若能把他杀了,对春申君会是很严重的打击。”
李良淡淡道:“只要把他打成残废或重伤就足够了。”
楼无心捧腹笑道:“为国师办事,确是不同。”还要说下去时,荆善来报,太后召李良入宫。
李良心中一动,知道李嫣嫣终于意动了。
宫娥奉上香茗退下后,脸容深藏于轻纱内的李嫣嫣默然无语,使得坐在她下首右席的李良,只好自喝闷茶。
这是后宫一座幽静院落的厅堂,关上院门后,院内庭园杳无人迹,天地间似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想起李嫣嫣刚成年时所遭遇到的耻辱和不幸,现在又要为了畸恋着的亲兄和楚国的大局,与敌人虚与委蛇,不由对她生出怜惜之心。
她虽贵为太后,却一点都不快乐。
只要想想她要迫自己去曲意逢迎春申君和孝烈王这两个老丑的男人,便知她的辛酸和痛苦。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却又受到权臣制肘,事事都抬出先王遗命来压制她这弱女流,强她去做违心的事。
想到这里不由叹息了一声。
李嫣嫣冷冷道:“先生为何叹气?”
李良听出她语气里有戒备之意,知她由于过往的遭遇,特别敏感,绝不可把她当作一般人应付,低声道:“我平时很少静心去听某种东西,但刚才我的注意力却集中到院内风拂叶动的声音去,发觉其音千变万化,悦耳若天籁,只是我平时疏忽了。于是幡然而醒,无限美好的事物一直存在于身旁,只不过因我们忘情在其他东西上,方失诸交臂,错过了去。”
李嫣嫣娇躯轻颤,没有说话,由于面钞的遮盖,李良看不到她的神情反应。
好一会后,李嫣嫣低声道:“太国舅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爹就只得我们两个,由少到大他都很维护我,我……我还记得十四岁时,在一个本族的宴会襄,有李族小霸王之称的李令伙同其他人在园内调戏我,大哥与他打了起来,一个人抵着他们十多人,虽被打得遍体鳞伤,仍誓死相抗,最后惊动了大人,才解了围。事后我服侍了他七天七夜,他才醒了过来。”
李良可以想像到其中的悲苦,赞叹不已,也想到她们的“兄妹之情”,不是没由来的。而李嫣嫣后来的惨祸,说不定就是由那时种下来的。
李嫣嫣梦呓般道:“在李族内,一向都没有人看得起我爹,累得我们兄妹常受人欺负,幸好大哥从不气馁。每天太阳出来前就练剑术和骑射,又广阅群书。在我心中,没有人比他的剑术更高明。比他更博学多才的了。”
李良知道她因为已下了非常重要的决定,所以才会提起这些往事,好加强对这决定的信心。现在她虽似是以他为倾吐的对象,事实上只是说给自己去听的。
李嫣嫣徐徐吐出一口气,吹得轻纱飘开了少许,柔声道:“知否哀家为何向你说及这些事吗?”
李良柔声道:“因为太后信任在下,知道我李良不会是那种拿这些事去作话柄的卑鄙小人。”
李嫣嫣缓缓道:“这只是部份原因。当大哥由邯-郸闹得灰头土脸的回来后,我才由郭秀儿口中知道了原来他竟是败在董马痴之手,当我问清楚了情况后。又派人调查真正的董马痴,才知道大哥给你愚弄了,到今趟大哥由咸-阳回来,知道纪嫣然加入国师宫。才证实了这猜测。那时我就在想。李良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为何能以区区数百人,把大哥、田单这等厉害人物,玩弄于股掌之上,还败得不明不白。以吕不韦那种权倾秦廷的人物,仍奈何不了你?今天终于知道了。”
李良苦笑,看来这董马痴的账,现在六国的人都算在自己身上了,这时如果解释在他们看来就是掩饰了。只好认下这个冤大头,郁闷道:“在下只不过是占有点运道吧!”
李嫣嫣低垂臻首。轻轻道:“你坐到哀家身旁好吗?”
李良楞了好半晌后,才来到她右侧旁三尺许处坐下。
李嫣嫣低头解下面纱,再仰起绝美的俏睑时,原来已满颊热泪。
李良心神激荡,失声道:“太后!”
李嫣嫣闭上眼睛,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语气却出奇的干静,一字一顿地道:“李良!替哀家把李权、李令和春申君全部杀了,他们都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李良心痛地道:“国师谨遵太后懿旨!”
李嫣嫣缓缓张开秀目,那种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美态,看得李良忘了上下男女之防,伸出衣袖,温柔地为她拭去吹弹得破的粉脸上犹挂着的泪珠。
李嫣嫣视如不见,一动不动的任他施为。
李良收回衣袖后,沉声道:“太后放心,我定会保护太国舅爷,不使他受到伤害。”心中不由升起荒谬绝伦的感觉,李园也是位列猎杀任务榜单的人之一,那想得到现在竟全心全意去与他并肩作战。
李嫣嫣秀眸射出柔和的神色,凝注在他脸上,以静若止水的声音道:“武瞻刚有报告来,说斗介私自调动外防军,把一支直属的军队由淮水上游移近了寿春城十里,又命一组由二十艘战船组成的舰队开到寿春城旁,摆明是威胁我不得轻举妄动。故我除了苦忍外,却是别无他法,若非有武瞻在撑持大局,我和大哥早完蛋了,而大哥还似是不知我的苦衷。”
李良微笑道:“攻城军队的人数,必须在守城的人数两倍以上,才有点威胁,假若要攻的是自己王城,又出师无名,只会累得军队四分五裂,斗介似强实弱,太后不用介怀。”
李嫣嫣白了他一眼微嗔道:“你倒说得轻松,只恨我们城内亦是不稳,现在外城军都集中到外围的防守去,禁卫军又调回来守护宫禁,若春申君等发难对付你们,教哀家如何是好呢?”
李良哈哈笑了起来,透露出无以伦比的信心,再从容道:“兵贵精而不贵多,要担心的该是李权和李令等人才对。”
李嫣嫣狠狠盯着他道:“李良!你是否另有人潜了进来寿春呢?”
李良微笑道:“太后请恕我卖个关子,明天天明时,李令该已魂兮去矣,便当是先为太后讨回点公道。”
李嫣嫣娇躯剧颤,厉声道:“是否大哥把我的事向你说了,否则你怎会说这种话。”
李良想不到她敏感至此,讶然道:“太后刚才不是说过李令欺负你们兄妹吗?还打得你大哥昏迷了七日七夜。”
李嫣嫣高耸的胸脯不住急促起伏,泪花又在眼内滚转,直勾勾看着李良的眼空空洞洞的,忽地“哗”一声哭了出来,扑入了李良怀内。
李良抚着她剧烈抽搐的香肩和背脊,感觉襟头的湿润不住扩大,心中凄然,知道她多年来苦苦压抑的情绪,终冲破了堤防,不可收恰地爆发了出来。
他没有出言安慰,只是像哄婴孩般爱抚她,其中当然没有半点色情的味道。
这时他的心湖被高尚的情操和怜惜的挚意填满,只希望能予这一向被乔装出来的坚强外壳掩饰着的弱质女子一点慰藉和同情。
好半晌后,李嫣嫣收止哭声,在他帮助下坐直娇躯,任他拭掉泪水后,垂头轻道:“今晚哀家等待你的好消息。”
李良一言不发站了起来,悄悄离开,整个肩头全被她的珠泪湿透了。(未完待续。。)
080春申君的鸿门宴
李良与李园提早少许出发,先在一条横街会合,交换最新的消息。
两人躲在马车里,李园问道:“太后找你有什么事?”
李良一边留意窗外的情况,漫不经意道:“她想我杀死李权、李令和春申君。”
李园精神一振道:“她真的这么说?”
李良微哂道:“我难道要骗你吗?她为何这么恨春申君呢?”
李园颓然叹道:“她恨所有玷污过她身体的男人,包括孝烈王在内。”
李良道:“你那方面有什么新情况。”
李园道:“看来春申君极其量只是用比武下毒那类招数对付我们。因为今晚被邀的嘉宾遍及各公卿大臣,另有外国或侯国来的使节侯王,任春申君和李权的胆子如何大,也不敢在这情况下涌几百人出来宰我们。”
李良沉声道:“宾客名单中有没有夜郎人呢?”
李园道:“没看到夜郎王的名字。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来,春申君该知道我要看他邀请的嘉宾名单,乃轻而易举的一回事。”
李良淡淡道:“我决定了就在宴会上与春申君和李权分出胜负,否则不可能再有另一个机会了。若我没有猜错,明天一俟斗介调好了军队,春申君就会发难,里应外合地以压倒性的兵力控制寿春。因为内城军落到你手上,对他们实有切肤之痛。这宴会正是要把我们拖在那里。更因寿春最重要的人物都云集该处,一时间都没法作应变调动。自然是对他们最有利了。”
李园愕然道:“可是春申君府家将达三千之众,我们只得区区六十人,一些还要留在外面广场处。动起手来,能逃命已叫侥幸,怎还能置敌于死地?”
李良微笑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李兄听过这两句至理名言吗?”
李园念了两遍。双目亮了起来,显是有点明白了。
李良道:“我差点忘了至关紧要的事,田单是否在宾客名单上呢?”
李园摇头道:“我正要告诉你这件事,自今早他和春申君吃过早膳后。田单便失去了踪影,我看他可能已离开了寿春。”
李良感应不到田单,这时有分不开身。苦恼地道:“若他出城,当瞒不过守城的人,为何你完全不知道呢?”
李园无奈地道:“若有斗介为他安排,连武瞻都难以过问。所以把田单秘密掩护出城外。实是轻而易举的一回事。”
李良只好道:“出了这件事,我们更不得不动手,只有从春申君口中,才可知道田单到了那里去。”
李园明白他的意思,假若田单返齐的话,李良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寿春的事,再兼程追去。叹了一口气道:“国师因我的事而延误了自己的大事,小弟真不好意思。唉!话说回来。其实我们今晚的胜算并不高哩!”
李良含笑摇头道:“非也非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我又有新的主意。索性把李园兄的随员都换上了我的人,只要春申君不知道我们暗携弩弓,这一场仗我们至少有七成胜算。这是名副其实以己之长,制敌之短。以弩弓克长剑,以效率、速度和避重就轻的策略应付对方的人多势众。”接着凑到他耳边说了一番话。
李园叹道:“即使孙武复生,也难胜国师妙算!”
以精锐胜平庸,只要抓到敌人最弱的一环,就像捏住毒蛇的咽喉,任它如何厉害,也只有俯首就擒了。
也是现代斩首行动、精确打击的各种战术的精髓。
这些李良只是借用“前人”遗慧罢了,他最擅长的战略方向的布局,可惜他无心攻伐天下、统一世界之类的,在这里也就派不上用场。
两人分手后,李园先入宫见李嫣嫣,禀告一切,而李良则径自赴往春申君的宴会。
进入外门后,只见主宅前可容千人操练的大广场停满车马,灯火通明。
主宅设在白石台基之上,回廊环绕,连接左右和后方的建筑物,建筑群间古树参天,环境雅致。
李良心生感触。
楚君的地位显然远及不上秦君。
当年庄襄王停柩期间,咸-阳停止了一切宴会喜庆的活动。但这里的人却完全两样,就此点即可看出秦胜于楚的一个主因了。
李良与众手下跃下马来,其中六人负责看管马匹,另二十四人随他往主宅走去。
一般权贵赴宴,带上十来个家将乃平常之事,二十四个是多了一点,但在这情况下,春申君绝不好反对,何况他怎会把二十四个人放在心上。
主宅的台阶上下布满春申君府的家将,春申君和两子黄战、黄霸迎接宾客。
李良朝长阶举步走去,在半途时后方有人叫道:“啊!请留步!”
李良愕然止步,回头望去,与追上来的人打个照脸,同感愕然。
来的是韩闯,只见他露出古怪神色,干咳一声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李良心知肚明他由背影认出了自己是李良,但由于自己整个样子变得太厉害,所以当韩闯见到他正面的尊容时,再不敢肯定。
李良笑道:“在下现在是万瑞光,侯爷你好!”
韩闯立时明白过来,眨了眨眼睛,转往找其他楚臣打招呼了。
李良心中温暖,韩闯这人虽是缺点多多,但却很够朋友。
步上石阶时,春申君笑里藏刀地趋前来欢迎道:“得万将军光临,本君不胜荣幸,为何却不见滇王妃和小储君呢?”
李良依足规矩行谒见之礼,歉然道:“小主公身体不适。滇王妃只好留下照拂他了,请君上见谅。”
春申君忙道:“我立即遣人去为小储君诊治,包保药到病除。”
李良扫视了正狠狠瞪着他的黄战、黄霸和一众家将。口中应道:“君上好意心领了。小主公刚吃了药,明天若仍未见好转,才再劳烦君上照拂吧!”
当下有家将引领李良进入大堂里。
那是个比得上宫廷的广阔厅堂,两旁各有四根巨木柱,撑起了横过屋顶的四道主梁,气象万千。
主席设在对正大门的南端,左右各排了三列席位。约略一数,至少达百席之多,前席坐的自是主宾。后方席位则是为家将随人而设了。
这时大半席位都坐上宾客了,由百多名身穿彩衣的侍女在席间穿花蝴蝶般侍候着,一片喜兴热闹的气氛。
李良瞥见左方首席处坐的是老在邯-郸质子府见到的郭开,此君当了赵相后。脱胎换骨的神采飞扬。春风得意,正与邻席的龙阳君谈笑。
这时领路的家将道:“万爷请!”
李良随他来到右方第四席处。
荆善等则挤到后面两席去,分几排坐了下来。
斜对面的龙阳君和他交换了个眼色后,郭开便打量着他,但显然认不出他就是李良。
此时厅内闹哄哄的。来宾都趁宴会开始前的时刻,互相寒暄和询问近况,独是李良这一席无人过问,只是间中有侯国来的使节和他挥手打招呼。
李良借机向四周打招呼后。暗暗观察了一番。
发现身后有道暗门,依照李良大师级别的机关术技能判断。此处应该贯通外面的回廊。
这大堂表面看去,只在中间开有两道侧门,连接外面的回廊和直通左右院宅的长廊,若非自己熟悉机关布置,真不知席后设有暗门,春申君这一着确是非常厉害,换了一般人便要着了道儿。
挥手召来荆善,告诉了他这件事。
荆善退回去后,不一会回来说了句“外面回廊底下藏有长矛”后,又退下去了。
对方显然仍不敢动用弩箭那类长程武器,自是怕射不中目标时,误伤了其他人。
这时宾客来得七七八八了,门官逐一报上来人的名字,大部份李良都不认识,只是从衔头知悉来人不是王族就是重臣,身分显贵。
斗介、武瞻、练安廷和独贵这四个握着寿春兵权的人物都没有出现,这是理所当然的事,现在寿春内张外弛,斗介的大军正与内外城军互相对峙,互相牵制,暂时谁都奈何不了谁。
屈士明暗算他李良不成,乃春申君和李权方面最大的失着,使内城军的控制权落到李嫣嫣和李园手上,迫得敌人只好另用险着来对付他们。
门官这时唱喏道:“且兰王驾到!”
李良往大门望去,首先入目是肉光致致的玉臂和美腿。
它们的主人是充满野性美、青春迫人的性感美女。
此女身穿以薄皮革缀成的衣服,秀发垂眉,坦胸露臂,诱人至极。
最引人处是她流波顾盼时,毫不吝啬甜甜的笑容和媚眼,登时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李良好不容易才把眼光移到她身旁的且兰王处,他头顶羽冠,披上长袍,身形矮胖,五官都像挤到脸孔中间处,走路时左摇右摆,正与旁边的春申君说话。
身后的十多个亲卫无不比他高上至少个半头,都露出粗壮的腿臂,使人感到异族蛮风的特色。
当春申君往他的一席指点时,李良知道且兰王正向春申君问及自己,果然且兰王那对细眼朝他望来,摆脱了春申君后,大步带头往他举步走来。
李良起立施礼。
且兰王隔远便大笑道:“万瑞光不愧滇南第一勇士,才到寿春,便把斗胆占据滇王府的鼠辈立刻赶走,大快人心之至。”
这番公开表示支持的话,登时令全场宾客侧耳侧目。
李权重重发出一声冷哼,表示不满。
且兰王不知是真听不见,还是听而不闻。迳自来到席前,举起右掌。
李良早受过庄夫人教导,忙举右掌,与他互击三下。
且兰王向那迷人女郎道:“采采快来见过万勇士,哈!这是小女娜采采,我今趟是要带她来见识一下大楚的繁华景象。”
娜采采盈盈施礼,勾魂的眸子送了他一记秋波,未语先笑道:“万将军真强壮哩!”这句话立时惹起一阵嗡嗡低语,如此大胆和肆无忌惮的对初识男人评头品足的美女,确是罕见。
此时春申君赶了上来,正要引他坐到右方首席处,且兰王指着李良上首的一席道:“我就坐这一席。”
春申君眼中闪过不悦之色,仍是无奈地答应了。
正扰攘时,门官唱道:“夜郎王到!”
且兰王完全不顾仪态,“呸”的一声侧头吐出一口涎沫,表示不屑听到夜郎王之名,这才领着火辣辣的且兰公主娜采采坐到李良上首那席去,摆明和李良扮的万瑞光站在同一阵线。
一切部署妥当的眼色。
歌姬退下后,夜郎王一阵长笑,凶光毕露的双目落到李良处,举杯道:“先敬万将军一杯,然后再有一事相询,请万将军指教。”
李良与李园交换了个眼色,都知道好戏要开锣了,还是首先由敌人发动主攻。
这夜郎王虽然彪悍,却不在李良眼里,如果他找死,自己该不该亲自动手斩杀他呢?这人是个小诸侯国的国王,不知道是不是有世界主角的身份。(未完待续。。)
081比斗杀敌
李良一动不动,沉声喝道:“我万瑞光一向不和是敌非友的人祝酒,故酒可免了,侯王有什么事,即管赐教!”
整个宴会场立时肃静下来,人人都感觉郅那剑拔弩张的气氛。
且兰王冷哼一声,怒瞪夜郎王。
理应出言化解的春申君却是好整以暇,一副隔岸观火的神态。
李权和成素宁则脸露得色,显然早知道夜郎王会在席上寻李良闹事。
那夜郎王子花奇一脸杀气地瞪着李良。
夜郎王点了点头,连叫两声“好”后,才阴恻恻地以凶睛瞅着李良道:“听说万瑞光你今天曾在太后跟前夸下海口,公然表示想要滇王李令的命,小王闻言后大感奇怪,万瑞光你手上兵力不过五十之数,连保护妇人孺子都力有未逮,所以才想请教你究竟有何能耐,敢出此狂言,万瑞光你可否解说一二。”
这番话登时惹起夜郎人、李权、黄战等一阵哄笑,极尽挪揄羞辱的能事。
笑声过后,大堂立时鸦雀无声,充满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李权、成素宁、黄战、黄霸等一众对立党派的核心人物,无不面露得色,看着夜郎王花刺瓦公然羞辱李良。
李良连吕不韦、田单等人物都不放在眼内,那会惧他区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侯王,故作讶异道:“侯王真爱说笑,滇王刻下正在滇王府内,亦没有改姓换名叫作什么李令。侯王是否给三杯水酒就醉得糊涂了?”
夜郎王登时语塞,正要说话时,李园接口哈哈笑道:“花刺瓦侯王不但弄错了。还僭越了我大楚君权,私下对奸徒加以封赠,不知夜郎王现在和这叛主祸国的奸徒,有什么关系呢?”
这番话更是难以挡架。
要知李令篡夺滇王之位,虽得孝烈王默许,却从没有公开承认。这刻连春申君这老谋深算的人亦一时难以插口。
且兰王乃夜郎王死敌,落井下石道:“异日花刺瓦你给人篡了王位。看来本王也可以享受一下私自封赏王位的乐趣了。”
夜郎王老羞成怒道:“眼下谁坐上滇王之位,就是不折不扣的滇国之主,此乃不争的事实。只有无知之徒,才会斤斤计较名份之事。”
人人都感到他是理屈词穷了。
龙阳君“娇笑”道:“侯王此言差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李令正因名不正。侯王才会言不顺。此乃先贤所说,难道先贤们也是无知之徒吗?”
此语一出,除李良外,全场均感愕然。因为龙阳君代表的是魏王,身分尊崇,说出来的话自是代表魏国的立场。现摆明反对李令当滇王,自是教人大感讶异。
韩闯接口笑道:“龙阳君之言有理,背主叛国之徒。怎能登上正统。”
春申君等无不脸脸相觑,想不到魏韩两国代表。齐对夜郎王百般奚落。
夜郎王随来的十多名高手,无不手按剑柄,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
郭开则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龙阳君和韩闯为何要“义助”万瑞光。
李良早手痒起来,笑道:“现在万某人除了一把剑和几个不会卖主求荣的从人外,拿得出来见人的东西并不多,侯王若有兴趣,不妨遣人出来见识一下本人究竟有何能耐,不是更直截了当吗?”
谁都想不到他会改采主动,公然搦战,大堂静至落针可闻,最响仍是夜郎王的呼吸声,他显然快给气炸了肺。
一声暴喝下,夜郎王席上扑出了个三王子花奇,左右手各提一斧,两斧互击一下,发出一下脆响后,大喝道:“夜郎王第三子花奇,请万瑞光落场比试。”
李良心中大喜,正要出场重创此子,岂知后席的荆善比他手痒得更厉害,抢了出来躬身道:“小人万善,请万爷赐准出战。”
李良却是心中暗喜,首先因荆善的身手仅次于荆俊,足可应付此子。
其次却是免了因宰了此子,而惹来且兰公主娜采采要陪他一晚的烦恼。一个李嫣嫣还没有怎样呢,在她之前的庄夫人和尤氏姐妹也就罢了,其他女人实在是装不进他的心里去,玩玩一夜情之类的他早就没有兴趣了。
不过他尚不肯放过春申君,微笑向他道:“君上该了解眼前这场比武可非一般较量,动辄流血送命,坏了欢宴的兴致,说不定还会形成群斗的局面,故若君上反对,我便不接受挑战了。”
夜郎王还以为李良胆怯,冷喝道:“生死有命,若万瑞光你有能力损我孩儿半根毫毛,我花刺瓦绝不会因此事纠缠不休。”
春申君怎会因李良两句话坏了今晚的大计,呵呵笑道:“三王子既如此有兴致,黄歇怎会做扫兴之人,万将军请自行决定好了。”
花奇运斧摆了个花式,确是举重若轻,一派强手格局,暴喝道:“若万瑞光你叩头认错,这一场就算罢休了。”
李良哈哈笑道:“好!”向荆善作了个有杀无赦的手势后,道:“刀剑无眼!大家都要小心了!”
荆善大喜,一个箭步抢了出去,来到花奇前十步处,剑仍在鞘内。
黄战忽然站了起来,喝道:“且慢!”
众人都愕然望向他。
黄战的声音传来道:“若万将军方面败了这场,是否又命手下儿郎上场送死呢?”这两句话实在迫人太甚了,现在连不知情的人均知春申君和夜郎在联手欺压李良了。
但却没有多少人敢作声,只有且兰王冷笑道:“这一场尚未分出胜负,黄公子是否言之过早呢?”
李良与李园对视而笑后,前者懒洋洋地道:“黄公子有何高见呢?”
黄战暴喝道:“下一场何不就轮到你和我比试?”
李良笑道:“公子少安暴躁。看过这一场再说不迟,比武开始吧!”
花奇早等得不耐烦,闻言发出焦雷般的大喝。双斧齐扬,威猛之极,连环挥劈,一派凌厉招数,如排空巨浪般向荆着卷去,果是不可一世的勇将,看得人人动容。连李园都为荆善担心起来,娜采采更捧着胸口,紧张得不得了。
荆善夷然无惧。长剑闪电击出,灵巧处有若毒蛇出洞,沉稳迅疾之势则如风卷残云。或挑或架或劈或刺,每一剑都针对着对方的破绽和弱点。加上闪动如飞。充满舞蹈美感的轻盈步法,采用的竟全是硬挡反击的招数。
斧剑交锋之声不绝于耳,荆善倏进倏退,花奇竟半分便宜都占不到。
夜郎人和春申君等立时变色,想不到李良随便派个人出来,竟可与有夜郎第一勇士之称的花奇平分秋色。而且臂力比花奇只强不弱,怎不惊骇欲绝。
花奇这时锐气已过,又兼斧重耗力。竟滞了一滞,此消彼长下。荆善剑芒暴张,迫退了花奇两步。
花奇颜脸大损,暴怒如狂下,奋不顾身拚死反攻。
荆善一声长笑,闪电移前,竟以剑柄硬撞在向他左边太阳穴挥来的斧锋处,险至极点地把花奇最凌厉的右手斧荡了开去,再一矮身,让花奇左手斧掠顶而过,手中长剑化作电芒,斜斜由下方雷奔电掣般标射花奇胸口。
花奇魂飞魄散,双斧甩手飞出,抽身猛退。
荆善还剑鞘内,冷冷看着花奇退身往后。
由两人交手开始,场内一直是鸦雀无声,此时人人眼光集中到花奇身上,知他已受了重创,只是不知会否危及他的生命。
花奇再退两步,才发出一下撕心裂肺的惨叫,砰一声仆跌地上。
夜郎王霍地站起,狂喊道:“孩儿!”
夜郎人早空群而出,扑出去看仰躺地上的花奇,只见胸腹处鲜血泉水般涌出来。
荆善若无其事的返回己席去,经过娜采采旁时,给她一把搂着,吻了他的大嘴一口,这才放他走了。
这时春申君、黄战等都离席去看花奇。
蓦地夜郎王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叫,在花奇身边站了起来,戟指道:“万瑞光!这杀儿之仇,我要你千万倍还回来给我。”
场内大部人露出不屑神色,都看不起他刚才还说什么生死有命,绝不纠缠,现在立刻就食言了。
春申君亲自把夜郎王拉回席内,花奇的尸身则由后门抬了出去,只是地上仍是血迹斑斑,教人触目惊心。
欢宴的气氛至此荡然无存,却没有人怪责李良,因为这全是夜郎王和春申君一手造成的。这时人人都知好戏尚在后头。
且兰王打破了僵寂的气氛,仰天笑道:“万将军有此神勇下属,可喜可贺,收复滇土,将乃指日可期之事了。”
夜郎王喷着火焰的凶眼瞪着且兰王,气得说不出话来。
黄战由后堂走回来,手按剑柄,来到场心,沉声道:“万瑞光!该轮到你和我了。”
李园奇道:“这事真个奇哉怪也。明明是滇国和夜郎国两国之间的事,为何黄公子却像给人害了爹娘的样子。我也手痒得很,不若由我陪公子玩玩吧!”
此语一出,包括春申君在内,众人无不色变,知道李园正式和春申君决裂了。
黄战自知剑术及不上李园,惟有苦忍这口气,冷冷道:“这不关李相的事,万瑞光!是否又要别人来代你出战了?”
李良微笑道:“黄公子盛怒之下,实不宜比武较量,更何况在下曾说过,除非君上同意,否则在下绝不与公子动手。”
众人的眼光自然移往春申君处去。
春申君却是有苦自己知。
现在摆明不动手则已,动手便是分出生死始能罢休之局。
这万瑞光的手下已这么厉害,本人更是深不可测。
但问题是夜郎王已损一子,自己若不让黄战出战,怎样向他交待。
不由暗恨没有早点发动突袭,于现在这情况下,若施暗杀手段,就会教天下人都看不起了。
事实上他今晚虽有布置,主要仍是为防患未然,并不是定要把李良和李园当场格杀,只是希望能拖到天明,才配合斗介一起发动。否则这样杀了李园,难保李嫣嫣不会立即命禁卫发动反噬。
心念电转时,黄战已道:“请爹赐准孩儿出战!”
春申君暗叹一口气,点头道:“孩儿小心了!”
场内众人立时精神大振,占了绝大部份人都希望看到黄战授首于李良剑下。
此人一向仗着父亲宠护,在寿春横行无忌,双手染满血腥,只是无人奈何得了他吧!
李良哈哈一笑,卓然而起,步出席外,以手轻拍了三下剑柄,发出准备折弩的暗号。同时淡然自若道:“君上还是收回成命好了,黄公子现在满腔怒恨,杀气腾腾,在下纵想手下留情,怕亦难以办到。”
众人都觉他口气过大,不过只看他随随便便站着,已有君临天下的威势,把黄战远远比了下去,又觉他这么大口气乃理所当然。
黄战不待春申君回答,狂喝道:“谁要你手下留情。”
挥剑冲前迎头猛劈。
李良知他一向恃势横行、目无余子,所以故意撩起他的怒火,剑离鞘而出。
“当!”
声震全场。
李良抱剑傲立,黄战则连人带剑跄踉跌退,竟是给李良只一招便硬生生劈退了。
李良长笑道:“黄公子!此战就此作罢好吗?”
春申君站起来喝道:“战儿!”
立于席后春申君的家将人人都手按到剑柄处,使堂内气氛更趋紧张。
荆善等趁人人目光集中到场中去的千载良机,暗在几底把弩箭装好。
席上各人则无不目瞪口呆。
要知黄战一向以勇武神力著称楚地,李园之下便数到他,那知一个照面就狼狈地落了下风,试问谁不骇然。
旁边的李园眼力高明,知道黄战因暴怒之下心浮气躁,而李良这一剑又大有学问,劈中来剑的时间恰好是对方最难保持平衡的一刻,才有这近乎神奇的战果。而明显地李良的臂力实胜于黄战。
只是李良随手而为,就有如此威力,不知道他发挥了多少实力。
黄战退了足有十二步,才稳住退势,岂知李良又重复道:“黄公子!就这么算了吧!”
黄战那有可能在这种颜脸荡然无存的屈辱情况下退缩,狂叫道:“我要宰了你!”再扑上来。
李良在对方来至中途时,倏地前移,一招模拟天龙长白山“无名剑经”上的化繁为简的剑技,毫不留情地强攻过去,以硬碰硬。
倏地响起女子的喝彩声和掌声,原来是娜采采一人在唱独脚戏。
由于这并非一般风花说月的比武,所以人人屏息静气,故娜采采的喝彩和掌声份外刺耳,不过这时没有人有瑕理会她了。
金铁交呜声连串响起。
两人错身而过。
李良倏然止步,背着黄战退剑鞘内。
黄战仍向前多冲了五步,然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跪倒地上,再松开长剑,前扑栽倒,再无生息,这时众人才发觉他身下流出的泊泊鲜红血水。
李良仰天长笑道:“谁想杀我万瑞光,当以此子为诫。”(未完待续。。)
082瓦解奸党
春申君大喝道:“万瑞光!”
李良头也不回道:“我早劝君上不要让令郎出战,可惜君上杀我的心太以迫切,至会自食其果,君上怨得谁来。”
夜郎王霍地起立,狂喝道:“杀了他!”
春申君亦大喝道:“冤有头债有主,各位请勿离座。”伸手拿起酒杯,便往地上掷去。
“蓬!”
杯碎成粉。
春申君身后十多人潮水般涌出,七人护在他旁,另八人拥往堂中扶起倒地的黄战。
其他家将纷由四边席后涌出,拦在席前,组成人墙,隔断了李良李园和一众宾客的连系,也成了合围之势。
反是本在李良李园两人席后的春申君家将,退往两旁,其中二十多人来到且兰王一席处,压得他们难以插手。
长剑出鞘之声不绝于耳。
春申君在人墙后大笑道:“想不到吧!若你立与手下弃剑投降,说不定我还可饶尔等狗命。”
李园安坐席上,对周围闪闪发亮的长剑视若无睹,冷笑道:“君上真大胆,这样不怕误伤宾客吗?是否想造反了!”
李良仍卓立场心,神态从容,哈哈笑道:“黄歇你这一着实是大错特错了。”
舂申君笑道:“我们走着瞧吧!”
“砰砰!”声响,所有门都关了起来。
李良见到龙阳君、韩闯等纷纷握着剑柄,大喝道:“诸位请勿插手又或站起身来。这事由我和黄歇私下解决,动手吧!”
此时荆善等四十八人仍坐在席位间,人人木无表情。教人看得心冒寒意。
春申君喝道:“动手!”
“砰!”
荆善等席后的暗门倏然大开来,一下子拥入几十个持矛大汉,往荆善等攻去。
宾客们都想不到春申君有此一着,娜采采首先失声叫起来。
荆善等这才动作。
四十八人像弹簧般由地上滚散弹起,四十八道白光离手飞出,原来均是暗藏手内的飞刀。
惨叫声中,扑入者纷纷中刀倒地。
这才轮到弩弓。一排排的弩箭准确无误的射出来,使另一批暗门外扑上来的敌人猝不及防下,一排排的倒了下去。攻势再度冰消瓦解。
这四十八人以闪电般的手法不断装箭,不断发射,不但把由暗门扑进来的敌人迫出屋外还把其他原在堂中的家将迫返席后,要以众嘉宾作掩护了。
不片晌地上已满是在血泊中痛苦呻吟的敌人。情况惨烈至极。
李良和李园则往春申君扑去。被他的数十家将拼命挡着。
荆善、乌舒等四十八人散往全场,扼守所有战略位置,只以弩箭射杀胆敢扑上来的敌人。众宾客则尽是正襟危座,不敢动弹,怕殃及池鱼。
李园长剑闪电刺入黄霸的胸膛,一脚踢开了他的尸身。
这时,李良的声音响起道:“全部停手,否则我宰了黄歇。”他极快地冲破了春申君的防卫线。没有人能够挡住他的一招半式。
双方立往春申君望去,才发觉他给李良抵到墙角。锋利的剑刃横在他肥颈上,脸若死灰。
全场倏地停了下来。
李良喝道:“抛下长剑!”
众家将你眼望我眼,都手足无措,黄战、黄霸被杀,再无可以作主的人。
夜郎王狂喝道:“给我杀!”
他的手下们才跳起来,两排弩箭早已射至,包括夜郎王在内,十多人无不中箭身亡。
其他人却是动也不敢动。
李园扑上来护住李良,长剑对外,叱道:“还不弃剑!”
不知是谁先带头,铿锵连声转眼间地上全是丢下的长剑。
荆善等把全部家将赶往春申君席位的后方处,而李良和李园则把春申君押到大门那一边去。
李权和成素宁都给揪了出来,与春申君捆在一块儿。
精兵团显示出高度的效率,一进一退,均井然有序,丝毫不乱。
众人只能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意想不到的变化。
李园凑到李良耳旁道:“到现在我才明白什么是擒贼先擒王,小弟服了李兄哩!”
李良与他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春申君颤声道:“你们想怎样?”
李良向全场宾客施礼道:“累诸位虚惊一场,我万瑞光非常过意不去,诸嘉宾可以离场,不过仍请静待片刻,待我们先肃清了道路。”
话犹未已,屋外杀声震天,好一会后方沉寂下去,听得人人色变。
敲门暗号响起,负责把门的乌言着将门拉开,楼无心扑进来道:“幸不辱命!”
李园笑道:“各位可以离开了,我们为大家押阵。”
欣然望向李良,双方均知今晚已是胜券在握了。
李良等押走春申君三人后,春申君府内余下的家将倾巢而出,岂知刚抵街上,就给埋伏街道两旁的李园家将在瓦面上居高临下以劲箭狂射,一时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接着在楼无心、东闾子等这些家将头领指挥下,数百人从两旁冲出,以长矛向人心惶惶的春申君家将发动一浪接一浪的冲击,敌人虽仍在人数上多上一倍,却是群龙无首,士气涣散,甫一接战,立即四散逃窜。
楼无心等乘胜追击,再杀进春申君府去。
他们奉有严令,绝不滥杀妇孺或投降者。
这时夜郎王府烈焰冲天,浪烟直冲上清朗的夜空。
十多组建筑物,有四组起了火,喊杀之声震耳不绝。
而滇王府的战斗却在一刻前结束了。
来犯的是李令百多名手下,由左右高墙攀进府内。本以为可手到拿来,岂知四面八方箭发如雨,只霎眼工夫射倒了大半数人。其余的成功进入府内时,遇上腾翼率领的精兵团员。
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那还说什么杀人放火了。
在李嫣嫣的命令下,独贵稳守王宫,新升任内城守的练安廷则把内城封锁起来,又以内城禁军在街上设置关卡,同时保卫各外国使馆的安全。一切井然有序。他们虽没有直接参与两系的斗争,但却阻止了其他人的干预。
夜郎王府被李园、李良组成的联军围得水泄不通。凡冲出来的都被强弓射了回去。
联军人人在头盔处扎上红巾,以资识别。
内城虽是闹得如火如荼。外城却全不受扰,这时武瞻接到李嫣嫣命令,不得干预内城的事。城外的斗介和他的大军,却给隔断了消息。尚以为火焰是来自被李令遣人攻打的滇王府。
春申君三人分别囚在三辆马车上。由铁卫贴身看守。
李良和李园这对关系复杂的战友,并肩站在夜郎王府外,观察形势。
战号声起。
近千多李园家将分作两组,持盾由前后门攻入夜郎王府内,又爆起一场更激烈的战斗和喊杀声。
不过今趟很快便趋于平静,滕翼雄伟的身躯出现在府门处,后面铁卫乌光等押了一个人出来,直赴李良和李园身前。推得他跌在地上。
乌光箭步冲前,抓着他头发。扯得他仰起脸孔,跪了起来。
在火把光下,此人现在虽脸容扭曲,但仍可看出本来五官端正,道貌岸然,那知由少到大,却从未做过好人。
李园两眼放光,哈哈大笑道:“李令老兄,别来无恙啊!”
“砰!”
李园一脚抽在他小腹上,痛得他卷曲了起来。
李良怕李园活活把他打死,喝道:“把他绑起来,押到车上,我们回滇王府去。”
滕翼来到他旁道:“这些夜郎人和李令的滇兵都窝囊得很,府内又无特别防御布置,给我们以强弩火箭逐屋冲杀,连阻挡半刻都办不到。只轻伤了我们十多人。”
精兵团就是不折不扣的特种部队,由项少龙、腾翼等人依当时代的方法一手训练出来。在城市战中最能发挥效率和威力,夜郎王和李令的人既无防备之心,又轻敌大意,兼之远程来此,尚未有休息时间,人困马乏下,那是对手。
这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在战争中所发挥的重要性了。
李园这时走了过来,拍着两人肩头道:“今晚的事,我李园会铭记于心,无论将来秦楚发生了什么事,我仍是两位的朋友。”
李良道:“我和李兄沙场见面的机会微乎其微,这次回去只会负责大秦文化教育,呆在国师宫陪陪娇妻、孩子过过小日子,储君也不会放我上战场的,李兄不用担心。”
李园呆了一呆,要追问时,楼无心和一批家将飞骑而至,叫道:“找不到田单,据说他今早已离开了寿春,这事要问春申君才行。”
李良早知后果会是如此,也不意外、遗憾。
李园道:“旦楚等仍未到此处,他理该尚未返齐,唉,不过也难说得。”
楼无心道:“内城已在控制之下,可开始搜捕奸党的行动了。”
李良插言在李园耳边提醒道:“想想嫣嫣太后日后的政局。”
李园沉吟半晌,向楼无心道:“你负责为我通知内城所有大将领,今趟之事只是春申君、李权和成素宁三人意图谋反,与其他人全无牵连,除这三人的直系男子亲属外,妇女都可安返娘家,婢仆则另行安置。”
楼无心大感愕然,露出古怪神色。半晌才应命去了。
夜郎王府的大火刚被扑熄,内城回复了平静的景象,只是阵阵蹄声,仍在提醒城中人正在发生着的事。
“啪啦!”庄夫人挥手便给下跪在街心的李令两记耳光,戟指痛骂。
李令知道大势已去,颓然无语,像头斗败了的公鸡。
尤翠之和尤凝之姊妹满脸热泪,扑上去加入了庄夫人的怒打行列。
庄孔等见奸人被擒,小王复位有望,无不热泪盈眶。
不可能的事终变成了事实。
春申君三人则分别被囚禁起来,等候发落。
滕翼进来道:“查到田单的去向了,他今早秘密出城,坐船到城阳去与旦楚的伤兵残军会合,没有十天半月,都回不到齐国。我们还有足够时间准备。”
此时乌光的大头在滕翼肩后探出来,道:“太后在外堂等候项爷!”
李嫣嫣脸罩重纱,身披枣红长披风,面窗而立,凝望着窗外夜空上的明月。使人难以知其心意。
随来的禁卫长独贵和百多名禁卫,候命留在屋外。
李良知她心情复杂,没有打扰她,只静立一旁。
这时荆善等押了李令和李权两人进来,迫他们跪倒地上。
李权见到李嫣嫣,如获救星,哭道:“太后请为老臣作主……”
李嫣嫣冷喝道:“闭嘴!”
李权还想说话,已给乌舒照嘴打了一拳,登时打落了两只门牙,再说不出话来。
李嫣嫣柔声道:“除万将军外,其他人请出去。”
荆善等望向李良,见他打出照办的手势,才放开两人,走出厅外。
李嫣嫣令人心寒的声音梦幻般响起道:“你们两人还记得五年前发生的事?”
李权和李令交换了个眼色,都现出恐惧惊怖的神色。
李嫣嫣缓缓转过身来,揭开冠纱,随手丢在地上,露出风华铯代的秀美娇客,但一对秀目却寒若冰雪,射出炽热的怨恨。
李权口齿不清地张着满是血污的嘴,头声道:“嫣嫣,别忘了我是你的堂叔,一向都疼爱你……”
李嫣嫣摇头道:“正因为一个是我的堂叔,一个是我的堂兄,我才终身忘不了你们禽兽不如的行为。若是外人,我或者还能忍受下来。我作践自己的身体,为的就是今天。李权你给我滚过来。”
李权魂飞魄散,不住叩头道:“太后饶命!”
李令“呸”的吐了一口延沫,鄙夷地道:“什么太后,还不是给我李令骑……”
“砰!”
李良飞出一脚,正中他脸门。李令仰天倒地,再说不出话来。
李嫣嫣感激地瞥了李良一眼。缓缓朝李权走去。
李权感觉不妥,骇然仰望时,李嫣嫣衣袖扬起,露出粉嫩的心臂和手上亮闪闪的锋带蓝芒的淬毒匕首,闪电般插入李权胸口处。
李权一声惨叫,带着匕首仰跌身亡。
李嫣嫣转身扑入李良怀里,不住喘气,却没有哭出来。
到情绪平静了点时,李嫣嫣离开了李良,要求道:“你给我杀了李令好吗?”
李良笑道:“我不掼杀没有还手之力的人,让我找别人代劳好吗……”
真心不想杀这种小角色,而且杀了他这样的楚国权臣后的因果关系的变化未知,也是一种麻烦。
李嫣嫣深深看了他一眼,垂首道:“你是个真正的好人,好吧!”退回窗旁去,背转了娇躯。
李良看了仍在地上呻吟的李令一眼,心想此人坏事做尽,确是死有余辜,推门刚要唤人,李园和庄夫人联袂而至。
李良不想他们知道李嫣嫣亲手宰了李权,低声道“太后心情不好,让她静静吧。李权完蛋了,李令就交给你们吧!”
李嫣嫣出现在李良身后,戴回凤冠面纱,断然道“不,我要亲眼看着他被处决!”
李良返回内宅时,刚过了四更。
现在只等斗介天明上朝,李园派了个斗介信任的人去告诉他。讹称他们均给春申君杀了,好诓得他没有戒备下进城。斗介孤掌难鸣,不会有什么作为,王城岂是这么容易攻破,下面的人亦不肯陪他把身家性命孤注一掷,谁的家族亲人不是居于城内。
收拾完他,楚国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未完待续。。)
083猎杀春申君完成,香-艳的离别
李良与尤氏姐妹简单讲解了一下境况,搂住兴奋激动的二女,躺到地席上去,叹道:“真舒服!”
……
李良刚阖了半晌眼,便要离开尤氏姐妹昨晚使他颠倒迷醉的身体,与庄夫人和庄保义赶往出席早朝。
李园身穿官服,在大批禁卫簇拥下,于宫门外等候他。
施礼后,李园让庄夫人母子先行,与李良并骑而进,兴奋地道:“斗介中计了。刚进城便给武瞻拿着,现在武瞻掌了军符,出城接收他的军队。”
说不了几句,就到了主殿正门处。
四人一起进殿。
春申君、斗介和成素宁三人五花大绑,跪倒高坐鹫台上的李嫣嫣阶下。
群臣大多有分参加昨晚宴会,既知春申君确有杀死李园和万瑞光之意,更知寿春城已经落入李园控制下,谁还敢为他们求情。
李嫣嫣使人宣读三人罪状,春申君不但犯了行刺太国舅和庄家遗臣之罪,更指使儿子黄虎率人往袭徐先,此事揭了出来,人人哗然。
斗介犯的是私自调动军队,意欲谋反之罪,成素宁则是同谋。
读罢罪状,三人立即推出殿外斩首。
接着李嫣嫣宣布李园升为右丞相,还有连串其他人事调动。
最后是重新确认庄保义为滇国储君的地位,下令派军助他们母子复国。
“隐藏任务:猎杀春申君黄歇,完成。收获时代主角(边缘)身份1个。”
“身份进阶完成情况:累计时代主角(边缘)身份2个、世界主角身份2个;完成度:2.5/10。注:2个世界主角(反派)身份组合成1个世界主角(正派)。1组正、反世界主角组合成1个时代主角(边缘),10个时代主角(边缘)组合1个时代主角(核心)……”
这里,又有一些变化了。
看来参合这个世界的事情越多。历史因果关系的变更影响就越多。导致好些例如身份进化的条件都跟着发生着变化。
李良摇摇头,这些因果的计算方式,始终无法看懂和理解。索性就不去费神研究它,按照系统给出的条件去做就好了。
反正随缘,李良也不太在意身份变成什么时代核心和永恒主角的事情,走到哪算到哪吧。
散朝后,李嫣嫣召见了庄夫人母子。李园自是忙得不可开交,李良则一身轻松,乘机与尤氏姐妹二女微服出游。饱览寿春的名胜美景,滕翼则去安排对付田单的预备工夫。
黄昏时,三人才兴尽回府,踏入府门。立觉不妥。
李园、龙阳君和韩闯都来了。人人神色凝重,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
李良涌起强烈不祥的感觉,沉声问道:“徐先是否出事了!”
李园点项道:“不但徐先出了事,田单原来连春申君都骗了,暗里由陆路潜返齐国。”
龙阳君道:“他是怕给卷入这次暗杀中,所以才先行溜走了。”
李良默然不语,想起徐先不屈不挠的硬汉性格,音容笑貌。虽然早有准备,还是禁不住会伤心。原来这些人由结识到逐渐熟悉后,在自己心里已经默认为是亲近之人了。
想不到吕不韦在离开了莫傲的智慧下,还是阴谋高深,在咸-阳取得的势力平衡一下子给破坏了。
……
在尤氏姊妹的妙手施为下,李良看着铜镜内的自己回复原貌。
两女均充满离愁别绪,再没有往常调笑的心情。
李良亦因徐先之事而忧心不巳。
事情是由黄虎亲自说出来,他专程回来时,被李园在城门处一网擒下,去时是三千多人。回来只剩下了七百人,可知战况如何激烈。
大刑侍候下,黄虎供出由于徐先约五百随员中,暗藏有吕不韦的奸细,使他们能准确地在魏境一处峡谷伏击徐先,由黄虎亲自命中了他一箭,秦军拚死反扑下,黄虎亦伤亡惨重,仓猝逃走,有些人还给俘虏了。所以李园才如此苦恼。龙阳君则因事情发生在魏境,怕吕不韦以此为借口。出兵对付魏国。
归根究底,罪魁祸首都是田单和吕不韦。
更可恨是田单,蓄意搅风搅雨,希望能从中混水摸鱼,享渔人之利。
李良知道整件事后,反心情转佳,至少徐先是否真的死了,尚是未知之数;如果是重伤,有纪嫣然学成的高超医术绝对可以保命的,待到自己回去后就可以治愈徐先了,现在赶回去与否对徐先的生死反而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自己也有了时间可以在这边操作后续猎杀田单的事。
遂决定天明时起程去追杀田单。
田单离寿春时只有百多名亲随,由于他要避开楚国的关卡要塞,必须绕道而行,所以他们虽落后了两天,但因有楚人领路,专走捷径,在田单进入齐境前截着他们的机会仍然很大。
当他起身欲离时,尤氏两女忍不住扑入他怀里,千叮万嘱他有机会又或路过时必须来滇国探望她们后,才以泪眼送他出去。
庄夫人在门外把他截着,拉他到房内缠绵一番后。凄然道:“今晚一别,可能再无相见之日,李郎啊,你让妾身日后怎么办,相思煎熬的日子就会来折磨妾身!”
李良笑道:“事情的发展,确是出人意表,不过青娥你可不须如此伤心,滇国离秦不远,说不定我偷得空闲,便来探望你们。”
庄夫人大喜道:“君子一言!”
李良道:“快马一鞭!”伸手逗起她下颌,痛吻了她香唇后,心底涌起万缕柔情,低声道:“不要哭了。应该笑才是,好好照顾保义,我相信我们必有再见的一日。”
庄青娥服侍他穿好衣服。道:“我后天就要回滇了,你可否在返秦时顺道来看望我们,那我就笑给你看。”
日夕相对共历患难这么长的一段日子,若说没有萌生感情就是骗自己的,虽恨不得立即扑杀田单和飞返咸阳,但眼前情况下,仍不得不答应了。
再亲热一番后。李良才脱身出来,众人已收好行装,随时可起程。李园正和龙阳君、韩闯、滕翼在说话。见他来了,拉他到一旁道:“见到嫣然时,替我问好,唉……。算了。不说也罢,确是只有你才配得起她。我这人太热心追求名利权势了。”
李良无言以对,拍拍他肩头道:“只是我运气好一点,若李园兄早上一步遇到她吧,事实她对你一直很欣赏的。”
李园叹道:“只是胸襟一项上,我已比不上你。祝你一路顺风。”
滕翼这时来催道:“我们要起程了!”各人一起出门,跨上战马。
龙阳君、韩闯和李园亲自送行,在楚军开路下。向内城门驰去。
这时天仍末亮,黑沉沉的天色。使人倍添别离那令人黯然神伤的滋味。
谁说得定是否还有再见之日呢?尤其秦和东南六国处于和战不定的情况,想到若要对仗沙场,就更教人惆怅了。
李良彻底的痛恨着战争。但又如是这时代最无可避免的事。
快来到王宫时,一队人马护着一辆马车全速冲了出来,把他们截着,原来是李嫣嫣来了。
禁卫长独贵驰过来道:“太后想见万爷,并请万爷上车。”
头戴竹笠的李良点了点头,登上了李嫣嫣的马车后,人马开出内城门去。
李嫣嫣揭掉了李良的竹笠,怔怔打量了他好一会后,欣然道:“李良比万端光好看多了。噢!我并不是说贪你俊俏,而是你现在的样子和气质,更能配合你的言行和英雄气概。”
李良微笑道:“太后不是拿定主意不来送行吗?为何忽然改变主意呢?”
李嫣嫣猛地扑入他怀里,用尽气力搂紧他,喘息道:“这就是答案了。只要想到或许再无相见之日,嫣嫣便要神伤魂断,假若有一天,国师发觉斗不过吕不韦,我大楚之门是永远为你打开的。”
美人恩重,尤其想起她凄凉屈辱的过去,李良心中一热,低头找到她灼热的香唇,痛吻一番后,才大兴感触道:“我很少会对男女之事生出悔意,但却如将来的某一天,我心会因错过了和你同衾共枕的机会,和不能享受那种无声胜有声,**一刻胜千金的良辰美景而心生悔恨。”
李嫣嫣心神皆醉道:“没有人比你的情话更好听了,不过何用后悔呢?以现在的车速,到城外的码头,至少还有一个时辰,可以干很多事哩!”
李良愕然道:“这似乎……嘿!”
李嫣嫣贴上它的脸颊,凄然道:“谁会知道呢?李良,你不是说**一刻值千金吗?”
李良搂着这身为战国最年青美丽的太后,心中百感交集。
他认识她只不过几天工夫,便有和她相处了半辈子的感觉。恐怕除李园外,就只有自己最清楚她的遭遇和内心的世界了。
他仍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爱她多些还是怜惜她多一点。但无疑她的美丽已足够使他情不自禁地生出爱慕之心。
最凄凉浪漫处是这注定了是一段不可能有结果的爱情,所以她才抛开了太后的尊严,不顾一切来送行和争取这最后一个机会,好让生命不致因失去了这一段短暂但永值的回忆而黯然无光。
忽然间,他给融化了。
车厢内的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就像一个深酣的美梦。
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与庄夫人、李嫣嫣众女的离别,缠绵悱恻,绮丽动人,这几段乱世的简短而凄美的情爱,可以说永驻李良心间,终其一生都将难忘。
离别的愁绪,散去的也很快,因为大家身在乱世,只会特别珍惜这段幸福的短暂快乐时光,温暖了心,就有了更大的勇气在乱世里求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