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小-白-脸嫪毐的政治智慧
来到比武场。
四名年轻小子策着骏马,由主骑射场的东端起步奔来,到了场中处时加至全速,然后同时弯弓搭箭,动作整齐一致,漂亮悦目。
在旁观的过万男女均以为他们要射场心的箭靶时,吐气扬声,竟借脚力侧翻至近乎贴着地面,才由马肚下扳弓射箭,“飕!”的一声,四箭离弦而去,插在箭靶的内圈里,其中之一只偏离了红心少许。
箭尾仍在晃动时,四人借腰力翻回马背上,猛抽马僵,四骑人立而起,骑士们别过头向对着王营而建的看台上嬴政朱姬和一众公卿大臣致礼。
全场掌声雷动。
占了大半人都坐在王营与骑射场间的大斜坡上,居高临下,比看台的人看得更清楚。
四名骑士去后,人人均被他们精彩的骑射震慑,自问比不上他们的,都不敢出来献丑,一时间再无表演活动。
嬴政站了起来,抛出四枝长箭到骑士们的马脚前。
这四位年轻人大喜若狂,跳下马来,跪地执箭,再步上看台接受嬴政的封赏。
李良和两位娇妻、乌廷芳等女、滕翼和二十四铁卫,均坐在斜坡之顶,远远看望。这时他开始明白到秦人为何如此重视这三天的田猎。
它就是秦人的奥林匹克。
平时有意功名者,便要为这三天好好练习,以得到晋身军职的机会,受到王室和大将重臣的赏识。
更甚者就是得到像嬴盈、鹿丹儿这种贵女的青睐。那更是功名美人两者兼得了。
每年一次的田猎会,鼓动了整个秦国的武风,不过却非任何人都可参与。除了咸阳城的将士和公卿大臣的后人外,其他各郡都要先经选拔,才能有参加田猎的资格。
乌廷芳最爱热闹,小手都拍痛了,还叫得力竭声嘶。
李良想与旁边的滕翼说话时,见他神思恍惚,奇道:“有什么心事?”
滕翼定了定神。沉声道:“我正在想,吕不韦为何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难道不怕我们偕同鹿公等人。一举把他擒杀吗?随他来田猎的虽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人数只在百人之间,就算再多上几个管中邪也没有用。”
李良道:“他知道我使不动禁卫军,何况他还以为储君会护着他这仲父。那我们岂敢轻举妄动呢?”
滕翼摇头道:“这不像莫傲的作风。一直以来,他每一步都掌握了主动,而我们只是苦苦的化解抵挡,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他怎会现出漏洞呢?”
滕翼瞪着斜坡对开骑射场另一边坐在朱姬旁的吕不韦,然后目光再移往他旁边的田单和太子丹,讶然道:“这么重要的场合,为何却见不到田单的爱将旦楚?”
李良虽然看得出来里面的蹊跷。却是不便明说,伸手招来乌言着和乌舒这两名铁卫。着他们去探听齐人的动静后,笑道:“这事空想无益,只要我们提高警戒,便不用怕他们。”
接下来在荆俊率领下,操出了百多名都骑军,其中一半是来自乌家精兵团的亲卫,人人左盾右枪,只以双腿控马,表演出各种不同的阵势和花式。
荆俊更是神气,叱喝连声,指挥若定,惹来阵阵喝彩叫好之声。
挤在看台左侧的数百名女儿军,在嬴盈和鹿丹儿带领下,像啦啦队般为这小子助威。
台上鹿公等军方重员,都不住点头,称赏指点谈论。
这时代最重战争,一队如臂使指般灵活的军队,才可使他们动容。
连一向不太关注这些军事的琴清探头过来赞道:“小俊真了得哩!”
忽然百多人分成两军,互相冲刺,擦骑而过时,劈劈啪啪打了起来,来回冲杀几次后,观众都叫得声音嘶哑了。
再一次互相冲刺,两股人合在一起,奔至看台前,倏地停定,带头的荆俊持着枪盾,双脚先立到马背上,凌空一个翻腾,越过马头,人仍在空中时,左盾在身前迅速移动护着身体,长枪虚刺几招,这才落在地上,跪拜在嬴政下的看台边,动作如流水行云,不见分毫勉强。
全场爆起自游艺会以来最激烈的采声。
嬴政见是他手下乌氏“私兵”,身手又如此惊世骇俗,兴奋得跳了起来,竟拔出佩剑,抛下台去。
荆俊大喜执剑,叱喝一声,百多人迳自奔出场外,他则到台上领赏去了。
再有几批分别代表禁卫和都卫的武士出来表演后,轮到了嬴盈的女儿军。
论身手她们远逊于荆俊的都骑,但二百名美少女训练有素的策骑布阵,弯弓射箭,却是无可比拟的赏心乐事。
旁观者中,女的固是捧场,男的更是落力鼓掌,当然赢得了比荆俊更热烈的回应。
钟声响起。
鹿公站了起来,先向太后储君施礼,然后以他洪钟般嘹亮的声音宣布晚艺会最重要的环节,就是以剑技论高低。
在全场肃然中,他老气横秋,捋须喝道:“凡能连胜三场者,储君均赐十块黄金,酌情封升,我大秦的儿郎们,给点真功夫我们看吧!”
在欢声雷动中,有两人抢了出来。
昌平君和十多名禁卫,立时上前为两人穿上甲胄,每人一把木剑。
两人致礼后,运剑抢攻,不到三招,其中一人便给劈了一剑。
钟声响起,由负责作公正的徐先宣判胜败。
十多人下场后,只有一个叫桓奇的青年能连胜三场,得到了全场的采声。
有了李良和管中邪那场“看不明白”的比斗后,现场许多人还是很期待这样的激烈剑赛的。
这时。又有一人下场,竟是缪毒。
秦人认识他的没有几个,但见他虎背熊腰。气度强悍,都怵然注目,到他报上官职姓名,才知他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刚荣升内史的缪毒。
这时另有一人出场,李良等一看下大叫精彩,原来竟是吕不韦麾下管中邪之外两大高手之一的鲁残。
滕翼大喜道:“今趟有好戏看了。吕不韦分明是要煞缪毒的威风,不教他有扬威的机会。”
李良往看台望去,只见嬴政、朱姬、鹿公、徐先等无不露出关注神色。
吕不韦和缪毒的矛盾和冲突终于表面化了。若非有软甲护着下身,缪毒必教鲁残给他那话儿来上一剑,废了他讨好朱姬的本钱。
这鲁残形如铁塔,皮肤黝黑。外貌凶悍。使人见而心寒。两人穿好甲胄后,绕着打圈子,均非常小心。
纪嫣然叹道:“吕不韦深悉缪毒长短,派得鲁残下场,必定有七八分把握。”
李良见那鲁残木无表情,使人难测深浅,点头道:“这人应是擅长强攻硬打的悍将,以攻为主。吕不韦就是想他甫出手就杀得缪毒招架无力,大大出丑。贬低他在朱姬和秦人心中的地位。”
话犹未已,鲁残大喝一声,仗剑抢攻。
琴清不由赞道:“夫君料敌如神,才是高明。”众人无暇答话,全神贯注在场中的打斗上。
木剑破空呼啸之声,不绝于耳,人人屏息静气,观看自比剑开始后最紧张刺激的拚斗。
缪毒不知是否自问膂力及不上鲁残,又或诱他耗力,以迅捷的身法灵动闪躲,竟没有硬架。
到鲁残第四剑迎头劈来时,缪毒才暴喝一声,连连以剑撩拨,仍是只守不攻,采化解而非硬格。
鲁残杀得性起,剑势一变,狂风骤雨般攻去。
缪毒亦改变打法,严密封架,采取游斗方式,且战且退,在场内绕着圈子,步法稳重,丝毫不露败相。
高手过招,声势果是不同凡响。
嬴盈的女儿军见缪毒丰神俊朗,带头为他喝彩,每当他使出奇招,都疯狂地叫嚷打气,为他平添了不少声势。
滕翼叹道:“鲁残中计了!”
鲁残和缪毒两人相差不远,前者胜于膂力,后者步法灵活,可是目下在战略上,缪毒却是尽展所长,而鲁残则是大量的耗泄气力,力道减弱时,就是缪毒发威的时机了。
鲁残求胜心切,愈攻愈急,众人都噤声不语,注视战况。木剑交击之声,响个不住。
缪毒忽地再不后退,狂喝一声,木剑宛似怒龙出海,横剑疾劈,“啪!”的一声激响,竟硬把鲁残震退了半步。接着使出进手招数,如排空巨浪般向鲁残反攻过去。采声又如雷响起,呐喊助威。
滕翼摇头叹道:“样子长得好原来有这么多好处。”
此时场中的缪毒愈战愈勇,木剑旋飞狂舞,迫得鲁残节节后退,不过此人亦是强横之极,虽落在下风,仍没有丝毫慌乱,看得好武的秦人,不论男女,均如痴如醉。
就在这刻,缪毒忽地抽剑猛退,施礼道:“鲁兄剑术高明,本人自问胜不了。”
全场倏地静了下来。
鲁残愕然半晌,才懂回礼,接着两人面向看台跪拜。
李良点点头赞了声“好”,缪毒耍了如此漂亮的一手,既可保存吕不韦的颜面,更重要是在占到上风才功成身退,颇有一些政治人物的左右逢源的手段。
向政坛小白腾翼解说道:“嫪毐这招见好就收,不激化矛盾的做法,颇有些韵味。这样,我对他这草包认知,倒是有了些改观。看来他对抗吕不韦的时间会支撑的更长一些,而我们支持储君暗中发展实力,也会因此得到很大的缓冲时间和空间。”
不仅腾翼,就连纪嫣然、琴清、乌廷芳等人都对李良的这般淡然从容布局,感到钦佩不已。(未完待续。。)
055荆俊扬威泡妞,李良解开心境
徐先判了他两人不分胜负,每人各赏五金块,观者都有点意兴索然。
幸好接下来出场的,都是高手,分别代表都骑和禁卫,连番比拚后,最后由大将王陵的副将白充连胜两局,只要再胜一场,就可获赏了。
出场的人愈有身分,吓得原本跃跃欲试的小子们都打消念头。一时冷场。
李良向滕翼道:“吕不韦还有武士吗?”
滕翼点头道:“还有个周子桓!”
话犹未已,比鲁残矮了半个头,但粗壮犹有过之的周子桓步出骑射场。
众人见白充轻易连败两人后,这默默无名的人仍敢搦战,都报以喝彩声,把气氛再推上炽热的高峰。
在众人注视下,周子桓拿起木剑,在手上秤秤重量,忽然拔出匕首,运力猛削,木剑近锋的一截立时断飞,只剩下尺半的长度。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惊奇的不单是因他用上这么短的剑,更因要像他那么一刀削断坚硬的木剑,纵是匕首如何锋利,所须的力度更是骇人眼目。
周子桓向嬴政请罪道:“请储君饶恕小人惯用短剑。”
嬴政大感有趣,打出请他放心比武的手势。
白充露出凝重神色,摆开门户,严阵以待,一反刚才潇洒从容,着着抢攻的神态。
这样反而露出他心怯了。
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周子桓敢用这么短的剑。剑法自是走险奇的路子,教人难以胜防。
吕不韦收罗的家将高手还是不少的,可惜超级高手的管中邪这个龙套级别的反派主角人物。被国师李良轻易地收拾了。
场中传来周子桓一声闷哼,只见他闪电移前,木剑化作一团幻影,竟像个满身是剑的怪物般,硬往白充撞去,如此以身犯险的打法,人人都是初次得睹。
白充亦不知如何应付。大喝一声,先退半步,才横剑扫去。
“笃!”的一声。周子桓现出身形,短剑把白充长剑架在外档处,同时整个人撞入白充怀里去。
白充猝不及防下,被他肩头撞在胸口处。登时长剑脱手。跌坐地上。
谁都想不到战事在一个照面下立即结束,反没有人懂得鼓掌喝彩。
王陵和白充固是颜面无光,鹿公等也不好受,气氛一时尴尬之极。
好一会后才由吕不韦带头拍掌叫好。
白充像斗败公鸡般爬起来走了。
李良看得出这周子桓必是近身搏击的高手,恐怕腾翼亦未必能讨好。
全场肃然中,周子桓不动如山地傲立场心,等待下一个挑战者。过了好半晌,仍没有人敢出场。
李良看到吕不韦恢复了神采。不住对朱姬说话,显因自己手下大显神威而意气风发。心中一动道:“小俊在那里?”
滕翼也想到只有荆俊的身手才可以巧制巧,苦恼地道:“这家伙不知溜到那里去了,没有我们点头,他怎敢出战?”
此时徐先在台上大声道:“还有没有挑战人,没有的话,就当吕相家将周子桓连胜三场了。”
场内外立时静至落针可闻。
李良心中暗叹,若让周子桓如此的“连胜三场”,都骑和禁卫两军以后见到吕不韦的人,都休想起头来做人了。
就在此时,人丛里有人叫道:“李统领在哪里?”一人发声,万人应和。
自李良上次在全军机会打败众多高手武将后,他在秦人心中已稳为第一武者,而更因他山越人的“同族”身分,在这种外人扬威的情况下,自然人人都希望他出来扳回此局,争些面子。
一时“李良”之声,叫得山鸣谷应。
李良见前后左右的人均往他望来,哈哈一笑,一步踏出,负手挺胸昂然站立,出现在那周子恒的面前。
周子恒却被他的出场方式吓得后退几步,胆气全失。
全场一齐嘘他。
周子恒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却无暇顾得上擦,因为他从李良上场就预备着突袭,结果反而自己方寸大乱,现在始终找不到出手的空隙,全身发紧,力道却是无处发泄。
这样的矛盾感觉,促使他心中郁闷得想吐血。加上又不得不防备李良的攻击,一时间进退两难。
不一会儿,他体力虚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禁身子一软,但是他意志坚定,依旧用单膝跪地,断剑支持者自己颤巍巍的身体。
这样的比斗,秦人里看得懂的人极少,但是周子恒在李良的压迫下,退后跪倒,却是眼见的事实。不由得大声喝彩唤好。
看台上的吕不韦和田单均露出颇不自然的神色,想不到李良如此受到拥载,而吕不韦更深切感到秦人仍当他和家将是外人的排外情绪。忽然间,他心中涌起一点悔意,若非与李良弄至现在如此关系,说不定秦人会容易点接受他,更不用弄了个缪毒出来。
这念头旋又给他压下去,李良只有两天的命,什么事都不用介怀了。
嬴政见李良在这些兵将和年轻一代里这么有地位,稳压着吕不韦,自是心中欢喜。
也有很多人对李良的两次出手,表示存有疑义。管中邪一下子就击倒了,还出招了。这个周子恒却是自己倒下的,这样的比斗显然不符合大众口味,没有什么看头。
很多人叫嚷着让周子恒起来,重新比过。
周子恒怎么可能起得来,就算起来了,也不是对方一个级别的啊,连剑术至少超过他一筹的管中邪都一招落败身亡,他就更不用说了。
这样李良就不好公然对他下手了。
李良笑笑摇摇头,走出了场外。伸手一指,以全场都能够听见的声音,大声说道:“周兄不肯赐教。那李某找人代为出手可好。”
在此时,由女儿军处一个人翻着跟斗出来,车轮般十多个急翻,教人看不清楚他是谁人,却无不看得目定口呆。
接着凌空一个翻身,从容地落在看台下,跪禀道:“都骑副统领荆俊。愿代统领出战,请储君恩准。”
嬴政大喜道:“准荆副统领所请。”
众人见他身手了得,先声夺人。又是李良的副手,登时欢声雷动,等着看好戏。
荆俊仍没有站起来,大声陈词道:“这一战若小将侥幸胜出。所有荣誉皆归丹儿小姐。”
嬴政大感讶然。与另一边一面错愕的鹿公换了个眼色,大笑道:“好!就准你所请。”
秦人风气开放,见荆俊如此公然示爱,都大感有趣,一时口哨嚣叫助兴之声,响彻整个平原。
女儿军更是笑作一团,嬴盈等合力把又嗔又羞又喜的鹿丹儿推到了场边去,好让她不会漏掉任何精彩的场面。
周子桓脱离了李良的势压范围。越见轻松,缓缓恢复了过来。他站起来。先是忌讳地看看场外负手而立的李良,见李良正朝着嬴政点头示意完成的样子,并没有看自己。
呼出一口气,接着望往吕不韦拍拍胸口表示无事,只见吕不韦看着荆俊微一点头,他明白是要自己下重手,挫折对方的威风,点点头,以作回应,他也很想将刚才的郁闷发泄出来。双目厉芒电射,朝正在穿甲接剑的荆俊望去。
岂知荆俊正嬉皮笑脸地瞪着他,见他眼光射来,笑道:“原来周兄事事都要向吕相请示。”心里鄙夷地看着他,这人太脸厚了,另一角度看来就是胜不骄败不馁,心里素质较好。
周子桓此时完全恢复,淡淡道:“荆副统领莫要说笑了!”
亲自为荆俊戴甲的昌文君听到两人对话,轻拍荆俊道:“小心点了!”领着从人退往场边,偌大的场地,只剩下两人对峙。
一片肃然,人人屏息噤声,看看荆俊如何应付周子桓那种怪异凌厉的打法。
虽是万人注目,荣辱胜败的关键时刻,但荆俊仍是那副吊儿郎当,懒洋洋的洒脱样儿,木剑托在肩上,对周子桓似是毫不在意。
但代他紧张的人中,最担心的却是鹿丹儿。她刚才虽给荆俊气个半死,但心中只有少许嗔怒,现在对方又把胜败和自己连在一起,输了她也没有颜脸,不由手心冒汗,差点不敢看下去。
忽然间两人齐动起来。
本是周子桓先动剑,可是像有条线把他们连着般,他木剑刚动的刹那,荆俊肩上的剑亦弹上半空。
周子桓的短剑往怀内回收时,前脚同时往前标出。荆俊一个勒斗,翻上半空。
周子桓大感愕然,那有这种怪招式的?他实战经验丰富无比,知道荆俊像他般以灵动诡奇为主,那敢有丝毫犹豫,立即改变战略,滚往地上去,陀螺般到了荆俊的落足点下方,只要对方落下时,立施辣手,只扫断他脚骨,谁都不能怪自己。
众人才知道刚才不是周子恒不厉害,而是可能是国师李良太强大了。
看不懂国师的战斗不要紧,当下如此千变万化的打法,看得清楚明白,也看得所有人都出不了声。
荆俊在周子桓上空凌空两个翻腾,落下时竟一手揽着双脚,膝贴胸口,同时手中长剑闪电般往下面的周子桓劈下去。
周子桓借腰力弹了起来,腰肢一挺,反手握着短剑,由胸口弯臂挥出,画了个半圆,重击在荆俊由上而来的长剑处。
这几下交手,着着出人意表,看得人人动容,却又不敢声张。
荆俊知他是想以重手法磕开自己长剑,好乘虚而入,一声尖啸,竟一脚就往周子桓面门撑去,又快又狠。
周子桓想不到他身手灵活至此,那还理得要荡开对方的长木剑,回剑往他的腿削去,同时往后急移,好避过临脸的一脚。
岂知荆俊猛一收脚,周子桓登时削空。
此时全场爆出震天呐喊,轰然喝好。
荆俊在落地前又蜷曲如球,长剑重击地面,借力往周子桓下盘滚去。
周子桓不慌不忙,猛喝一声,蹲身坐马,手中短木剑爆出一团剑影,火把光照耀下,面容冷硬如石,确有高手风范。
不过只要知道在吕不韦的八千家将中,他能脱颖而出,便知他绝不简单。
荆俊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竟箭般由地上斜飞而起,连人带剑,撞入周子桓守得无懈可击的剑网上。
“柝!”的一声,木剑交击。
周子桓如此硬桥硬马的派势,仍吃不住荆俊集了全身冲刺之力的一剑,整个人往后弹退。
众人看得忘形,纷纷站了起来,挥拳打气,叫得最厉害的当然是鹿丹儿和她的女儿军,其次就是都骑军了,把吕不韦方面为周子桓打气的声音全压了下去。
荆俊愈战愈勇,一点地,又是一个空翻,长剑如影附形,往周子桓杀去。
周子桓被迫采取守势,身影电闪下猛进急退,应付着荆俊诡变百出,忽而凌空,忽而滚地,无隙不寻的惊人打法,首次想到遇上克星了。
在荆俊狂风骤雨的攻势里,周子桓锐气已泄,纵或偶有反击,只宛似昙花一现,未能为他挽回败局。
“柝柝柝!”一连三声,荆俊借长剑之利,重重打在周子桓的短剑上,让他吃尽苦头,手腕麻木。
人人声嘶力竭地为荆俊助威,更使周子桓既惭且怒,又感气馁。
双方再迅快攻拆了十多招,周子桓的短剑终架挡不住,给荡了开去,心中叫糟时,荆俊闪到身后,飞起后脚,撑在他背心处。
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传来,周子桓清醒过来时,发觉正好头额贴地。
鹿丹儿兴奋得奔了出来,与荆俊一起向全场狂呼乱喊的观者致礼,再没有人注意正羞惭离场的两度的落败者了。
一番扰攘后,徐先欣然道:“荆副统领是否准备再接受挑战呢?”
荆俊恭敬答道:“刚才一场只是代统领出战,小将希望见好即收,以免给人轰出场去。”
登时惹起了一阵哄笑,却没有人怪他不再接受挑战。徐先笑道:“副统领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李良对暗中看向他的荆俊微微点头,默许他泡妞,荆俊颇受鼓舞。
他向看台行过军礼后,领着鹿丹儿躲回女儿军阵里去了。荆俊露了这一手,看来鹿丹儿早晚定会向他投降。
这时代真是好,就说荆俊吧,家里有个吕娘蓉,收了众多的各国美女侍妾,外面照样正常泡妞,而且家里的女人还是支持态度,不然就会out了,一家之主没有实力会被人看不起的,而美女越多,侧面证明了家里的实力越大不是。
这样的男人的天堂般的世界,真好!
李良看着荆俊快乐无比的风-骚样子,豁然开朗,现在的心境已经完全解脱了,想起晚上初更还要赴赢盈的春约,好快活的日子,金不换!(未完待续。。)
056心无挂碍,众女入怀的幸福
成熟的人不问过去,聪明的人不问现在。
有个女友曾经“教导”过,幸福就是自己的一种愉快的心理状态和感受。
李良现在完全能够理解她的想法,感同身受。
放开怀抱,解放心境。
整个天地都不一样了。
一直以来,被现代的法律和人伦束缚,活得不算通透。
这个寻秦世界里,特别是大秦的国度,女性的开放程度可以媲美现代美眉,而她们的思想又受到这个时代固有的文化影响,甘愿以男人为尊,多女侍奉一男依旧和-谐。
李良心里嘀咕,难道自己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
不禁想到,要是现代百多位女友是在这个世界,一定能够一齐对他好的。
这样的美梦,李良光是想想就很幸福啦。
李良正在陶醉时,乌舒神色惶然跟着腾翼来到身旁,焦急道:“齐人正收拾行装,准备远行。”
李良一震,往看台看去,只见吕不韦和田单都失去了踪影。
忽然间,他醒悟到已中了莫傲和田单的杀手,落入进退维谷的境地里。
田单选在今晚离开咸阳,正好击中李良唯一的弱点和破绽上。
吕不韦正是想他追去,既可遣开他兵力达四千人的精兵团,更可让他“死”在路途上,干手净脚,事后还可派他有亏职守,罪连乌家,使吕不韦这狼心狗肺的人可获大利。
纪嫣然诸女更会落到他的魔爪去。一石数鸟,毒辣非常。
没有了李良在指挥大局,这几天他行事自然容易多了。纵使滕翼和荆俊留下来,吕不韦也可以右相国的身分,把都骑的指挥权交予他的心腹,那时还不任他为所欲为吗?
可是他李良怎能坐看田单施施然离去呢?此人自派人偷袭他后,一直非常低调,原来早定下策略,可见他一直与吕不韦狼狈为奸。
在城郊遇袭“伤腿”一事。吕不韦虽说自己没时间通知田单,那只是满口谎言,事实上根本是他通知田单的人干的。
吕不韦这一招叫苦肉计。就是人人都以为是吕不韦的敌人借杀死李良来陷害他,其实却真是他出的手。
滕翼他们还怀疑是王绾或蔡泽之中有一人和田单勾结,致有今夜的失策。
李良安慰道:“吕不韦虽抽调不出人手送田单离开,可是田单现时兵力达四千之众。与我们的总兵力相若。但若要对付高陵君,我们的人不能调动,否则在这种情况下,说不定两方面均不能讨好。别忘了吕不韦有八千家将,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滕翼干着急,颓然不语。
李良低声道:“若是按照一般布局行事,这事情也仍未绝望,比如我去说服太子丹。只要他设法在楚境缠上田单十天半月,我们便可赶上他了。安谷奚曾答应过会把楚人和齐军迫离边界十多里的。”
此时场内再无出战者。在热烈的气氛中,徐先宣告晚艺会结束。
燕国太子丹的营帐里,听完李良的请求后,太子丹有点为难道:“此事我们不宜直接插手或单独行动,一个不好,齐楚两国会借口联手对付我们,三晋又分身不暇,我燕国危笑!”
李良淡淡道:“田单不死,贵国方真的危矣。我并非要太子的手下面与田单交锋,只要在田单离开秦境后,设法把他缠上几天,我便可及时赶去。”
顿了顿加强语气道:“我会派人随太子的手下去与贵属徐夷乱会合,到时魏人和把关的安谷奚将军都会从旁协助。”
一旁听着的军师尤之道:“此事该有可为,只要我们采取设置陷阱和夜袭的战略,使田单弄不清楚我们是否李统领方面的人,那就算田单侥幸脱身,也不会想到我们身上。”
这时大将徐夷则进来道:“没有跟踪李统领的人。”
太子丹放下心来,断然道:“好!我们就设法把田单与齐军或楚人会合的时间延误十天,若仍不见李统领到,就只好放过田单了。”
李良点头道谢,暗忖你有张良计,我亦有过墙梯,徐夷乱这着奇兵,任莫傲想破脑袋也猜不到,何况他的脑袋更快要完蛋了。
离开了太子丹的营帐后,李良在营地间随意闲逛,只见篝火处处,参加田猎的年轻男女,仍聚众喝酒唱歌跳舞,充满节日欢乐的气氛,没有人愿意回营睡觉。
正要返回营地时,左方传来阵阵女子欢叫声,循声望去,见到一枝紫色大旗在数百步外的营帐上随风拂扬,不由记起了嬴盈的约会。
嬴盈会否在那绣有紫花的小帐内等他呢?不过现在离约好的初更尚有整个时辰,她该在营外与鹿丹儿等戏耍。
今晚给田单这么的一搞,他什么拈花惹草的兴趣也失去了,何况还要回去与滕翼商量,看派何人随尤之去会合徐夷乱,好配合对付田单的行动。
可还是顺步先去打个招呼吧!
想到这里,借着营帐的掩护潜了过去,最好当然是只和嬴盈一个人说话,否则被那批可把任何人吃掉的女儿军发现缠上了,就休想可轻易脱身。
由于人群都聚集到每簇营帐间的空地去,兼之大部份营帐均在火光不及的暗黑里,所以李良毫无困难地移到可观察女儿军的暗角处。
只见广达百步的空地上,生起了十多堆篝火,鹿丹儿等百多个娇娇女,正与人数比她们多上两倍的年轻男子,围着篝火拍手跳舞,高歌作乐,放浪形骸,却独见不到嬴盈。
李良叹了一口气,今晚怕要爽约了。往后退时,身后其中一个营帐隐有灯火透出。
李良循光线望去,赫然发觉该帐门外有朵手掌般大的紫花。与旗上的花朵式样如一。
李良大喜走了过去,正要叫唤嬴盈时,又改变念头,暗想横下了决心要把她弄上手,不如就进去给她来个突袭,横竖她开放惯了,必不介意。那就可快刀斩乱麻把她得到。少了夜长梦多的烦恼。
心中一热,揭帐而入。
风灯掩映下,原来赢盈正竟全身赤-裸地更衣。
赢盈警觉地捂住胸前转身。惊叫一声,见到是他,急忙捂住嘴,眼中羞涩一闪即没。移到一旁。拿起衣服穿了起来。
李良眼光下移,只见嬴盈像头受惊的小鸟儿,蹦蹦跳跳地焦急穿着衣服,却是越穿越乱,又不敢叫出声来,索性将衣服胡乱遮住胸前,露在外的粉臂**雪般晶莹白皙。
李良哈哈一笑道:“赢盈小姐何必费事穿衣,等会还要麻烦地再脱去。看来小姐与我是有心理感应的,知道我来。先脱好衣服等我啦。”
赢盈这时心绪稳定下来,见他说笑的有趣,噗哧一笑,娇嗔道:“胡说,人家怎么会知道你来。”
李良惊讶道:“那更不得了啦,原来是老天安排的这次坦诚相见!”
赢盈“呸”了一声,索性放开手,露出娇躯,任他观赏。
李良怎么会客气,上前搂住她上下其手。
赢盈主动地吻住他,不一会儿,就迷失在李良良好的技术中,娇喘微微。
一阵天旋地转,两人倒在她柔软温香的秀床上……
良久,李良看着赢盈嫩滑的俏脸上透着幸福红晕,埋首在他胸前熟睡,不时呓语轻轻娇笑,显然在梦中还在回味动人滋味。
李良小心掀开被褥,看到她娇媚的身姿,忍不住在她雪白的酥胸上,揉搓了几把。
这样,赢盈都没有转醒过来,只是嘴里娇喘微微,看来刚才的战斗中,勇敢“拼搏”的她真的是“累”坏了。
李良摘下几朵挂着夜露无名却娇艳的野花,放到她的床头,替她盖好被子后,招来远处的四名铁卫守在她的帐外,才离开这里。
回到私帐里,琴清和纪嫣然因为怀有身孕比较嗜睡,已经上床休息了,不过却没有睡着。他进去时,两女在呐呐细语,谈论着今天田猎的盛况。
见他回来,二女都很高兴,由这些天的经历话题,渐渐转而与他随意说着夫妻间的情话。
李良在床边,陪伴这两位仙女般的娇妻窝心地交谈,时不时地在她们手上、脸上轻轻吻着、爱抚着。二女在他的温柔陪伴下,很快进入深层睡眠。
李良在她们额头烙下轻轻一吻,看着熟睡中的两张娇艳、清丽的绝美脸庞,又轻轻吻吻在她们的娇美红唇,感受她们香甜的气息,替熟睡的她们掩好被褥,才不舍地离去。
将剩下的二十名铁卫留在私帐附近轮班守卫,李良转身进入了一旁的隔壁不远处的营帐里。
这里面的乌廷芳、赵倩、婷芳氏、翠桐翠绿二婢、春夏秋冬四盈、田氏双胞姐妹等女都没有睡下。
这个大帐里面隔成了四间,李良先去婷芳氏、翠桐翠绿二婢、春夏秋冬四盈、田氏双胞姐妹等女的那间,她们正陪着未睡的宝儿,在那里逗他谈笑着。
众女见到李良均是脸上一红,宝儿看见李良,伸出双手要他抱。
李良摸摸他的小鼻子,将他抱过来,哄他道:“宝儿怎么还不睡呢?”
宝儿被他摸得小鼻子一皱,呵呵笑着去抓他的手。
一旁的婷芳氏上前来,帮他脱去外套,说道:“宝儿听说李大哥要来,就闹得不想睡,我们只好陪他一起等你。”
其他几女也是与他没大没小惯了,也是嚷嚷让李良晚来受罚。
李良哈哈一笑道:“那好,就罚我今晚不走了,陪你们如何?”
诸女这时却“呀”地羞红了脸,她们都不是大秦的本地人,没有秦女的开放,闻言千肯万肯地却放不开手脚。
李良抱着宝儿,搂住羞红脸的婷芳氏,坐到她们中间,与她们谈笑着,不一会儿众女渐渐习惯了李良的存在,羞涩与喜悦同在,氛围满是幸福的味道。
这时,宝儿支持不住,在李良的怀里睡着了,田贞姐妹急忙过来抱他去床上睡。
李良在婷芳氏等女的暗示下,走到里间隔了一个空房的小间里,乌廷芳和赵倩二女就在这间,她们知道李良来了,却羞于见他。
李良只好亲自来见这二位在乱世中生活不易的绝世美女,一时帐暖香波乱,几度红尘玉春来。
此时已过夜半,二女双双大战李良,这方面反而比身体更康健的赢盈耐久,李良一手一个左右搂住她们,安逸地躺在柔软温暖的被里,与她们反而像多年的老夫妻一般,话叙着生活杂事见闻,平淡而又窝心。
不久,二女沉沉睡去。
李良却是精力无限,吩咐娇喘的其他诸女安排沐浴,拉着她们在大桶里,胡天乱地地嬉闹,帐内暖香无限……
第二日一早,李良却是陪着宝儿单独睡在一块儿,醒来与早就趴在他身上揪鼻子、拉耳朵瞎捣乱的宝儿玩闹了一会,才起床洗漱。
众女早已经起床备好早餐,除了赢盈不在,琴清、纪嫣然、乌廷芳、赵倩等女都在,经历诸多事情,这一大家子才聚在一起,有种共叙天伦的奇异感觉,早晨的阳光洒在众人头上,这种光芒就是幸福么?!
安排铁卫叫来腾翼夫妇,李良哄着宝儿喝粥,心里感慨,这样的小日子,神仙都换不来。(未完待续。。)
057田单逃跑,高陵君谋反
幸福的时光总是会很短暂的,但是那刻的温暖却永远留在心间。
田猎的时光,也是大秦众生享乐的时光。
李良应邀来到吕不韦的营地处时,他正在帐外听两名绝色歌姬弹琴唱歌,陪着他的是莫傲和十多名亲卫,鲁残亦在,却不见周子桓。
吕不韦装出高兴的样子,着李良坐到他身旁来,首次介绍了他认识鲁残和莫傲。
李良装作一无所知地与莫傲和鲁残寒暄了几句,吕不韦把那两名美歌姬遣回帐后,挨近了李良道:“田单走了,国师有什么打算。你若要对付他,我会全力助你,他既敢借行刺国师来陷害我吕不韦,我也再不用对他讲情义了。”
莫傲等目光全集中到他身上来,使李良有陷身虎狼阵中的感觉。
他们既以为自己吞了毒囊,心中必在暗笑自己死到临头而不自知。
假若推三搪四不肯去追杀田单,当会使莫傲起疑,推断出自己另有对策,但若答应的话,则更是不成。
对付在场这些“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所有枭雄辈,李良反而哈哈一笑道:“此事说来好笑,我之所以要对付田单,皆因怀疑他杀害了我在邯郸遇上的二名女子,谁知竟是一场误会,现在已经知道她们无恙(呆在契约空间世界里),所以那还有余暇去理他田单,不过吓吓他也好,这家伙误会我是那‘董马痴’,一直想害死我。只是不成功罢了。”
吕不韦、莫傲和鲁残无不现出古怪的神情,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后,莫傲插入道:“当时李大人为何会以为那女人被田单害了呢?”
这么一说。李良就知道田单没有把详情告诉他们了,淡然道:“起初看那画像,她们的眼神无生气光泽,就以为是画师是按照她们死后的面容画出。唉,不知是否由于过度关心的关系,当时我从没想过会猜错了。这误会,我当然不会再和田单解说哩!”
吕不韦摇头叹道:“我们也早知是一场误会了。事实上连田单都不知道你为何一见画像。就怒斥他……呃,杀了那两个女人,不过他当然不会向你解释了。”
莫傲插口道:“那画像是当日田单座下的画师凭记忆画出来的。画错了眼神是毫不稀奇。”
李良倒打一耙道:“吕相既清楚此事,为何却不早告诉我呢?”
吕不韦若无其事道:“当时我想到田单可能只是满口胡言,说不定是想借我传话来诓你,所以我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则当然证实了他的话并非骗人了。”
田单没有解释那善柔、赵致二女是六国行刺团的成员。李良也不会解释系统空间收下那二女的事情。
这件事情。李良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系统在这个世界的两次出手:一次是在邯-郸收了万匹骏马,一次就是收下了善柔、赵致二女。
难道是她们有能力杀死自己,系统才出手协助的?
不太可能啊?李良摇摇头苦笑,这个场面,有种演戏演到乱套的局面。
不过在那种情况下,田单自不须向吕不韦说谎,且田单亦非这种肯示弱的人。
吕不韦见说不动李良去追田单。难掩失望神色,站了起来与他客套一番。
这时李良趁机告辞离去。
吕不韦不知是否奸谋不成。故心情大坏,并不挽留,让他走了。
这时,李良得空去往赢盈的帐房,吩咐那轮班的两个铁卫离开去取些饮食来,赢盈这个小丫头肯定还在懒睡。
待到铁卫送来早餐离开后,李良掀开帐房门帘,阳光透射进去,赢盈娇哼一声,不满地醒来。
李良哈哈一笑,止住她起身,用被子裹住她姣好的身躯,在她额头上轻轻热吻。
赢盈很是受用他的拥吻,主动撩拨他,却被他用手指轻轻抵住她的娇唇,赢盈调皮地咬住他的手指,用舌尖轻舔。
李良胸口一热,抽出手,吻住她,直到她呼吸困难时,才放开她。
看她无力地娇喘着,取笑她无用。
在她娇嗔不依中,亲手为她洗漱,再喂她吃些早点。
抱着她,细细话语柔肠。
帐外的轻风微微掀动门帘,阳光一丝丝地撒漏进来,让帐内的静谧时刻更添生机与温暖的氛围,赢盈扬起俏脸,双眼流光神彩莹莹欲滴地看着他。
李良一怔,看着这娇美的佳人。
俯下头吻住了她,这丫头是个屡败屡战的娇娃,调皮地将李良抱摔在被褥上,赤着美好的身姿,骑在他身上,不一会儿将他的衣衫扒完……
几番大战下来,赢盈再次昏睡过去。
李良“辛苦”地拿出绝世伤药,替她擦拭红肿的“战伤”处,清爽的药力渗透进入她的患处,在无边幸福睡梦中的她娇哼几声,显然很舒服。
李良起来出账时,看着天光,已经是日落西山。
不由得摇头失笑,近日来,却是日夜喧“淫”啦!
不过,腾翼等人还未将高陵君的布局做好,那田单也有太子丹、安谷溪等人拖住,目前,自己的反倒是时间最空闲的人。
李良照旧留下铁卫守卫赢盈,估计她这次只怕会睡到明天早上才会醒。
回到位于王营后方斜坡下的都骑军营地时,滕翼、荆俊和刘巢正在营地的一角低声密议。
他先拉了滕翼到一旁,告诉了吕不韦引诱他追杀田单的事。
滕翼皱眉道:“那我们是否还要对付田单?”那田单曾经派人追杀项少龙,途经腾翼村庄时,屠杀了腾翼全村,妻、子俱死于田单手下人的刀剑之下。
李良决然道:“只是为了你的家仇。我们便不能放过田单。况且田单与吕不韦勾结谋算我,这些事就一并向他算吧!今趟的机会,错过了便永不回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活着回齐国去。”
滕翼感动地点点头,招手叫荆俊和刘巢两人过来,吩咐刘巢道:“你自己说吧!”
刘巢低声道:“我们侦查到高陵君的人在上游偷偷的造木筏,又收集大量柴草,看来是要烧桥了。”
荆俊道:“若在木筏上筑台架,堆起大量柴草,淋以火油。黑夜里像火山般由上游冲奔下来,无论声势和破坏力都相当惊人的。我们应否先发制人把他们宰了呢?”
李良道:“今趟我们是要制造一个机会,让政储君显示出他的军事才华。为他在所有秦人心中树立一个英明神武的形象,让秦人更加拥戴他。只有这样,我们才可辅助他,长期和吕不韦斗下去。直至储君成人行加冕礼的一刻。”
滕翼心情不错。笑道:“英明神武的形像?听来很有道理。”
荆俊兴奋地道:“我明白了,所以我们要把握到对方的阴谋,然后定好全盘计划,再由储君装作是随机应变的本领,好镇压着所有怀有异心的人。”
刘巢道:“所以此仗不但要胜,还要胜得漂亮。”
李良收获众女,刚刚又与赢盈这靓妞胡天海地了一番,加上上午又忽悠了吕不韦。心情大佳,笑道:“正是这样!”又赞荆俊道:“要像小俊胜周子桓那么漂亮挥洒就合格了。”
荆俊连忙谦让。却是难掩得色。
滕翼笑道:“得到了鹿丹儿那朵红花吧?”
荆俊苦恼地道:“这妞儿真难服侍,搂搂摸摸都肯了,就是守着那最后一关。”
刘巢亦是好渔色的人,闻言兴奋地道:“俊爷会否因经验尚浅,手法上出了问题。”
荆俊笑骂道:“去你的。我经验还不够丰富吗?手法更是第一流。问题在此事又不能和你找她来比试,哼!快纠正你错误的观点。”
三人捧腹大笑。
李良心想男人在遇到这方面的事时,古今如一,就是没有人肯认第二。
滕翼的心情亦如天朗气清,顿时记起一事道:“琴太傅、纪太傅等去了王营伴陪太后,廷芳着你回营时,就去把她们接回来。”
荆俊笑道:“李大哥也好应陪陪嫂子们了,其他辛苦的事由我们这些当兄弟的负责吧!”
李良笑骂一声,唤来二十四铁卫,策马朝王营去了。
刚进入木寨,火把闪跳不停的焰光中,徐先在十多名亲卫簇拥下正要出寨,见到李良,拍马和他到了寨外坡顶上说话。
平原间,营帐遍野,灯火处处,泾水流过大地的声音,与仍未肯安寝的人的欢笑声相应着。
徐先低声道:“高陵君这两天不断来游说我和鹿公,劝我们合力铲除吕不韦和他的奸党,还保证他对王位没有野心,只是不想秦室天下落入一个外族人手内。”
李良道:“高陵君已没有回头路走了。他的谋臣里定有吕不韦派过去的奸细,而他仍懵然不知,只是这点,他已远非吕不韦的对手。”
徐先道:“我有点奇怪在这关键时刻,为何杜壁会离开咸阳,看来他是早知道高陵君会举兵叛变,所以故意置身事外,作冷眼旁观,这人的胆色计谋,要比高陵君高明多了。”接着道:“国师真有把握应付吗?莫忘了吕不韦会在暗中弄鬼。”
李良充满信心道:“储君将会亲自处理这次动乱,保证吕不韦无所施其技。”
徐先皱眉道:“储君年纪尚少,又没有军事上的经验,恐怕……。”
李良笑道:“储君只要懂得知人善用就成了。”
徐先何等精明,哑然失笑道:“就当是给他的一个练习吧!到时我和鹿公将伴在他左右,好让人人都知他得到我们的效忠,国师看看如何安排好了。”
李良大喜点头。
徐先道:“你那荆俊身手了得,又懂造势,大大挫了吕不韦的气焰,实在是难得的人才。我和鹿公均对他非常欣赏。是了!田单的事你是否打消原意了?”
李良道:“这边事情告一段落。我会亲自出手,只要几天时间,我便可赶上他了。我去后都骑军会交由荆俊节制。徐相请照看着他。”
徐先讶道:“时间来得及吗?”
李良道:“放心好了,东方六国除楚一国外,没有人对田单有多大好感,兼之我放回魏太子的关系,请魏人阻止拖延他几天,龙阳君怎也要帮我这个忙的。”
徐先不再追问,拍拍他肩头表示赞赏。两人才各自离开。
到了寨门处,门卫通知嬴政正要见他,遂到王营谒见这秦国之君。
嬴政正与李斯在密议。神色兴奋。见李良进帐,把他招了过去,同时观看摊在几上的地图。只见上面以符号标记点出了营帐的布置,高陵君位于王营后的十多个营帐更以红色显示。
李良明白他的心态。心中更为他欢喜。能有大展军事才能的机会,对他来说实是难逢的良机。
嬴政道:“刚才寡人把荆卿家召来,问清楚了他高陵君那支叛兵的位置,现正和李卿商讨对策,李卿你来说吧!”
李斯正要说话,给李良在几下踢了一脚,立即会意道:“微臣只是稍舒意见,主要全是储君擘划出来的。还是由储君说来较清楚一点。”
嬴政精神大振,笑道:“高陵君唯一有望成功之着。就是要出其不意,好攻我们的无备。现在既事事均在我们算中,若寡人让他们有一人漏脱,就枉习了这么多年兵法了。”伸手指着泾水道:“寡人代高陵君设身处地着想,首先就是利用天然环境,例如把贯入泾水的几条河道先以木栅湿泥堵截,到时再毁栅让暴涨的河水冲奔而下,立可把这四道临时木桥冲毁,如能配合整个战略适当运用,确可以生出决定性的作用。”
李良点点头,往李斯望去。那刘巢侦察到高陵君的人伐木,也便是行此一着,那比火烧更是难以抵挡,加设栏水的木栅也没有用。
李斯澄清道:“这确是储君自己想出来的,与我无关。”
嬴政得意地道:“李卿猜的是火攻,但寡人却认为水攻更为厉害一点。若能在水内放上一批巨木,什么桥梁都要给它撞断,再派人乘筏攻来,只是发射火箭就可以烧掉沿河的营帐了。”
李良登时对嬴政刮目相看,今趟真的给这未来的秦始皇一次大发神威的机会了。
接着嬴政指着地图说出高陵君进侵的各种可能性,更指出吕不韦会如何利用种种形势,达到杀死反对他的人的目的。说来头头是道,听得李良和李斯呆了起来,对他思考的精到缜密,惊叹不已。
最后嬴政苦笑道:“寡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想到太多的可能性,只觉我们处处都是破绽,不知该用那种方法应付,才是最有效。两位卿家可为我解决这问题吗?”
李良忍不住笑道:“兵法中最厉害那一着叫随机应变。储君放心,只要我们把握到他发动的时刻,先发制人,定可把高陵君和他的人一网打尽。而吕不韦也只能干瞪着眼。这事交给我和昌平君兄弟去准备,到时储君亲自发号施令,向所有不知储君厉害的人显点颜色好了。”
嬴政拍几叹道:“没有人比太傅和李卿家更明白我的心意了,就照这样去办吧!”
李斯恭敬道:“微臣和李大人会不断把最新的消息禀上储君,再由储君定夺的了。”
嬴政欣然点头,忽地岔开话题道:“太傅的五弟荆俊身手既了得,人又忠心坦诚,寡人非常喜欢他,太傅给寡人想想,有什么可以奖励他的呢?”
李良道:“他的官职已相当高了,且时日尚浅,理该让他多点历练,才可考虑升迁的问题。”
嬴政笑道:“他是否对鹿丹儿很有意思呢?假设鹿公不反对,寡人可玉成这美事。”
李良点头道:“这事储君你看着安排好了,我们已经获得鹿公他们这一派军方主要势力的支持,有无荆俊联姻都可。当然,荆俊这小子要是运气足够,娶到鹿丹儿,更加有助于我们拉近鹿公他们的关系。”
嬴政欣然道:“寡人是乐得如此,暂时寡人仍不想有婚嫁之事,因等着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顿了顿,随即感慨道:“到时就安排荆俊统领都骑军,师傅还是做回国师吧,没有你在朝堂上支持,那吕不韦只怕会越加猖狂。”
看看他,这“嬴政”的帝王心术越来越强了,自己这个亲近之人,也被他这般随手摆置。不过,没有反驳他,到时再说吧。只怕吕不韦和嫪毐对持起来,他就有一定的空闲间隙可以操作了。那时,自己上不上朝,也无关紧要了。
李良点点头说道:“先做好当前的事情再说,高陵君确定了谋反,怎么漂亮地除去他,树立储君的威望是首要的。完成后,你的地位绝不是现在被吕相遮盖得了的。那时,逐渐将军权握在手,又有嫪毐与他捣乱。正是储君你向吕不韦学习借鉴理政经验的时候,安心做好王位就好。事有不及,还有我呢!”
嬴政双目闪烁感激亲近的神色,紧紧抓住李良的衣袖。
这刻李良才感觉到他只是一个半大孩子……
离开嬴政的主帐后,碰上昌文君,给他一把抓着,扯到一角道:“我的妹子对国师态度大有改善,快乘胜追击,速战速决,好了却我们兄弟俩这件梗在胸口的心事。”
李良记起今天嬴盈并没有起床,所以昌文君并不知道赢盈与自己的事情。
向昌文君笑道:“此事问令妹就知道了。暂且不提好吗?”他有种偷-情被女方家长找上门来的错觉。
昌文君一呆道:“为何?”他在李良的笑容里实在看不出答案来。
李良笑着没有解释,在赢盈没有开口透露他们之间的关系之前,他绝对不能事先说破的,不然那妮子指不定会“造反”,虽然她男女之事很放得开,但是确立关系之后的公布给家人知道,却是古今女子一个心态的。所以李良出于尊重她的立场,将他们之间的关系,留给赢盈自己说破,又或者在她的首肯下,公之于众。
李良拍了拍他肩头,迳自去了。
……(未完待续。。)
058引荐人才,未来大将桓齐
天尚未亮,李良搂着乌廷芳,给田贞田凤两姊妹唤醒了。
到了帐外,在日出前的黯黑下,荆俊领了一名青年来见他,介绍道:“这是桓奇,李统领该记得他,桓奇不但是第一天田猎成绩最佳的人,昨晚又连胜三人,储君封了他作偏将,调到我们都骑军来服役,请李统领指派他工作。”
桓奇跪下施礼道:“桓奇叩见统领大人。”
李良记得他,温和地道:“站起来!”
桓奇矫捷如豹地弹了起来。
李良见他眉清目秀,两眼精光闪闪,极有神气,身形高挺,虎背熊腰。又见他有琴清、纪嫣然诸女在旁,仍是目不斜视,心中欢喜道:“桓奇你出身何处,有没有从军的经验?”
桓奇不亢不卑地道:“小将乃北地人,自幼学习兵法武技,曾在王翦将军麾下戍守北疆,职级至裨将。”
接着露出恳切神色,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今趟是王将军命小将代表北戍军回来参加田猎,王将军曾指点小将,若侥幸获赏,必须要求跟随李统领大人,才有望一展抱负。”
李良微笑道:“以桓兄弟这种人材,到什么地方都应没有人能掩盖你芒采的。”
桓奇神色一黯道:“统领大人有所不知了。小将先祖乃犬戎人,所以无论小将如何勇猛效死,论功行赏总没我的份儿。若非王将军另眼相待,我最多只是个小伍长。王将军虽有意把小将升为偏将。但文件到了京城就给压了下去,所以王将军才着我来京城碰机会,还点明我务要随统领大人办事。”
李良至此才明白在秦人中。仍有种族歧视,这等人才埋没了也是可惜,道:“桓兄弟可以放心,我李良不会理会任何人的出身来历,只要是有才能的忠贞之士,我绝不亏待。由今天起你就是副统领,这两天会有正式文书任命。”
桓奇想不到李良这么重视自己。感激零涕下要跪地叩首。
荆俊硬扯着他,向李良笑道:“我和桓兄弟亦是一见如故,早告诉他若统领大人知是王将军遣来的人。必会特别关照的了。”项少龙走后,荆俊、王翦等人都靠在国师宫一脉生存,而王翦又有军方背景,与国师宫往来却是熟络很紧。
李良正容道:“小俊失言了。我只是深信王将军绝不会看错人。而且今趟田猎桓兄弟表现出色。理该给他一个展露才华的机会。”
荆俊向李良打个眼色道:“这两天怎样安排桓副统领的工作呢?”
李良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该否把高陵君和吕不韦的事告诉他。点点头,道:“既是自家兄弟,什么事均不须隐瞒,如此桓兄弟才有表现的机会。”
桓奇感动得差点掉泪,被荆俊带了去见滕翼。
纪嫣然来到李良身边道:“若嫣然没有猜错的话,秦国又出了一位猛将。”
田猎的队伍和猎犬,浩浩荡荡的通过四道横跨泾水的木桥。注入广阔的猎场去。
吕不韦、徐先、王陵、鹿公、王绾、蔡泽等公卿大将,与李良、昌平君、莫傲等护驾将领。都伴在嬴政四周,陪他行猎。
朱姬除了首天黄昏出动过后,便不再参加田猎的活动。
昌文君和滕翼负责留守营地,而荆俊则和桓奇去了侦察高陵君伏兵的动静。
这支田猎的大军还有一众王族的人,包括高陵君和他的十多名随从,另外就是琴清和李良的三位娇妻两名爱婢,还有太子丹和他的手下们,形成散布草原的队伍。
嬴政领头策马朝前方一个大湖奔去,神采飞扬,兴致勃勃。
李良、莫傲和昌平君三人拍马追在他身后,接着是一众大臣。
李良看着嬴政逐渐长成的龙躯,感觉着他那异于常人的容貌和威势。
他最使人印象深刻的是高起和浑圆的两边颧骨,使人看上去极具威严,不怒而威。不知是否要长期隐瞒心事,他闪闪有神的眼睛予人深邃莫测、复杂难明的感觉,给他注视时,连李良这深知道他底蕴的人亦有些心中发毛。他的两唇颇厚,使他外观并不英俊,可是那棱角分明、有如刀削的唇边,却表现出一种坚毅不拔,不臻成功,绝不放弃的性格。这使他的样貌与众不同,隐有威霸天下的气概。
随着逐渐的成长,这种气质也愈趋强烈。
这未来秦始皇只是一般人的高度,可是肩膊厚而宽,手足都比一般人粗大,行动间真具龙虎之姿,顾盼生威。若有相可看的话,他确是生具帝皇之相。
此时因嬴政的临近,一群水雕由湖旁飞了起来,向高空逃窜,嬴政弯弓搭箭,飕的一声冲天而去,却是射了个空。嬴政大笑道:“好鸟儿!谁给我射它一头下来。”
众人纷纷张弓搭箭,百多枝劲箭随着冲天而起。
水雕惨鸣中,落了二十多头下来。
侍卫忙放出猎犬,由它们去把猎物衔回来,一时群犬奔吠声,响彻这原本平静安逸的湖岸原野。
嬴政大喜,策骑沿湖疾驰,累得众人苦追其后。
到了一处可俯瞰整个大湖的小丘上,嬴政才停了下来。
众人纷纷在他身后停下,吕不韦靠得最近,差点就与他并骑,大笑道:“储君的骑术原来如此了得!”
此时太子丹等人亦追上丘顶来。
嬴政笑道:“多谢仲父赞赏,你看我们大秦的景色多么美丽,沃原千里,物产富饶。”又指着地平处横亘的西狩山道:“众卿可看到那道著名的西狩飞瀑吗,由百丈高山飘泻而下,就像一疋长长的白绸缎。寡人可以想像到当瀑布落在下方的岩潭时,千万颗晶莹闪亮的水珠往四方溅散的壮观情景。”
后方的李良凝望着野趣盎然,美得如梦如诗的清晨景色。平湖远山,墨翠葱苍,层次分明,犹若画卷。而嬴政已由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完全把自己代入了这秦国之主的角色去,睥睨天下,豪情万丈。
鹿公来到嬴政的另一侧憧憬地道:“老将曾多次到那里去行猎。水瀑冲到崖下后,往东奔腾,然后忽然拐弯。汹涌澎湃的激流穿过两座山峰间的峡谷,往西南奔去,形成西狩河,流经十多里后。始注入泾水。令人叹为观止。”
李良环目四顾,只见人人面上都露出向往神色,独有太子丹神色凝重地盯着嬴政的背影,心里一阵古怪,想起荆轲刺秦这一千古流传的事迹,暗忖太子丹要刺秦始皇的心意,不知是否就在这刻开始萌生呢?
嬴政油然神往道:“今天那处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如不目睹西狩飞瀑。寡人今晚休想能够安寝。”
徐先笑道:“那么储君就要及早起程,来回足要三个时辰之久呢。”
此时侍卫由猎狗的口处取来了被箭射下来的水雕。共有二十三只,由于箭矢均刻有各人的标记,故此是谁射下的,略一检视,即可清楚知道。
猎物放在地上,众人团团围着观赏。
对射中猎物的众人褒奖一番。
嬴政以马鞭指着远方的西狩山奋然道:“让寡人和众卿比比马力吧!”带头策马,冲下斜坡去。
午后时分,嬴政这枝队伍满载而归。
快到营地时,李良偷了个空,向李斯说了桓奇的事,后者自是大拍胸口地答应,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储君对李良的依赖了。
此时乌廷芳和赵倩赶到他身旁,快乐小鸟儿般吱吱喳喳,向他述说行猎的趣事,李良自是大大夸赞了她们一番。纪嫣然、琴清和田氏姊妹亦赶上他们。
谈笑间里,众人渡过泾水,回到营地。
到达主骑射场时,只见人头涌涌地在轮候登记猎获,乌廷芳和赵倩忙挤了进去凑热闹。
纪嫣然眼利,告诉李良道:“小俊回来了,在场边与鹿丹儿说话。李郎你且伴着芳妹和倩妹,我想回营地小睡片时,醒来后你再陪我到清溪沐浴好吗?”
李良知她有午睡的习惯,点头答应了。
纪嫣然与琴清和田贞姊妹去后,李良跳下马来,嘱乌舒等牵马回营,眼睛找到了荆俊,见他不知说了什么调皮话,鹿丹儿正拿粉拳往他擂去,这小子别转身来,任由背脊挨揍,而鹿丹儿果然愈打愈没有力道,附近的女儿军都笑作一团。
李良看得心中欣慰,旁边传来桓奇的声音道:“统领大人!”
李良别头望去,笑道:“桓兄弟为何不随小俊去凑热闹?以你如此人材,必大受女儿军的欢迎。”
桓奇致礼道:“现正是桓奇为国家尽力之时,故不敢有家室之虑,**之嬉。嘿!统领大人叫桓奇之名就可以了。”
这就是桓奇和荆俊的分别了,一个是专志功业,后者则全情享受人生。
李良微笑道:“你今年多少岁了?”
桓奇恭敬道:“小将今年十九岁。”
李良道:“你比小俊大一岁,我就唤你作小奇吧!”领着他离开骑射场,到了营地内的僻静角落,问道:“今天有什么发现?”
桓奇道:“小将和荆副统领曾深入山内探察敌情,照小将观其动静,人数约在万人许间,可是阵势不固,旗号紊乱,士气散涣,行动迟缓,气色疲惫,兼之这数日天朗气清,无雾可隐,如此未战已逞败象之军,只要给小将一枝千人组成的精兵,便可将他们击溃,绝无幸理。”
李良感兴趣道:“小奇怎么只去了半日就能摸清他们的虚实呢?”
桓奇像变了另一个人般道:“临战必登高下望,以观敌之变动,小中觑大,则知其虚实来去,从各种征兆看出问题。高陵君的军队虽藏在密林之内,但只要看何处有鸟兽停留,何处没有,就可知其营帐分布的情况和人数多寡。再看其尘土扬起的情况,更知对方在伐树搬石,欲借上游之利图谋不轨。”
说到兴起时,就蹲在地上随手布放石子,解说对方分布的情状,大小细节,无一遗漏,显示出惊人的记忆力和观察力。
李良动容道:“假设我予你一支二千人的精兵,你会怎么办呢?但必须待他们发动时才可动手。”
桓奇站了起来,用脚拨乱地上的石子,肃容道:“侦察敌人除了留心对方的粮草储备、兵力强弱外,最紧要是测估对方的作战意图。针对之而因势用谋,则不劳而功举。现今对方为了凭河之险,驻军于交通不便、低湿而荆棘丛生之地,又戒备不周,兼之军卒劳累,士气消沉,可采双管齐下之策,分水陆两路伏击之,纵使让他们毁去木桥,于我亦无丝毫损伤,我们还可凭河而守,立于不败之地。”
李良登时对他刮目相看。荆俊虽在其他方面或可胜过他,但在才智和军事的认识上却远落其后。
这番话若是出自鹿公、徐先之口,乃理所当然。但这桓奇只十九岁,便有如此见地,除了用天才两字来形容,实再无可替代。
李良心中一动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见到他时你要把全盘计划向他解说清楚,对于你日后的事业,会大有帮助。”
桓奇愕然道:“见谁?”
李良搭着他肩头,推着他往王营举步走去道:“当然是政储君了!”
桓奇剧震下停步,垂头低声道:“不若由小将把心中愚见告诉统领大人,再由大人亲自献给储君好了。”
李良继续推他前行,笑道:“那不是给我冒领了你的功劳吗?休要扭扭捏捏了,我李良只喜欢爽快的汉子。”
桓奇感动得眼也红了起来,呜咽道:“难怪王将军常说统领大人胸襟过人,乃我大秦第一好汉,大人的恩德,小将没齿难忘。”
王翦这人是典型的秦人,爱憎分明,对李良的武力和兵法都是钦佩有加,不过自从他联手众多将领还是依然败在李良手下后,几次回京述职,都到国师宫拜访,渐渐与他熟络了,却随意了许多。几次拼酒被放倒,依然“孜孜不倦”地想寻机“报仇”。
李良笑道:“王翦那小子不再背后说我坏话就是了,哪有你说得这般好。不过,那是你应得的,我只是负起引介之责,不过记紧今趟我们是要让储君大展神威,而非我们去借机显威风,明白吗?”
桓奇心领神会,连忙点头。(未完待续。。)
059青春洋溢的爱恋,系统出现
李良把桓奇留在主帐内与嬴政和李斯说话后,匆匆赶回骑射场去接两位娇妻,那知两女早回营地去了。待要离开时,人丛裹闪出赢盈,扯书他衣袖,便把他拉往径水而去。
李良见她花容娇艳,显是心身灌溉得养分充足,顿时呵呵一笑,随着她去了。
赢盈一直心情亢奋地带着他跑,直至来到河旁一处疏林处,才放开了他,转过身抱住他浑身颤抖道:“我知你定会看不起人家,这般轻易让你得到手,定是以为赢盈是个随意的女子了。”
激情过后,她才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李良知道她是因为太在乎他,所以才会失去爱他的信心,抓住她有若刀削的香肩,将她轻轻拥入怀里来,抵在一棵树身处,低头细察她如花的玉容,见她明艳地秀丽红晕占满玉颊,微笑道:“能够与你在一起,是李良的幸运才对。”
赢盈捂住发烫的脸颊,有点不自信地喃喃道:“你真的喜欢我?”
李良轻轻拿开她的手,捧起她的如花般娇俏的玉脸,再次给了她肯定的答复,俯头在她肤上香了一口,通:“我还是欢喜你刁蛮神气的样儿,那才是赢大小姐的真正本色呢。”
赢盈道:“可是我却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般。那天见你在市集惩治那些流氓后,便忘不了你,只是你太骄傲和不近人情吧了。唉,你又有琴清、纪嫣然两大绝世美女做你的妻子。我,我……该怎办才好呢?”
李良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了,知道她现在是严重缺乏安全感的时候。索性一通热烈的长吻,融化了她。
直到她软到在怀里,站立不住,完全依靠在他身上,才离开她的嫩唇。
见她娇喘微微,眼神逐渐恢复神采,李良哈哈一笑道:“要我向全世界宣布你赢盈大小姐做我的娇妻么?”
赢盈恢复了平日的刁蛮俏皮。猛然推开李良,娇笑着跑了,“谁答应嫁给你了。想得美!”
李良嘿嘿一笑,任她跑开自回营地去了。自然会有昌平君兄弟审讯她,主动迫她加入李家的。
琴清不在,纪嫣然刚睡醒了。与乌廷芳等兴高采烈地陪着他驰出营地。到附近一个小谷内的清溪戏水沐浴,众铁卫则当了把风的岗哨,以免春光乍泄。
诸女均没有全裸,但小衣短挥,肉光致致,已足把李良迷死了。
溪水清浅,溪旁怪石累布,野树盘根错节。俨然天然盆景,到夕阳西下时。阳光由枝叶间洒下来,溪水凝碧成镜,更是金光烁闪,仿似离开人世到了仙境。
听着众女的欢乐和闹玩声,李良浸在水里倚石假寐,确有不知人间何世的感觉。
纪嫣然来到他旁,倚入他怀裹道:“夫君今趟去追杀田单,是否把清姊和嫣然算在内呢?”
李良摸摸她显怀的小腹,担心道:“你们的身体怎么能……”
纪美人玉指点点他的额头,娇嗔道:“你忘了人家与清姊的实力了吗?而且人家已经过了前几月的危险时期,远行赶路都不会吃力的。而且这是清姊意思。不知道你要去多久,人家姐妹俩怎么能够忍受长期不在你身边的相思煎熬哩!”
在双龙世界里,就因为探索“战神殿”而错过了儿子小仲陵的出生,这个世界,他也不想再错过自己孩子出生的时候。
李良感动地搂着她亲了个嘴儿后,笑道:“你们放心好了,这次我一个人去执行追杀,顶多近月功夫就回来。”
纪嫣然一愣道:“夫君你一个人会不会……”
李良自信地打断她说道:“我的实力如何你应该知道,其他人与我同去只会拖慢我的步伐。就是腾翼他们按照计划只是辅助找到和拖延田单的行程、还有后续的扫尾工作。毕竟大量的箭支需要他们提前准备好……”
见她们担忧,索性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次的猎杀田单“任务”的计划执行情况。
纪嫣然、乌廷芳、赵倩等女,见到他强盛的气势,一时情迷,乌廷芳由水底潜了过来,缠上李良,献上热情的香吻。
李良搂住她们一一热烈地回应起来……
赴晚宴时,滕翼才回到营地来,低声告诉他蒲布和太子丹的尤之已于今早上路去与徐夷乱会合,护行的有百多名乌家精兵团的好手。
李良把桓奇对高陵君那支叛军的估计告诉了他,道:“这次高陵君的谋反,并没有多大作为,到时只要调两千都骑军就可把他打个落花流水,这处高陵君和他的亲卫便由禁卫对付,只要乱起即止,吕不韦亦无所施其技。实不用出动乌家精兵团,免得暴露了储君的实力。”
滕翼道:“既是如此,按照计划,我领人先一步起程,咬着田单的尾巴追去。”
李良道:“就这么办,你今晚连夜起程,我会为你准备好储君的手谕,免得与沿途的驻军发生误会。可以脱身时,我会立即赶去的。小心了。”
滕翼晒道:“我从不会轻敌大意,放心吧。”
两人又找来荆俊,研究了诸般细节后,才赶往王营赴宴。
刚登上王营的斜道,遇上来找他的禁卫,忙随之去见嬴政。嬴政正凭几独坐,研究书几上的帛图。
见他进来,招手道:“没人在了,师傅快坐下来。”
近日他们很少有两人相处的机会,见他依旧像从前教学时一般地依赖尊敬,心中涌起温暖,李良坐在另一边道:“见储君这么奋发有为,微臣心中非常高兴哩。”
嬴政道:“师傅看人的眼光真不会错,李斯如此。徐先如此,这桓奇亦非常不错,可以造就。”又低声道:“嘿。那缪毒不是都给造就了吗?”
两人对视发出“会心”的微笑。
嬴政道:“刚才我问起桓奇有关王剪的情况,才知他把土地向西北扩展了数百里,赶得匈奴狼奔鼠窜,又修筑长城,立了这么多功劳,却给吕不韦一手压着,数次申请调回咸阳。都给吕不韦推挡了。哼,此人一日不除,终是大患。”
李良道:“储君最紧要忍一时之气。若现在对付吕不韦,说不定会给他反咬一口。就算除掉了他,亦难保再无叛乱。上上之计,仍是由他把所有反对势力清除后。我们才对付他。”
嬴政皱眉道:“只看缪毒刚生了内史之位。就要显露锋芒,当知此人野心极大,只怕日后难以制伏。由于他与母后关系密切,宫内说不定亦有人会依附于他。”
李良道:“储君不是有乌家精兵么,直接成一军,由储君亲自指挥,平时借训练为名,驻守咸阳附近。有起事来,储君一声号令。他们便可进王城平乱了。”
嬴政精神大振道:“是了,这就是师傅说的‘抓军权’了。不过我只信任师傅一个人,但师傅又要主理城防。唉,但这确是最佳方法,就算都骑军和禁卫车内,仍有吕不韦的羽翼在其中,迟些还加上缪毒的奸党,只有由外地抽调回来的人,才最可靠。那时就算有吕不韦也不怕了。”
嬴政毕竟年轻,这一下,让李良试探出他的乌家精兵的管理还是无头绪混乱状态。
李良建议道:“不若就起用桓奇,再辅以王贲,如此就万无一失了。”
嬴政一呆道:“小贲只得十七岁,不嫌太年轻吗?”
李良道:“正因桓奇和小贲都那么年轻,满腔热血,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才不会怕了吕不韦。现在我们有徐先和鹿公两人支持,便借口高陵君的事,成立这支应变部队,那时储君再把王剪调回来,代替年事已高的蒙骛和王颔,时机一至,就收拾吕不韦。那时所有军权政权均集中在储君手上,谁还敢不听储君的话呢。”
又哈哈一笑,眼中射出懂慎的神色,续道:“那时文的有李斯,武的有王翦王贲父子,再加上一个桓奇,天下还不是储君的吗?”
嬴政“奇”道:“师傅为何不提自己呢?”
李良伸手轻轻拍了他的龙肩,叹道:“有个国师宫就够我烦的了,要不是放心不下你们,我怎么会站出来与吕不韦对立,但当你大权在握时,请记得我与你上的最后一刻的内容。千万不要来加压政事给我,打扰我的清静小日子。”
嬴政剧震道:“师傅你……,我又怎么会对你下帝王心术的狠手?”
李良压低声音道:“师傅代表着的是你的微末过去,只有我在大秦的威望淡了,你方可真正威凌天下,甚至统一六国成为从所未有的第一个始皇帝。那时史书上只会留下你的千古威名,任何威望盖过你的人物都会被历史命运轨迹抹除的。你若尊敬我的话,必须遵从我这最后的意见。”
嬴政呆望着他,好一会才喃喃念了两遍“始皇帝”,讶道:“为何师傅随口说出来的名词,都是含有很深刻的意思呢?”
李良看着自己花费了大量心血教出来的千古始皇,真情流露道:“相信我,日后这天下必是你的了。”
嬴政凝神想了一会后,道:“师傅是否准备去追击田单呢?”
李良顺势说起滕翼今晚便要起程,把详情禀上。
此时昌平君来催驾,晚宴的时间到了。
今趟李良此昨晚舒服和自然多了,陪着昌平君兄弟同席,另一边还有李斯,居于嬴政左方内围的第五席。
琴清、纪嫣然等今晚并没有参宴,昨晚若非朱姬的请求,素喜自然清静的她们,亦不会出席。
太子丹成了唯一的外宾,居于嬴政右手下的首席,接着就是吕不韦和高陵君那两席了。
高陵君身材硕长,面容有点苍白,予人沉于酒色的纨裤子弟那种感觉,一对眼睛没有什么神气,陪着他的是两个幕僚式的中年人。看服饰都该是王族的人。
吕不韦却是单独列一席,不时偷瞥李良。
周子植、鲁残在后席处,另外还有两个吕府有地位的食客。
人数大约与昨夜相若。鹿丹儿、赢盈等女儿军在最远一端的外围处凑了四席,可见即管是秦廷,亦因她们本身尊贵的身分,默许了女儿军的存在。
只是席中没有纪嫣然和琴清这两位绝代佳人,怎也要失色不少。
烧好的野味酒菜流水般由禁卫端上几桌来,空气中充盈着肉香火热的味道。
为了防止有人在酒食里下毒,禁卫中有专人负责这方面的保安。
朱姬不时和嬴政说话。只不知她是否借此机会与儿子修补出现了裂痕的关系。
由于杯盘交错和谈话声喧天震耳,李斯凑到李良耳旁道:“储君对大人引介的桓奇非常满意,此人的兵法谋略。确是非同凡响,难得他尚如此年青,假以时日,必是我大秦一员猛将。”
李良大感欣慰。有王翦、纪嫣然和李斯三人同时称赏此人。桓奇确是有才。
这正是他对抗吕不韦的长远办法,就是起用秦人里有才能的人,既易于为秦**方接受,又隐然形成一个以秦人为骨干与吕不韦和缪毒打对台的军政集团,同时巩固嬴政的君主地位。
这时太子丹举杯向嬴政和朱姬祝酒,众人连忙和应。
李良放下酒杯时,轮到昌平君倾身过来道:“储君已和我们说了有关叛党的事,就让我们兄弟打醒精神。你主外我主内,把叛党一举扫平。”
李良笑道:“你这小子弄错了。是内外都由储君作主,我们只是听命行事。”
昌平君一呆道:“储君尚未足十五岁,这样……”
李良道:“你难道不知储君乃天生的军事政治天才吗?不是要由储君亲自提醒你吧?”
昌平君乃才智过人之士,闻言会意道:“哎,是我一时糊涂了,来,喝一杯。”
昌文君凑过来道:“昨晚李兄话说了一半,今日我问舍妹她又不说,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昌平君听谈的是有关赢盈的事,神情立即凝重起来。
难为了这两位好朋友,标准的二十四孝老哥,何况赢盈又是如此尤物,李良坦诚地道:“令妹的心思刁蛮多变,日后如何发展,则仍难逆料。因为令妹对在下亦非是无情,田猎后我便要离开咸阳一段时间,谁都不知在这段日子里会发生什么事。”
昌平君断然道:“那不如先定下名份,若有谁仍敢来逗小妹,我们可出面干预。”
李良闪过赢盈娇笑的面容,点头道:“假设赢盈肯答应,那就这么办吧。”
昌平君两兄弟大喜,亦是心中感动,以为李良有大半是看在他们的情面上才答应的。
昌文君最冲动,立时退席往找赢盈去了。
不一会儿,娘子军里传来嬉笑的小骚动,李良看去,赢盈也鹤立鸡群地俏立在众女环伺中望过来,看见他捂住羞红的脸,欲缩回席中人群里去,却被众女推出来与他对望。
赢盈索性昂首与他对看了一眼,吐出娇舌办了个俏丽的鬼脸,回身与众女嬉笑起来。
昌文君讪讪地走回来,朝李良抱歉地一笑,显然他拿这个刁蛮任性的妹子没有办法。
李良反而哈哈一笑,安慰他们顺其自然,与他们两兄弟对饮几杯,将话题转移谈起了其它事情。
这赢盈与他的恋爱,就像从前青春热恋期间的活力四射的感觉。
李良,嗯,也不知道该算多少岁啦,反正超过了一、二十多岁的热恋懵懂冲动时期了,现在感觉重新回到青春洋溢的热恋时期,生机勃勃地渗透到全身心!
在这个猎杀任务期间,有这样难得的心理体验,无疑是对李良人性的良知的一种有益处的磨炼,不然,他只怕会迷失心境,再次坠入杀性的魔症里。
整个人都通透不少,气色变换一新。
募的一喜,系统恢复了!(未完待续。。)
060李良名将的潜质
早料到这个场景,可惜系统依然不坚挺,吐出一大通信息后,又消失不见,不过这次还依稀能够感应到它。
有进步!
现在,李良已经渐渐摸索到它运行的规律啦。跟进时代主角的主线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具体原因不明,李良只知道他心境变化、开通精进后,精神实力进步,才有了系统的开启,却无暇细细查看系统这次给出的大量信息。
因为此时吕不韦忽然起身向太子丹敬酒,同时道:“尝闻贵国剑法善走轻盈险奇的路子,不知可否让我们见识一下呢?”
场内立时静了下来,人人均把目光投向太子丹。
李良呵呵一笑,知道多次和太子丹接触的事,已落入吕不韦耳里。
现在他就是借故公开挫折燕人,好向自己示威。
假若自已被迫动手,他们可以再次耍出上次周子恒的无赖招数——跪地不战。迫使手下的人出手解围。现在腾翼、荆俊等人都不在,他下场就是闹笑话了。
李良见到太子丹等人为难,自然亲自下场,表面上说着“手痒,想找人切磋”,结果不用说,周子恒等人畏惧他,挑战的事情不了了之。
太子丹遥遥举杯以作感激,李良朝他点点头,双方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他才洒然回到席上。
其他人见是国师下场,搅黄了比斗的热闹场面,也都是微微一笑。毕竟经过几次比斗后,经过看出门道的一些高手讲解了国师的高明处,所有人才渐渐认识到国师李良的厉害。对那些人惧怕国师不敢下场也没有鄙视。转而激烈地谈论田猎的其他事情。
李良不管吕不韦等人的尴尬臭脸。向纪嫣然问起腾翼,知他在宴会刚开始时起程了。
此时在外当值巡棍的桓齐匆匆回来,到了李良旁低声道:“高陵君的人开始移动了。”
在嬴政的王帐内,桓齐报告了高陵君叛军的情汲后,正要说出自己的判断时,李良截断他道:“储君对敌人的调动,有什么看法呢?”
李斯露出赞赏之色。暗忖秦廷之内,恐怕最懂揣摩储君心意的就是李良了。
李良对嬴政的引导和指点是尽心尽力的,当然尽量予他更多发挥锻炼的机会。
嬴政闻言欣然道:“桓卿家对敌情的掌握非常准确。应记一功,事后寡人当重重有赏。
桓骑大喜叩头谢恩,暗想跟储君做事确是不同,若同一番话向王说出来。能换来微微点头已喜出重外了。那有甚废功劳可言。
嬴政略一沉吟道:“高陵君既把人马沿河下移,看来仍不出火攻水淹两种手段,由于我们军力在表军叁倍以上,故他必须制造种种形势,使我们陷进乱局里,才有可乘之机。”
桓骑见这未成年的储君分析起来头头是道,禁不住生出遇上明君的感觉,折服不已。他那叹服祟敬的眼光。比任何拍马屁更有效力。
纵是对他关怀爱护的李良,亦从未以这种目光看过他。嬴政信心大增。沉吟片晌后道:“可推知高陵君发动时,必是先使人烧自己的营帐,由于风势关保,且火又是往高处蔓延,首先彼及的就是木寨后的营怅,那时只要再对木寨内发射火箭,为了寨内太后和王眷的安全,必会仓忙往泾水撤去,以为渡过泾水之后,就可安全。”
今次连李良都露出欣赏神色,这未来的秦始皇确是厉害,若有先见之明般可洞悉一切。在发动火攻之时,高陵君只要使人在寨后的营帐和草地浇上火油,火起后就休想可扑熄了。假若完全不知道祸之将至,高陵君确有很大的成功机会。
嬴政道:“高陵君的目标主要是寡人,所以他必使人扮作禁卫,隐在附近,暗中找寻下手的机会,那他就必须制造一个混乱。”
李斯和桓骑均知趣地役有答口,好让他把心中所想到的说出来。
李良故意道:“储君认为高陵君会运用什么手段呢?”
嬴政兴奋地道:“当然是水攻,那时高陵君将会在火势上风处虚张声势,好迫使我们仓惶率众逃过对岸,当人群争先恐后簸河之时,再在上游放下储满的水,夹杂着巨木,一举把四道桥标淹没撞毁,假若寡人刚在桥上,高陵君更立可奸谋得逞;如若不然,也可把我们的军力破成两截,首尾难顾,那时只要叛军顺流而来,以火箭同时往两岸发射,便可趁混乱形势登岸来行刺寡人了,里应外合下这计策不可谓不既毒且绝。”
桓骑不住赞叹道:“储君英明,小将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嬴政立起来道:“那时只要吕不韦派几个箭术高明的人,又使人潜伏水中,要射杀那个人不是易如反掌。更由于国师其时该是刚毒发身亡,都骑军群龙无首,于是吕不韦更可在事后以救主立功,从于叛乱中身亡的鹿公、徐先等人手上把军权接掌过去,那时我秦室天下,就要落入吕家之手了。哼!”
三人当然明白嬴政意思,吕不韦因为获悉高陵君的计划,届时自可要杀哪一个人就杀哪一个人,要挠拔谁人就挠拔谁人。功劳和势全属他们的,罪衍就由高陵君这被人利用了也不知是什么一回事的糊涂鬼承受了。
莫傲想出来的计策,确是高明。幸好他马上就要死了,否则嬴政他们怎么都不会睡得安稳的。
这也是命运。否则就没有秦始皇了。
天尚未亮,田猎的队伍出发了。队伍裹少了太子丹的人。
吕不韦神采飞扬地主动向项少笼示奸和打招呼,当然因他认定了这是李良最后的一夭了。
朱姬、琴清和纪嫣然诸女都在今早猎里缺席;由嬴政之下至昌文君等人无不心神悠闲。虚应故事般打了些飞禽走兽,裁收队回营。
至于其他人不知就里,仍是在大草原上尽情放猎。
回到营地。李良刚安排了亲卫保护诸位妻,鹿公就派人来找他了。
到了鹿公帐内时,徐先、王陵和几位心腹将领正在密议,那败在周子恒手下的白充亦在其中。
鹿公欣然蓄他在身旁坐下,亲切地拍他肩头道:“昨晚国师的表现确楚精彩绝伦,先发制人阻止那还未加封就自居仲父的老贼阻止比武,着着均占在先手。剑未出鞘就一击击杀那管中邪;教人大为叹服,若你能领军沙场,必是无敌的猛将。”
王陵等人也是赞叹一番。
李良谦虚一番后。当下顺便将嬴政对高陵君的估计说了出来,同时道:“今遭应敌之策,全由储君一手策划,我们只是遵今而行吧!”
鹿公叹道:“老夫总共先后侍奉过我大秦五位君主。却无人及得上政储君般以弱冠之年。便显露出一代霸主的识见、手段和气魄。我大秦有望了,只不知老夫能否在有生之年,见到天下统一在政储君手上。”
李良听得心中欣慰,知道嬴政由于这一段时日表现出色,又经证实了非是吕不韦的贼种,已藏得了秦国以鹿公为首本地传统和保守的军方将领竭诚效忠,只是这些筹码,已可保他稳坐秦君之位了。
徐先也赞道:“以政储君的年纪。不但事事合度,最难得是有胆有识。深藏不露,能在两位君主连续被人毒害的危急之时,我大秦出了如此明主,确是我大秦的蓓气。”
王陵加入赞了几句后,道:“对付高陵君还容易,但由于有莫傲为吕不韦暗中策划,到时可能使出我们意想不到的手度来,确是防不胜防,为何国师却不太把吕不韦放在心上呢?
李良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现在既对高陵君的布局动静若指掌,吕不韦有多少人手,又全在我们的掌握内,到时莫傲更要毒发身亡,我等则安然无恙。那在政储君的领导下,纵使孙武复生,亦难以帮吕不韦挽回颓局了。”
徐先沉声道:“我们应否布下陷阱,让吕不韦露出狐狸尾巴,好把他乘机除掉呢?若证据确鉴,蒙骛也要无话可说。”
李良摇摇头,看向鹿公。
鹿公道:“若要同时对付吕不韦,会把事倩弄得非穹复杂,我们恐亦应付不来。现在蔡泽、王绾那批伟伙,都靠往这他……娘……的什么仲父,一下吃他不住,给反咬一口,又有太后站在他那边,好事恐怕要变成坏事。老徐你最好多点耐性,莫忘了杜璧那方的势力亦是不可小觑呢。”
王陵道:“现在蒙驽领军在外,他对吕不韦是死心塌地,若闻变造反,又或以东三郡自立,我们便麻烦了。”
徐先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坚持下去。
李良愈来愈明白什么叫命运了。明明眼前有个可杀死吕不韦的机会,偏是动弹不得。这次系统虽然又隐身了,可是提供的大量信息里面,就有时代主角之一的吕不韦暂时动他不得的信息。
众人再商量了一些细节后,鹿公、徐先和王陵三人齐往谒见嬴政,而李良为了避人耳目,没有随行,迳自离开。
午前时分,出发田猎的队伍陆续回来,自然有一番热闹。
禁卫军和都骑军,前者主内,后者主外,默默地进入戒备的状态,以应付即将来临的动乱。当然不会让人见到大规模的调动布置,以免打草惊蛇,把高陵君的人吓走了。
荆俊成了嬴政的探子头头,以来自乌家精兵团的亲卫,组成一个笼罩营地内外的侦察网,监察高陵君和吕不韦等人的动静。
这个侦察网仍是处于半静止的状态,因为任高陵君如何胆大妄为,亦绝不敢在晚猎前人人整装以待时,前来偷袭。兼且若在白天烧营,只是笑话闹剧一场而已。
午膳在平静的气氛里度过。
有资格参加晚猎的人,都到营内小休片刻,好养精蓄锐。
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
当号角声响,田猎的队伍奉召到王营前的主骑射场集合时,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嬴政、朱姬偕一众大臣,在看台处检阅前往西狩山晚猎的队伍,看着精神抖擞的参加者逐队开出,知情的人无不感到那山雨欲来前的压力。
嬴盈等一众女儿军,亦随大队出发去了。
太阳逐渐往西山落下去。
营地的灯火亮了起来,炊烟四起,木寨内更见热闹,禁卫在准备晚宴的场地和食物。
此时太子丹和从属突然离去,返回咸阳。这一着出乎吕不韦意料之外,但仍没有惹起他的警觉,只以为他因昨晚手下受挫,故没有颜脸参加今晚的宴会吧了!
暮色苍茫中,行动终于开始。
首先调动的是由桓奇指挥的都骑军,部份悄悄渡过泾水,在两岸高处的隐蔽点布防,所有人均不准离队,以免泄漏风声。
营地内的禁卫军,则暗中加强了对王营的防守。
荆俊的侦察队伍活跃起来,营地内外尽在他们耳目的严密监察下。这批人曾受过间谍侦察的训练,对这并不算困难的任务自是优而为之。
进入晚宴场前,李良、鹿公两人,站在木寨外的斜坡顶上,感受着原野的长风朝泾水吹去,看着落日下昏茫的大地,都大感兴奋。
鹿公叹道:“白起之后,我大秦便再无天资横逸的勇将,现在终于有了国师,我亦老怀大慰了。
”李良汗颜道:“鹿公切匆夸我,我尚未曾正式领军出征,何堪鹿公赞赏?”
鹿公笑道:“小处观人,最见真章。当年白起初出道时,亦像国师般大小事情无有遗漏,人人折服,将士用命。国师虽未正式征战沙场,但既能令上下人等均乐意为你卖命,这正是作为一个名将的基本条件。”
顿了顿道:“为将之道,首要治兵,只看国师现在悠悠闲闲的样子,便知你深懂将帅之道。所谓纪律不严,何以能整?非练习娴熟,何以能暇?若非既整且暇,何以能万战万胜而无敌于天下乎?只看这几天国师好整以暇的样子,就使我想起当年的白起了。”
李良听得呆了起来,鹿公这番话确是妙论,原来他这般看好自己,还与白起同列,自己倒是只以为智者谋主一般的存在,不想一不小心还有成为名将的命运。
鹿公谈兴大发道:“天生贤才,自是供一代之用。不患世无人,而患不知人;不患不知人,而患知人而不能用。只看国师教导先王、储君处理政事的济世手段,先后向先王举荐徐先,储君推荐李斯、腾翼、荆俊、桓奇,而且军中无论老将如蒙骛、还是年轻将领如王翦、安谷溪等人,不分派系地都服你,便可知国师的手段和眼光是如何高明了。这几方面恐怕白起都要逊你一筹呢。”
自从加入实权军职,被拉下清贵的“国师”神坛后,从来没有人再夸过、奉承过他。何况是鹿公这个军中实权老将,如此诚恳地推崇他有成为名将的潜质。
如此高的赞扬!有些禁不住飘飘然啦。
李良被他夸赞的正爽。这时手下来请两人到寨内赴宴,遂结束谈话。(未完待续。。)
061军师莫傲的末日,主角身份进化条件
太阳终消没在西山下。
莫傲的死期亦快到了。
宴会的气氛仍是热烈如常,高陵君当然是随便找个借口没有出席。
琴清、纪嫣然诸女全来了同处一席,她们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情前来,况且眼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木寨之内了。
包括嬴政在内,所有公卿大臣仍是全副猎装,这最后一天的宴会,依惯例将会通宵举行,以等待晚猎的队伍在天明前赶回来。
荆俊、桓奇、昌文君各有任务,都没有在场。
嬴政意气飞扬,两眼神光闪闪,显是在非常亢奋的状态中。
吕不韦同样神采照人,不住向朱姬敬酒谈笑。
不知是否想亲眼看着李良毒发身亡,又或不须再隐藏身分,莫傲亦有出席宴会,与鲁残和周子桓等居于后席。
当一群挑选自禁卫的高手表演了精彩的剑舞后,热烈鼓掌声中,荆俊的得力手下兼同村兄弟荆善来到李良后侧,低声禀告道:“高陵君的人开始把火油浇在寨后的营帐外,俊爷故意派人在附近巡逻,教他们只能在有限的营帐间做手脚。”
李良低声道:“吕不韦的人有什么动静?”
荆善道:“吕不韦的三百家将逐一离开营地,潜往泾水去,俊爷估计他们仍是采取在水中伏击的策略,当桥被冲断后,兵慌马乱之时,他的人自可为所欲为了。”
荆善走后,李良向身旁的昌平君道:“兄弟!是时候了!”
昌平君和他交换了个兴奋的眼神。悄悄退席,另一边的李斯移近到李良旁,低声道:“看吕不韦的神色。似奇怪你的毒怎仍未到发作的时候,嘿!真是有趣之极。”
顿了顿续道:“不过我仍不明白,吕不韦任得高陵君的人胡作非为,不怕玩火**,连自己都给人干掉吗?”
李良这时看到周子桓和鲁残先后溜走,微微一笑道:“首先高陵君的手下中,必有吕不韦派去的内鬼。使吕不韦对高陵君的行动了若指掌,其次吕不韦身边虽只得数百人,但他另外的一批手下却可趁混乱掩来此处进行阴谋。加上到时我该已身亡,他会乘机把指挥权抢过去,那只要吕不韦傍在太后和储君身旁,又有莫傲给他出主意。谁能不听他这仲父的话呢?”
再一叹道:“不冒点险。怎会有好的收成?”
李斯忍不住笑道:“如此复杂的情况,我确是想都未想过。嘿!你看储君的精力多么旺盛,昨晚最多只睡了两、三个时辰,今天又忙了整天,现在仍是那么神气,先王比他差远了。”
李良心中感概一番,庄襄王酒色不忌,身体早被掏空。怎么能够与年轻又有节制的嬴政相提并论,能成大事者总是精力过人之辈。否则那有精神办事和应付各方面的压力。嬴政从他开始教导时,就刻意培养他养生之道,当然是精力比一般人旺盛多了。
荆善这时又来道:“依据灯号传讯,高陵君藏在上游内密林的人已经把巨木和筏子推进水里,只要营地火起,立即会配合攻来。周子桓和鲁残两人一个到了泾河去,另一个则离开了营地,看来是要与另一批吕不韦的手下会合,俊爷已使蒲布去跟踪他,若有异动,立杀无赦。”
荆善走后,李良侧身向李斯道:“是时候了,李大人去知会储君,我则过去找吕不韦搅玩意儿。”
两人分头行事,昌平君这时布置好一切后回转头来,碰上李良道:“所有王族的内眷都被撤至安全地方,一切妥当,现在我去保护太后和储君,李兄小心了。”
两人对视一笑,各自去了。
李良朝吕不韦和莫傲走去。心中百感交集,思潮起伏。
自对自己尊敬有加、冠以师礼对待的庄襄王一命鸣呼时,就是他与吕不韦莫名的对立的一刻。
可是由于知道吕不韦“气数未尽”,由始至终处于被动压抑状态。
使手段令吕雄掉了官,只稍泄了积在心头的少许恶气,仍未有较大快慰的感觉。
但今趟不同了,因为死的会是莫傲。
假若没有莫傲,吕不韦会否以这样毒辣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尚在未知数。
所以当下莫傲实乃罪魁祸首。
今夜之后,他与吕不韦之间再无转圜的余地了。只有放手大干一场,才能令他身边的人捱到嬴政加冕的一天。
而在莫傲死前,他定要把吕不韦和莫傲尽情戏弄一番,就当是先讨点欠债好了。想着想着时,来到了莫傲那一席处。
坐在前席的吕不韦讶然回头往他望来,堆出笑容道:“国师快来和我喝酒?”
朱姬的美目亦向他瞟来,见他神情肃然,冷然盯着莫傲,大感奇怪。
此时宴会中各席闲互相斗酒谈笑,气氛融和炽烈,而鹿公、徐先、王陵等巳接到暗号,遂逐一溜掉。
嬴政则神态自若,与朱姬亲热说话,但两人眼光都定在李良身上。
李良目光扫过吕不韦,嘴角逸出一丝笑意道:“我今趟过来,是要向莫先生表示谢意。”
以莫傲的才智,仍测不透李良话里玄机,但总知不大妥当,愕然站了起来,一睑茫然道:“李大人为了何事要谢莫某人呢?”
秦人的宴会,轻松随便,不少人便是站着闹酒,所以三人虽站着说话,兼之又是后席,所以并不瞩目。
朱姬和嬴政停止了说话,竖起耳朵来听他们的对答。
吕不韦也感到那异样的气氛,捧着酒杯长身而起,移到他们中间来道:“国师要谢莫先生什么事呢?我也心急想听听呀!”
李良看了他一眼后,从容道:“首先要谢的就是莫先生使醉风楼的伍孚先生赠我以飞龙旧后李良必以之驰骋沙场,以纪念莫先生赠枪之德。”
“当!”
吕不韦大手一震,酒杯滑落地上,跌成碎片。
二人同时色变。
李良看着地上的破碎酒杯,哈哈笑道:“落地开花,富贵荣华,好兆头,仅祝仲父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这几句话一出,不但吕不韦等吃不消,连朱姬都花容剧变,看出了其中不妥。
莫傲惊疑不定地道:“伍孚楼主赠李大人宝枪,于我莫某人究竟有可关系?”
吕不韦脸色沉下来,刚才李良祝他长命百岁,摆明是反话,但念在他命不久矣,当然不会蠢得在朱姬和嬴政面前和他冲突。
邻席的蔡潭、王绾等人,开始感到他们间异样的气氛,亦停止交谈,朝他们望来。
嬴政知道李良在给他制造机会,借口如厕,遁了开去。
吕不韦等非是不知嬴政离开,只是李良语出惊人。使他们再无暇去理这之外的事。
李良双目寒光一闪,盯着莫傲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只说伍孚赠我飞龙,却没有说是枪是剑,为何莫先生却知飞龙是宝枪呢?”
莫傲愕然以对时,吕不韦沉声道:“国师第二件要谢莫先生的,又是什么事呢?”
李良仰天笑道:“当然是归燕小姐深情的一吻了,莫先生尝惯美人香吻,当然比小弟更知其中的滋味。”
吕不韦二人因控制不住,同时脸色大变。
莫傲终是才智过人,倏地摸着喉咙,大骇道:“你……”
李良仰首望天,喟然道:“时间差不多了,莫先生一向精于计算,对自己的生时死忌当不会有失误。”
接着双目射出两道寒芒,罩定莫傲,一字一字道:“算人者人亦算之,莫先生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吕不韦冷喝道:“国师!”
李良冷然与他对视,沉声道:“周子桓和鲁残两人到那里去了?现在外面形况混乱,不要被人错手杀掉就好了。”
吕不韦脸容再变,暴喝道:“李统领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呀!”
莫傲脸色剧变,两手紧握喉咙,“呵呵”的说不出话来,两眼射出恐惧的神色。莫傲摇晃了一下,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流下,嘴角逸出血丝,形状可怖至极点。
李良转向吕不韦淡淡笑道:“今晚月色暗晦,仲父走路过桥时小心点了。”
当莫傲倒下时,李良早昂然远去。
火光和喊杀声同时由木寨背河一方传来,嬴政接位后的第一次叛乱终于开始了。
“猎杀世界主角(反派)莫傲,完成。收获主角身份加成。”
“当前世界身份进化进程,自身晋级为世界主角(反派)身份,融合世界主角正派一份(夺取自项少龙),成为时代主角(边缘)。可以操控时间主线走向,但遇到时代主角(核心),命运轨迹会失控偏向;遇到时代主角(永恒),命运轨迹会崩溃被吞噬……”
“融合世界主角反派二份(夺取自管中邪、莫傲),距离进阶时代主角(核心)还差七份世界主角(正或反)。”
“进阶时代主角(永恒)前提永远绑定此世界,其余进阶条件未知,建议宿主不绑定……”
这永恒主角,肯定是好处多多的,就是这命运轨迹的偏帮灭杀其他主角,就足够吸引人了,可惜绑定了这个世界,系统怎么进阶,空间里的亲友怎么出来呀?!(未完待续。。)
062嬴政平定谋反,李良离京追敌
与会的数百公卿大臣、王族眷属正慌惶失措时,嬴政在徐先、鹿公、王陵三名大将陪同下,威风懔凛的回到场地,大喝道:“高陵君叛乱作反,寡人立即亲自出战,尔等各人留在原席,待寡人收拾了乱贼后,再来和各位卿家喝酒。”
众人虽闻阵阵喊杀火烧之声,但只局限在寨后远处,更见周围的禁卫军阵容整齐,心下稍安,齐呼万岁。
朱姬长身而起,瞥了脸无血色的吕不韦和毒发的莫傲一眼,颤声道:“王儿!这是什么一回事?”
嬴政冷然道:“太后放心,一切有王儿处理,人来!先扶太后回营休息。”
朱姬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实在不宜再向这个莫测高深的儿子追问,茫然在内侍宫娥禁卫簇拥下,回营去了。
嬴政转向吕不韦道:“仲父受惊了,请到寡人帐内小休片刻;乱事平定后,寡人再请仲父出来喝杯祝捷酒。”
吕不韦有点不知所措地望向出气多进气少的莫傲,十多名禁卫来到他处,请他到王帐歇息。
此时上泾水方向传来隆隆水响和巨木撞桥的可怕声音,更把紧张惶惧的气氛推上了巅峰。
不过看到嬴政指挥若定,胸有成竹的样予,众人又稍觉安心。
吕不韦知道如若违令,立即是人头落地之局。颓然一叹,回头再看了莫傲一眼,才随禁卫去了。
此时禁卫已准备好战马,嬴政再安慰了群臣几句。在鹿公等大将和禁卫前呼后拥下,昂然跨上战马,蹄声轰隆中。驰出木寨去。
莫傲此时刚咽下最后一口气,死前才首次感受到与李良对敌的可怕感觉。
今晚他们已一败涂地,现在吕不韦等若给软禁起来,自己一死,鲁残和周子桓也危险了,希望他们见机行事逃过李良的追杀。自可惜自己再也不能重新布局挽回败势了。
莫傲眼睛睁得贼圆,真正的死不瞑目啊。
火势刚起时。昌平君兄弟便率领伏在两旁的五千禁卫军,杀进高陵君的营地,擒杀叛党。
救火的队伍早预备了沙石。覆盖在草地树丛之上,隔断了火势的蔓延。
高陵君潜进来的三千多人,被禁卫重重围困,打一开始就成困兽之斗。陷于一面倒的形势里。
荆俊则领着二千都骑军把由鲁残接应而来的近千吕不韦家将截个正着。先是一阵骤箭,射得他们人仰马翻,接着再由两旁杀出,下手当然绝不留情。
这时四道木桥均被撞得中分而断,乘筏随水而下的高陵君叛兵,被伏在上游两岸由桓奇率领的五千都骑军以矢石作居高临下的截击,登时溃不成军。
木盾虽可挡开劲箭,但那堪由投石机弹出的巨石。兼且河道上无险可守,数百条木筏被打沉近半。其余匆匆靠岸,给深悉兵法的桓奇率人斩瓜切菜般杀了。
嬴政则纵横于两个战场之间,以灯号指挥进退!一派威凌天下的“小霸主”气概。
李良自领两千都骑军,沿河搜索,却找不到周子桓和吕不韦那几百家将的踪影,知道对方见势色不对,游了过对岸潜走。
不禁暗叹吕不韦气数未尽,若周子桓和这批家将被一网成擒,那纵使吕不韦口才和演技如何了得,都要百词莫辩,可见冥冥之中,自有主宰。只不知他李良这个角色,是否命运轨迹中的一个环扣。
朱姬和吕不韦被请了出来,与鹿公等重新入席。
琴清、纪嫣然等见爱郎无恙归来,都眉花眼笑。
群臣全体向嬴政行礼,高呼万岁后,嬴政兴奋得脸都红了,与对他敬酒的公卿王族举杯痛饮。
经此一役,嬴政已确立了他在秦人心中的地位。
荆善这时又来报告道:“给鲁残溜掉了,由他接应的人均是来自外地,非是吕不韦在咸阳的家将。”
以莫傲的才智,怎会留下把柄给他们抓着。
李良望向吕不韦一席处。
莫傲已给抬走了,吕不韦不但神态如常!还频频向嬴政和朱姬劝酒,不禁打心底佩服他的演技。
叱喝声中,给困绑的高陵君和十多个将领,推到场心,被押送的昌平君和禁卫硬迫着跪了下来。
全场立时肃静无声。
嬴政先向朱姬请示,朱姬叹了一口气道:“王儿看着办吧。”
高陵君披头散发,身上沾满血污,眼睛喷着怨恨的毒火,怒瞪嬴政。
禁卫正要把他的头按在地上,嬴政伸手阻止,淡然道:“叛上作反,阴谋不轨,高陵君你可知罪。”
高陵君破口大骂道:“呸!你这野种何来……”
还没说完,旁边的昌平君把预备好的布团塞进他口内,另一边的禁卫一掌劈在他的背脊上,高陵君惨哼一声,痛倒地上,狼狈之极。
嬴政若无其事的向吕不韦道:“犯上作反,仲父以为该治以何罪?”
吕不韦慷慨激昂道:“自是罪该万死,储君先把他收入监牢,再昭告天下,择期行刑。”
嬴政在全场肃然中,点头道:“仲父所言甚是,不过何须择日行刑,给我把他们全部推到泾河旁立即斩首,死后不得安葬,任由尸身曝于荒野,以佐猛兽之腹。”
众人那想得到这仍未成年的储君如此狠辣,要知高陵君身分尊祟,若非庄襄王异人的介入,差点就作了秦君,现在竟死无葬身之地,听得人人噤若寒蝉,被这未来的秦始皇威势震慑。
高陵君一呆下挣扎抬头,却苦于双手反绑,口内又塞了东西,说不出话来。
和他同时被擒的手下中有几人抖颤得软倒地上。
昌平君一声令下,众禁卫牵羊赶狗般把高陵君等押出木寨行刑去了。
嬴政仍是那毫不动容的样子。冷冷道:“凡与乱党有关的家属,男的发往西疆开荒:女的充为官婢,高陵君子子孙孙全体处死。凡有异心者,均以此为戒。”
整个宴会场中数百大臣与权贵内眷均鸦雀无声,静得落针可闻。
经历几个世界,李良了解些乱世的规则,只要看看身旁的李斯等人个个若无其事,便知道这种祸及亲族的不仁道手法,实在是这时代的常规。
假若换了嬴政作阶下之囚。同一样的事情便会发生在嬴政和他身上。
没什么话可说的了。
这种一人犯事全族当诛的做法,正是君权至上的社会压制人民的方法,在这种情况下。谁敢不规行矩步呢?
嬴政续道:“今趟功劳最大者,就是刚加入都骑军的桓奇,全赖他先一步识破了叛党阴谋,寡人才得以从容布置。将贼子一网成擒。应记首功。寡人把他破格升为将军,而王翦荐人有功,兼之在北疆战绩彪炳,擢升为大将军,立时生效。”
嬴政挟清除叛党的余威,作此人事上的升迁,即使朱姬亦难以异议。吕不韦更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自己知。
这些事均早征得鹿公、徐先和王陵同意。他们当然更不会反对。
桓奇这时和荆俊仍在外四处追截叛党的逃兵,暂时未能知道这天大的喜讯了。
嬴政这番话有真有假。目的还是在依李良之言,以桓奇为首成立一支直接由嬴政指挥的快速应变部队,用于将来对付缪毒和吕不韦两股大势力。
嬴政本想把李良同时升为大将军,但却被李良以尚无战功婉言拒绝了。
他根本对权位没有多大兴趣。
嬴政续道:“桓奇将军将留守京师,成立训练营,专责训练由各地精选送来的新兵,提拔人才,为我大秦将来一统天下打好根基。王贲今趟勇猛杀敌,斩敌首二十,亦立下大功,寡人就任他为桓将军副将,同为我大秦出力好了。太后、仲父、上将军、大将军和众卿家可有异议?”
朱姬感到自己这宝贝儿子成长了,但与自己的隔膜亦大多了。
今晚的事,分明由李良一手策划,而吕不韦则暗有阴谋,可是两方面都不向自己透露任何风声,心中不由茫然若有所失,忍不住往缪毒望去,暗忖这是否自己唯一能够倚赖的人呢?
嬴政这时再道:“太后!孩儿在听你的指示。”
朱姬感到一阵疲累袭上心头,摇头道:“王儿自己拿主意好了。”
李良有些愧疚地看着她,这嬴政是未来的永恒时代主角,有世界规则的命运轨迹照拂,谁也不能够拿他怎样的。现在只能暂时委屈她了。
吕不韦乘机道:“禁卫、都骑、都卫三军,有足够实力作京城防卫的支柱,是否还有须要另立新军呢?请储君明察。”
鹿公先在心里骂了两声后,才呵呵笑道:“仲父正说出了问题所在,禁卫、都骑和都卫若只论守城,实力绰有余裕,但若以之平定京城以外的动乱,却力有不逮,像今趟为了平东郡之乱,把京城附近的驻军全抽空了,高陵君才有可乘之机,故此新军实有成立之必要。”
徐先接着道:“现时我大秦与三晋势成水火,说不定要同时在几条战线与敌周旋,有了这支精锐的新军后,就不怕再有像东郡那种动乱和民变了。”
吕不韦为之哑口无言。
这正是他最大的弱点,说到底他仍是文官,没有蒙骜在旁,实在没有资格在军事的题目上和秦国这批军方资历最深的人争辩。
由此可知鹿公等对嬴政的支持多么重要。
嬴政作出决定道:“这事就依此安排。李统领接令。”
众人均感愕然,不知李良要接什么令?
鹿公、李斯等则是鸡食放光虫,心知肚明了。
嬴政取出令符,使侍臣送交李良道:“高陵君能以万人之众,神不知鬼不觉潜来京城,途中必有接应之人,寡人要李统领立即离京,彻查此事,若发觉有任何人曾为叛党出力,立杀无赦,统领在京的职务就由荆副统领代行好了。”
李良高声领命。
嬴政大喝道:“今晚宴会至此而止,诸卿先休息一会,待桥修好后,再和寡人到泾河迎接晚猎回来的大队人马,检阅他们的丰富收获。”
嬴政恭送朱姬虽席时,所有人均心悦诚服地跪地相送。
就在这一刻,李良心中一阵感动。
多年来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由今晚开始,嬴政建起了他这未来秦始皇的威信。
秦朝的权力再不在权臣手上了,连吕不韦都要给他牵着鼻子走。
自己杀了“田单”回来后,用些手段,就可坐观缪毒和吕不韦两人斗个你死我活。
辛苦了这么久,该可以享点清福了吧。
至于那什么时代主角的身份进化问题,随遇而安吧。(未完待续。。)
063追杀与反击
当晚各猎者由西狩山回来时,李良已匆匆上路,赶往秦楚边界与滕翼会合。
现在轻松舒畅了。
莫傲已死,嬴政得到军方全面支持,势力大盛。朱姬又因缪毒的关系,开始与吕不韦生出问题。母子关系虽然渐渐形成隔膜,但是目前可以统一联盟战线,对抗吕不韦。
在吕不韦垮台前,还有近十年的时间,可以操作,让朱姬转危为安。
在这种种的形势转变下,反倒是自己大概可以有些安乐的日子可过了。可是心中又隐隐有抹挥之不去的阴影。
世界规则是偏向保护身份等级高的时代主角的,吕不韦是核心主角,自己只是边缘主角,这两天狠狠打击了吕不韦,剪除了他的文武大将,世界规则不会没有反应的。
对于茫不可测的命运,因为有了空间里的亲友作为牵挂,他不能够承受任何一丝风险了,成了惊弓之鸟。
他依照早先与滕翼定下的路线,日夜兼程赶路,三天后越过东岭,地势开始平坦起来,这晚就在一条小河旁扎营生火。
不知为何李良总是心绪不宁,对着打回来的野味亦提不起劲。
李良凝望着正辟啪熊烧的火焰,自离开咸-阳后,这感觉便存在着,只不过今晚特别强烈。望往天上的夜空,假若真有人一直在追踪,那今晚的不安感觉特别强烈,就非常有道理了,因为这里地势较为平坦。
李良全功率开启两件灵魂辅助类高阶灵器。冷笑一声,取出弓箭,两只箭矢同时往东射出。瞬间飞入黑暗里。
“啊!”
两声惨叫合为一声同时叫出,画破了荒原星野的宁静。
李良取了箭矢兵器后,解开系着的马儿,为它将马鞍解下,拍拍它,将它放生野外,空间不能用。这匹普通的马,也不能够收到空间里,只好如此做了。这样放归它回到大自然也算是还它不再受人奴役的自由了。
没有把篝火弄熄,否则就要惊动远处在二三十里外观望的其他敌人,告诉他们李良已经发现他们了。
那燃烧着的火焰,正似有力地告诉了他们进攻的目标还在原地。
东向之路正是通往楚境的路途。远处的敌人应已完成对他的包圈了。
不过现在黑漆一片。他们不敢冒然动手。
但天明时,这片开阔林地上,李良就无处躲藏了。
李良环顾深黑的山林荒野,低声道:“杜璧!”
今次高陵君的人马能神不知鬼不觉前来举事,必有这人在背后大力支持。他根本就在一旁窥伺,假若高陵君成功,他就出来混水摸鱼。可是现在却以为李良真的是奉命出来调查有份与高陵君勾结的人,遂乘机吊着他的尾巴。找寻杀他的机会。
不过亦可由此看出今次跟踪的不应该有太多人,但却无一不是高手。
还有两个多时辰就天亮了。由于他们本身人手不多,所以并不能把整个山林彻底封锁。现在四周一片黑暗,不清楚路途方向,不利进攻攻。
却对李良是猎杀他们的良好的环境和时机。
他们若想以有限的兵力阻截李良,必须占据高地以控下。
李良身上箭矢不多,玄铁箭肯定不会浪费在他们身上,沿溪涉水从低地溜走,这是山野密林里的行进绝佳的办法,既不怕迷路,更可利用溪涧两边高起的泥阜躲避敌人的箭矢。没有灯火,若是他们盲目发箭何来准绳可言?
李良用短匕首削块木板,踩滑着溪水,无声地顺水缓缓前行。
不动声色地潜行了十多里后,此时地势微往下斜去,溪流更有高低,流水淙淙流速加快。四周林木高密,树顶虽隐见星辉,可是溪内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溪旁泥土腐叶的味道,充盈在空气间。
李良凭像野兽般灵锐的感觉,顺利前行。再漂流了十多丈,溪床低陷下去,两岸在尔消我长下,土崖高出水面足有丈许之多。
这处的林木更浓密了,不见半点星光,一般人在这里肯定是睁目如盲,只能凭借着听觉和感觉去移动。
李良脚下用力,夹住木板,一起跳向左岸近处。
在这凹陷下去的居高地势里,那先前的两个中箭的敌人就在这里。
李良一脚一个踢翻已经死透的他们,看看他们的装扮只是普通的武者打扮,身上也没有什么看出身份的物件。
遂离开这里,准备继续前行。居高临下却发现他们在主要的地方都布下了拌马索,连水道都没有放过。一连割断了水面上的三条拌马索,清除了所有障碍。
正要继续潜行时,足音由左方山林传至。
不一会敌人的传信兵抵达道:“白爷有命,天亮时立即照早先定下路线进攻。谁能割下李良人头,赏一千金,清楚了吗?”
李良一阵好笑,自己人头价值竟这么高。在他等待两个死鬼回复时,李良模拟他们先前的叫声的声频,发出“嗯”的一声似由两个声腔发出的回答声。
那哨兵并没有爬上高地,巡视了陆地上的依稀可见的布置后,离开。
李良嘻嘻一笑,随着他身后摸索着跟去。
黑夜里,靠近他们发现只有几百人,他们太过于集中,让李良窃喜,拉弓射箭、拉弓射箭……,直到储物袋里的普通箭支消耗得差不多了,才停下。
这时,敌人至少少了一半人,每人都是喉部中箭,无声的死去。
但是他们扑倒在地的声音足够惊动剩下的人了,一时间内静谧异常,所有人都隐藏在树木后面,但是依然还是有人死于各种技法折射而来的箭支。
直到李良停手离开了很久,他们还是不敢动弹分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对李良的恐惧也达到了最高值。
李良这时那还有心情和他们磨叽,坦荡荡地愈去愈远了。
天明时,离开那处足有两里之遥。
一个山丘顶,遥遥回望敌人,毫无动静,看来昨夜将他们吓破了胆了。
李良一个跳步,登上树顶,犷阔视野。
山下草原无垠,林海莽莽,草浪中隐见河道,一群群的飞鸟,在这春光明媚的时刻,横空而过,构成一幅生气盎然,有声有色的大自然图画。
虽是美景当前,却无观赏之闲。
昨晚那哨兵不是提过他们的头领是姓白的吗?杜璧的家将里有个叫白飞的人,在秦国相当有名,本是纵横北方的马贼但因开罪了匈奴王,后来投靠了杜璧。这人在秦国相当有名,最擅追踪暗袭之术,若真是此人,那就难怪能够精确地追踪自己了。
这些消息都是来自琴清的家族。
别看琴清深闺简出,事实上她很留心国内国外的所有事情,杜璧的事是由她探问回来的。
李良凝神看着昨夜扎营的地方,想着昨夜是否已经将那白飞射杀了,这样就可以大方地前往秦楚边境与腾翼汇合了。
不然,有这样厉害的尾巴跟随着,李良没有什么影响,可是对腾翼他们的安危有极大的隐患。
好一会儿,在太阳在东方地平露出玉容时,远方人声马嘶中,约三百多敌人分成几组,穿林越野往他们处掩来。
领头的一组人数最少,只约五十多人,但行动迅速。
更令人惊异的是只在李良舍溪登岸处逗留了半盏热茶的工夫,便准确无误地循着他走过的路线追蹑而来,看得李良啧啧称赞。
那白飞看来运气不错,没有死在昨日的暗箭之下,还跟踪而来了。不过白飞既是马贼里的表表者,这点本领就不足为奇了。
李良现在居高临下,射杀他很轻松,只是不像现代卫星的识图定位功能,不知道白飞是哪位,只能够凭借眼里分析判断其身份了。
不过由于白飞会带头领路,所以只要看到谁走在最前头,便知这一箭该送给谁了。
看着敌人由远而近,李良将剩下的所有箭支取出来,数了数只有87只。
若耗完这87只箭矢,还是没能够射杀白飞,只有施展反追踪术,与这追踪的大行家斗斗法了,不然他们人数多逾几倍,个个身手高强,就算最没有想像力的人,也可想到腾翼他们即将面临的险恶情况。
两里多的路程,白飞只略停了三次,便迳直进入射程之内,但因林木的掩阻,始终没有发箭的机会。李良也不可能赌他在箭支穿透树木的简短阻隔期间,反应不过来,被射死。
这白飞亦是非常人物,总在有林木遮掩的地方穿行,教李良无法找到下手的良机。
可知像白飞这类杀戮无数的凶人,能活到今天自有他的一套本领。
时机出现,白飞刚到了一处疏林前,李良瞬间拉弓射箭。
岂知箭矢飞离弓弦的同时,白飞已翻身避开,箭矢在马背上掠过,插进草丛里。
再一箭,白飞的座骑立时中箭倒地,却再看不到白飞的踪影。
这白飞对杀机的警觉,和他的追踪术同样厉害。
敌人一阵混乱,纷纷跃下马背,四散躲藏。
李良心中一叹,快速射完手里的箭矢,射杀了85名敌人,将他们再次震吓住了,转身飞速离开,可惜那白飞闪开了两次必杀之箭,自有其他人替他“挡箭”受死。
嚯!未来的日子将会在猫捉老鼠式的艰辛中度过。
在这杳无人迹的荒野里,要与他斗法追踪和反追踪的麻烦事情,很耗时间的。(未完待续。。)
064野外追踪与反追踪的较量
丛林行进的困难之处,就是要克服方向感障碍,当有机会在高处鸟瞰树林的时候,就要善加利用。
形成思维图,将眼前的景象记在脑海里,密林延伸的方向,蜿蜒的河水走向,一个目的地看起来不远,但是到达那边,将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这次锻炼,很好地丰富了李良的野外生存的经验。
李良沿河而下,避免迷失方向。
要避开猛兽和敌人的追踪,就要反复穿越河岸两边。
秦岭黑熊较多,它很好的嗅觉,会追踪猎物上百里不放弃,人就是它们最好得手的猎物,一般人遇到它们会惊慌害怕得全身无力,不会反抗地任由它们享用美餐。
虽然遭到一些猎人的反围杀、陷阱猎杀,但是它们闻到人的气味,是特别兴奋的。
人的血液里面的盐分,是它们寻常的最爱,大自然里,动物摄取盐分维持生命活力,非常不易,人这种美味对它们的诱惑可想而知。
虽然棕熊的凶猛威力更强些,但黑熊要比棕熊体型小,动作更灵活,力量却不会差多少,对人类来说,遇到它们更危险。
可惜它们够聪明,只追踪单身的李良,对后面的数百人的团体“避而不见”。
李良在猎杀了几头领头的黑熊后,只得利用河道的复杂两岸地形,甩开它们。
三天之后,李良用尽了手段,但仍没能撇下时近时远。紧追不舍的敌人,不算锲而不舍的野兽们,他们的数量同样越聚越多。显然后续的援兵已经陆续赶来。
看来白飞在平原上的追踪术,已经超过了李良的“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在地平远处是横亘前方的秦岭,布满折皱纹的山岭。
但只要能逃到那里去,甩开他们的机会势将大增,不似在平原上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是望山跑死马,要到那里去。没有多来个三天绝办不到。
看着秦岭一个连一个积雪的峰顶和分隔开的草原,让人禁不住有望洋兴叹的颓丧感觉。
白飞他们仍在五里之外,速度减缓下来。看来他们只是尾随,又受到李良箭矢的震慑,不敢靠近。还有就是他们不能够肯定“李良”的身份,不然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追杀而来的。
李良烦上加烦。恨不能转身直接杀向他们。却不便在此时此刻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和身份。不然后期接踵而来的追兵只会扰乱他追杀“田单”的计划。
朝秦岭望去,这连绵数百里的大山脉,像由大自然之手般画下了秦楚间的国界,只要能到那里去,就有机会凭地势且战且走,往与滕翼等会合去了。
但由于要为腾翼他们引开敌人,故未能依照原定路线行军,李良没有军事卫星地图指引。现在究竟身在何处,弄不清楚。
只能够依照常识判断了。
看着一个明显高出的积雪峰顶。判断出那该是秦岭第一高峰太白山了,照这么看,已经往东偏离了原本路线近百多里,难怪没有追上腾翼!
密林里最容易迷失方向,很多人都会朝着自己惯用手脚的方向,在密林里打转迷失方向。
在不能够标记出行走方位记号作为行进方向参照时,就需要不时地登高处,来观察前进的方向是否正确。
这个方法最简单,加上依照太阳和树木、蚁虫等的南北半球生态情况作为依据,很容易在荒野找准方向的。
小学时就学过儿歌——早晨起来,面向太阳,前面是东,后面是西,左面是北,右面是南。 小朋友们都知道,早晨的太阳在东面,中午的太阳在南面,傍晚的太阳在西面。
这是白天辨认方法,晚上可以看看北极星、北斗七星辨认出北方、南方。
这样大致的方位很好找到。
秦岭在北半球,树木南茂北稀。蚂蚁巢穴洞口也是向南方。
这样的各种常识加起来,综合参考判断,李良绝对不会在野外迷失方向的。
走上附近一处小丘之上,纵目四顾。
太阳没在秦岭之后,散射出千万道夕照的余晖。
东北方来的敌人的马匹已经到了体力极限了。停了下来,隐隐传来马嘶之音。
一道河流由西北而来,朝东而去,在左后方蜿延而过。
“假若是白飞,看到了这么交通方便的一条河,会有什么主意?”
当然会怕自己伐木造筏,顺河溜掉。
李良通过这种角色代换的思维方式,瞬间就清楚了对方的行事意图。
接下来就很好办了,白飞肯定是双管齐下!
一方面派人趁夜色摸黑过来,另一面亦伐木造筏,好能以最快方法赶过来,假如能先一步赶抵前方,就将李良再次陷于包围之中。
此时远方一处疏林宿鸟惊起,在天上旋飞乱舞,白飞他们已经在造筏了。
有他们跟着,那木板的简易漂流滑板再也不能够用了。
而李良这里林木稀疏,要造条筏子,没有整晚工夫休想完成,那时敌人早来了。
今晚的月亮比三天前逃出险境时,大上了一个码,但由于厚云多了,夜色却更是浓重。
林野间杀机四伏。
李良躺在大河离敌较远的对岸一棵树上休息,蓄势以待。
当弯月到了中天处时,宿鸟在敌人方向激飞天上,显示敌人的地面部队正潜往他们的方向来。
此时对方的战马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欲行不得,靠的惟有是人的脚力。
水声响起,只见上游处出现十多条木筏的影子,顺水飘来。
果然是水陆两路同时攻至。
李良完全不把对方的攻势放在心上。李良才不会费那功夫伐木造筏,直接抢他们的,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现在只看对方在短短几个时辰内便造了十多条筏子来。当知其况。
对方虽多达近千人之众,但要有此效率,则必须把全部人手投进去!而且筏子造好立即发动攻势,中间全无休息的时间,更兼赶了三日三夜路,可肯定对方定是人人疲不能兴。
而李良以逸待劳,至少安逸地多休息了几个时辰。感觉有些欺负他们了。
李良居高临下。占尽了优势。虽只有一人,但却在近百丈的崖岸上,以石头树丛隐起身体。以立于不败之地。
木筏上隐见幢幢人影,他们都俯伏筏上,外围者以盾牌护着身体,内围者则弯弓搭箭。严阵以侍。
李良临时用树枝造出了近百只简易箭矢后。安静等候,任由敌人自远而近。五丈、四丈、三丈……
第一条筏子进入近距离射程,其中两人左右撑出长竿,以免筏子撞到岸旁的大石上,尤其是这段河水石头特多,河水也湍急了。
李良拣这河段埋伏,自有一定的道理。对岸那弄了玄虚的疏林处,忽地响起漫天喊杀声。火把熊熊地燃点了起来,照红了半边天。
李良知道是时候了。十数箭瞬间破空而下,第一条筏子上那站着撑竿的敌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被劲箭带得倒跌入河水里,揭开了这边的战争序幕。
敌人惊而不乱,纷纷高举盾牌,劲箭盲目的往两岸射去当然射不中任何人。
李良正是要他们如此,再没有发箭,顽劣地开启口技,作出数百人埋伏的声势,吆喝作态。这声势明显与刚才的箭支数量不匹配。
可是混乱的他们哪里有精力去分辩这些。
“呼!”
惨叫纷起,只见第一条筏子上的人纷纷翻腾横飞,掉往水里去。
原来李良在河流弯道处以十多条巨藤拦河而系,筏子上的人撞上巨藤,加上筏子有若奔马的速度,那还留得在筏上。
李良这时再次发箭,瞬间射出十数只箭支。
第二条筏子的人遇上同样的命运,纷纷给撞进水里,盾牌弓箭都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箭支射进河中,鲜血随惨叫声不断涌出来,和那两艘空筏子同时往下游流去。
第三条筏子见势色不对,忙往一旁靠去,岂知后来之筏留不住势子;猛撞在前一筏上,登时又有人掉进水里去,筏上的人则东翻西倒。
瞬间将剩下的数十只箭支射完,箭如雨发下,加上对方早是人人身疲力尽,纷纷中箭倒下。
这条河宽不过两丈,给两条筏子横拦在前,尾随的数十条筏子立即撞成一团,加上惨叫连连,人心惶惶下,纷纷跳水逃命。
再有几条空筏飘往下游去。
李良扔下混乱无序的他们,快速而去。
少时狂奔了近半里路,遇上在下游的几条空筏子,将其中几条破坏,用藤蔓连在一起,阻拦在河道上,形成数道障碍。
当他到了剩下唯一的一条筏上时,筏子顺流离去。
这一着克敌借筏之计后,除非白飞真的会飞,否则休想再追上他了。
李良仰首观看天上壮丽的星空,回想到他们仍有近十条完好的木筏,不过靠以每筏十五人计,他们最多只能有百多人继续追来,即管来的全是高手,又欺他们身疲力怠,就在秦岭处再教训他们一顿,便可乘机好好休息,留点精神欣赏秦岭的冰川,亦是一乐。
忽然间,他反担心敌人不会追上来。
愈往秦岭去,林木愈趋茂密。
本要三日才完成的路程,只一晚就走完了。
清晨时他弃筏登岸,故意走了一段路,布置了逃离的痕迹后,再折回登岸处,以岸边的藤杆、树枝布置成数百架弩箭,装妥临时加工的箭支后,恭候敌人大驾。
李良舒适地靠坐在一推乱石后,闭上眼小歇了一会。
李良精神饱满神清气爽时,敌人终于来了。
来的却只有七条木筏,每筏上挤了足有二十人,压得筏子全浸在水里去,速度缓慢。
筏子刚转了弯,便撞上李良等弃下故意横搁河心与几根粗大的枯木绑在一起的筏子去,登时乱成一团,七条筏子全搅到一块儿。
其中三条筏子立时倾侧翻沉,狼狈不堪。
一翻扰攘下,敌人纷纷跳下水里,往岸边爬上来。
李良一拉机关,伏在四周的弓架立即发箭。
正如李良所料,这些敌人三日三夜未合过眼睛,再劳累了整晚,士气大降,骤然遇上伏击,人人都四散逃命,连顽抗之心都失去了。
鲜血染红了河水。
要登岸的人固避不开弩箭,水里的人更逃不过大难,转眼间近三十人中箭,百多人溃不成军,纷往上游逃去。
混乱之中,亦弄不清楚谁是白飞了。
李良拔出收自敌人的长剑,向侥幸爬上岸来的十多人杀去。
敌人不知是否慑于李良威名,一见他出现,更是无心恋战,一个不留的跳回水里,拼命往上游分散逃走,情况混乱之极。
预期的激战并没有发生。李良施施然离开。
四日来的追杀,终于告一段落了。(未完待续。。)
065狼吻下的解救义举
秦岭上高涧流泉,草木繁茂,最奇特是高山上的湖,使人驰想着不知在若干年前,当冰川消退后在冰斗槽谷内集水而成的奇妙过程。
愈往上走,气候愈冷,风疾云涌,青松宛如飘浮在云海之内。
由于这些天雾气深重,阴云密布,无从参考下,偏离了原本路线不知多少里,这时其实早迷了路。
不过在重创敌人之后,李良怕敌人后援追来纠缠,遂仓猝入山,抱着只要越过秦岭,便可抵达楚境的心情,到时再作打算。
那田单现在也只有从楚境借李园、春申君等人的势力帮助,才有机会逃离秦、燕、魏等国的半路截杀。
一个人行动是很简便,但是在丛林里落单,很受欺负的,那些饿极了的猛兽,可不管李良是否强大,组团猎食,夜晚都睡不安稳。
黄昏前左攀右转,才在一个雾气浓重的低谷“扎营”。
晚间的野兽成群出没,远离了追兵,篝火现在可以点燃了,这是最有效的御兽方法。
李良换上御寒皮裘,劈树搭棚,再用细枝树叶覆盖在表面,一个隐蔽舒适的帐篷就搭好了,在方圆几丈内,设置了一些小陷阱和预警措施,就在帐篷内靠近“床位”处生火。
没有办法,那些熊会爬树,在树上休息或者树间连吊床,晚上都会遭到它们的骚扰,好在现在能够生火,只有这个最简单直接的办法。晚上才能睡得安稳。
打了一头山鹿回来,架在篝火上熏烤,制作了扇叶般的一个小玩意。让它在篝火热气的升腾下,带动鹿肉翻滚着烧烤,添置几把柴火后,李良离开这里。
打猎过程中在谷外发现一个温泉,虽然有“百兜衣”的清洁去污功能,李良全身洁净异常,可是原本保有的习惯是无法一时改变的。好多天没有认真洗漱,连一刻的耐性都欠奉,往最大的温泉进发。
出了谷口。眼前豁然开朗。
无数山峰耸峙对立,植物依地势垂直分带,一道泉水由谷口流过,热气腾升。他逆流而上。不到二百步便在老松环抱间发现一个阔约半丈的大温池,深十余尺,有如山中仙界,瑰丽迷人。
温泉由紫黑色的花岗岩孔中涓涓流出,看得众人心怀大畅。
“嗳哟!”
李良猛地缩回探入泉水里的手,太热!吓了一跳。
李良知道只是走错了方向,若往下走,泉水必另有结聚之处。由于暴露在空气中久了,所以温度该会适合多了。
也不着急。往下流寻去,往低处走了五百多步,攀过几堆分布有致的大石,一个翠绿色的大潭仿似一面天然宝镜地嵌在一个石台上,四周林木深深,潭水清澈,热气大减。
李良一声欢呼,探手湖水,发觉所料不差,果然是人类能忍受的温度,移到潭子另一边的高崖处,悠然坐下,欣赏遥阔壮丽的山景。
泉水下流处,是个深达百丈的峡谷,悬崖峭壁对峙两旁,松柏则矗立于峭壁之巅。在昏暗的夕照余晖中,阵阵雾气在峰峦间飘摇,景色之美,令人心迷神醉。
看了一会后,李良回想了一下现阶段楚国的历史。
楚国确曾强极一时,几乎霸占了南方所有富饶的土地。纪嫣然亡故了的国家——越国最后正是给强楚吞并了。
当楚怀王末年,秦用商鞅变法致强,其连横兼并政策节节胜利,楚的合纵抗秦却是着着失败。丹阳、蓝田二役,均为秦大败,最沉重的打击是失掉了汉中和商于六百里之地,而魏则乘机攻打楚邻的郑国,至此楚国把整个国策改变过来,此后有得有失。
楚怀王受骗到秦,困苦而死,楚国更是一蹶不振。顷襄王登位后,再无力往东北扩张。像以前般不断蚕食土地,转而开拓西南,派大将庄矫循沅江入滇,出且兰,克夜郎,建立了一群受楚统治的诸侯国。就是靠滇地的支援,楚人续向西南扩展,占领了巴、蜀两国大片土地,势力直达大江两岸。
这也是为何楚人屡次在诸国抗秦一事上临阵退缩,皆因无暇北顾。
楚人国土大增,固是好事,却须有强大的军力作支持,楚人为秦人所迫,先后三次迁都。秦人占领了巫、黔两郡后,庄矫等楚贵族便各自称王,滇、夜郎、岷山,且兰、笮等候国都互不统属,顷襄王虽曾向秦反攻,夺回江旁十五邑以为郡,但仍处于挨打的局面。
现今孝烈王被迫纳州于秦以求和,这已失了一半国土,还须向东南迁都于钜阳。此后虽再灭鲁国,但对着秦兵时仍是频频失利,地方势力又大盛,只得再往东南移都于寿春;青阳以西之地尽入大秦之手。
现在只能苟延残喘,任何贤能都很难振兴楚国,统一六国。
这数百年来一直就是强国吞并小国的历史,若以灭国多少论,楚人大可称冠,统一了东南半壁江山,在中原文化上影响最为广阔深远,亡越国后,影响力更沿大江扩展到下游以至淮、泗、南海等地。
中原没有任何一国的文化比楚人更多姿多采,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楚人吞并了几十个国家和部族,透过通婚把各种文化融合在一起。但在政治上却成为了负担,现今各国之中,以楚国的地方势力最是强大,很多时孝烈王也不能说做就做,楚国在抗秦一事上反覆摇摆,背后实有说不出来的苦衷。
李良的思域立时扩大至整个这时仍不存在的“中-国”去。想到将来嬴政的秦始皇就是要把这么多不同的国家、文化、民族和人才统一在他旗帜之下,顿感天遥地阔。颇有因自己一手造就秦始皇出来那睥睨天下的壮阔感。
这时,昏黑的天色渐渐笼罩下来。
李良甩开思绪宽衣解带,投进火热的潭水内去。
攀高折低。上坡下坡。
在秦岭走了五天后,白天晚上不但遭到黑熊、野狼的骚扰,纠缠一番斩杀了数十头熊、狼才震慑住它们一时,取出绳索在大树间、河道两岸来回穿梭逃脱后,李良再也找不到正确的方位了。
秦岭虽仍是峰峰成景,景景称奇,但他已失去欣赏的心情。尤其野兽嗥叫声忽近忽远,就像无时无刻不在旁窥伺,显然它们已经跟随而来。
唯一的好事是遇到它们就有了肉食来源。大大减轻了到处找寻食物的负担。
李良趁着夜色晴好,认准了日月星辰,才判定出大致方向,朝着东南方而去。知道横越秦岭之日。就是抵达楚境某处之时了。
再经过了两日行程。跌死了两匹战马后,地势始往下伸去,气候温暖起来,再见不到使人心寒体冷的原始冰川了,松树亦再不积雪。
这晚李良找了个靠山的台地歇脚,吃过晚膳后,李良侧耳细听,发觉狼嗥的声音集中在东南方的低坡处。感觉奇怪,仔细探听。狼嗥声中,忽传来有人喝叫的声音,混乱之极。
李良跳了起来,离开刚刚温热的小窝,执起一根火把,匆匆赶了出去,朝人声来处赶去。
攀过了一处山头后,走下一道长坡,狼嗥狈号的声音清楚起来,知道狼群正在围攻什么人。
旷野多日不见人影,这时听见人声,倍感亲切。何况现在是野兽袭击人群,肯定不是人数众多、野兽不敢惹的那些追兵。
李良更是坚定了解救他们的心。
尚未抵达长达三十丈的坡底,十多条狼嗅到他的气味,掉头往他扑来。
它们全速飞扑,像十多道电火般朝他们冲至,白森森的牙齿,反映着火光的莹绿色眼睛,看得人毛骨悚然。
李良拔出得自追兵的一柄品质还算不错的长剑,闪电般刺出。
六头野狼于惨嘶声中倒跌回坡底的幽谷去,仍有数十头恶狼蛮不畏死往他冲来。
李良哈哈一笑,向狼群照头照面劈去。
鲜血激溅,野狼惨号。
那些野狼灵动之极,李良刚劈飞了一头野狼,另一头狼已由侧离地窜起,往他咽喉噬去。
李良冷笑一声,右脚撑出,正中恶狼胸口,恶狼惨嘶跌亡。剑挥脚踢,借着斜坡居高压下之势,加上霍霍挥舞的火把,把其他新加入抢上来的恶狼硬赶回去。
一头由侧扑来的恶狼冲过来,李良使出狠性,运剑一挑,硬把整只恶狼抛飞往斜坡旁,撞在一堆乱石处,摔成肉糜,鲜血在石壁上流下。
长剑不停刺出、削砍,再一脚踢翻了另一头想扑噬过来的恶狼时,数十头狼已死伤干净。
周围狼嗥声明显减少了,坡底隐隐传来呼叫声。
想不到会在这种深山穷谷遇到别的人,好奇心和同情心大起下,想到恶狼的凶悍,赶下坡去。
坡下地势平坦,四面环山,数百条饿狼聚在东端,不断要往石坡上冲去。
坡顶隐见火光,但却接近熄灭的地步。
由于藏在暗影里,只听到人声,却不见人影。
饿狼见有人赶至,戒备地散了开去,几头冲来的都给李良刺倒。
李良脚步不停,将扑上来的饿狼,一一猎杀。
恶狼一只接一只倒下,当他来到矮石坡底时,狼群已经损失近半,散往远处,不敢靠近。
李良知狼群怯了,放下心来,往上大叫道:“上面是何方朋友,有人受了伤吗?”
一个人影现身坡顶,抱拳道:“多谢壮士援手之恩,我们有三人被狼咬伤,但均没有生命之险,只要再取枯枝,生起火头,当可捱至天明。”
李良听他措词得体,但却似是有难言之隐,又或对他的强大实力生出提防之心,所以没有邀他上去见面,亦不见怪,大声道:“既是如此,我把狼群赶走,兄台下来取树生火好了。”
向他们打个招呼。继续杀入狼群去了。
狼群已经被这凶人吓破了胆,不一会儿,在头狼被杀的情况下。四散逃亡离去……
次晨醒来,太阳升上半天才爬起身来。仍在梳洗当儿,有客人来了。
那人生得方面大耳,形相威武,一身武士服,显是身手高明之辈,左臂包扎着。
该是昨晚抗狼的遗痕。
看见李良后。那人趋前道:“鄙人庄孔,不知壮士高姓大名,昨晚未曾请教恩公大名。后受夫人重责,今早特来请罪。”
李良见他依然没有表露身分,又知对方竟有女眷随行,大讶道:“兄台既不肯表露身分行藏。为何又要上来探听我的来历。不如大家各若萍水相逢,就此分手好了。”
庄孔想不到李良如此直截了当,又点出自己故意隐起来历,大感尴尬,不过他也是非常之人,汗颜道:“恩公责怪得好,只恨奉了夫人严命,不得随意表露身分。不过我一见恩公。便心中欢喜,可否让鄙人先向夫人请示。回头再见恩公。”
李良这时笑道:“此事大可免了,我亦有急事在身,须立即起程,就这么算了吧!祝庄兄和贵夫人一路顺风。”
庄孔恳切地道:“恩公是否要进入楚境呢?”
李良“一呆”道:“这处下去不是汉中郡吗?应仍属秦国的土地才对。”
庄孔愕然道:“恩公怕是迷路了,此处乃秦岭支脉,横过汉中、南阳两郡,直抵楚境,若方向正确,还有五天路程,鄙人曾走过两趟,定错不了。”
李良心里苦笑,本来早在十天前便该赶上滕翼,现在却到了这鬼地方来。想起来时的徒步艰辛,也懒得回头了。
现在惟有先进楚境,再设法去与滕翼会合好了。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也是要到楚国去吗?”
庄孔道:“正是如此,若壮士不嫌弃的话,可结伴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对方定是给昨夜的狼群吓伯了,见识了他的高强本领后,到他这里寻找安全感。
李良沉吟片晌后道:“你们共有多少人呢?”
庄孔道:“除夫人外,还有五名女眷,一个小孩和包括鄙人在内的十五名侍从。”
李良心想有这庄孔带路,可少走上不少冤枉路。只要一出秦岭,立道再见珍重,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遂点头答应了。
庄孔大喜,连李良姓甚名谁都忘了询问,约定一会后在坡底会合,匆匆去了。
看这人衣着款式,说话口音,就知此人乃楚国贵族,接触他们需要小心点才好。
等李良下坡时,庄孔等十五男五女和一个小孩早在恭候。
这十五名庄孔口中的“侍从”有小半人都负了伤,其中两人颈面均见狼抓之痕,令人看得触目惊心。若只凭观察,称得上好手的,除庄孔外,就只有两个人可勉强入围。
众女大半戴上斗篷,以纱遮脸,虽隐约见到轮廓,却不真切。没遮脸纱的两妇粗壮如牛,容貌不算丑,却毫不起眼。
另三女均姿态娉婷,一眼望去便知是出身高贵的仕女,在半遮半掩的脸纱里,有种朦朦胧胧的神秘美艳。
其中一妇身材特好,年纪亦以她最大,该已三十出头,看来就是庄孔口中的夫人了。
那小孩生得眉清目秀,双目精灵,约在十一至十二岁之间,见到李良,张大了好奇的眼睛打量他。
五女见他到来,都躬身施礼,眼睛落在他身上仔细打量。
那夫人先发言道:“妾身夫君姓庄,壮士昨夜援手之恩,妾身没齿不忘,未知先生高姓大名,好教妾身能铭记心头。”
李良来到她身前,依足礼数还礼后,才笑道:“在下李然,今趟是要到楚国去碰碰运气,看看可否购得高质的黄金,想不到竟迷了路,不然若非迷路,亦遇不上夫人和贵属,这位小哥儿是否令郎呢?”
庄夫人在轻纱后的眼睛盯着李良道:“正是小儿庄保义,她两人是妾身的三妹和四妹尤翠之和尤凝之,其他都是来自我府的仆从。”
两女害羞地微一福身。
只是这个恶狼狼吻下解救美女的场景,有些熟悉啊!(未完待续。。)
066结盟滇国美后庄夫人
庄夫人目光落在他脸上,似是若有所思,但却没说出来,只道:“想不到山里的野狼如此悍不畏人,我们已有防备,仍差点便遭狼吻,幸有壮士解困。现在有壮士这等高手同行,心里踏实多了。”
李良看看天色,微笑道:“今天起身迟了,不若立即起程吧!”
庄夫人点头后,庄孔忙命人牵马来,让庄夫人三姊妹和小孩登上马背,这庄保义年纪虽小,却在马上坐得稳若泰山,毫无惧意。
众人于是开始下山。
庄孔确没有吹牛,果是识途老马,省了李良不少工夫力气。但因三女一孩均要人牵马而行,故速度甚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了。
一路上,只那庄孔不时指点路途上的风光,使李良有参加旅行团的优悠感觉。到了晚上宿营时,庄夫人等均躲在帐里进食。更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就这样走了五天路,楚境终在望了。
这晚又如常扎营休息,李良单独燃着篝火,一边烧烤打来的野味,一边回忆原剧情信息和楚国的几个“庄”姓势力。
几个小说、影视的世界剧情里,主角好像没有自己这段离奇的野外独自生存经历吧,又好像记得有这么一段杀狼结识庄夫人他们的情节。
隐隐有种感觉,那个庄夫人可能猜出了他的身份,不知道为何没有说破。
而自己又是在哪里露出了破绽?难道她们也是来自秦国,见过自己?
庄孔等则在营地另一端吃他们的干粮。婉拒了李良礼貌的邀请,看来他们对这个强大的神秘男人始终心怀戒备。
满月高挂中天,照得附近山野一片金黄。远方的雪峰,更是闪烁着神秘诡异的异芒。
间有狼嗥传来,又使人感到这宁静平和的山野,仍是危机四伏。
再过两个山头,便可踏足平地,让人恨不得现在就立即天明。
李良望向庄孔等,发觉他们沉默得可以。又有点坐立不安。
人家既不肯告诉你,问来也没有用。况且到了楚境后,就要忙碌不暇。真心不想参合到别的事情里去。
这时附近传来一阵狼嗥,看来狼群是来报仇的。
李良环目四周,看到所处虽是靠崖台地,但三面都是斜坡。树木繁茂。若窜几十头或几百头狼出来,确非是闹着玩的一回事。
膳后,李良去布置陷阱,预备恶狼的突袭,不一会儿布置成功,箭支也制作了百十只堪堪能够使用。
准备妥当后,李良偷得空闲,一个人坐在篝火前发呆。思前想后,喜怒哀乐一一掠过心头。
就在此时。庄夫人揭帐而出,向李良盈盈而来,身穿素白的长襦衣,加上件白色的长披风,戴着一顶缀上明珠的帽子,垂下面纱,活像由幽冥来的美丽精灵。
李良有点愕然地望着她,直至她来到身旁施礼坐下时,才道:“庄夫人睡不着吗?”
在气息可闻的近距离里,借着火光,那谤再无遮蔽的作用。只见她面上线条轮廓有种古典的优雅美态,虽及不上琴清的惊心动魄,但已是难得的美人儿了。
她水汪汪的眼睛反映着篝火的光芒,烁动变化,专注地凝视李良,忽地幽幽一叹道:“心中有事,怎睡得好呢?”
这么多天来,李良尚是首趟和她如此接近地对话,不由涌起异样的感觉。点头道:“夫人的事,实不必告诉在下。”
庄夫人见他盯着自己的脸庞,低声道:“壮士是否可看到妾身的模样。”
李良坦然道:“在这角度和火光的映照下,确多少看到了一点。”
她这些话颇带有点男女挑情的味道,难道她要色诱自己,好使他去为她办某一件事?
这庄夫人这类颇具成熟和知性魅力的大龄美女,不像少女时代的纯真,想法便实际多了,最懂利用本身的条件,以美色去达到某一目的。
庄夫人垂下螓首,幽幽道:“壮士今次往楚,真的是去收购黄金吗?”
李良想不到她这么直截了当,不敢迟疑答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是为了黄金,谁愿长途跋涉,仆仆风尘呢?”
庄夫人默然不语,似在咀嚼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两句精警句子,好一会才抬起头来道:“李壮士出口成文,言之有物,当是非常之人,况且尊驾衣着看似样式普通,实则华贵,气质出众,若说会为区区财货四处奔波,妾身应该相信吗?”
李良矢口不认道:“黄金岂是区区财货,夫人错了。”
庄夫人轻纱后的美目一瞬不瞬盯着他,缓缓道:“既是如此,只要李壮士把我们护送往滇国,我便以千两黄金酬谢壮士,妾身可立下毒誓,绝不食言。”
李良心中一动,想起由于楚人东侵受挫,故转向西南开发,而主事者的大将庄矫,正与庄夫人的夫君同姓。后来楚势转弱,庄矫便与其他诸侯坐地称王,庄矫不正就是滇王吗?愕然半晌后,淡淡道:“不知夫人和滇王庄矫有何关系呢?”
庄夫人低声道:“先王乃妾身家翁。”
看来又是一宗争夺王位的王室悲剧。
李良记起了他们滇国的情节,却不想卷入其中的麻烦里,那还有心情去听,叹道:“夫人的提议,确令人心动,不过这千两黄金太不易赚了。我更不愿冒上生命之险,恕在下有心无力了。”
庄夫人也叹了一口气,柔声道:“我只是试试你吧!李良有国师宫还有旗下的乌家,那会把千两黄金放在眼内呢?”
李良苦笑道:“原来你早知我是谁,却故意来耍我。”
庄夫人“噗哧”笑道:“像你那种相貌气质的人。固是万中无一,你又那么闻名遐迩,妾身真奇怪李先生竟以为可以骗过我们。”
又微笑道:“若换了是一般男人。妾身或会以身体来换取你的帮助,但却知这一着对你毫不管用。故而不若明卖明买,大家作个对双方均有利的交易好吗?”
李良忽然涌起古怪的感觉,这庄夫人一副不怕你不合作的俏样儿,使人既刺激又充满了挑逗性,却是直达他现今的软肋,深吸一口气。收摄心神后道:“坦白说,我倒看不出你可以用什么东西来和我交易。”
庄夫人胸有成竹道:“李先生今次来楚,目标究竟是李园还是田单呢?若是后者的话。妾身便不愁你不答应这交易了。”
李良立时心动,须知自己要对付田单一事,虽是很多人知道的秘密,亦只限于咸阳军方与王族的一撮小圈子里。这庄夫人能知道这秘密。看来很有势力来头。
庄夫人轻轻道:“李先生若知华阳夫人乃我的亲婶母,就不会如此吃惊了。”
李良叹口气道:“夫人是否由咸-阳来的呢?”
庄夫人避而不答道:“先生请先告诉我今趟是否为田单而来,若答案是‘否’的话,妾身再无可与先生交易的条件,此事就作罢好了。”
李良赞道:“夫人真厉害,何碍说来听听。”
庄夫人欣然道:“妾身信任先生是正直君子,纵使知道妾身的秘密,即管不作交易。亦不会泄漏出去,会是这样吗?”
李良苦笑道:“难道我李良会害你这些妇人和孺子吗?”
庄夫人精神一振道:“我之所以知道这么多秘密。皆因李园的心腹里,有我的人在,先生现在明白了吧!”
李良点点头,庄夫人本身是楚人,又是庄矫的媳妇,更是华阳夫人的近亲,李园的心腹里有来自她那系统的人,绝非不合理的事,难怪她会知道自己是要对付田单了。
庄夫人微微笑道:“李先生可否拉起妾身的遮面纱,妾身要面对面告诉你一个梦想不到的秘密。”
李良皱眉道:“夫人乃身有所属的人,我这么做,恐怕于礼不合吧?”他怕自己内心的野兽出来作祟,对这美人起了凡心就不好收场了。
庄夫人黯然道:“先夫已于五年前被叛军在闹市中斩首,妾身现在不属于任何人了。否则何须离乡别井,避到秦国来呢?若不是有华阳夫人护着我,妾身早给楚人擒回去了。”
李良叹了一口气,不再犹豫,揭起了她的面纱,一张宜喜宜嗔,充满成熟美女风韵的俏脸,呈现眼前。
她的玉脸稍嫌长了点,可是由于粉颈像天鹅般优美修长,却配合得恰到好处,形成一种特具魅力的吸引力。再加上下颔一颗有如点漆的小小美人痣,把一切都平衡得完美无缺。
她的眼睛果然是水汪汪的,可令任何男人见而心跳。
古典的美态虽逊于琴清,却多了琴清所没有的大胆和野性,使人生出一见便和她上床的冲动。
难怪她要以面纱遮脸了。
庄夫人见他目不转睛打量自己,大感满意,含羞道:“先生觉得妾身的容色尚可入眼吧!”
李良暗自警惕,她虽开宗明义表示不会色诱自己,其实一直都在这么做着,不过也难怪她,以她如此一个弱质女流,为了复国和让儿子重登王位,除了天赋的本钱外,还可倚靠什么呢?
可想像由亡国到现今这一刻,她必然曾多次利用美丽的身体,来换取男人的帮助。
不由叹一口气道:“夫人何须妄自菲薄,你还未说那天大的秘密哩!”
庄夫人眼中掠过惊异之色,轻轻道:“到这刻我才明白为何连寡-妇清都对先生情难自禁,嫁入李家。说话正代表一个人的胸怀修养,只听先生谈吐别出枢机,就知先生非常人也。”
李良忍住动荡的心,苦笑道:“复国为重,夫人千万别看上在下,致自招烦恼。”
庄夫人掩嘴媚笑道:“你对自己本颇有信心,但人家欣赏你也要心惊胆跳吗?且还出言警告,唉!世间竟有你这类怕令女子倾心的男人,说出去绝不会有人相信呢。”
李良愈接触这庄夫人,愈觉得她的诱惑力,此时才忽然觉察到庄孔等都到了它处布置御兽防护,营外的空地只剩下了他们这对孤男寡女,暗暗心惊,正容道:“在下在洗耳恭听哩。”
庄大人敛起笑容,轻轻道:“田单现在应已抵达楚都寿春了。”
李良剧震道:“什么?”
庄夫人好整以暇地道:“田单由于国内国外均仇家遍地,所以身边常带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知道你不肯放过他后,当日便混在李园的队伍里一起上路,后来你见到的只是他的替身吧了!”
李良一阵奇怪,田猎时的那个低调的“田单”,身上有着自己精神印记,这家伙原本就是派出替身与自己接触么?
这老狐狸!
自己就算有灵器辅助,终是棋差一着。
不过,自己当初就只是想杀与自己接触的那个“嚣张”的田单,是不是替身无所谓了。
要是转道楚国,杀了田单的真身,那个假货替身肯定也活不长,被田单手下的心腹派系夺权杀死的可能性最大。
要是遇上替身,杀他正合适。
怎么算,都不会有差池。都是自己赚了。
不过,还须立即通知滕翼和徐夷乱,免得被楚人反扑下会全军覆没。
忽地感到庄夫人的脸庞在眼前扩大,他仍是神智迷糊时,庄夫人丰润的香唇在他嘴上轻吻了一下,才坐回去道:“只要你助我复国,我便帮你刺杀田单。”
李良被她吻得一呆道:“你自身难保,怎样助我。”
庄夫人肃容道:“李令这奸人之所以能弑主卖国,皆因有孝烈王在后支持,现在孝烈王已死,寿春和滇国支持我们的大有人在,整个形势都不同了,否则我怎敢回楚去。”
李良愕然道:“孝烈王过世的消息,你不是也由李园处听回来的吧?”
庄夫人道:“当然不是,我们庄家在楚蒂固根深,庄孔便是由楚远道来通知我们,并接我们回去的。”
李良失声道:“什么?孝烈王真的死了?”
庄夫人不解地看着他。
李良摇头苦笑,想不到误打误撞下,竟真的造就了李园及时赶回去夺权,否则李园恐怕仍在咸-阳。
世事之奇,确是出人意表。这也还原了原来的剧情。
这世界规则、命运轨迹的运行主线,竟然丝毫不受到主角变化的影响么?
深吸一口气后,断然道:“好吧,若我能杀死田单。就全力助你的儿子重掌王位好了。”(未完待续。。)
067隐身扮装万氏猛将
也是。
田猎时田单的表现确是太失常了,而且以田单的深谋远虑,绝不会处于那种一面倒的被动局面里,要靠吕不韦来保护他。
在很大的程度上,田单根本不会相信吕不韦可以弄死李良。虽然吕不韦差点就办到了。所以旦楚返楚的军队必安排好了妥善的接应,甚至反布下陷阱来应付尾随的敌人,不过他们理该不知道徐夷乱这着奇兵的存在。
最后李良写好了密码信件,委托庄夫人派出手下的两人,乘快马全速往截滕翼,教他们按照原计划,设法拖住田单的军队,等李良赶来歼灭对方前,小心田单和旦楚的陷阱埋伏。
李良现在没有心思先找到腾翼汇合了,既然阴错阳差地成了这个局面,跟着庄夫人她们到楚国去,会会李园、春申君还有极大可能在他们庇护下的田单。
虽然因为距离关系,没有感应到田单身上的精神印记,但是既然命运轨迹的巨大惯性恢复了原本的剧情走向,李良估计田单就在楚国!
由于刘氏兄弟和旦楚均不在田单之旁,田单这时的保护网可说是最脆弱的了。
当晚并没有狼来,那些布置起到了一定作用。
次日清晨拔营起程前,庄夫人领着她那两个“妹子”过来商量到寿春的细节。
她们都脱去了面纱,尤翠之和尤凝之果是貌似姊妹,姿色出众。但比之庄夫人独特的迷人风姿,却逊了半筹。
庄夫人笑道:“她们确是我的妹子,只不过非是亲妹。而同是庄家的人吧!”
转入正题道:“李园的手下里,不乏认识李先生的人,所以要靠一些掩眼法,才可瞒过楚人。”
李良本身就是伪装的大师级别的好手,可是不想费事,也不习惯在脸上涂些乱七八糟的东东,摸着脸颊和下颔道:“我可以长满胡须。到晚上才出动,那样就可避人耳目了。”
庄夫人道:“避人耳目绝非难事,问题却在于若行动不便。将更难找到行刺田单的机会,幸好我这两位好妹子最懂易容之道,可在李先生脸上弄点手脚,那除非面对面碰上熟人。否则该可蒙混过去。”
李良想了想。觉得自己有些欠考虑,与这美女在一块儿,就会不自觉地走神,以至于思路都有些不清晰,咳嗽一声问道:“那以什么身分去见人呢?”
庄夫人道:“就充作我的亲兄弟万瑞光好了,他由于当年兵变时受了重伤,虽逃出楚境,却一直没有好过来。三个月前才过世,寿春该没有认识他的人。”她说来虽语调平淡。但听得出其中洗不清的深仇血恨。
李良见不得美人伤心,随即转换话题道:“今趟夫人回滇对付仇人,究竟有多少分把握呢?”
庄夫人若无其事道:“本来是半分把握也没有,只是抱着必死之心,趁楚国自顾不暇时我母子们回去与贼子拚个死活;但现在有了阁下,却有十分把握了。”
李良笑道:“夫人太看得起在下了。”
庄夫人微笑道:“你最好由现在开始改称我作大姊,我则唤你作瑞光,由这里到寿春还有整个月的行程,我再详细把瑞光的身世遭遇告诉你好了。幸好瑞光乃西北方著名悍将,一向有威武之名,最适合你冒充。由于我们本是滇人,并没有楚音,只要你努力点学习,该可瞒过楚人了。”
李良自信演技还过关,这次扮作别人还是很有兴趣的,今趟扮的是悍将万端光,若能把李园、春申君、田单等人骗倒,就真是精彩了。
李良进入“表演”状态道:“大姐今次以什么名义回楚京呢?”
庄夫人道:“春申君乃家翁好友,当年孝烈王因怕我们滇国坐大,成为西南之霸,故策动李令联结夜郎人推翻我们庄家,一夜间我们庄族被杀者近万人,春申君曾力阻此事,只不过争不过孝烈王,而若非得他派人接应,我们亦休想逃离楚境,所以我们今趟理该先到春申君府去。”
现在孝烈王已死,楚国变成春申君和李园争霸的场所,对倾向春申君的庄夫人来说,杀了与李园勾结的田单自然不算什么一回事。
不过,那个战国四公子之一的春申君,只怕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吧,政治门路上李良算作门儿清吧。
李良想到要会会极有可能是时代主角、亦或者是世界主角的春申君,精神大振道:“好了!起程吧!”
一向以来,直至强秦兴起前,诸国之中,楚国以地处南方,附近又无劲敌,所以无论军事上和经济上,都有者别国所欠缺的安全和稳定。
加上南方土地肥沃,洞庭湖外是无穷尽的沃野,只等着楚人去开发,故富足无忧。
在最盛之时,楚人属地南卷沅、湘;北绕颖、泗;西包巴、蜀;东裹郯、淮。颖、汝以为洫,江、汉以为池;坦之以郑林,绵之以方城。
几乎统一了南方,战国开始时,乃首屈一指的大国。
除了吞并了众多的小国外,还大量开拓了东夷、南蛮和西南夷的疆土,把她们均置于楚邦文化的影响下。
不过正如纪嫣然的分析,要管治这么多的民族和如斯广阔的疆土,必须一个强大有为的政府。
可惜楚人自悼王、宣王之后,再无有为君主,怀王更困死于秦。中央既失去了制衡的力量,地方势力是乘时兴起。
孝烈王策动滇国的兵变,正是对地方势力的一个反扑。不过事实并无任何改变,只不过由庄姓之王改为李姓之王吧了。
现在孝烈驾崩,纷乱又再出现了。
李良阴差阳错。被迫赶上了这个“盛会”。
骤听楚国似是乱成一团,但事实却非如此,秦人由于国内连丧两王。嬴政又年幼,军方和吕不韦的斗争成了拉锯战,更须集中全力去防卫东三郡,楚国遂得偏安南方之局。
一直以来,由于经济的蓬勃,楚人的生活充满了优游闲适的味儿,和北人的严肃紧张。成为强烈的对比。
当离开了秦岭,再翻了两天起伏不平的山路后,终抵达了汉中平原。
在庄夫人派出两名家将去给滕翼送信后。众人朝寿春进发。
李良严格说起来,也算是荆楚人,特别了解楚国文化。
这时节虽然战乱纷繁,但时下的大多数文人对楚人的文化却一向倾慕。像他们的始租。并非胼手胝足的农神,而是飞扬缥缈的火神;河神更是位妙目流盼的美女。其他的神祗,或是彩衣姣服的巫女,又或桂酒椒浆的芳烈。楚辞更是音节委婉,词藻缤纷,充满哀艳缠绵的情绪。
庄夫人使人来唤,要他趁旅途无事时,教他学习滇地的乡音。
李良因为生活成长和工作关系。本身就会很多语言和方言,对这时节的楚地的方言有些兴趣。反正随着大队人马,速度不会很快的,闲着也是闲着,就去学习了。
当时战国最流行的是周语,各国王族和有点身分的人都以此作为交流的言语。
因地域的不同,周语自然夹杂了各地的方言和用语。
所以只听口音,便可知大概是那个地方的人。
差异最少的是赵、魏、韩三国,这是由于她们都是从晋国分裂出来。
秦人则因本身文化浅薄,又与三晋为邻,所以口音用语非常接近三晋。
差别最大的却是楚国了。
直至此时,楚人仍被讥为“南蛮”,用词上分别更大,所以李良要学习带着滇音的楚语,自是废了一番心力的。
楚人的根据地,以长江两岸的广阔地域和碧波万顷的洞庭湖为中心,再朝南开发。
寿春位于长江之北,淮水西岸处。比之最初位于洞庭湖西北角的旧都“郢”,足足东移了过千里,虽远离秦人,但亦明摆出没有卧薪尝胆,以身犯险的勇气,难怪楚国虽大,却是三晋人最看不起的一国。
走了五天后,过了桐柏山,到达淮水西端的大城“城阳”众人找了一处旅馆住下,再出庄孔出外奔走买船,以减旅途跋涉之苦。
由于他们入城时须报上身分名字,到旅馆刚安顿好行囊马匹,府令屈申便率人来拜会。
李良自是由得庄夫人去应付,在房内温习语言课。
不一会庄夫人过来,席地坐下后,欣悦地道:“解决了船的问题了,这里的府令屈大人知我是谁后,非常帮忙。”
换上了常服的庄夫人,又具另一番风姿。
她穿的是这时代最流行的“深衣”,上衣下裳连成一体,衣襟右掩,接长了一段,作成斜角。由前绕至背后,美女穿起来更是别有一种韵味。
她梳的是堕马髻,把挽束的秀发盘结颅后,垂得很低,有点真像刚由马上堕下来的姿态,加上她妩媚的神采,折腰的步姿,确是我见犹怜。
李良对这刻意接近他美女的有些动心,打量这风韵迷人的美女,却没有那种强入怀的冲动,淡淡道:“我知道寿春有四大势力是斗、成、远、屈四族,目前是否还是他们最大呢?
由此走神立时想起屈原,原来此君竟是楚国四大族中的人,难怪可以当大官了。
庄夫人见他走神,顿了顿才道:“四大族的势力已大不如前了,现在兴起的是李园的一族,那是四大族外最有势力的一族,且由于李嫣嫣生了太子,李族更如水涨船高。现在李嫣嫣当了掌实权的太后,谁不在巴结李园的人呢。”
李良走神醒来,庄夫人发现也在想些什么。感到气氛有些异样,岔开话题道:“王族里是否有位秀夫人呢?临行前华阳夫人曾使人托我把一件礼物交给她哩。”
庄夫人点头道:“本还想不起是谁,但若与婶母有关系,那定是清秀夫人了。她的美貌在楚国非常有名,嫁了给大将斗介,本极受爱宠,后来斗介迷上了大夫成素宁的小妾燕菲,清秀夫人一怒下搬到了城郊淮水旁的别院隐居,不准斗介踏进大门半步,否则立即自尽,她的刚烈,赢得了国人的尊敬。斗介从此失宠于孝烈王,不过现在他依附李族,宦途又大有起色了。”
李良没话找话道:“那燕菲既是大夫成素宁的爱妾,为何又会和斗介弄到一起呢?”
庄夫人鄙夷地道:“成素宁这人最没骨头,斗介乃军方重臣,使个眼色他使要把燕菲乖乖奉上。今趟我们庄家复国,最大障碍就是以李园为首的这一群人,因为李令正是李园的堂兄族人。”
李良不由大感刺激,正要说话时,忽然神色凝重,出去“查看”一番,回来道:“有点不妥,有形迹可疑的人在附近侦查我们,后来府令屈申离开时,在两条街外和其中一名疑人躲在车上说了一番话。然后那些可疑的人全撤走了。”
庄夫人听得玉容微变,眼里却对这个神秘而强大的男人闪烁这异彩的目光。
李良从容笑道:“看来他们准备在船上对付我们了,只要凿沉船只,他们的人便可在水里刺杀小公子,我们的复国大计也要完蛋了,真想得周到。”
庄夫人道:“那怎办才好?船上的船夫和舵手都是他们的人。”
李良哈哈一笑道:“只要离开城阳,我们便可要船不要人,看屈申能奈何得我们什么?
翌晨府令屈申亲来送行,大船扬起三桅风帆,顺水开出。
船上共有船夫三十人,人人粗壮彪悍,虽是神色恭敬,却一看便知非是善类,不过当然不会被李良放在心上,一边“监听”他们的动静,一边学习滇音楚语,同时尽情休息,好能在抵达寿春后,以最快时间干掉田单,再立即溜走。
他并不太担心会给人识穿身分,因为熟识他的田单、李园等人均身分尊贵,纵是自己这“亡国之将”万瑞光蓄意求见,都恐难有机会,所以碰面的机会微乎其微。
唯一的困难,就是如何去把握田单的行踪了。在接近他100公里的范围才可以精确锁定那精神印记,希望李园、春申君他们多招待田单一些时日吧,那样就可以与他在寿春“相见”了。
南方的景色,比之西北方又大是不同,秀丽如画,迷人之极。
际此春夏之交,人船放流而下,平山远林,分缀左右,一片恬静中惟粼粼江水,滔滔而流。沿江而下,不时见到渔舟在江中打鱼,使人很难联想到战国诸雄那永无休止的斗争。江水蜿曲,每拐一个弯儿,眼前都会出现一个不同的画面,使人永无重覆沉闷的感觉。
由于有外人在,庄夫人几女都戴上小帽面巾。多添了使人心痒的神秘美感。
那些不怀好意的船夫,灼灼的目光不时扫窥她们的酥胸隆臀,显然除了存心杀人外,对船上的女人都起了不轨之心。
不知是否因偏安的关系,楚人在风俗上人异于三晋和秦国,最明显就是已婚的妇人出门时都戴上各式各样的面纱,一点不怕累赘和不通爽。
除了戴冠垂纱外,亦有以头巾扎髻,再延长下来遮着脸庞,这种头巾均是孔眼稀疏,以纱罗制成,但由于质地轻薄,覆在脸上时,内中玄虚若现若隐。更添引人入胜的诱惑力。
李良经过这些日子,留出了寸许长的胡须来,不但改变了他的脸形,也使他更添阳刚之气。留须在那时代乃非常普遍的事,特别是文官,多蓄长须;武将则较多留短髯,所以脸白无须,反是异常。
这样扮成万瑞光,就不会有人联系到他原本的嫩脸形象。(未完待续。。)
068江中灭杀小虾米,温柔的改装
当李良在船头欣赏美景时,庄孔来到他身旁低声道:“在到达上游期思县前,有一段水流特别水深湍急,险滩相接,危崖对峙,贼子若要动手,那处该是最佳地点了。”
李良沉声道:“什么时候到得那里去?”
庄孔答道:“入黑后该可到达了。”
庄孔去后,李良望江而叹。
这些小毛贼破坏了当下的美景啦。
黄昏忽来骤雨,下了小半个时辰后,雨势渐歇,但仍是毛丝丝地下个不绝,天空盖满厚云,一片凄迷沉重的感觉。
李良与庄夫人、尤翠之、尤凝之及小孩庄保义都众在主舱共膳。
自相遇后,李良还是第一趟受邀与众人共进膳食,显示双方的关系又再密切了一点。
庄保义不时以既崇慕又渴望的眼光瞧着李良,李良现在最疼爱孩子,忍不住问道:“小公子想到什么事儿哩?”
庄保义小脸立时胀红,垂头道:“保义想拜李先生为师,学习剑术。”
庄夫人和尤翠之两女均含笑不语,静待李良的反应。
李良那忍伤一个小孩子的心,何况他的境遇如此凄惨,微笑道:“你能吃苦头吗?”
庄保义挺起小胸膛昂然道:“保义是最吃得苦的了,不信可问娘亲。”
庄夫人大喜道:“能得西秦第一高手,秦王之师指点保义,小女子感激零涕,保义还不立即行拜师大礼。”
当下一番揖让。行过拜师之礼后,再坐好时,气氛更见融洽。但李良则知道自己对庄家又再多了三分道义和心理上的照顾责任。
想起庄保义将来即使成为滇王,也逃不了再被自己另一个徒弟嬴政灭国之祸,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庄夫人固是不时把美目往他扫来,其他尤翠之两女亦不时偶送秋波,幸好她们都是出身高贵,否则就更是媚眼乱飞,言挑语逗的局面了。
李良绝不介意逢场作兴。但无论神态言语上都不会轻浮的,也不会有丝毫逾越,所以这一顿饭吃得既刺-激又暧-昧。
饭后。李良亲自查探一番,在底舱处发现了凿船的工具和几大罐火油。听到那些人还准备了迷药,放进水里去,把他们迷倒后。便将所有女的污辱。再沉船放火,手段毒辣之极。
看来这些人是要沉船放火,双管齐下了。
李良找到庄夫人她们说道:“他们的头儿叫成祈,似乎是大夫成素宁的亲戚。听口气他们早知道夫人们会在这几天经此到寿春去,故已在这里等了整个月,奉命一个不留。”
庄夫人听得脸色微变,低头不语。
尤氏姐妹担心的却是另一回事,问道:“现在我们喝的水有问题吗?”
李良道:“当然没有问题。下了药的水都有一阵异味,须以茶味掩饰。待会他们肯定会拿茶来招待我们,就千万不要喝了。”
庄夫人几女这才安心地点点头。
李良“分析”道:“夫人回楚京一事应是秘密,为何成素宁却得到风声,还派人到这里谋害你们呢?”
庄夫人凄然道:“现在我已弄不清楚谁是敌人了。”
这时果然有人叩门而入,跪地禀道:“小人特来奉上城阳特产‘安神茶’,味道虽有点古怪,但喝了后却不畏风浪,是府令屈大人特别孝敬夫人和小公子的。”
庄夫人装作欣然的答应了。
此人去后,庄夫人看看李良,那对本已水汪汪的美目更似要滴出汁液来。
战斗几乎尚未开始,就已结束了。
当李良他们诈作喝了药茶晕倒时,众贼子露出狰狞脸目,李良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他们全体击倒制服,困缚了起来。
大船落入他们的掌握里去。李良陪着庄夫人到甲板上,着庄家的护卫把这批凶徒一字排开,进行审问。
江水两岸一片黑沉,雨虽停了。但仍不见半点星光。李良冷冷道:“谁是成祈!”
三十名被五花大绑的敌人想不到他们竟知道成祈之名,齐感愕然。但仍人人紧抿着嘴,没有说话,一副难道你敢杀我吗的神气。
李良喑叹一声,低声向庄夫人道:“夫人请别传头不要看!”
庄夫人坚强地道:“我不怕!”
李良一脚撑在其中一人的背脊,那人由于手足均被缚连在一起,立即跄踉前跌,滚倒地上。李良用脚挑得他仰躺在甲板上,“锵!”的一声拔出长剑,在他眼前比划着道:“最后机会,谁是成祈!”
那人仍不肯屈服,“呸!”的一声,露出不屑神色。
李良冷笑一声,长剑猛挥,那人立即咽喉血溅,立毙剑下。
“咚咚!”两声,俘虏中有两人吓得软跌地上,数人则双腿抖震,无一人不血色尽退,想不到对方狠辣无情至此。
庄夫人亦看得俏脸煞白。估不到真会杀人,下意识地把娇躯靠向李良。
李良若无其事地在被杀者身上抹拭剑刃血渍,将把尸身留在那里继续震慑他们。
庄孔等庄夫人的侍从,均瞪大了眼睛,呆在当场。
虽说在这时代,对武士来说杀人绝非什么大事,可是李良那种在杀人前后都漫不经意的态度,却对敌我均带来很大的震撼。
李良历经几个世界的众多战场,心志坚毅。
在这弱肉强食的战争年代,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若今次被擒的乃是他们,想这样痛快的死掉也没有可能,特别是庄夫人这些美女们。
李良指着另一人,淡淡道:“谁是成祈?”
那人双腿一软。学早先两个同伙般坐跌地上,眼光却望往其中一个特别粗壮阴沉的汉子。
那汉子知露了底,移前少许大声道:“不用问了。我就是成祈,若你们敢……”
“砰!”
李良一脚踢出,正中他腹部肝区,这是人身上最疼的几个受击位置之一。
痛得那成祈立时虾公般弯倒地上,痛不成声。
李良笑道:“带他到舱底大刑侍候,看他口硬到何时。”
身后的护卫回过神来,随着李良。押着他去了。
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其他俘虏看见他,人人脸如土色,挥身发抖。
李良道:“把这些人分开审问。然后再对口供,谁人有半句谎言,又或故意隐瞒,立杀无赦。”
庄孔等人一拥而上。把俘虏带到不同角落审问去了。
庄夫人的娇躯软弱无力地靠贴李良。轻轻道:“到今天我才见识到这种雷霆万钧的手段,先夫以前对人实在太易心软了。”
李良轻拥了她香肩一下,柔声道:“先回舱歇息吧!明天早膳时,会有审讯得来的消息了。”
庄夫人像是很留恋挨着李良的感觉,低声道:“怎么处置这些人呢?”
李良苦笑道:“我很想把他们全数释放掉,但这却是最愚蠢的行为,尤其他们见到了我们的手段,会生出疑心。庄夫人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天明时,船上再无半个俘虏。血迹均被洗刷干净。
在主舱进早膳时,李良对庄夫人道:“这事背后的主使者不但有成素宁,还有斗介和一个叫方卓的人,夫人有什么印象吗?据说正是方卓把夫人会到寿春的消息通知斗介和成素宁的。”
庄夫人俏脸转白道:“我当然认识,方卓是春申君府中食客之一,一向负责与我们通消息,想不到竟出卖了我们。”
尤翠之颤声道:“会不会春申君也是背后的主谋呢?”
庄夫人坚决摇头道:“春申君绝不会这样做,何况若保义能够复位,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他更非这种卑鄙小人。看来方卓该是给成素宁收买了。”
李良道:“成素宁和斗介为何要置小公子于死地呢?”
庄夫人道:“现在楚境之内,共有十多个诸侯国,其中以滇、夜郎、岷山,且兰四国最是强大,兵员均达上万之众,故深遭楚王顾忌。不过他虽有废侯之意,却不敢轻举妄动,怕激得众侯国联手抗楚。而众国中又以我们庄家声望最高,隐有众侯之长的威望。所以孝烈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们;但却不敢明目张胆,只敢策动奸贼李令作反,可是滇国的子民仍是心向我们庄家,其他侯国亦对庄家复辟一事大力支持,故此李园所代表的李族怎肯让我们回国呢?”
李良道:“既是如此,夫人这番往寿春去,岂非送羊入虎口。”
庄夫人道:“现在寿春话事的人,仍非李园,而是春申君。兼且四大家族里除了像斗介和成素宁这等投靠李族的无耻之徒外,大多数人均不满李令做滇王。即管李园亦不敢公然说支持李令。今次妾身一行人要先往寿春,就是要正式向楚廷投诉李令背主叛变的不合法行为。因为先家翁是正式受朝廷王命策封的。”
李良点点头,道:“这就最好了,我看李园必会设法把事情拖着,因为他若明示李令背叛有理,势将使诸侯国人人自危,更增离心之意。假若我们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就人人都知是谁干的了。所以事情通了天,我们反最具安全。”
尤凝之“噗哧”娇笑道:“李先生的用词真怪,什么‘三长两短’‘通了天’,但听落又觉非常贴切精彩。”
李良当然知道自己这问题,含糊的胡混过去道:“这几天我们该可轻松一下了。”
庄夫人笑道:“不,该说为你装扮的时间到了。”
李良坐在舱房内的梳妆几前,看着铜镜的反映。他并没有亲自动手化装,体验着她们的化装手法,鼻端嗅着尤翠之和尤凝之的体香衣香,如入众香之国。
尤翠之亲热地按着他两边宽肩,跪在他背后由左肩膀探出头来。陪他看着铜镜的反映道:“娥姊并没有夸大,我们两姊妹曾从楚国第一化妆巧手苏六娘习艺,任何脸孔到了我们手上。都可变妍为媸或变媸为妍。”
李良感到她的酥胸慷慨地压在背上,老实说很觉享受,惟有道:“可是我是男人哪!”
坐在另一侧正翻弄几个化妆箱的尤凝之娇笑道:“楚国的男人最爱妆扮,我们以前每天都给大王妆扮哩!”说罢神色微黯,显是念起先夫。
尤翠之道:“敷脸的粉,大致可分两类,一种是以米粒研碎后加入香料而成;另一种是糊状的脸脂。叫铅粉。后者较能持久,所以只要我们每天给你敷面一次,包保没有人可把你认出来。”
“粉”字从“米”从“分”。出处在这里么?原来这时代的粉是由米做的。
李良随口应道:“难道没有人见过万端光吗?”
尤翠之对李良愈看愈爱,差点把脸蛋贴在他左颊处,媚眼如丝地道:“万端光是滇人,属最大的滇南族。娥姊便是滇南第一美人。娥姊还曾随先君到寿春见过楚王。万端光于逃秦前则从未试过踏出滇南半步,连李令都未见过他,寿春想找个认识他的人就难了。”
难怪庄家这么得滇人支持,原来是用了和亲的政策,庄夫人不用说都是族长之女那类有身分的人,难怪楚人这么怕庄保义回滇了。
尤凝之来到李良前面。用神端详他的脸孔。
李良道:“还有三天才到寿春,两位夫人不用立即就动手吧?”
尤凝之媚眼一抛,嗔道:“我们要试试那种方法最能改变你的样貌嘛!还可能要特别配方。几天的时间怕都不够用呢。”
背后的尤翠之吹了一口气进他耳内。呢声道:“不欢喜我们姊妹侍候大爷吗?我们学过推拿之术,最懂侍候男人的了。”话完就在他肩肌处搓揉起来。
无可否认。那是非常高的享受,而且她肯定是此中高手,李良不由自主地嘻哼作声。
尤凝之横了他娇媚的一眼后,取起一个小盅,不一会弄了小杯浆糊状的白色东西,以小玉杵搅拌着道:“哦,你的皮肤真好,玉泽嫩滑,待奴家为你弄成粗糙一点的样子,那别人更不会起疑心了。唉,这么好的肌肤,人家真是不忍心动手哩。”
顿了顿,才小心翼翼把铅粉抹到他脸上去,凉浸浸的,加上她纤柔的玉指轻轻抚揉,李良一时不知人间何世。
背后的尤翠之与乃妹商量道:“我看最好用胭脂把他的唇色改淡一点,眉毛则加粗一些,再染了他的须发就更妥当了。”
尤凝之给他弄好了面妆后,开始为他画眉。情深款款地道:“李先生是我姊妹见过的男人中最守礼的君子,不过知否奴家姊妹都心甘情愿侍候李爷呢。”
后面的尤翠之开始为他解下头上的英雄巾,闻言道:“想起到滇后,我们便和李爷分开,奴家便有神伤魂断的感觉。但念到先君对我们情深义重,奴家的得失又算什么哩!”
李良想不到她们会公然示爱,同时也有点感动,若没有遇上他李良,庄夫人一行是必死无疑,而且二女更会受尽凌辱,但三女为替先夫复国,仍义无反顾的回楚,只是这种忘我的勇气。已教人肃然起敬。
三人探讨着易容的药物配方舒适度的调整,一边互相慰藉,时间过得很快。爱怜地轻拥二女,双手情不自禁地在她们身上抚慰、探索着……
当晚,在顶级美女姐妹花的倾心伺奉下,李良享尽了温柔。
第二日清晨,李良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对比自己的化装技法,她们的手段还显得稚嫩了点,调整了那个让面部难受的化装膏药配方后,面部舒适多了,只保留了她们的染发效果。
现在就算面对面撞上李园或田单,若再换上滇人的装束,加上口技变音,说着楚地方言,保证对方认不出自己来。
杀掉田单那厮,他可能还不清楚是自己做的呢。
呵呵……
今天,李良心情格外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