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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春倌     龙套进化系统txt下载     龙套进化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39受到伏击,反省缺陷

    李良为了怕给鹿丹儿和嬴盈再次缠着,故意与鹿公、徐先、王颔等一道离开。

    踏出殿门,吕不韦和蒙骜正在门外候着,见到李良出来,迎过来道:“今趟的事,全因吕雄而起,储君虽赦了他的死罪,本相却不会对他轻饶,国师切勿把此事放在心上。”

    鹿公等大为讶异,想不到吕不韦如此有度量。

    只有李良心知肚明因吕不韦决意在由后天开始的三天田猎期内,务要杀死自己,才故意在众人前向他示好,好让别人不会怀疑他的阴谋。当然,那个由莫傲和管中邪两人想出来的杀局,必定是天衣无缝,毫无破绽痕迹可寻。

    李良装出不好意思的样儿,歉然道:“这事小将是别无他法,吕相请勿见怪。”

    吕不韦哈哈一笑,与鹿公等闲聊两句后,亲热地扯着李良一道离宫,气得守在门外的鹿丹儿和嬴盈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看着吕不韦谈笑自若,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事的神态表情,李良不由心中佩服,笑里藏刀才最是厉害!

    吕不韦坚持要送李良一程,后者欲拒无从下,惟有坐上他的豪华座驾。

    车子经过已大致完成,只欠些修饰的新相国府时,吕不韦踌躇志满地指点着道:“田猎大典后,我会迁到这风水福地来,这是咸-阳地运的穴眼,不过邹老师却说由于天星转移,八年后地气将会移进咸-阳宫去。哈!那正是储君加冕的时刻。多么巧!”

    李良对道门风水很有研究,也对历史有“未卜先知”的能耐,闻言呆了起来。对那邹衍的学究天人,更是惊叹。

    这个人的命运学说,看来对研究系统和世界规则的因果方面的事情,应该很有帮助的。要是能够得到他的技能加成,说不定系统对命运和因果规则的推演、分析,会很有裨益的。

    可惜邹衍是纪嫣然的义父,系统又无反应。不然收他做仆从,会很有收获的。

    吕不韦伸了个懒腰,笑道:“有八年当头的鸿运。可给我完成很多事了!”

    李良不由心中佩服,吕不韦刚打了一场败仗,眼下却像个没事人般,一副生意人的本色。不怕赔本的生意。只要能从别处赚回来就行了。

    吕不韦忽然探手亲切地搂着他的肩头,微笑道:“新相府万事俱备,又有你这位好女婿,国师明白我的意思吧!到时候可以让娘蓉那个不孝女回来多住几天,虽然她不惦记我这个亲爹,可我吕不韦就是最疼惜这宝贝女儿了。”

    李良心中暗叹,吕不韦这是怀疑他私下囚禁吕娘蓉,用来威胁吕不韦。现在他显然要不顾这个威胁。仍由李良处置他女儿了。

    这以大商家出身的秦室权相,最初是因利益与他拉上关系。亦因利益而要以辣手对付他,现在看似再次把他拉拢,仍是“利益”这两个字。

    他可说是彻头彻尾的功利主义者,只论利害关系,其他的都可以摆在一旁。

    换了别人,遭到刚才那种挫折,多少会有点意气用事,他却毫不计较,反立即对李良示好。如此类推,即使自己已经成了他的“女婿”,又或像嬴政的“亲生骨肉”,在利害关系下,他亦可断然牺牲,吕雄正是个例子,接下来就是牺牲吕娘蓉了。

    李良直觉感到,吕不韦不但要通过嬴政,把秦国变成他吕家的天下,说不定还会由自己来过过做君主的瘾儿。

    吕不韦见他没有断然拒绝,只是沉吟不语,还以为他意动,拍了拍他肩头道:“国师考虑一下吧!你我翁婿始终是自家人。无论如何,吕雄这蠢材的事不用放在心上了。”

    马车停了下来,原来已抵达衙署正门。

    李良道谢后走下马车。心里明白,吕不韦不管怎么样,都会照原定计划在田猎时对付自己了。

    回到衙署,人人对他肃然致敬,李良才想到今趟不但嬴政立了威,自己亦在都骑军内立了威,这些出身高贵的都骑现在更加是心服口服了

    滕翼和荆俊早回到署内,三人相见,禁不住大笑一番,畅快至极。吕雄的政治前途就此完蛋,实比杀了他更令这满怀野心的人更难过。

    滕翼笑罢,正容道:“今次连带将管中邪都给害了,这小子必定心中大恨。”

    李良笑道:“这人不足为虑,倒是吕不韦对我已经杀心正浓啦。事情越来越好玩啰!”

    荆俊、滕翼一齐惊叫道:“好玩?!”

    这时,近卫来报,嬴盈和鹿丹儿又找上门来了。

    李良与两女放骑驰出城门,沿着官道奔下山坡,来到一望无际的平原处,际此仲春时节,漫野翠绿,又有这两位刁蛮的美女作伴,不由烦忧尽去,心怀大放。

    嬴盈兴奋地来到他旁,指着地平处一座小山峦道:“那是著名的‘歇马坡’,山上有株参天古柏,旁有清泉,我们就以那里为目标,谁先抵达,就算谁赢了,以后见面,都要执下属之礼,为期三个月。”

    另一边的鹿丹儿娇笑道:“当然不止是比赛马力那么简单,比赛者可以用任何方法,阻止对手得胜,但可不准伤害对手或马儿,明白了吗?”

    李良愕然道:“马儿跑得那么快,那来余暇对付别人呢?”

    嬴盈横了他媚态横生的一眼,长腿一夹马腹,驰了开去,娇笑像春风般吹回来道:“那我们便不知道了!”

    鹿丹儿同时驰出。

    李良惯了她们的“不择手段”,更没有时间计较两女“偷步”,策着坐骑,箭般追去。

    说到骑术,李良达到“出神入化”的水平。若只比技巧、速度。凭着现在普通良驹,应该不会输于任何人,问题是念在两女在倒吕雄一事上帮了个大忙。今趟好应让她们赢回一仗,好哄两位小姐开心。在美女前认认低威,可视为一种乐趣。

    有了这想法后,再无争雄斗胜之心,作个样子,远远吊着两女的马尾,朝目的地轻松驰去。

    草原山野在蹄起蹄落间往后方退去。

    李良不由想起了朱姬。

    假若真能成功杀了田单。回来时嬴政会在剪除了吕不韦的一个强大盟友后,暂时会在朝堂上,在鹿公、徐先等人的帮助下。大占上风。

    经过了这么多波折,朱姬应该也能够看清楚大秦的权利中心最终是会落入谁的手里的迹象吧,她要是主动亲近和支持嬴政,至少使她下半生能过点舒适幸福的日子。

    前方两女没进了一片疏林里。

    李良的思索又来到了琴清、纪嫣然身上。

    感情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人说相爱容易相处难。可是有了她们这样的解语花,这些日子活得很是舒心,是几个世界里都没有找到的一种贴心的幸福。

    神思飞越中,林木掩映间,人马闯进了疏林内。

    两女的背影在疏林深处时隐时现。

    这时代的女子出奇地早熟,或者是由于十四岁已可嫁人的关系,风气如此,像嬴盈和鹿丹儿才不过十五、六岁。已是盛放的鲜花,更因自少学习骑射剑术。体态健美,比之别国美女,多添了一份矫捷轻盈的味儿,要说她们不诱人,只是扪着良心说谎话。

    但李良却绝不想招惹她们。

    一来是因既无暇亦无心于搅新的男女关系,尤其是鹿丹儿,更是储妃人选之一,若他拈手,就是与嬴政争风了,想想就觉得奇怪。

    正思索间,忽感不妥。

    眼角黑影一闪,李良警觉望去,一面网子似的东西迎头罩来,撒网的人却躲在一丛矮树后。

    李良本能地一掌劈去,可惜没有内力的支持,劈空掌力无效,一愣之间被网缠住手臂。

    一下子网子倏地收紧,缠个结实,还往外猛扯。

    李良心中暗笑,尽管两女加起上来,恐仍难敌自己的神力。

    想都不想,用力抽剑,还使了下巧劲,欲顺势把这特制的怪网割断。

    岂知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狂扯而来,李良微一用力时,连人给拉飞起来,落下马去,立在地上。

    坐骑也算是通灵的良驹,空马驰出十多步后,停了下来,回头奇怪地瞪着他。

    对方扯力不断,李良无奈下惟有震脱网子,假意跌倒在地。

    两女的娇笑声立时由草丛后传来。

    李良心中明白,对方必是借马儿之力,想以巧计算计他,让他出丑,索性让她们得偿所愿,假装不敌,躺在草地上,看着树顶上的蓝天白云。

    不旋踵,两女的如花玉容出现在上方处,俯头往他这败将看下来,笑得花枝乱颤,得意洋洋。

    嬴盈雀跃道:“原来你是这般不中用,以后我们再没有兴趣理会你了。”

    李良感受着疲倦的脊骨,平躺地上那舒服入心的滋味,微笑道:“真不再理我吗?那真是求之不得了。”

    鹿丹儿不屑道:“臭美的男人,人家稀罕你吗?真不明白琴清、纪嫣然为何要嫁你,连自身都保不住。”

    嬴盈跺足嗔道:“丹儿!你还要和他说话吗?你是否耳朵聋了,听不到他说恨不得我们不理睬他。走吧!以后我都不要再见到他了。”

    鹿丹儿略作犹豫时,早给气苦了的嬴盈硬扯着去了。

    待蹄声远去后,坐骑驰了回来,低头察看主人。

    李良坐了起来,暗忖这样也好,怕只怕这两个刁蛮女仍不肯放过他。

    嬴盈这么受不了他的说笑,其实正因是稀罕和看重他,故份外下不了气。

    就在此时,坐骑露出警觉的神色,竖起了两只耳朵。

    完全基于战士的直觉,李良一掌拍在它的马股上,大喝道:`走!”

    它放开四蹄,往前奔去。

    同一时间,李良扑地滚入刚才两女藏身的矮树丛中。

    机括声响。

    十多支弩箭劲射入树丛里。

    此时李良已由另一边滚了出来。横移到一颗大树后,顺手由腰内拔出两枚铁丸。

    对方应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俟两女离开。才现身施袭。

    他没有防范之心,皆因吕不韦理该不会在这种微妙的时刻使人袭击自己。因为若他遇袭身亡,最大的凶嫌自是非他莫属了。

    风声响起,一支弩箭由左侧树后电射而来。

    李良轻轻侧头,弩箭贴脸而过,插在身后树上,其险至极。

    他踏前一步。就来到箭发处。

    树后的蒙面敌人正要装上第二支弩箭时,李良的手刀已经砍中他的喉咙,软骨碎裂。无声倒地。

    眼角人影闪掠,李良连转头看一眼的时间也欠奉,挥手掷出铁丸,两声沉闷的倒地声。先后响起。

    李良知道不可停下来。闪身到一堆草丛里,刚才立身处掠过了四支弩箭,可见敌人的凶狠和必要置他于死地的决心。

    足音由后方响起,来犯者不会少于二十人。

    李良左右手各握着数枚铁丸,凭声往后连珠掷出,再闪身离开当地。

    数声沉闷的倒地声由后方传来,数枚铁丸全部建功击碎敌人喉咙软骨,这也是他们死前发不出惨叫声的原因。

    其他敌人纷纷找寻隐起身形的战略地点。

    直到此刻。敌人仍只是以弩箭对付他,敌人对他的暗器非常顾忌。不敢强攻。

    不过李良却是在等。

    敌众我寡下,他们的数量又分散,想要一网打尽有些困难,为了避免他们有人逃脱,只好等敌人完成包围网,他将即时出杀招全灭了他们。

    他还后备计划,就是驱走了良驹,万一事有不成反被压制,只要再翻上马背,便有希望逃生了。

    李良再往前闪去,快要来到另一株大树时,拔出腰间的短匕首,抵在大腿上,火辣般剧痛,一枝弩箭射中匕首刀身平面,被弹开擦腿而过,这下大腿如同被一只大锤重重地敲击,一阵酸麻。他闷哼一声,移到树后。

    步声骤响。

    李良探头后望,只见一个蒙面大汉,正持弩弓往他扑来,挥手掷出铁丸。

    那人脸门中招,仰后翻倒,弩箭射到了半空。

    三枝弩箭由树后疾射而至,这时他及时缩了回来。

    大腿处的麻痹酸胀感,剧痛攻心,差点连鼻涕都酸下来。

    这感觉相当“爽”!

    李良知道这是关键性的时刻,眨眨酸毙了的眼睛,再闪身躲到一堆乱石之后。

    敌人处传来移动时带动草叶的响声。

    李良现在他的行动力因腿伤而大打折扣,更无力在偷袭者完成包围网前,逃出去与疾风会合。

    就在此时,他看到了前方两树间连接着一条绊马索。

    李良心念电转,明白了这是嬴盈和鹿丹儿两女布下对付他的第二重机关。再环目一扫,竟发现另外还有两条绊马索,把前方去路拦着。

    足音再次迫来。

    李良哭笑不得,暗忖幸好刚才没有经过此处,亦知道这是目下唯一的逃生机会,精神大振,跳了起来,往前单腿快速跳去,同时嘬唇发出尖锐呼唤坐骑的哨声。

    风声劲起。

    李良飞身扑过绊马索,翻滚而去。

    劲箭在头顶呼啸而过。

    他再弹起来时,坐骑的蹄声由远而近。

    后方一声呼啸,敌人再顾不得隐起身形,扇形般狂追而来。

    李良在树丛间左穿右插,把速度提至极限,引诱敌人发放弩箭。

    要知为弩弓装上弩箭,是既费力又耗时的事,很多时还要借助脚力,所以发放了一箭后,敌人若不想让他溜走,就必须暂时放弃装上弩箭,好全力追赶他。

    少了弩箭的威胁,比的就是脚力了。

    坐骑此时出现在左前方百丈许外,全速奔来。

    李良单腿跳的不慢,那弩箭攻势,不出所料停了下来,只余下敌人急骤的奔跑声。

    接着是惊呼倒地的叫响,当然是给绊马索摔倒了。

    李良玩心一起,趁机大叫道:“敌人中伏了!快动手!”将手里最后数枚铁丸挥出,再有数名敌人沉闷倒地。

    可惜手上暗器用完,剩下几把玄铁匕首、飞刀,李良舍不得浪费在这样的场合,毕竟玄铁是炼制法器的上好仙武器材,以后熔炼它们后就可以提炼精致玄铁。还有那些法器、灵器自然更加不会当暗器扔了。

    原来在赵国乌家牧场没有用完的那些箭支,也都在平时教导嬴政练习“藏箭术”、“心箭术”时,炫耀地射光了。不然,但凭箭技就可完爆他们。

    这时,后方一阵混乱。

    坐骑奔至身前,李良扑上马背,打横冲出。

    顺势回头瞥了一眼,只见蒙面敌人翻倒了十几个在地上,未倒下的仍有五、六人,其中一人的身形非常眼熟,正掷出手中长剑,往疾风插来,手劲与准绳,均无懈可击。

    李良挥匕横格,同时大笑道:“旦楚将军不愧田相手下第一猛将!”

    一夹坐骑,像一片云般飞离险境。

    这次不吃亏,知道了自己的两个缺点。

    一是但凭身体刻画到本能的诸多技能,自己还是最喜欢用“降龙十八掌”类的发力的劈空掌力,遇险优先使用的就是它,不过现在失去了内力能量的支持,要习惯其它技能的优先使用了。

    二是自己对轻功身法,也是太过依赖,一旦腿受伤,那就失去了一大半的后续执行能力。

    以上两点,是当下提升对战实力最需要解决的事情。

    这次的几枚玄铁丸的损失,还是很值得的。

    下次也要多储存一些普通暗器还有箭支了,再遇上这样的事情,可以直接团灭了他们。

    还是这些年来,太过于习惯周全的规划,顺风顺水惯了,一旦切换成突发模式,本能反应有时真的会害到自己的。

    自己还需要大量的训练,理顺最多“返璞归真”的本能。(未完待续。。)

040诈伤脱身

    国师宫一旁的乌府内,滕翼愤怒道:“这田单居然先下手为强,好在国师武功高强才得以无恙,要是换做腾某和小俊,只怕是回不来。”

    荆俊此时回来道:“查过了!旦楚仍没有回来,那两位刁蛮小姐早安全归家了。”

    李良淡然道:“我敢肯定今日有份与会的大臣里,必有人与田单暗通消息,否则他怎能把握到这么好的时机。”

    一旁的陶方点头道:“假若国师遇害,人人都会以为是吕不韦下的手,那时秦国就有难了。”

    荆俊插口道:“会不会真是吕不韦通过田单向三哥下毐手,事后大可推说是别人陷害他哩!”

    滕翼道:“应该不会,对方摆明连嬴盈和鹿丹儿都不放过,只因她们走早了一步,才没遇上旦楚和他的人吧!”

    李良想到刚才情况,若非利用两女布下的绊马索,再诈得敌人阵脚大乱,现在休想能如此轻松脱身安坐在此。

    陶方道:“幸好箭上没有淬毐,可见由于事起仓猝,旦楚等亦是准备不足,否则结果就完全两样了。”

    顿了顿又道:“只要我们查出有那位大臣,离开议政厅后立即找田单,就知是谁与田单暗中勾结。一天找不出这人来,始终是心腹之患。”

    李良道:“我看不会那么容易查出来吧!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会有一套秘密的联络手法,不愁被别人看破。”

    滕翼接入道:“只凭他能猜到嬴盈和鹿丹儿会缠你到城外较量。就知此人不但深悉咸-阳城的事,还须是与嬴盈等相当接近的人。若这立论正确,吕不韦蒙骜均该与此事无关。”

    荆俊正想发表高见时。乌舒奔进来道:“秦府有信来了!”

    李良大喜,取过竹筒,拔开盖子,把一封帛书掏了出来,果然是那封冒充春申君写给李园的伪信。

    众人看过,都叹为观止。

    陶方道:“国师准备怎样把这封伪信交到李园手上?”

    李良微笑道:“备车,今趟要由你们扶我去见鹿公了。”

    几人奇道:“扶?”

    李良高深莫测地道:“这次我要诈伤。引出所有敌人。”

    ……

    步下马车时,李良装作受伤的左腿踏到地上去时,伤口像裂了开来般痛入心脾的样子。

    乌言着和另一铁卫荆别离。忙左右扶持着他,朝鹿公将军府的主宅走去。

    门卫都讶然看着他。

    李良报以苦笑,登上门阶,到厅内坐下。才令两人到门外等候他。

    俏婢儿来奉上香茗。瞪着好奇的大眼偷瞥着他,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儿。

    李良心中奇怪,想问她时,一团黄影,旋风般由内进处冲了出来,到了他几前坐了下来,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原来是闻风而至的鹿丹儿。

    只见她小嘴一翘。神气地道:“想不到堂堂都骑大统领,只不过摔了一跤。就那么跌断了狗腿子,真是笑死天下人,羞家极了。”

    李良看着她娇俏的模样,苦笑道:“你们不是打定主意不理睬我这没用的手下败将吗?为何丹儿小姐又这么有兴致了?”

    鹿丹儿微一愕然,接着大发娇嗔道:“谁理睬你了,只是你摸上门来吧!还要说这种话?”

    李良微笑道:“算我不对好了,丹儿小姐请勿动气。”

    鹿丹儿气鼓鼓地瞪着他,向身旁掩嘴偷笑的美婢道:“看什么!给滚入去!”

    吓得那小俏婢慌忙溜掉。

    此时气氛颇为微妙,两人都不知说些什么话才好,这刁蛮美丽的少女更是进退两难,李良心中一软,为她解围道:“后天就是田猎大典了,丹儿小姐作好了准备吗?”

    鹿丹儿爱理不理地道:“谁要你来管我的事。哼!你这人最不识举,累得盈姐哭了,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李良失声道:“什么?”

    鹿丹儿愈想愈气,怒道:“什么什么的?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我们要来求你吗?我恨不得一剑把你杀了。”

    李良暗自心惊,眼前的鹿丹儿,乃咸-阳琴清外绝对碰不得的美女,因为她正是储妃人选之一。

    爱的反面就是恨。

    像嬴盈和鹿丹儿这种心高气傲的贵女,份外受不起别人的冷淡,尤其这人是她们看得上眼的人。

    正不知说什么时,鹿公来了。

    鹿丹儿低声道:“李良!我们走着瞧吧!”一阵风般溜了。

    鹿公在上首坐下时,摇头叹道:“这小娃子很难侍候,我也拿她没法儿。”

    李良惟有以苦笑回报。

    鹿公正容道:“你的腿是什么回事?不是给丹儿弄伤了吧。”

    李良低声把遇袭的事说了出来。

    鹿公勃然大怒道:“田单真是好胆,到了这里仍敢行凶,真是欺我秦国无人耶?”

    李良道:“这事很难追究,吕不韦亦会护着他。”由怀里掏出那封伪造的书信,交给鹿公过目。”

    鹿公看后,点头道:“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会在今晚把信送到李园手上,最近有位原本在春申君府作食客的人来投靠我,就由他作信使好了,保证李园不会起疑心。”

    李良大喜道:“这就最好了!”

    鹿公沉吟片晌后,有点难以启齿地道:“小丹真令我心烦!”

    李良讶道:“令孙小姐有什么问题呢?”

    鹿公道:“你不知道了,这几天小丹除了你外,还找上管中邪,对他的剑法和人品气度赞不绝口,这小子又懂讨女儿家的欢心,你说我应否心烦?”

    李良听得心中一沉。皱眉道:“婚嫁之事,不是由你老人家作主吗?”

    鹿公摇头道:“我大秦族自古以来,一直聚族而居。逐水草以为生计。男女自幼习武,更有挑婿的风俗,任由女子选取配得上自己的情郎,有了孩子才论婚嫁。自商鞅变法后,情况虽有改变,但很多习惯仍保留下来,所以若丹儿真的看上了管中邪。老夫也很难阻止。”

    今次轮到李良大感头痛,最烦的就是更改定好的计划。

    这可说管中邪打进秦人圈子的最佳方法,若给他把鹿丹儿弄上了手。成了鹿公的孙女婿,不但使鹿丹儿当不成储妃,亦使他的身分地位大是不同,对付起来困难多了。

    这种男女间的事。外人根本无权过问。

    管中邪无疑是很有魅力的人。就算自己亦没有把握能在这方面胜得过他。苦笑道:“鹿公不是有意把孙小姐嫁入王宫吗?”

    鹿公叹道:“这是徐先和腾胜的主意吧了!丹儿往时也有入宫陪储君读书,这两天缠上了管中邪后,便失去了这兴致。吕不韦这招真辣,使我再不敢向太后提出丹儿的婚事。”

    鹿公双目闪过杀机,沉声道:“我派人警告了管中邪,若他真的敢碰丹儿,就算有吕不韦作他靠山,我也要找人把他生了。但问题是几乎每趟都是丹儿自己送上门去找他,教我无计可施。”

    顿了顿忽道:“国师和他交过了手吗?”

    李良摇头表示尚未交手。

    鹿公道:“此人剑术非常厉害。昨晚在送别龙阳君的宴会上,大展神威,连败各国著名剑手,连田单的贴身卫刘中夏都败在他手上,大大的露了一手。现在咸-阳已有传言,说他的剑法在王翦之上,嘿!好小子!不过,国师你武技强大,但从来没有施展过剑法,现在徐先他们心里都很没有底气,万一你遇上他……”

    李良知道其实他老人家同样也在担心,笑道:“鹿公放心,武功练到高深处,那是一通百通的。剑法也只是武技的一种而已。”

    鹿公点点头沉声道:“那我们就可以放心了。不过他的剑法非常怪异,以缓制快,以拙克巧,比起我们年轻一辈最强王翦的剑法,可说各擅胜场,但我却怕他在膂力上胜王翦一筹。”

    李良开始感到管中邪在鹿公等人心里的威胁,而这种形势,极可能是那莫傲一手营造出来的,此人不除,确是大患。

    假若嬴盈和鹿丹儿两位咸-阳城的天之骄女,都给他弄了上手,那他将能融入秦人的权力圈子里,对吕不韦更是有利。

    只要吕不韦派他再打两场胜仗,立下军功,就更加不得了。

    想深一层,如果自己被他打败杀死,肯定吕不韦会把爱女吕娘蓉转嫁给管中邪,而此君将会成为吕不韦手下的第二号人物。

    是否该先把他干掉呢?

    离开上将军府后,他强烈地思念着二位娇妻,不过碍于现在装伤,怕她们担心,才放弃了这冲动。

    没有回国师宫,也没有回秦府。

    悄悄回到国师宫乌府后,李良向滕荆两人告知了鹿公府之行的情况,提到了鹿丹儿和管中邪的事,叹道:“吕不韦这一招实令人难以招架,男女间的事谁都插手不得,最糟是秦女风气开放,又可自选娇婿,连父母都管她不着。”

    荆俊听得心痒痒地道:“鹿丹儿和嬴盈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女,若全被管中邪弄上手,令人想起都心中不服气,唉!我说起来都是个堂堂副统领,为何她们不来寻我开心呢?”

    滕翼沉声道:“不要说这些无聊话了,在现时来说,我们根本没有余暇去理这方面的事,亦不到我们理会,还有一天就是田猎大典,我们要拟好计划,好对付那莫傲,同时要应付吕不韦的阴谋。”

    李良道:“小俊摸清楚了田猎场的环境吗?”

    荆俊兴奋起来,取出一卷帛图,摊在几上,陶方这时刚好返来,加入了他们的密议。

    荆俊解释道:“田猎场占地近百里,界于咸-阳和梁山之间,一半是草原和纵横交错的河流,其他是山峦丘谷,营地设在田猎场最接近咸-阳城的东端一处高地上,泾水由东而来,横过北方,检阅台就设在营地下方的大草原处,分早猎和晚猎,如要动手,当然是在有夜色掩护时最佳了。”

    陶方担心道:“国师要诈做腿伤,多少会有些影响。”

    李良道:“这事是斗智而非斗力,而且坐在马背上,‘腿伤’对出行没有太大影响。”

    滕翼道:“田猎有田猎的规矩,首先是禁止使用弩弓,亦不准因争逐猎物而进行私斗,人数方面也有限制。最受人注目是第三天的晚猎,由狩猎最丰的单位派出人选,到西狩山行猎较量,该处盛产虎豹等猛兽,谁能取回最多的兽耳,就是胜利者。”

    所谓单位,指的是军中的单位,例如禁卫军、都骑军、都卫军便是三个独立的单位,其他如上将军府、左右丞相府,都是不同的单位,用意是提拔人材,就像一场比拚骑射的考试。

    为了展示实力和激励斗志,像田单这些外人亦会被邀参加,好比拚高低。

    荆俊道:“布置陷阱并不困难,问题是如何把莫傲引到那里去,这家伙的坏心术最多,恐怕很难令他上当。”

    李良道:“有些什么陷阱,可否说来听听?”

    荆俊精神大振道:“其中一着手段,就是把一种取自蜂后的药液沾点在莫傲身上,只要他经过蜂巢附近,保证可要了他的命。”

    陶方皱眉道:“若他穿上甲胄,恐怕只手脸有被螫的可能,未必能致他于死地。”

    滕翼道:“陶公有所不知了,在西狩山一处斜坡旁的丛林里,有十多巢剧毐的地蜂,只要叮上十来口,人就要昏迷,多几口的话,神仙怕都难打救,问题就是怎样诓他到那里去,因为他只是文官,不会直接参与狩猎,这计划对付管中邪反容易一点。”

    陶方色变道:“这么说,吕不韦对付国师亦应不是太困难的了。”

    李良笑道:“这只是一个备用方案而已,有了地图,我可以顺藤摸瓜地剪除任何人。”

    滕翼叹道:“国师要亲自动手吗?”

    李良双目神光一闪道:“兵不厌诈,现在我伤重,因伤退出狩猎,再由我暗中除去莫傲、管中邪等人,吕不韦这如意算盘自然就破解了,到时此事随机应变好了。那吕不韦还是先留着他对付其他反对势力。”

    陶方省起一事道:“我差点忘了,图先着你明天黄昏时分去会他,应有新的消息。”

    滕翼长身而起道:“夜了!国师早点休息吧!”

    散会后,李良朝寝室走去。

    心中一片茫然。

    协助嬴政与吕不韦斗争到现在,暂时攀占上风,嬴政可以稳住目前朝政局势,可以暂时不用管他了,有鹿公等人辅佐他,还是很放心的。

    那鹿丹儿又或嬴盈,倒是令他大感头痛,有力难施。

    也先搁下不管。

    目前先除去莫傲、管中邪,还有那“田单”。

    这伤也不能够白装,是吧?(未完待续。。)

041诸事顺利

    翌日起床时,将“腿伤”处包裹好。

    李良大赞滕翼伪装手法了得,滕翼警告道:“这两天你绝不可作激烈的动作,否则伤口没有爆裂出血时,就露出破绽了。”

    吃早点时,吕不韦忽然派人召他往见。

    李良无奈下只好匆匆赶往相府。

    在府门处遇上前往南门都卫衙署的管中邪,后者全无异样神态地向他执下属之礼,笑道:“这几天很想找李大人喝酒聊天,只恨公私两忙,抽不出时间来,今天出门遇贵人,相请不若偶遇,不如今晚由我请客,加上昌文君兄弟,大家欢叙一夜。”

    由于两人间那种微妙的关系,反使李良难以拒绝,无奈答应后,装出抱歉的神态道:“因吕雄的事,累得管大人降官一级,我……”

    管中邪哈哈一笑,拉着他走到一旁低声道:“李大人勿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吕雄是自取其咎,怨不得任何人。小弟降职亦是难卸罪责。”

    李良听得心中生寒,这人城府之深,确教人心中檩然。更加下决心要先除去他。

    定下了今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李良才往书斋拜见吕不韦。

    吕不韦正在吃早点,着李良坐下与他共进早膳后,肃容道:“听城卫的报告说,国师昨天黄昏在城外遇袭,受了箭伤,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知否是谁人做的?”

    李良道:“他们都蒙着了头脸,不过假若我没有猜错。其中一人应是田单手下的猛将旦楚。”

    吕不韦脸色微变,借吃糕点掩饰心中的震荡。

    李良明白他动容的原因,因为假设田单成功了。最大的嫌疑者将是他吕不韦本人,那等若田单在陷害吕不韦。

    李良索性“坦然”道:“田单将董马痴的身分安在我身上了,由于我有位好朋友落到他手上,他竟以此威胁我,幸好当时给我看穿那位朋友早给他害了,所以一时气愤下,当着他的脸说要杀他报仇。他自然要先发制人了。”

    吕不韦沉吟不语,好一会才道:“他怎能把时间拿捏得这么天衣无缝,就像我为了吕雄这蠢材的事。心怀不忿,派人去找你算账的模样。幸好当时我是和你一道离开,在时间上赶不及遣人吊着你和那两个刁蛮女,否则我也脱不了嫌疑。”

    李良心中佩服。吕不韦无论气魄风度。均有使人为之慑服,甘心向他卖命的魅力,像眼前这番说话,便充满推心置腹的坦诚味道。

    李良道:“田单曾暗示在咸-阳有与他勾结的人,还表示蛮有对付我的把握,那人当然不应是指吕相,该是昨天与会的其他六位大臣之一。”

    吕不韦点头道:“鹿公、徐先、王颔和蒙骜四人都应该没有问题,余下的就只有蔡泽和王绾两人。其中又以蔡泽嫌疑最大,说到底他仍是因我而掉了宰相之位。哼!竟然摆出一副依附于我的模样,看我如何收拾他吧!”

    李良吃了一惊道:“还是查清楚一点才决定吧!”

    吕不韦冷笑道:“这事我自有分寸,是了!娘蓉的事你决定好了吗?”

    李良笑道:“岳丈放心,娘蓉怎么都是你女儿,始终惦记着她亲爹的,只是目前她迷上了音律,缠着嫣然教她吹笛。待到田猎后,她怎么都会抽身回相府拜见的。”

    吕不韦哈哈笑道:“好啊,最好是等到新相府建成再回来吧。难得这丫头喜好一项东西如此长久,让她好好学吧。到时回来,我这亲爹可不要耳朵受到折磨才好。”

    沉吟片晌后,低声道:“国师是否真要杀死田单?”

    李良“苦笑”道:“想得要命,只是相当困难,当时是气愤冲口而出,事后才知太莽撞了。而且现在腿伤未好,杀他太难了。”

    吕不韦点了点头,苦思顷刻,待要说话时,下人来报,李园有急事求见。

    吕不韦大感愕然,长身而起道:“此事容我再想想,然后找你商议,我要先去看看李园有什么事?”

    李良忍住心中喜意,站了起来。李园终于中计了。

    离开相府,李良立即入宫谒见嬴政,这大秦的小储君在寝宫的大厅接见他。

    侍候他的宫女均年轻貌美,有两三个年纪比嬴政还要少,但眉目如画,已见美人儿的坯形。

    嬴政和他分君臣坐好后,见他对她们留神,低笑道:“这都是各国精挑来送给我的美人儿,全都是未经人道的上等货色,统领若有兴趣,可挑几个回去侍候你。”

    李良见他运用这时代的最好一个交际手腕,不禁感触丛生,摇头道:“储君误会了,我只是怕你沉迷女色,伤了身体。”

    嬴政肯定地道:“统领放心好了。”伸手挥退众宫娥,才凄然道:“自先王遭害后,我曾立誓把心神全放在复仇之上,再不会把精神荒废在女人身上了。”

    李良暗忖这或许还要加上他生母被害吧,或是造成嬴政能成为一统天下的霸主动力之一,环顾其他六国君主王太子,谁不于酒色逸乐,只有嬴政因母亲妮夫人之死,立下复仇壮志,视身旁美女如无物。

    李良点头道:“女人有时亦可调剂身心,但最紧要有节制。”

    嬴政道:“受教了,以前琴太傅亦常提醒我这方面的事。”顿了顿道:“听昌文君说你受了箭伤,去探你时师傅却早睡了觉,害得我担心了一晚,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呢?”

    李良把事情说出来后,嬴政亦想到吕不韦指出的问题,动容道:“这事必有内奸,否则不会晓得那两个女娃子会缠你出城比斗?”

    李良道:“这事交由吕不韦去烦恼吧。是了!昨天你摆明不听你母后的话,事后她有没有责怪你。”

    嬴政冷笑道:“她自搭上了嫪毐后。就有点怕我,教训是教训了几句,还着我借田猎的机会。把管中邪升回原职,我已答应了,犯不着在这种小事上和她争。”

    提起管中邪,李良记起了鹿丹儿的事,说了出来。

    嬴政眼中闪过森寒的杀机,冷然道:“吕不韦真胆大包天,竟敢派人来和我争女人。看他日后有什么好下场。”

    李良暗忖:当然是给你迫死了。顺口问道:“你欢喜那鹿丹儿吗?”

    嬴政笑道:“那是估相当难服侍的丫头,若论美丽,我身边的女人比得上她的大有人在。只不过非是鹿公的孙女吧!哼!我不欢喜任人安排我的婚姻,话事的人该是我这储君才对。”

    李良皱眉道:“我看太后是不会由你自己拿主意的。”

    嬴政得意地道:“我早有应付之策。”

    李良见他成长若此,微笑颔许,他早已经能够胜任“皇帝”这份工作了。

    这时李斯捧着大卷宗公文来了。

    行礼后。李斯将文件恭敬地放到几上。道:“储君在上,微君幸不辱命,赶了两晚夜,终弄好了外史的职权,请储君过目。”

    李良才省起这外史是自己根据包公想出来给内史腾胜的新职位,想不到这么繁重的文书工作李斯一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不愧是协助秦始皇统一六国的开国相才。

    嬴政欣赏地望着李斯道:“那个燕国美女是否仍是完璧?”

    李斯偷看了李良一眼,尴尬地道:“微臣这两天连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找不到。”

    李良听得呵呵一笑时。嬴政欣然道:“大前天吕不韦送了个燕女来给寡人,寡人遂转赠李卿家。那知李卿家为了公事,竟可视美色如无物,寡人非常欣赏。”

    李斯忙下跪谢嬴政的赞语,感动之情,逸于言表。

    有明君才有明臣,换了别人,怎会从这种地方看出李斯的好处。

    坐定后,嬴政伸手按着几上的卷宗道:“这就是寡人和太后的交易了,我送她的奸夫一个大官,又附赠大屋,她自然要在寡人的婚事上作出让步。那个楚国小公主,寡人可收之为妃嫔,至于谁作储妃,则要待寡人正式加冕再作决定。”

    李良心叫厉害,秦始皇加上李斯所产生的化学作用,确是挡者披靡,至少历史已证明了这是“天下无敌”的组合。

    李斯关心地道:“听说李大人受了箭伤哩!现在见到你才安心点。”

    嬴政插入道:“国师不若由御医检视伤口好吗?”

    李良婉言拒绝了,正要说话时,昌文君来报,吕不韦偕李园求见。

    三人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李良遂与昌文君一道离开,李斯则留下陪嬴政见客。

    溜出后殿门,来到御园里,昌文君把李良拉到一角,不安道:“都是我妹子不好,扯了你到城外,累国师遭人暗算了。”

    李良笑道:“怎可错怪令妹,这种事谁都想不到呀!”

    昌文君道:“我本想找你去逛青楼,才知你受伤后提早就寝。今晚由我请客,管大人说你已答应了。哼!若让我找出是谁做的,保证他人头落地。”

    李良道:“不要说得这么口响,敢对付我的人不会是善男信女,嘿!你的好妹子怎样了?”

    昌文君叹道:“昨天由城外回来后,就关上门大发脾气,又不肯吃饭,你也知我们兄弟俩公务繁忙,爹娘又早死,我们那来这么多时间去哄她。”接著有点难以启齿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良苦笑道:“我只是承认被打败了,请她们高贵手再不要理会我,令妹便大发娇嗔,扯着鹿丹儿走了。”

    昌平君喜上眉梢道:“看来她真的喜欢上了你,嘿!你对她有意思吗?”

    李良叹道:“经历诸多事情后,我已心如死水,只希望能专心为储君办事,再不愿有感情上的风波。”他实在不想招惹这样青春激昂的少女,伤得次数多了,反而更喜欢琴清、纪嫣然这样贴心的解语花。

    昌平君同情地道:“三年前我的一名小妾因病过世,我也有你这种心情,不过男人就是男人,很快就会复原过来,或者国师需要多点的时间,只要你不是对她全无意思就成了。不过我最明白嬴盈的性格,报复心重,她定会弄些事出来,使你难过,唉!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了。”

    今趟轮到李良来安慰他。

    昌平君把李良送至宫门,两人才分手。

    李良返回衙署,滕荆两人均到了西郊去,联同昌文君布置明天田猎大典的事宜。

    他处理了一些文书工作后,有人来报,周良夫妇求见。

    李良还以为他们今早已被送离咸-阳,至此才知他们仍留在衙署里,忙着人把他们请进来。

    坐定后,李良讶道:“贤夫妇为何仍留此不去呢?”

    周良不好意思地道:“小人和内人商量过了,希望能追随李爷办事,我家三代都是以造船为业,不知李爷有否用得着小人的地方?”

    李良凝神打量了两人,见他们气质高雅,不似普通百姓,禁不住问道:“贤夫妇因何来到咸-阳呢?”

    周良道:“实不相瞒,我们原是宋国的贵族,国亡后流离失所,她……”看了乃妻一眼后,赧然道:“她并非小人妻子,而是小人的亲妹,为了旅途方便,才报称夫妇。今次到咸-阳来是碰碰运气,希望可以弄个户籍,干点事情,安居下来。”

    李良为之愕然。

    周良的妹子垂首道:“小女子周薇,愿随李爷为奴为婢,只希望大哥有出头的日子。”

    李良细审她的如花玉容,虽是不施脂粉、荆钗布裙,仍不掩她清秀雅逸的气质,难怪吕邦不肯放过她,心中怜意大起,点头道:“贤兄妹既有此意思,李某人自会一力成全,噢!快起来!折煞我了。”

    两人早拜跪地上,叩头谢恩。

    李良最不惯这一套,忙把他们扶了起来。

    深谈了一会后,手下来报,太子丹来了,李良着人把周良兄妹送返乌府,由陶方安置他们后,才到大堂见太子丹。

    与太子丹同来的还有大夫冷亭、大将徐夷则和那风度翩翩的军师尤之。

    命亲卫退下后,李良微笑道:“太子是否接到消息了?”

    太子丹佩服地道:“李统领果有惊人本领,李园真个要立即赶返楚国,不知统领使了什么奇谋妙计呢?”

    李良避而不答道:“些微小事,何足挂齿,只不知太子是否决定与李某共进退呢?”

    太子丹识趣地没有寻根究底,把手递至他身前。

    李良伸手和他紧握了好一会,两人才齐声畅笑,两对眼神紧锁在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对太子丹来说,眼前最大的威胁,并非秦国,而是田单这充满亡燕野心的强邻。

    放开手后,太子丹道:“此事我不宜出面,若我把徐夷乱的五千军马,交与统领全权调度,未知统领是否觉得足够呢?”

    尤之接入道:“鄙人会追随统领,以免出现调度不灵的情况。”

    李良喜出望外,想不到太子丹这么爽脆和信任自己,欣然道:“若是如此,田单休想能保着项上人头。”

    又商量了行事的细节后,太子丹等才告辞离去。

    到此时,就在李园退避,燕丹的加入下,加上替李良拦截田单秦境退路的安谷溪,那田单或者他分身替身的命运,彻底掌握在李良手上。事成后,诸国绝对动荡。

    希望系统到时能够有所反应,能够重新开启最好。

    李良心情大佳,忽然强烈地思念着娇妻,遂离开衙署,往琴府去也。(未完待续。。)

042贤妻授权把妹,“影帝”吕不韦

    赶到琴府,琴清和纪嫣然都在大厅等他。

    李良一时间忘却了所有,现代的一切、空间里的一切和正在经历的这个世界的一切,说实话,若不是为了回报朱姬当时的无意间的救命之恩,他早就放下一切,陪着二女安心地混在国师宫过着小日子了。

    当然那隐隐发挥的求存的本能,寻找生存后路而去试验各种事情对系统的刺激和反应。也是李良不自觉地安排各种计划的因素。

    李良交代了自己诈伤的事情,还有目前对莫傲、管中邪、田单等人的计划安排。

    琴清那清澈若神的美目深深注视着他道:“我有点担心,昨天黄昏时我由国师宫返来,遇上到咸-阳来参加田猎的高阳君,打了个招呼,他表现得很神气,真怕他会弄出事来。”

    高陵君就是因华阳夫人看上了庄襄王,致王位被夺的王子。

    李良点点头,知道由于自己忙于对付田单等人,把这个人忽略了。

    龙阳君曾说高陵君与赵使庞暖有密谋,当时并不太放在心上,究其原因,皆因没有把庞暖当是个人物,现在给琴清提醒,不由上了心。

    琴清道:“或者是琴清多疑吧!有夫君保护储君,我还有什么不放心哩!”

    纪嫣然也道:“人家也对夫君很有信心哟。人家对田猎也很有兴趣的,等会就安排车架,跟清姊、廷芳她们一起去西郊看看环境哩。”

    李良笑道:“若要公然起兵叛变,怎也过不了我这一关的。最怕是阴谋诡计,防不胜防吧!唔!这事应该通知吕不韦,分分他的心神。对我们亦是有利无害。他应比我们更紧张储君的安危。”

    琴清幽幽一叹道:“昨天陪太后共餐,那讨厌的嫪毐整天在身旁团团转,恶形恶状,真不明白太后怎会视他如珠如宝。”

    李良苦笑道:“他是名副其实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惜没有多少人能像清儿般,可看穿其中的败絮。”

    琴清和纪嫣然都是娇躯微颤。秀眸亮了起来,琴清讶然道:“难怪嫣然妹说和你交谈,永远都有新鲜和发人深省的话儿。永远都不会听得厌倦哩!”

    纪嫣然俏脸微红,朝琴清娇嗔道:“清姊就不爱听么!”

    李良心中一热,搂住两个绝色娇俏佳丽,笑道:“清儿是否有同感呢?”

    琴清俏脸一红。赧然白了他一眼后。垂下螓首埋在他的胸口,微微点头。那成熟美女的情态,动人至极。

    纪嫣然靠在他的左边心口处,顽皮地听着他的健壮的心跳声,抓着他的长发缠在手指上,流光闪动地注视着他娇憨笑着,明眸善睐笑颜绝美动人。

    李良的心神被她们完全吸引,只恨时间无以为继。不知说什么话才好。

    顷刻的静默,却像世纪般的漫长。

    幸福的沉默。始终会被打破。

    午时将近,下人们前来招呼他们三人,准备开饭。

    琴清介绍说:“廷芳和倩妹、宝儿她们也和我们在一起用午膳的。”

    纪嫣然逗趣他说:“夫君何时将她们收入房内呢?我和清姊身子不方便,让廷芳妹妹和倩儿妹妹她们加入我们的家庭吧。要比夫君在外面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要让人放心不少吧。”

    琴清也点头支持这个想法,她早将她们当成家人了。

    这时代的女性的情伤恢复能力比现代女性还要强几倍,身在乱世的她们也没有什么从一而终的绝对忠贞,依靠强大的男人是她们的生存本能吧。

    何况,李良对她们无欲无求地照顾,她们也是能够真实感受到的,相处日久,李良的魅力下,那个逃跑失踪的男人的身影渐渐在心里消失。

    乌廷芳最是单纯娇憨,曾经托纪嫣然要求李良“送”她一个孩子。

    李良始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与他们的思维想法还是有一定的差异的,对项少龙留下的妻儿,照顾她们生活起居和人生安全,不成问题;但是要将她们收入房内,变成自己的女人,心里的一道人伦关卡还是很难过去的。

    李良闻言在她们丰韵的翘臀上一拍,苦笑说道:“再说吧。”

    他可以变成淫-兽,但是绝对不会成为变-态的。

    不过,纪嫣然和琴清的某方面地鼓励,给李良带来了动力。

    由于缚手缚脚的关系,这些日子来他给嬴盈、鹿丹儿诸女弄得左支右绌、晕头转向、反击无力。

    到现在才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那赢盈等女人再来招惹,他绝对不会客气的,一颗心登时跃动起来。

    这或者就是情不自禁了。

    忽然涌起的冲动,最是难以控制啊。

    李良来到相府,接见他的是图先,后者道:“平原郡发生民变,相国接到消息后,立即赶入王宫见太后和储君。”

    李良点点头,平原郡是由赵国抢回来的土地,在这时候发生了事情,极可能是庞暖一手策划的,联系他勾结高陵君,其中的阴谋不难猜。

    吕不韦的反应,当然是立即派出大军,赶往维护自己一手建立出来的郡县,否则说不定连比邻的上党和三川两郡,会有样学样,同时叛变,再有韩赵等国介入时,形势可能一发不可收拾,那东方这三个战略重镇,就要化为乌有,白费心血了。

    为了应付这种情况,吕不韦必须把可以调动的军队全部派往平原郡镇压民变,那时咸-阳就只剩下禁卫、都骑、都卫三军了。

    在一般的情况下,只是三军已有足够力量把守咸-阳城,但若在田猎之时。朱姬和嬴政都到了无城可恃的西郊,就是另一回事了。

    假设高陵君能布下一支万人以上的伏兵,又清楚兵力的分布和嬴政的位置。进行突袭,并非没有成功的机会。

    看出这些不难,当下是时间赛跑的问题,又不便与图先说话,遂起身告辞。

    图先把他送出府门,低声提醒了他到那间民房见面后,李良忙朝王宫赶去。

    快到王宫时。一队人马迎面而至,其中最触目是嬴盈和鹿丹儿两女,左右伴着管中邪。

    李良看着他眼中杀机一闪而逝。他相当讨厌男人利用女人的感情上位、得到权势等缺德的事情。

    两女若论美色,可说各有千秋,但嬴盈的长腿、纤幼的腰肢和丰挺的酥胸,却使她更为出众。诱人之极。

    两女见到李良。都装出与管中邪亲热的神态,言笑甚欢,对李良当然是视若无睹。

    管中邪自不能学她们的态度,隔远领着十多名手下向他行礼致敬。

    李良回礼后,管中邪勒马停定,道:“平原郡出了事,储君太后正和吕相等举行紧急会议。”

    两女随着管中邪停了下来,摆出爱理不理的气人少女神态。不屑地瞪着李良。

    李良心中好笑,先向她们请安。才说:“管大人要到那里去?”

    管中邪从容潇洒地道:“两位小姐要到西郊视察场地,下属陪她们去打个转,顺道探访昌文君他们,天气这么暖,出城走走亦是乐事。”`

    李良哈哈笑道:“有美相伴,自然是乐事了!”不待两女有所反应,策骑去了。

    唉!若非时间场合不对,管中邪早被他拿下了。但现在棋差一着,有种管中邪占了上风、而他则是束手无策的感觉。

    甩开心中的别扭,抵达王宫时,会议仍在议政厅内进行着。

    昌平君把李良拉到一角道:“你见到嬴盈吗?”

    李良点了点头。

    昌平君道:“是否和管大人在一起。”

    李良再点头,道:“听说是要到西郊视察田猎场的地势。”

    昌平君叹了一口气道:“今早我给左相国徐大将军找了去训话,要我管教妹子,不要和吕不韦的人这么亲近,今趟我是左右做人难,李大人能否救救我?”

    李良当然明白这小子的意思,苦笑道:“你该知管中邪是个对女人很有办法的人,本身条件又好,无论体魄外貌剑术谈吐,均无可挑剔,何况现在贵妹子视我如大仇人,这事还是听天由命罢。”

    昌平君愕然道:“怎能听天由命,我们这一辈的年轻将领,最佩服就是徐先的眼光,他看的事绝错不了,若嬴盈嫁了给管中邪,将来受到株连怎办才好。吕不韦现在的地位还及不上以前的商鞅君,他不是也要给人在闹市中分了尸吗?外人在我大秦没多少个能有好收场的,官愈大,死得愈惨。”

    李良倒没从这角度去想这个问题,一时间哑口无言。

    两兄弟之中,以昌平君较为稳重多智。昌文君则胸无城府,比较爱闹事。

    昌平君叹道:“现在你该明白我担心什么了,问题是与管中邪总算是谈得来的朋友,难道去执着他胸口,警告他不可碰嬴盈,但又交待不出理由吗。”

    李良为之哑然失笑,昌平君说得不错,难道告诉管中邪,说因怕他将来和吕不韦死在一块儿,所以不想妹子和他好?

    昌平君怨道:“枉你还可以笑出来,都不知我是多么烦恼。”

    李良歉然道:“只是听你说得有趣吧了!说到婚嫁,总要你们两位兄长点头才能成事,管中邪胆子还没有那么大吧。”

    昌平君忿然道:“像你说得那么简单就好了,假若吕不韦为管中邪来说亲,甚或出动到太后,我们这两个小卒儿可以说不吗?”

    李良一想也是道理,无奈道:“你说了这么多话,都是想我去追求令妹吧了!何不试试先行巧妙及婉转点地警告管中邪,鹿公已这么做了。”

    昌平君苦笑道:“鹿公可倚老卖老,不讲道理,四十年后我或者可学他那一套,现在却是十万个行不通。嘿!难道你对我妹子一点意思都没有吗?在咸-阳,琴太傅外就轮到她了。当然,还有我们尚未得一见的纪才女。”

    李良失笑道:“你倒懂得算账。”

    昌平君伸手拿着他手臂道:“不要顾左右而言之了,怎么样?”又看着他手臂道:“国师你长得非常粗壮。”

    李良心中没有了顾虑。又实在喜欢昌平君这朋友,只好答应道:“我试试看吧!但却不敢包保会成功。”

    昌平君大喜,此时会议结束,吕不韦和蒙骜、王颔神色凝重地步下殿门,边行边说着话。

    吕不韦见到李良,伸手召他过去。

    李良走到一半时,吕不韦已与蒙王两人分手。迎过来扯着他往御园走去,低声道:“贤婿该知发生了什么事,现经商议后。决定由蒙骜率兵到平原郡,平定民变。王则另领大军,陈兵东疆,一方面向其他三川、上党两郡的人示威。亦可警告三晋的人不可妄动。”

    顿了顿再道:“这事来得真巧。仓猝间驻在咸-阳的大军都给抽空了,又碰上田猎大典,国师你有什么想法?”

    李良没有理会他前后的几个称呼问题,淡淡道:“高陵君想谋反了!”

    吕不韦剧震道:“什么?”

    吕不韦回过神来,沉吟顷刻后,来到御园内一条小桥的石栏坐了下来,示意他坐在对面后,皱眉道:“高陵君凭什么策反了平原郡的乱民呢?”

    李良坐在另一边的石栏处。别过头去看下面人工小河涓涓流过的水,隐见游鱼。平静地道:“高陵君当然没有这本领,但若勾结了赵将庞暖,便可做到他能力以外的事。”

    吕不韦一拍大腿道:“难怪庞暖葬礼后急急脚的溜了,原来竟有此一着。”

    接着双目闪过森寒的杀机,一字一字缓缓道:“高陵君!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再转向李良道:“他若要动手,必趁田猎这大好良机,这事就交给李统领去处置,若我猜得不错,高陵君的人将会趁今明两天四周兵马调动的混乱形势,潜到咸-阳附近来,高陵君身边的人亦不可不防,但那可交给中邪去应付。”

    李良心中暗笑,想不到高陵君竟无意中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吕不韦怎么蠢也不会在这微妙的形势下对付自己,这当然亦因他似看在吕娘蓉的关系上。

    吕不韦站了起来道:“我要见太后和储君,李统领要不时向我报告,使我清楚情况的发展。”

    李良自是满口答应,直至他离开后,才策马出城,往西郊赶去。

    李良偕二十四铁卫抵达西门处时,刚好遇上纪嫣然等回城的车队。

    马车在宽敞的西门大道一旁停下,李良跳下马来,先到乌廷芳、赵倩、婷芳氏等女和改名李宝儿的小家伙所乘坐的马车前问好。

    乌廷芳等都是俏脸红扑扑的,使李良感觉到她们因大量运动带来的活力。

    李宝儿见到李良,挥着小手唤干爹。

    赵倩小声问道:“你这几天很忙吗?”

    李良揪揪宝儿的小脸,笑道:“田猎后我找几天来陪你们吧!”

    乌廷芳娇憨道:“倩姐莫要管他,我们和清姐游山玩水,都不知多么写意。”

    李良关心地与她们说了几句话后,才往后面一辆马车走去。

    帘子掀了起来,露出纪嫣然和琴清的绝世容姿,李良看得心跳加速。

    纪嫣然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甜蜜笑容,柔声道:“李郎到西郊去吗?”

    李良点头应是,顺口向琴清道:“平原郡发生民变,平乱大军将于明天出发,此事极可能与高陵君有关,现在吕不韦已知此事,还着我全权处理,清儿可以放心了。”

    琴清闻言一喜,转而又担忧他。

    纪嫣然娇躯微颤,低声道:“吕不韦这几天是否不断对你示好哩!”

    李良点了点头。

    纪嫣然凑到他耳旁以仅可耳闻的声音道:“他真的要杀你哩!所以才作出种种姿态,使人不会怀疑到他身上,你若不信,可向太后和政储君试探,当会发觉吕不韦清楚地给了他们这种错觉。”

    李良反应过来,以吕不韦的精明,怎会不密切监视高陵君,高陵君如若造反,最高兴的人就是他,现在想来提醒他时他的惊讶“表演”有点过了。当时就被他以假乱真的表演差点糊弄过去了。

    这老小子,不做影帝浪费了。(未完待续。。)

043亲近之人的关怀与感触

    这几句话琴清亦听到了,露出注意关怀的神色。

    李良施礼道:“多谢贤妻指点,李良受教了。”

    夫妻沟通之道,感激的话,就直接表达出来。

    纪嫣然、琴清深情地道:“小心了!”

    待车队远去后,李良才收拾情怀,往西郊赶去,心情与刚才已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了。

    出城后,李良策骑,领着二十四铁卫,沿着官道往田猎场驰去。

    运送物资到猎场的车队络绎不绝,非常热闹。

    道旁是原始林区,数百年树龄的老松、桦树直指天空。

    离城三里许处,地势开始起伏不平,每登上丘峦,可见到泾水在东南方流过,隐见伐下的木材顺水漂往下游处的田猎场,以供搭建临时营地之用。

    际此春夏之交,长风阵阵,拂过草原山野,令李良顿觉神清气爽,听着树叶对风声的应和,心头一片澄明。

    泾河两岸沃野千里,小河清溪,纵横交错。

    森森莽莽、草原辽阔,珍禽异兽,出没其中。

    穿过了一个两边斜坡满布云杉的谷地后,眼前豁然开朗,泾水在前方奔流而过,林木葱葱郁郁,松树的尖顶像无数直指天空的剑刃。在如茵的绿草坪上,搭起了大大小小的营帐,井然有序,以千计的都骑和禁卫军,正在河旁忙着,两道木桥,横跨泾水。

    李良在一处小丘上停了下来,纵目四顾。

    草浪随风起伏。疏密有致的树林东一遍西一块,不时冒起丘峦,一群群的鹿、马、翎羊等野生动物。聚在岸旁处,不时发出鸣叫,一点不知道明天将会成为被追逐的猎物。

    太阳移向西处,山峦层叠高起,那就是盛产猛兽的西狩山了。

    李良暗忖若要在这种地方隐藏一支军队,由于有丘谷树木的掩护,该是轻而易举的一回事。他以专家的眼光。默默审视了地势后,心中有点把握时,才驰下山坡。往近河高地的主营方向奔去。

    犬吠马嘶之声,在空中荡漾着。

    绣着“秦”字的大纛,正随风飘扬,与天上的浮云争妍斗胜。

    工作中的人员。见到他这位统领大人。均肃然致敬。

    与众铁卫旋风般驰过一座座旗帜分明,属各有身分地位的重将大臣的营房,才来到高起于正中处的主营。

    昌文君正监督手下在四周斜坡顶设立高达两丈的木栅,加强对主营的保护。

    在这平顶的小丘上,设了十多个营帐,除嬴政和朱姬外,其他都是供王族的人之用。

    李良跳下马来,道:“为何现在才加上高木栅?时间不是紧迫了点吗?”

    昌文君道:“是吕相的意思。今早接到平原郡民变的消息后,他便下令我督建木栅。限我明早前完成。”

    李良暗赞纪嫣然的睿智,吕不韦对高陵君的阴谋早智珠在握,还装模作样来骗他,好教他失了防备之心,以为吕不韦仍倚重着他。他演技虽好,又怎么骗得过自己这个有心人呢。

    昌文君指着近河处的一堆人道:“两位副统领正在那里与猎犬戏耍为乐,我的刁蛮妹子也在该处,穿白色捆绿边武士衣的就是她了,黄紫间色的是鹿丹儿。”

    接着低声道:“大哥和国师说了吗?”

    李良没有在意他们这些人对自己的杂七杂八的随意称呼,微一点头,道:“咸-阳这么多年青俊彦,令妹没一个看得上眼吗?像安谷溪便是个比我更理想的人选。”

    昌文君叹道:“谷溪确是个人材,与老师各有千秋,问题是他们自幼就在一起玩耍,像兄妹多过像情侣,所以从没涉及男女之事。”

    顿了顿续道:“我们大秦和东方诸国很不相同,婚娶前男女欢好是很平常的事,赢盈亦和不少年青小子好过,但没有一段关系是长的,到遇上你后才认真起来。”

    李良哂道:“她对管中邪认真才对,你两兄弟硬把我架了上场,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昌文君陪笑道:“那只因我两兄弟欣赏你吧了!嘿!我们都不知多么宝贝这妹子。其实老管也不错,看他的身手多么矫捷,他只是错跟了吕不韦吧。”

    远处传来喝彩声,管中邪戴起甲制的护臂,闪动如神地与其中一头猎犬戏耍着。

    李良召来疾风,道:“我去了!”

    昌平君忙教人牵马来,陪他往众人围聚处驰去。

    在大队亲卫追随下,两人来到人堆外围处下马。

    滕翼正聚精会神观察着管中邪踪跃的步法,见到李良,神色凝重地走了过来,与昌文君打了个招呼后,示意李良随他远远走开去,来到河旁一堆乱石旁,道:“这家伙城府极深,在这种情况下仍可把真正的实力收藏起来,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李良回头望去,点头同意道:“他是你们所遇的剑手中最危险的人物,使人莫测高深,我从未见过他动气或有任何震惊的表情,只是这种沉着的修养,极是难得。”

    滕翼微笑道:“李大哥的实力没有话说,而且对于敌人也没有轻视对待,换了荆俊,便怎都不信有人可胜过他了。”

    李良笑道:“是了!这小子到那里去了。”

    滕翼道:“踩场去了,愈能把握田猎场的形势,就愈有对付莫傲的把握。”

    李良点点头,把纪嫣然的话说出来,顺带告诉他东郡民变和高陵君的事。

    滕翼沉吟片刻后道:“高陵君的事交由我去办,必要时就动用储君交给我们自己训练的乌家精兵团,这个功劳绝不能让管中邪抢去。”

    说时两人眼角瞥见管中邪、昌文君、鹿丹儿和嬴盈等朝他们走过来。滕翼向他打了个眼色,低声道:“我去找小俊!”先一步脱身去了。

    昌文君隔远向他挤眉弄眼大声道:“李大人,我们到箭场去试靶看。管大人有把铁弓,听说少点力气都拉不开来。”

    李良心中明白,昌文君当然是想制造机会,好让他在两女前一杀管中邪的威风。

    管中邪看来也很是自信,看来也是箭术高手。

    管中邪潇洒地举手以示清白道:“我绝无争胜之心,只是两位小姐和嬴大人兴致勃勃,亦想李兄给小将一开眼界吧了!”

    李良极想与高手较量一番。忽又想起自己诈伤的事,怕演技没有吕不韦那般好,漏了馅。装出抱歉的表情道:“怕要教管大人失望了,我腿上的伤口仍未复原,不宜用力,还是由管大人表演好了。”

    管中邪愕然道:“请恕小将鲁莽了。小将见大人行走如常。还以为没有什么大碍哩!”

    赢盈俏脸一寒道:“李大人不是砌词推搪吧!”

    鹿丹儿则低声吐出“胆小鬼!”三个字,拉着嬴盈,不屑地掉头而去,并向管中邪娇声道:“管大人!我们自己去玩耍吧!”

    管中邪谦然施礼,随两女去了。

    剩下李良和昌文君两人对视苦笑。

    李良想起图先的约会,乘机告辞,返咸-阳城去了。

    在路上想起两女不留情脸的冷嘲热讽,并不觉得难受。只奇怪自己变了很多。

    就是以前失恋时,在酒吧把妹混日子。什么都是争强斗胜,从不肯认第二。

    但历经几个世界的磨砺,现在这块儿的好胜心已大大减弱,事事习惯性地类似经营集团那样均从大局着想,不会计较一时的成败得失。所以两女虽对他态度恶劣,仍不觉得是什么一回事。或者这就是心智成熟了吧!

    回到咸-阳,趁尚有点时间,先返国师宫旁的乌府,向陶方问了周良兄妹的住处后,遂往看视两人。

    他们给陶方安置在东园供铁卫住宿的一列房舍其中之一内,环境相当不错。

    李良举步进入小厅时,秀美的周薇正在一角踏着纺布机在织布,周良则坐在一张小几旁把弄着一个似是手镯的奇怪铁器,见他进来,兄妹忙起立施礼。

    不知是否出于同情心,李良特别关怀他们,先向周薇笑道:“周小姐是否为令兄织新衣哩!”

    周薇俏脸倏地红了起来,垂头“嗯!”了一声。

    李良大感奇怪,却不好意思追问她畏羞的原因,坐到几子的另一边,着两人坐下后,向周良问道:“周兄把弄的是什么宝贝。”

    周良把那铁器递给他,道:“这是供猎鹰抓立的护腕,你看!”捋起衣袖,把左腕送至他眼下,上面纵横交错着十多道疤痕。

    李良大感有趣道:“原来周兄除造船外,还是养鹰的专家。只是既有护腕,为何仍会给鹰儿抓伤了呢?”

    周良道:“护腕是训练新鹰时用的,到最后练得鹰儿懂得用力轻重,才算高手,这些疤痕都是十五岁前给抓下来的,此后就再没有失手了。”

    李良道:“这么说,周兄是此中高手了。”

    周良颓然道:“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有点愧对鹰儿,在它们迫人的目光下,我再不敢作它们的主人。”

    李良想起双龙世界时,被石之轩利用鹰儿和精神感应追杀几千里的事情,说道:“由今天起,周兄再不用为口奔驰,更不怕被人欺负,应继续在这方面加以发展,说不定会对我有很大帮助。”

    周良兴奋起来,双目发光道:“李爷吩咐,小人无不遵从,嘿!以后唤我作周良便成了,小人不敢担当给李爷唤作周兄哩!”

    李良正容道:“我从没有把周兄视作外人,你不该叫我作李爷才对。敢问养鹰有什么秘诀呢!要多久才可培养出一只猎鹰来,它们可干些什么事?”

    周良整个人立时神气起来,傲然道:“首要之事就是相鹰,只有挑得鹰中王者,能通人性。才不致事倍功半。接着就是耐性和苦心,养鹰必须由少养起,至少要一年的时间才成。嘿!使它打猎只是一般的小道。养鹰的最高境界,是培育出通灵的战鹰,不但可在高空追敌人,侦察虚实,还可攻击偷袭,成为厉害的武器。”

    今趟轮到李良兴奋起来,道:“那就事不宜迟。周兄明天立即去寻找这鹰王,我派几个人陪着你,使你行事上方便一点。”

    这可是有别于签契约的宠兽。纯粹地人与鹰儿的感情交流培养而成的。

    周良欣然领命。

    李良见时间差不多,道别离去,刚步出门口,周薇追上来道:“李大人!”

    李良转身微笑道:“周小姐有何指教?”

    周薇垂着俏脸来至他身前。赧然道:“大哥有着落了。周薇做些什么事才好哩?”

    李良柔声道:“令兄是养鹰高手,小姐是第一流的织女,不是各司其职吗?”

    周薇的粉脸更红了,幽幽道:“妾身希望能侍候大人,请大人恩准。”

    只看她神态,就知不是侍候那么简单,而是以身侍君,这也难怪她。自己确是她理想的对象,加上她又有感恩图报的心意。

    李良微微一笑道:“这太委屈你了。让我想想吧,明天再和你说。”

    周薇倔强地摇头道:“除非李大人真的嫌弃我,怕妾身粗手粗脚,否则妾身决意终身为大人作牛作马,侍候大人。”

    给这样秀色可餐的女孩子不顾一切地表示以身相许,要说不心动,实在是骗人的事,李良不屑于挟恩求报,不过直接拒绝她,太过打击她,暗忖暂时答应她吧!以后再看着办好了。

    轻叹一声道:“真的折煞我李良了,暂时照你说话办吧!不过……”话尚未说完,周薇已喜孜孜地截断他道:“谢大人恩准!”盈盈一福,转身跑回屋内。

    李良惟有苦笑着出门去了。

    到达会面的民居时,图先早在恭候。

    还是嬴政太稚嫩了一些,舍弃了图先这颗在他看来的废子。

    李良绝对不会轻易否定一个人的作用的,哪怕是乞丐,他组织起来也可以建立一个偌大的丐帮的。

    经过了这大段日子,他们间建立起了真正的信任和过命的交情。若非有图先不时揭吕不韦的底牌,李良也不会事事顺利。

    图先笑道:“国师你对付吕雄这一手确是漂亮,使吕不韦全无还手之余地,又大大失了脸子。回府后,这奸贼大发雷霆,把莫傲召去商量了整个时辰,不用说是要重新部署对付你的方法。”

    李良道:“吕雄父子怎样了?”

    图先道:“吕雄虽没像儿子般皮开肉裂,却被吕不韦当众掌掴,臭骂一番,颜脸无存。现在给吕不韦派了去负责造大渠的工作,并负责助他搜刮民脂。最高兴的人是管中邪,吕雄一向不服从他的调度,与他不和,吕雄去了,他的重要性也相应提高。”

    李良问出今天的主题,道:“管中邪不过是求权求利,图兄认为有没有可能把他争取过来呢?”

    图先正容道:“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此人城府之深、野心之大,绝对比得上吕不韦,而且他清楚自己始终不是秦人,只有依附吕不韦,才可出人头地。且由于吕娘蓉的事,他对你嫉怨甚深,该没有化解的可能,国师还是不要在这方面白费心思了。”

    李良点头答应了。图先乃老江湖,他的看法当然不会错。

    图先道:“近日我密切注视莫傲的动静,发现他使人造了一批水靠和能伸出水面换气的铜管子,我看是要来对付你的工具了。”

    这倒是意外收获,看来那莫傲真是有两把刷子,在田猎场中,河湖密布,除了泾水设了木桥外,其他河道都要靠木筏或涉水而行,若有人由水底施以暗算,以莫傲制造的特别毐器,如毐针一类的事物,确是防不胜防。

    李良玩笑道:“幸好我的腿受了箭伤,什么地方都不去就成了。”

    图先失笑道:“这确是没有方法中的办法,不过却要小心,他要对付的人里,包括了滕兄和小俊在内,若他两人遇上不测,对你的打击将会非常巨大。”顿了顿续道:“我虽然不知他们如何行事,但以莫傲的才智,应可制造出某种形势,使他们有下手的机会,此事不可不防。”

    李良点点头,他想过滕荆两人都会成为对方刺杀的目标,现在图先也想到这块,才知目前与吕不韦、高陵君、田单她他们的时间赛跑,到了激烈化的时候。

    图先沉声道:“莫傲这人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躲在背后以无声无息的暗箭伤人,又懂得保护自己,不贪虚名小利,真乃做大事的人。”

    李良哦了声,道:“这人难道没有缺点吗?”

    图先答道:“唯一的缺点就是好色吧!听说他见到琴太傅后,就有点神魂颠倒,不过这事吕不韦也无计可施,否则吕不韦也不会看着国师娶到琴太傅了。我尚未告诉你,吕不韦对国师得到了纪才女、琴太傅,非常妒忌,不止一次说你配不上她们。”

    又道:“比起上来,管中邪的自制力便强多了,从不碰吕府的歌姬美婢,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练习骑射剑术,又广阅兵书,日日如是,此人意志的坚定,教人吃惊。最厉害是从没有人知道他渴望什么,心中有何想法。他或者是比莫傲更难应付的劲敌,若有机会就把他也干掉,如此我们才睡可安席。”

    李良听得很是佩服,比起上来,自己是好色和懒惰多了。

    像管中邪这种天生冷酷无情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对手。

    莫傲至少还有个弱点,就是秦清。

    这或者足以使他丧命。

    图先叹了一口气道:“吕不韦的势力膨胀得又快又厉害,每日上门拍他马屁的官员络绎不绝,兼之又通过嫪毐间接控制了太后,这样下去,秦国终有一天会成为他吕家的天下。若非他防范甚严,我真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杯嫪毐酒把他杀了。”

    李良笑道:“嫪毐这一着,未必会是好事哩!”

    接着把捧嫪毐以抗吕不韦的妙计说了出来。

    图先听得目定口呆,好一会才叹道:“国师你可能比莫傲更懂耍手段哩!嫪毐确是这种只顾自己,无情无义的人。”

    随后图先补充道:“那管中邪若想谋取一样东西,无论是人是物,都有他一套的手段,最难得是他谦恭有礼,从不摆架子,不像莫傲般难以使人接近,故甚得人心。”

    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道:“国师这三天田猎之期,最紧要打醒精神做人,首要自保,莫要教吕不韦阴谋得逞,现在吕不韦前程最大的障碍就是你,千万别对他有任何侥幸之心。”

    李良点头受教后,两人才分别离开。

    亲近之人最大的益处,就在这刻体现了。

    先是自己的爱妻纪嫣然提醒,此刻老朋友图先也来关切。

    这般的关怀,在现代只有变味之前的几个兄弟那儿体会过。

    几个世界里,李良最大的收获不是获得了绝世武技,超强的实力,而是多了很多亲近之人,感受到他们不含杂质的纯粹关怀,是最美好的收获。

    人类始终是带有群居的本能特性的,合群的亲近之人,就是一个人一生最大的付出和所得了,带着这些直到死亡,人才不会心生孤寂的遗憾。

    这刻,升级进化的动力,越发强大起来。

    早日晋级,就可以早日改善关系见到他们。(未完待续。。)

044**初体验

    ps:  章节名:“青-楼初体验”,青-楼二字被屏蔽了。

    李良走到街上时,刚是华灯初上的时刻,咸-阳城的夜生活及不上邯-郸的热闹,但街上仍是行人熙攘,尤其是城中青-楼酒馆林立的那几条大街,行人比白天还要多。

    约会的地点是咸-阳城最大的醉风楼,是间私营的高级妓-院,李良虽不清楚老板是何许人,但想必然是非常吃得开的人物了。

    李良以前虽常到酒吧和娱乐场所混日子,但在战国时代还是首次逛民营的青-楼,不由泛起新鲜的感觉。

    这回李良学乖了,将“百兜衣”变换成内衣,护着全身,可以预防再次招到暗射的酸痛。

    外面穿着普通的武士服,徜徉于古代的繁华大道里,既是自由写意,又有种醉生梦死的不真实。

    四年了。

    嬴政这秦始皇亦由一个只知玩乐的无知小孩,变成胸怀一统天下壮志的十七岁年轻储君。

    现时东方六国没有人把他放在眼内,注意的只是吕不韦又或他李良,但再过十年,他们将发现是错得多么厉害。

    思索间,来到了醉风楼的高墙外,内里隐见马车人影。

    守门的大汉立时把他这红人认了出来,打躬作揖地迎他入去。

    尚未登上堂阶,有把熟悉的声音在后方叫嚷道:“国师大人请留步!”

    李良讶然转身,只见韩-国平山侯韩闯刚下马车。朝他大步走来,到了他身旁后,一把扯着他衣袖往门内走去。低声道:“好个董马痴,把我骗苦了。”

    李良连否认的气力都没有了,暗忖自己顶替项少龙“假扮董马痴”的事,现在可能天下皆知,那知情的吕不韦肯定不会出面帮助他澄清的,苦笑道:“是谁告诉你的?”

    韩闯待要说话,一名衣着华丽的中年汉子。在两位风韵极佳,打扮冶艳的年轻美女陪伴下,迎了上来。施礼道:“国师首次大驾光临,还有韩侯赏光,小人伍孚荣幸之至。”

    右边的艳妇笑语如珠道:“贱妾归燕,我们楼内的小姐听到国师大人要来的消息。人人都特别装扮。好得大人青睐哩!”

    韩闯失声道:“那我来就没有人理会吗?”

    另一个艳姝显然和韩闯混得相当稔熟,“哎唷!”一声,先飞了两人一个媚眼,呢声道:“韩侯真懂呷醋,让妾身来陪你好吗?”

    又横了李良一眼道:“贱妾白蕾,李大人多多指教。”

    韩闯乃花丛老手,怎肯放过口舌便宜,一拍李良道:“蕾娘在向李大人画下道儿哩!否则何须要大人指教?”

    两女连忙恰到好处的大发娇嗔。

    伍孚大笑声中。引着两人穿过大厅,到内进处坐下。美婢忙奉上香茗,两女则分别坐到两人身旁来。

    李良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何要坐在这里时,伍孚一拍手掌,笑道:“李大人初临敝楼,小人特别预备了一点有趣的东西,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李良心中好笑,暗忖贪污贿赂之事,古今如一,自己身为都骑大统领,等若咸-阳城的治安防务首长,这些风月场所的大哥,自然要孝敬自己,好能在有起事来时得到特别照顾。

    韩闯笑道:“伍老板真是知情识趣,李大人怎可错失了你这么一个朋友。”

    白蕾半边身压到韩闯背上,撒娇地嗲声道:“韩侯才是真的知情识趣,我们老板望尘莫及哩!”

    另一边的归燕挨了小半边身到李良怀里道:“李大人要多来坐坐,否则奴家和楼内的姑娘都不会放过你呢。”

    温柔乡是英雄冢,李良深切地体会到这种滋味。

    近年来对爱妻以外的美女退避三舍,一方面固是因心感满足,更主要是怕负那感情上的承担和责任。

    这些野花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即食的方式。大家摆明车马,事后拍拍屁股即可走人,没有任何手尾。确可作为生活的调剂。

    只是李良在现代就有多次买笑的经验,事后不会是欢愉只有更孤寂,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感触,使他在几个世界里,对青-楼有种敬而远之的下意识抗拒。

    不过这刻看来,氛围很好,充满你情我愿,明买明卖的交易气氛。

    归燕凑到他耳边道:“李大人为何总像心不在焉的样子,让我找美美来陪你吧!男人见到她,连魂魄都掉了。”

    李良暗忖为何“美美”这名字如此耳熟,脑筋一转,才记起了是嫪毐的老相好单美美,就是她把乌廷威迷住了,累得他出卖了家族,被逐出域外,心中一阵讨厌,哂道:“有只美燕子陪我便够了,何须什么美美丑丑呢?”

    白蕾娇笑道:“原来李大人也是风流人物,哄我们女儿家的手段,比得上韩侯哩!”

    韩闯笑道:“李大人真正的厉害手段,你两个美人儿尝到时才真知要得哩!不用像现在般生硬的吹捧了。”

    接着当然又是一阵笑骂。

    这时四个美婢,两人一组,分别捧着一把长达丈半的长枪和一个高及五尺,上平下尖的铁盾,走进内厅。

    李良大感意外。

    本以为他送的必是价值连城的珍玩,谁知却是这副兵器。

    伍孚站了起来,右手接过长枪,左手起护盾,吐气扬声,演了几个功架,倒也似模似样,虎虎生威,神气之极。

    归燕凑在李良耳旁道:“这是我们醉风楼镇邪辟魔的宝物,是三年前一个客人送赠给我们的,老板知李大人要来,苦思良久,最后才想起这礼物。”

    李良暗忖那有客人会送这种东西给青-楼的。定是千金散尽后,只好以兵器作抵押了。在这时代里,宝刀一类的东西。可像黄金般使用,有钱亦未必可买到。

    韩闯起身由伍孚手中接过枪盾,秤秤斤两,动容道:“这对家伙最少可值百金,想不到伍老板竟私藏宝物。”

    李良暗赞伍孚,以兵器送赠自己,既不落于行贿的痕迹。又使自己难以拒绝,欣然站了起来,接过长枪一看。只见枪身笔挺,光泽照人,隐见螺旋纹样,枪尖处锋利之极。钢质特佳。这么好的枪,还是首次得睹。

    伍孚凑了过来,指着枪身道:“李大人请看这里,刻的是枪的定名。”

    李良这才注意到近枪柄尽端处铸着“飞龙”两个古字。

    韩闯凑过头来读道:“飞龙!哈!真好意头,李大人得此枪后,定可飞黄腾达。”

    伍孚恭敬地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归燕倚着李良道:“李大人啊!让奴家亲手为你缝制一个枪袋好吗?”

    李良取起铁盾,举了两记。试出盾质极薄,偏又坚硬非常。拿久了亦不会累,心中欢喜,向伍孚道谢了。

    归燕撒娇道:“李大人仍未答奴家哩!”

    伍孚笑道:“李大人又没有拒绝,限你三天内制出枪囊,那时载着飞龙枪一并送到李大人府上去好了。”

    归燕紧挨了李良一下,神情欢喜。

    李良凝神看看归燕这妞,呵呵一笑,没有说破他们的把戏。他们这把枪,拿出来过过眼也就是了。不会真的想送给他的。

    看来他们是敌系人马,知道自己过不了这个田猎期,在人前捧捧自己罢了。呆会试一下这伍孚,就能够知道他为何人工作了。

    伍孚歉然道:“误了两位大人不少时间,两位君上和管大人正在后园雅座等候李大人,韩侯是否和李大人一道的。”

    韩闯道:“我是约了太子丹来喝酒的,伍老板若不介意,我想和李大人说上两句私话。”又凑到白蕾耳旁道:“待会才轮到你。”伸手到她盛臀处重重拍了一记。

    白蕾夸张地哎唷一声。

    归燕则偎入了李良怀里,昵声道:“待会记紧要奴家陪你哪!”横了他一记媚眼,这才和伍孚、白蕾去了,还为两人关上了门。

    李良重新坐下时,仍有点晕浪的感觉,就算对方是虚情假意,但一个这么懂讨男人欢心的美女曲意逢迎,没有男人能不动心的。

    韩闯低笑道:“伍孚这家伙真有手段,弄了这两个醉风楼最有骚劲的娘子来向你灌迷汤,就算明知他在讨好你,我们也要全盘受落。”

    李良心有同感,想做清官确非易事,点头道:“韩兄还未说为何知我是董马痴哩!”

    韩闯道:“有人见到你去见田单,若还猜不到你是谁,我也不用出来混了。听说你见完他后脸色很难看,田单则匆匆去了相府找吕不韦,是否出了事呢?”

    韩-国的大敌是秦国,与齐国之间隔了魏国,不想魏国龙阳君那般热衷于杀死田单这个强邻大敌的。

    李良对韩闯自不会像对龙阳君般,淡淡道:“只是言语上有点冲突吧!没有什么的。”

    韩闯诚恳地道:“若李兄要对付田单或李园,切勿漏了我的一分。”

    李良道:“若有需要,定会找侯爷帮手。”

    韩闯忽地狠声道:“李兄认识嫪毐吗?”

    李良记起嫪毐因偷了他的小妾,才要逃到咸-阳来,点头表示认识。

    韩闯咬牙切齿道:“这狗杂种忘恩负义、禽兽不如,我以上宾之礼待之,那知他不但和我最心爱的小妾夹带私逃,还把我的小妾在途中勒死,免她成为累赘,这样狼心狗肺的人,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只是他终日躲在相府里,使我无从下手。”

    李良知他仍未得悉嫪毐搭上了朱姬的事,看来他在醉风楼出入,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志在嫪毐。叹道:“侯爷怕要死了这条心了,现在嫪毐到了宫内办事,甚得太后宠爱,你若动他半根毫毛,休想能安返韩国。”

    韩闯剧震了一下,双目红了起来,射出悲愤神色,好一会后才颓然道:“兄弟明白了,明天我便返回韩-国,李兄异日若有什么用得上兄弟的地方,只要能力所及,定不会教你失望。”

    李良无有不可,安慰道:“韩兄放心吧!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不出七年,嫪毐必死无葬身之地,韩兄的仇可包在我身上。”

    韩闯不能相信地看了他一会后,点头道:“若这话由别人口中说出来,我必会嗤之以鼻,但出自董马痴之口,我却是深信不疑。”

    两人站起来时,韩闯道:“晶姊现在虽搭上了庞暖,但她真正爱上的人,却是死去了的董马痴,此事我亦不打算向她揭破。”

    李良心中委实不愿意顶岗,脑海里冒出项少龙逃脱的话,或可投靠赵国当今太后韩晶。

    在两名美婢引路下,李良经过一条长廊,踏入一座院落里,前院的乐声人声,渐不可闻。

    虽在灯火之下,仍可看到院落里种着很多花卉,还布置了各式各样的盆景,幽雅宁静,颇具心思。

    院落中心有鱼池和假石山,绿草如茵,虫鸣蝉唱,使人想不到这竟是妓院的处所,就像回到了家里。

    那两个领路的美婢,不时交头接耳,低声说话和娇笑着,更频频回头媚笑,极尽挑逗的能事。

    李良自知颇有吸引女人的魅力,加上堂堂都骑统领的身分,这些出来卖笑的女子,自然都以能与他攀上关系为荣了。

    自当上国师后深居浅出,不大体会这些。

    但是担任这人人艳羡的实权职位后,李良公私两忙,接触平民百姓的工作,都让手下去做了,今天才算亲身体会“民情”,感受到小小都骑统领的社会地位和荣耀。

    难怪身在乱世,依然还有这么多人想当官了。

    就说后来的蒲布、刘巢这类依附着他的人,平时必然非常风光了。

    转过假石山,一座两层的独立院落出现眼前,进口处守着十多名都卫和禁卫,都是昌文君和管中邪等人的亲随,平时早见惯见熟。

    他们虽只能站在门外,但却毫不寂寞,正和一群俏婢在打情骂俏,好不热闹。见到李良单人匹马来到,肃立致敬时,都忍不住泛起讶色。

    李良在女婢报上他的来临声中,含笑步进灯火通明的大厅内。

    这次,既然有机会,那就好好享受一番古时青-楼的风味。

    心中对纪嫣然、琴清的宽容,更有感触。

    也对这时代的男人们,很是羡慕,权贵家族,男人出来逛青-楼,还是妻子大力支持的,不然那不是洁身自好,而是另类。

    要是现代的女性执有这般想法,李良有几任女友就不会因为他应酬地逢场作戏而闹分手了。(未完待续。。)

045青-楼里的演绎者

    宽敞的大厅内,置了左右各两个席位,放满酒菜。

    管中邪、昌平君、昌文君三人各占一席,见他到来,欣然起立致礼,气氛融洽。

    侍酒的美妓均跪地叩礼,充满谦卑的态度。

    管中邪笑道:“李大人迟来,虽是情有可原,却仍虽先罚三杯酒,好使酒意上能大家看齐,否则喝下去定斗李大人不过。”

    这管中邪口才了得,说话得体,言之有物,

    李良微笑道:“管大人的话像你的剑般令李某人感到难以抵挡,那敢不从命。”坐好后,自有美人儿由管中邪那席走了过来,为他斟酒。

    李良看着美酒注进酒杯里,晶莹的液体,使他联想到白兰地,一时豪兴大发,探手抚上侧跪一旁为他斟酒的美妓香肩柔声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对面的昌平君哈哈笑道:“这真是咸-阳城的奇闻,原来国师竟是花丛里的高手。”

    昌文君插口道:“国师自是高手,否则怎能把纪才女、琴太傅收归家有,大兄说的应是青楼的老手才对。”

    那美妓向李良抛了个媚眼,含羞答答道:“奴家叫杨豫,李大人莫要忘记了。”

    李良感到整个人轻松了起来。

    这几天实在太紧张了,压得他差点透不过气来。

    现在他须要的是好好享受一下咸-阳声色俱备的夜生活,忘记了善柔。把自己麻醉在青楼醉生梦死,不知人间何世的气氛里。

    举酒一饮而尽。

    一众男女齐声喝彩,为他打气。

    坐在他下首的管中邪别过头来道:“且慢。在喝第二杯酒前,请李大人先点菜。”

    李良愕然看着几上的酒菜,奇道:“不是点好了吗?”

    众人登时哄堂大笑。

    昌文君捧着肚子苦忍着笑道:“点的是陪酒唱歌的美人儿,只限两个,免至明天爬不下榻到田猎场去。”

    管中邪接口道:“楼主已把最红的几位姑娘留了下来暂不侍客,就是等李大人不致无美食可点。”

    这话又惹起另一阵笑声。

    昌平君道:“我们身边的人儿们国师也可点来陪酒,见你是初到贵境。就让你一着吧!”他身旁的两女立时笑骂不依,厅内一片吵闹。

    李良双手正捧着杨豫斟给他的第二杯酒,哑然失笑道:“我没有迫你让给我呀!勉强的事就勿做。今晚我只点归燕姑娘陪酒,因为头更钟响时,小弟便要回去了。”

    旁边的杨豫和三人旁边的美妓,及跪在后方的俏婢们。一起娇声不依。

    管中邪叹道:“李大人除非忍心仗剑杀人。否则今晚休想本楼的姑娘肯眼白白放你回家睡觉。”

    杨豫为他斟着第三杯酒,放轻声音道:“让奴家今晚为李大人侍寝好吗?”

    李良把酒一饮而尽,“苦”笑道:“非不愿也,是不能也,小弟腿伤未愈,实在有心无力,请各位仁兄仁姐体谅。”

    管中邪歉然道:“是我们脑筋不灵光,应全体受罚酒。”

    李良心中好笑。这小子分明想借此测探“腿伤”的轻重。表面当然不露痕,敬酒声中。举杯喝了。

    杨豫低声道:“大人莫忘了还要再来找奴家。”这才跪行着,垂头倒退回管中邪的一席去,动作诱人之极。

    昌文君道:“有一个菜式国师不能不点,否则我两兄弟和管大人都会失望,那就是咸-阳城无人会未闻芳号的单美美姑娘了。”

    李良知管中邪正注视他对这名字的反应,故意不露出任何破绽,哑然失笑道:“那我是身在咸-阳耳在别处了,为何我从未听过有这么一位美人儿呢?”

    妒忌单美美的众女登时为他喝彩鼓掌,情况混乱热闹。

    管中邪咋舌道:“幸好单美美的耳朵不在这里,否则休想她肯来了,可能以后听到李大人的大名,她都要掩香耳以报复。人来!给李大人请归燕小姐和单美美两位美人来。今晚我是主人,自然该以最好的东西奉客。”

    这几句话虽霸道了点,但却使人听得舒服,无从拒绝。

    俏婢领命去了。

    管中邪大力拍了三下手掌,厅内立时静了下来。

    坐在门旁的几位女乐师虽上了点年纪,但人人风韵犹存,颇具姿色,难怪醉风楼被称为咸-阳青楼之冠。若非他们在此地有头有脸,恐怕没有资格坐在这里。

    女乐师应命奏起悠扬的乐韵。

    大厅左右两边侧门敞开,一群歌舞妓载歌载舞地奔了出来,轻纱掩映着内里无限的春色,像一群蝴蝶般满场飘飞,悦目诱人,极尽声色之娱。

    李良细察她们,年纪都在十八、九岁间,容貌姣好,质素极佳。

    在这战争的年代里,重男轻女,穷等人家每有卖女之举,大家族都有在四处搜罗美女,眼前这批年青歌姬,可能都是这么来的。

    想到这里,不禁又想起了病逝的婷芳氏,心中一阵苦,恨不得立即离去。

    神思恍惚中,乐声悠悠而止,众歌姬施礼后返回侧堂内。

    美婢上来为各人添酒。

    门官唱道:“归燕姑娘到!”

    李良收拾情怀,朝盈盈步入厅内的归燕看去,暗忖这个名字应有点含意,说不定归燕是别处人,思乡情切下,取了这名字。

    归燕逐一向各人拜礼后,才喜孜孜走到李良一席坐了下来,众女均露出艳羡神色。

    李良尚未有机会说话,归燕已膝行而至,半边身紧挨着李良,为他斟酒,笑脸如花道:“大人恩宠,奴家先敬大人一杯!”

    管中邪三人立时大笑起来。

    昌文君道:“这叫迷汤酒汤双管齐下,国师小心今晚出不了醉风楼,腿伤发作哩!”

    归燕吃惊道:“大人的腿受了伤吗?”

    李良嗅着由她娇躯传来的衣香发香,暗忖女人的诱惑力真不可小觑,尤其当她蓄意讨好和引诱你的时候,当日赵穆便强迫赵雅用春药来对付自己,美人计是古今管用。

    想到这里,记起当说起单美美时管中邪看望自己的眼神,登时心里明亮起来。

    莫傲乃下毐高手,肯定有方法使毐性延迟几天才发作,那时谁都不会怀疑是管中邪使人作的手脚了。

    归燕见他走神,还以为他的腿伤发作,先凑唇浅喝了一口酒,才送至他嘴边道:“酒能镇痛,大人请喝酒。”

    李良见她真的喝了一口,才放下心来,在她手上也浅喝了一口。

    同时心念电转。

    要收买青楼的姑娘来对付自己这都骑统领,绝非易事,因为那是株连整个青楼的严重罪行,而且必会牵起大风波。管中邪更不会随便把这阴谋透露给别人知道。所以若要找人下手,只有找单美美这个可能性,因为她早给嫪毐迷倒了,自是听教听话,想到这里,已有计较。

    昌文君笑道:“归燕这么乖,国师理应赏她一个嘴儿。”

    归燕娇羞不胜地“嘤咛!”一声,倒入李良怀里,左手紧缠着他没有半分多余脂肪的熊腰,右手搂上他粗壮的脖子,仰起俏脸,星眸半闭,紧张地呼吸着。

    给她高耸丰满的胸脯紧迫着,看到她春情洋溢的动人表情,李良也不由心动,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一口。

    众人鼓掌喝彩。

    归燕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他,微嗔道:“大人真吝啬。”又垂首低声道:“大人比狮虎还要粗壮哩!”

    门官这时唱喏道:“单美美小姐到!”

    大厅倏地静了下来,所有目光集中往正门处。

    环佩声中,一位身长玉立的美女,袅娜多姿举步走了进来。

    李良一看下,亦不由动容。

    单美美年龄在二十许间,秋波流盼、樱唇含贝、笑意盈面。最动人处是她有种纯真若不懂世事的仙子般的气质,使男人生出要保护疼惜她的心情。相比之下,厅内众美妓登时作了只配拱奉单美美这明月的小星点。

    管乐声适时奏了起来。

    单美美盈盈转身,舞动起来。

    在灯火映照里,身上以金缕刺绣着花鸟纹的襦衣裳袂飘飞,熠熠生辉,使她更像不应属于这尘世的下凡仙女。

    这咸-阳最红的名妓在厅心揽衣自顾,作出吟哦踯躅的思春表情,檀口轻吐,随着乐音唱起歌来。

    她的声音清纯甜美得不含半丝杂质,非常性感。

    李良只能大约听懂歌词,说的是一位正沐浴在爱河的年轻女子,思念情人时,忽然收到爱郎托人由远方送来的一疋绸子,上面织着一对对鸳鸯戏水的饰,使她既是心花怒放,又是情思难遣。

    配合她舞姿造手,关目表情,单美美把个中情怀,演译得淋漓尽致,连李良亦为之倾倒。

    她的气质容色,比之纪嫣然和琴清,也只是稍逊一筹,几可与乌廷芳比美,想不到妓院之内,竟有如此绝品。

    李良心中奇怪,像她这种色艺双绝的美女,理应早被权贵纳作私宠,为何仍要在这里抛头露脸呢?

    只听她唱道:“裁为合欢被,着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

    歌声乐声,悠悠而止,众人魂魄归位,轰然叫好。

    单美美分向两边施礼,然后轻举玉步,往李良走过去。(未完待续。。)

046双美连环套,李良终中毒

    李良看着眼前蛇蝎美女,鼓着掌站了起来,笑道:“欢迎单姑娘芳驾?”

    单美美嫣然一笑,美眸飘到李良脸上,倏地亮了起来,闪过揉集了惊异、欣赏、矛盾和若有所思的复杂神色。

    李良这时更无疑问,知道单美美确是管中邪和莫傲用来暗害自己的工具,否则她的眼神不会这么奇怪。

    她的眼睛太懂说话了,落在李良这有心人的眼中,却暴露了心内的情绪。

    见到李良,自然使她联想起情人嫪毐,而她吃惊的原因,是他李良整体的给人感觉比嫪毐更要胜上一筹,更有一种嫪毐所无法企及的气质。

    单美美下意识地避开了李良的眼光,垂下螓首,来到李良另一旁,跪拜下去。

    李良偷空瞥了管中邪一眼,只见他紧盯着单美美,一对利如鹰隼的眼睛首次透射出紧张的神色,显是发觉单美美给李良打动了芳心的异样神情。

    只是这样在李良这个心控高手面前,不免表演的斧凿痕迹太重了些。

    李良呵呵一笑,他们表演双簧意图糊弄自己这个“聪明人”,看来最后的杀手是在他们掩饰下的另外人或者物里。

    俯身探手,抓着她有若刀削的香肩,把她扶了起来。

    单美美仰起俏脸,樱唇轻吐,呵气如兰道:“单美美拜见李大人!”旋又垂下头去,神态温婉,令人我见犹怜。

    但李良却知她是心中有鬼。所以怕了自己清澈的目光。

    昌平君笑道:“我们的单美人是否见李大人而心动了,变得这么含羞答答,欲语还休的引人样儿。”

    昌文君接着道:“李大人的腿伤是否立即好了。”

    这句话又引来哄堂大笑。

    李良扶着她一起坐下时。管中邪道:“英雄配美人,单美人还不先敬李大人一杯,以作见面礼。”

    李良留心着单美美,见到她闻言娇躯微颤,美眸一转,不禁心中好笑,知道管中邪怕夜长梦多。迫她立即下手。

    莫傲这招确是高明,若李良只是一般人,又不知道单美美乃嫪毐的姘头。肯定给她害了仍不知是什么一回事。

    单美美犹豫了片刻,才由广袖里探出赛雪欺霜的一对玉手,为李良把盏斟酒。

    看着她头上缀着玉钗的堕马髻,秀发乌闪黑亮。香气四溢。李良不由恨起管中邪来,竟忍心要这么一位美丽的女孩子去干伤天害理的勾当。

    单美美一对玉手微微抖颤着。

    另一边的归燕凑到李良耳边低声道:“大人忘了奴家哩!”

    李良正心有所思,闻言伸手过去,搂着归燕的蛮腰,在她玉颊吻了一口。

    单美美这时捧起满斟的酒杯,娇声道:“美美先喝一半,余下的代表美美对大人的敬意,大人请赏脸。”

    一手举杯。另一手以广袖掩着,以一个优美无比的姿态。提杯而饮,没有发出任何声息。

    李良留神注意,见她没有拿杯的手在袖内微有动作,还不心里雪亮,知她是趁机准备放毐。

    广袖垂下,改以两手捧杯,送至李良唇边,眼光却垂了下去。

    昌平君等鼓掌叫好。

    李良看着眼前剩下了半盏的美酒,心中好笑,对着自己这毒学大宗师级别的高手,莫傲那小子可谓是班门弄斧。

    这酒,他一闻就知道是无毒的。

    就算这杯是毒酒,毒死了自己,事后只要抓住单美美,就不怕她不供出在后面主使的是管中邪。

    那等若嬴政和吕不韦公然撕破脸皮,失去了一直以来尔虞我诈的微妙形势。

    加上此事极有可能会牵连到缪毒身上,那就更复杂了。

    吕不韦可谓一箭双雕,几打击了嬴政,又除去了政敌嫪毐,最大的收获是毒死了最大的敌人——国师李良。

    李良玩心大起,一手取过“毒”酒,另一手挽着单美美动人的小蛮腰,哈哈笑道:“美美小姐须再喝一口,才算是喝了半杯。”

    身子背着归燕和下席的管中邪诸人,就要强灌单美美一口酒。

    单美美立时花容失色,用力仰身避了开去,惊呼道:“李大人怎可如此野蛮哩!”

    李良趁机松开搂着她腰肢的手,单美美用力过度,立时倒在席上。

    趁对席的昌平君等人注意力全集中到单美美身上时,李良手往下移,把酒泼在几下,又藉把这蛇蝎美女扶起来的动作,掩饰得天衣无缝。

    单美美坐直娇躯,惊魂甫定,说不出话来。

    李良大笑道:“累小姐跌倒,是我不好,该罚!”举杯诈作一饮而尽。

    管中邪他们事后肯定会检查地面的,到时就知道自己假装喝酒避开“中毒”的事。

    对面的昌平君叹道:“原来李大人这么有手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美美小姐肯当众在席上乖乖的躺下来。”场内自是又爆起一阵笑声。

    李良放下酒杯,只见单美美诈作娇羞不胜地垂下头去,免得给人看破了她内心的惊惶,神情微妙之极。

    左边的归燕又为他斟酒。

    管中邪笑道:“李大人若能忍一时之痛,今晚说不定可得到美美小姐另一次躺下来的回报哩!”昌平君兄弟又一阵哄笑,诸女则扮出娇羞样儿,笑骂不休。

    李良探手再搂紧单美美柔软的腰肢,把酒送至她唇边,柔声道:“这一杯当是陪罪好了!”

    单美美仰起香唇,神色复杂地望了他一眼,默默的把整杯酒喝了。

    好漂亮的演技!

    众人轰然叫好。李良也暗赞。

    另一边的归燕不依道:“李大人竟厚此薄彼呢!”

    这是另一个影后。

    李良看看扮演“无知无觉”的管中邪,玩心大起,笑道:“我这人最是公平,来!让我侍候归燕姑娘喝酒。”

    昌文君怪叫道:“喝酒有啥意思,要嘴对嘴喂酒才成。”

    归燕一声嘤咛,竟躺到他腿上去,一副请君开怀大嚼的诱人模样,又刻意避开压着他的“伤口”。

    好啊!妙极了!

    除了昌平君几个小子外,算上李良,一屋子大半是演技高手。

    李良眼前腿上虽是玉体横陈,曲意逢迎,尽是虚情假意。

    归燕的姿色虽比不上单美美,但众女中只有侍候管中邪的杨豫可与她比拚姿色,占占她便宜亦是一乐。于是衔了一口酒,低头吻在归燕的香唇上,度了过去。

    归燕娇喘细细,熟练合作地喝下去,如此仰身喝酒并不容易,可真亏了她呢。

    在众人怪笑喝彩下,李良正要退兵时,给归燕双手缠个瓜葛紧连,香信暗吐,反哺了半口酒过来。

    李良不由涌起**滋味,放开怀抱,也运舌相迎,享受一番后,才与玉颊火烧的归燕分了开来。

    身体素质的高阶进化,这时体现出来了,喉中清晰感觉到多了一个胶囊粘贴在管壁上。

    看来这就是他们准备的毒-药胶囊,果然很有创意。几天后,药囊化开,药粉流出,毒性到时就会发作了。

    联系到庄襄王死时,无毒性反应的症状,开来这药是腐蚀性质的,会蚀穿喉咙致死,难怪庄襄王死前说不出话来,御医也查不出毒性。真是妙招!

    昌平君等鼓掌叫好。

    归燕娇柔无力地靠近了他,媚态横生道:“李大人今晚不要走好吗?奴家包保你腿伤不会加剧。”

    由于她是耳边呢喃,这两句话只有另一边的单美美听到,后者神情一黯,垂下螓首,显是因李良“命不久矣”,而自己则是杀他的凶手。

    这二女看来都不是善茬!

    李良不客气地吻了归燕的粉颈,笑道:“这种事若不能尽兴,徒成苦差。”又探手过去搂着单美美的纤腰,故作惊奇道:“美美小姐是否有什么心事呢?”

    单美美吃了一惊,“言不由衷”地道:“李大人只疼归燕姊,人家当然心里不快了。”

    管中邪忙为单美美掩饰道:“李大人能使我们眼高于顶,孤芳自赏的美美小姐生出妒意,足见你的本事,今回轮到我等兄弟们妒忌你了。”

    李良暗骂谁是你的兄弟时。昌文君笑道:“这另一口酒李大人绝省不了。”

    李良暗忖一不做二不休,逗逗这凶手美人也好。遂衔了另一口酒,俯头找上单美美的樱唇,度了过去,事后仍不放过她,痛吻起来,陈仓暗渡中,以高超的吻技,对她极尽挑逗的能事。

    单美美原本冷硬的身体软化了,生出热烈的反应。

    李良心中暗叹,知道在这种异乎寻常,又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的刺激下,单美美心中歉疚,反动了真情。

    唇分后,单美美眼角隐见泪光,显见她以毒酒害他,亦是迫不得已。

    李良反不想急着离去,“怕”人发觉几下未干的酒渍。

    这时归燕又来缠他,在管中邪戏虐的眼神中,李良“诈作”手肘不慎下把仍有大半杯的酒碰倒席上,盖过了原本的酒渍。

    一番扰攘后,单美美出乎众人意外的托词身体不适,先行引退。

    少了这最红的姑娘,昌平君两兄弟兴致大减,李良乘机告辞。

    归燕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把他直送到大门停泊马车的广场处,千叮万嘱他定要回来找她,又迫他许下诺言,才肯放他到昌平君的马车上。

    忽然间,李良亦有点爱上了这古代的“演绎”酒吧了。(未完待续。。)

047左相徐先的支持

    回到衙署,见到值夜的滕翼,说起刚才发生的事,后者也为他抹了把冷汗。

    滕翼叹道:“我总在想莫傲的奸谋是在田猎时进行,岂知竟在今晚暗施美人计,若能知道药性,国师就可扮得更迫真一点了。”

    李良肯定道:“毒药定是在田猎后才发作的。”

    滕翼讶道:“国师怎么这般有把握。”

    李良道:“图先告诉我莫傲造了一批可在水底进行刺杀的工具,该是用来对付你和荆俊的,事后若我再毒发身亡,那乌家就算想报复也无人可用了。”

    滕翼大怒道:“我若教莫傲活过这三天田猎之期,便改跟他的姓。”

    李良沉吟道:“我们还要设想莫傲的行刺目标包括了鹿公和徐先在内。”

    滕翼吁出一口凉气道:“吕不韦没那么大胆吧?”

    李良道:“平时该不敢如此胆大包天,可是现在形势混乱,当中又牵涉到高陵君的谋反,事后吕不韦大可把一切罪责全推到高陵君身上,有心算无心下,吕不韦得逞的机会实在太高了。”

    想到这里,站起来道:“这里交给你,我要去见鹿公,向他及早发出警告。”

    滕翼建议道:“我看你还是先去见徐先,论精明,鹿公拍马都比他不上,他若相信我们,自会作出妥善安排。”

    李良点点头,在二十四铁卫和百多名都骑军护翼下,装作巡视城内的防务。朝王宫旁徐先的左丞相府去了。

    由于现在他身兼都卫统领,除了王宫,城内城外都是在他职权之内。

    因刚才的宴会提早结束了。所以现在只是初更时分,但除了几条花街外,其他地方都是行人绝少,只是偶有路过的车马。

    到了左相府,徐先闻报在内厅见他,这西秦三大名将之一的超卓人物微笑道:“我早知国师会在田猎前来见我的了。”

    李良大感愕然道:“徐相为何会有这个想法呢?”

    徐先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大秦自穆公以来,跃为天下霸主之一。可惜东向的出路。一直被晋人全力扼住,故只能掉过头来向西戎用兵,结果兼国十二。开地千里。穆公驾崩时,渭水流域的大部份土地均落入我们手上。可是由那时始,直至现在建立东三郡,二百多年来我们毫无寸进。

    究其原因。与其说出路受阻。不若说是内部出了问题。我若强大,谁可阻拦?故这仍是个谁强谁弱的问题。”

    李良点点头。

    徐先谈兴大起,喟然道:“三家分晋后,我们理该乘时而起,可惜偏是那四十多年间,朝政错出常轨,大权旁落乱臣手上,粗略一算。一个君主被迫自杀,一个太子被拒不得继位。另一君主和母后一同被弑,沉尸深渊。魏人乘我国内乱,屡相侵伐,使我们尽失河西之地。”

    李良明白徐先的意思,现在的吕不韦正在这条旧路上走着。无论吕不韦是否夺权成功,甚或废了嬴政,最后的结果就是秦国始终不能称霸天下,这正是徐先最关心的事。

    徐先长身而起,沉声道:“国师!陪我到后园走走!”

    李良明白,知他必是有秘密要事须作商量。

    明月高照下,两人步入后园里,沿着小径漫步。

    徐先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秦人与戎狄只是一线之隔,不脱蛮风,周室京畿虽建于此地,只是好比覆盖褴褛的锦衣,周室一去,褴褛依然,至今仍是民风犷野。幸好孝公之时用商鞅变法,以严刑峻法给我们养成守规矩的习惯,又重军功,只有从对外战争才可得爵赏,遂使我大秦无敌于天下。可是吕不韦这么一搞,恣意任用私人,又把六国萎靡之风,引入我大秦,使小人当道,群趋奉迎、互竞捧拍之道,这于我大秦实是大大不利。他那本吕氏春秋我看过了,哼!若商鞅死而复生,必将它一把火烧掉。”

    李良终于听到在鹿公这大秦主义者排外动机外另一种意见,那就是思想上基本的冲突。吕不韦太骄横主观了,一点不懂体恤秦人的心态。

    他接触的秦人,大都坦诚纯朴,不爱作伪,徐先、鹿公、王齿、昌平君兄弟、安谷奚等莫不如是。

    比较起来,吕不韦、莫傲、管中邪、缪毒等全是异类。

    秦人之所以能无敌于天下,正因他们是最强悍的民族,配以商鞅的纪律约束,真是谁与争锋。

    吕不韦起用全无建树的管中邪和吕雄,于后者犯事时又想得过且过,正是秦人最深恶痛绝的。

    嬴政以严厉果敢的手段处置了吕雄,这一着完全押对了。

    徐先停了下来,灼灼的眼光落到李良脸上,沉声道:“我并非因吕不韦非我族类而排斥他,商君是卫人,但却最得我的敬重。”

    李良点头道:“我明白徐相的意思了。”

    徐先摇头叹道:“吕不韦作茧自缚,以为害了大王,秦室天下就是他的了。岂知老天爷尚未肯舍弃我大秦,出了政储君这明主,所以我徐先纵使粉身碎骨,亦要保储君直至他正式登上王座。”

    李良讶道:“听徐相口气,形势似乎相当危急。”

    徐先拉着他到一道小桥旁的石头坐下来,低声道:“本来我并不担心,问题是东郡民变,吕不韦派了蒙骜和王齿两人前往镇压,一下子把京师附近的军队全抽空了,现在京师只有禁卫、都骑、都卫三军在支撑大局,形势之险,实百年来首次见到。”

    李良点头道:“据我所知,东郡民变乃高陵君和赵将庞爰两人的阴谋,吕不韦没有说清楚这事吗?”

    徐先脸上阴霾密布。闷哼道:“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高陵君有多少斤两,谁都心中有数。十个高陵君都斗不过半个吕不韦,怎会到事发时,吕不韦才猛然惊觉,仓猝应付?”

    李良眼中一亮,对徐先这个闷葫芦倒有点刮目相看了,说道:“徐相的意思是──”

    徐先断然道:“这事必与吕不韦有关,只要吕不韦把奸细安插到高陵君的谋臣内边。就可像扯线傀儡般把高陵君控制在手上,制造出这等形势。”

    再肃容道:“只要吕不韦在这段期间内,能把你和两位副统领除掉。都骑、都卫两军,都要落进吕不韦手内,那时你说会出现什么情况?我之所以猜到你今晚会来见我,原因非常简单。就是假若你确非吕不韦的人。以你的才智,必会发觉不妥当的地方,国师明白了吗?”

    李良暗中叫绝,要取得徐先的信任确不容易,直至刚才,徐先仍在怀疑自己是吕不韦一着巧妙的棋子,或可说是多重身分的反间谍。

    呵呵笑道:“多谢徐相信任。”

    又“疑惑”道:“纵使吕不韦手上有都骑、都卫两军,但若他的目标是政储君。恐怕没有人肯听他命令。”

    徐先叹道:“国师是在考校老臣么?除非吕不韦得到了全部兵权,否则绝不会动储君半根毛发。此乃愚不可及的举动,可是只要他能把我和鹿公害死,再把事情推在高陵君上,那时秦室还不是他的天下吗?蒙骜不用说了,王颔这糊涂鬼在那种情况下孤掌难鸣,加上又有太后护着吕不韦,谁还敢去惹他呢?”

    接着双目厉芒一闪道:“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受制于人。吕不韦一天不死,我们休想有好日子过,大秦则是重蹈覆辙,受权臣所陷。只要政储君肯略一点头,我可包保吕不韦活不过这三天。”

    李良叹道:“徐相有否想过那后果呢?”

    徐筅冷哼道:“最大问题的三个人,就是姬太后、蒙骜和杜壁。最难搞的还是杜壁,吕不韦一去,他必趁机拥立成蟜,若非有此顾虑,先王过身时,我和鹿公早动手了。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王齿从中反对。所以我才希望由你说服储君,现在他最信任的人就是国师你了。”

    李良道:“我却有另一个想法,首先要通过滴血认亲,正式确定了储君和吕不韦没有半丝瓜葛,其次就是杀死吕不韦手下的第一谋士,此人一去,吕不韦便变了一只没有爪牙的老虎,恶不出什么样儿来,第三……”

    徐先挥手打断他道:“你说的是否那莫傲?”

    李良讶道:“徐相竟听过此人?”

    徐先轻描淡写道:“这点能耐都没有,如何敢和吕不韦作对。最好把管中邪一起干掉,那就更是妥当。只是现在的情况是你在防我,我也在防你,若非公然动手,谁奈何得了对方呢?”

    李良知道单凭这点仍未足以打动这位智者,低声道:“第三就是把缪毒捧出来与吕不韦打对台,只要拖到储君加冕之日,吕不韦这盘棋就算输了。”

    徐先雄躯一震,不解道:“缪毒不是吕不韦的人吗?”

    李良把计划和盘托上,道:“我还提议储君给吕不韦安上一个仲父的虚衔,以安他的狼子野心。”

    徐先深吸一口气后,双目精光闪闪道:“国师就是国师,说到玩手段、弄诡谋,恐怕那莫傲也要让你一点。”

    李良呵呵一笑道:“幸好今晚喝少了一杯酒,否则就真不敢当徐相这句话了。”

    徐先追问下,他说出了今晚所发生的事。却没有说出中毒的事。

    徐先听罢点头同意道:“你说得对,一天不杀莫傲,早晚会给他害死。照我估计,这杯毒酒该在七天后发作,孝文王当日就是喝了吕不韦送来的药汤,七天后忽然呼吸困难窒息致死,由于从来没有一种毒-药可在七天后才突然发作的,所以我们虽觉得内有跷蹊,仍很难指是吕不韦下的毒手,当然也找不出任何证据了。唉!现在没有人敢吃吕不韦送来的东西了。真是奇怪,当日害死孝文王的药汤,照例曾经内侍试饮,那内侍却没有中毒的情况?”

    莫傲用毒的功夫,是特制的药囊包裹着药粉,黏在喉咙管壁处,经一段时间后表层溶解后,毒-药才泻逸出来,蚀穿喉管致人死命。

    李良心中一动,将莫傲的伎俩讲出,提醒他们对莫傲和吕不韦的这种手段,多加防范。

    徐先担心道:“那国师可是已经……”

    李良摸摸喉咙,点头道:“正是如此,只是他们想不到我这般轻易察觉了。我想请求徐相暂缓对付吕不韦。我要将这颗药丸送还给那莫傲!”

    从腰包内取出一根冰蚕丝,在端头打个环套,当着徐先的面,昂头将丝线落入喉咙里,喉部肌肉一阵颤抖蠕动,同时手上的丝线一紧,提出来。

    线头套着一粒乌黑色的药丸,只有苍蝇般大小。

    李良目前身体进化到极致了。能够控制全身上下内外的肌肉的活动,用丝线只是做给徐先看的,让他更能够了解这种下毒的手段罢了。

    不然,李良单凭喉部肌肉的活动就能够吐出那药囊了。

    徐先笑道:“我徐先岂是徒逞勇力的莽撞之徒,国师既有此妙计,我和鹿公就暂且静观其变。不过假若你杀不死莫傲,便轮到我们动手对付吕不韦了,总好过给他以毒计害死。”

    李良拍胸口保证道:“给我十天时间吧!说不定我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教他死得不明不白哩!”

    徐先钦佩地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告辞徐先。折返醉风楼。

    李良灵巧地翻过高墙,落到醉风楼的花园里。

    这时刚过了二更天,醉风楼主楼之后的七、八座院落,仍是灯火通明,笙歌处处。

    李良好一会才辨认出管中邪刚才招呼他的那座雅院,只见仍是灯光灿然,不禁心中奇怪,难道他走后,又用了来招呼另一批贵客吗?

    好奇心大起下,他借着夜色和花草树木的掩蔽,无声无息地窜了过去,到了近处时,悄然迅捷地伏下。

    原来正门处有一批大汉在守护着,其中几个赫然是吕不韦的亲随。

    难道是吕不韦来了吗?

    留心细看去,只见院落四周都有人在巡逡守卫,严密之极。

    这当然难不倒他这懂得飞檐走壁的超级武者。

    察看了形势后,他选了院落旁的一棵大树,迅速攀了上去,再跳射出去,横度往院落人字形的一边瓦面上,脚趾先触碰瓦面,接着脚掌、脚跟陆续停稳,期间脚部肌肉悄然震动传递给腿部肌肉,再由腿部传给腰部,腰背部的肌肉一阵微微震颤,就散去了弹跳、落下的力道,悄然落到了檐边,探头由近檐顶的通风口朝内望去。

    一瞥下立时暗吸一口冷气。(未完待续。。)

048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只见灯火通明的大厅里,站了管中邪、莫傲、醉风楼的楼主伍孚,归燕和单美美五个人,正在研究被移开了长几下地席上的酒渍。

    伍孚叹道:“莫先生确是奇谋妙算,先教我赠李良以宝物,好教他不起提防之心,又使他以为下手的是我们的好美美,谁知要他命的却是我们的归燕姑娘。”

    管中邪道:“对莫兄的高明,我管中邪是没话说的了。最妙是这小子还以为自己逃过大难,再不起防范之心,确是精彩绝伦。”

    这时大门洞开,吕不韦春风满脸,神采飞扬的走了进来。

    在李良瞠目结舌之下,单美美乳燕投怀的扑入了吕不韦怀内去,娇声道:“美美为吕相立了大功,吕相该怎么赏人家哩!”

    想不到吕不韦这般心急,居然亲自出面对自己动手。那就让他失望吧。

    吕不韦的手由她的纤腰落到了她的隆臀上,大力拍了两记,邪笑道:“那就让我今晚好好酬劳你吧!”

    莫傲则伸手搂着归燕道:“吕相莫忘了我们的好归燕,若非靠她那条香舌,李良怎会中计。”

    让你得意一会儿,等会就将药囊“还”给你。

    吕不韦此时搂着单美美,到了那片酒渍旁,俯头细看了一回后,哈哈大笑道:“任你李良智比天高,也要着了我吕不韦的道儿;却还以为反算了我们一着,到喉咙被药液蚀开了个口儿时。还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

    李良听得心中鄙夷,果然是药囊黏在喉咙处的伎俩,被人看穿的手法就不是高明的。

    管中邪道:“美美姑娘的表演才精彩哩。连我都差点给她骗过了。”

    吕不韦俯头吻在单美美的香唇上,弄得她咿唔作声,春意撩人。

    这老鬼老牛啃嫩草的场面,实在有点恶心。不过那单美美的演技真的没得说,棒极了!

    管中邪伸手按在伍孚的肩头上,笑道:“此事成功后,伍楼主当的这个官。必定非同小可哩!”

    伍孚欣然道谢后,又有点担心地道:“那东西会不会无意间给他吐出来呢?”

    倚着莫傲的归燕娇笑道:“楼主放心好了,那东西不知黏得多么紧。若非给他的舌头卷了过去,奴家还不知怎办才好呢。”

    这小娘们,找时间要好好“整治”她一下。李良心头邪火直冒。

    莫傲接口道:“这东西最不好就是会黏在杯底,否则我的小燕子就不用牺牲她的香舌。给这家伙大占便宜了。”

    那庄襄王这个酒色不忌的家伙。肯定也是由哪个妃嫔丫头的香舌送毒的吧。

    唉,这家伙不听劝,要是专心对朱姬,也不会中毒,朱姬也不会找那么多的面首了。

    管中邪笑道:“只是占了点小便宜吧!大便宜当然还是留给莫兄了。”

    一时男的淫笑,女的不依娇嗔。

    吕不韦笑道:“**苦短,莫先生该到小燕的香闺,好好答谢美人了。”

    转向伍孚道:“伍楼主今趟做得很好。我吕不韦必不会薄待你。”

    哈哈一笑,拥着单美美去了。

    李良悄然退去。利用明暗光线的空间转换,和巡守护卫的活动间隙,在醉风楼探察了一遍地形。

    这时,离天明尚有两个多时辰,要杀死莫傲,这是唯一的机会。

    这事独干怎么会快慰?

    李良索性找来腾翼和荆俊,将情况告之。

    荆俊建议道:“我对醉风楼的环境非常清楚,更知道单美美和那归燕的闺房在那里,只要我们能摸到那里去,就有办法把那颗毒丸喂入莫傲的喉咙里,然后再轻轻松松等待他毒发身亡,岂非大快人心吗?”

    李良、腾翼相视一笑,这小子还真有办法。

    荆俊摊开手掌,现出一截三寸许黑色树枝似的东西,得意洋洋道:“这是由**树采来的香枝,燃点后的烟只要吸入少许,立即昏昏欲睡,若在熟睡时吸入,保证掌掴也醒不过来!”

    三人悄无声息地潜入醉风楼东,躲在花丛暗处。

    树木掩映中,隐见灯光。

    荆俊这识途老马道:“竹林内有四座小楼,分别住着醉风楼的四位大阿姐,就是单美美、杨豫、归燕和白蕾,合称醉风四花,归燕的小楼位于左方后座,只要能过得竹林这一关,就有机会摸入楼内去,若我没有记错,每座楼旁都种有香桂树,躲躲藏藏应是易如反掌。”

    滕翼皱眉道:“既有吕不韦在内,防守必然非常严密,竹树更是难以攀椽,只要有人守着竹林间的出入口,我们怎进得去?”

    李良道:“这地方有个名字,叫‘竹林藏幽’,只要过得这关,莫傲就死定了。”

    脚步声响,两名武士提着灯笼走了过来,边走边谈笑着。三人屏息静气,倾耳细听。

    其中一人道:“这四个妞儿确是花容月貌,又够骚劲,连我们的管大爷也动了心,留宿在那杨豫的小楼里。”

    另一人道:“听说还有个白蕾,不知她今晚是否也要陪人,若没有的话,就由我两兄弟招呼她好了。”

    先前的大叹道:“你付得起渡夜资吗?何况听说纵有银两,她都未必肯瞅睬你哩!”

    直至他们去远,李良心中一动道:“白蕾陪的该是韩闯,说不定会有机会。”

    话犹未已,人声由前院方向传来,其中一个隐隐认得是韩闯,还有女子的娇笑声,不用说该是白蕾了。

    滕翼大急道:“怎样瞒过那白蕾呢?”

    此时一群人已转入了这条花间小径里,领路的是两个提着灯笼的美婢。接着是四名韩闯的近卫,然后是搂搂抱抱的韩闯和白蕾,最后是另八名亲兵。

    看到这种阵势。李良灵机一触道:“白蕾并不认得腾翼的,你可冒充太子丹的人,韩闯刚和他喝完酒。”

    这时韩闯等刚路过他们藏身处,转上直路,朝竹林方向走去。

    滕翼先解下佩剑,硬着头皮窜了出去,低嚷道:“侯爷留步。丹太子命小人来有要事相告。”

    韩闯等整队人停了下来,近卫都露出戒备神色。

    滕翼大步走去,众人虽见到他没有佩剑。仍是虎视眈眈,手握剑柄。

    韩闯放开了白蕾,冷冷道:“丹太子有什么说话。”

    滕翼心知韩闯的手下绝不会任自己靠近他们主子的,远远立定。施礼道:“小人龙善。乃丹太子驾前右锋将,韩侯这么快就忘了小人吗?”

    龙善是当日滕翼在邯郸时用的假名字。

    韩闯呆了一呆,醒觉过来,哈哈笑道:“记起了记起了!右锋将请恕本侯黑夜视力不佳。”

    转身向白蕾道:“小蕾儿先回房去,本侯立即就来。”

    白蕾那会疑心,叮咛了韩闯莫要教她苦候,偕两个丫环先去了。

    在韩闯的掩护下,三人换上他手下的外裳。无惊无险地进入了守卫森严的竹林里,到了与归燕闺楼只隔了一棵香桂树的白蕾居所处。

    韩闯向三人打了个眼色。迳自登上楼上去。

    白蕾的四名贴身美婢,分了两人来招呼他们。

    李良、荆俊和滕翼怕给小婢认了出来,早向韩闯的手下关照了,其中两人匆匆把两婢拖了到房内去,不片晌已是娇吟阵阵,满楼春声。

    在韩闯布在楼外的亲卫放哨把风下,三人先后攀上桂树,到了归燕的小楼瓦顶处。

    房内传来鼾声。

    若论飞檐走壁的身手,腾翼及不上荆俊,由他觑准机会穿窗进房,顷刻后莫傲的鼾声变成了沉重的呼吸。李良示意滕翼留在屋顶,自己翻了进去。

    荆俊正蹲在榻旁,向他打出一切顺利的手势。

    李良心中大喜,窜了过去。

    在几头的油灯映照下,荆俊已捏开了莫傲的大口,李良忙取出毒丸,以铜枝送入他的喉嘴里,肯定黏个结实后,正要离去时,足音在门外响起。

    李良和荆俊大吃一惊,同时跨过榻上两人,躲在榻子另一端暗黑的墙角里。

    敲门声响,有人在外面道:“莫爷!吕相有急事找你。”莫傲和归燕当然全无反应。

    李良人急智生,伸手重重在莫傲脚板处捏了一记。

    幸好荆俊的迷晕香只够让莫傲昏上一阵子,莫傲吃痛下,呻吟一声,醒了过来。

    那人又唤道:“莫爷!”

    莫傲刚醒过来,头脑昏沉地道:“什么事?”

    叫门的手下道:“吕相刚接到了紧急消息,刻下正在楼下等候莫爷。噢!吕相和管爷来了。”

    李良和荆俊暗叫不妙,却苦在莫傲已坐了起来,想冒险逃走都办不到。

    幸好吕不韦的声音在门外道:“我们在外厅等你。”

    莫傲推了推归燕,见她毫无反应,在她雪白的胸脯捏了一把,才起身合衣,脚步稳稳地推门外出。

    今次轮到李良和荆俊两人喜出望外,忙蛇行鼠步到了房门处,贴耳偷听。

    吕不韦首先道:“刚接到消息,短命鬼李良竟去了找徐先,商量了整个时辰,才返回国师宫去。哼!莫先生认为他们会弄些什么阴谋出来呢?”

    莫傲显然因曾受**香的影响,脑筋远及不上平时灵活,呻吟道:“不知是否因太高兴下多喝了点酒,我头有些痛。”

    管中邪道:“莫兄先喝杯解酒茶,定定神就没事的了。”

    接着是斟茶递水的声音,听声息,外面应只有吕不韦、莫傲和管中邪三人。

    好一会后,吕不韦道:“莫先生能否肯定那狗杂种会在最后一天晚田猎时才毒发呢?没有了高陵君袭营的掩饰,否则谁都会猜到是我们动的手脚了。”

    这狗-日的暗地里,居然叫骂得这般难听!

    莫傲舒了一口气,道:“吕相放心,我曾找了十多个人来作实验,保证时间上不会出差错。”

    管中邪笑道:“没有了李良,他们必然阵脚大乱,而我们则是准备充足,到时我们先护着储君和太后渡河,等轮到鹿公和徐先时,就弄翻木桥,再在水底把他们刺杀,干手净脚,谁会怀疑我们呢?”

    吕不韦道:“最怕是徐先和李良等先发制人,提前在这两天内动手,我们就要吃大亏了。”

    莫傲胸有成竹道:“放心好了!一天没有弄清楚高陵君的虚实,他们那敢动手,以免徒便宜了高陵君。谅他们的胆子仍没有这么大。”

    吕不韦道:“现在最头痛就是政儿,他似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乃是我吕不韦的亲生骨肉。唉!都是朱姬那贱人不好,我多次催她去和政儿说个清楚,她都一口拒绝了。又不肯接受封我为摄政大臣的提议,哼!缪毒恁地没用,连这些小事都办不到。”

    管中邪道:“我看关键处仍是李良,有了他,太后就不用完全倚赖吕相了。”

    莫傲哑然失笑道:“我忽然想出一计,既可讨太后欢心,使她接受封吕相为摄政大臣,又可掩人耳目。”

    正在门内偷听的两人好奇心大起,暗忖这莫傲果是诡计多端。

    吕不韦大喜追问。

    莫傲笑道:“只要让太后知道吕相和李良再无嫌隙,就可消除了她心中疑虑。所以只要化解了她这个心结,她对吕相自会言听计从了。”

    管中邪微带不悦道:“莫兄不是又要在娘蓉那里做功夫吧!”

    莫傲失笑道:“管兄不是要和一个只有三天命的人争风呷醋吧,而且相爷答应了你,李良死后,三小姐还不是你的人么!”

    接着压低声音道:“吕相明天可请太后亲自主持三小姐新婚回门的礼仪,同时把吕相封为摄政大臣;把这两事合而为一,等若明示太后只要肯让吕相坐上此位,就拿最疼爱的女儿出来作为保证李良的安全,在这种情况下,太后为了李良,自然会让步的,当然还要着缪毒下点工夫。”

    室内的李良清楚摄政大臣和宰相有何分别,到时嬴政将再无主政的自主权了,而且朱姬这个太后也将变成吕不韦施政的传话筒般的角色。

    管中邪再没有出言反对。

    吕不韦欣然道:“这确是妙计,中邪!到时,娘蓉就由你做点工夫吧!这妮子就是你的人啦。”

    室内的李良急忙按住暴怒的荆俊,这吕娘蓉与荆俊快活幸福无比,哪能够让管中邪染指。

    吕不韦道:“事情就这么决定,快天光了!”

    李良两人只好终止“监听”,慌忙离去。

    想不到神推鬼使下,竟得到了这么关键性的情报。整个局势立时不同了。

    而且,那莫傲绝想不到,李良给他来了一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戏码。他死期已至了。(未完待续。。)

049田猎大典

    天尚未亮,韩闯被迫拖着疲乏的身体,好掩护李良等离开醉风楼。

    到了街上,两批人分道扬镳。

    回到国师宫,天已微明,李良三人不敢怠慢,匆匆更衣,滕荆两人先返衙署,准备田猎大典的诸般事宜,李良则赶赴王宫。

    途中遇上徐先的车队,被徐先邀上车去,原来鹿公亦在车内,当然是在商讨应付吕不韦的方法了。两人虽全副猎装,却无盛事当前的兴奋。

    鹿公见他两眼通红,显是一夜没睡,点头道:“国师辛苦了。”

    李良欣然道:“身体虽累,心情却是愉快的。”

    徐先讶道:“国师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知又有什么新的进展呢?”

    李良压低声音,把昨晚夜探青楼,听到吕不韦三人阴谋与密议的事说了出来。

    两人大叹精彩难得。

    鹿公拍腿叫绝道:“黏到了喉咙的毒丸都教国师弄了出来,可见老天爷对我大秦确是另眼相看。”

    徐先道:“既是如此,我们就依国师之议,以缪毒制吕不韦,实行以毒攻毒。说真的,吕不韦治国的本领确是不错,就让他得意多几年,到将来储君登位,再把他收拾好了。”

    鹿公道:“但在这期间我们须牢抓军权,用心培养人材,对付起这家伙来时,就更得心应手了。”

    李良道:“小将有一建议,就是王翦。”

    徐先笑着打断他道:“这个不用国师提醒。我们早留心此子,让他再历练多点时间吧!唉!王颔老得有点糊涂了,好应由后生小子取代。”

    徐先道:“但摄政大臣的权势非同小可。那时他等若储君,没有他点头,什么政令都批不下来。”

    李良道:“徐相还记得我提过那‘仲父’的虚衔吗?就拿这来骗骗吕不韦,三天后莫傲归天,那时轮到他阵脚大乱,加上缪毒又当上内史,吕不韦到时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

    此时车队进入王宫。三人都心怀大畅,恨不得立即过了未来的三天,好看看恶人有恶报那大快人心的结果。

    李良心情轻松欢畅。好!

    就让老子拿这些人开心一下。连鹿丹儿和嬴盈这两个靠向了管中邪的丫头也不放过,如此生命才更多采多姿哩!王宫教场上旌旗飘扬,人马荟聚。

    有份参加田猎者,若非王侯贵族。就是公卿大臣的亲属家将。又或各郡选拔出来的人才,人人穿上轻袍带革的猎装,策骑聚在所属的旗帜下,壮男美女,一片蓬勃朝气,人数约在五千人间。

    一万禁卫,则分列两旁,准备护卫王驾。前赴猎场。

    昌平君、昌文君和管中邪三人忙个不了,维持着场中秩序。

    李良离开马车后。骑上疾风,领着二十四铁卫,以闲逸的心态,感受着大秦国那如日初升的气势。

    其中一枝高举的大旗书了个“齐”字,李良用两件灵魂高阶灵器辅助发出精神感应了一下那田单,发现先前的精神印记还在,那田单还在。

    若吕不韦告诉田单已经收拾了他的话,田单不但白欢喜一场,还会疏于防范,教自己更有可乘之机。

    徐先、吕不韦、鹿公等宿将大臣,均聚集在校阅台的两侧,贵客如田单、太子丹等亦在该处,却见不到韩闯,想来他该是起程回国了。

    最触目的是嬴盈等的女儿军团,数百个花枝招展的武装少女,别树一帜地杂在众男之中

    不时和旁边的好事青年对骂调笑,带来满场春意。

    但最惹人注意的却非她们,而是他自己的娇妻纪嫣然、琴清和乌廷芳、赵倩等女,她们没有旗帜,在数十名家将拥卫下,站在一侧,使得远近的人,不论男女都伸头探颈地去看她们过人的风采。

    纪嫣然和琴清当然不在话下,乌廷芳和赵倩亦是千中挑一的美女,而田贞田凤这对连他也难以分辨的姊妹花,也是教人叹为罕见,议论纷纷。

    李良那按捺得住心中的情火,策马来到众女旁,笑道:“你们这队算作什么军哩?”

    纪嫣然等纷纷奉上甜蜜的欢笑。

    琴清笑道:“太后特别吩咐,要我们这三天陪她行猎,夫君大人说该算什么军呢?”

    李良与她们谈笑几句,来到乌廷芳和赵倩间问道:“宝儿呢?”

    乌廷芳兴奋得俏脸通红,娇笑道:“真想抱同他去打猎,却怕他受不起风寒,只好留在清姊处由奶娘照顾了。”

    此时鼓声急响,只见嬴政和朱姬在禁卫簇拥下,登上检阅台。

    全场登时肃然致礼,齐呼我王万岁。

    田猎在万众期待下,终于开始了。

    田猎的队伍,连绵十多里,声势浩荡。

    沿途均有都骑兵守护道旁高地处,防范严密。

    为了显示勇武的国风,嬴政朱姬一律乘马,在禁卫前呼后拥下,领头朝田猎场开去。吕不韦、徐先、鹿公、王绾、蔡泽等公卿大臣,则伴在嬴政和朱姬左右。

    李良陪着琴清等走了一会后,李斯特意堕后来找他。两人离开官道,沿路侧并骑走着。

    李斯低声道:“每趟当我见到琴太傅时,都觉得她比纪才女更动人;但当见到纪才女时,又感到琴清及不上她。现在终于能同时看到她们了,才明白什么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李良道:“李兄今天的心情很好哩!”

    李斯摇头道:“只是苦中作乐吧!这三天田猎外弛内张,危机重重,小弟的心情可以好得到那里去。”仔细打量了李良一会后,续道:“李兄昨晚定是睡得不好。两眼红筋密布,教人担心。”

    李良摊开手笑道:“我根本没有睡过,何来睡得好不好呢?不过昨夜收获却是不小。”接着简要的说出昨晚惊险刺激。峰回路转的经过。

    李斯听得合不拢嘴来,兴奋地道:“待会定要告诉储君,唉!我愈来愈佩服李兄了。”

    又道:“难怪刚才吕不韦来向太后和储君禀告,说女儿新婚还未回门,礼仪要请太后和储君作主,太后当然高兴,储君和我却是大惑不解。原来其中竟有如此微妙境况。”

    两人对望一眼,齐声畅笑。

    李斯道:“我大秦一向惯例,是在田猎时颁布人事上的安排和调动。或提拔新人。李兄向储君提议封吕不韦为仲父之计,确是精彩,既可堵住他的口,又可使他更招人猜疑。储君准备当太后再迫他任命吕不韦为摄政大臣时。就以此法应付。”

    李良这时眼角处瞥见管中邪策马赶上来。连忙把话题岔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管中邪虽是一晚没睡,却比李良精神多了,神采飞扬地来到李良另一边,先向李斯打个招呼,随口道:“李大人自入宫侍奉储君,我们便少有聚首机会,趁这三天大家该好好聚聚了。”

    李良心中一动,暗忖吕不韦若要完全控制嬴政。必须以例如莫傲这样的人去代替李斯,所以李斯亦会是今次吕不韦要铲除的目标之一。自己为何以前却没有想及此点呢?

    说到底,皆因己方缺乏了一个像莫傲般头脑清明的谋士。

    李斯本是最佳人选,但由于要助嬴政日理万机,分身不得。想到这里,不由想起纪嫣然,禁不住暗骂自己空有智比孔明的贤妻,也不懂事事求教,让她发挥。

    管中邪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道:“李大人为何心神恍惚呢?”

    李良生出顽皮作弄之心,向李斯打个眼色后,道:“管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李斯有点明白,一声告罪,归队去了。

    管中邪讶道:“李大人有什么话要和卑职说呢?”

    李良叹道:“吕相好意把三小姐下嫁于我,又请太后正式主持新婚回门仪式。但我却知三小姐倾心的是管兄,我不想她不快乐,自从婚后我一直没有踏入她房门半步,坦白说吧!无论我将来和管兄各自立场如何,但对管兄的胸襟气魄和剑术都是衷心佩服的,亦不会计较管兄异日因立场不同与我对立;要嘛就明刀明枪拚个高下。所以只要管兄一句说话,我李良立即去向太后和储君表明立场,赐还三小姐单身,不敢误了三小姐的终身。”

    管中邪本来双目厉芒闪闪,听毕后沉吟不语,脸上透出复杂的神色。

    李良亦心中佩服,因他大可一口否认,自己也拿他没法。但那样就显出他是睁眼说谎的卑鄙小人了。

    现在形势之微妙,除了局内的几个人外,谁都弄不清楚。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务要置对方于死地,那已是暗着来做的公开事了。

    在管中邪看来,李良已有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内,谁都救不了他,只是李良自己以为已避过大难罢了。故此李良这么表白心迹,摆明不占吕娘蓉的大便宜,亦可见李良乃真正的英雄,不会因自己以毒计害他而利用吕娘蓉来打击自己。他管中邪岂能无愧于心。

    李良却是心中暗笑,等待这最强对手的反应。

    管中邪忽地苦笑起来,道:“虚饰的话我管中邪不想说了,不过三小姐嫁李兄一事,却非是我可以作主的,更不可因我而破坏。有所求必有所失,人生就是如此。三小姐年纪尚幼,好使性子,但凭李大人的本领,定可使她甘心相从,李大人莫要再为此心烦了。”

    一声告罪,拍马去了。

    李良心中暗叹,图先说得不错,管中邪始终非是正人君子,纵对着自己这个在他认为必死的人,仍不肯说一句半句真诚的话,可见他是如何无情。

    不过这正是他所预期的,也出去了心里对管中邪的最后一丝收服的愿望。下杀手对付他就再没有什么疑虑了。

    想到这里,忙赶上纪嫣然,好向她详述一切。

    琴清、纪嫣然诸女,正与太后朱姬走在一块儿,谈笑甚欢,再前点就是嬴政和吕不韦等人的行列了。

    李良怕见朱姬,惟有随在后侧,找寻机会。

    有人叫道:“李大人!”

    李良别头望去,见到缪毒离开内侍的队伍,到了他身旁恭敬施礼。

    李良回礼后欣然道:“缪大人神采飞扬,必是官运亨通了。”

    缪毒压低声音道:“全赖李大人厚爱提携,储君更明言是李大人全力举荐小人的。”接着兴奋起来道:“储君这两天会正式任命小人作内史,以后与李大人合作的机会可多着哩!”

    李良知他的感激出自真心。对缪毒来说,要的只是权力财富,那管服侍的对象是何人。以前要听吕不韦的话,只是为了得到晋身的机会。对他这寡情薄义、心毒如禽兽的人来说,那会念吕不韦的旧情。

    李良低声问道:“吕相知悉此事吗?”

    缪毒忿然道:“他昨天才知道,还在太后跟前大发脾气,幸好给太后顶了回去。”

    李良故作愕然道:“缪兄升官发财,他理该高兴才对,怎有什么反对的理由呢?”

    缪毒狠狠道:“他当然不会说反对我当内史,只说我因犯事入宫,如今连升数级,必会惹人闲言。嘿!说到底,还不是想我这一生都要当奴仆。”

    李良知道他和吕不韦的矛盾终于明显化了,正容道:“缪兄放心,我已在徐相和上将军前为你打点过,保证他们会支持缪兄。”

    缪毒目瞪口呆道:“嘿!这……这……。”竟是说不出话来。

    李良忍住肚内的笑声,沉声道:“吕不韦就是这样的人,你的官愈大,太后和储君愈看重你,他就更妒忌你。但缪兄暂可放心,一天他除不去我李良,便无暇理你。”

    缪毒浑身一震,露出深思的表情。

    这时乌廷芳看到了他,堕后来会。

    李良拥抱鼓励了嫪毐一番,借机用特殊手法,暗中在他的腰俞几处要穴轻击几下,毁了他的育人功能,避免他利用朱姬的感情,令她生子后迫使她与嬴政对立无转圜余地。再拍了拍缪毒的肩头,才迎了上去。

    缪毒这粒对付吕不韦的奇种籽,终于发芽了。

    等到吕不韦与嫪毐缠斗几年,嬴政在鹿公等人的辅佐下,早已经站稳了!(未完待续。。)

050才女施威,李良显能

    泾水西岸营帐连绵,旌旗似海。

    李良和琴清、纪嫣然、乌廷芳、赵倩等女置身在王营所在的平顶小丘上,俯览远近形势。

    今趟虽非征战,但行军立营,无不依据军规兵法。

    在六国中,以秦人最重武力,男女自幼习武不在话下,对于行军布阵,更是人人熟习。

    由于这里地势平坦,平原广泽,无险可恃,所以设的是方营。

    嬴政所据的木寨为中军,等于指挥总部,寨内有近二十个营帐,嬴政和朱姬两帐居中,其他营帐住着王族内侍,又或像琴清这类身分特别,又与王室亲近的人。

    以木寨为中心,平顶丘左右两旁的营帐名为左右虞侯,分由昌平君和昌文君率禁卫驻守,属由嬴政直接掌握的机动兵力,负责中军的安全。

    至于其他人等,分东西南北四军,布成方阵,众星拱月般团团围着中军,作其屏卫。至于李良的都骑军,则在远方设营,遥遥护着整个方营,有点似戍边放哨的味儿。

    除中军外,营帐十个一组,每组间均留下可供八马并驰的走道。

    每军的中心处,又留下大片空地设有马栏和练习骑射的广场,让田猎者舒展筋骨,又或比拚骑术,射箭练剑,非常热闹,有点像个游艺大会。

    此时离黄昏田猎的时刻仍有两个多时辰,人人兴高采烈,聚集在六个大广场处戏耍。

    王营下方的主广场,变成了嬴盈等女儿军的天下。有意追求这批刁蛮秦女的年轻贵胄,都拥到这里来找寻机会,其盛况自非其他骑射场可比。

    一时马嘶人声。响彻三千多个营帐的上方。

    长风拂来,旗帜猎猎作响,倍添军旅的气氛。

    纪嫣然已知道了近日发生的所有事故,微笑道:“高陵君来袭时,必会先使人烧王营的木寨和离河最远的营帐,由于近日吹的是东南风,火势浓烟迫来时。我们惟有渡河往泾水北岸去躲避。”

    李良和诸女看着横跨泾水的两道木桥,都生出寒意,若这两道桥梁给破坏了。后果真是不堪想像。

    纵使桥梁仍在,一时间亦不容那么多人渡过,所以登不上桥的人只好各自游往对岸去,在那种混乱的形势下。吕不韦要刺杀几个人。确非难事。

    可以预想到时管中邪会“大发神威,镇定从容”地护着朱姬和嬴政由桥上撤走,而李良则“毒发身亡”,事后管中邪还“立下大功”,莫傲这条毒计确是无懈可击。

    际此春雨绵绵的时节,放火非是易事,但高陵君乃是内奸,其营帐正是在王营下东南方的一处营帐内。弄点手脚乃轻而易举的事,所以此法确是可行。

    尤其那时正值田猎的重头戏登场。大部份人均到西狩山进行晚猎,防备之心最弱,乃偷营的最佳时刻。

    若昌平君兄弟都给干掉,可能禁卫军的指挥权亦会被吕不韦抢了过去。

    李良赞道:“嫣然真厉害,一眼就看穿了高陵君的策略,所以只要密切监视,看看高陵君或吕不韦的人何时为营帐涂上火油一类的东西,就知道他们发动的时刻了。”

    纪嫣然得夫婿赞赏,喜孜孜地以甜笑回赠。

    蹄声响起,昌文君策马而至,嚷道:“我们到下面骑射场去趁热闹啊!”

    诸女回头往他望去,这家伙正狠狠地瞪着纪嫣然和诸女,露出倾慕迷醉的神色,并欣然道:“诸位嫂子福安,唉!我对国师真是妒忌得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他一句话将在场诸女都包含进去,赵倩等女俏脸一红,羞涩地打量了李良一下,垂下头去,显然是千肯万肯的芳心暗许了。

    心思单纯的乌廷芳却听得“噗哧”娇笑,露出比鲜花更艳丽的笑容,道:“昌文君忙完了吗?”

    昌文君装出个忙得透不过气来的表情,道:“太后和储君刚安顿好了,哦,琴太傅,太后有请!”说完让亲卫护送琴清离去,他自己却留下了。

    李良打了个呵欠,道:“你去趁热闹吧!我想回营好好睡上一觉。”

    昌文君哈哈一笑,策马由李良和纪嫣然间穿了进去,探手牵着李良的马缰,硬扯他奔下坡去,招呼诸女道:“我们玩耍去了!”

    诸女看到李良被扯下去的无奈表情,娇笑连连中,策马追去。

    “飕!”的一声,三枝劲箭连珠迸发,正中三百步外箭靶红心处,围观的近千男女,爆起一阵喝彩声。

    射箭的嬴盈得意洋洋地环视全场,娇叱道:“下一个轮到谁啊?”

    众男虽跃跃欲试,但珠玉在前,假若不慎失手,就要当场出丑了,一时间没有人答应她。

    管中邪哈哈笑道:“我们女儿军的首席射手神箭一出,谁还敢来献丑?”

    嬴盈得他赞赏,忙飞了他一个媚眼,看得诸公子心生妒意,却更是没有人敢行险一试。

    李良刚下马,看到嬴盈箭法如此厉害,倒吸了一口凉气。要射中红心,他自问可以办到,但三箭连珠发射,就没有把握了。难怪嬴盈如此自负。

    众女儿军看到李良,均露出不屑表情,可是看到纪嫣然,却无不露出既羡且妒的神色。

    鹿丹儿排众而出,嚷道:“李统领的腿伤好了吗?听说你箭术天下无双,可敢露上一手?”

    近千道目光,立时落在李良身上,然后移到他身旁的纪嫣然身上。

    纪嫣然当然知道李良的箭法厉害,更明白秦人重武,但是假若堂堂国师李良在这些女子面前显露无双箭技,位面有**份了。一声娇笑。解下外袍,露出内里素白的紧身劲装,轻举玉步。来到场心处,以她比仙籁还好听的声音道:“先让嫣然试试好吗?”她那种慵慵懒懒,像不把任何事物放在心上,偏又是绰约动人的风姿,不论男女都给她勾出了魂魄来。

    语毕,呆看着她玲珑浮凸,优美曼妙至无可挑剔的体态的诸男。才懂得欢呼喝彩。

    嬴盈狠狠地瞪了纪嫣然两眼,才有点不忿地把强弓递与纪嫣然。

    纪嫣然见她脚下摆出马步,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悠然但又迅捷的探手抓着强弓一端,使了下巧劲,嬴盈尚未有机会发力时,强弓已落到这美丽得令她自愧不如的才女手上。

    今趟一旁的管中邪都露出惊异之色。

    李良旁边的昌文君低声道:“煞煞我妹子的傲气也好!”

    嬴盈想不到纪嫣然会看破自己的阴谋。失措地退到鹿丹儿旁。

    在场的都骑军内奔出了两人来。荣幸地向纪嫣然奉上长箭。

    纪嫣然仍是那副若无其事,漫不经心的俏美模样儿,嘴角挂着一丝可迷倒天下众生的笑意,背着三百步外的箭靶,接过三枝长箭,夹在指隙处。

    全场肃静无声。

    倏地纪嫣然旋风般转过娇躯,在众人瞠目结舌下,三枝劲箭连珠迸发。一枝接一枝向箭靶流星逐月般电射而去。

    发第一箭时,她仍是背着箭靶。只是反手劲射,到第三箭时,才变成正面对着。

    “笃!”的一声,第一枝箭命中红心,接着两枝箭都分别命中前一箭的尾端处,神乎其技处,令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登时把嬴盈的箭技比了下去。

    全场立时采声雷动,久久不竭。

    纪嫣然心恨嬴盈和鹿丹儿等“欺负”夫君,眼尾也不看她们,向众观者施礼后,凯旋而归。

    李良却知道这个“仇”愈结愈深了。

    此时有近卫来报,储君要召见李良。

    进入木寨的大闸时,主营前的空地处传来开气扬声的叱喝声,原来嬴政在射箭,吕不韦、徐先、鹿公、昌平君等一众大臣将领,则在旁助威喝彩。

    李斯见他到来,移到他旁道:“是时候了!”

    李良当然知道李斯指的是取血以“不认亲”一事,看李斯神色紧张,明白他正在担心嬴政说不定真会是吕不韦的儿子,那就糟透了。

    李良挤到站在后方的鹿公和徐先身旁,摸出取血的针,向两人打了个眼色。

    两人的呼吸立时深重起来。

    嬴政这时射了十多箭,有八枝正中红心,其他都落在红心附近,已超出他平日的水准了,难怪群臣喝彩。其实只要他射中箭靶,各人已非常高兴了。

    王贲向他奉上另一枝箭时,嬴政见到了李良,转身举着大弓兴奋地走过来,欣然道:“太傅!寡人的成绩还不错吧!”

    李良知他在给自己制造取血的机会,致礼道:“若储君多用点手,少用点眼,成绩当会更好。”

    嬴政讶道:“射箭最讲究眼力,多用点手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时不但嬴政不解,其他人都不明白李良在说什么,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去。

    吕不韦和一旁的莫傲,都狠狠盯着他。

    李良恭敬地请嬴政转过身去,借着纠正他的姿势,把针尖轻轻地在他颈侧的血管刺了下去,由于嬴政运动后血气运行,一股鲜血立时涌出,流进针尾的小囊去。

    由于他身后是徐先、鹿公和昌平君,他三人固是看得一清二楚,其他人却都看不到。

    嬴政“唉!”了一声,往后颈摸去,故意道:“有蚊子!”

    李良反手把针塞入徐先手里,道:“储君莫要分心,射箭之道,手眼固须配合,但以手瞄却胜过以眼瞄,这是由于眼看到目标后,还要通知自己的心,再由心去指挥手,隔了多重。但若以手去瞄准的话,便少了这重重阻隔,看!”

    他接过嬴政手上的弓,随手抓出五只箭,也不细瞄,弓弦一声响,五枝箭矢一排的钉在二百步外的箭靶上,中间的一根正中红心,箭与箭间相隔均是一寸,分毫无误。

    他的箭术绝技虽然著名。但大多数人仍是首次目睹。

    只看他能在二百步的距离达到如此随心如意、神乎其技的准绳,就可知他确是箭术无双。吕不韦和莫傲同时露出骇然之色。

    这时众人才懂得喝彩叫好。

    吕不韦和莫傲对视一笑,显是想起李良命不久矣。无论如何厉害都不用担心了。

    小王贲兴高采烈地想去拔回箭支,嬴政见状喝止道:“让箭矢留在靶上,寡人要带回宫内作个纪念,这三天就让它们像现在那样好了。”

    嬴政露出崇慕之色,道:“难怪太傅的箭术如此既快且准,原来是用手的感觉去掷。”

    李良虽成了都骑统领,可是仍是职兼太傅。故可教导嬴政这储君。

    吕不韦、鹿公等纷纷赞叹道:“国师的箭技,可说是空前绝后了。”

    嬴政乘机道:“太傅请到寡人帐内一谈!”领着李斯,返回主营去了。

    李良待要跟去。鹿公扯着他道:“见完储君后,即到我营帐来。”又向他打了个眼色。

    李良一时间不明他究竟是已取得吕不韦那滴血,还是另有事商讨,带着疑问去了。

    王帐内。嬴政叹道:“太傅这手绝技。定要传我。”

    李良解释道:“这也是我平日里不说破的原因,这刻储君的箭技也到了瓶颈状态,平日大量的瞄准射箭,已经初步让身体习惯了姿势、手法和力道等等,也是我常说的肌肉记忆。而形成了肌肉记忆的技能,几乎于身体本能了。这时箭矢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指哪射哪了。这就是眼瞄和手瞄的区别。”

    李斯亦道:“难怪李大人能以一敌万,大败赵军于邯-郸。这一手箭技绝了!只要箭矢充分,那任何险境都可以度过了。。”

    李良在厚软的地毯坐了下来。笑道:“储君和李大人不用夸奖我,昨晚我刚从鬼门关打了一个转回来。那却全靠侥幸了。”

    嬴政讶然追问下,李良把昨晚的事说了出来。

    嬴政听到高陵谋反的事和吕不韦的阴谋,勃然大怒道:“这两人的胆子一个比一个大,视寡人究如何物?”

    李斯忙道:“储君息怒,李大人对此事必有妥善应付之法。”

    嬴政望向李良,后者点头道:“既知高陵君叛党袭营的时间,我自可调动兵马,将他们一网打尽。教他们全无用武之余地。而营地这边,微臣希望储君能亲自挂帅,调军遣将,一方面把高陵君的人全体成擒,另一方则把吕不韦制个贴伏,露上一手,那以后还有人敢不把储君放在眼内吗?”

    这番话可说对正嬴政这未来秦始皇的胃口,他最爱由自己一显手段颜色,点头道:“李大人果是胸有成竹,不知计将安出。”

    李良道:“这事须凭精确情报和当时的形势厘定,微臣会与李大人保持联系,摸清了形势后,再由储君定夺。”接着暗里向他打了个眼色。

    嬴政心中会意,知道届时李良会把详细计划奉上,再由自己发号施令,心中大喜,小脸兴奋得红了起来,点头道:“就照李卿家所奏请的去照着办吧!”

    接着道:“今天太后对寡人说,吕不韦要请她主持亲生女儿的新婚回门仪式,寡人还以为吕不韦转了性子来巴结国师呢,原来其中竟有如此狠辣的阴谋。哈!莫傲这家伙死到临头仍不自知,真是笑破寡人的肚皮了。”

    李斯和李良听他说得有趣,知他心情大佳,忍不住陪他捧腹笑了起来。

    此时门卫报上缪毒求见,三人忙收止笑声,看着缪毒进来跪禀道:“太后有请储君。”

    嬴政眼中射出鄙夷之色,道:“知道了!内侍长请回,寡人立即就来。”

    缪毒退出帐外后,嬴政压低声音道:“我知李卿家绝无碰过那吕娘蓉,但是否准备这次回门仪式上,与吕不韦姻亲和解呢?”

    李良冷笑道:“吕不韦肯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此事由他头痛好了。”

    嬴政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寡人知道怎么办的了!”长身而起。

    两李忙拜别他。

    嬴政趋前扶起李良,凑到他耳边道:“师傅小心了,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天地将了无生趣。”这才去了。(未完待续。。)

051嬴政验血“转正”,吕不韦的多余亲善

    嬴政那滴血由囊尾回流出来,从针孔滴在碗内的药水里。

    接着徐先把载着吕不韦血样本的针囊掏出,凑到碗口上,却不立即把血滴下去。

    众人看着嬴政那滴血在药水里化作一团,都露出紧张神色。

    在鹿公这座帐营里,挤了十多人,全部是军方德高望重的人物,除鹿公和徐先外,还有王陵、贾公成、王族的云阳君嬴傲和义渠君嬴楼等,可见嬴政是否吕不韦所出,极会影响到军方是否支持他。

    李良挤在围观的人里,问道:“吕不韦这滴血怎得来的呢?”

    云阳君嬴傲道:“我拉他出去射箭,鹿公和王将军则在旁诈作斗玩,取了血他还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

    鹿公这时那有兴趣听人说话,沉声道:“徐先!”徐先猛一咬牙,把血滴往水里去。

    帐内鸦雀无声,各人的心都提到了咽喉处,呼吸不畅。

    血滴落入水里,泛起了一个涟漪,然后碰上嬴政原先那团血液。

    像奇迹般,两团血立时分了开来,泾渭分明,一副河水不犯井水的样子。

    众人齐声欢呼。

    李良颇感有趣,这嬴政经过这次滴血验亲,就该正式“转正”得到大秦正统的名位了,还有那鹿公、徐先等秦国正统权贵的支持。

    那个滴血验亲的秘制药水,倒是很有趣,李良找鹿公要了一份配方,趁着告辞离开出门的那两道帐门之间的通道无人间隙处。快速从高阶储物法宝“百兜衣”里,拿出放书籍的那个储物袋里,装在里面。等有时间。好好研究一下这个传闻千古的神秘玩意,与现代的血型和dna亲子鉴定的效果有什么区别。

    李良回到私帐里,纪嫣然诸女小心翼翼地为李良伪装伤口和换绑扎绷带时,滕翼回来了,坐下欣然道:“找到高陵君的人了!”

    李良大喜道:“在哪里?”

    滕翼似乎心情甚佳,一边由怀里掏出帛图,边说笑道:“秦人的所谓田猎。对我这打了十多年猎的人来说只是一场闹剧,百里内的虎狼都要被吓走了。”

    李良助他拉开帛图,打趣道:“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连老虎都早给吓得要避难。那我就准备大批虎耳,以十倍价钱出售,让这批业余的猎者不致空手而回,保证供不应求。大大赚他娘的一笔。”

    纪嫣然诸女立时爆出震营哄笑。

    滕翼捧腹道:“业余猎者!这形容确是古怪。”

    李良喘着气道:“高陵君的人躲在哪个洞里?”

    滕翼一呆道:“竟给国师碰对了。”指着图上离营地五十里许的一处山峦续道:“这山林木深茂。位于泾水上游,有七个山洞,乡人称之为‘七穴连珠’,高陵君真想得周到,就算明知他们藏在那里,也休想可找得着他们。我们只知他们在那里,但却没法把握到他们有多少人。”

    乌廷芳天真地道:“滕大哥真是夸大,把整个山区封锁了。然后放火烧林,不是可把他们迫出来吗?”

    李良看着乌廷芳的小女儿家娇憨态。微笑道:“春雾湿重,这时候想烧林该是难比登天,噢!”

    一手抓着乌廷芳打来的小拳头,他仍口上不让道:“除非烧的是乌大小姐的无名火,那又自作别论。”有了琴清、纪嫣然的支持,他心里直痒痒,恨不能快点到晚上,好吃掉这个与他举止越来越亲昵的娇俏的妮子。

    赵倩伏到乌廷芳背上,助她由李良的魔爪里把小拳头拔回来。

    滕翼道:“不过他们若离开七穴连珠,绝逃不过我们的荆家猎手。嘿!我看该出动我们的儿郎,让他们多点机会争取实战的经验了。”

    李良伸手按着滕翼肩头,笑道:“这等事由你拿主意好了。幸好杜壁不在咸阳,否则形势就更复杂了。嘻!横竖在吕不韦眼中,我只是个尚有两天半命的人,无论我在这两天半内做什么,他都会忍一时之气,还要假情假意,好教人不怀疑是他害我,更重要是得瞒着朱姬,在这种情况下,我若不去没事找事,就对不住真正的死鬼莫傲所想出来的这条毒计了。”

    赵倩正助纪嫣然半跪席上为他包扎“伤口”,闻言嗔道:“李大哥你不是‘腿伤未愈’么,我们姊妹岂不是扮作都不容你去逞强动手。”

    李良闻言呵呵一笑,拍着额头道:“对啊!差点忘了有‘腿伤’了。多谢三公主提醒。”

    赵倩闻言眼神却是一暗,欢喜的脸色急转变作了嘟嘴不忿。

    李良哈哈一笑,在她嫩滑的俏脸上轻轻一揪。将嘴巴凑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这三天不要跑得无影啦。我寻空到你帐里找你去。”

    赵倩闻言喜滋滋地红着脸点点头。

    纪嫣然哑然笑道:“倩妹他在耍弄你啊!快向他进攻,看他会不会逞强动手。”

    一旁同时听到的乌廷芳也是羞红着脸,不再活泼帮手打闹。因为刚才李良捏住她的小手,在她掌心里划着什么字,自然与赵倩差不多的内容啰。

    李良心里的伦理界限因为近期事易时移变得极为淡薄模糊,一时间左拥右抱地不亦乐乎。

    腾翼看着他们心中无限感慨,消失的那个人怎么都找不到了。眼前的几女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却是他主动帮助她们牵线找到的。那段困苦的日子,好在有国师李良的庇护,不然不说眼红的吕不韦,就是其他权贵,就能够将几女吞得渣都不剩。

    而国师李良就是最好的那个选择。唉!要是当初……

    不管他怎么感慨,那时间不能够回返、重来一次的。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帐门处乌言着报上道:“琴太傅到!”

    李良亲自跳起来,将绝世姿容的琴清迎进来。

    就在这刹那,他醒悟到今天大家都这么开怀的原因。就是终成功算计了莫傲。

    此人一日不除,他们的心理压力始终很大。

    自把毒丸送回到他的咽喉处后,他们立即如释重负,连一向严肃的滕翼亦不时谈笑风生。

    不过世事无绝对,莫傲一天未断气,他们仍须小心翼翼,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

    琴清沉着玉脸走进帐内来。

    鉴貌辨色。却似是有点儿不妙。

    乌廷芳欢呼道:“清姊又不早点来,我们刚来了一场大决战哩!”

    纪嫣然心细如发,皱眉道:“清姊有什么心事?”

    滕翼则和琴清打过招呼后。乘机告退。

    琴清在纪嫣然对面坐了下来,轻轻道:“我想和夫君说两句话。”

    诸女微感愕然,纪嫣然亭亭起立,道:“过河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在外面备马等候你们。”语毕领着乌廷芳、赵倩和田氏姊妹等出帐去了。

    李良讶然望着琴清。道:“什么事令清儿这么不高兴哩?”

    琴清幽幽叹道:“刚才你一弓五矢的事,已传遍军营,人人皆知,我由太后帐内出来时,就见到那管中邪和嬴盈等在研究靶上的箭支。”

    李良柔声道:“清儿是指?”

    琴清现出个没好气理睬他的娇俏神情,往帐门走去,到了出口处,停了下来。冷冷道:“你不是要对付那管中邪么,我看他打算从赢盈那处突破你的心理防线!你。哼,大坏蛋,你要小心不要只顾着争风吃醋,忘记正事就好了。”这才把娇躯移往帐外。

    李良摇头苦笑。看来琴清对赢盈、鹿丹儿二女捉弄自己导致自己差点受伤的事,还是心有芥蒂。

    不过,为了避免管中邪趁机攻夺了赢盈、鹿丹儿二女的身心,成功打入秦国高层,也让李良自己处于下风。琴清看清楚了形势,才放开怀接纳赢盈、鹿丹儿二女。

    田猎的队伍缓缓渡河。

    在徐先的指示下,加建了两道临时的木桥,现在共有四道桥梁。

    猎犬的吠叫声响彻平原,养有猎鹰者都把鹰儿送上天空,让它们高空盘旋,扬威耀武。

    李良想起周良的战鹰,对这些猎鹰更是大感兴趣,暗忖着迟些弄头来玩玩,有别于宠兽,又有实用价值,该算实打实的有建设性的玩意。

    琴清、纪嫣然诸女随去加入朱姬的猎队,他自己则去伴嬴政卸驾出猎。

    这些日子来,他和朱姬都尽量避免见到对方,免得尴尬,也可能是朱姬恐怕缪毒嫉忌他。

    当他抵达岸边时,嬴政在群臣众卫簇拥下,渡过泾水。李良和二十四铁卫赶到队尾,遇上殿后的管中邪。

    李良笑道:“还以为管大人加入了女儿军团哩!”

    管中邪知他暗讽自己整天和鹿丹儿及嬴盈混在一起,淡然道:“公务要紧,再不把她们赶跑,恐怕李大人要降罪于我了。”

    李良听出他因决定除去鹿公,认为鹿丹儿对他再无利用价值可言,故语气冷淡。

    至于嬴盈,本是他以之联结昌平君兄弟的棋子。不过若李良、鹿公等在高陵君来袭时被杀,那负责安全的禁卫和都骑两军均不能免罪,吕不韦定会借此革掉昌平君兄弟和一众都骑将领,好换上他自己的心腹手下。

    反而是都卫军留守咸阳,与此事无关,可以置身事外。

    故此管中邪这无情的人,亦再没有兴趣理会嬴盈了。

    莫傲想出来的毒计,均非他李良应付得了。今次占在上风,可说全因幸运而已!

    管中邪见他不作声,以为他不高兴,忙道:“李大人一弓五矢,箭术无双,确教人大为倾佩。”

    李良漫不经意道:“雕虫小技吧了!比起管大人的正统高超剑术,这箭矢之道,只怕还不在你这高手眼里吧。”

    管中邪哈哈一笑,眼中利芒一闪道:“李大人过谦了,不过管某确实很想见识一下李大人从未施展的剑术的。”随即眼神、脸色微微一阵变化。

    李良了解。他很想与自己交手对战剑术的愿望是真实、迫切的,可是又拿不准是否该陪着自己这个“将死之人”赌一赌自己剑术的高超与否。

    一方面是对战高手的心愿,一方面暗含对李良剑术未知实力的忧虑。

    李良呵呵一笑道:“这有何难!这次田猎的开幕战。就可以由我两人的比剑开场。”

    管中邪闻言眼神快速闪烁了几下,随即恢复剑术高手的强大的信心,与李良对击三掌,约定比斗时间。

    这时两人并骑驰过木桥,蹄声隆隆作响。

    平原长风吹来,李良精神一振,这时太阳往西山落下去。阳光斜照,大地一片金黄。

    管中邪道:“差点忘了,吕相有事找李大人呢。”

    李良应了一声。驰下木桥,往前方大旗处追去。

    泾水东岸的平原广及百里,一望无际,其中丘峦起伏。密林处处。河道纵横,确是行猎的好地方。

    过万人来到这大平原,只像几群小动物,转眼就分开得远远的,各自寻觅猎物。

    嬴政这队人数最多,由于其中包括了朱姬和王族的内眷,公卿大臣,故只是流连在离岸不远处凑热闹。应个景儿。

    吕不韦领着李良驰上一座小丘,看着一群猎犬狂吠着往下面一座密林窜去。后面追着嬴政、王贲和贴身保护的昌平君兄弟与一众禁卫,欣然道:“我和太后说了,待会野宴时,由她亲自宣布主持国师和娘蓉的新婚回门的仪式。”

    李良不由佩服起他的演技来,仍是如此迫真自然。

    吕不韦问道:“国师该没有异议吧!”

    李良淡淡道:“岳丈见外了。”

    吕不韦呵呵笑道:“好,待我搬到新相府后,立即择日为你两人主持回门仪式,正式圆房,好了却这桩心事。这段时间里,你和娘蓉的感情也该很深厚了吧。”他当初送女儿给李良做身份低下的小妾,却没有收获到他真正想要的支持。

    现在,做出这个太后主持的回门仪式后,吕娘蓉就算在李良“活”下来后,她在李家的身份和话语权也有些长进提高了。何况,他算定李良活不过这几天,吕娘蓉的政治任务就完成了,回门之后哪还用再返国师宫,直接下嫁管中邪就很好,或者嫁与其他政治联姻的王公贵胄也不错。

    李良心中暗笑,到时这老小子就明白什么是进退维谷的滋味了。

    吕不韦又道:“高陵君方面有什么动静?”

    李良作出担心的样子道:“我已着人暗中监视他,不过却发觉不到他另有伏兵,或者是我们多疑了。”

    吕不韦道:“小心点总是好的,这事全交给你处理了。”接着轻轻一叹道:“贤婿!你是否仍在怀疑我的诚意呢?”

    李良一愣,随即淡淡道:“岳父大人何出此言?”

    吕不韦苦笑道:“国师不用瞒我了。那晚中邪请你到醉风楼喝酒,见到你把单美美敬的酒暗泼到几下去。唉!你以为那是毒酒吗?”

    李良心中叫绝,却不能不回应,也以苦笑回报道:“正如吕相所言,小心点总是好的吧?”

    两人称呼转换极快,对望一眼后,齐声笑了起来。

    吕不韦按在李良肩头上,喘着气笑道:“娘蓉正式成了你李家的人后,国师你、我就是真正自家人了,那时该可放心喝酒了吧?”

    李良暗赞,吕不韦这番话一出,既可使自己相信单美美那杯根本不是毒酒,只是自己多疑。又可在自己“临死”前骗得他李良死心塌地。不用说这也是“真正快要死的”莫傲想出来的妙计,免得他和徐先等先发制人,坏了他的阴谋。

    唉!真是多余的亲善啊。

    管中邪,马上就去应他邀请比斗时除去;三天后,莫傲又死于他自己的下毒伎俩。到时,吕不韦这个光杆司令的反应……

    想到这里,真心的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052斩杀反派主角管中邪,开启隐藏猎杀任务

    星月覆盖下,营地洋溢一片热闹欢乐的气氛。

    狩猎回来的收获,都给烧烤得香气四溢,一堆堆的篝火,把广及数里的营地照得温热火红。

    猎获最丰的十个人,都被邀请到王营接受朱姬和嬴政的嘉赏,并出席王营的野宴。

    乌廷芳收获最佳,与赵倩和田氏姊妹兴高采烈的泡制野味,纪嫣然则和琴清在一旁喁喁细语。

    李良循例和昌平君兄弟巡视了王营,提醒守卫莫要乐极忘形,稍有疏懈。滕翼和荆俊这时回来了。

    由两人处知道自己乌家精兵团这支奇兵已进入了战略性的位置,监视着高陵君的人。李良放下心来,与两人商量妥当后,正要去找徐先,刚踏入寨门,就给嬴盈截着。

    这妮子神色不善,冷冷道:“李良!你随我来!”

    李良摸不着头脑的随她走下山坡,到了营帐重重的深处,广场处传来的人声和掩映的火光,份外显得此地暗黑幽清。

    嬴盈靠着营帐,狠狠地瞪着他。

    她的秀发垂了下来,仍未干透,身上隐隐传来沐浴后的香气,不用说都是在附近的河溪作美人出浴。

    他心中同时想起各种问题。

    自认识嬴盈后,虽被她纠缠不清,恩怨难解,但由于公私两忙,他从没有认真去想两人间的关系。

    这刻他才有余暇思索。

    若站在与吕不韦对敌的立场上,他理该不择手段的由管中邪手上把嬴盈夺了过来。横竖在这人人都妻妾成群的年代。他多她一个实在没什么大不了。何况她长得如斯美丽诱人。到那时他和昌文君兄弟的关系将更密切了,秦**方和王族更会把他视作自己人,亦对管中邪造成打击。

    因为假若鹿公等死不了。昌平君兄弟又没有罢职,管中邪当然会争取嬴盈,好借姻亲的关系去巩固自己在咸阳的地位。

    至于鹿丹儿,由于鹿公的反对,管中邪不无顾忌,此事怕连朱姬都帮不上忙,但嬴盈便没有这些问题了。

    无论是他或管中邪去娶嬴盈。都是基于策略上的考虑。想到这里,不由心中苦笑。娶得这刁蛮女都不知是福是祸,自己确是有点不择手段了。

    若要弄嬴盈上手。这两天就是最佳机会,因为管中邪以为她失去了利用价值,对她冷淡多了。时机一过,他就要正面和管中邪争夺了。说真的。他那有闲情去和管中邪争风呷醋。

    这些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脑际时。嬴盈恼恨地道:“李良!我嬴盈是否很讨你的厌,找你较量时,总是推三推四,又赖腿伤不便。怎么在储君前却能表演箭术绝技。现在谁都知道你不给面子人家了,这笔账该怎么和你算?”

    李良恍然大悟,知她在看了自己那高超箭技的展示箭靶后,心中生出爱慕之情。

    表面虽是来兴问罪之师,暗里却隐存投降修好之意。所以才要撇开其他女儿军,独自前来找他。

    李良踏前两步。到离她不足一尺的亲密距离,气息可闻下,微笑道:“好吧!算我不对,腿伤虽然无碍,但是不该驳了赢大小姐面子!”

    嬴盈俏脸飞红,娇嗔欢喜道:“算你啦!我要你再射箭给我们看。”

    李良笑道:“想要见我射箭很简单,你参加国师宫下一期的学员选拔,成功入学后,我亲自教你就是了。让我们找别的事儿玩吧!”

    嬴盈抵死不从上学,却对最后一句感兴趣,天真地道:“那玩什么好呢?”

    李良听得心中一荡,想起她兄长曾说过秦女上承游牧民族的遗风,婚前并不计较贞操,而嬴盈更是风情得很,眼光不由落在她比一般同年纪女孩丰满多了的胸脯上,道:“你的营帐在那里?”

    嬴盈整块俏脸烧了起来,大嗔道:“你在看什么?”退后了小半步,变成紧贴后面的营帐。

    李良哑然失笑道:“那个男人不爱看女人的身体,嬴大小姐何用大惊小怪?这样吧!初更后我到你的营地来找你,到时给足你面子,好让你下了这口气。”

    嬴盈高兴起来,伸出屈曲的尾指,笑靥如花道:“一言为定了。”

    李良也伸出尾指和她勾着,俯前细看她那对美丽的大眼睛道:“到时不要又布下陷阱来害我,哼!”

    嬴盈明知这男人对自己骄人的酥胸意图不诡,仍挺起胸脯不屑地道:“谁有闲情去害你哩!记着了!假若你失约的话,嬴盈一生一世都会恨你的。”

    李良运力一勾,嬴盈娇呼一声,娇躯往他倒过来,高耸的胸脯立时毫无保留地贴上他宽敞的胸膛。吓得她忙往横移开,脱出他的怀抱,却没有责怪他,横了他一眼后道:“我的营帐在王营之西,旗是紫色的,帐门处绣了一朵紫花,切莫忘了。”再甜甜一笑,小鸟般飞走了。

    李良想不到这么轻易与她和解,喜出望外,暗忖难怪秦人这么欢喜田猎,因为田猎正是求偶的绝佳时节也。

    晚宴的场所选上了露天的旷野,四周是林立的营帐、木寨和寨壁。

    嬴政和朱姬的主席设在北端,其他三方摆了三排共六十多席,每席四至六人,席与席间满插着火把,烈火熊烧,充满了野火会的气氛。

    酒当然是这种场合不可缺的东西,食物则全是猎获物,飞禽走兽,式式俱备,肉香盈鼻,感觉上火辣辣的,别饶风味。

    除了高陵君和田单托词不来外,所有王族公卿全体出席,其中除了像琴清、纪嫣然、鹿丹儿、嬴盈这类贵胄将官的亲属外,就是田猎时表现最佳的入选者了。

    琴清、纪嫣然、乌廷芳和赵倩四女同席。累得连鹿公都不时要朝这居于朱姬左侧处的首第三席望过来,其他定力差得多的年轻人就更不用说了。首席处坐的是太子丹和徐夷则,不时和朱姬谈笑着。

    纪嫣然仍是那副舒逸闲懒的风-流样儿。像不知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嬴政初次主持这么大场面又是别开生面的宴会,正襟危座,神情肃然,颇有君王气势。

    最紧张的要数坐在朱姬后侧侍候的嫪毐,因为朱姬刚告诉他:待会储君会公布擢升他为内史的事了。

    不过最不心甘情愿的却是李良,被安排到嬴政右侧吕不韦那第一席处,一边是吕不韦。另一边则是管中邪,莫傲则照例没有出席,既因职份不配。也免惹人注目。

    各人先向嬴政祝酒,由吕不韦说了一番歌功颂德的话后,接着嬴政举盏回敬群臣,宴会就这么开始了。

    吕不韦起立向隔了徐先那席的鹿公敬了酒后。坐下来向嬴政道:“听说储君你射下一头大雁。此乃天大吉兆,我大秦今年必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了。”

    嬴政欣然举杯道:“右相国,寡人和你喝一杯。”

    吕不韦忙举杯喝了。

    旁边的李良看得心中喝彩,吕不韦的演技固可取得终身成就奖,嬴政大概亦可以得个最佳男主角奖,因为他正是这战争时代的正主角呢。

    管中邪的声音传来道:“李大人待会在储君主持的晚艺会上,肯否再表演一趟一弓五矢的惊世秘技?”

    李良别过头去。对管中邪笑道:“管大人这等剑术高手又怎么会看得上小小弓箭呢,这世界正统武技始终是剑术。弓射只是小道罢了。”

    管中邪哈哈一笑道:“李大人太谦虚了,若非大人腿伤了,真想和大人切磋两招,享受一下受高手指教的乐趣。”

    他这么一说,李良猜到管中邪对挑战自己的事,吕不韦和莫傲那里没有通过,管中邪这个人始终是心志坚韧之人,不会因为一时义气而与“将死之人”拼杀个你死我活的。

    李良却不想放过这个武技、心智都是这个世界顶端的敌人,有管中邪在嬴政、鹿公、徐先甚至腾翼等人都是莫大的威胁。

    李良哈哈一笑,引起了全场的注意,说道:“就如管中邪管大人所愿。”站起身,走到宴席中间,向主位的朱姬、嬴政母子躬身一礼,道:“请太后、储君恩准,臣下与管中邪一战,就当作晚宴比斗的开幕战吧。”

    朱姬和嬴政一时为难。

    吕不韦一惊,站起来正要说话。

    鹿公、徐先、昌平君等人起哄,纷纷叫好,显然他们对李良的武技无比信任。

    鹿公资格最老,哈哈一笑说道:“我大秦以武立国,武风彪悍。军中有此两员大将作为储君主持的晚艺会上的开场精彩大战,肯定是我大秦历史上的一个最光耀的开场。吕相不会阻止吧。”

    鹿公代表正统的大秦军方最核心的权贵,他的话吕不韦不敢反驳,何况今晚一过,鹿公、徐先、李良等人都不会存活,当下是让他们不要起疑,看出己方的布局而提前动手,打乱计划。

    吕不韦也是哈哈一笑道:“本相只是我大秦正统比试的是剑术,李统领只是以弓射出名,本相担心李统领的剑术有所……”

    李良可不会让他拖延下去,笑着打断道:“吕相不必担忧,李良还不会在这个比斗场景里,用弓箭绝技大伤风景的。既然吕相也赞同末将与管中邪将军的比斗,那战斗内容和兵器就由管大人挑选他最得意的战斗兵器,李良无不奉陪。小将提议由李良与管中邪一战而开场。相信我大秦众多武将和好男儿,后面的比斗也不会逊色我与管大人的一战的,是吗?”

    众人喝彩声喧天。

    他吕不韦明知李良活不到明天此刻,怎肯于此际白白赔上个管中邪。

    而使他气恼的是李良竟棋高一着,不管他说什么话,都有理没理的先硬说他吕不韦是不想比武。更使人人都觉吕不韦是怕管中邪会落败了,这自然大大灭了管中邪的威风。

    管中邪虽明白吕不韦是一番好意。但在这种万众瞩目的气氛下。知道假若退缩。那这一生休想再有颜脸向李良公然挑战。大吼一声,并向吕不韦恭敬施礼。

    众人知他有话要说,倏地静了下来。所有眼光转移到管中邪身上。

    管中邪脸容肃穆,平静地道:“末将明白仲父心意,是不想见到李大人和末将有流血场面出现。仲父请放心,李大人和末将只是切磋较技,点到即止。末将希望能继续与李大人比试。”

    各人立即爆起震天采声,知道好戏即将登场。

    李良接过徐先递过来的他本人的佩剑,谢过左相徐先后。含笑而立,心怀大畅。

    他终于踏出这一步,克服了来到异世束手束脚、畏首畏尾的心理障碍。管中邪就是他想世界规则挑战的最佳人选。

    管中邪应该也是一个反派世界主角之类的身份。斩杀他后肯定会有因果关系变更,加上先前夺取项少龙的世界主角身份形成的时代主角身份,那世界规则的后续活动规律,就能够摸索出一点门路了。

    吕不韦脸色数变。知道再不能阻止比武的进行。同时想到李良下了拚死收拾管中邪的决心,不由暗中叹了一口气。

    事情发展至此,确是他始料不及。

    他求助的往朱姬望去,赫然发觉这秦国太后正痴痴迷迷地呆瞪着李良,完全看不到他的眼色,正把心一横时。鹿公适时振臂喝道:“政储君请指示比武该否继续下去。”

    事情立即交到嬴政手上,再由不得吕不韦作主了。亦等若当众掴了吕不韦一巴掌。

    嬴政环视四周挤得水泄不通的秦人,眼睛亮了起来。出奇平静地道:“吕相请先坐下!”

    吕不韦亦是非常人物,哈哈一笑道:“各位误会了。这么精彩的剑赛。我吕不韦亦是期待,只不过想挂个采头,谁若是得胜者,我就把女儿嫁给他好了。”

    此语一出,全场立即起哄,有鄙视的、有闹事吹口哨的……,但是气氛更趋热烈。

    吕娘蓉的身份是李良的“低贱”的小妾,但是李良若是战败或者战死,那她就归管中邪了。

    李良战胜反而要将他女儿的身份有妾侍变作妻室。

    不过,李良不在乎,他只想当众斩杀管中邪,也顺便警示众敌人,他李良不是好惹的。

    管中邪则双目精芒大盛。

    要知若胜的是李良,那吕娘蓉入主国师宫一事势成定局,纵使他明晚毒发身亡,日后吕娘蓉就算回复自由之身,亦势不再嫁给他这失败者。

    所以吕不韦此语一出,实迫得他今晚非胜不可,一时斗志昂扬,再不像先前的顾虑多多,认为不值得与对方以生死相拚的心情,立即一扫而空。

    李良一直在留意吕不韦,见到他向杂在人群里围观的莫傲互打眼色,而莫傲则手指微动,向太后朱姬指点,默指太后主持的回门仪式的女主角吕娘蓉,不由暗叫厉害。

    莫傲才智之高,确是不作第二人想,吕不韦与他的配合也是非常默契。

    现在推了吕娘蓉出来,变成关乎到管中邪一生的得失荣辱,激起了管中邪全力拚搏的斗志。

    李良自经历几个世界以来,心志坚毅无比,微微一笑,望向嬴政。

    嬴政亦看出管中邪受到刺激像变了另一个人般,浑身挥散着杀气,不过此时嬴政反而是最清楚李良剑术实力的人,挥手喝道:“就如仲父奏请,两位卿家继续比武吧。”

    闹哄哄的声音立即敛去,全场肃静,目光集中在场中的两大高手身上。

    在旁观战的琴清、纪嫣然、荆俊等人更是大气都透不出一口来,只恨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不能插手或帮忙。哦,她们好像没有机会亲身经历体会李良的强大呢。

    管中邪脸容冷酷,两目神光若电,贯注在李良身上,手中长刃缓缓摆开要抢攻的架势,一时杀气腾腾。

    人人都感到他手中长刃透露出即会猛发的征兆,同时知道只要他出手,必是威猛之极。单是管中邪能使观者生出这种难以说明的感觉,已可知他的气势是如何强大和清晰。

    李良哈哈一笑,竟然剑不出鞘,一个单腿跳步,迅速出现在管中邪面前,再一跳步,出现在他身后。

    管中邪的剑刃只是从下往上撩起了一半的线路,停在半空中对着李良第一步踏住的地方,捂住胸口,软到在地。

    李良只是用剑鞘尖端,运用暗劲击碎了他的心脏,以这世界的医术,除了他李良能够为他换心脏而存活外,他只有几分钟的生命了。

    全场愕然肃静,这么快就结束啦?!果然,后面的战斗会“精彩”不少哩。

    “夺取世界主角身份(反派),开启隐藏猎杀任务……”

    喂,只有这点反应?!

    后面的任务内容呢?(未完待续。。)

053“仲父”吕不韦的鸡肋荣耀

    围观者愈聚愈多,已过三千之数,这时的氛围很奇怪。因为多数人过来时,战斗已经结束。

    李良的战斗过程,最不好说。

    它的精彩与否,在于对武技认知的程度高低。

    眼里高明如吕不韦、鹿公、徐先、腾翼、莫傲等人,自然看得出来,李良以绝强的实力瞬间击破了管中邪的生机。

    李良如果解释,只有拿出那句武侠影视中常见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其他人却没有看出门道来。

    一时间,嗡嗡地讨论起来。后来的人纷纷找前面先来的人询问着战斗过程和结果。但是无人对躺在地上的气息微弱的管中邪,喊出“假摔”的口号来。

    李良将只是简单挥动过一次的宝剑,递还给它的主人徐先,又与难得有兴奋之情流露面上的左相徐先互击一掌。

    看着鹿公一伙人都是欢颜尽展,心里虽然对系统的不给力有些微词,但是受到他们的心情感染,也觉得轻松起来。

    李良朝脸色大变的吕不韦笑道:“末将没有触犯吕相‘不见血’的规定哦,没有想到管大人只是外表强悍,连在下一击也接不住。唉,只恨当时末将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吕相不会怪罪李良误伤了管大人吧。”

    吕不韦眼中杀机大盛,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剧烈跳动着,却在脸上挤出一个难看之极的笑容,嘴唇颤动半晌。却是无声发出。

    以李良和吕不韦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莫傲神情紧急地朝他打出几个冷静的手势。

    吕不韦深吸了几口气。看到地上全身无明显伤痕的莫傲,眼中同时也露出了对李良的一丝骇然震撼又放松的神色。

    那管中邪,吕不韦再也没有去看他,失败的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当初自己与莫傲都估算错了,没有想到李良实力如此可怕。居然只用了一只腿和一只手,简单挥动没有出鞘的剑,就重伤了剑术顶级高手管中邪。

    好在这个可怕的敌人。在几天后就要死了。

    只要己方不再挑衅他,按照计划安度这几天,任他李良武力再强大。也无济于事啦。

    且让他再猖狂几天。

    吕不韦恢复了心情,只是在脸上还留有一点刚才惊惧的不自然的神色,干巴巴地咬牙笑道:“那管中邪自己眼里不够,还来挑战国师。是他自己找死罢了。当然不怪国师。只是他实力太弱,没有让国师发挥出真真实本领来。只是不知道当世还有谁,才能够有此实力与国师一战的资格呢?”

    李良被他的无耻打败,咽得一时说不出话。

    好在,嫪毒此时奉朱姬之命走了过来,请吕不韦过去,后者向莫傲打了个眼色,才应命去了。

    莫傲在人群里指挥相府的人。将管中邪抬下去“医治”,他深深看了李良一眼。躲入人群里消失不见。

    李良脸上露出个古怪神情,任由莫傲离去,让他好好过这几天最后日子吧。

    吕不韦这时走了回来,沉声道:“娘蓉回门的仪式,迟些再说吧!唉!贤婿!我不知该怎么说了。”

    李良淡然道:“吕相不用介怀。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我李良绝对不会亏待她就是。”当然不会变的,是随她的心愿,与爱人荆俊在一起啰。

    吕不韦悔恨交加时,嫪毐又来了,今趟是要请李良过去。

    李良现在反倒是最怕见朱姬,闻言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到朱姬席旁时,朱姬淡淡道:“国师不用多礼,请坐!”

    李良在她左后侧处蹲坐下来,低声道:“太后有何赐示?”瞥了一眼坐在朱姬后方五步许处的嫪毐,正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但由于场内吵声震天,理应听不到他们那种音量。

    朱姬受了嫪毐的滋润,更是容光焕发、艳色照人。幽幽的目光注在他脸上,叹了一口气道:“李良!你和政儿都变了。”

    李良想不到朱姬会这么说,吓了一跳道:“太后!”

    朱姬微怒道:“我不想听言不由衷的话,唉!你们是否心中都在怪我呢?”后一句语气又软化下来,带着幽怨无奈。

    李良生出感触,自己其实确可以使她避过嫪毐的引诱,只是基于命运那不可抗拒的感觉,当时又不能以自己代替嫪毐,才放弃了这个想法,使朱姬泥足深陷,心中岂无愧意。一时说不出话来。

    朱姬凑近了点,以蚊蚋般的声音道:“每次我都是把他当作了是你,明白吗?”

    李良虎躯一震,往她望去。

    朱姬秀眸一红,避开了他的目光,语气回复平静道:“李统领可以退下了!”

    除了琴清、纪嫣然等人,李良现在还是以朱姬的安危为最优先考虑的办事准则的,只是情势逐步发展到现在的境地了。

    李良这次试探世界规则无果,准备再次拿下田单再做计较,已经无法顾及到朱姬的感受了。待到事情告一段落后,再与她好好谈谈吧。

    李良怔了半晌,才退回吕不韦那席去。

    李良回到席位时,发现吕不韦一席,现在只有吕不韦和李良二人。

    不过吕不韦虽然自感颜脸无光,但外表上看不出他的沮丧,实际算起来李良与他是翁婿的关系,李良声威大震,与他的威望有增无损。

    至于那个医治无望的管中邪,吕不韦早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到时,让莫傲派人用一张草席一裹,将他扔到乱葬岗了事。

    实际上,吕不韦想不到,到时,安排草席裹尸的数量是管中邪和莫傲这文武大将二人。

    此时挤在四方的人仍是议论纷纷,不肯散去。

    嬴政在李斯的指引下。有了李良与管中邪的战斗开场衬托,趁机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众人齐声欢呼,觥铸交错。热烈非凡,再也无人想起那个抬下去的管中邪。

    尚未有机会向落座的吕不韦恭喜,鹿丹儿和嬴盈手牵着手跳跳蹦蹦的走了过来,要拉李良到她们的贵女群中去斗酒。

    李良哈哈一笑道:“恭喜仲父啦!小将先告退了。”在吕不韦奇怪恍若看死人的眼神注视下,转身随二女由席后的空地,绕往另一端去。

    鹿丹儿大感意外,毫不避嫌地挨着他。边行边道:“算你识相,我们讲和好吗?”

    李良心中好笑,知道嬴盈并没有把刚才和自己的事告诉这个刁蛮女。瞥了嬴盈一眼后,正要说话时,前方有人拦着去路,原来是昌文君和荆俊两人。荆俊笑道:“两位大小姐想灌醉我李大哥吗?得先过了我这关才成。”

    两女见他左手提。右手持杯。停了下来,齐叫道:“难道我们会怕了你小俊儿?”

    李良想不到荆俊和她们这么稔熟,猜到荆俊定曾撩惹过她们。

    昌文君向李良笑道:“李大人收到了小妹和丹儿的红花吗?”

    两女的俏脸立时飞红,狠狠瞪了昌文君一眼。

    鹿丹儿叉腰嗔道:“给他有用吗?一个跛子做得出什么事来?”

    李良一头雾水地道:“什么红花?”

    荆俊怪笑道:“李大哥单腿都能够击败管中邪哩。就算不行,花可以给李大哥,行动则由我这小弟代为执行。”

    两女齐声笑骂,俏脸都兴奋得红红的,在火把光掩映下更是娇艳欲滴。

    昌文君凑近李良解释道:“这是我们大秦的风俗。田猎之时,未嫁少女若看上心仪男子。便赠他一朵手绣的红花,持花者三更后可到她帐内度宿,嘿!明白了吧!”

    李良想不到秦女开放至此,说不出话来,目光却不由逡巡到两女身上。嬴盈跺足嗔道:“二兄你只懂乱说话。”

    鹿丹儿却媚笑道:“我还未决定把花送谁,待晚艺会时再看看吧。”

    李良大感刺激,秦女的开放,确非其他六国能及,向荆俊笑道:“小俊!丹儿小姐在提点你了。”

    昌文君道:“那是否由小俊取花,实际行动却由你执行呢?”

    嬴盈和鹿丹儿虽被三个男人大吃其豆腐,却没有介意,只作娇嗔不依,教人更涉遐想。

    荆俊最爱对美女口花花,笑道:“若我得到两位美人儿的红花,就把嬴小姐的送给李大哥,丹儿姑娘的就留下自享,噢!”

    鹿丹儿一脚往他踢去,荆俊原地弹起,仰后一个倒翻,两手一一杯,竟没半点酒淌下来,四人都看呆了眼。

    右方晚宴仍在热烈进行着,二百多人闹哄哄一片,他们这里却是另有天地。

    昌文君还是初睹荆俊的身手,吁出一口凉气道:“只这一手,丹儿就要把红花送你了。”

    鹿丹儿惊异不定地瞪着荆俊道:“小俊猴儿!再翻两转来看看。”

    荆俊脸上挂着一贯懒洋洋惹人恼恨的笑意,了眼放肆地打量着鹿丹儿道:“若你变了雌猴,我就扮雄猴带你到树上翻筋斗。”

    鹿丹儿怒叱一声,抢前挥拳猛打,荆俊竟一边饮酒,一边闪躲,你追我逐下,没入营帐后去了。

    李良看得心中大动,荆俊虽非秦人,却是自己的家将一般的出身,还是秦将王翦的结拜兄弟,又有官职,说不定鹿公会同意他和鹿丹儿的交往呢。

    鹿丹儿这般年纪的女孩最善变,她对管中邪生出兴趣,只是基于崇拜英雄的心理,现在管中邪声明扫地地战死了,若荆俊有更好表现,又有鹿公支持,加上两人年纪相若,又都那么爱闹,说不定玩闹下生出爱情,那国师宫就可更顺利地打入大秦军方内部势力中去了。

    此时钟声敲响,全场肃静下来。

    三人立在原地,静听嬴政说话。

    嬴政挺身而立,先向母后朱姬致礼,才公布今天田猎表现最出色的十位儿郎,全部封为裨将,立准加入队伍。

    那十位年青俊彦大喜,趋前跪谢君恩,宣誓效忠。

    接着嬴政从容不迫地宣布了一连串的人事调动,包括了升腾胜为新设的外史,嫪毐升为内史的事。

    有些大臣虽觉嫪毐作内史有点不妥,但见嫪毐乃太后身边的红人,鹿公徐先等又没反对,谁敢作声。

    然后“戏肉”来了,嬴政先颂扬了吕不韦设置东三郡的功绩,最后封吕不韦为“仲父”,还说了一大串有虚荣而无实质的职责,不用说都是由李斯这超级头脑创造出来的了。

    先不说吕不韦权倾秦廷,只要徐先和鹿公这两个最德高望重的人没有异议,此事立成定局。最后君臣举杯互祝下,宴会宣告结束。

    管中邪在比斗之前倒是为吕不韦提前扬“仲父”之名了,这也是他为吕不韦做的最后一件事啦。

    吕不韦现在心情颇为复杂,损失了手下文武双全的大将,连最想得到的独揽朝政实权的机会,也被这个外表荣耀内里虚无的“仲父”代替了。虽然提前得到过朱姬的通知,但是现在与当时的心境完全是两样。

    他不禁微微恼恨地看看不远处的李良,他现在对“仲父”这个称号感觉鸡肋,多数因为李良。

    昌文君这时一声告罪,赶去侍候嬴政和太后离席。

    嬴盈像有点怕了李良般的退开两步,娇声道:“莫忘记你答应过的事了。”

    李良哂道:“什么事啊?”

    嬴盈跺足嗔道:“你……。不说了!你试试看不来找我吧!”转身忿然而去。

    李良大嚷道:“那朵红花呢?”

    嬴盈加快脚步走了。

    李良转过身来,刚好和来到身后的纪嫣然打个照面,这好娇妻白他一眼道:“夫君也是风-流中人。”

    李良叹了一口气,拉着她往一旁走去,解释了情挑嬴盈的原因。但是现在管中邪除去了,这个原因就变成了个苍白的借口。

    纪嫣然拉着他步入营房间的空地,以避过正朝主骑射场涌去的人流,轻轻耳语道:“你敢说对没有动心吗?”

    李良道:“是我不好!唉!为何我总会惹上这种烦恼?先是腾翼、荆俊央求我收留项氏遗孀,现在又是昌平君、昌文君两兄弟求上门来救助他们的亲妹子。”

    纪嫣然笑道:“谁叫你人长得俊,心地又善良,口才更了得,否则我也不会给你的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那类花言巧语骗上手了。”

    李良失声道:“这种名句竟当是花言巧语,看我肯饶你不?”

    纪嫣然媚笑道:“谁要你饶哩!”

    李良心中一荡时,荆俊神采飞扬地找到来道:“晚艺会开始了,李大哥和大嫂还在这里卿卿我我吗?”

    笑骂声中,三人往寨门走去。

    李良乘机问了他和鹿丹儿的事。

    荆俊回味无穷道:“这妮子够骚劲,给我摸了几把还要追来,后来我抱头让她揍了一顿,她表面凶巴巴的,但下手不知多么顾着我,真是精彩。”

    李良一边和四周的人打招呼,边道:“要夺得美人归,就要趁这两天,你可明白了。”

    荆俊会意点头,闪入人丛里,刹那间不知去向。看得李良、纪嫣然两夫妻对视失笑。(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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