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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之翼     明末中枢一木匠txt下载     明末中枢一木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三章 瞒天过海

    第六十三章瞒天过海

    “大人,吴思南在张家口外设置了一座大营,并在营内挖掘壕沟、陷阱,作为张家口北门外的屏障。这座大营,用来阻拦鞑子,很是不错,但无形之中,也是给出入张家口添了个关卡。守营将领,每日征收过路银子,可谓雁过拔,大小通吃,只要身上有货,都要交钱。而且收上来的银子,似乎能有一多半落入吴思南的手中。”

    这一日,曹瑜又从张家口赶回,将在那里查到的情况,如实报给岳肃。

    岳肃点点头,说道:“很好,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了。”曹瑜答道。

    “那你先下去休息,明天再回去,继续给我盯着。”

    “是,大人。”

    曹瑜下去之后,岳肃看向下手坐着的蒋杰,说道:“先生,看来我当初是小瞧了他,没想到他还有这般手段,看来张家口的那点猫腻,指日就能查出,六扇门去那么多人,实在是有点多余了。”

    “吴思南的本事,现在已经展,确实是个干才,张家口的那点事,也会如大人所说,不日便能破获。可是,派六扇门的人,属下觉得丝毫不多余,甚至还觉得不够。”蒋杰微笑地说道。

    “先生为何如此说?”岳肃随即问道。

    “咱们对张家口的情况,其实也就知道个大概,吴思南弄这个卡子,说白了也是蒙蔽那些晋商的,想要在他们倒卖军需的时候,将其人赃并获。可先前咱们也说了,吴思南手下没有多少兵,他弄出这个花样,多少也有对张家口的将领分化、瓦解的意思,趁机收买人心。不过张家口的将领,大多都是田秀的人,在他麾下多年,不管心中都藏着什么心思,对他多少也是忌惮的。而晋商在张家口经营多年,一旦撕破脸皮,便是兵戎相见,吴思南到底能不能镇得住,实在不好说呀。所以,属下认为,六扇门的人去,不但不多余,相反,大人还该亲自走一趟。”蒋杰说完,又是用微笑的面庞冲着岳肃。

    “由我亲自走一趟……”岳肃沉片刻,说道:“以我现在的位置,如果一动,朝中官员必然知道,那些晋商,与朝里的人肯定有勾结,万一知道我去了张家口,怕是会更加谨慎,吴思南已经布好的网,极有可能白白浪费呀。”

    “大人当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暗中前往,给吴思南坐镇,方有可能收获全功。否则单靠吴思南一人,十有是要功败垂成的。”蒋杰平淡地说道。

    “若是暗中前往,就不能调动大队人马,如此前去,不也是杯水车薪吗?”岳肃不解地说道。

    “大人莫要妄自菲薄,当今天下,‘岳青天’的名头扔出来,足以抵得上十万雄兵。大人一到,张家口的官兵,谁还敢站在田秀那一边。而且大人这次去,不仅是要震慑张家口的兵马,更重要的是……”蒋杰顿了顿,才道:“站在张家口背后的靠山。吴思南将晋商偷运军需物资的事,抓个现形,大人可想过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军需物资不是凭空掉下来的,肯定是从各地监军,各地兵仗局手里买的。这要牵扯多少人,除了那些太监,封疆大吏也少不得牵连其中,还有朝中大员。真要揭开,他吴思南能顶得住这么多人的攻势么,整个宣府都会来他,宣大总督崔景荣甚至会首当其冲。定会让吴思南在张家口寸步难行,连奏折都不可能让他送进北京,最后栽他一个罪名,着他服毒,都不是没有可能。大人,您不在那坐镇,能行吗?”

    岳肃其实也想到,吴思南一旦查出晋商贩卖军需物资的事,会牵连很大,现在一经蒋杰这么分析,是深以为然,那个时候,被牵扯的官员必然狗急跳墙,如果真的由宣大总督出面,威吴思南的话,真把他给弄死了,在搞些假象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先生所言不错,确是有可能如此呀,看来这张家口,我是真的要再亲自跑一趟了。只是,我这一天不去内阁,都会有人知道,总不能再一次装病吧。”岳肃说完,竟然笑了。

    “就得装病,不仅要装,而且还要装的很像。但是,必须跟太后打个招呼,让她知道。”蒋杰说道。

    “好吧,那就再装一次吧。”

    深夜,一个黑衣人潜入岳大人的府邸,这个人似乎对岳府的地形很熟悉,熟悉到可以避开一切岗哨,并轻车熟路的来到岳大人居住的后院。

    岳大人今晚和阮傲月睡在卧房之内,院子里还有小黑守夜,可令人不解的是,小黑竟然连叫都没叫,让黑衣人破窗而入,冲进岳肃的卧房。

    岳肃夫妻毫无准备,被黑衣人杀了个措手不及,岳大人身受重伤,夫人也挨了一剑,好在两口子都有武功在身,一边勉强抵挡,一边大声叫喊,很快铁虬带着护卫前来,才将刺客拿下。不想刺客竟然服毒,通过毒,很容易判定,是斩龙帮的人。

    刺客死了,尸体就留在岳大人府上,但真正见过尸体真面目的人,实在不多,只有岳大人的几名心腹。然而,岳大人夫妻遇刺的事情,很快在北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连那摆摊的小贩也知道,岳大人夫妻被斩龙帮的余孽给刺伤了。

    消息能够传的如此之快,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顺天府、刑部等北京城所有衙门的捕快,全部出动,到处查找斩龙帮的余孽。

    当朝次辅、托孤大臣被刺,简直轰动朝野,岳党官员,那是心急如焚,纷纷赶到岳府去探视岳大人。岳大人当天也是要面的,一一接见,但显得伤势很重,也没怎么说话。其他党派的官员,以东林党为首,简直是幸灾乐祸,心中都在埋怨刺客,怎么就没一刀把岳肃砍死,还让他苟延残喘。眼下韩爌已经入阁,成为首辅,但有岳肃这托孤大臣在前面压制,韩爌说话基本上是不管用的,再加上阁臣不是岳党就是齐楚浙三党的官员,搞的韩首辅和个摆设也没太大的区别。

    但岳大人的官职毕竟在那摆着,不管你和岳大人有没有仇,都得上岳府意思意思,不过岳大人也不是你说探望就准你探望的,想要进门,起码要三品以上,达不到这个品级,爱上哪溜达就上哪溜达吧。

    张嫣自然也知道岳肃遇刺受伤,现在的张嫣对岳肃增加了不少好感,尤其是一想到那三十来岁的面孔,两鬓已然斑白,那就有种莫名的心酸。听说岳肃受伤,张嫣凤颜大怒,责令东厂、锦衣卫全部出动,在城内搜查斩龙帮余党。并派司礼监秉笔太监刘名果带着太医前去探视。

    不过岳大人这是外伤,伤口都已经包扎好了,总不能在揭开给你太医看看吧,最多也就是让你望闻问切。太医给出的结论是,岳大人的伤不轻,好在身体硬朗,并无生命危险,修养些时日,便能痊愈。

    太医号完脉,被请了出去,房间内只留下岳肃、刘名果和蒋杰,这个时候,岳肃突然对刘名果笑了,而刘公公似乎并没有赶到意外,也是会心一笑。

    岳肃将自己诈伤,准备去张家口的事情,全盘拖出,希望刘名果帮忙转告太后,让太后不必太为自己的伤势担心,这不过是臣的瞒天过海之计。

    刘名果现在和岳肃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自从岳肃回来,他的地位明显有了提高,在司礼监,以前专门逢迎邹义的人,也有不少倒向他这边。毕竟谁都知道,邹义老了,干不了几年了,岳大人权倾朝野,而且年轻,刘名果是岳大人的人,等到邹义下台,不管是司礼监和是东厂,估计都得是刘公公说的算。

    讲完自己的意图,岳肃让刘名果回去,不必在府上逗留太久,以免引人怀疑。刘名果明白岳肃的意思,也就起身告辞,返回紫禁城,将岳肃的瞒天过海之计,如实转告太后。

    为何要告诉太后,那是因为事情日后肯定会抖出来,那个时候太后才知道,肯定会对岳肃不满。而且现在告诉,太后也不会泄出去,反而还会觉得岳肃忠贞,事事不满着领导。

    岳肃受伤,府上来来往往很是平常,但岳大人需要静养,你们探望过一次,也就够了,不用天天来看。过了一天,岳肃带着殷柱、铁虬、厉浩然、蒋杰、司马乔禹以及五十名贴身护卫悄悄离开岳府。都说这个时候来来往往很是平常,再加上他们走的很是隐秘,也没有引人怀疑,甚至岳大人连王命旗牌和三口铜铡都一并带上了。

    不提岳大人悄悄赶往张家口,也就是这一天,张家口的靳记货行与王记货行,分别有四十辆骡车从货行出来,浩浩地朝北门行去。

    靳记货行和王记货行属于大商行,向关外返货,一般也都是大手笔,别的商人联合组成商队出关,才几十辆货车,而这两家单独都能出几十车的货。

    货车很快来到北门,守在北门的官兵,一见旗号,就知是王记和靳记的货车,谁都知道,这是有名的财神爷,都不需要刻意刁难,人家就会主动送上银子。

    果然,靳记货行和王记货行的管事,各自捧着一包银子来到城门口,把银子往上一抵,守门的将领那是立刻放行,至于说车上拉的什么,那是连看都不看。

    货车一出城门,往前没走上几步,便是城外大营了。

    ……

第六十四章 虚实

    第六十四章虚实

    靳记、王记的车队出了城门,便来到城外大营。他们两家的货车,那是旗号鲜明,许光达的士兵看到之后,也是欣喜若狂,财神爷来了,能不能高兴么。一辆货车五两银子,瞧这个架势,起码要有百八十辆。整个城门口都挤满了,城内似乎还有,今天肯定能大赚一笔。靳记和王记的管事,也是自觉,上来就把过路的银子给交了,负责收钱的千总,一垫份量,就知道是只多不少。

    吴平属于监军式人物,现在这里的事务已经捋顺的差不多了,按理说,自己天天喝着茶水,等着收钱也就是了。可他倒是尽职尽责,每天都在营地盯着,帮忙指挥,出城一共有两条路,他和往常一样,吩咐士兵带路。

    这两条路,算是比较宽敞的了,但一次也只能容得下一辆马车通过,走的路七扭八拐,要付出平日里几倍的时间才能出去。士兵前边带路,他们已经走熟了,每天全当锻炼身体,想想银子,也就不觉得累了。可和他相比,赶车的车把式就显得十分憋苦,哪里走过这种道路呀,绕来绕去,得打起平日里一百二十倍的小心,人家当兵的都说了,别上顺着他引得道路走,一旦偏了,掉进陷坑,可怪不得别人。

    靳记、王记正好分两条路走,在营地里好似画龙一般,三四里地的距离,这样一走,顶得上十几里。吴平就站在原地观看,但凡过来的马车,都要经过他的身边,他并没有刻意去打量,瞧车上装的是什么,只是有意无意地瞧一眼地面。

    “车辙印不是特别深,看来里面的货物并不是特别重。”吴平很快确定了车上货物的重量,但每隔三五辆车,他都要再重新扫上一眼,已确定后面的车和前面的车,重量是否相同。

    道路再难走,也总有走过去,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家八十辆已经全部出了城。吴平这个时候,也能够断定,货物的重量,也是基本相同。

    “八十两货车?”吴平心中冷笑,脸上确是不动声,眼睁睁看着这些货车离开营地,朝远方行去。

    一天的工作终于完成,到了傍晚,城门快要关闭的时候,许光达将今天的收入,按比例分成,哪些是该给手下人的,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孝敬吴大人的。给手下的银子,是每隔五天一发,给吴大人的是天天让吴平带回去,

    吴平带着一包银子,回到巡抚行辕,行辕就设在东城,是田秀给安排的地方。吴平回来之后,直接去见吴思南。

    吴大人正在花厅用饭,吴平都是这个时候来,因为是亲随,所以也不用通传。进门之后,吴平先是请安,然后把银子往茶几上一放,然后四下张望,见没有外人,便凑到吴思南的桌旁,小声地说道:“大人……今天有动静了……”

    吴思南点了点头,说道:“辛苦一天,你也累了,坐下一起吃吧。”

    “多谢大人。”吴平搬把椅子,坐到桌子边上,又小声说道:“靳记和王记一共出了八十车货,按照大人的吩咐,二百辆以下,就当没看到,所以属下就让他们过去了。还按大人意思,随便看了车辙印记,似乎并不是特别沉重,里面装的是什么,只听靳记和王记的人说是瓷器,没有其他。我也没让人你翻看,守营的士兵也就按照惯例,看了眼第一辆车,就放行了。”

    “做的很好……”吴思南笑呵呵地说道:“吃饭,多吃菜。就按我的意思做,看着点车辙,还有像这百八十车的,再经过时,仍当没看到,把他放了。”

    “是,大人。”

    “范兄,咱们的货已经全都出关了,还和以前一样,也就是多花了一份买路钱,城外的守军并未留难,收钱就带路。”

    吴思南那边在吃饭,范永斗的府上也在吃饭。范永斗、靳良玉等八人全在,刚刚这话,就是靳良玉所说。

    “如此说来,吴思南整这么一出,还真的是求财。这样就好,不管他有多大的胃口,咱们都能让他吃饱。”范永斗得意洋洋地说道。

    “范兄,照你的意思,咱们接下来可以真的出货了。”王大宇说道。

    “嗯。”范永斗点了点头,随即又道:“咱们今天一次出的货,抵得上一般的商队了,这事吴思南肯定会知道。他既是求财,对待我们这等大户,你们猜他会怎么样呢?”

    “不出意外,等咱们下一次出货,如果还是如此数额,他肯定会故意为难,让我们主动行贿。”靳良玉说道。

    “不错。大家都是明白人,有钱大家赚么,以前的巡抚,咱们不是也喂了,他现在来了,当然也不差他那一口。这样,靳兄、王兄,你们二位等会就回府,每人给他准备一万两银子送过去。到了之后,也不用多说什么,把钱放那,客套一番就走。他是聪明人,没有什么不明白的。”范永斗说道。

    “范兄放心,这等事情,我等会做。”

    当下,王大宇与靳良玉草草吃过饭,便匆匆回府,让下人准备好银子,便赶往吴思南的总督行辕。二人没有一起登门,前后脚的错开,一个一个的去,就如范永斗所说,把银子放下,客套几句,就告辞离开。吴思南也不留人,等这两位先后走了,反而笑了起来。

    第二天,张家口依旧平静,没有任何异常,还和往日一样。可到了下午,吴思南突然派人给田秀送信,告诉他明日带着张家口众将,到行辕议事。关于议题,也交代的很是明白,是招募新军的事情。

    张家口的兵马需要补充,朝廷也下了明文,先从宣府军户中挑选,要是不够,再就地招募百姓,补齐人数。征兵是大事,吴思南找田秀商量,也是无可厚非。

    次日清晨,田秀带着麾下众将,赶到巡抚行辕议事,而靳记货行和王记货行,也是今天早上,拉出大批的货物。

    一辆辆马车、骡车从货行出来,直奔北门。张家口不过是个堡子,虽然繁华,但街道并不是那么的宽敞,随着出来的车辆越来越多,街道也变得越发的拥挤。靳、王等八家货行经常大规模的出货,这在张家口也不算是稀奇的事,顶多也就是影响交通。

    今天押货的,也不再只是两家货行的管事,靳良玉、王大宇是亲自出马。两位老板坐在马车之上,走在最前面,货车全都跟在后面,每家都有二百辆货车,光押运的伙计,都有上千。

    来到城门之前,王大宇与靳良玉亲自下车,示意手下把银子送过去,他们亲自出面,打赏岂能少了,一共四包银子,每包都在百两以上。

    官兵收了钱,跟着连声道谢,让开道路,也不检查,就放行过关。

    王大宇与靳良玉走在前面,出了城门,城外的官兵当然也有认识两位大老板的,负责收钱的千总,过来点头哈腰,两位老板一摆手,马上有伙计把银子送来。

    “听说过一辆车要五两银子,我们两家这次的货物加起来,一共是四百一十三辆,你们也都不容易,这里有两千五百两银子,多出来的数,赏给弟兄们喝酒吧。”王大宇摆出一副仁厚长者的模样,和蔼地说道。

    “多谢王老板,多谢靳老板。小的这就安排你们的车辆过去。”千总喜笑颜开,让手下的官兵把银子搬走,然后命令士兵前边引路,带着车队前进。

    吴平也在这边,他看的清楚,心中暗自冷笑,“大人猜的不错,他们今天果然一大早就来了。还好已经做好准备。”

    士兵领着车辆前行,地面都稻草铺的,看起来差不多,一般来说,都是凭着记忆,看着草堆上有没有明显的石子辨明道路。当然,现在草已经被压得差不多了,凡是能走的地方,稻草都被压实,很好辨认。

    今天也和往常一样,士兵按照这些天出的规律引路,可走着走着,突然间发现有点不对。因为顺路走到这里,应该是往左拐,不过左边的稻草上,却出现一块明显的石头,如此一来,他登时愣了,跟着目光一扫,前边的道路没有石头,而从那里往左拐的地方,也没有石头。

    看到如此情景,士兵心中暗想。可能是自己记错了,还得往前走一步。

    他们的工作也不是只领一条道,要知道这座大营走直线都四里地,绕这么多圈走,也就相当于走了十里,到了另外一头,岂能马上赶回来,势必要休息一会,等到有车要入城,再领着入城的车走进城的道路。如此走法,肯定会有点懵圈,不能做到完全掌控。

    他多走了一步,才向左拐,后面的马车也要跟着多走一步,才能拐弯。马儿跟着一拐,车轮也要跟着碾过去。车厢的距离肯定要比拉车的马宽上不少,等车轮一过去,突然碾了个空。车上的货物可等沉重,这一失去平衡,立时就朝右侧栽去。马儿被车一带,也跟着朝右边倒去。

    “哐!”

    ……

第六十五章 动手

    第三卷]第六十五章动手

    第六十五章动手

    “哐!”

    马车狠狠地向一旁砸了下去,旁边的壕沟并不是很宽,车上箱子壕沟的边沿上,发出一声巨响。★jing~彩`东'方’文手打★

    紧跟着,就听“哗啦啦”地一阵金铁jiāo鸣之声,车上装的东西全都散了出来。领路的士兵的清楚,车上蹦出来东西不是别的,全都是刀枪剑戟等各式兵器。

    他们虽然走的距离ting远,但全都是画龙,直线距离也就几百米,营地里的巡哨士兵和守在营mén的士兵全都听到声音,连忙大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带路的士兵也懵了,随即喊道:“车……车翻了……车里全都是兵器……”

    “啊……”一听到最后这句话,一众士兵全都哗然。

    在刚刚车辆被引路士兵领着,向对面走去的时候,靳良yu和王大宇来已经坐回自己的马车上,初chun时间,天气还ting凉的,车上暖和,作为老板,自然不能在外面凉着。刚刚马车摔倒的时候,谁都听到了响声,两位老板也不例外,连忙挑开车帘,朝事发地点观瞧,几乎是在前面带路士兵回答的同一刻,在马车前面能有三步来远的吴平以及他身后的一个青年突然动了。

    吴平一个箭步朝王大宇的车上抢去,青年则是一个箭步,朝靳良yu的车上抢去。马车前面有车夫,边上还有shi立的家丁,但是他们的注意力都被马车摔倒的地方所吸引,根没有留意这二人的突然行动。

    吴平窜上马车,肋下佩刀跟着出鞘,瞬间架到王大宇的项上。青年也是一样,抢上马车,腰刀出鞘,指着靳良yu的xiong口。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王大宇大声喊道。

    王大宇和靳良yu的也都缓过神来,亮出兵器,将马车围。吴平一把将王大宇从车厢里拽出来,刀压在脖子上,大声道:“刚刚的话,难道没听到么,那货车之上掉出来的全都是兵器!押运军需出关,你们这是意yu何为?弟兄们,还不快快动手,将他们给我拿下!”

    营mén空地这块,聚集着官兵和货车,官兵之中有五十人是吴平从巡抚衙mén带来的,现在吴平一嗓子,那些士兵纷纷举起兵器向前冲去,将围在马车旁的货行护卫给围。并一起大声喊道:“弟兄们上呀!把这些si运兵器的贼子给拿下!”

    吴平的手下动了,守营千总这时却有点懵了,许光达今早已经开会去了,现在管事的就是他了,临行前许光达倒是有嘱咐,让这千总事事听吴平调遣,不过却也没想过会出这么大的事。千总见吴平及其手下已经上了,自己没有不上的道理呀,否则怎么jiāo代,只chou出兵器,喊了声,“弟兄们给我上,把那些偷运兵器的人先拿下!”

    既是朝廷官军,拿下走si的商人也是情理之中,至于怎么善后,那是巡抚大人他们的事,如果趁机勒索这些商人的银子,估计自己也有分润吧。

    千总手下的士兵,在这里也有一百来号,和吴平的人合在一起,将近二百人。王大宇和靳良yu的伙计,现在出来的能有将近五百,但却十分分散,基上都是护卫在各个马车边上,有的已经随着马车进营地了。

    进营地这些,见情况不妙,纷纷往回跑,准备帮忙。可他们哪里知道,什么地方有陷阱,什么地方没有,仓促之间,就听“蓬、蓬、蓬……”地一连串响声,估mo能有三分之一都掉进陷阱里了。其他的人见到这一幕,便不敢luàn跑了,只能心翼翼,顺着来路返回。

    还没来得及出发,正在营mén口空地的伙计,倒是急忙上前增援,和官兵抵在一起。

    吴平见对方有意反抗,大声喊道:“你们东家已经落入我手,谁敢造次,我现在就砍了他!识相的赶紧蹲下,否则便是对抗官军,意图造反,要格杀勿论的!”

    吴平喊完这话,又冲着城上大声喊道:“城上的守军听着,还不快些下来增援,将这些si运军需的匪类拿下!”

    下面的情况,城上的官兵的是一清二楚,他们你瞧瞧我,我你,都不知该怎么办了,只向守城的千总汇报,征求意见。刘振友开会去了,这里千总大人的算,这位仁兄一时间也是迟疑不定,当听到吴平的喊声之后,仓促间只能下令道:“弟兄们,下去帮忙,先把货行的人拿下再!”

    毕竟自己是兵,而城外大营的守军都是自己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现在遇到了麻烦,怎能不施以援手。即便是收了货行的钱,那也没有办法呀,总不能眼睁睁地着货行的人和自家人打起来,明摆着货行的人比城下的守军多,要是真把城下的守军杀了,自己在城上眼睁睁地瞧着,却不去帮忙,如此罪名,自己一个的千总哪能背得起。主将不在,出了事全都是自己扛着,自己是兵,只能先按照兵的做法来做事。

    城下的守军一下来,城mén这边登时就luàn了,两家货行还有一半的货车没出去呢,官兵凶神恶煞,而且人数也多,那些伙计得不到外面的命令,不知该不该动手。犹豫的功夫,在前面的,就被下来的官兵按几个。当然也有官兵和伙计四散前去报信,搞的拥挤的街道,更是hunluàn。

    已经被制的王大宇和靳良yu现在心中叫苦,来可以顺利过关,没想到车竟然翻了,车上的东西掉出来,朝廷的官兵岂能当作没到。眼下自己被擒,要是让手下luàn动,自己搞不要丢掉xing命,可要是不加以反抗人也要跟着被抓,而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实在难呀。

    二人的脑子飞快旋转,思考着对策,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官兵布下的局,实在难以确定。但架自己的人,肯定是吴思南的难道是吴思南事先准备的。可也不像呀,上次出货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动手,车辆能够平安而过,这到底是不是巧合?

    王大宇和靳良yu拿不出主意,但他二人明白,现在要是命令杀官军,自己以后也就真的没法在大明朝hun了,而且命还在人家手里攥着,千万不能冒险。而在他俩思考的时候,涌上来的官兵已经把群龙无首的伙计们bi退几步,他们的马车周围,已经没有自己人了。

    硬拼来是不行了,王大宇料想,现在的情况,肯定会有人给范老大送信,到底怎么办,还是让范老大来拿主意吧。靳良yu和他想的一样,所以也没吭声,不让伙计束手就擒,也不上去厮杀。

    这些伙计,并不都是这两位老板的还有一些是范斗他们的人,眼着如此情况,也不知该怎么办?两位老板被擒,也不给个话,到底打不打,而官兵步步bi近,他们只能向后退,很有一点投鼠忌器的味道。可以,真要拼命动手,他们也不怕官兵,在塞外押货,遇到强盗在所难免,面对来袭的悍匪,他们都不畏惧,更别是这些酒囊饭袋了。

    官兵都是欺软怕硬的主,也就在许光达手下的这点士兵,见过大场面,在鞑子破城的时候,都守在城上,属于死里逃,而且边军来就有一些战力,再加上经过血战洗礼,在面对人多势众的货行伙计时,也不畏惧。一个个平端长矛、举着战刀,心戒备,缓步bi压,如果对方反抗,他们为了保命,也得死战不是。

    城外形成对峙,城内比较luàn套,守军堵城mén,并沿着这条街道抓人,货行的伙计无人指挥,情况不妙,只能逃跑,赶回货行。

    其实都不用报信,范斗早就派人在暗中盯着呢,现在已经赶回范货行。当然,吴思南的人,也在暗处盯着,早在第一时间,跑到巡抚行辕。

    巡抚行辕二堂,此刻正在开会,讨论征兵事宜。将领们各抒己见,正研究的功夫,有探子跑了进来,一进mén就单膝跪倒在地,大声道:“启禀大人,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吴思南听到这话,立时急切地大声问道。

    “王货行与靳货行今早带货出城,不想车上运的竟然是军需物资,现在城mén处已经打了起来,一片hunluàn,还请大人定夺!”探子大声道。

    他这话,堂内众将听的是一清二楚,几人面面相觑,尤其是田秀,登时就懵了,头上渗出冷汗。

    “竟有这等事!”吴思南故作镇静,大声道:“朝廷明令禁止倒运军需物资,一旦发现,按通敌、造反论处。王货行与靳货行竟如此大胆,简直是反了。刘将军,城mén乃是由你守卫,部院再给你一百jing兵,你立刻前往镇压,将这些贼子全部擒拿归案!事成之后,部院必有重赏!”

    “末将遵命!”刘振友正一头雾水,但此刻巡抚大人突然命他前去拿人,他岂敢不尊,连忙躬身领命。

    紧跟着,他又听吴思南大声叫道:“吴安,快点一百人随刘将军前去北mén!”

    “属下遵命!”

    这一百人似乎早就准备了,吴安在mén口迎着刘振友,然后带着一起出了巡抚行辕,前往北mén。

    今天四更,12000字,翼承认,自己又财mi了。谢谢大家对翼的支持。翼一定会努力码字,争取写的更加jing彩。

    ……

第六十六章 对策

    第三卷]第六十六章对策

    第六十六章对策

    刘振友奉命带着吴安及巡抚行辕的一百护兵前往北mén镇压。一路之上,这子都在寻思,自己该怎么办。

    张家口的水到底有多深,作为一个游击将军,刘振友是不可能全然了解的。在他心中,这些晋商肯定是买上买下,田秀是田兰的侄子,势必会在晋商那一边,宣府的官员,也该被喂饱了,估计连宣大总督也有份。张家口一日失踪,朝廷没有问田秀的罪,只是把原先的宣府巡抚给换了,来朝中是有人为田秀话的。可到底是些什么官,刘振友自然不会清楚,但知道的这些东西,就已经够厉害的了。

    前任副将常震潭就是因为扣了范斗的货,结果丢了xing命,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现在巡抚大人派自己去拿人,结果会怎么样呢?

    当然,吴大人不是副将,想要动他,远比动常副将难的多。但现在不是衡量这些晋商能不能动得了吴大人,而是要揣摩吴大人到底是个什么心思。这等倒运军需物资的事,似严重,但要是上下其手,想要大事化事化了,也是容易的很,关键在于吴大人的意思。

    人抓了之后,吴大人是想动真格的,把事情审明,奏之朝廷,还是打算借此要挟晋商,大发横财呢?要是动真格的,晋商肯定不能束手待毙,势必会有一场死博弈,虽然不会是现在公然和官兵对抗,但也就是在这一两天。要是吴大人赢了,倒还,自己奉命拿人,属于有功之臣,可要是输了呢,别自己是个跑tui的,估计也要沾包。

    可吴大人要是不想动真格的呢,抓人之后,多要些钱,也就罢了。这等事情,自己奉命行事,吴大人肯定会有赏赐,北mén的差事,是吴大人给了,经此一事,自己也算是傍上吴大人这个靠山。而张家口以后,吴大人话的份量,也肯定会盖过田将军,谁也不敢再为难自己,毕竟打狗也要主人。要是因为这件事过后向我报复,那和报复吴大人有什么区别呀,谁也不会傻到去做这等事。

    权衡一番,刘振友确定了方向。不管吴大人是怎么想的,自己现在要是不动手,到了北mén把人放跑了,自己是必死无疑。毕竟在自己身边,都是吴大人的自己怎么做,人家的清楚,想要ménghun过关是不可能的。既然只能动手,那就要往地方想了,吴大人不是真心想要晋商对着干,只是求财,起码在这些天可以得出,吴大人还是比较贪财的。

    千里为官只为财,既然心思一样,更得拿人了。拿定了主意,刘振友与吴安等人也来到北mén之外,那里的官兵到主将到来,也有了主心骨,纷纷上前询问,该当如何去做。刘振友毫不客气,当即下令,先把人拿了,并带上十车货物,连同人犯,一并押往巡抚行辕。

    有了明确的指定,士兵再不含糊,将已经抓的人,绳捆索绑。刘振友和吴安又带兵出了城mén,城外正在对峙,刘振友的兵马一到,全力拿人,城外的士兵也有了主心骨,再不客气,两厢一动手,当时就把那些伙计的兵器全都缴了。

    货行的伙计见到官兵人多,自己的主家也不放话,只得束手就擒。

    吴平和那青年把王大宇、靳良yu押下车来,与吴安、刘振友汇合,打道前往巡抚行辕。北mén也暂时封闭,禁止任何人进出。

    这边干净利索,完全在吴思南的掌握之中,他的一石二鸟之计,可谓全部奏效。何为一石二鸟,就是在这城外设营、挖壕沟。先是通过更换将领,对张家口的守将进行了分化瓦解。要是守城mén的还是秦南松的人,事情绝不可能这么顺利。而挖壕沟呢,抵御鞑子是假,绊翻货车才是真。这样一来,可以令人无法确定,吴思南到底是不是有意针对,车翻之后,不是军需,全当没事发,而车翻之后,lu出军需,那咱就不客气了。偌大的营地,到处是壕沟,都是以石子标,想要做点手脚,太容易不过,吴平只需要把那原先明显的石子往边上拨一下,就能改变路线。道路有限,差上一点,就有可能出事。哪怕这里不翻,再往前走几步还得翻。

    范斗的府上,现在却是热火朝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田兰、王登库等人不可能没听到,一个个似热锅上的蚂蚁,跑到范斗这里。

    “范兄,王大宇和靳良yu被拿了,咱们的货也全都被扣了,这可怎么办呀?”

    不管是谁,一上mén见到范斗,的第一句话都是这个。

    范斗此刻也正头疼着呢。消息是最先报到他这里的,但具体情况也只知道个大概,城外的官兵没有为难,意思一下,便带路出城。只是走了一半,马车翻了,兵器洒了出来,才闹出了这等情况。事情是不是巧合,实在难以确定,但车上的军需物资漏了,守营的明军动手擒拿,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谁也不敢当成没事把你放了,毕竟那么多眼睛瞧着呢。难以确定是不是吴思南有意针对,就难以确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可以,如果这是官兵硬行把军需搜出来,再行扣押,范斗毕竟会采取极端措施,孤注一掷。但这不像是吴思南刻意为之,一切似乎还有得商量,把人拿了,把货扣了,也不能就一定要来真的吧,大事化事化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范斗让田兰五人莫要惊慌,思量一会,道:“我这事也不是没有转机,咱们做两手打算。第一,请监军赵岩走一趟巡抚行辕,和吴思南沟通一下,希望能够不了了之,让他先带上五万两银子,吴思南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吴思南愿意,银子不是问题,还可以再给。第二,立刻派人去宣府和阳和,分别通知宣府总兵米之焕、监军肖凤忠和宣大总督崔景荣,请他们马上过来,如果吴思南不识抬举,就让他们出面。反正他们和咱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咱们有事,他们也别想了。另外,咱们手里不是还有一个杀手锏么,田兰,告诉你儿子,把那子给我了,现在不能让他出去,关键时刻,还能让他老子出面。这么多人,我就不信,他吴思南能够应付得了!”

    这里介绍一下阳和,明朝时阳和不过是大同府下一个县,因为有卫所,也被称为阳和卫。这个地方起来并不起眼,确实宣大总督的治所所在。

    有人要问宣大总督的治所怎么一不在太原、二不在宣府、三不在大同,偏要设在这么一个地方。主要也知道是地理位置比较重要,夹在宣府与大同的中间,所以宣大总督的治所就被设到了这里。当然,宣大总督想来也不会愿意在这办公,但没有办法,在隆庆四年,皇帝就把宣大总督的治所定在这里。辖宣府、大同、山西三抚三镇。

    “范兄,您的主意,也不是不,但是不是落后手呀。弟以为,这么做会让吴思南占得先机,一旦他先送折子到京城,那可怎么办呀?”田兰道。

    “他要是这么做,那就是想要咱们的命了。这样,你现在就派人去巡抚行辕给我盯着,要是他直接派人送信去北京,那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点齐人马,杀进行辕,把吴思南先给砍了,然后率众出关。这里的事情,就jiāo给米之焕和崔景荣他们自己善后!”田兰道。

    “范兄这话得对,我这就安排人去盯着,一旦吴思南敢派人去北京报信,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和他拼了!”田兰大声道。

    “范兄、田兄,你们的意思,弟明白。但弟以为,吴思南自二到张家口之后,先后玩了这么多huā样,十有**是有意要对付咱们。就像刚刚田兄所,咱们按兵不动,先让赵岩出马,再请米之焕和崔景荣到来,似乎真的很落后手。米之焕和崔景荣要是来了,一旦商量不妥,咱们再想强攻巡抚行辕,那就没有机会了,他们绝对不会允许咱们这么做。吴思南不比常震潭,随便按上一个罪名,就能给做掉,他是巡抚,想要给他定罪,那要押到北京,三法司会审的。照我,不如现在就点齐人马,杀进行辕,把吴思南先除了,然后咱们逃出关去,投奔大汗,崔景荣他们怎么善后,要是能风平làng静的话,咱们再回来。”王登库出自己的意见。

    “不行!”田兰连忙道:“这可不行,吴思南到底是有意针对,还是一时巧合,实在难以确定。咱们要是一上来就铤而走险,事情可就闹得太大了,你想,现在田秀等一众将领还在吴思南府上议事,咱们这要是打去了,这些人能不能保xing命,实在难。要是都死了,朝廷追查下来,怎么解释?关口未破,关内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着呢,只要一查,就能查到咱们的身上。怕是从此之后,我等再也无法在中原立足。”

    吴思南要是死了,要是田秀等将领活着,起码张家口的兵马来可以指挥,不至于hunluàn,到时朝廷追查,可以找出一百来种理由,实在不行,也可以把实在推到靳货行和王货行身上,田秀顶多摊一个护卫不周的罪名。别的人不至于受到太大的牵连,可若是张家口的将领全都死了,城内必然大luàn,事情也会闹得无法压制下来,就如田兰所,他们再也无法在中原立足了。

    “田兄,你都了,田秀他们都在吴思南的行辕议事,怎么就这么巧,偏要今天议事。吴思南这么做,明摆着是料到咱们今天打算出货,在营地设下机关,引马车翻到。要不然,天天过车,没一辆出事的,怎么就咱们的翻了。吴思南把田秀他们招进府来,也是摆明架式,让咱们投鼠忌器,不敢杀进行辕,跟他死战。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证明,吴思南就是要跟咱们做对。”王登库这番话时,声音很是响亮。厅内众人听罢,一个个都不由得点起头来。

    “了,王兄……”范斗靠到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道:“你的这番话,确实很有道理,然而事到如今,只能咱们是低估了那个吴思南。正如范兄所言,现在真要鱼死破,代价未免太大了,但凡有一线转机,咱们都不能这么做呀。还是按照刚才订了计划行事吧,只是要一点,绝不能让吴思南把消息送进北京。凡事巡抚行辕出来的,只要出城,就格杀勿论!”

    “是!”

    巡抚行辕。

    后堂之内,吴思南显得比较镇定,但和他相比,田秀等将领一个个是战战兢兢,尤其是田秀,脑瓜子上已经满是冷汗。

    终于,堂外传来脚步之声,一名士兵走进mén来,跪地禀报,“启禀大人,刘将军已经将人犯押回来了,正在外面等候大人传唤。”

    “让他们进来。”吴思南平淡地道。

    “是,大人。”

    士兵退下,不出片刻,刘振友、吴平、吴安以及几名护兵将王大宇、靳良yu带进堂来。

    “末将刘振友已经将人犯带到,特来缴令。”刘振友一进mén,就躬身大声道。

    “情况到底如何?”吴思南问道。

    “靳良yu和王大宇si运四百余车军需物资,有兵器和铠甲,末将提回十箱,又将靳良yu、王大宇以及其党羽全部押回。”

    “刘将军,你做得很,退到一旁休息吧。”

    吴思南向刘振友摆摆手,刘振友道了声“多谢大帅”,便退到自己先前的位置上坐下。

    吴平、吴安给吴思南见礼,然后径直走到吴思南身边着,下面的护兵,则是打算把王大宇和靳良yu按跪在地上,可吴思南却是一脸微笑地道:“莫要这么粗鲁,还不赶快给两位老板座。”

    护兵不明就里,见大人这么了,便赶紧搬来椅子,请王大宇与靳良yu坐下。这两位见吴思南这么客气,紧张的心情也就平复下来,赶紧满脸堆笑地道:“多谢大人。”

    “二位不必客气。只是二位的所作所为,实在令部院为难呀。”吴思南摇头道。言罢,他顿了片刻,跟着又装着十分为难的样子道:“你们二位也算得上是富甲一方,为何如此糊涂,要贩运军械出关呀,可知这是抄家灭族的罪过呀。”

    “大人,人实在糊涂呀……”王大宇和靳良yu也不坐着了,直接跪倒在地,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哭诉起来。“人也是一时让钱mi了心窍,才干出这等糊涂事,还请大人高抬贵手,从轻发落,人一定感ji不尽,再也不敢了……”两个人到吴思南为难的样子,马上料定,吴思南这是打算管他们要银子,只要能大事化,钱的事。

    “部院倒是有心大事化,当作无事发,怎奈此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军中都已知晓不,城内的百姓估计也都知道了。还有,在座的这几位,都是忠于朝廷的将领,部院即便有心回护,也怕他们不答应呀。”吴思南仍是故作为难地道。

    “人与王兄在张家口经商,和几位将军也算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几位将军对我等也是较为了解,知道我等奉公守法,从不作jiān犯科。这一次实在是被钱冲昏了头脑,还望大人给我二人一个机会,我二人保证,万不会再有下次。”靳良yu完,开始冲上磕头,王大宇也跟着,一起给吴思南磕头。

    “大帅,靳老板和王老板平日里确实是奉公守法,从未有过类似之事,想来也正如他们所,一时被钱mi了心窍。此事知道的人也不多,希望大帅能够法外施仁,念在他们往日……”田秀连忙帮着求情,他想“念在他们往日功劳”,可一时也想不出二人到底有什么功劳,最后只能含糊其辞,接着道:“饶他们一次,末将愿以身家xing命担保,绝不会有下次。”

    见田秀愿保,秦南松也赶紧出声附和,“大帅,末将也愿意担保。”

    和他二人相比,参将廖飞与许光达、刘振友却没有马上表态。平时也没收你们什么孝敬,这时怎能轻易为你们话,现在要坐在上面那位大人的意思,要是巡抚大人有意放人,咱们就跟着帮帮腔,要是巡抚大人不想放人,咱们现在表了态,岂不是把自己扔进去了。再者,现在一定要对立场,眼下明显巡抚大人占据主动,自己傻乎乎地到田秀那边,巡抚能高兴么。

    所以这三位,现在是一句话也不。

    吴思南在眼里,是心中暗喜,若是五名将领一条心,这事还有点麻烦,既然各怀心思,自己方能游刃有余。吴思南继续苦着脸,摇头道:“不办、不办呀……众目睽睽,事情一旦宣扬出去,部院不仅无法向朝廷jiāo代,怕是也要搭上自己的xing命。王老板、靳老板,部院实在有些爱莫能助呀。我这样,你二位不如如实招认,这么多军需是从哪里来的,又要贩卖给谁,部院届时具奏知朝廷,定会设法为二位开脱,希望朝廷能够从轻发落。”

    什么?让我们招认!要是实话实话,奏明朝廷,凭你怎么开脱,能够管用?靳良yu和王大宇恨不得当场开骂,但还是忍了下来,继续哭诉,“大人,这事若是奏禀朝廷,我等必然xing命难保。还请大人莫要奏明朝廷,尽可能大事化事化了。如我等能够得以活命,定当痛改前非,对大人也是感ji不尽呀。”

    干脆,这两位豁上脸了,直接公开贿赂。

    “这……这怎么能行……吴某受朝廷厚恩,结草衔环尚唯恐不及,怎能欺君罔上。这般大事,即便我不去,怕是也有人去,张家口有监军、御史,这事现在怕是已经传进他们的耳朵了。”

    吴思南的话刚刚完,这功夫,堂外便有士兵进来禀报,“启禀大人,张家口监军赵公公前来求见。”

    “你们,这曹cào,曹cào不就到了。还不快快有请。”吴思南显得有些紧张地道。

    “是,大人。”

    士兵转身下去,不大功夫,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太监跟着士兵来到二堂,在这太监身边,还跟着两个太监。

    监军赵岩,走进二堂的他,老脸拉的和鞋拔子没有什么区别,自己登mén求见,你吴思南竟然敢不亲自出mén迎接,你当你是谁呀,不就是一个破巡抚么,要不是咱家有事找你,现在就掉头走了。哼!

    见赵岩进mén,田秀等一干将领纷纷起身来,给监军施礼,吴思南也了起来,但只是拱了道:“赵公公大驾光临,吴某公务缠身,未能远迎,还请公公莫要在意。”

    “罢了罢了,巡抚大人公务繁忙,咱家是清楚的。”赵岩一边着,一边大咧咧地走到下手空置的椅子旁,然后一屁股坐下,那态度,真是极为嚣张,仿佛根没将吴思南放在眼里。

    赵岩嚣张也有嚣张的资,他的干爹是宣府监军肖凤忠,而肖凤忠的干爹则是内官监的掌印太监张迢瑞。内官监是管内廷营造、皇家庆典等事务,前文过,也是个féi差。在十二监里,仅次于司礼监和御马监,坐上这个位置,也就相当于大内的第四号人物,仅次于邹义、刘名果、曹化淳。在岳肃丁忧还乡之后,刘名果很不得志,善于伪装的他,变得极为低调。如此一来,第四号人物张迢瑞便崭lu头角,拜在mén下的不计其数,甚至还被鼓吹为邹公公的接班人。压根就把刘名果和曹化淳给忽略了。

    有这么一号人物给撑腰,赵岩当然不会把吴思南瞧在眼里。坐下之后,他就开mén见山地道:“吴大人,听今天早上靳老板和王老板的货被你扣下了。”

    “公公也听了,是呀……我刚刚也在呢,他们两位运的是军需物资,朝廷有明令,但凡si运军需物资出关的,一律按通敌、造反论处,是要抄家灭mén的。”吴思南也坐了下来,仍是满脸为难地道。

    “听是出城的时候,马车摔了,散出来一些,被城外的官兵到,才给截了下来。吴大人,是这回事吗?”赵岩道。

    “确实如此,公公真是消息灵通。”吴思南道。

    “还吧,也不算太灵通,多谢吴大人夸奖。其实么,出塞经商,经常能遇到鞑子的盗匪打劫,商队带些兵器防身,也无可厚非,不就是一车兵器么,自己使用,又能怎样,吴大人莫要题大做。”赵岩淡淡地道。

    很明显,他这是提醒吴思南,就这么判了吧,全当是防身兵器,到哪里都得过去。

    “可是……我的过去缉拿之后,曾翻查过其他车辆,那些车上也都是兵器呀,像还带回来十车,是不是呀?”吴思南着,向刘振友。

    “是……”见吴思南自己,刘振友只心地答道。

    ……

第六十七章 翻脸好比翻书

    第三卷]第六十七章翻脸比翻书

    第六十七章翻脸比翻书

    刘振友现在都有些糊涂了,监军赵岩明明都给吴思南借坡下驴的机会了,甚至连借口都帮着想了,可现在吴大人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如果是想要钱,这次的事情过去,王、靳两家绝对少不了孝敬,可现在要是把事情nong僵,最后要怎么收场呀。

    在刘振友的心中,他可不认为吴思南的力量能够大的过张家口的这些晋商,以及这些晋商背后的人。只是吴思南现在问了,他也不能不答,但回答的声音,明显没有什么底气。

    待刘振友答应,吴思南跟着就道:“刘将军的话你也听到了,不扣在北mén那边的货,但就部院这里的,就有十箱之多,这么多兵器、铠甲,够多少人用的,我足够装备上万兵马的了。赵公公,部院现在就已经够为难的了,也不知部院上叙完实情之后,再为王、靳两位老板求情,陛下会不会恩准。”

    “吴大人,您到底会不会当官,会不会审案子呀?”赵岩冷笑地道:“如果吴大人不会审案的话,我还是把案子移jiāo给咱家吧,咱家一定会把案子办的妥妥当当,绝不会令吴大人为难。”

    “赵公公,这话您的就不对了,部院疏理宣府地方,上马管兵、下马管民,这等案子,既然出在宣府治下,理当由部院来审理。再者,案子由谁来审,怕似也轮不到公公吧,公公不过是监军,军营里也不过是管理军需供给,监督将领,皇上并没有给公案子的权利吧。”吴思南嘴上这么,脸上竟然还是nong出一副为难的颜sè。

    听了这话,赵岩差点没气死,他咬着牙,憋着气道:“吴大人,你……你……”

    ‘你’了半天,赵岩才顺了口,想出辞,“你不是咱家是管理军需供给的么,那被你扣下的兵器、铠甲不就正属于军需么,咱家来管有什么不对?这事你不必再管了,一切由咱家做主,到时自会给朝廷、给皇上一个jiāo代。”

    “军需供给是公公来管,但部院想多嘴问一句,现在被扣下的军需物资是从公公那边出来的么?要不是从公公那边出来的,公公凭什么来管呀?”吴思南摇头道。

    “你……”让吴思南这句话塞的,赵岩又差点气的背过气去,自从到张家口做监军,还从来没用人敢这么和自己话呢。“吴思南,照你的话,要是这些军需是从咱家这里出来的,那咱家就有资格管了?”

    “正是。”吴思南道。

    “,咱家现在就告诉你,这些军需物资就是归咱家管的。你满意了吧,人可以让咱家带走了吧,案子可以移jiāo给咱家了吧!”赵岩愤愤地道。

    “原来这些军械是公公的呀,既然这样,那就办多了。”吴思南突然微微一笑,扫了堂上众人一眼,问道:“公公的话,你们可听清楚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在吴思南问出这句话后,整个大堂之上,竟再无一人敢出声。吴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呀,谁敢回答呀?

    “刘公公,你这些军械都是你的,可能声音了点,他们都没听到。不知道,您老可否再重复一遍。”吴思南笑着道。

    赵岩也是没把吴思南放在眼里,尤其现在,已经是火撞顶mén,更加不会去考虑太多。当下,他扯起嗓子,大声叫道:“这些军械都是咱家的……”话的同时,又伸手指向田秀等人,接着又道:“你们有什么可害怕的,就告诉他听到了,咱家现在要把人犯带走!”

    待赵岩话音落定,吴思南略微等了片刻,又再次扫向堂上众人,道:“赵公公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听到了。”田秀见赵岩如此盛气凌人,胆子为之一壮,第一个大声道。

    他一发话,秦南松马上跟着响应,“末将也听到了!”

    “我等也听到了。”和这二位相比,廖飞、刘振友、许光达三人的声音显然要上许多。

    “这些军械原来是公公掌管的,我靳老板和王老板是从哪里nong来的,眼下公公已然承认,那就最不过。此案确实与公公有关了,公公也可以管了……”话到此,吴思南的脸sè有难起来,道:“刘公公,你糊涂呀,这么多的军械,你为何要给他们呀?皇上让人监军张家口,这是对公公的信赖,可公公怎能辜负陛下厚恩,监守自盗,擅自将军械卖于他人,公公可知这是什么罪名?”

    “你……吴思南……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刚刚不是,若是咱家这些军械是咱家的,你就把案子jiāo给咱家吗?现在为何出这等话来?”赵岩现在真的是恼羞成怒了。

    “刚刚部院只是,要是这些军械是公公的,那公公就有权利管。但公公是怎么管的呢?整整能够装备上万人的军械,怎么就落入靳老板与王老板的手中了呢?部院现在就要问问公公,你是怎么管理的呀?”吴思南淡定地道。

    “吴思南……你……我你这个官是干够了……脖子上的脑袋也不想留着吃饭了吧……”赵岩彻底让吴思南bi急了,竟然公开恐吓起来。

    “公公,您怎么能这么话呢?部院也是为公公,这桩案子,部院是要奏明朝廷的,来还没审出这些军械是从哪里来的,公公竟然有一下子认了,也省去部院许多麻烦。不过公公放心,部院在奏明皇上的时候,也会为公公开脱求情的,公公毫不狡辩、敢作敢当,给破案省却了许多麻烦,想来皇上也会对公公法外施仁的。”吴思南淡定地道。

    “啊,啊,吴思南,你给我等着!”赵岩完,重重一摔衣袖,转身就朝堂外走去。

    见赵岩要走,吴思南随即大声叫道:“公公这是要哪里去?”

    “咱家想要去哪,用得着你来管吗?”赵岩愤怒地道。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有回。

    “当然用得着部院来管。公公既然已经承认王老板与靳老板si运出塞的军械是从你那里出来的,那公公就难辞其咎。部院节制宣府,公公擅自贩卖军械,触犯朝廷律法,理应由部院暂且押,待奏明皇上之后,再行论处!”吴思南振振有词地道。

    “吴思南……你可知道咱家的干爹是谁……你又知道咱家的干爷爷是谁,出他们的名姓,怕是要吓破你的狗胆。你还敢将我关押,难道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么?”赵岩转过身来,气急败坏地吼道。

    “部院是否会死无葬身之地,那就不劳公公费心了。公公也莫要动气,气大伤身,吴平,还不带公公下去休息,招待。如果怠慢,部院绝不饶你。”吴思南故意道。

    “是,大人。”在吴思南身边的吴平答应一声,跟着就朝赵岩走去。

    “你……你是什么东西……你敢……”跟随赵岩的太监见吴平靠近,登时就火了,扯着尖细的嗓子,冲吴平喊道。

    “我这位兄弟,我又没打算对赵公公不敬,你喊什么喊呀?”吴平完,眼珠一翻,对着赵岩道:“赵公公请吧。”

    “狗东西,我你也是不想活了。咱家现在就在这堂上着,我倒要你,能把咱家如何?”赵岩气急败坏地道。

    “那就让的扶公公下去休息吧。”见赵岩依旧蛮横,吴平反倒笑了起来,朝赵岩走了过去。一边走,吴平还冲着厅外大声叫道:“兄弟们,进来两个,陪我一起去伺候公公休息!”

    堂外岗的士兵,都是吴思南的亲信护卫,也是从福建跟来的,得了吴平的吩咐,马上有两个走了进来。吴平再不客气,几步抢到赵岩身前,一把将想要阻拦的太监拨到一边,亲自架起赵公公朝外面走去。两名刚刚进来的护兵,则是把两个太监架,跟着吴平出去。

    “吴思南,你给咱家等着,咱家绝不会放过你的,早晚让你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赵岩被架了出去,留下的只是他愤怒的喊声,随着他的喊声越来越远,堂内众将以及靳良yu、王大宇也已明白吴思南的意思。吴大人要是要下死手呀。

    靳良yu与王大宇紧张起来,田秀和秦南松是满头冷汗,即便是事不关己的廖飞三人,心头也是七上八下。

    吴思南再次扫了一圈堂上众人,声音变得森冷起来,“赵岩身为监军,竟敢监守自盗,si运军械,现已主动承认,尔等便是见证。靳良yu、王大宇,你二人是huā了多少银子从赵岩手中购得的这些军械,又打算出关,卖给何人,还不如实招来?”

    现在已经算是摊牌了,吴思南lu出了自己的面目。靳良yu和王大宇互相了一眼,他们的脑子不停地转动起来。很明显,赵岩是受范老大的委托来的,吴思南现在没有买账,反而将赵岩也拿了,来这吴思南是真的针对他们的。对他二人来,招不招都是一个死,但他们两个真的不想死,他们完全可以想到,范斗一定会想法子来救他们。既然现在请了赵岩,那宣府总兵米之焕、监军肖凤忠和宣大总督崔景荣也是一定会请的,吴思南敢将赵岩拿了,难道还敢把这些人拿了不成。

    由于昨天上不去,没有还请各位书友原谅。今天决定的爆发一下,一共更新六章,也算是补上昨天亏欠的章节。

    并在这里再次谢谢大家对翼的支持。

    ……

第六十八章 吴大人坐堂

    第三卷]第六十八章吴大人坐堂

    第六十八章吴大人坐堂

    靳良yu、王大宇二人的脑子飞快地旋转,斟酌眼下的对策,他们都是富甲一方的商人,脑子自然也不是白给了,很快就已断定,自己不会有事,范斗一定会想法子来救自己,接下来一定会有比赵岩还狠的角sè到来。他们现在要做了,只是耐心的等待。

    不管是从宣府赶来的米之焕和肖凤忠,还是从阳和赶来的崔景荣,想要抵达张家口,都用不了太的时间,确切的,一天便能抵达。百八十里的路程,快马加鞭,一两个时辰足以,如此紧急的事情,消息送到,估计那边也得马上动身,不敢耽误。

    心中有底,这两位仁兄就胆气十足,面对吴思南的问话,靳良yu道:“吴大人,咱们兄弟的孝敬,您也是收了的,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也就是了,何必摆到台面。您这么做,实在令我们兄弟很是难堪呀。可现在,您非要将事情摆到台面上,即便我们兄弟招了,对您又能有什么处?我们的案子,涉及倒卖军需,您审完了,也要送到刑部,到了那里,我们将您收受贿赂的事情,一宣扬,您以为您还有果子吃吗?我,这事还是按照赵监军的意思,来办吧,到时大家都,您的那份处,也是少不了的。”

    真是胆大包天呀,靳良yu当堂就敢要挟吴思南。如此光明正大,毫不将堂上众将放在眼里,由此也能出,靳良yu确是xiong有成竹。

    “靳老板,你真是有胆sè呀。这里什么地方,你竟然还敢这么和部院话。部院收受贿赂,会不会因此没有果子吃,这一点不用你来cào心。部院的问题,希望你马上回答,否则的话,休怪部院对你不客气了!”吴思南的声音,终于变得森冷起来。

    “靳某的胆子的很,和吴大人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所谓千里为官只为财,吴大人放着眼前的财帛不取,非要和我等为难,又是什么意思?”靳良yu现在是打算尽量拖延时间,能拖一会就拖一会。

    “什么意思?等会就告诉你。你先回答部院的问题……”吴思南着,伸手点指靳良yu,又道:“部院的耐xing是有限的,你若在答非所问,部院便要对你动刑了。来人啊!”

    到最后,吴思南大喝一声,话音落定,马上有十几名护兵冲进堂来,众护兵一起躬身道:“大人有何吩咐?”

    “靳良yu,你到底招是不招?”吴思南冷冷地道。

    靳良yu明白,自己若是不招,吴思南的架势,还真的是打算动刑。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干脆光棍到底,只见靳良yu冷笑一声,道:“吴大人,靳某就算现在招了,那又能如何?有些事情,不知道的话,要比知道的。您现在让靳某招的东西,不是我笑话你,你若是知道了,都能把你吓死!”

    “部院别的不大,就是胆子够大。你就是。”吴思南的嗓mén也亮了起来。

    “,既然大人一定想听,那我就不妨告诉大人。我们押运的这些兵器、铠甲,是卖给科尔沁部的,总数一共是四万件兵器,四万套铠甲。这么多军需,但就赵公公那里,肯定是不够的,所以,我们不仅从他手中购买了一部分,还从宣府监军、大同监军、河南监军、湖广监军、山东监军他们手中分头购买。大人若是想办的话,就把他们一起办了吧。不过,靳某也事先要提醒大人一声,就凭大人的这点份量,能动得了他们么。但凡能够做到一省监军的,在宫中那个不是大有来头,其中山东监军白显升还是司礼监掌印太监邹公公的人,吴大人,你还是先掂量掂量吧!”靳良yu也不示弱,扯起嗓子大声道。

    他的话,也算是半真半假,卖给méng古科尔沁部,纯粹是胡八道,毕竟实在不敢是卖给真人的。还有,在总数上他给隐晦了,皇太极总共要的是十二万套铠甲和兵器,并包括大炮和粮食。但靳良yu知道,要是把真实的数字报了,实在太要命了,都能塌了天,只报现在被拿下的货物,应该已经足够。而且,几位监军公公,那是实打实了,确实在他们手里买货了,山东监军白显升也确实是邹义的人。

    这么多监军太监,正如靳良yu所,在宫中都是大有背景,随便叫出一个,那都是得罪不起的,更别一次揪出这么多个。靳良yu把这些监军太监都亮出来,就是要你吴思南有没有胆子去办。同样也是给吴思南施压。

    堂内众将听的清楚,见靳良yu亮出这么多大有来头的人,各个是差异无比。都知道这些晋商大有背景,收买了不少官员,可实在是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背景。而且样子,这几位监军也不算是晋商们唯一的依仗。一时间,众将的心中都打起算盘。

    田秀和秦南松自不用,他俩身就是在晋商一边的,见晋商这边亮出如此有份量的人物,自然是高兴不已。现在,这两位一心只想吴思南的笑话,吴思南如何收场。

    参将廖飞,一直都是举棋不定,怕押错了宝。眼下见靳良yu扔出这么坚硬的后台,心中马上打定主意,势必要和吴思南划清界限,以免惹祸上身。

    刘振友和许光达来是倾向于吴思南的,毕竟是吴思南给了他们实惠,不过现在的局势实在对吴思南不利,这么多监军,你吴思南得罪得起么,这桩案子,即便真的捅到朝廷,怕是也会不了了之吧。要是再被反咬一口,你吴大人都自身难保。他二人也是瞬间倾向到晋商一边。

    “靳老板,这话可是你的。这些军械物资是从宣府监军、大同监军、河南监军、湖广监军、山东监军他们手中分头购买,日后当堂对峙,你可莫要抵赖?”吴思南沉声道。

    到吴思南非但不慌,反而如此镇定,靳良yu倒是一愣。但他随即便答道:“正是,日后如果登堂对峙,靳某还是这么。”

    “那就。传行文书办上堂,录口供!”吴思南大声吩咐道。

    “是,大人。”有护兵答应一声,下堂去传唤行文书办。书办到堂,参见了吴思南之后,吴思南让人给他取来桌案,当堂录。

    吴思南让靳良yu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书办完之后,吴思南又叫靳良yu与王大宇签字画押。画押完了,吴思南又向两厢坐着的将领,微笑地道:“诸位将军,部院在此升堂审案,尔等也算是见证,那就也签了字吧。”

    完,书办连忙拿着口供走到田秀面前。吴大人的气势,实在有些慑人,谁也没有出他心慌畏惧的模样,如此一来,田秀反而有些慌张。吴思南让他签字作证,田秀也不便不签,只签上名字,其他将领见田秀签了,也都跟着一一签字。

    全都签完,书办将口供拿给吴思南,吴思南了一遍,跟着道:“靳老板、王老板,你们向关外鞑子贩卖军械,算上这次,是第几次呀?”

    “只此一次。”靳良yu大声道。

    “只此一次?就能找到那么多监军合作,你当部院是三岁孩吗?!算上这次,是第几次!倘不实言招认,部院定叫尔等尝尝三木之刑的厉害!”吴思南的声音更大。

    “确实只此一次,大人哪怕打死我等,也确实是这样。我等已经认了贩卖军械的罪名,一次也,十次也罢,都是抄家灭mén的罪过,若果真有的话,岂能不。大人若是不信,他日将几位监军传来,可以问他们。”靳良yu淡定地道。话的同时,他的心中还在思量,吴思南怎么会如此冷静,丝毫没有畏惧之意,这胆子是谁给他的。

    “那,部院就暂且信了你。部院现在再来问你,你这四万套军械,你在这些监军手中,各自提了多少?”吴思南再次问道。

    “五位监军,每人八千套。”靳良yu想也没想,就直接答道。

    “赵公公不是还有他的份吗?要是这五位监军每位四千的话,赵公公岂不是没有了?”吴思南冷淡地道。

    “那不是一起都做到宣府头上了么,他从军械库中提了三千套兵器和铠甲。”靳良yu十分随意地道。句实在话,这可真有点扯了,鞑子杀入张家口之后,张家口的军械库都被洗劫一空,哪还有什么军械。赵岩倒是向宣府和朝廷催要了,但宣府监军肖凤忠把手头的军需都卖给了靳良yu,哪还有军械再拨给他。

    “这话可属实?”吴思南追问道。

    “属实!”

    “,再让他签字画押。”吴思南道:“来人啊,提赵岩上堂。”

    行文书办再让靳良yu画押,靳老板和王老板根没当个事,随手签上名姓,画上印。不大功夫,吴平带赵岩上堂,不过这一次,那两个太监并没跟上来。

    赵岩来到厅上,冷冷地着吴思南,仍旧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吴大人,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又请咱家到堂,所为何事?我劝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罢手还来得及,否则的话,必叫你不得死!”

    ……

第六十九章 齐集张家口

    第三卷]第六十九章齐集张家口

    第六十九章齐集张家口

    “赵公公,还请稍安勿躁,部院还是先前的那句话,我到底会不会身首异处,这一点不用公公cào心。现在部院提你上堂,是有话要问你,还请公公如实回答。适才公公了,那些军械是公公贩卖给靳良yu的,但不知是多少呀?”吴思南心平气和且语带嚣张地道。

    “有多少……”这些军械也不是从他这里出来的,赵岩哪里知道有多少,犹豫一下,他随即道:“有多少用得着你来管吗?咱家乃是朝廷派的监军,即便有罪,也轮不到你一个区区宣府巡抚来审。”

    他这话倒是不错,监军即便有罪,且证据确凿,也轮不到一个巡抚来审,顶多是参奏到朝廷,由朝廷顶多。通常来,都会jiāo给东厂。

    吴思南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微微一笑,道:“既然公公这般,那就等部院奏明朝廷,由皇上来定夺吧。不过公公已当堂承认监守自盗、贩卖军需,那就请公公签字画押吧。”

    “画押……”赵岩迟疑一下,跟着大声道:“刚刚咱家已经了,想审咱家,大人还不够格,同样道理,咱家即便是要签字画押,也不可能在大人的公堂之上。哪怕是证据确凿,你一个巡抚,也顶多是有弹劾的份。”

    “公公倒还真是伶牙俐齿,那吧,一切就等朝廷的旨意吧。”吴思南道。

    “伶牙俐齿愧不敢当,和大人相比,咱家差得远了。”赵岩心中有气,嘴上难免是针锋相对。

    吴思南不再理他,只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哎呀,怎么这么快就到中午了,想来大家也饿了,来人啊,快快准备午饭。”

    吴思南这边在堂上问话,而范斗、田兰等人则是急的不可开jiāo,不停地派人打探巡抚行辕的情况,监军赵岩进去之后,比石牛入海,一去不回。如此一来,他们更加急了,眼瞅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却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得到。赵岩到底怎么样了,没动吴思南,靳良yu与王大宇的情况又怎么样。

    得不到他们三人的消息,倒也就罢了,最令他们想不明白的是,吴思南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想和他们为难,那肯定是要给北京城送信的,可吴思南的府上,连个出mén的人也没有,这可太叫人不解了。一不派人往北京送信,二不把靳良yu、王大宇他们放出来,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yào。

    中午过去了,估mo着时间,派往宣府和阳和送信的人,肯定已经到了。事关重大,这几位仁兄想来是坐不的,会马上赶来。搞不现在已经在半路上了。

    “宣府离张家口较近,米之焕和肖凤忠用不了多就能赶到,我咱们不如去迎一迎他们。”范斗一向沉稳,但从他现在的话语之中,不难听出焦急之意。

    “,咱们这就出城。”

    六位老板带着伙计,是即刻出城。从南mén出来,走了三里,此处有一双叉路口,这两条路,一条是通往宣府的,一条是通往阳和的。也就是,他们赶到的这个路口,是宣府和阳和通往张家口的毕竟之路。

    此处有个馄饨馆,六位老板下车,将馄饨馆包了,在里面等候。没用多,前往宣府的那条道路之上,烟尘四起,似是有不少人马赶来,范斗料想,十有**是米之焕与肖凤忠来了,连忙让人上前招呼。

    很快,路上的人马速度,随着越来越近,也可清,大约是五百多骑。为首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武将装束,一个是太监打扮,两个人都是风尘仆仆,得出是疲于赶路。

    二人在馄饨馆前跳下马来,快步走了过去,范斗、田兰六人从里面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拱手道:“米将军、肖公公,终于把你们盼来了呀。”

    “范兄,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武将装束的米之焕急切地问道。

    “二位快请,咱们里面话。”范斗等人将米之焕与肖凤忠请进馄饨馆。

    现在的馄饨馆里,原先的老板、伙计已经打发走,这里可以已经被范斗接管了。进到里面,八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随后范斗就道:“米将军、肖公公,出大事了呀。我不是从肖公公那里买了两万套军械,准备贩卖到塞外么,谁曾想,出城的时候,有一辆车翻了,军械lu了出来。守在城外的官兵到之后,便一拥而上,把我们的货给截了,就连王大宇和靳良yu也被抓进巡抚行辕了。我们请赵公公前往行辕合,希望吴巡抚能够大事化事化了,不曾想赵公公进入行辕之后,便一去不复返。我等已入热锅上的蚂蚁,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只等二位到来,一同商量个对策。”

    “那些军械被吴思南给截了!”肖凤忠虽然已经从报信人口中得知此事,但现在亲耳听到范斗讲述,心中更是紧张。

    斗点了点头。

    “范兄,听军械是早上被截的,眼下都已经过午了,这么长时间,你们难道没探出吴思南到底是什么意思吗?是要银子还是想怎样?”米之焕也有些慌张,晋商的处他没少收,往日来一直是狼狈为jiān,现在晋商们要是出了事,自己不跟着沾包才出鬼了,他可不信晋商们到了关键时刻,会讲什么义气,不把往日的那些苟且之事抖了出来。

    “如果是想要银子的话,那就办了,我已经先给赵公公支了五万两银子,让他送给吴思南,还表示倘若不够,尽管开口,要多少有多少。可是,赵公公这一去就没回来,这要是想要银子的话,估计早就该有信了。可是,还有一点让我不明白,那就是如果吴思南想要拿办我们,已经应该发兵了,亦或者是派人奏明朝廷,可现在,却一直是没有动静。”范斗道。

    “这还真就奇了,要不然这样,我和肖公公去巡抚行辕见一见那个吴思南,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米之焕道。

    “不妥……”范斗摆了摆手,道:“米将军是宣府总兵,肖公公是宣府兵马监军,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去,肯定是无si也有弊。吴思南买账倒还,就怕他不买账,将二位也给扣下。我现在就怀疑,赵公公是不是已经被吴思南给软禁了。”

    “他敢!吴思南有什么权利扣押赵岩,他虽是巡抚,但赵岩毕竟是张家口的兵马监军,监军等同皇上派来的钦差,即便有罪,也轮不到他来关押,起码要先上奏明皇上才行。”肖凤忠抢着大声道。

    “按理,吴思南应该没有这个胆子,句不听的,哪怕再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一定敢。怕只怕,他身后有人撑腰,才敢干出这等事来。”范斗有些担忧地道。

    “有人撑腰?哼……”肖凤忠冷哼一声,不屑地道:“赵岩的义父是咱家,咱家的义父是张公公,亮出我义父的名头,哪怕是内阁大臣也要让上几分,哪个敢给他撑这个腰?”

    “不瞒公公,人预计,能令吴思南有如此胆量的人,怕是只有一个,便是那个名震京师的‘岳阎王’。”范斗声地道。

    “啊……”一听范斗出‘岳阎王’三个字来,肖凤忠和米之焕的脸上立刻lu出惊恐之sè,嘴巴长的老大,半晌不出话来。

    “二位莫要担心,这也只是人的揣测而已,不一定准的。”范斗见二人害怕,连忙帮忙宽慰。

    “对、对……”肖凤忠和米之焕随即点头,道:“不一定做的了准。”

    这个世上,能让他们的人,估计也只有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岳阎王’了。三口铜铡,不管你是何许人也,都可先斩后奏,死在铡刀之下的官员,那是数不胜数。自己和那些人比,又多什么。尤其是现在,岳肃已经回到内阁,托孤大臣的名头在那里摆着,更是令人闻风丧胆。

    “话是这么,可万一是呢?范兄刚刚不也了,若非有岳肃壮胆,借吴思南两个胆子,他也不敢扣押监军呀。”米之焕心中怕他极点,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是见过岳肃的,当初岳肃路径宣府,他随上任巡抚前去接待,岳大人给人的感觉是不怒自威,虽然语气平和,但总是令人心中发怵。这种威慑的感觉,可是米之焕第一个有过。

    “即便真的是‘岳阎王’派来的人,那又能如何,又不是岳肃亲到,有什么可害怕的?”范斗冷声道。

    “可是……他要是有岳大人撑腰的话,事情报入朝廷,任谁也保不咱们,咱们就死定了呀。”米之焕紧张地道。

    “你也了,要事情报入朝廷,咱们才会死定了。可如果报不进朝廷呢,咱们是不是就不用死了。”范斗狠狠地道。

    “这……这怎么可能……”米之焕用难以置信地语气道。

    “如果吴思南死了,那这事情是不是就报不进北京了?”范斗这话时,脸上lu出一丝狞笑。

    ……

第七十章 表明立场

    第三卷]第七十章表明立场

    第七十章表明立场

    “他死了……”米之焕诧异地问道:“他端端的,怎么可能死就死呀……”

    “自然是咱们让他死。”范斗冷冷地道。

    “可……他是巡抚,身边还有数百护卫,想让他死,谈何容易?再者,一个巡抚无缘无故的死了,那也是大事呀,朝廷势必派人来查,尤其是岳大人,更是再世青天,这个世上,哪有什么案子,是他审不出来的。”米之焕脸sè难地道。

    “‘岳阎王’能不能查出来,那是以后的事情,咱们现在怕是管不了那么远。再者,只要咱们做的干净利索,那岳肃也未必就能差得出来。米将军,事情现在就摆在眼前,干掉吴思南,咱们还有一线机,不干掉他,咱们马上就得死。你是想博这一线机呢,还是想马上就死呢?”范斗笑了,他的笑容很是yin冷。

    米之焕想了想,又向身边的肖凤忠,两个人彼此jiāo换了一个眼sè,最后还是认为,反正都是个死,倒不如博一下,或许还有一线机。

    “范兄,你怎么样能让吴思南死了呢?”米之焕问道。

    “想让他死的方法有两种,一是直接冲进巡抚衙mén,把他杀了。只是这样做,动静太大,而且田秀和赵岩都在他的手里,一旦他狗急跳墙,把他俩都给杀了,这事情便无法收场,所以不能这么做。第二个法子,是请总督崔大人出面,bi吴思南写下一份认罪书,再让他上吊自杀,这样一来,表面就没有什么问题了。然后,咱们再把知情的人全都杀掉,让岳肃查无可查。‘岳剃头’是托孤大臣,需要他做的事情很多,他总不能有那么多时间去调查一桩案子吧,一时查不出来,肯定就会去忙别的事情,事情也就会慢慢平息。二位以为这个法子如何呀?”范斗着对面的肖凤忠和米之焕。

    “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法子了,只是这事需要崔大人来办,不知他现在在哪里呀?”米之焕道。

    “我已经派人通知崔大人了,如此紧急之事,想来崔大人得了消息,一定会马上启程赶来。到时,崔大人只需做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想要瞒天过海,也不是不能。”范斗得意洋洋地道。

    “嗯……”米之焕点了点头。

    众人在馄饨馆等候,而此刻的巡抚行辕之内,吴思南与众人已经吃过午饭。他们就是在堂上吃得饭,着人道主义jing神,巡抚衙mén的午饭,是人人有份,靳良yu、王大宇、赵岩也是一样的待遇,甚至吴思南还给他们安排的桌子用饭。

    等到大伙吃完,碗筷收拾下去,还是亲随送上茶水,吴大人喝了口茶,突然向副将田秀,道:“田将军,部院忽然想起一件事想问将军。”

    见吴思南有话要问自己,田秀吓了一跳,打起jing神,脸上堆出笑容,道:“大帅有什么话,尽管问就是,只要末将知道,一定如实回答。”

    “那就。部院想问将军,将军是何时到的张家口任上呀?”吴思南道。

    “末将是在天启二年由宣府参将升为张家口副将的,在此位已有七年。”田秀答道。

    “这么了,那不知在田将军之前的张家口副将是谁呀?”吴思南问道。

    “叫常震潭,不知大帅问这事做什么?”田秀心地道。

    “这个常震潭在任期间,官声怎么样呀?是高升了还是致仕还乡了呀?”吴思南根没有回答田秀的问题,只是继续问道。

    “听是因为吃空额、克扣军饷被抄家杀头了,首级还传视九边,以儆效尤。”田秀答道。吴思南可以不回答他的问题,可他却不敢不回答吴思南的问题。

    思南点了点头,有道:“这事是怎么被查出来的呀?”

    “这个……末将就不知道了……”田秀道。

    “那你可知道,有谁知道呀?”吴思南问道。

    “赵公公在张家口监军多年,在末将之前就已经来到张家口,他想必是知道的。”田秀道。

    “原来赵公公知道。”吴思南向赵岩,道:“赵公公,刚刚部院问田将军的问题,你也听到了,可否为部院解答一番?”

    “哼!”赵岩愤愤地哼了一声,冷道:“他是被咱家参了一,才掉的脑袋,我吴大人是想步他的后尘了。”

    “呵……”吴思南轻笑一声,道:“照这么,那常震潭还是冤枉的了?”

    “有什么可冤枉的,罪证确凿,铁证如山。”赵岩大咧咧地道。

    “赵公公,你可真会睁眼瞎话呀。如果常震潭都能是吃空额、克扣军饷的话,那现在的田将军要算是什么呀?”吴思南冷笑起来。

    一听这话,赵岩脸sè一变,田秀则是心头“咯噔”一下,就连其他将领,也都惊诧地向吴思南。

    “我的不对吗?”吴思南转头向田秀,道:“田大人,到了这个时候,咱们就敞开天窗亮话吧,鞑子攻打张家口之时,你手下有多少人马呀?”

    “一……一万……五千人马……”田秀结结巴巴地道。

    “一万五千人马,你还真意思呀。你们……”吴思南伸手指向廖飞等将领,“你们都来,鞑子打到张家口时,张家口有多少人马呀?”

    “有……”

    众将面面相觑,哪个敢luàn话。

    倒是田秀的铁杆秦南松第一个道:“回大帅的话……确是……一万五千人马……”

    “秦将军,这可是你的,部院等下就找张家口的士卒详加盘问,到底是不是一万五千人马。还有,部院也要问问,他们一个月能拿到几成军饷。廖飞!”吴思南着,猛地将嗓mén一提,大声叫道:“你来,那时张家口到底有多少士卒,田将军有没有克扣军饷呀?”

    “这……”刚刚廖飞在靳良yu亮出这几大监军的字号之后,心底里已经倒向了田秀那边,但对于吴思南现在的问话,他却实在不敢胡luàn回答。这等事情,随便找些士兵来对峙,马上就能问出底细,自己帮忙掩盖,也是掩盖不的。对于最后的胜负,虽田秀、赵公公的赢面较大,可吴大人如此从容自若,似胜券在握,这叫人实在不妄断呀。一旦选错了边,那最后死的可就难了,现在袒护田秀的话,必然会被视作田秀的同党,到时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不过了实话,就相当于出卖了田秀,日后田秀肯定是要报复的。

    廖飞心中委决不下,这时,又听吴思南大声催促道:“廖飞,!到底有多少人?”

    “有……有一万五千人……”廖飞终于做出最后的抉择。

    虽然谎言很容易被戳穿,但这是立场的问题,不在于自己的是什么,只在于哪方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廖飞把宝押在田秀身上,之所以如此选择,他也是有自己的道理的。自己包庇田秀,可被视作同党,但家里并没有太多的钱,也没做什么坏事,顶多就是个知情不举,当堂做伪证。官职没了是肯定的了,再行降罪,估计掉不了脑袋,充军的面比较大。自己已经在军营活半辈子了,现在是将军,顶多充军之后,从新兵、苦力做起,算不了什么。可倘若田秀赢了,田秀是不会将道义的,还有他那叔叔田兰,不要了自己的命,那才出鬼了。和明相比,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他做了一个最稳妥的选择,田秀听到廖飞如此,不由得得意起来。吴思南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化,手指慢慢移动,点向了许光达,“许将军,你来,在鞑子打来之时,张家口有多少人呀?”

    “有……”许光达也为难起来,他的想法其实和廖飞一样,他也不是傻子,知道到吴思南那边,一旦输了,就要丢掉xing命,而到田秀那边,哪怕输了,也最多是充军。

    不过,和廖飞相比,许光达还有另外一个层次的想法。在吴大人来之前,自己从不受待见,同为游击将军,却总是要干最苦的差事,什么出力不讨的活,肯定是要摊到自己头上的。就连鞑子叩关,上城驻守的,也是自己的人马,自己手下的那些弟兄,随自己多年,岂能没有感情,若是正了八经为守城力战而死,那也算是死得其所,可他们的死,却是因为田秀的胡luàn指挥。鞑子尾随百姓冲上了城,你田秀第一个跑了,把我们全都扔下,弟兄们死的屈呀。

    还有,还是因为吴大人,自己第一次干了有油水的差事,第一次被人重视,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

    想到死去的弟兄,想到吴大人的知遇之恩,许光达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死就死吧。

    “有七千来人……”

    “你……你胡八道……”见许光达敢实话,田秀立时就火了,指着许光达大声咆哮起来。

    “放肆!田秀,在部院面前,还没有大呼叫的资格。给我老实地坐着!”田秀的嗓mén大,吴思南的这一嗓子,比他还大。

    “是……大帅……”田秀咬着牙,狠狠地瞪着许光达,恨不得将这子立马给活吞了。

    ……

第七十一章 意想不到

    第三卷]第七十一章意想不到

    第七十一章意想不到

    现在还剩下两员将领没表明立场,一个是刘振友,一个是闻铁成。吴思南面带微笑,道:“你们两个也一吧,刘振友,你先。”

    刘振友一直依附田秀,但和秦南松相比,明显是两个待遇,与许光达相比,也强不到哪去。后来吴思南给了他北mén的差事,他的心思也就倾向到吴思南那边,可刚刚靳良yu亮出了五大监军,实力明显要压过吴思南,于是他又不由自主地倒回田秀那边。到了现在,吴大人要求公开表明立场,这可就让人为难了,前边三位,有两个到田秀一边,一个到吴思南那边,自己应该选谁呢?

    虽先前到城mén拿人的是自己,但那并不要紧,不过奉命行事而已,这回才是真格的,选择错了,丢官罢职是,搞不还要搭上脑袋。犹豫再三,他终于产了和廖飞一样的想法,到吴思南那边,如果败了,肯定是死,在田秀那边,如果败了,顶多是丢掉官职。稳妥起见,还是保命要紧。

    “回大帅……城内有一万五千人……”

    刘振友做出自己的选择。田秀lu出了微笑,吴思南也是从容,并没有再什么,只是向闻铁成,道:“闻将军,该你了?”

    “回大帅的话,鞑子来袭之前,我张家口的守军,只有七千余人。就像部,是人马三千,其实只有一千,多出的那两千,不过是huā名册而已。每月发放粮饷,也不过是实数的四成,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找各部官兵询问。我等将领,倒是能上一些,每个月田将军都会多给我们发五十两银子,当然,这个数是不是都一样,末将就不清楚了,反正给末将是发这个数。”闻铁成丝毫没有迟疑,不仅表明了立场,还将这里的情况如实了一下。

    在田秀心中,许光达和刘振友是很有可能背叛自己,到吴思南那边的,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刘振友最后到了自己这边,而该在自己这边的闻铁成,却到了吴思南那一边。

    这等变故,吴思南也没有想到,他诧异你望着闻铁成,端量了半天,才转头向田秀,道:“田将军,你还有什么话么,现在有两位将军指正你吃空额、克扣军饷,部院奉劝你,最还是如实来,不然的话,部院马上就传这里的官兵上堂,到时势必水落石出。”

    “谁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想的,廖将军都已经证明末将没有吃空额、克扣军饷,大帅若是不信,大可随便调查。”既然摊牌了,田秀也没有什么顾虑的了,你要是愿意查,那就查吧。

    “吴平!”吴思南大声道。

    “属下在。”吴平马上出。

    “到外面寻些官兵进来,部院有话要问。”吴思南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

    吴平领命出了二堂,随后二堂之内,变得是鸦雀无声,这帮人各怀心思,不是互相打量着,猜测别人的想法,就是在心中独自盘算。

    最令人想不通的就是闻铁成了。堂上众将,秦南松是田秀的铁杆,他能直接选择在田秀那一边,并不奇怪。余下几名将领,在做出选择之前,都经过长时间的盘算,最后才表明态度。可这个闻铁成,在张家口时,一向依附田秀,趋炎附势,结果今天,为什么要选择到田秀的对立面呢。眼下强弱之势,其实很是明显,别吴思南是巡抚,这个院子里他最大,但此案牵扯重大,不点名的五位监军老爷,在晋商背后,还有其他别的大官呢,你吴思南单枪匹马,不过是个区区巡抚,算得了什么。这里还有宣大总督,还有京师的大佬,随便nong出个人,也能把你吴思南压的死死的。

    你闻铁成一向趋炎附势,这次怎么会突然到公理正义这一边,实在令人无法想像。

    如此等了一会,吴平从外走进堂来,“启禀大人,属下已经将张家口的官兵找来。”

    “传他们上堂。”吴思南道。

    “是!”吴平回过身子,冲外面大声喊道:“都进来吧,大人叫你们上堂。”

    话音落定,很快有三十多名士卒走上堂来。走在最前面的是陈重,到得堂上,这帮人一起跪地,给吴思南以及众位将军见礼,吴思南叫他们起来,跟着问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张家口有何职司,是谁的部下?”

    “的名叫陈重,是张家口的一名把总,隶属游击将军秦南松。”“的名叫尹宣,是张家口的一名把总,也是隶属游击将军秦南松。”“的名叫孙启六,是一名普通士兵,归游击将军秦南松部。”……

    这帮人一一报上姓名,全都是秦南松的部下。因为陈重就是秦南松部下的把总,那个尹宣是陈重的哥们,所以被陈重找来,一起作证。这些士兵,也都是他二人的部下。

    思南在众人报名之后,点了头头,向秦南松,道:“秦将军,这些人都是你的部下,他们的话,应该做的了准吧。”

    “这……”做为将领,对手下的士兵,倒是不能全都认识,但对手下的那点把总和千总,岂能不认识。陈重和尹宣都是把总,秦南松自然认得。思量片刻,秦南松咳嗽一声,道:“他们两个都是我手下的把总,陈重、尹宣,巡抚大人要问你们话,你们可要如实回答哦。”

    “标下遵命。”

    “这样最。”吴思南当即开口问道:“部院现在问你二人,在鞑子攻打张家口之前,你们这里有多少兵马?”

    “回大人的话,总数的不敢肯定,但估计能有个七八千人吧。”陈重当先道。

    “想来也就这个样子了。”尹宣也跟着道:“像我们这边,都隶属秦将军的该是三千人,下面三个千总,每人管一千人,可实际上每个千总麾下,只有五百人。再往下分,也是一样,每个把总管一百人,可我们这些把总,每人才管五十人,兵马明显少了一半。”

    二人回答完毕,秦南松的脑袋上马上流出冷汗,转头向田秀。田秀也是心中紧张,但现在这个时候,横竖也是这么样了,在那些晋商也牵扯其中,死也不死咱们一个,他们肯定是要搭救的。有了这个想法,田秀显得倒是宽心一些。

    “那你们每个月能发多少粮饷呀?”吴思南再次问道。

    “我们这些做把总的,每月能拿到实数的八成,而下面这些士兵,也就能拿到四成。”陈重道。

    “确实如此,秦将军他们能拿到多少,标下并不知道,但士兵也就能拿到四成,我们这些当把总的能拿到八成,再往上的千总,倒是能拿到足饷。”尹宣跟着道。

    “大帅,他们的没错,我们这些当兵的,每月就能拿到四成的粮饷,连吃饭都成问题,还望大帅给我们做主呀。”到两位把总挑头,下面的那些士兵,也都跟着吆喝起来。

    “胡八道,你们哪个月拿的不是足饷?”见下面的人了实话,秦南松可火了,大声呵斥地道。

    “它妈的,你还敢我们胡八道,你拍着良心一,弟兄们每个月到底拿了多少粮饷呀!”这些大头兵们,见到巡抚大人问话,谁不知道巡抚是最大的,他们不知其中关窍,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畏惧。一个个冲着秦南松大骂起来。“兄弟们一个月拿多少粮饷,你不知道吗?你们这帮喝兵血的东西,平时耀武扬威,克扣弟兄们军饷时的胆子哪去了,怎么现在就不敢认了!它妈的,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劈了你!”

    上堂的能有三十多人,见秦南松睁着眼瞎话,各个都是火冒三丈。

    秦南松自知理屈,见士兵大喊大叫,气势汹汹,便不敢再行回嘴。吴思南在眼里,故意问道:“秦将军,你手下的士兵们,到底有没有谎呀?”

    “这……”

    一时间,秦南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因为他已经瞧到,那些兵大爷们正瞪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那架势,自己要是敢胡八道,这帮人就能冲上来,找自己拼命。

    “!巡抚大人问你话呢?你怎么不敢了!你要是敢胡八道,爷爷不过去劈了你!”有那士兵见秦南松吞吞吐吐半天放不出个屁来,便大声叫嚷起来。

    “!”“你倒是快呀!”……见有领头的,其他的士兵也不客气,纷纷跟着吆喝。

    这等情况之下,也不容得秦南松不认,只点头道:“是。”

    “是什么?”吴思南赶紧追问。

    “是……克扣了……士兵们的军饷……”秦南松咬着牙道。

    “田将军,秦南松现在已经认了,你呢?”吴思南冷冷地问道。

    “哼!”见秦南松在bi迫之下,无奈认了,田秀冷哼一声,道:“是克扣了,又能怎么样?军饷发下来时,身也不是足饷,在总兵大人那里,就已经先扣了两成,到将这里,不过是八成。克扣军饷的事,又不是将一个人做的,将怕什么?再者,这些军饷将一个人吞得下么,宣大总督崔大人,将能少了孝敬么!”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大家就光明正大的来吧。最后,到底是你死,还是我活?

    ……

第七十二章 赢了一半

    “田秀!”吴思南见田秀承认,立刻将嗓mén一提,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期满朝胤廷,虚报兵马人数,吃空额、克扣军饷,中胤饱si胤囊。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事已如此,田秀也豁出去了,站起身来,大声叫道:“老胤子就算吃空额、克扣军饷又能怎样?整个宣府,又有谁不吃空额、克扣军饷的。反正不止老胤子一个,有本事,你把这些人都杀了!有句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吴大人,你既然做的这么绝,把事情都摆上台面,本将倒要看看,你最后如何收场!”

    “本部院最后如何收场,就不用田将军你来cào心了,你既然亲口承认,吃空额、克扣军饷,那本部院便有权将你即刻拿下!来人啊,给我将这胆大妄为之胤徒拿下!”吴思南大声叫道。

    堂内已经是剑拔弩张,mén口的护兵也都时刻准备,一听吴思南发话,马上有人冲了进来,朝田秀扑去。

    田秀见士兵奔着自己过来,大声叫道:“你们敢?”

    “有何不敢!拿下!”吴思南催促地叫道。

    “是!”护兵终究是吴思南的手下,还管那些。几下子就将田秀给按住,拉到大堂中胤央跪下。

    “田秀,你可知罪?”吴思南冲着田秀大声喝的。

    “知不知罪又能怎样?田某身为朝胤廷守关副将,想要杀我,也不是你一个巡抚,动动嘴皮子就能办到的。起码要奏明朝胤廷,请来皇王圣旨,明正典刑。只是,咱俩到底谁先死,现在还不知道呢?”田秀即便跪着。嘴上还不示弱。

    “算你嘴硬,等本部院将事情奏明朝胤廷,看你最后是怎么个死法?”吴思南在堂内扫视一圈,把目光停留到监军赵胤岩身上,大声说道:“赵胤岩,田秀这真正吃空额、克扣军饷的败类,你不具本参奏,而常震潭这样爱兵如子。你反而栽胤赃陷害,这是什么意思?”

    “吴大人,你和常震潭是什么关系呀?为什么这么帮他说话?”赵胤岩淡淡地问道。

    他问的这个问题。在场的所有人都想知道答胤案,尤其是靳良yu和王大宇。这两位仁兄一直在揣测吴思南到底是因为什么,敢和他们为难。吴思南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不难让人想到,吴思南背后会有高胤官撑腰,而这个高胤官,十有**会是岳肃。现在搬出了常震潭。反而令人产生了其他的想法,莫不会这位吴大人,和已经死去多年的常震潭有什么瓜葛。

    “常将军爱兵如子,为朝胤廷尽忠。如此将领,自然值得最重,他含胤冤而死,本部院自然要为他申胤冤。本部院在张胤家胤口这些日子里,一直派人暗中查访,查明常大人在位之时,兵马整备,而官兵每月都是足饷。可这样。竟然得了一个如此罪名,反观田秀。真正的吃空额、克扣军饷,倒是能够高枕无忧。实在令人可叹、可悲、可笑、可恨。”吴思南说到最后,忍不住纵声大笑起来,整个大堂之内,此刻都充斥着他的苦笑之声。笑了良久,吴思南才停了下来,厉声说道:“赵胤岩,这个世上,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常将军因何被你弹胤劾,不要以为本部院不知道。他是因为查扣了本地富商范永斗的一批货物,然后才遭到你的弹胤劾,然后喊胤冤被杀。被扣的那批货物,到底是什么?”

    吴思南的一番话,令赵胤岩冒了一身冷汗,不过他自恃有所依仗,强打jing神,说道:“吴大人,您的话是什么意思,咱家实在听不明白,什么货,咱家压根也不知道。至于你说,常震潭是冤胤枉的,请恕咱家不敢苟同。常震潭的案子,又不是咱家来审的,是前任宣府巡抚与都察院来人合审,证胤据确凿,常震潭亲手签字画押,才明正典刑。你说是冤案,应该去找当时审案的官胤员问个明白,莫要在此问咱家。还有你说是因为扣了范永斗的一批货,才被咱家弹胤劾,更是子虚乌有。更别说那批货到底是什么了。”

    “大帅,您说的这件事,末将清楚!”赵胤岩刚把话说完,只见下手坐着的闻铁成站了起来。

    “闻将军知道?”吴思南实在没有想到,闻铁成这个时候竟然又站了出来。当初闻铁成能站到自己这边,吴思南还以为他是抱着投机的心思,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但是,在二来张胤家胤口之前,与陈重谈话之时,陈重并没有提及闻铁成和已死的常震潭有什么关系,只说是趋胤炎胤附胤势,依附在田秀mén下。整个张胤家胤口,最为正直的将领,唯有司马乔禹一个。

    “末将当年就是张胤家胤口的游击将军,对常将军的为人甚是敬佩,那时的张胤家胤口,确如大帅所说,是兵马整备,士兵能够全额得到粮饷。常将军之所以含胤冤被害,确是因为当初扣下了范永斗的一批货物,这批货物,到底是什么,只有当日随同常将军前往北mén的士兵以及当时镇守北mén的官兵知道。可在常将军死后,知道那些货物是什么的官兵全被新任的副将田将军安排到塞外办事,从此就一去不回。并在此之后,张胤家胤口的兵马就越来越少,而士兵的粮饷,也被克扣的只剩四成。不但如此,田将军还清洗原先常将军所在时张胤家胤口的将领,这些将领,不是被胤bi得致仕,就是被降级调到别处。末将没有办法,也依附田秀,保住职位。今日大人将此事点破,想来是要为冤死的常将军申胤冤报仇,大人都不怕丢掉前程和乌胤纱,末将还有什么可畏惧,以往之事,的确如此,还请大人将这些jiān邪小人全部拿下,为冤死的常将军报仇!”

    闻铁成说出实情,如此一来,吴思南才明白。闻铁成为何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原来是忍辱负重,等待今日为常震潭报仇。

    “你们也都听到了吧,廖飞、刘振友,本部院知道。你们是心怀畏惧,刚刚才不敢吐lu实情,但此时此刻,本部院希望你们能够弃暗投明,站出来!”吴思南大声说道。

    廖飞和刘振友见吴思南点到自己的名字,并让自己站到公胤理一边,二人心中甚是为难,他们明白。别看现在吴大人气势如虹,但这不过是表面现象,离分出胜负还远着呢。但现在真胤相已经大白。田秀的罪状也被抖了出来,连田秀自己也认了,这要是在睁着眼说瞎话,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而且,现在要是再包庇,再站到田秀一边,等到此事分出胜负。吴思南若是赢了,那自己罪名还要加上一条执胤mi胤不胤悟,十有**也是死路一条。

    此刻,眼前的选择已经可以说是最后的选择了。站错队,就是死。

    通常到了必死无疑的时候,人就要去选择一个死法了,是站着死,还是跪着死。站到吴思南那边,哪怕吴思南败了,自己也是站着死,英雄般的死法。而站到田秀那一边。那便是跪着死,屈辱的死法。死后还得被人唾弃,起码手下的那些士兵。不会有一个为自己掉眼泪,搞不好还得在坟头上撒泼niào。

    如果横竖是个死,那就不如英雄般的死去。而让他们来分析到最后谁会赢,他们都不敢肯定,吴思南能有这个胆子,且能有这番气势,肯定不是一点依仗也没有。光凭一番勇气做事,怎么可能hun到巡抚这个位置,有句话叫作,没有三把神沙,哪个敢倒反西岐。两方肯定都有些mén道,谁能赢不好说,也罢,那就选择站着死吧。别看田秀刚刚又扔出崔总督来,晋商背后的大员有的是,但吴思南这边,可以说只需要一位说话有点份量的大员就够,把事情闹得整个北胤京胤城皆知,惊动太后、惊动内阁,那就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压下来的了。

    廖飞和刘振友能有这个想法,其实也是对的。莫说封胤建王朝家天下是有弊无利,说什么从上到下一起**,事实上可以说,最不希望**的就是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上的一切都是皇上的,他需要去贪吗?所以说皇上是最看不得贪胤官的,尤其是明朝的皇上,前面那么多朝代兴衰的教训,能不知道**是亡胤国的前兆么。他想要自己的王朝千秋万胤世,就不会允许出现**。只要知道有贪胤官污吏横行,他就会去杀。这一点是家天下的好处,和那些通过选胤举搞上来的元首不同,因为皇上已经有的是钱,天下都是自己的了,新上来的皇上也不需要去贪。而选胤举上来的就不一样了,上一任捞足了,拍拍屁胤股走了,下一任来了还得接着贪,也得捞足了才能走不是。哪怕不往兜里揣钱,也是要为扶植他上来的人服胤务,好比美国总统,背后总得有大财阀支持,等你当上总统,能不回报人家么。有来有往的事情。你也不要说皇上昏胤庸会累死国胤家,因为人家是内阁制,万历皇上几十年不上朝,国胤家治理的还ting不错,甚至还有万历三大征的壮举。

    明朝的皇上,是最看不得贪腐的,因为他把这个天下当成自己的家,把天下的百胤姓当作自己的子民,明朝的赋税中国历胤史最低,那是因为皇上不想加重子民的负担,不想和自己的子民争利。至于清朝,皇上能够坐视官胤员贪腐,乾隆能够允许和珅nong出个洗罪银的huā样,其实归根究底,那是nv真人一直没有把自己当作这华夏大地的主人,否则的话,就不会有那句——宁与洋夷不给家奴的口号。一说清朝,小翼有些气的肝疼,英法联军当年才几个人攻打北胤京,都能把他们吓得搬家,割地赔款,偌大的北胤京胤城,是那两个洋人,能攻得下来的么。倒是打太平天国的时候,能够不计代价。

    真是不明白,那些清宫剧要对清朝一个劲的美化,对明朝就一个劲的贬低,如果明朝真的无胤能,怎会比清朝还历胤史悠久。不割地、不赔款、不议和,这是大明朝对外一向的传统。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也从不低头。

    多说了几句题外话,还请各位见谅。今天小翼连更六章,希望大家能够因此包涵,闲话少叙,下面书接正文。

    “大帅,末将知错。确如闻将军所说,田将军吃空额、克扣军饷,罪证确凿,我张胤家胤口上下,全都知道。而且田秀能有如此胆量,皆是其叔父田生兰勾结朝胤廷大员,为其撑腰,才敢在张胤家胤口无胤法胤无胤天。前日鞑胤子前来,战情也非田将军所说,是拼死抵胤抗,而是田将军在城上,见鞑胤子驱民攻城,眼见形势不好,便率先逃走,致使军心涣散,才轻易丢胤了险关。此一战,死伤不过两千余众,说是上万,全是因为田将军把空额上的人名全算上去了。”廖飞终于做出选择,出列跪倒说道。

    “廖将军所言全是事情,末将也可作证。”刘振友也出列跪倒在廖飞的身边。

    吴思南见到此情此景,心中暗喜,张胤家胤口的将领,终于全都站到自己这一边,而兵马自然也会站到自己这边。他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二位将军,快快起来,现在回头,还为时不晚。此时此刻,还望诸位众志成城,和本部院同胤心胤协胤力,将那些不法jiān商,全部擒拿归案,以证典型,还天下一个公胤道!”

    “多谢大人!”廖飞与刘振友站起身来,然后堂内众将一起大声说道:“我等愿与大人同胤心胤协胤力,将不法jiān商全部擒拿,还天下公胤道!”

    “廖飞、闻铁成听令!”吴思南随即大声叫道。

    “末将在!”

    “廖将军,本部院现在命令你接管张胤家胤口城防,闻铁成在旁配合,将jiān商范永斗、田生兰全部擒拿归案!”吴思南大声令道。

    “末将遵命!”

    “你二人告诉下面的弟兄,大案告破之后,本部院一定奏明皇上,将田秀这些年克扣他们的军饷,全部补齐!”吴思南再次大声说道。

    “多谢大帅,我等一定将大帅的恩典转告他们!”

    “好!那你们现在就下去办事吧!吴平,现在行辕周边一定布满jiān商的眼线,预防有变,你带一百护军,护卫二位将军前去!”

    “是!”

    要想控胤制张胤家胤口必须得到这些将领的支持,吴思南也担心这些jiān商狗急跳墙,所以要先把廖飞拉拢过来。毕竟jiān商手下的人,不可能比张胤家胤口的守军还多。有了兵马,就不怕jiān商暗算了。等将jiān商抓获,自己起码也就赢了一半。

第七十三章 崔景荣

    张家口外的馄饨馆。范永斗、米之焕、肖凤忠、田生兰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通往阳和的那条路上,传来阵阵马蹄之声,尘土飞扬,应该是有不少人马赶来。

    馄饨馆外的路上,本来就聚集不少人,有几位商人的扈从,以及米之焕带来的数百卫队。这么多人,要占多大的地方,从另一条路上赶来的人,当然也看的清楚。

    范永斗叫人上去迎接,看看拿人是哪个部分的,如果是总督大人到此,就快快有请。

    不一会功夫,风风火火赶来的人马停了下来,马上之人都是身穿官兵服饰,看样子,也能有个四五百。有小人引着一位长者前来,长者身穿官服,正是宣大总督崔景荣。

    崔大人快到馄饨馆门口之时,范永斗等人连忙出来相迎,给总督大人问安。崔景荣叫他们免礼,随后急切地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范永斗将崔景荣请入馄饨馆坐下,这才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什么靳良玉、王大宇押运军需被抓,监军赵岩进入巡抚行辕之后,就再没出来,是一五一十、明明白白,毫无遗漏。甚至连,米之焕、肖凤忠他们到来之后,大家伙的分析,也全都和崔景荣说了一遍。

    “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崔景荣虽然已经从传信人那里知道了个大概,但亲耳听了范永斗的讲述之后,也是面大变。随后,他连忙问道:“你们这是押多少军需出关呀。要贩卖给何人?”

    “兵器、铠甲一共四万套,我们是贩卖给几个蒙古部落。”范永斗说道。卖给女真人的事,他可不敢说,原因也是怕将崔景荣吓死。

    “四万套,这么多。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崔景荣追问道。

    “还能从哪里,还不是您老人家的治下。从宣府肖公公这里弄了两万套,从大同王公公那里也弄了两万套。”范永斗不紧不慢地说道。

    “真是……好大的胆子呀……”崔景荣这话,也不知是说范永斗这帮商人胆子大,还是这些监军太监胆子大。

    “事已至此,大人就莫要追究呀。现在还是要先想办法救出靳良玉和王大宇,把事情压下去。”范永斗说道。

    “你们没给吴思南送银子吗?”崔景荣问道。

    “吴思南刚来的时候,大家都有表示。而且在靳良玉、王大宇出货之前,还给吴思南送了两万两银子。不曾想,还是被吴思南把人抓走了。我请赵公公去的时候。已经准备了五万两银子,还请赵公公告诉吴思南,如果嫌少,还有孝敬。结果赵公公现在都没出来,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呀。估计是吴思南不想要银子,想要我们的命。”范永斗说道。

    “这……银子不管用。那可如何是好,吴思南是宣府巡抚,虽归我节制,但想要办他。也要惊动朝廷,弄出很大的动静。如果真照你们所言,吴思南有岳大人撑腰的话,那谁也没有办法,你们等死好了。”说到最后,崔景荣的语气,明显十分气恼。

    “崔大人,事情确实向您说的那样。我们就等死好了。可是,我们有事。宣府、大同的上上下下能好过么。也不说我们是要挟大人,我们没有那个胆子。但我们归案之后,朝廷肯定是要审问这么多军需是从来的,四万套不是小数,不能凭空掉下来。我们受刑不过难免招了,节外生枝,再引出什么是非,就不好说了。”范永斗说道。

    范永斗也没拿出什么事情要挟崔景荣,但崔景荣心底下明白,范永斗这帮人要是真的被抓,肯定咬一通。自己没少收这些晋商的银子,但就一条受贿罪,也够自己呛了,而且还有别的呢,宣府、大同的将领,几乎都吃空额、喝兵血,哪个不得孝敬自己。加上这事,自己抄家问斩可是在所难免。虽说这帮商人不一定能直接捅出这事,不过案子事关两个大监军太监,就这帮太监的嘴,几板子下去,估计就得全招,把各个将领的那点事全抖了出来,将领们一被抓,少不得还得再咬,整个宣府、大同都得热闹,谁也跑不了。自己又得背上一条监管不力的罪名。

    不说别人,就说那个田秀,他吃额、喝兵血,总兵米之焕就得先捞两成。监军那边,赵岩私卖军需,本来说划给田秀一万五千套铠甲,结果田秀只有七千来人,剩下的铠甲分不到人头上,赵岩把余出来的卖了,田秀也不能说什么。大家心照不宣,两下顶直,谁也不用给谁给,顶住对方的嘴。但是,赵岩得孝敬肖凤忠,田秀得孝敬米之焕,除了米总兵外,也不能扔下宣府巡抚和宣大总督不是,这么多银子,谁敢自己揣兜里。每当军饷下来,田秀都得方方面打点,才能心安理得。

    类似于田秀这班将领送来的银子,崔景荣能少吃了么,边镇的这点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跑不了。小鱼小虾或许能捡个漏,自己这么大的官,能跑得了么。尤其是一点更为重要,那就是鞑子是从大同打进来的,又是从宣府打出去的,这两个地方,都是宣大总督的地盘。朝廷当时没有降罪,也是因为鞑子势大,边军不少被调去剿匪,令崔景荣有话好说,朝廷不便降罪。可要是知道,你这里之所以兵少,挡不住鞑子,是由于吃空额导致,那就是两码事了,不满门抄斩,那才怪了。

    感到自己有危险,而且危险还不小,崔景荣心中难免有些害怕。但能干到总督这个职位,得历经多少风浪,他扫了一眼范永斗、田生兰这帮人,看到这帮人如此镇定,也就心中有数,料想他们是想到了什么法子。当下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范兄,事情一旦闹大,掀起轩然大波,本督自然是官位难保。但是,几位肯定是要死在本督前面的,我想几位也不会坐以待毙吧。”

    他一脚把球踢了回去,你们既然想到法子了,那就别卖关子,开门见山吧。

    “我们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只是光凭我们几个商人,如何能斗得过堂堂朝廷巡抚。法子倒是有一个,不过还需大人帮忙,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大老远的请大人过来救急了。”范永斗说道。

    “你们想让本督怎么做呀?”崔景荣问道。

    “大人不在,吴思南就是这张家口乃至宣府最大的官员,谁都不能把他怎样,但是大人是他的上司,大人要是来了,这张家口自然就是大人说的算……”

    范永斗刚说了个开头,突然间,馄饨馆外有人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一脚踏进门槛,就慌张的叫道:“东家,不好了,出大事了。”

    “慌慌张张的,有什么大事呀?”范永斗有些不悦地说道。但他看到来人如此紧张,心中也难免有些担心,不知又出了什么事。

    “回东家的话,是……是官兵开始抓人了……好多官兵到咱们货行来抓老爷,还有官兵去田记货行抓田老爷。”

    “什么?”范永斗心头一颤,连忙问道:“可知是为什么?”

    “那些官兵气势汹汹,只说是有一桩牵扯老爷,让老爷过去。咱们说老爷不在,他们就进去搜查,见人就抓,现在货行的人全被抓了,小的见势不妙,才赶紧跑来给老爷报信。”

    “好你个吴思南,真是够狠呀,看来他确实是要和咱们做对呀。崔大人……”范永斗向崔景荣一拱手,说道:“现在我等的身家命,全都在大人手中,一切就仰仗大人了。”

    “有什么主意,你现在赶紧说,本督瞧瞧,是否可行。”崔景荣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不紧不慢地架势说道。

    “吴思南不是想抓我么,好呀,那我就送到他的门上去,看他能将我如何?崔大人,咱们这就启程吧,如何行事,范某会在路上,详细道来。”范永斗胸有成竹地说道。

    吴思南成功地张家口的将领拉到自己这边,派廖飞与闻铁成出面接管了城内兵马,副将田秀被定罪,参将接管也在情理之中,而且还有巡抚在这,官兵自然只有听命行事的份。尤其是廖飞宣布,巡抚大人在办了田秀一案之后,会补发大伙被克扣的军饷,这样一来,所有官兵是欢呼雀跃,更是听命行事。

    先去范记货行和田记货行拿人,范永斗和田生兰不在,官兵就把货行给封了,里面的伙计都给抓了。伙计们群龙无首,官军又人数众多,哪敢反抗,只得束手就擒。然后,廖飞和吴平他们又去了南门,派心腹士兵接管城防,吴平还专门派人在这盯着。

    吴思南对自己的效率,颇为满意,正这功夫,堂外有护兵禀报,宣大总督崔大人与宣府总兵米将军、宣府监军肖公公进城了,刚刚米将军让人接管了北门,因为他是总兵,守城的官兵也不敢不从。接管北门之后,他们便朝巡抚行辕赶来,不出片刻,便能抵达。<

第七十四章 来者不善

    吴思南此刻仍在二堂,得到禀报之时,田秀、赵岩、靳良玉、王大宇、廖飞等人都在堂上。众人听了之后,脸上都出不同的表情。

    田秀、赵岩、秦南松、靳良玉、王大宇自然心中高兴。他们知道,总督大人肯定是来救他们的,总督的职位,在巡抚之上,现在总督大人亲到,瞧你吴思南怎么办。他们这五位都做好看吴思南笑话的准备。

    和那五个相比,廖飞、许光达、刘振友、闻铁成的表情明显相反,一个个是满脸愁容。他们四个明白,总督崔大人肯定是来帮靳良玉他们的,他们不是不知道,晋商背后有崔总督这个靠山,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自拿获靳良玉和王大宇,一天还没过去呢,总督大人竟然就赶来了,这可怎么办?

    吴思南的神情倒还算镇定,只摆了摆手,说道:“下去吧,本部院知道了。”

    “是,大人。”

    护兵退下,吴思南合上眼睛,看他的模样,好像是在思考对策。

    正如那护兵所报,总督崔景荣已经进城了,他和总兵米之焕带的护军足有千人,一到门口,就接管了城防。一个是总督,一个总兵,士兵哪敢不从,一个个是老老实实。

    随后他们便带领人马赶到巡抚行辕,不一会功夫,来到行辕之外。

    “总督崔大人驾到!”

    一到门口。崔景荣护兵头目大声吆喝一嗓子,守在行辕外吴思南的护兵一看到对方的派头,连忙躬身施礼,“参见总督大人!”

    还有一个出声说道:“请总督大人稍等,小的这就进去通知我家大人。”

    崔景荣从马上跳了下来。站到行辕门口。米之焕、肖凤忠、范永斗、田生兰等人也跟着跳下马来,站到后面。

    里面的吴思南得到消息,带着廖飞、许光达几名将领赶紧出来相迎,而田秀、靳良玉几个,却留在堂内,由吴思南的手下看管。

    片刻功夫,吴思南带人来到行辕之外,一见崔景荣站在外面。连忙躬身行礼,“下官吴思南见过崔大人,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末将参见崔大帅。”几名将领,站在吴思南之后,一一躬身见礼。

    “免了吧。”崔景荣摆了摆手。

    “多谢大人。”

    吴思南等人直起身来,然后由吴思南说道:“不知总督大人今日到此有何要事,此地不是说话之所,大人里面请。”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也好。”崔景荣点了点头,跨步朝行辕内走去。廖飞、许光达几个赶紧闪到一边,他们现在已经见到站在崔景荣身后的范永斗几个,见到这几个人跟着崔大人前来。着实令他们心中暗自打鼓。

    吴思南转过身子,与崔景荣联袂向里走去,因为品级关系,人要靠后半个身位,以示尊敬。

    跟在崔景荣后面米之焕、肖凤忠也都跨步进来,范永斗、田生兰几个商人也紧紧跟随,不过他们在看到两旁的廖飞与许光达几个人时,是微微一笑。用不大的声音说道:“几位将军,里面请。”

    “请……”廖飞、许光达几个尴尬地应了一声。只能随同进入。

    崔景荣和肖凤忠带来的护兵,也是跟着鱼贯而入。官场上面通常有个规矩。那就是上官到下官那里,率领的护兵可以随同进去护卫,官小的没有权利阻拦。这算是个不成文的规定吧,但通常为了表示尊重,官大的也不会带兵进去,即便是带,也只是带几个。但这次,跟随崔景荣进去的护兵实在不少,后面的士兵不停地跟进,左右两行跟在后边,一直跟到二堂之外。然后才在两侧站好,可以说,一直是从大门之外,站到二堂门外。

    巡抚行辕的护兵,也不便说什么,自己该在哪站着,也就在哪站着,但隐约间都觉察出一些不妙。这些人都是从福建跟着吴思南来的,一直都是吴思南的护兵,那个时候,闽浙总督岳大人曾经到行辕探视吴大人,虽说也是带兵来的,却也没有这样。

    崔景荣和吴思南走在最前面,走着走着,崔景荣突然说道:“吴大人,听说张家口的副将田秀和监军赵公公都在行辕,为何不见他们出来迎接呀?”

    吴思南刚刚不仅看到跟着崔景荣身后的米之焕和肖凤忠,也看得范永斗几个了,知道崔景荣是来者不善,当即微笑地说道:“副将田秀因为吃空额、克扣军饷,已经被下官拿了。赵公公贩卖军需,现已供认不讳,也被下官拿了,所以未能出来迎接。”

    “竟有这等事?有何凭据吗?”崔景荣说道。

    “不仅亲口承认,还有人证物证。”吴思南说道。

    “哦……”崔景荣点了点头,说道:“他们现在何处?”

    “现在二堂。”吴思南说道。

    “那就二堂叙话吧。”崔景荣说道。

    “好,那咱们就二堂叙话。”

    来到二堂,崔景荣的护兵一直在后跟着,脚步声不小,吴思南不必回头,也能听明白。他全当不知,微笑地引着崔景荣进到二堂。此刻的二堂之内,只有赵岩是坐着的,另外四个,全都跪在地上,现在跪的腿都麻了。一见崔景荣进来,想要膝行几步,过去见礼,都险些摔倒,只好跪在原地,说道:“参见总督大人。”

    赵岩也抬起屁股,上前两步,说道:“咱家见过崔大人。”

    吴平、吴安、行文书办以及几名护兵都在里面,也都一起跪下见礼。

    “赵公公客气了,你们都起来吧。”崔景荣说道。

    “多谢大人。”田秀四个,跟着想要站起来,怎奈腿都麻了,折腾半天,才勉强起来。

    崔景荣不去理会他们,迈步朝中间的椅子走去,吴思南依旧跟着,不过却大声喊了一嗓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崔大人看座。”

    吴思南狡猾的很,他这是不想让崔景荣喧宾夺主,抢了自己的位置。吴平怎不会意,应了一声,连忙搬了把椅子,放在吴思南的那把椅子边上,说道:“总督大人,您请上座。”

    这样一来,崔景荣就不好去坐吴思南的椅子了,只好坐到新搬过来的椅子上。吴思南坐会原先的位置,米之焕、肖凤忠、范永斗这帮人也已然跟了进来。米之焕和肖凤忠的身份在那摆着,尤其是肖凤忠,那是毫不客气,直接走到上手的椅子旁坐下。而米之焕却不敢,毕竟是武将,归吴思南节制,先得冲吴思南躬身一礼,“末将米之焕参见巡抚大人。”

    “米将军免礼,快快请坐。”吴思南客气地说道。

    走个过场,他才坐到肖凤忠对面的椅子上,这两把椅子是刚刚田秀和廖飞坐的。

    赵岩原本坐下最下手,眼瞧着总督大人来了,自己的义父也跟来了,胆气为之大振,随即走到肖凤忠面前,给肖凤忠跪下行礼,“孩儿叩见义父。”

    “我儿快快起来,这里坐。”肖凤忠直接让赵岩坐在自己下手。

    而廖飞这帮将领,跟进来之后,不知道该不该坐下,毕竟总督大人没发话,自己也不好落座。犹豫一下,还是一个个站到一边。他们站到左侧,右侧那边,范永斗领头站了过去,靳良玉、田秀几个跟着站到最后。

    厅内众人各就各位,崔景荣这才说道:“田秀、赵公公,刚才吴大人说,你们犯了王法,田秀是吃空额、克扣军饷,赵公公贩卖军需,可有这档子事呀?”

    话音一落,田秀连忙走到中间,跪倒在地,一脸委屈地说道:“大帅,末将冤枉呀,此事乃子虚乌有,实在是吴大人冤枉卑职。”

    “崔大人…咱家冤枉呀……”赵岩只是站了起来,和田秀一样,也是一脸的委屈,“咱家根本没有倒卖军需,乃是吴大人栽赃陷害,还请大人为咱家做主,还咱家一个公道呀。”

    “吴大人,你刚刚不是说,他们已经亲口承认,怎么现在又口称冤枉呀?”崔景荣看向吴思南,沉声问道。

    “呵……”吴思南轻笑一声,说道:“下官也不知他们现在为何会口称冤枉,不过倒也无妨,反正是证据确凿。崔大人您是想先听听田秀的案子呀,还是想先听听赵公公的案子呀?”

    “随便。”崔景荣沉声说道。

    “那就先说说田秀的案子吧,田秀吃空额、克扣军饷,这桩案子,张家口上下,从将领到士卒,全都一清二楚,可以作证。廖将军、许将军、闻将军、刘将军都可作证,而且在外面,还有将校为证。不仅如此,鞑子打到张家口时,田秀身为主将,临阵先逃,看到的人也是不少。并隐瞒朝廷,谎报战况,明明阵亡两千人,却说一万余人,实在可恶。”吴思南从容地说道。

    “大帅,这帮人都是串通一气,想要陷害末将,大帅千万不要相信他们!”在吴思南把话刚一说完,田秀就抢着大声喊道。

    “田秀,你说我们是串通一气,想要陷害与你,总不能整个张家口的官兵都在陷害你吧。崔大人,你若是不信,咱们可以将张家口的兵马全部集合,看看他们怎么说。”吴思南笑呵呵地说道。<

第七十五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第七十五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嗯……”听了吴思南的话,崔景荣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应是不假,就不用兴胤师胤动胤众了。吴大人再说说赵公公的案子吧。”

    “赵公公的案子,不仅涉及到赵公公监守自盗,倒卖军需,还涉及到有不法奸商将朝胤廷明令禁止的军需物资偷偷运出边塞贩卖。商人靳良玉与王大宇在私运兵器、铠甲出关之时,被当场抓获,现已如实供认,共有兵器四万件,铠甲四万套,如此数量,哪怕千刀万剐,诛灭九族怕是也不为过。他二人已经签字画押,并供出这些军需是从何而来,还请大人过目。”吴思南说到这里,看向行文书办,又道:“把靳良玉与王大宇的口供呈给崔大人过目。”

    “是,大人。”

    行文书办捧着供词走到崔景荣身前,恭恭敬敬地将供词呈了上前,崔景荣接过,低头观瞧。虽然已然知道个大概,但看了供词之后,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而且还涉及到其他外省的监军,当真令人意想不到,虽说和范永斗说的有些出入,不过更加可怕。

    看完之后,崔景荣沉吟片刻,突然说道:“吴大人,这份供词,倒是有模有样,不过这跟本督了解的,却有些出入。本督今来是想到张胤家胤口视察边塞防务的,这也是因为听人说,大人对张胤家胤口的北门防务进行了改良。不想,刚要抵达张胤家胤口时,却有人拦路喊胤冤,喊胤冤之人,乃是张胤家胤口的一位商人,名叫范永斗,想来吴大人也该认识。”

    “确实认识,不仅认识,下官这里还有桩案子,涉及到他,不想他竟然跟着大人一起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大人,范永斗的那桩案子…...”

    不等吴思南把话说完,崔景荣就打断了他的话,“吴大人,范永斗之所以拦轿喊胤冤,就是因为你所说的这个什么案子吧。吴大人,你是宣府巡抚,朝胤廷委任的封疆大吏,平日里怎么不想着报效皇上的恩典,反倒是一门心思的往钱眼里钻呀。”把话说完,崔景荣还故意叹了口气。

    “崔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又从何说起呀?下官自从上胤任以来,无日不想着报效朝胤廷,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否则的话,也不能把这些倒卖军需的人拿货,也不能揪出这么大的案子吧。”吴思南连忙说道。

    “你上胤任之始,是不是收了不少宣府商人的礼物呀?”崔景荣沉声问道。

    “确实如此,不过下官这也是……”

    又是不等吴思南把话说完,崔景荣再次把他的话打算,“也是什么?还不贪钱,否则的话,你为什么会欣然收下,不拒之门外呢?哼!”崔景荣重重哼了一声,又道:“本督再问你,到了张胤家胤口之后,你是不是收了靳良玉和王大人送去的两万两银子?而且还嫌少?”

    “银子确是收了,但下官……”

    “收了就收了,还有什么但是,本督再来问你……”崔景荣根本不给吴思南解释的机会,吴思南的话只说了一半,又一次被他打断。“你是不是在城外设了个大营,挖了许多壕沟,表面上说是抵御鞑胤子偷袭,而实际上是趁机巧设名目,中胤饱私胤囊。那些路过的商人,只要路过大营,都要缴纳过路银子,否则便无人带路,很容易陷入壕沟。听说每过一辆车,都要交五两银子,而这些银子大多都落入你的口袋,是也不是?”  …,

    “是,可是……”

    “不用可是了,过多的狡辩都是徒劳的。刘振友何胤在!”崔景荣再一次没给吴思南狡辩的机会,随即又点了刘振友的名字。

    “末将在!”刘振友赶紧出列,躬身行礼。

    “本督问你,北门外的大营是不是由你来把守?”崔景荣大声问道。

    “是,大帅。”刘振友如实答道。

    “刚刚本督说,但凡商人的车辆路径大营,都上缴纳过路银子,一辆车五两银子,甚至连走路的,也要或多或少地留下买路钱,是也不是?”崔景荣大声问道。

    “是……”刘振友低着头,小声答道。

    “好一个雁过拔毛呀!”崔景荣指着刘振友大声喝道:“本督再问你,你收上来的那些银子,是不是一大部分都送给了吴大人?”

    “是……”刘振友不敢狡辩,只得如实回答。

    “好你个吴思南呀,还敢说自己每日里只想着报效朝胤廷,没用钻到钱眼里,你都干出这等事了,你对得起朝胤廷,对得起皇上吗?你也是报读圣贤书的,圣胤人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本督也是寒窗苦读,怎么就没从书上看到,哪里有教人捞银子的桥段!”崔景荣开始怒声呵斥,除了呵斥之外,还不停地摇头,“吴大人啊吴大人,你说你把捞银子的精神头用到治理地方,整顿军务上面,拿的多好。可是…...可是……你却一门心思地想着捞银子,开始范永斗到我这里来告胤状,我还不信,现在听到你亲口承认,真是令本督心寒呀。本部再问你一件事,是不是在今天靳良玉与王大宇他们出货之前,他们还运过一批货出关?”

    “是。”见崔景荣终于让自己说话,吴思南除了点头之外,还想解释前面的事,“崔大人,前面的问话,不像你想的那样,还请听下官……”

    “你能承认,那就最好,你现在不必多言,等会本督自会给你解释的机会。”崔景荣心中得意,脸上仍旧一副惋惜的样子,跟着又道:“本督再问你,他二人的那批货运出关后,你得到禀报,是不是觉得他们的这批货很多,出塞之后,能赚不少银子,可他们给你过路费又有些太少?所以,你便喊来副将田秀,让他上门提点靳良玉与王大宇,于是二人就给你送去两万两银子。而你吴思南……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收下两万两银子之后,反而还觉得少。就在今天,你得知他们两家还要发货,便派遣心腹,强行阻拦,并栽胤赃陷害,说他们私运军需,目的是想将他们的家财全部霸占。至于说那些军需,则是以你招募新军的名义,让田秀从那里调出来的。今天升堂审问,田秀和发现那证物军需竟然是你刚刚调走那些,便站出来说了几句公胤道话,结果就一个被你打成吃空额、克扣军饷,一个被你栽成贩卖军需。吴思南呀吴思南,你说你的胆子要有多大?”

    “精彩呀,真是精彩……”吴思南听了这最后一番话,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哈哈一笑,说道:“崔大人,这些事如果真的是下官所为,您又是怎么知道的?总不能是您老长了千里眼和顺风耳吧?”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崔景荣冷笑一声,说道:“吴大人,你千算万算,但终究还是慢了半步。田生兰是田秀的叔叔,田秀对他这个叔叔,一向十分尊敬,经常前去探望,闲聊的时候,有什么事,都会跟他的叔叔说。大人让田秀从赵公公那里调拨军需的事,田秀一直以为大人是想等新军招募上来,发给新军,这是好事,也不是什么军事秘密,便顺嘴告诉了他的叔叔,还说大人是个好官。可大人没有想到,田生兰与王大宇、靳良玉乃是好友,对他二人的为人也是再了解不过,知道他二人绝不会做那作胤奸胤犯胤科之事,更别说是贩卖军需的这等灭门的事了。今天这桩案子,闹得满城风雨,田生兰岂能不知,他心中思量,王大宇和靳良玉绝不可能做这等事,而且他还亲眼看过二人所运的那批货乃是瓷器。为什么会变成军需,很令田生兰不解,他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侄胤子前几天对他说的那件事,也就是大人调拨军需的人。想到这一点,田生兰越想越是害怕,就派人四下打听侄胤子的下落,结果得知侄胤子正在你的行辕,一直没有出来。他心下担心,便去找老友范永斗商量。范永斗听了之后,也不禁担心起来,因为他也了解王大宇和靳良玉,知道这二人不会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于是找来王登库几人一起商量对策,最后想了个主意,让他二人先到城外躲一躲,留下人在城中查看,如果有士兵到田记货行抓人,就说明那批军需确是大人从赵公公那里调出来的,大人拿他们,是想杀人灭胤口。不曾想,大人还真派人到田记货行拿人,好在他们先走一步,让你派去的人扑了个空,不过官兵却在货行伙计的口胤中问出,田生兰去了范记货行。当下,官兵又赶去范记货行拿人,结果在范记货行还是扑了个空。田生兰留在城内的伙计,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他赶紧出城,把事情禀报给田生兰。见事情真按照自己估计的那样发展,田生兰和范永斗等人都心中害怕,经过商量,最后拿定主意,准备前往阳和本督的衙门告胤状。偏巧本督赶来张胤家胤口,在路上遇到,才有了拦轿喊胤冤这一出。吴思南啊吴思南,你机胤关算尽,没想到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吧,莫要以为天下间只有你一个聪明人,要知道什么叫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什么叫作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胤人怕天不怕!”

    “崔大人啊崔大人,下官以为,这事应该不叫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胤人怕天不怕吧。听了您老人家的这席话,下官今天领教了,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哈哈哈哈……”说到最后,吴思南忍不住大笑起来。写书不易请多多支持作者

第七十六章 拿下

    第七十六章拿下

    “放肆!”见吴思南放声大笑,雨带讽刺,崔景荣当时就火了,断喝一声,跟着说道:“吴大人,有你这么和上官说话的吗?”

    “崔大人,有一句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大人一下子给下官按上一大串的罪名,难道还不许下官感概两句么?”吴思南冷冷地说道。

    “我瞧你这不是在感慨,而是在说本督诬陷于你吧?”崔景荣语气不善地说道。

    “难道不是吗?”吴思南冷笑道。

    “吴大人,你可真是冥顽不灵,此时此刻,你若是俯首认罪,本督或许能够奏请皇上,法外施仁,留你一条命。可是现在,冲你这般死不悔改,本督定奏请皇上,重重定罪!”崔景荣狠声说道。

    “皇上是否重重定罪,那就不劳崔大人心了,下官虽归大人节制,但终究是一方巡抚,封疆大吏,想要查办,起码要讨来皇王圣旨,再押入京师审问。大人顶多也就是能弹劾下官。不过眼前下官手里的这桩案子,以及大人今日前来说的这番话,下官都会如实奏上朝廷,看到时皇上是相信下官的,还是相信大人的。大人现在若是再没有其他事情,那就请吧,恕下官不送!”吴思南说完,站起身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现在既然已经成为了对立面,把事情摆上了台面,那吴思南也就不用再客气了。毕竟堂堂巡抚也不是好欺负的,到了这个级别,就没有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一说了,已然升华到政治斗争。就像北京城里尚书想要扳倒侍郎一样,别看尚书是一把手,但想要扳倒副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甚至都有被侍郎扳倒的可能。

    见吴思南下了逐客令,崔景荣的脸沉了下来,他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说道:“吴大人,你先莫要着急赶本督走,还有你刚刚所说的话,也不尽然。倘若巡抚涉及大案,且证据确凿,作为总督,有权利限制巡抚的行动,这一点,吴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崔大人,你给下官加的罪名,不过都是一面之词,证据何在?最为重要的是,你所说的这几个人证,都是下官这里的案犯,若是这样都能说是人证物证俱在,怕是令人难以心服吧。还有,即便这桩案子真的是铁证如山,也不过是贪污之罪,此等案子,如是一个知府,大人可以不必请旨,直接停职扣押,可下官是巡抚,除要灭门的案子外,大人是没有权利限制下官行动的。倘大人一定要一意孤行,下官府上的护军也不是吃干饭的!”听出崔景荣有动手的意思,那吴思南也不能示弱,总督怎样,真当巡抚是纸糊的么?

    “好呀!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今日你就莫怪本督不留情面,真的让你心服口服了!”崔景荣说着,重重一拍边上的茶几,也站了起来。

    “大人不必留什么情面,大老远的,来都来了,若是顾得情面,能这么巧就在今天来张家口视察吗?”吴思南毫不示弱,直接和崔景荣针锋相对起来。

    二堂之内,田秀、赵岩、秦南松、靳良玉这帮人,心中得意起来,脸上也难免是神采飞扬。反观另一边,廖飞、许光达、刘振友则是心中打鼓,神很是难看。总督毕竟要比巡抚大,在官职就输了一头,而且在崔景荣身后,还有好几万监军太监,这些太监在紫禁城内都是有根基的。而且晋商们在京城还有后台,而你吴大人身后摆的是谁,千万不要只是您单枪匹马。最为重要的是,在这花厅之上,已经是针尖对麦芒,总督大人本身就比吴大人官大,在他身边还有宣府总兵和宣府监军呢,看这架势,崔大人是打算直接先把吴大人给拿了。

    “吴大人,你是嫌自己的罪名太小,不够让本督当场将你拿办吗?呵呵……”崔景荣冷笑一声,说道:“那本督现在就数一数你的罪名,看够不够当场将你拿下的!第一条罪名,收受贿赂;第二条罪名,巧立名目,收刮民财;第三条罪名,勒索良善商人;第四条罪名,挪用军需,栽赃陷害,草菅人命;第五条罪名,污蔑边镇将领及监军,陷害忠良,意图掩盖真相;第六条罪名,无辜抓拿田生兰、范永斗,意图杀人灭口。如此六条罪名,难道还不够吴大人抄家灭门的吗?”

    “若这六条罪名全部属实,下官哪怕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只是大人空口白话有什么用,可有真凭实据?若无证据,最多也是大人的臆测,大人若是弹劾,尽管上本朝廷就是!”吴思南毫不示弱,大声说道。

    “你想要证据,那容易的很,本督现在就给你亮出证据。靳良玉、王大宇,你二人今日早上带货出关,那车上的货是什么呀?”崔景荣冲着靳良玉、王大宇大声问道。

    “回大人的话,是瓷器。”二人连忙答道。

    “田秀,吴大人可否以给新军发放军械为名,让你到赵公公那里提调军械,数字是多少?”崔景荣问道。

    “确有此事,一共调拨了一万套。”刚刚崔景荣把话说的那么明,田秀也不是傻子,顺杆回答也就行了。

    “赵岩,田秀可否到你那里调拨一万套军械?”崔景荣又向赵岩看去。

    “是。”赵岩马上回答。

    “今天早上,吴大人说王大宇、靳良玉私运军械出关,所谓的证物,是不是从你那里调出来的?”

    “是,大人。”赵岩再次顺杆答道。

    “事情已经很明白了,吴大人,你还有何话说?”最后,崔景荣又看向吴思南。

    “下官当然有话要说,似大人这般问案,不知天下要有冤死之鬼,难道大人一直都是这样审案吗?大人所问之人,各个都是下官这桩案子里的人犯,既然涉案其中,那有如何做的了人证。还有,下官刚刚已经给大人看了靳良玉和王大宇的口供,这口供不知他二人要如何解释呀,下官可没有严刑供,而且上面还有田将军作证,并亲自画押,你说他是替靳、王二人鸣不平,为何还要在上面画押呢?现在下官府上有十车军械,在北门那里,还停着几百车,大人若是不信,下官可以带大人前去验看。四万套军械,张家口就算重新募兵,也用不上这么些吧?大人说,下官是让田秀从赵岩那里调来大批武器和铠甲,那多出来的三万套是哪里来的?赵岩拨发军械的凭据在那里,那些军械要是送到下官这里,他们可有下官写的收条?”吴思南的嘴像连珠炮一样,不停地反问。他的话是句句在理,倒是令人难以回答。

    崔景荣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竟然笑了,说道:“真是好口才,佩服、佩服。吴大人今日着实令本督刮目相看呀……”崔大人明显有些词穷,吴思南有理有据,而自己则是无理取闹,真要是较真,哪里说得过人家。

    不过都已经是欲加之罪了,崔景荣来到这里,就没打算和你吴思南讲理。他不去回答吴思南提出的问题,而是说道:“吴大人,你不是说,涉案的嫌犯做不得证吗?那本督现在就找一个不是涉案的嫌犯。镇守北门的将领是谁呀?”

    “是末将……”

    听了这话,刘振友赶紧出列,小心地应道。

    “吴大人,他的证词可做的了准?”崔景荣嘴上问吴思南,眼睛则是紧紧地盯在刘振友的脸上。盯得刘振友是不敢抬眼对视。

    “自然做的了准。”刘振友是北门守将,这些军械就是他缴回来的,而且刘振友刚刚已经倒向了自己这边,所以吴思南肯定地答道。

    “吴大人,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

    “是下官亲口说的。”

    “那就好。”崔景荣故意咳嗽一声,冲着刘振友大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现居何职?”

    “末将刘振友,现居张家口游击将军,奉命北门。”刘振友小心地答道。

    “刘振友,本督现在有话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崔景荣沉声说道。

    “末将一定如实回答。”说这话时,刘振友的心是七上八下。

    “本督问你,靳记货行和王记货行运货出关的时候,你可在北门?”

    “末将当时不在北门,而是在巡抚行辕议事。”刘振友如实答道。

    “那北门那边当时是何人负责呀?货物是谁缴下来的呀?”

    “当时负责防务的是千总姜冲,不过那些货物却是末将缴下来的。末将在巡抚行辕议事之时,有士兵前来传信,说北门出了事,靳、王两家私运军械出关,于是吴大人派末将赶去北门,将人拿办,取回赃物。”刘振友说道。

    “是你负责的就好。本督再问你,你在缴下那批货物之后,可有全部开箱检验,车上的货,到底都是些什么?”崔景荣的声音先抑后扬,很明白着有诱供之嫌,意思是告诉刘振友,按照他的意思回答。

    四百多车货物,当时刘振友全都令士兵打开查看,确实都是兵器和铠甲。不过现在,是否如实回答,已经没有什么用处,因为这又是一次命运的抉择。这一天,自己已经在双叉路口上走了好几回了,此刻看来,真正决定自己命运的选择,却是在这一次。

    刘振友明白,崔景荣来者不善,就是要为晋商出头。自己如果按照事实回答,总督大人一定会说自己是被吴思南买通,否定自己的回答,从而也把自己认作是吴思南一党,搂草打兔子,顺手也会把自己按死。可如果按照崔景荣的意思回答,那自己就算倒向晋商一边,而自己的供词,可以直接把吴思南钉死。崔景荣也就会借着这个理由,直接将吴思南拿下。

    刘振友只是一个游击将军,他也并没有什么高尚的节,该捞银子的时候,照样捞银子,该保命的时候,照样要保命。

    可以想象,崔景荣将吴思南拿下之后,肯定会耍一些手段,绝不会让吴思南活着去北京受审。自己若是站在吴思南那边,吴思南死时,也就是自己的死期。强弱之势太明显了,自己不站过去,肯定会有别的将领站过去,与其自己死,不如叫别人去死。

    刘振友犹豫片刻,终于在这条双叉路口前做出了选择。

    “回大人的话,末将前去拿人之时,吴大人专门派亲随吴安带着一百人随同下官前往。到了北门,两家货栈的伙计已然束手就擒。末将命令士兵验货,结果只查了两车,却发现车上装的全都是瓷器。末将一头雾水,而吴安却凑过来跟末将说,不必再验,就是军械。不大功夫,吴大人的另外一位亲随带人从城外进来,押了十车货物,当众打开,里面全是军械,然后就说,让末将带着这些,回行辕交令。当时,吴安和他的手下都在末将身边,一个个手按刀柄,看那架势,末将如敢不从,他们就能动手杀了末将。所以,末将只得带着那十箱军械回来交差。”

    “你胡说八道!”听了刘振友的回答,站在吴思南身侧的吴安当时就火了,大声叫了起来。

    “放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崔景荣怒骂一声,转头看向吴思南,用得意洋洋的语气说道:“吴大人,刘将军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言罢,就见崔景荣猛然大喊一声,“来人呀!”

    声音落地,二堂之外,崔大人带来的护兵,是蜂拥而入,一下子进来能有三十多号,这些士兵进来之后,一起大声说道:“大人有何吩咐?”

    “将吴思南这个祸国殃民的败类给我拿下!”崔景荣大声命令道。

    “是!”护兵答应一声,持着兵器,直接朝吴思南冲去。

    “你们敢!”

    见崔景荣的护兵朝自己扑来,吴思南断喝一声,跟着大声说道:“崔景荣,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靳良玉、王大宇私运军械出关,如此大案,你还敢肆意包庇,难道不知朝廷国法吗?本部院身为宣府巡抚,为国执法,你反而倒打一耙,诬陷忠良,擅自擒拿,难道你就不怕朝廷知道之后,叫你身首异处吗?”

    ……

第七十七章 黄雀

    第七十七章黄雀

    吴思南的一声断喝,立时就把冲过来的护兵给镇住,这些士兵只跑到大堂中间,便不敢再动,只是看向总督大人。毕竟他们要抓的人是巡抚,这可不是儿戏。

    “吴大人!你和我谈国法,本督为官多年,难道还不比你清楚吗?现在人证已经有了,刚刚你也说了,刘振友的供词,是做的了准的。等拿下你之后,本督就会搜你的行辕,把你贪墨的银子全都翻出来,让你真正的心服口服。”崔景荣说完这番话,跟着又大声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吴思南给我拿下!”

    “是!”有了总督大人的命令,护兵们哪还敢迟疑,几步抢到吴思南的身前,用手中的刀枪将吴大人指住。跟着,还有士兵客气地说道:“吴大人,得罪了。弟兄们也是奉命行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见崔景荣动真格的了,吴思南不禁朗声大笑起来,“崔大人,我看你这个官真的是当够了,就连项上的脑袋,也不想要了!下官这个宣府巡抚,乃是岳太保举荐,岳太保是什么人,乃是当世青天,这等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的案子,送到北京,会是个什么结局,难道你自己就没想过吗?岳太保不仅是内阁次辅,还是刑部尚书,如此要案,他岂会不亲自过问,到时下官将实情言明,我就不信,岳大人审不出来!到时,看咱俩到底谁死?”

    崔景荣听了这话,忍不住心中冷笑,自己怎么可能让吴思南活着进到北京,等你一死,自己顺便再把知情者全部干掉,案子还不是自己怎么说就怎么是。就算岳大人真的是青天,没有线索,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查出来吧。

    他四下扫视一圈,忍不住得意地大声说道:“吴思南啊吴思南,你可真是妄为一任巡抚,思考事情,可真够单纯的呀。本督现在,不与你做口舌之争,有些事情你自己想去吧,至于说岳大人,他能不能为你做主,日后自见分晓!把他给我押下去,再传我命令,接管巡抚行辕,把吴思南的护军全部关押起来,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崔景荣得意地发号施令之时,突然间,二堂之内又响起一个人的大笑之声。

    “是什么人?”

    一听到笑声,堂内众人立时全都愣了,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吴思南笑的,结果发现吴思南的嘴根本没动,而那笑声,则是在吴思南身后的暖阁背面。

    崔景荣连忙大声喝问,而他手下的护兵也是小心戒备,一双双的眼睛,都盯着吴思南身后的暖阁观瞧。

    正这功夫,只见暖阁之后,先行走出两个人来,这两个人都是一身武将打扮,可以看得出,是参将的行头。但是张家口只有廖飞这一员参将,这两员参将是哪里来的,而且堂内众人谁也不认识这两位,似乎不是宣府的武将。

    两员参将走出之后,紧跟着,从暖阁之后又走出一人,这人身穿仙鹤补子袍服,头戴七梁冠,冠带之下,是那俊朗且肃穆的面容。看年纪,不过三十出头,可他的两鬓却生出那不符合自己年纪的白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岳肃。

    而先前出来的两员参将,一个是殷柱,一个是铁虬。

    “岳、岳……岳大人……”一见走出来的是岳肃,崔景荣立时就傻了。目光呆滞,面庞抽搐,就是现在崔景荣的写照。

    堂上见过岳肃的人并不多,除了崔景荣之外,还有两位,宣府总兵米之焕和张家口副将田秀。至于说两位监军,当日岳肃前来,迎接的时候并没面,所以并没见过。在岳肃到张家口的时候,田秀虽然带着手下将领出来迎接,但廖飞他们都站在后面,距离不近,很难看清面目,再加上岳大人也不可能去会见这些低级别的将领,所以廖飞他们也不识得岳肃。

    然而现在,岳大人身穿一品大员的袍服出来,不认识人,还不认识衣服吗?再加上崔景荣、米之焕、田秀三人那一副死了爹的面孔,以及崔景荣叫的那一声“岳大人”,猜也能猜到,眼前之人一定是当朝次辅岳太保。毕竟整个大明,能穿这套行头,还姓“岳”的,只有一位。只是岳大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曾。

    “下官宣府巡抚吴思南参见岳太保!”吴思南第一个躬身施礼。

    吴平、吴安则是赶紧跪倒在地,大声叫道:“小的叩见岳太保。”

    “末将张家口游击将军闻铁成参见岳太保!”闻铁成早已表明身份,站到了吴思南那一边,眼瞧着大势已去,心下着急,现在看到岳肃突然出来,他怎能看不明白,岳肃这是来帮吴思南的。所以,他马上单膝跪倒在地,给岳肃问安。

    廖飞、许光达也不是傻子,闻铁成能看明白的,他们也能看明白。他俩知道,吴思南是必死无疑,而自己先前已经站到吴思南那一边,今日之事,自己在场看得清楚,崔景荣不杀自己灭口,那才出鬼了。岳肃出来,他二人仿佛看到了救星,闻铁成刚一跪下,他俩也赶紧跟着单膝跪倒在地,“末将参见岳太保……”

    刘振友见到岳肃出来,仿佛挨了一记闷棍,早知岳大人在此,自己怎会妄作小人。现在可怎么办?身子不由得发抖,但还是瑟瑟跪倒在地,“末将参见岳太保。”

    和这些人相比,崔景荣那一边的人,不管是监军太监也好,武将也罢,亦或是那些晋商,几乎全都懵了,胆小的浑身颤,胆大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不知在怎么办,这时只听岳肃开口说道:“崔大人,见到本官在此出现,你怎么是这么一副表情呀?还有米之焕,本官还没坐下,你坐的倒是很舒服呀!”

    “啊……”听岳肃点到自己的名字,崔景荣才反应过来,赶紧躬身施礼,“下官参见岳大人……”

    和崔景荣相比,米之焕早就在椅子上直哆嗦,都忘记给岳肃见礼了,现在岳肃说到他,吓得米之焕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紧跟着,连忙双膝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末将、末将参见岳大人……”

    连米之焕都跪下的,田秀和秦南松就更不用说了,这两个小子吓得是魂飞魄散,膝盖一曲,跪倒在地,“末将参见岳大人……”

    “草民叩见岳太保……”

    这些官员将领一个个战战兢兢,倒是这些晋商,显得比较从容,全都跪倒在地,给岳肃见礼。

    按理说,意思一下,打个招呼也就行了,再怎么说,没有了那东西,便是皇帝老子的奴才,见谁也不用太过低头。可是岳大人的名头实在太响,肖凤忠也站了起来,躬身给岳肃施礼,“咱家见过岳大人。”

    干爹都这样了,赵岩更不用说,也是身子一躬,说道:“咱家见过岳大人。”

    堂上的将领、太监全都给岳肃见礼,连崔景荣也是如此,那崔景荣手下的护兵,便有些尴尬了。他们拿着刀枪,正指着吴思南,而且距离岳肃最近,都是小兵,现在已经被岳肃的气势,吓得无所适从了。

    “都拿着兵器干什么,难道想造反吗?”

    看到这些士兵没有反应,铁虬抽出腰刀,一个箭步,抢到一名士兵身前,用刀背重重地朝那名士兵肩旁砸去。

    “啊……”地一声,士兵痛呼一声,这一刀着实不轻,差点把这小子的肩胛骨砸碎。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赶紧跪下磕头,“小的叩见岳太保……”

    有一个跪下的,其他的士兵哪个还敢站着,都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小人叩见岳太保。”……

    “这里没有你们的事,都给我滚下去!”铁虬冲着士兵大声喝道。

    “是、是……”

    一众士兵连忙答应,却也没敢动弹,不管如何,自己终究是总督大人的护兵,必须要得到崔大人的许可不是。

    崔景荣现在,心里除了惶恐不安,也同样是犹豫不决,自己刚刚的话,岳肃肯定是听到了,岳肃能跑到这里,肯定也是为吴思南出头。这桩案子,犯到岳肃手里,自己是必死无疑。可要是反抗,自己的手下和米之焕的手下加起来,能有上千人,在二堂之内,自己还有三十多名士兵,而岳肃身边只带了两个人,动起手来,说不定就能把岳肃杀了。可杀了岳肃之后怎么办,岳肃到张家口不可能没有人知道,而且也不可能就带这两个人呀,一旦事情泄出去,自己就是抄家灭族的罪名。看来这次,真让这帮晋商给害惨了。

    他左思右想,拿不出对策,手下的护兵抬头看他,他也没有注意。他不发话,护兵不敢退下,这一来铁虬可恼了,抬腿一脚,将一名护兵踹翻在地,骂道:“老子让你们滚出去,难道没有听到吗?”

    “是、是……”士兵唯唯诺诺,但却都是跪着,每一个敢往外退。

    铁虬的喊声惊动的崔景荣,他知道,现在必须要马上做出决定。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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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介绍:
臣本山野木工,专椎凿髹漆之事,聊以度日。蒙先帝器重,不嫌臣班门弄斧之才,赐进士及第,僭越中枢,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老父病丧,丁忧还乡,陛下夺情起复,以臣巡按江南。臣行事鲁莽,有负圣眷,陛下不加追究,仍委以重任,着臣予兵部,付军国之事,实令臣感激不尽。
现国家动荡,外虏当前,李自成、张献忠之流不思忠君大义,反起兵谋逆,骚扰地方,妄图窥测神器。所谓攘外先要安内,微臣不才,愿提兵南下,与闯逆会兵于洛阳,以报先帝知遇之恩,陛下重用之德。今自造棺匣一口,随军而侍,若不灭寇,誓不还朝。
——引自岳肃《出师表》明末中枢一木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中枢一木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中枢一木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