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混乱
039;“哪里不对劲?”岳肃转头看向杨奕山。
“顺利,实在太顺利了。”杨奕山脱口道:“大人可否记得,在咱们刚刚驻扎祠堂的时候,张家族人拼命反对,天天吵闹,直过了十多天才消停下来。今天,咱们将他们的祖产都运走了,他们反而一声不吭,实在不符合常理。我觉得,他们是不是另有图谋。”
事实确如杨奕山所,在岳肃刚刚进驻祠堂,大挖特挖的时候,张家族人不仅是告状,而且还经常示威、闹事。岳肃先后将不少带头闹的关进大牢,才让那班人老实下来。.z
“的不错,确实是太顺利了。”岳肃点点头,道:“那估量一下,他们会有何图谋?”
杨奕山犹豫一下,道:“他们不会半路拦劫吧。这样一来,咱们的计划就要被彻底打乱。”
“张家虽然是本地的大族,但男丁加起来不过两三百人,先前领头的那些,都被我们给拿了,剩下的那些,应该蹦不起来。即便他们真的有那个胆子,为师也不怕他们。就让他们折腾吧,看能掀起多大的浪。”
张家村。
正如岳肃所,张家是本地的大族,城内住着一部分,大部分则是住在城外。这等大家族,都有不少土地,因为族人都姓张,便起名为张家店。他们和张国柱相比,已经算是旁枝,但他们耕种的土地,都是张国柱的,所以一切行动,都听张国柱的调派。
张国柱已经死了,张国邦和一些在族中有地位的人,也都被抓了。蛇无头不行,剩下这些人,只能老老实实在家做活。不过今天,大家却聚集在村口的广场上,男女老幼加起来,能有近千人。
站在这些人面前的,是一个青年妇人,妇人领了个孩子,在她身边还有一个管家服饰的人,以及一个丫鬟。那管家岳肃见过,正是张府的管家张聚。在他们四人身后,站起几十名打手、护院。看如此派头,也能想到这个妇人是谁,她就是张国柱后纳的妻子——米君。
米君带着儿子,将族人召集到一处,迎着春风,她大声喊道:“张氏族人,我米君虽是外姓之人,但嫁入张家门,也是张家人。老爷生前,是朝廷伯爵,那河南巡抚岳肃,竟然还敢强挖张家祠堂,将张氏祖产抢走,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是个寡妇,领着孩子度日,对那些金银也不放在眼里。可万事皆大不过一个‘理’字,他岳肃就算官再大,也不能明抢他人的祖产不是。那些金子,都是们张家祖先留下来的,我米君万不敢觊觎,先前已经和叔张国邦好,将张家祖产全部分给张家人。然而,叔现在被岳肃抓进大牢,张家的几位叔伯也都被抓走,眼看着张家祖产要被岳肃抢去,我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他日九泉之下,让我有何面目再见爵爷。今天将大家召集起来,我米君是代表九泉之下的爵爷来的,只希望大家共同保护张家的祖产,将那些金子给夺回来。在这里,我米君对大家保证,张家祖产夺回来后,我一两也不取,全都分给张家族人。我想,大家也不愿意自己的祖产被外人夺走吧,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将祖产夺回来!”
米君一番慷慨陈词,再加上她的许诺,张家族人的热情马上高涨起来。当下有不少人纷纷大声附和,“夺回祖产!”“大家齐心协力,保护张家祖产!”“不能让爵爷死不瞑目!”……
看到群情激愤,米君心中暗喜,等到叫喊声平息下来,她又大声道:“岳肃的仪仗今天就要将祖产运出偃师县,前往洛阳,一旦进了洛阳城,咱们再想索回,那就是千难万难。所以,我认为,应该在半路将他劫下,问个明白。岳肃不是自诩青天么?咱们就一起问问他,当世青天凭什么夺人祖产!他要是归还,也就罢了,要是执意不还,我宁可搭上这条性命,也要跟他分辨个明白!他即便手握重兵,是朝廷的巡抚,我豁上这条性命,也不与他甘休。我这孩子,尚且年幼……”
着,米君将身边的孩子拉到身前,接着道:“他是张爵爷的唯一骨血,我死之后,就拜托各位代为照顾。大家同是张氏子孙,拜托了……”
言罢,领着孩子,一起跪倒在地。米君身边的管家张聚和丫鬟也赶紧跪下,连同他后面的那些护院。
张氏族人见米君跪下,哪里敢受她的一跪,纷纷跪倒于地。
随后,就听张聚大声叫道:“夫人,我等皆是张氏族人,保护祖产,是我们责任,怎能让您一个妇道人家出面。拦劫岳肃的事,就交给我们了。就算是死,也是我们先死。少爷是爵爷的唯一骨血,就拜托夫人照顾了。大家伙,这对不对!”
“对!”……张氏族人一齐大声喊道。群情再一次汹涌。
好半天,声音才平息下来,张聚再次喊道:“那岳肃有上千士兵护卫,咱们手无寸铁,但只要大家鼓起勇气,敢于面对,我就不信他岳肃敢将咱们全都杀了!官逼民反,这个罪名谅他也承担不起!何况,咱家故去的老爷,还是皇上钦封的伯爵,怎容他如此欺凌?”
“大管家,您的对!大家一起去,就算是死,也要将祖产夺回来!”……
就在族人的愤慨之情被调动起来之时,有一名家丁服饰的青年骑驴跑来。家丁看到米君,连忙翻身下驴,几步冲到米君身边,急切地道:“夫人,巡抚的仪仗已经出发了,拉着好多好多大车,应该就是咱们的祖产。现在该怎么办呀?”
看到大家伙全都义愤填膺,米君携儿子站了起来。大声道:“咱们绝不能让岳肃将祖产带走,大家伙随我来,一起到官道上截住他!”
“好!好!”……
“跟我走!”米君将孩子抱进怀里,连马车也不坐,徒步带着族人朝官道赶去。
她只走了几步,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伸手按了按左肋。她的丫鬟看在眼里,连忙几步抢到身边,用极低的声音道:“姐,您的伤还没好,公子就让我来抱吧。”
米君横了丫鬟一眼,低声道:“不必了,他是我的儿子。”完,也不再搭理丫鬟,默默向前走去。
张家店在偃师城外,西南方七里处,向北去官道,只有二里多地。徒步行走,用不上多久便能赶到。
殷柱带领护军赶路,因为押着数十辆大车,所以速度甚慢。出城十多里地,迎面看到有近千人拦住去路。殷柱骑在马上,走在最前,一见这个架势,心中先是一惊,随后发现,对方手中没有武器,这才定下神来。
他先将皮鞭高高举起,喊了一声,“全军戒备。”这才,又将马鞭前向一指,高声喝道:“尔等是哪里来的百姓,还不快快散开!”
前面挡道的人,正是张氏族人,米君抱着孩子,站在最前面。她向前两步,大声道:“我们是张氏族人,我乃镇北伯张国柱之妻米氏。今日在此,特为等到巡抚岳大人。这位差爷,麻烦同禀一声,请岳大人出来答话。”
殷柱用马鞭点指,大声道:“我家大人公务繁忙,岂是见就见。尔等快快散去,若有冤屈要申,便要洛阳巡抚行辕!”
“素问岳大人有青天之命,百姓前来申冤,都是立即接待,今日为何避而不见,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之事?”米君凌厉地道。
“胡八道!我家大人为国为民,何曾做过欺心之事?尔等刁民不要信口胡言!今日大人押运重要之物,返回洛阳,路上不容有失。尔等若再不离去,休怪我不客气了!”殷柱大声喊道。
“押运重要之物?”米君冷哼一声,笑道:“我看押运的是侵吞别人家的祖产吧!箱子里的财物,皆是我夫君一门的祖产,亦是这些族人的财产,大人不问而取,似乎有欠公道!妇人今日带同族人前来,就是要问问岳大人,他凭什么将张家祖产运走?即便他是河南巡抚,可我夫君也是一任总兵,朝廷恩封的伯爵。难道我夫君一死,只剩下孤儿寡母,就任由别人欺凌吗?万事都要讲一个‘理’字,还请岳大人出来,跟我等讲一讲,这是什么道理?否则,妇人今日拼上一死,也绝不会让开道路!”
米君也是伶牙俐齿,这番言辞下来,令殷柱这等粗人是无言以对。好在不过不要紧,毕竟这里有这么多护军,难道还怕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上前来抢吗?
“原来是伯爵夫人,实在是对不住了!大人早有吩咐,一路之上不见任何人,还请夫人暂且离去,有事洛阳再。”到此,他将皮鞭向前一挥,喊道:“弟兄们,送伯爵夫人和张家族人离去!”
他这一声令下,那些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护军,马上有过百人呼啸上前。一个个大声喊道:“快快让开,否则就怪我们动手了!”
米君看到这个架势,一点也不害怕,转过身去,面对族人,大声喊道:“族人们,现在官兵理不过我们,就要动我们,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屈服,让他们将张家的祖产抢走吗?”
“不!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人将我们的祖产抢走!”……族人们马上大声叫了起来。
看到这般声势,上前的护军,不由得带住脚步。
这时,只见米君举起一只手臂,大声喊道:“族人们,岳大人自觉理屈,不敢出来见我们,只叫一些士兵出来狐假虎威。咱们怎么办?”
“听凭夫人吩咐!”……大家伙再一次大声叫了起来。
“岳大人不想见到我们,那我们就去见他!大家伙一起上,跟我去见岳大人!”米君完,转过身去,作势欲往前冲。
那些族人则是跟着喊道:“大家一起去见岳大人,向他讨个公道!”
话音一落,米君身边的丫鬟却是第一个领头向前冲去。米君也跟着向前跑了两步,随后就是大管家张聚。张聚是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喊:“族人们,难道大家伙连个外姓女人都不如吗?”
他这句话可是相当好使,原本族人就打算跟着米君向前冲,一闻此言,更是加快脚步,只几步抢到米君前面。
看到族人们一个个从自己身边冲过,米君的脚步反而停了下来。伸手捂住左肋,深深地喘了两口气。
护军一见百姓不退反进,一时间倒是愣住了,因为对方只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殷柱又没下令格杀,反而被对方冲了个措手不及。族人的目的不过是冲过去,按照米君的意思,去见岳肃。所以,从护军身边冲过时,也没有动,或者抢夺兵器。
对方不动手,护军在没有指使的情况下,自然不能动手,只是横住长枪,想要阻拦。然而,人群突然响起一声惨叫,有一名护军倒了下去。
这名护军身后的人,一看到同伴倒下,当即大声喊道:“大成子!”
惨叫之声,所有人都听的清楚。大家伙都转头看这个方向,不少护军叫了起来,“什么人干的,敢杀官军造反,不想活了吗?”
可就在这句话刚落定之后,又响起一声惨叫,紧跟着,又有人喊道:“单大哥!”
这一次,倒下的还是一名护军。先后两名护军被杀,其他的护军可红眼了,大家一起喊道:“他们这是造反,大家不要再留情面了!杀!”话音一落,护军们全都抡起手中的兵器,开始砍杀。
护军这一动手,张氏族人马上就被砍到十几个,惨叫声此起彼伏。见到官兵杀人,张氏族人也有点慌了,有人大声喊道:“快点抢兵器!”
刚刚冲过去的护军只有一百,张氏族人却是近千人,不过要是有备而战,倒也不惧,毕竟对方没有武器。可是因为刚刚被百姓们冲到近前,还有不少人已经冲进护军中央,这时再动手,便有些施展不开了。大家伙撕扯到一起,是争我夺,不时有惨叫声响起,只是不知是官兵还是张氏族人的。
后面的殷柱看到这一幕,可有点慌了,动手的人都是百姓,要是下令全军冲锋,难免要血流成河。不过要是不下令派人上前助战,前面的弟兄们,可就遭殃了。
在他犹豫的时候,一旁的护军千总可急了,他是名义上护军的最高长官,但是听命于岳肃,岳肃让殷柱负责押运之事,他也只能当副手。不过真正的军官和绿林中人就是不同,千总见殷柱没有其他指令,喊道:“弟兄们,给我上,将百姓驱散!如有顽抗者,不往要害上招呼就行!”
护军都是他的直系下属,有了伤亡,他自然不干。自然,关键时刻,他的话,也要比殷柱管用。同为护军,彼此都有感情,怎能眼见着自己兄弟在前面以少打多。当下,后面的护军是一拥而上。
援兵以上,局势立刻逆转,同时乱的是一塌糊涂。
就这功夫,斜刺里的路口内,忽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由远及近,是片刻即到。殷柱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尘土飞扬,数十骑杀将过来!
第九十七章 裴玄出马
蒋杰去私访集贤庄,童胄去找总兵裴玄。
裴玄是先到得南京,然后南下太湖,准备进入湖州。本来原定计划是在太湖多玩两天,结果接到儿子被总督岳大人抓去的消息,老家伙只能改变初衷,加快行程。
今天来到湖州地面,兵马扎营,准备休息一天,明日继续赶路。结果,有下人前来禀报,说总督大人的信使前来求见。
岳大人派来的人,裴玄哪敢不见,立刻有请。前来求见的人,正是童胄,进到裴玄的大帐,见礼之后。童胃便将岳肃的行文以及大令交给裴玄。
行文的内容是,着令新任总兵裴玄,前往湖州治下孝丰县、集贤庄剿灭反贼。集贤庄内,有反贼五千,其中包含老弱孺,不过裴总兵切忌小心,莫要打草惊蛇,定要将反贼全部诛杀。总督大令现在在此,裴总兵虽然没有交割兵符,但凭此令,可调动浙江兵马,配合剿匪。然本督以为,集结大量人马,势必引起反贼的警惕,未防走漏风声,令反贼闻风先遁,还请裴总兵慎之又慎。本督在此,授裴总兵临机专断之权ˉ求马到功成。本督在杭州城内,以为裴总兵准备好庆功宴,专候裴总兵得胜的消息。落款是:闽浙总督岳肃。上面还盖着总督的大印。
裴玄看过之后,马上说道:“总督之命,下官一定全力以赴。来人啊,招呼贵使好好休息,不可怠慢。,”
将童胄打发下去,裴玄马上找来心腹家将以及幕僚商议起来。
要是普通的庄子,别说是有五千人,哪怕是一万人,裴玄也不会放在眼里。在他身边的一千扈从,各个都是百里挑一,战斗力极强。
但是,他现在对这个集贤庄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对岳大人还是比较了解的。
他先将岳肃的行文给手下的人一一传阅,等到众人开过之后,他才说道:“诸位,总督大人给我下了这条命令,要我假途灭虢,剿灭孝丰县、集贤庄的叛匪。你们觉得如何?”
“大帅。岳总督的名声,属下是听说过的,一向雷厉风行。既是剿匪,绝不会耽搁,孝丰县距离杭州,不过二百里,全力行军,三日可到。但他没有亲自出兵,而是派大帅出兵,这其中定有缘故。担心走漏风声是一点,其二应该是这伙叛匪战斗力极强,总督大人担心自己的兵力难以对付,才让大帅出马。”裴玄手下的一个幕僚先行说道。
裴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也想到,这伙叛匪的实力,一定极强。而且看岳大人的意思,这伙叛匪不仅有战斗力,而且还有一定的情报网。放眼天下,能有这般实力的叛匪,唯有那销声匿迹的斩龙帮。岳大人和斩龙帮交手数次,想来是这次发现了匪巢,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才让我出手。”说到此,裴玄的脸上出为难之,“咱们的家底就这么多,对付一般的盗匪,倒是没什么,可对付斩龙帮,一仗打完,势必损失惨重。而且看岳大人的意思,还是要我全歼叛匪,倘若叛匪拼死一战,谁胜谁败,那还不好说呢。”
“大帅,行文上不是说,岳大人给大帅总督大令,可调动浙江兵马么。咱们人少,但可以调动湖州的守备兵马和分守兵马出动,加上咱们的家兵,剿灭些许叛匪,应该足够。“一名家将说道。
“调动湖州的兵马,肯定会弄出不小的动静,你没看岳大人在行文说的么,表面上虽说可以让我调动兵马,其实意思是,让我尽量不要调动。这个大令,其实是命令我的,不是让我调动兵马的。”裴玄久镇一方,在官场打滚这么多年,别看是武夫,现在也是一肚子心眼。
“要是不让咱们调动兵马,全凭家兵去拼,还不得把家底打光了。”这名家将说道。
“那能怎么办?英杰现在还在岳肃的手里,这一仗要是不听他的,把事情办漂亮了,你当我能从他的手里把英杰要回来么?这一仗,不打也得打,只是再打的时候,最好能有一个妥善之策。”裴玄无奈地说道。
“大帅,属下倒是有句话想说......”此人是裴玄手下的第一幕僚,名字叫作诸葛舟。
“诸葛先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对于这位诸葛先生,裴玄是十分客气的。当年自己能从昭狱将儿子弄出来,主意就是这位诸葛舟给想白勺。
“大帅,这打仗么,胜败乃兵家常事。虽说岳大人让大帅出兵,全歼叛匪,但谁又能保证,一定就能打胜,一定就能全歼。当然,这一仗不管如何,大帅都不能输的,咱们毕竟初来浙江,上任的第一仗,要是就这么输了,在浙江抬不起头来不说,消息传到北京,太后也会以为大帅是无能之辈。所以,赢是一定要赢,但全歼么,那就是后话了。那个集贤庄,属下虽然没有去过,料想也不过是一个村庄,咱们的人,打他一个出其不意,进庄之后,一番烧杀,料想叛匪仓促应战,略加抵抗之后,见情况不妙,就会逃遁。区区叛匪,能有多少马匹,咱们这边,可是有三百骑的,骑兵在后掩杀,不说能把他们全部杀光,.想来也是大捷。不过,这只是下策,属下还有一条计策,叫作引蛇出洞,或许可以真的将叛匪全歼。““哦?”一听诸葛舟说,能真的将叛匪全歼,裴玄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先生快快教我。”
“这条计策,叫作引蛇出洞。岳总督不是担心咱们打草惊蛇么,咱们就给他来一个打草惊蛇。把叛匪引出来。咱们有骑兵,在庄子里巷战,实在施展不开,倘若拉出来打,区区匪寇,算得了什么。而且,这行文上不是说了么,叛匪里面还有孺,走的也不能快了,骑兵一到,他们如何抵挡。”诸葛舟得意洋洋地说道。,,“引蛇出洞,要是让跑了怎么办?到时我可没法和岳大人交代呀?”裴玄急着说道。
“大帅,属下的意思是,咱们先到孝丰县,然后把集贤庄盯住。跟着再从湖州、安吉州调动人马,庄子里的人要是敢逃,那是最好,咱们立刻让骑兵出动,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要是老老实实待在里面,咱们等大军集结,也让他们一个不剩。”诸葛舟说道。
裴玄听了之后,考虑一下,说道:“咱们家兵也很久没有上阵了,这一次,就让他们好好历练一下。”
裴玄采纳了诸葛舟的建议,次日一早,将童胄打发走,让他回杭州给岳肃送信,只说末将遵命而行,定当全力以赴。
送走童胄,裴玄这边立刻启程,前往安吉,两日后抵达孝丰县。他是前往杭州就职,走这个路线,也没有什么错误,当然也不会有人留意。不过i当老家伙到了孝丰县之后,行军速度明显加快,根本没有在县城停留,当天就抵达集贤庄。他的人马,就在距离集贤庄五里的位置扎营,足艮着传令孝丰县、安吉州、湖州地方的人马,速速赶来驰援。
孝丰县离得最近,大令一到,巡检司的士兵,一天就赶来了,不过人数实在不过,也就五百来人。这已是孝丰县巡检司的所有兵力了。
裴玄驻扎在此,集贤庄里的人,立刻慌了手脚。
庄上的那所大宅之内,这天晚上,聚满了人。
花厅之上,有两个人在上高坐。左侧之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夫人。坐在右侧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这男子相貌普通,衣着也很是朴素,像他这副尊容和打扮,扔到人堆了,估计都能被淹没了。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女的叫作米可,男的叫作简让。她们俩便是古怀真口.中,主公的女儿和女婿。
在他二人下手两厢,坐着十多个人,有年岁大的,也有年轻的,他们脸上都出急切之,望着米可和简让。
花厅之内,十分平静,只能听到大家伙快速的心跳声。这个时候,坐在左厢最上手的一位老者终于忍不住说道:“两位护法,现在裴玄的兵马,就驻扎在咱们庄外,如此做法,显然是有所图谋,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咱们现在,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想个对策啊。”
裴玄来的太过突然,让斩龙帮的人,部了方寸。米可看了看丈夫,说道:“夫君,现在父亲不在,这里的事情,全由你我料理。眼下官兵压境,你看应该怎么办是好?”
简让眉头深锁,半晌之后,才说道:“裴玄的人马,肯定是冲着咱们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咱们现在,要是直接出兵.,和他硬拼,不管输赢,都是了形迹,在浙江再也无法立足。可要是不拼,就是等死。逃走或许是上策,可裴玄敢在外面扎营,肯定是有备而来。
谁也不敢说,能不能走的掉。要是叶先生、南宫先生在此,或许能想出更好的主意,但他们现在不在,只能由我来拿准了。我的意思是,咱们兵分两路,一路是佯攻裴玄的大营,另一路是趁此时机撤离。”
第九十八章 骑兵劫杀
能威为斩龙帮的右护法,简让不仅武功出众,才智也非一般。他说自己比不上叶先生和南宫朔,其实只是谦逊,眼下他所出的这个主意,无疑算得上现在唯一可行之策。毕竟已经被官兵盯上,坐以待毙是不行的,打肯定要打,但贼和兵打起来,结果是不管胜败,都要逃命的。
庄子里这么多孺老幼,逃跑的速度肯定要慢,便打便撤,才是正途。
坐在下手的老者,听了这话,点头说道:
“右护法说的在理,咱们现在只能这样。我这就去选精壮弟子准备作战,其他老弱孺,全部待命,等到夜里,咱们就就突围逃离。““尹大叔,你是说,咱们今天晚上就,要行动?”米可客气地说道。
这位尹大叔,可是帮中元老级人物,连帮主对他都是十分客气。
“咱们拖得时间越久,来的官兵就,越多,你没看到,今天白天,孝丰县的官兵已经到了,再等下去,等到安吉和湖州的兵马到来,咱们想走都走不了了。”尹大叙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尹大叔,咱们在撤退之前,总得商量好退路,往哪里走,隐藏在什么地方吧。”简让温和地说道。
“是呀!”尹大叔一拍脑门,说道:“我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咱们还没研究好,往哪里撤、往哪里藏,我就,着急走了。还是右护法想的周全,您快想想,咱们往什么地方退才好呢。”
“现在看来,咱们绝不能往北走,唯有往南一条路,奔临安方向。但是咱们绝不能进城。我的意思是,当大伙逃到山川乡的时候,就分ˉ散开来,往衢州走。衢州那里有一个三川瓷器行,大家投奔过去,到了地方,只要对店里的伙计说上咱们帮里的切口,便可被收留下来。而且,尹大叔可以放心,三川瓷器行绝对安全,这处生意,是帮里新开的,知道的人不多,只有主公以及米可和我知道,连吉怀真都不知道。前些日子,传来消息,说古怀真自进了总督行辕后,就再1-没出来,知道总舵的人,杭州那里那里三个人,不过除了他在岳肃手中之外,其他的还是自由之身。可以想象,出卖咱们的人,十有就是他古怀真。”简让的声音,依1日十分温和。
“古怀真?”尹大叔听了最后这番话,脸上出不可思议的神,“不能吧,古家世代忠心主公,我曾经和他父亲古巨并肩作战过,怀真这孩子,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帮里的人,谁都能叛变,但是我从来都没想过,他能当叛徒。不可能,绝不可能......“尹大叔,我也不希望是吉堂主出卖了我们,但世事难料,在岳肃的总督行辕里,谁能保证在酷刑之下,缄口不招呢。”简让淡淡地说道。
“帮中的骨干,各个都是剧毒不离身的,要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相信他会服毒自尽,绝不会出卖我们。”尹大叔还是倔强的说道。
“尹大叔,现在咱们不是讨论是不是古堂主出卖咱们的时候,而是怎样对付官军,成功突围。”米可把话带入正题。
“对,这才是正事。两位护法,现在撤退的方向,咱们已经选好了。那什么时候动手,什么时候撤退昵?”尹大叔问道。
“按大叔说的那样,不能再拖了,咱们今晚彳得走。我的意思是,挑选五百精壮,组成敢死队,抱着必死之心,攻打裴玄的大营,拖住官军,掩护其他的人撤退。您的意思如何?”简让说道。
“这么定了吧,人我去选。敢死队,我看也让我这个老骨头带队吧,我都到这把年岁了,没有几天可活,临死之前,能为帮里尽一份力,也算是不辜负主公了。”尹大叔说完,站了起来。不难看出,这位尹大叔也是个急脾气。
“大叔呀,您是帮众元老,率领敢死队的人选,我看还是......”简让的话刚说到这,却听尹大叔抢着说道:“不用再选了,我说我去,是我去。你们这帮年轻人,还有大好的未来呢,待到主公登基大宝的时候,还要出将入相。到那个时候,你们别忘了,给我老头子烧点纸,在坟上祭拜一番,把这桩喜事告诉我行。好了,不必再议了,我现在就去组织敢死队,其他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尹大叔迈步便走,头也不回的出了花厅,前去召集人手。
“尹大叔......”望着尹大叔的背影,简让的脸上流出敬佩之。
米可有些神伤的说道:“尹大叔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大叔是这个脾气,有的时候虽然粗鲁、暴躁,但是一心都是忠于帮里的,而且还处处为别人着&prime这件情,父亲知道之后,一定很伤心。好了,咱们赶紧组织人,做好夜里逃离的准备吧。”
裴玄的大营。
营门紧闭,门前摆着拒鹿角,营门内两侧的箭楼上,有士兵站在上面,全神贯注地注视这前方。
今天晚上,天上的星星很多,站在高耸的箭楼之上,几乎可以看清整个集贤庄。也是天,若是白日里,庄子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探哨的眼睛。
下午时分,集贤庄内,人头攒动,到处都有人集合,这一切,自然被掌握。晚上的行营,官兵部没有睡觉,弓上弦、刀出鞘,时刻准备应战。
终于,从庄子里冲去几百人,这帮人各个手持刀枪,直奔大营。箭楼的官兵,立刻发出信号,通知营内。
总兵裴玄现在就坐在中军帐内,得到信号,下令让士兵进入战斗状态,并亲自出营,登上指挥台。士兵们,集结到营门之后,弓箭手弯弓搭箭,只等裴玄一声令下,就会施忄。
这些土兵部是裴玄的家兵,战斗力极强,别看只有一千来人,足矣抵得上几千乌合之众。至于说孝丰县增援的那五百人,现在还在睡觉了,裴玄只是让他们白天警戒,晚上休息就成。
当外面的叛匪距离大营只有五十步的距离时,裴玄一挥令旗,弓箭手将拉着弓弦的手一松。
“嗖嗖嗖......”一排排箭雨飞出去,越过行营大门,朝外面的叛匪洒去。
箭雨过后,营外立时响起惨叫之声,数十人中箭,或死或上。
指挥敢死队的是尹大叔,这位大叔虽然脾气急,不过也不是白痴,他马上意识到,官兵早有准备,要是这么继续冲上去,自己这点人,还不得成为箭靶子。反正自己的目的,是拖住官兵,掩护庄里的人撤退,何必上来硬碰硬,非得把入打光。
于是,尹大叔旋即下令,告诉敢死队,不必前进,全部后撤,退到弓箭手的程之外。
叛匪向后一退,裴玄在指挥台上看的清楚。他没有下令追击,只是静静的盯着敌人,仿佛是胜券在握。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集贤庄的人已经陆续从庄子里撤出来。他们现在还有四千六七百人,不过可战的壮丁,只有千余人,其他的都是老弱孺。
他们是向南走,可别看是晚上,裴玄居高临下,看的特别清楚。他的脸上出笑容,大声说道:“骑兵出击,向南追杀意图逃走的叛匪!”
裴玄的行营虽然不是特别大,但也有四门,既然是向南追杀,骑兵随即领命,从南门杀出。
骑兵的速度何等之快,集贤庄里的老弱,现在不过只走出五里多地,而且这还是裴玄故意的。因为他怕万一骑兵出动早了,叛匪见情况不妙,再逃回庄子,这样好大了。
骑兵蜂拥而出,向南追去,不一会功夫,也撵上。裴玄的精锐骑兵,那是毫不客气,上来先是一排弓箭,跟着亮出长枪、斩马刀,拦腰直杀过去。
叛匪是青壮年在外侧,走在中央的是老弱,所以战力比较分散。指挥骑兵的家将,那也是见过战阵的,得到裴玄的教诲,打仗绝对是把好头、不打尾,只拦腰去打。
骑兵冲到近前,步兵如何抵挡,叛匪虽然武功不弱,但也不会结阵,被马队一冲,登时了。骑兵挥舞着兵器,见人杀,毫不留情,片刻冲去一条口子,从这边杀到另一边。
骑兵过去之后,调转马头,回过身去,再行冲上。
这是骑兵杀步兵的基本战法,而且简单有效,最为直接。通常来说,只要三五个冲锋,步兵ˉ被杀散,接下来,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蒙古骑兵j女真骑兵,之所以能够以少胜多,靠的是马,靠的也是这个战术。没有结阵的步兵,在骑兵面前,和待宰的羔羊,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叛匪的死伤是越来越重,那些青壮,见到家人惨死,全都红了眼。不顾命的拼死抵抗,可打仗不是你不怕死,能赢。虽然说,一夫拚命,万夫难敌,但是辽东那边和女真交手的官兵,又有那个不拼命,到头来还不是都倒在八旗铁蹄之下。
惨叫声、喊杀声、兵器相撞声、马蹄声,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看到这个惨状,米可和简让才知道,自己中计了,裴玄早做好准备,等待他们逃走呢。
第九十九章 两路夹击
第九十九章两路夹击
集贤庄往南十里,有一个地界,名字叫作土珏岭。
土珏岭只是普通的土岭,也不是很高,但是现在,岭上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先生,那边现在打的这么激烈,咱们要不要上去帮忙?”
土岭上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金蝉,另一个则是蒋杰。
蒋杰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不用过去,咱们守在这里就行,这里是叛匪的必经之路,咱们只要等在这里,一会叛匪逃窜过来,将他们灭了就是。”
说完,昂头望向星空,喃喃自语地说道:“没想到裴玄用兵竟是如此了得,我低估他了。”
原来,蒋杰本本以为裴玄到了孝丰县后,会对集贤庄发起奇袭,杀叛匪一个措手不及。但以裴玄的兵力,想要杀光叛匪,那是绝不可能的,而且叛匪占据地利,裴玄的人就算取胜,也会损失惨重,最后叛匪向南逃窜。
眼下的土珏岭,不管怎么说,都一定是叛匪的必经之路,因为只要官兵交手,叛匪都必须跑路,不可能再在这里逗留。既然叛匪一定会走这条路,蒋杰便想出一个法子,藏兵于土珏岭,待叛匪到来时,突然袭胤击。
蒋杰带来的人不多,因为岳大人手下的护军总共也就一千多人,蒋杰带出五百,前来此处埋伏,与他同行的,还有金蝉、厉浩荃。
杭州城仍然是四门紧闭,不许进、不许出,当然,岳肃的手下,是可以随便进出的。城里的叛匪,虽然发现岳大人的护军有行动,可你出不得城,就算觉得不妥,也只能眼瞧着。
蒋杰是在昨天夜里抵达土珏岭的,也算是时间刚刚好,只埋伏了一天,叛匪便有所行动,朝这边逃来。蒋杰见叛匪四千多人,人胤多胤势胤众,本以为会有一场硬仗要打,结果裴玄的骑兵突然杀出,杀的叛匪是混不堪,死伤惨重,瞧着架势,过不了多久,叛匪就只能四下逃窜了。
别看土岭不是很高,但依旧是居高临下,蒋杰借着天上的星斗,可以看清远处发生的一切。战况果然不出所料,在骑兵的冲杀下,叛匪已经胤了方寸,只有一小部分人拖后抵挡,其他的,全都开始朝这边逃来。
不过想逃也不是那么容易,逃跑过程中,骑兵时不时的打一个冲锋,骑兵作战么,讲的就是机动,避强就须,你想让我和你正面交你的侧翼,攻你的薄弱环节,反正你也追不上我。更新
四千多叛匪,现在被杀掉好几百,局面是七八糟,那些老弱孺是抱头鼠窜。反过来再看裴玄手下的骑兵,还是井然有序,排着阵形,来回冲杀。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人数上的缺陷也慢慢显胤出来,骑兵虽说想打哪就打哪,可终究是顾得了东、顾不了西,叛匪四散奔逃,岂是他们这点人能杀得过来的。
见不少叛匪正朝土珏岭这边赶来,蒋杰微微一笑,说道:“该我们动手了,咱们下去,告诉弟兄们准备准备,按原计划行胤事。”
米可和丈夫简让,武功都相当了得,但江湖手段终究是江湖手段,和骑兵交锋,根本排不上用场。他俩只能带着庄里的人,朝南逃窜,自己的任务很简单,保存实力,带着庄里的人离开。对他们来说,只要过了土珏岭,就可以分散逃窜,那个时候,骑兵就算再快,想把人全都杀光,也是休想。
终于来到土珏岭下,土珏岭的地形是这样的,左侧是不高的土岭,土岭脚下是十人宽的土道。地形并不复杂,他们在此生活了这么多年,对此是了如指掌。
简让夫胤妻冲在最前面,沿着土道向前,他们夫胤妻是有马的,如果真的想保命,完全可以丢下其他人。不过要是把大伙抛下,就这么走了,估计老爹回来,会一怒之下,把他俩全杀了。所以,他俩并没有背弃中人,只是骑在马上,时不时地回头指挥后面的人,朝这边来。
顺着土珏岭,没走上一里地,前面突然出现一伙人。这伙人排着整齐的阵势,手拿盾牌,挡住去路。
一见到如此情形,简让吃了一惊,暗自讨道:“裴玄的人马,是什么时候绕到这里来的,不可能呀,庄里的人时刻盯着他们呢,没有发现他们有异动呀?”
简让心中纳闷,但挡住去路的人,明显是官兵,自己这边,虽然被骑兵杀散了,可战力犹存。见官兵不是很多,简让也不放在眼里,事到如今,唯有拼了。他大喝一声,抽胤出佩剑,领着身后的年轻叛匪,朝前杀去。
挡在前面的士兵,能有三百人,另外二百,都藏在土坡上面。一个个手拿火铳,等待击的命令。蒋杰看出骑马的人是对方首领,毫不客气地命令道:“朝骑马的人击!”
“砰砰砰……”
命令一下,火铳手毫不留情的开火了。
伴随着枪声,惨叫胤声随着响起,简让又不是铁打钢铸的,尤其是这些火铳手,大部分都是瞄着他开胤枪,一排枪声响罢,简让直接被打成了筛子。
见简让阵亡,米可当时就红眼了,别看已然知道,自己中了埋伏,可也不管不顾,咬着银牙,抽胤出兵器,叫道:“弟兄们,咱们被包围了,有种的跟我胤朝土坡上冲,杀光那里的官军!”
叛匪是彪悍的,尤其是到了这个时候,怎能不去拼命,大家伙跟着米君,蜂拥而上,直奔土坡上冲去。
土珏岭的土坡很是平缓,不能说是什么易守难攻的天然屏障。叛匪向上冲来,上面的火铳手却是不紧不慢,填好弹丸,再次击。对这些火铳手来说,别的人不重要,先胤骑马的。米君骑在马上,另外还有几名头胤目,也骑在马上,这么大的目标,再加上是上坡,马速不是特别快,所以好打的很。
“砰砰砰……”
再是一排枪响,米君胸口胤中弹,抛落胤马下,和她一起倒的,还有四十多号。见打下骑马的人,蒋杰断定,这其中肯定有领头的,当下站起身来,大声叫道:“叛匪头胤子已然阵亡,弟兄们,跟我冲呀!”
火铳手的身边,都带着兵器,蒋杰一领头,士兵们放下火铳,拎着钢刀,是大喊着向下冲去。他们这边一冲锋,挡在路上的官兵,也跟着冲了过来。两下合击,和叛匪是打在一起,战在一团。
米君、简让双双阵亡,叛匪可算是群龙无首,别看短兵相接是他们的强项,但到了这步田地,哪还有丝毫战意。
官兵人少,却越战越勇,叛匪虽多,怎奈其中夹杂老弱孺,又死了头领,士气大打折扣。此消彼长,很快官军就占据上风,叛匪只能凭着斗志,勉强抵胤抗。
就在这个功夫,裴玄的骑兵赶了过来,他们看到有人在此劫杀,心中颇为纳闷,毕竟总兵大人也没告诉他们,有部胤队在此埋伏呀。既然是和叛匪交手,那不用说,肯定是朝胤廷的人,大家自己人,这个时候,肯定是要同仇敌忾的。骑兵一拥而上,加入战团,叛匪变得更加狼狈,是哭爹喊娘,混不堪。没过多久,叛匪就失去章法,有各自为战的,有趁机逃命的,反正不管怎么说,是七八糟。胜利已经摆在蒋杰的面前。
经过一夜的血战,战斗进入尾声,将零星叛匪杀掉之后,终于安静下来。四千多叛匪,不能说没有活着的,估计能跑掉上千人,其余的,全部阵亡。官兵当然也有损伤,蒋杰这边阵亡八十人,伤一百七十多人。裴玄那边的骑兵,伤亡较小,只死了三十多个,伤了十几个。
另一个裴玄大营这边,裴玄先前一直没有动手,只是站在指挥台上眺望。后来确定骑兵将敌人杀散了,这才下令出击,将营外的叛匪全歼。尹大叔带领的是敢死队,当然不会惜命,可是裴玄的精锐实在太过厉害,冲锋陷阵极有章法,十几个人就能结阵,杀入敌群,叛匪如何抵挡,一个个先后被砍翻在地。也就仗着这伙叛匪不是等闲的强盗,又是拿定了必死之心,拼死抵胤抗,双方互有死伤,打到清晨,方行结束。叛匪全部阵亡,裴玄这边也死了将近二百人,搞的老家伙直肉疼,实在是没有想到,叛匪竟然能这么顽强。
两头的战斗全都结束,蒋杰随骑兵过来,参见裴玄。裴玄一听说是岳大人幕僚,专门在此伏击叛匪,心中不仅是佩服,而且对蒋杰也甚是礼敬、客气。不冲别的,儿子还在岳肃手里的,对待岳大人的亲信,怎能不怠慢。
接下来,两下合兵一处,打扫战场,料理善后。死人堆里,也有叛匪的活口,骨士,是根本不给审问的机会,全都自胤杀,但是几个孺、小孩,却没有那个勇气,稍加胤迫,就招出实情。怎奈他们知道的并不多,一是知道他们的这次逃跑的目的地,衢州三川瓷器行,二是知道阵亡的头胤子里,一个是主公的女儿,一个是女婿,但是主公并不在家。至于其他,那是一概不知。
在集贤庄内,官兵搜出大量的金银,足有三百余万两。面对如此大的数字,士兵们看着眼睛冒光。可这不是一家在此,裴玄是万不敢把银子留下来的,打包装车,与蒋杰一同押往杭州。
第一百章 紫梅求见
第一百章紫梅求见
孝丰县的捷报,在蒋杰、裴玄抵达杭州之前,先行送到岳肃的行辕。这次大战,虽然没有干掉斩龙帮的帮主,但是杀掉左右护胤法,也算是不小的成绩。岳肃跟着下令,一方面全力捕杀城内的斩龙帮余孽,捣毁青龙堂总坛,另一方面行文衢州府,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捣毁三川瓷器行,将里面的斩龙帮叛匪,全部擒拿,送往杭州,如有闪失,你这个知府便干到头了。
行文一到,衢州府哪敢怠慢,是立刻派人扫平三川瓷器行,怎奈瓷器行中叛匪骨干甚是顽强,竟然全部力战而死。抓到的一些喽啰,对斩龙帮的具体情况,也不知晓。
杭州城内的青龙堂总坛被捣毁,又杀掉一些叛匪。并张榜安胤民,告诉百胤姓实情,唐记货行,不过是叛匪的窝点,本督此番是用连环计将其剿灭。杭州的百胤姓轰动了,对岳大人的睿智、果敢是无比钦佩。歌胤功颂德的,也是不计其数。
几天后蒋杰与裴玄到来,裴玄牵挂儿子,那是一进杭州城,就与蒋杰押着银子来到总督行辕。
裴玄这次也算是劳苦功高,一到行辕,岳肃亲自出迎,给足了他面子。裴玄见岳大人出迎,是连忙谦逊。岳肃将裴玄请到花厅用茶,大加夸赞一番,说要给裴玄上本表功,却始终没有提裴英杰的事情。
裴玄这把年纪了,虽说也喜欢功名利禄,但儿子的生死却更为重要。见岳大人不提,老家伙实在忍不住了,起身说道:“大人,小犬在西子湖上得罪大人之事,末将深感惭愧,还望大人胤治胤下官一个教子不严之罪。”
岳肃对裴英杰那是一点好感也没有,但蒋杰则在报捷的信中大书特书裴玄的厉害,认为是大大的人才,希望岳肃予以重用,尽释前嫌。
岳大人先前一直没有开口提裴英杰的事,也是心中有计较的,因为恩威并用,才是正途。至于说,太后调裴玄到此,牵制自己,岳肃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自己一心为国,有无监胤视,都是一样,有你裴玄在此,剿灭斩龙帮时,也是一个助力。
“裴将军,令郎之事,本督现在罚也罚了,至于教子不严的罪名么,那就算了,此事咱们就此揭过。再者说,本督能有今天,说句实在话,也是拜令郎所赐,我和他的渊源,真是一言难尽啊。”岳肃谈笑般说完这番话,跟着大声喊道:“来人啊,有请裴公子。”
不大工夫,裴英杰被金蝉带到花厅。裴公子先前被一番好打,又罚了站枷,可以说吃尽苦头。但处罚之后,岳肃请最好的郎中为其治伤,饮食也是上乘的,所以现在是红光满面。
一进花厅,裴英杰见到岳肃之后,双胤腿不由得打起哆嗦,直接跪倒在地,“小的参见总督大人。”
“裴公子,免礼吧,起来。你来看看,这是何人。”岳肃客气地说道。
裴英杰没想到岳大人今天这么客气,但没敢马上站起,抬头起来,正好看到自己的老爹正在看自己。看到父亲,裴英杰是大喜过望,忍不住开口叫道:“爹……”
说完,膝行几步,爬到父亲面前。
裴玄一向是望子成龙,只是儿子太不争气,没成龙,反成了虫,而且整日惹是生非,老脸都快被丢尽了。原本以为,儿子会遍体鳞伤,现在看来,精神头还不错,显然是岳大人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没有如何为难。既然如此,自己现在总得摆出个态势来,抬起腿来,一脚踹在儿子的胸口,直接把裴英杰踢翻在地,就势翻了个跟头。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整日给我惹事生非,你胤娘死的早,我才对你如此宠溺,可你呢?”说到这里,裴玄不禁是越来越气,想起虎父犬子,想起裴英杰早早过世的母亲,想起儿子三番两次给自己丢人现眼,裴玄跨上两步,再次一脚踢在儿子的胸口,骂道:“小畜胤生,上次在北胤京胤城给我丢脸,险些死在昭狱里面,自己还不知道检点吗?老胤子今天,全当没有你这个儿子,非活活打死你不可,省得你将来再给我生事,连累满门。”
言罢,再次抬腿朝裴英杰踢去。
岳肃也算是眼明之人,先前能够看出裴玄是演戏,可现在发现裴玄似乎是动了真怒,要玩真格的了。不管是真是假,自己总得出面劝一劝了,岳肃连忙起身走了过去,一把将裴玄抱住,说道:“裴将军,令公子的事,拙荆也有过错,不能全怪公子。而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看这事,令公子已经知道错了,你就给本督一个面子,此事就暂且作罢吧。”
裴玄气归气,可裴英杰终究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哪能真的打死。但现在自己已经把话说出去了,没有一个台阶,总不好下来。岳肃在适当的时间,把梯子搬过来,裴玄正好借坡下驴。他忿忿地踢了儿子一脚,骂道:“小畜胤生,看在岳帅给你求情的份上,老胤子今天饶你一命,你等回家之后,看老胤子怎么收拾你。现在还不快快多谢岳帅!”
裴玄给儿子的那几脚,可是着实不轻,要知道裴玄那是一等一的战将,功夫了当,而且力大过人,能拉开五石硬弓。他这一脚踹在谁的身上,即便不给踹死,也是重伤害,刚刚那几脚,是一点没有留情,眼下裴英杰被踹的是眼冒金星,喘气都有点困难。就算如此,也是挣扎地爬了起来,跪在地上,说道:“多谢岳大帅求情。”
“裴公子,客气了。来人啊,快快扶裴公子起来,到一边就坐。再传郎中,给裴公子治伤。”岳肃说道。
“大帅,治伤之事就免了,也叫这小畜胤生长点记。等下我就把他带上,让他先疼上几天。”裴玄大咧咧地说道。
“那怎么行。裴将军力有千金,这一脚踹在身上,任谁也吃不住呀。本督看,不如这样,我让郎中略加诊治,随后同裴将军一同回府。将军不要再苛责公子,想来他经过此事,也会改胤过胤自胤新。”岳肃劝道。
“多谢岳帅。这小畜胤生实在令人生气,也是他母亲过世的早,我对他太过溺爱,他才恃宠而骄,养成那许多恶胤习。大帅放心,末将这次回去,一定严加管胤教,小畜胤生若在生事,定取他项上人头。末将全当,没有他这么个儿子。”说到最后,裴玄的声音是斩钉截铁。裴英杰还没见过这么说过自己,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他明白,父亲说的话,一向都是很算数的。考胤试作胤弊的银子,虽说是老爹给的,但自从自己打昭狱释放,父亲似乎像变了一个人,对自己严厉无比,时常呵斥。想来是真的觉得,当初对儿子太过溺爱,因此才差点断送了儿子。
郎中很快被带到,给裴英杰简单的治疗一番,然后岳肃送裴玄与裴英杰出门,此事也就此作罢。
湖州。
城内的一所大宅子里,一个身穿红黑相见袍服,头戴骷髅面具的人,站在后花园池塘旁,仰望天空。因为带着面具,虽然无法看出他的相貌,但是从眸子里,可以看出无尽的悲伤。
“我才出门多久呀,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整个总舵都被铲平了,我剩下的这唯一的女儿,也死了。岳肃啊岳肃,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面具人的眼中淌出泪水,他咬胤牙胤切胤齿地说道:“岳肃……哪怕我不要这个江山,我也一定要取下你的命!二女儿的死,我为了大局忍了,但是这件事,我绝对不能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正在他悲愤的时候,有一个器宇轩昂的汉子走了过来,汉子在距离他还有五步的时候,停下脚步,小声说道:“主公,南宫先生和叶先生已经来了。”
“让他们先行休息吧,我现在没有时间见他们。”面具人淡淡地说道。
“是,主公。”汉子答应一声,转身便要退下。
可这时,面具人突然说道:“等一下。”
“主公,还有什么吩咐?”汉子小心地问道。
“传令各堂,立刻集结人手,赶到湖州!”面具人吩咐道。
这个这话,汉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问道:“主公您这是……”
“自然是为了岳肃!”面具人咬牙说道。
“您不是已经吩咐上官护胤法在杭州结果岳肃么,怎么……”汉子小心地说道。
“上官鸣……”面具人沉一声,说道:“不知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上官鸣会步简让他们的后尘……”
杭州总督行辕。岳肃今天刚刚写完奏折,奏折的内容无非是剿灭斩龙帮总舵之事,并为裴玄表功,以及上缴那三百万两银子。
奏折写完,岳肃让人送往北胤京,再叫总兵裴玄发兵,押胤解银子前往北胤京。事情刚刚办完,忽有差役前来禀报,说有一个叫紫梅的胤人前来求见。
第一百零一章 待客
第一百零一章待客
紫梅!
一听到这个名字,岳肃立刻回想起来,当初那个心狠手辣,还一心想要自胤杀的小丫头。后来岳肃给了她一份行文,还有不少银子,让她到杭州来寻找寒莲的亲人。没有想到,事过多年,紫梅还在杭州,今天竟然主动登门求见。
既然是老相识了,岳大人肯定是要见了,顺便问一下紫梅的近况如何,可否找到寒莲的亲人。岳肃当即传话,让差役带紫梅到后堂叙话。
没一会功夫,差役禀报,说紫梅在外候见。岳肃说了声“请”,紧跟着就见一个妙龄胤人和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走进二堂。
女子一身胤人打扮,长得是秀美如花,婀娜多胤姿,这不正是当年的小丫头紫梅了,没想到现在比当年更有一番韵味。和她一同进来的男子,长的斯斯文文,七尺身材,堂堂一表,和紫梅站在一起,倒是珠联璧合。不过通过衣着,岳肃可以看出,这个男子应该不是文人,而是一个商人。
二人进门之后,双双跪下,叩头说道:“紫梅叩见岳大人。”“草民叩见总督大人。”
“快快起来,来人啊,看座。”岳肃温和地说道。
有差役搬过椅子,请紫梅与男子在下手落座。待到二人坐下之后,岳肃才说道:“紫梅呀,一别多年,你现在境况可好?”
“托大人的福,紫梅现在很好,而且已经成家。”说着,紫梅看向别上的男子,柔声说道:“这位便是拙夫,上官鸣。”
紫梅说完,男子再次站了起来,冲岳肃躬身一礼,说道:“小人上官鸣,常听紫梅说,大人当年对她有救命之恩,心中好生感激,一直无以为报。今日相见,小人代紫梅大人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而且当年,紫梅也是帮了我的大忙,若没有她大胤义相助,那桩案子,我还破不了呢。应该说多谢的人,其实是本官。快快坐下,不必多礼。”岳肃客气地说道。
“多谢大人。”上官鸣坐回椅子。
这时,岳肃再次说道:“紫梅呀,你当年持本督行文前来杭州,寻找寒莲的亲人,现在可曾找到。首发要是还没有找到的话,本督正好在此,也可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大人关心,寒莲亲人,我已经找到了,是一位姓朱的老先生。那老先生十分和蔼,还收我为义女,寒莲真是幸胤运,能有这样一位父亲。我也是托了她的福,能找到这样一位义胤父。”寒莲柔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来杭州已有几年了,不知你是何时成的亲呀?”岳肃像拉家常一样地说道。
“这可能是命中的缘胤分,那一年我先到寒莲的坟前祭拜,然后便来到杭州。因为有大人您的公文,杭州知府知府十分热情,马上张榜帮我找人。可人海茫茫,寒莲已经和父亲失散那么久了,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在知府衙门住了几天之后,我便搬到客栈居住,这客栈的东家,也就是我现在的夫君。在客栈住了一段日子,可能是水土不服,竟然生了一场大病,我在此无亲无故,偏巧这事被我夫君知道,他找来郎中,无微不至的照顾于我,我二人日久生情,待我痊愈之后,便结为连理。也是好事成双,在我成亲之后没两天,知府衙门就通知我,说寒莲的父亲到知府衙门认人,正在等我。我取出寒莲留下的唯一信物,义胤父看到之后,问我寒莲的境况,我如实相告,老先生是泪如雨下。他得知我与寒莲情同姐妹,就要收我为义女,他是寒莲的父亲,又为人慈和,我怎能不答应。义胤父对我很好,像亲生女儿一般,他随在外地经商,却每年都要来杭州看我一次,和我说说话,给我带许多好东西。”紫梅将来到杭州后的境遇,%%了一遍。
说完这些,紫梅接着又道:“大人在刚到杭州之时,民就已听说,早想过门前来探望。可得知大人公胤务繁忙,每日都要审案,日理万机,就没有马上登门。待到大人忙完之后,方敢上门。民到此,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大人可否成全?”
“哦?”岳肃脸上胤出笑容,说道:“你我也算老相识了,今日在杭州相逢,可说他乡遇故知。你但有所托,不妨直言,倘若本督能够做到,一定义胤不胤容胤辞。”
“其实也不是什么别的事情,就是想请大人到我们客栈吃顿便饭。紫梅成婚之时,身边也没有什么娘家人,一直引以为憾,大人可以说是紫梅现在唯一的朋友,也就算是紫梅的娘家人。所以紫梅便有这不情之请,想请大人全了紫梅的心愿。”紫梅真切的说道。
“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想请本督吃饭,这等好事,本督是一定要赏光的。你打算订在哪日,本督到时一定如约而至。”岳肃说道。
“大人一向公胤务繁忙,民岂敢擅自做主,还是由大人选一个日子吧,到时紫梅一定备好酒席,在店中恭候。”紫梅说道。
“嗯……”岳肃思量片刻,说道:“那就订在五日之后吧,本督近日手头上还有一些公胤务,有五天时间,应该能够忙完。”
“那好,五日之后是本月二十,民一定在家好好准备。对了大人,拙夫的客栈,名字叫作云阔客栈,虽然不能说是杭州城内最好的客栈,但也算不错。店里的厨子是一等一的,保证大人吃过之后,还想下次。”紫梅柔声说道。
“好,本督届时一定如约而至。”
三人又寒暄几句,紫梅与上官鸣起身告辞,岳肃亲自相送,将二人送出府外。岳肃为什么说要五日之后前去赴宴内,实在是因为手上还有一些公胤务,而且这两天,还得会客。
他要见的客人是谁呢,前文书上已经提到是东厂第六房掌司太监孙禅与锦衣卫指挥佥事彭淼。这二位,一个被张嫣调任为浙江水师监军太监,一个被提拔为浙江水师副将。二人赶来上胤任,岳肃刚刚收到抵报,人已到达杭州地面,不出三日,便能进到杭州城。
对于这两位的来意,岳肃再清楚不过,这也是张太后派来监胤督自己的。不过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监胤督就监胤督,又能如何?
两日之后,第三天头里,有差役禀报,说水师监军孙禅与水师副将彭淼前来参见总督大人。二人以前一个是东厂、一个是锦衣卫的,如此身份,这要是一般的督抚,必定亲自出门迎接。不过到了岳大人这里,岳大人只说了一句,“有请二位到后堂叙话。”
孙禅和彭淼也算是顶着雷来的,通常外放当监军和副将,那都是肥差,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可这是到‘岳阎胤王’手下干活,岳大人的脾气,作为在京胤城混的,都是相当了解,谁敢得罪,就先胤胤自己的脖子。还监胤督他的人马,倘若敢说做,说不定脑袋就没了,摊上这一等一的苦差,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两个人随着差役来到后堂,见了岳大人之后,先行见礼,岳肃面上客气,让二人坐下说话。二人一脸堆笑的坐下,跟着就听岳肃说道:“孙监军、彭副将,浙江水师得你二位相助,真是水师之福呀。”
“大人过誉了,等在大人麾下当差,实在是我等莫大的福气。今天前来参见大人,主要也是想听大人教胤诲的。”孙禅、彭淼谄笑地说道。
“教胤诲之言,实在不敢当。大家都是为皇上办差,恪尽职守也就是了。水师衙门,现在设于余杭,等下本督会派人送二位前去,会见总兵郑芝龙。郑将军也算是当胤世豪杰,指挥水师打了不少胜仗,不过有本事的人,通常都很骄傲,孙监军到了之后,一定要好好提点于他,莫让其自以为是有功之臣,就胡胤作胤非胤为。”岳肃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是……小的一定听从岳大人的吩咐。”孙禅小心地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孙禅明白,这只是岳大人客气,自己要是真的敢胡指手画脚,很有可能被扣上一个贻误军机之类的罪名,丢掉脑袋。这个监军不好干呀。
“彭将军,你是锦衣卫的骨干,本督一向听闻,锦衣卫治军严谨,想来彭将军也是以为严厉之人。到了水师之后,彭将军一定要一如既往,像在锦衣卫练水师官兵,千万不要懈怠。”岳肃看向彭淼说道。
彭淼以前在锦衣卫的时候,吃拿卡要倒是一把好手,可要说练兵,那是一窍不通。现在岳大人这么说,他也只能连声答应,“是、是……末将谨遵大帅训示,一定严谨治军。”
“那好好,本督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今天就在杭州休息一晚,你们明天就去余杭吧。来人啊,带二位下去休息,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岳肃轻描淡写的就把二人打发走,这两个家伙自然也不愿在岳肃身边多逗留,次日清晨,在岳肃的护军指引下,前往余杭水师衙门。
转眼间,五日过去,第二天,便是岳肃前往云阔客栈赴宴的日子。
第一百零二章 鸿门宴
意有所指的看着陆震。
“怎么会呢,难道伯父对我有什么想法?我以为我们一直是友谊万岁呢!”陆震不声的说道,可心里却开始嘀咕了,莉莎如此明目张胆的暗示他,是什么意思?
“可是,万一这真是鸿门宴呢?”莉莎笑道,笑得有些勉强。
“噢,那么我很想知道为什么!”
“jack,你…………你就不想告诉我,那个搂着你说你是她的男朋友的女人是谁吗?”莉莎有些嫉妒,又有些恼怒陆震那毫不在乎的表情。
“你觉得我该告诉你吗?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她今生就是我的老婆,我的老婆!我会娶她为妻!”陆震一字一句的说道,清楚又明白。
“你……会后悔的!”莉莎狠狠的瞪着陆震,她看到了周刊的报道,自然也知道那个美丽的东方女人是美得如何的让人窒息了。她那么美,她怎么可以存在这世界上呢!真是笑话。
“那么你想让我怎么后悔?”
“你……哼!”
“嗯哼?”他就知道,莉莎不可能沉得住气的。
撇到女儿和陆震之间仿佛出现了硝烟,汤姆森快速的走了过来,“嗨,jack,我有点事情,想跟你单独谈谈,我们去楼上吧?”
汤姆森瞪了一下莉莎。示意她退下。莉莎不高兴的走到了一边去,很多男士见莉莎走过去,都殷勤的围上去,问长问短,被簇拥在男人堆的莉莎,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她很快享受起这种被视为珍宝的感觉。只是,那个东方女人,她一定会找出来!
陆震跟在汤姆森后面,朝汤姆森的书房走去。他不敢肯定汤姆森到底要找他做什么,但他能确定一点。就是,肯定不是好事!汤姆森的书房很大,里面就像是个私人办公厅,什么都有。
“坐!”进入书房,汤姆森的脸上再没笑容。他招呼陆震坐下,转身从书架里的保险箱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陆震。“这是莉莎名下eod公司的资料,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拥有了陆氏35%的股份。jack,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想让她很痛苦。如果你答应和莉莎订婚,这就是你的。”汤姆森的话不卑不亢,却透着种威胁。
陆震不得不佩服汤姆森父女的手段,他们也有那个财力去收购陆氏的股票。只是,这种举动,这种威胁,让陆震深深的感受到愤怒。他突然后悔起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无聊的去惹莉莎。而现在要善后,那是多么的难。
陆氏并不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公司,如果汤姆森利用自己的手段来对付陆氏的话,那将是非常悲剧的。可是,陆震知道,自己是绝对不可能跟莉莎订婚,别的不说,就是这种方式,也不是他能认同的,他最受不了谁威胁他。
“伯父,难道我们之间合作不愉快,一定要用这种方式相处么?”陆震在提醒汤姆森他每年不用努力就可以获得的一笔财富。
“jack,你要知道,在这世界上,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你应该明白她在我心里的位置。”
“伯父,我们没有其他的合作方式吗!”
“很抱歉,jack!我无法忽视莉莎的感受。她得不到的东西,我希望我能帮她毁掉!”说道这里,汤姆森已经是非常生气了,他的语调非常的冷。
“伯父,我想这很困难,毕竟,伯父也有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对吗?”陆震依然淡淡的,礼貌的说道,声音不急不躁。
“来人,送客!”汤姆森突然大声吼道,然后气呼呼的走出了书房。
陆震撇了一眼汤姆森的背影,重重的吸了口气,看看自己的手心,全部都是汗,是的,他在紧张,害怕,因为,他和汤姆森斗,有点以卵击石的意味。
刚走到宴会大门,西丁靠在大门上,兴致盎然的看着陆震,眼里的一抹冰冷,没有逃过陆震的眼睛,陆震淡淡的点了点头,伸出了手,“好久不见了!”
“是啊!见到你,真意外!”西丁扯了扯嘴角,伸出手握住了陆震的手。“听说,你惹得我妹妹很不高兴啊!”
“噢,我以为这个问题,只是我和她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没想到大家都知道了!”看到西丁的样子,陆震就知道,这家伙,也是个护短的人吗,难不成是要为莉莎抱不平?
“不,不,莉莎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我只是卡特夫说,有个戴面具的女人,帮你戏弄了他们一番,我很想认识那个戴面具的女人!”
“这个我可能无能为力,我也不知道她是谁!”陆震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是嘛,看来我得自己找了!不过,我还是想良心的建议你一下,对莉莎好一点,她毕竟是我的妹妹,虽然我们俩曾经是校友,但不表明情分是一个等级的!”西丁看了眼陆震,话里有话的道。
陆震只是微微一笑,走出了汤姆森的庄园,其实,陆震的心情非常沉重,跟汤姆森的不欢而散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只是,他没想到汤姆森会如此护短。
有这样一个父亲,莉莎应该知足了。还有西丁,西丁曾经和他是校友,两人的关系也非同一般,所以他才会认识莉莎。只是,西丁是wwh组织的杀手这件事,他也是近期才知道的。这些消息,对他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唉,接下来的事情,将是非常棘手,他该怎么做,才可以保证陆氏的利益不被侵害,他还能潇洒的活着呢。父亲年时以高,他不能让父亲在他有生之年,看着自己辛苦一辈子的心血付之东流吧。
可是,对付这种人,他该采取什么方式?硬拼,那是绝对不可以的,惹了他们,说不定派人暗杀自己。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那多冤枉。自己满腹的才华还没开始展示呢。
第一百零三章 其鸣也哀
第一百零三章其鸣也哀
紫梅把开场白说完,跟着举起酒杯,放到嘴chun之上。就在这一刻,上官鸣的眸子里再次流lu胤出悲伤之sè。他的心在挣扎,他想拦住妻子,却又不敢阻拦,因为一旦阻拦,便会功亏一篑。可要是不拦,自己心爱的妻子,便要死在自己的手上。
上官鸣的心在滴血,不停的挣扎,他的右手紧胤握成拳头,这个世上,没有比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妻子去死,更为残胤忍的事情了。在他不知该不该阻拦的时候,紫梅已经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紫梅先干为敬,接下来要喝酒的人自然就是岳肃了。岳肃此刻已将酒碗提起,说道:“紫梅果然是nv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既然你先干为敬,本督若是不喝,岂不扫兴。我也干了……”
说到此,岳肃将酒碗抬到chun边,眼瞧着便要一饮而尽。
*****
杭州城东mén,十几匹快马呼啸而入,所奔的方向,正是岳大人的总督行辕。这十几骑上,为首之人,身穿甲胄,一看就是武将。不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浙江水师总兵郑芝龙。
郑芝龙一脸的急sè,仿佛是出了什么大事,他飞马一路狂奔,于路之上的百胤姓,看到是军爷快马赶路,哪个不是急忙闪到一边,以免被撞到。
不一会功夫,郑芝龙一行来到总督行辕,到得mén首,郑芝龙翻身下马,大声说道:“岳帅可在,就说郑芝龙求见,有紧急军情向大帅汇报!”
守mén的兵丁自然认识郑芝龙,士兵上前说道:“郑将军,大帅刚出mén不久,到了哪里,小人也不知道。现在行辕由童大人和厉大人坐镇,小的这就去通禀,两位大人应该知道大帅现在何处?”
“快去!”郑芝龙急切地说道。
“是。”士兵看出郑芝龙的着急,料想一定是有重要军情,哪里敢耽搁,匆匆跑进行辕。
不大工夫,童胄随着士兵匆匆而出,一见郑芝龙,童胄一拱手,说道:“郑将军,您怎么来了?”
“水师那边出大事了,我这里着急参见大人,禀明此事。刚听下面人说,大人刚刚出mén,不知去了何处?”郑芝龙问道。
“大人去了云阔客栈赴宴,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我也不太清楚,要是将军着急,我可带将军前去。”童胄说道。
“军情紧急,事不宜迟,还请童兄现在就带我去参见大人。”郑芝龙着急地说道。
“好。来人啊,备马!”童胄大声吩咐道。
“不必让人备马了。”郑芝龙回过身胤子,大声叫道:“亮子,你把马让给童大人。”
“是!”叫亮子的士兵翻身下马,并将马牵到童胄面前。
童胄也不客气,翻身上马,说道:“随我来。”
郑芝龙跟着上马,随童胄朝云阔客栈方向而去。
他们骑马,速度当然很快,不大工夫,众人便来到云阔客栈。一到客栈,正好看到mén口站岗的卫兵,卫兵认得童胄,上前躬身说道:“童大人,您怎么来了?”
“是郑将军那里有紧急军情禀报大帅,大帅现在可在里面。”童胄问道。
“大帅正在里面,请随我来。”关于军情之事,何人有胆怠慢。士兵领着童胄、郑芝龙等人进mén,没走两步,又看到负责警戒的殷柱,把事情一说,殷柱便行引路,带着几人上得二楼,直奔雅间。
此时此刻,岳肃已经将酒杯举起,眼瞧着便要一饮而尽。就在他要喝的那一刻,却听mén外有***声喊道:“大帅,出大事了!”
听到这话,岳肃心头一颤,他听出是郑芝龙的声音,连忙将酒碗放下,说道:“是郑芝龙吗?”
话音落定,mén外有人答道:“正是末将?”
“出什么大事了,快快进来说话?”岳肃大声说道。
紧跟着,房mén打开,郑芝龙走进房间,来到岳肃身边,躬身一礼,然后小声说道:“大人,是水师那里出大事了?”
“是什么大事?难道是和新来的监军有关?”水师一直风平làng静,也不像出事的样子,不过新来了一位参军,或许事情会出在他的身上。故此,岳肃方有此一问。但是岳大人也不太相信,新来的监军敢在自己面前造次。
“回大帅的话,事情跟监军无关,是……”郑芝龙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声音小到怕是只有岳肃一个人才能听到,“是……水师吃了败仗……死伤惨重……”
“什么!”岳肃听了这话,双目立时圆睁,怒声问道:“水师战船如此犀利,怎么可能会吃败仗?到底损失多少?你和máo有见是怎么指挥的?还有,是何人如此大胆,胆敢对抗朝胤廷水师?”
岳肃连珠炮式的发问,声音又大,吓得郑芝龙的脑mén子上都渗出冷汗。
这个时候,满桌子的人,都在盯着郑芝龙,谁也没有注意到紫梅的情况。此刻的紫梅,脸上泛出黑sè,表情极为痛苦,双手按着小腹。猛然间,只听她痛呼一声,“酒里有……”
不等她把话说完,身胤子再也不听使唤,不由自主地向栽去。“篷”地一声,仰天摔倒于地。
紫梅的声音,众人听的清楚,岳肃顾不得郑芝龙的事了,连忙看向紫梅。紫梅脸上发黑,傻胤子都能看出,那是中毒而死的症状。“这事怎么回事?”岳肃立时站了起来。
上官鸣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关键时刻,郑芝龙会突然冒出来,眼瞧着妻子已死,自己再无法隐藏,他拿起酒碗,重重朝地上摔去。
“啪”地一声,酒碗落地,摔的粉碎。碗中的酒,溅在地上,竟然冒出白sè的泡沫,显是含有剧毒。这一举动,岳肃等人看的清楚,可还没等反应过来,却听头顶“啪”地一声,便有人跃了下来。第一个跳下之人,手持钢刀,是直奔岳肃。
摔杯为号!
这是昨天晚上上官鸣定下的第二条方案,倘若岳肃没有被毒死,便用这一招。机胤关败lu,上官鸣怎能再等。
一个个汉子先后从棚顶跃下,而第一个汉子,距离岳肃不过一步之远,手中直奔岳肃头顶劈来。这要是换做一般的官胤员,一般的护卫,碰到如此情况,必然是不知所措,但是岳肃是什么人,岳肃的手下又是何等人物。不说别人,单说站在岳肃身边的郑芝龙,发现苗头不对,已然做好战斗准备,那汉子一刀劈来,郑芝龙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抬tui一脚,直踢对方手腕。
郑芝龙是打海盗头胤子,武功自不必说,枪林箭雨这么多年,要是本事弱了,估计早就死了。他这一tui,是又快又狠,劈刀砍来的汉子,也是斩龙帮的死士,本领属实不弱,但也分碰到谁,当遇到郑芝龙这等高手时,那就差远了。
郑芝龙后发先至,一脚直接踢到汉子的手腕,汉子痛呼一声,钢刀脱手而出。郑芝龙眼明手快,向前bi了半步,抬手一拳,狠狠打在汉子的xiong口之上。这一拳力道十足,汉子瞬间向后抛飞出去。
这一脚一拳,说起来慢,可事实确实一气呵成,眨眼间完成。此时岳肃的手下,也都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金蝉、铁虬、厉浩荃别看没带兵器,但也赤手空拳冲了过去,蒋杰chou胤出黑纸扇,纵身而起,直扑上官鸣。
站在mén口的,有殷柱、童胄以及随同郑芝龙过来的郑芝虎。这三个人都不是善茬,见里面动手,二话不说,是chou胤出佩刀,杀了进去。
雅间之内,岳肃纹丝未动,只瞧着手下与对方厮杀。他相信自己手下的实力,自己根本不需上阵,估计有片刻功夫,就能解决这些蟊贼。
事实也证明了岳大人想法,八名死士,不一会功夫,就被全部撂倒,或死或伤,受伤的,干脆就服毒自尽了。至于说上官鸣么,这家伙的功夫还是蛮强的,和蒋杰jiāo手,至今仍能支撑,看样子,四五十个回合之内,蒋杰还擒他不下。
看到上官鸣的身手,再看到中毒而死的紫梅,岳肃不禁流lu胤出一丝伤感。他突然大声说道:“住手!”
声音一落,蒋杰立时向后跃出一步,折扇护在xiong前,以防对手偷袭。不好上官鸣似乎没打算偷袭,见蒋杰后退,也停下手来,不但如此,还把手中短剑丢到地上。
“上官鸣,你身手不凡,也算是一条好汉。本督与你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你为何要谋害本督?不但如此,你竟然还能狠下心来,毒死自己的妻子。现在你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若是你识得实务,愿意弃暗投明的话,本督可以网开一面,留你一条xing命!”岳肃朗声说道。
“哈哈哈哈……”上官鸣一声苦笑,说道:“岳大人,什么叫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上官鸣乃是斩龙帮中人,我的母亲就住在集贤庄。大人派兵屠戮,我的母亲已然身死,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在下要取大人xing命,不正是天公地道的事情吗?”
说到这里,上官鸣的眼角竟突然淌下眼泪,“所谓胜者王侯败者贼,上官鸣今天输了,情愿一死。说句实在话,在紫梅死的那一刻,上官鸣就已经不想活了,只想着杀死你岳肃,然后一死,到九泉之下,见我的母亲,向紫梅赔罪。不能杀死大人,上官鸣很是遗憾,或许这也是天意,人怎么能和天斗。紫梅说了,您是她唯一的朋友,所以上官鸣在临死之前,想请成全一桩事情。”
“你说吧。”岳肃温和地说道。
“上官鸣只想在死后,能够和紫梅葬在一起。”说到这里,上官鸣的泪水越滚越多,而他的脸sè,也渐渐变成黑sè。他慢慢朝紫梅的尸体走去,这个时候,没有人拦他,因为众人看出,上官鸣现在已然服下剧毒。
上官鸣来到紫梅的尸体旁,慢慢跪下,他拉起紫梅的手,柔声说道:“紫梅,我对不起你。为夫来陪你了……”
说完这句话,上官鸣的身上仿佛再也没有了力气,顺势跌倒在紫梅的身旁。
死了。
第一百零四章 闹海鲨
第一百零四章闹海鲨
上官鸣自尽了。
岳肃望向上官鸣和紫梅的尸体,两具尸体并排躺着,虽然尸体面目发黑,但并不让人觉得可怖,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同情。
深吸一口气,岳肃说道:“把他们俩的尸体葬到一处吧。紫梅啊紫梅,你我相见还不如不见,如果不见,或许你还能与你的丈夫快快乐乐的生活。”
说完这些,岳肃扫了屋内众人一眼,又道:“将客栈仔细搜胤查一遍,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金蝉,这件事就jiāo给你了。”言罢,岳肃转身朝外走去。没走两步,突然想起郑芝龙的那件事,但他并没有停留,一边走,一边说道:“郑芝龙,随本督回府,到了衙mén,再把事情详细说来。”
“是。”郑芝龙连忙跟上。
清理现场的事情,自不必细表,上官鸣岂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留下来的,不过是一些银子罢了。岳肃带着一众手下,返回总督行辕,一到行辕,便赶往后堂。同岳肃一起进mén的,只有手下的几个心腹,房mén关上,才听岳大人说道:“郑将军,水师会让谁打败了,损失到底如何,赶紧详细的禀告本督。”
“大帅,情况是这样的……”
郑芝龙不敢怠慢,当下将情况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讲述了一遍。
原来,郑芝龙和máo有见到了杭州之后没多久,便干起了老本行。做什么呢?还不是干那海面上的买卖。刚开始的时候,也是一番风顺,他们从福建带来四十艘战船,其中五艘是巨舰,尤其是那四艘英吉利原装战船,全都被岳肃带来了,可谓是船坚炮利,在海上何人能敌。所以,先前的几次买卖,全部轻易拿下,收获颇丰。岳大人也是遵从圣旨,告诉下面的人,不准多取,只拿三成,剩下的三成,要如数jiāo给朝胤廷。三成已经不少,其中一成大伙分了,另外两成,留作日后建设。
可能是因为每次缴获都十分容易,郑芝龙和máo有见的手笔是越来越大,而且也越来越是轻敌。以前行动,都是十几二十艘船一起出动,出动官兵上千,后来则是锁定目标,五六艘战船,三四百人就敢行动。还经常xing的分头打劫。
这一回,他们就是这么做的。经过踩盘子,水师发现有三伙商船路径此地,那还客气什么,当下分兵而动,逐一查缴。可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三伙商船都不是省油的灯,一见朝胤廷的战船靠近,是立刻发起炮击。不过,他们的炮船如何抵得过水师的战船,现在水师战船上的火炮,不是荷兰炮,就是西班牙炮,犀利的很,再加上每支行动的队伍,都配有一艘英吉利巨舰,那些商船怎是对手。商船边打边退,水师战船在后急追,马上就要将商船打的失去战斗力的时候,突然间从远处开来二十多艘战船,向水师战船发起进攻。敌众我寡,水师立刻陷入被动,先后几艘战船被打的失去战力,幸好英吉利大海船战斗力极强,才侥幸逃回。
三股去查缴的水师战船,其中有两股被打的是只剩下一艘巨舰,狼狈逃回。另外一股,倒还算幸胤运,虽然也是仓皇而逃,但损失不大。
不需要经过什么调胤查,就已经知道,伏击朝胤廷的水师的船队是浙江沿海的海盗。而且还是三伙海盗一起行动,这三家不用多说,前文已经介绍过,正是“闹海鲨”、“出海蛟”、“祁字头”。
水师一下子损失了十多艘战船,伤亡数百,这么大的损失,而且朝胤廷又刚刚派来了监军,郑芝龙知道事情棘手,赶紧在第一时间跑到总督行辕,向岳肃汇报。也就仗着他来的及时,岳肃才免于一死,也不知这是不是天意。
岳肃听完郑芝龙的讲述,脸沉的铁青,狠狠地一拍桌案,说道:“好呀,区区海盗,竟然还敢公然对抗朝胤廷水师,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本督先前一直忙于对付斩龙帮,没腾出手来收拾他们,他们竟然还敢主动找上mén来,简直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童胄,现在就持本督令箭,前往福建,让孔有德派战船前来增援,本督要一举dàng平浙江沿海的海寇!”
“属下遵命!”童胄答应一声,便要到岳肃桌前领胤取令箭。
可就在这个时候,mén外突然有差役前来通禀,有一个自称是王沙的人,前来求见,并说机胤密之前,赶来举报,希望岳大人能够亲自接见。
王沙这个名字,岳肃并没听过,不过既然说是来举报机胤密之事的,岳肃怎能不见,当即下令传见。
不一会功夫,差役带这一名虬髯大汉走到mén外,这大汉年纪能有四十上下,长得是虎背熊腰,双眸似虎,一脸的煞气,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
差役说了声“王沙带到”,岳肃让人进来,当王沙一进mén,岳肃看了这幅尊容,料想不是善类,不知此人来这举报何事。
王沙倒是十分识趣,进mén上前两步,当即跪倒在地,冲上磕头,“罪民沙通汪叩见总督大人。”
“沙通汪?”岳肃眉máo一掀,说道:“你不是叫王沙吗?怎么见了本督,又自称沙通汪了?你又何罪之有呀?”
“罪民之所以求见之时,自称王沙,不敢使用本名,乃是怕被人知道,传扬出去。罪民本是闹海鲨的大当家,前日对抗天师,实乃罪胤大胤恶胤极,今日前来授首,还望大人法外施恩。”沙通汪诚恳地说道。
“哈哈哈哈……”岳肃大笑一声,说道:“原来是闹海鲨的大当家呀。你今日到本督行辕,我看自首是假,应该另有打算吧。说吧,你打算如何?”
“罪民当年落草,屈身为盗,实在是无奈之举。现在岳大人到此,罪民久仰大人威名,甚是敬佩,今日前来,一是自首,二是想效仿福建郑芝龙,投效大人,得以招安。”沙通汪说道。
“原来如此。你倒是识得实务。”岳肃微微一笑,说道:“朝胤廷雄兵百万,战将千员,尔等萤火之光,自不量力,胆敢对抗朝胤廷天师,简直是螳胤臂胤当胤车,自取灭胤亡。本督本打算,近日调集战船,将尔等一网打尽,没想到你竟然先本督一步,前来投诚。很好,本督一向求贤若渴,但凡有意为国效力之人,且具有一定本事,本督一定会大力保举。此人便是你说的郑芝龙……”
岳肃说着,一指郑芝龙,接着又道:“他当初不过是福建沿海的海寇,和尔等一样,可是现在呢,已经成为浙江水师总兵,一等武将。你现在投奔,也是不迟,不过想一入朝胤廷,便得到他的地位,那是休想,起码要为朝胤廷立下汗马功劳。郑芝龙剿灭福建海寇,随本督收复台胤湾,功劳甚大,方被授予这般要职。你现在有心为国效力,起码要表现出一些诚意吧。”
“罪民很有诚意,那日罪民受出海蛟、祁字头之邀,共同伏击朝胤廷水师,此事罪民本是不想的,但不想当即和他们翻胤脸,才虚以委蛇,表面答应。在与水师jiāo手之时,罪民只是装模做样,没敢有伤天师,今日又亲自来头,绝对是真心实意。还有,罪民一心想为朝胤廷立功,只要大人收胤容,定当全力以赴,助大人肃胤清浙江海域,剿灭一干海寇。”沙通汪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对于岳大人的厉害,他是清楚的,福建十八芝都投降岳大人,台胤湾上的荷兰人与西班牙人也全被打败,整个福建、台胤湾沿海都被朝胤廷水师统胤治,他们这几股海寇,岂会是对手。所以,他表面答应另外两家,在偷袭朝胤廷水师时,出工不出力,只是把人打跑,并没有打沉一艘战船。三股去查缴的战船,两股基本全军覆没,只有一股全都回来了,由此可见一斑。
沙通汪明白,可以和朝胤廷做对,但是不能和眼前的这位岳大人做对。否则,便是自取灭胤亡。再者说,当海盗有什么前途,一辈子都是贼,子nv日后都没有个着落,搞不好在自己死后,还得被别的海盗杀掉。投靠朝胤廷,那就稳当多了,郑芝龙就是榜样,现在都当上总兵了,自己就算不济,也能hun上一个副将吧。与其被剿灭,或者眼看着别的海盗先行投降,被朝胤廷招安,还不如自己抢先一步,第一个投降,待遇肯定要比后来者好得多。
这家伙长得五大三粗,没想到还有点心眼,也是,能成为浙江沿海海盗三巨头之一,可不是光靠蛮力的,没有点心机,早被别家给吃了。
“很好,本督欣赏你这样的痛快人。起来说话吧。”岳肃抬抬手,示意沙通汪起来。
“多谢大人。”沙通汪磕了一个响头,然后站起身来。
“沙通汪,既然你有意投诚,报效朝胤廷,那本督就不急着调福建水师前来助阵剿匪了。这也算是给你个立功的机会,顺便也看看,你是否真心投靠,本事又有多少。”岳肃朗声说道。
“罪民一定戴罪立功,助大人剿灭浙江沿海的海寇。”沙通汪ting着xiong胤脯说道。
“不错,有气魄。本督执掌闽浙,虽然无权直接封官,但本督委任的官胤职,一般都能作数。现在本督就授你福建水师参将之职,随后会上本朝胤廷,由朝胤廷下旨认命。你可要好好表现,只要平定了浙江海面上的海寇,本督肯定不吝封赏,定然保举你为副将。”岳肃说道。
“多谢大人栽培。罪民一定全力报效。”
第一百零五章 点兵派将
第一百零五章点兵派将
闹海鲨沙通汪,浙江海域上三大海盗势力之一,有他前来投诚,对于消灭两股海盗,肃胤清海域,那是大有帮助。岳肃先赏了沙通汪一个参将,以岳大人的身份,保举的奏折到了朝胤廷,那是十拿九稳,板上钉钉。他跟着又许了沙通汪一个副将,沙通汪那是高兴非常,别看是海盗,也多少知道些朝胤廷的武将编制,当上副将,已经是莫大的职位了。
岳肃又进一步了解沙通汪的实力,沙通汪拥有大小战船六十多艘,其数量比岳大人的水师还多。但这东西不能光瞧数量,也得看质量,好像当初孔有德和máo有见去对付四艘英吉利大海船,结果铩羽而归,死伤惨重。不过沙通汪他们也有不少荷兰炮和西班牙炮,但和岳大人的装备相比,还是要查一下。手下海盗两千余人,岳肃也给了他们官兵的身份,只等立功之后,一并封赏。
沙通汪显得诚意十足,接下来他又向岳肃提供了一条破敌之计。他的主张是逐一击破,先消灭祁字头,再搞定出海蛟。为什么要先打祁字头呢?原因是沙通汪当年和祁字头的人有点矛盾,虽然后来三家结盟,但骨子里谁不想把对方吃掉。祁字头的地盘距离沙通汪所在的岛屿也比较近,不过半天水程,沙通汪表示,愿在七天之后的早晨,先行偷袭祁字头的地盘,在两家打的差不多的时候,朝胤廷水师再予以增援,将祁字头一网打尽。
这个建议倒是不错,也能显出沙通汪的诚意。岳肃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可以依计行胤事,又大加鼓励一番,确定了具体战斗方针,最后亲自送沙通汪出mén。
在沙通汪走后,岳肃这边又再行召开军事会胤议,对沙通汪此举进行分析,到底是真降还是诈降。蒋杰认为,沙通汪真降的层面比较高,毕竟对朝胤廷诈降一次又什么用,顶多再消灭一点水师战船,现在水师主力在福建,浙江这点就算真的打残了,也无所谓,有本事你还敢上岸造胤反呀。可接下来,朝胤廷就会调动福建重兵前来围剿,对沙通汪并没有什么好处,反倒是归顺朝胤廷,帮忙消灭其他海盗,来的实惠。
但是,对于沙通汪的建议也不能太过轻信,去是要去的,但是不能一次xing的把全部主力一遭搭进去。蒋杰建议,分兵两路,一路为前应,一路为后合,如果苗头不对,起码可以保存一定的实力。岳肃认为可行,如此这般,只等七日之后,再见分晓。
斩龙帮的事和云阔客栈的事,现在暂时告一段落,岳肃亲自率军,前往杭州海岸的水师大营。对水师的损失进行了调胤查,对水师将士进行慰问。水师现在,还剩战船二十八艘,损失十二艘战船,岳大人岂能不心疼。
孙禅、彭淼也来到水师大营,两个人是小心翼翼,压根不提战败之事,省的惹岳大人不痛快。但是,孙禅是否将水师战败之事,暗中奏报给太后,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岳大人也不在乎,因为在昨天,岳肃就已经上本朝胤廷。言明水师遭到海盗重创,损失惨重,不过,现有海盗沙通汪主动归降,接受朝胤廷招安,愿弃暗投明,助朝胤廷dàng平浙江沿海的海盗,臣有意保举其为浙江水师参将,还请陛下恩准。
岳肃光胤明磊落,打赢就是打赢,战败就是战败,从不隐瞒,毫不含糊。奏折发出,不过等朝胤廷看到,估计浙江海域上的海盗,已然被岳大人dàng平。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沙通汪约定的时间,只有一天。岳肃在这天,再次召开军事会胤议。对战斗进行布属。
“máo有见、彭淼、孙禅听令!”中军帐内,岳肃上来就点到这三位的名字。
máo有见倒是无所谓,第一个站了出来,“末将在!”
另外两个就不同了,一听到点到自己,心中是忐忑不安,满怀顾虑的站了出来,实在不知岳大人喊他们是什么意思。
“沙通汪诚意归顺,约定明日共破海寇‘祁字头’,祁字头所在的岛屿,名叫巴山屿,据此有一日水程,所以今夜三更便要提前出发。本督现在命máo有见、彭淼为左右先锋,监军孙禅督阵,一同率领战船十八艘,水师官兵两千人,前去与沙通汪会师剿匪,不得有误。尔等切记,在沙通汪与‘祁字头’的海盗jiāo手之时,不必立时上前助阵,且等待时机,见双方消耗的差不多时,再行上前!”岳肃吩咐完了,取出令箭。
“末将领命!”máo有见答应一声,上前几步,领了令箭。
虽说máo有见和彭淼都是副将,但左右先锋是有区别的,左先锋高出右先锋半个格,也就是说,作战指挥时,一旦二人在一起,便由左先锋发号施令。
彭淼和孙禅一听说让自己随军打仗,还是在海上打仗,差点没吓niàoku子。海上jiāo兵不同于陆胤战,陆胤战的时候,见情况不妙,可以转身逃跑,可海战怎么跑?和máo有见在一艘船上,máo有见同意跑还行,万一这小子不跑,自己这监军又指挥不动,还不得一起都搭进去。
但是军令如山,二人如何反驳,想不接令,那是万万不敢的,只好硬着头皮,喊了声“遵命”。
对于让máo有见出兵郑芝龙是很不满意的,这等战事,怎能不让自己去呢?倘若闹海鲨真的是诚意归降,这功劳简直是白给的么。
岳肃怎能看不出郑芝龙的心思,他随后又说道:“郑芝龙听令!”
“末将在!”郑芝龙连忙躬身出列。
“本督命你率领余下十艘战船,水师官兵一千为后合。今日清晨出发,前去接应máo有见部。倘若沙通汪是真心归降,máo有见率师轻取祁字头,你便不必出战,在后观望就是。倘若沙通汪是诈降,打算一举消灭水师,在máo有见撤退之时,你要好生接应,且战且退,尽量降低水师的损失!你身为水师主将,一定要保全水师。”岳肃语重心长地说道。
“末将遵命!”
岳肃这般安排,也是有原因的,他倒不是怕郑芝龙打头阵,得了功劳,也不是想让máo有见打头阵,抢下功劳,乃是有另外一层顾及。郑芝龙和沙通汪都是海盗,虽说有句话叫作盗亦有道,但还有一句话叫作同行如冤家。二人都是海盗投诚,郑芝龙岂能让另外的海盗坐大,在闹海鲨和祁字头jiāo手的时候,máo有见能够做到一碗水端平,可以在闹海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兵增援,而郑芝龙就不一定了,搞不好能坐视闹海鲨被打残,然后去捡个后漏。
岳大人还指望着闹海鲨均衡郑芝龙的势力,而且还得仪仗他扫平浙江沿海的海盗,哪能那么不讲义气,上来就让人家打残了,要是如此,岂不令人寒心。打个两败俱伤也就行了,不用那么狠,非叫人搭上半条命。
让彭淼和孙禅随军出征,岳肃也是有想法的,此战十有***会打胜。叫你们两个跟着同舟共济,也体胤验体胤验这个军旅生活,而且打赢之后,我也会一并给你们表功,这份情不需要你们真的去领,但完全可以让太后和满朝文武看看,我岳肃做事,完全可以做到一碗水端平。哪怕是来监胤视我的,我也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安排完了,又在全军面前做了一番战前动员,他和郑芝龙先后讲了一些鼓舞士气的话。夜里饱餐战饭,máo有见、彭淼、孙禅在三更时分,率军先行出发。
máo有见带领的是两千士兵,但是战船却有讲究,五艘巨舰,岳肃只配给他两艘,其中一艘是英吉利产的,另外一艘则是福建自产。这巨舰可是岳肃的家底,岳肃可不希望把老底给打残了。这十八艘战船,不是英吉利炮就是荷兰、西班牙炮,火力十足,只要闹海鲨是真心归降,此战必胜,不差一两艘巨舰。
máo有见的兵马先行出发,到了拂晓,郑芝龙也率领舰队出发,直奔巴山屿。
*****
巴山屿,浙江海域海盗势力祁字头的老巢。作为浙江海域的三大海寇之一,祁字头有这极强的战斗力,大小战船八十艘,海寇三千余众,这个数字,甚至高过闹海鲨。
巴山屿一带,向来风平làng静,一向只有往来的商船靠岸供奉,已然多年没有人敢在此***。
可今天,六十艘战船正快速向巴山屿驶来。作为海盗,保持强烈的警觉xing,那是必然的,否则的话,很容易被同行吃掉。在这些战船距离巴山屿还是上百海里的时候,祁字头的探哨船只就已经发现。
都在同一个海面上吃饭,还是盟友,谁不了解谁呀。一见是闹海鲨的人倾巢而出,祁字头的探哨感觉到一些不妙,但他们不敢相信,闹海鲨会有胆子攻打祁字头。
探哨连忙回去禀报,祁字头的两位当家祁鳌、祁彪一听说此事,立刻下令整备战船,并派小船过去,进行jiāo涉。
会被祁字头的人发现,沙通汪是早有预见,想要轻胤松偷袭得手,那是万难。不过,也可以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当祁字头的小船过来之时,沙通汪全当没有看到,继续全速前进,如此做法,已经是告诉对方,自己是不怀好意。
祁字头马上派出战船拦劫,毕竟现在还不是所有人都登上战船,还有一部分战船没有起锚。沙通汪选得就是这个机会,下令船队继续前进,只有几艘战船,挡住迎上来的战船。
海盗么,靠的就是船,只要多消灭对方一艘战船,便一份胜算。
第一百零六章 收获全功
第一百零六章收获全功
“轰!”
随着一声炮响,闹海鲨和祁字头的战斗终于打响。紧跟着,海面上炮声连天,响彻寰胤宇。
闹海鲨是有备而来,早已做好战斗准备,一上来就站到先机,击中数艘敌船。祁字头则是主场作战,而且在船数上占有优势,虽然准备不足,起初吃了苦头,可等反应过来之后,全力投入战斗,局势很快变得势均力敌。
两家拼死而战,祁字头的两位当家祁鳌、祁彪都很是纳闷,不明白为什么要攻打自己,难道是吃错yào了。这不是没事找事么,咱们俩家的实力差不了太多,肯定会两败俱伤,哪怕你真的把我灭了,也不会剩下几艘战船,到时候出海蛟定然会轻而易举的把你平了,一统海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也不像是沙通汪能做出来的呀。
浙江海域好比三国,但不同的是,三国里以魏最强,蜀、吴联手才能与之抗衡。而浙江海域,三家实力势均力敌,倘若有两家拼死jiāo锋,另外一家肯定会坐收渔利,轻胤松消灭剩下的一家。所以,这片海域之上,才能保持这么久的太平。
眼下祁家兄弟有些mo不清头脑,可也不能坐以待毙,只能和闹海鲨拼死决战,管他怎样,先灭掉对方再说吧。
两家的战船合起来过百,这仗打起来,哪有那么快结束的,从午时一直打到未时,也没分出输赢,双方更有损伤,闹海鲨损失战船二十艘,祁字头损失战船二十四艘。
战斗继续进行,估计要想分出胜负,起码得到天黑。祁家船多,自然相信,打到最后,一定能取得胜利,只是赢了之后,一旦出海蛟打上mén来,那可怎么抵御。这两兄弟还有心情想日后的事情,他们哪里知道,有一支舰队,已然悄悄的靠了过来。
这支舰队别看战船不多,总共只有十八艘,可是其中的两艘巨型战舰,要比两伙海盗战船中最大的还要大上许多。海上不比陆地,隔着三五里,没人看得着你,但是在海上,哪怕距离十几里,也会被发现踪迹。
祁字头发现了这支舰队,发旗语告诉当家的。明朝末年,欧洲大航海,望远镜已经不是稀罕物了,作为海盗,哪能没有这东西。祁鳌用望远镜观瞧,很快从旗帜上确定,那是朝胤廷的水师战船。
既是朝胤廷的战船,祁家兄弟不难想象,闹海鲨十有***是投靠了朝胤廷,联同水师战船到此,想要消灭他们。看你个沙通汪,好好的海盗不干,想胤做梦想当胤官,老胤子今天就让你瞧瞧厉害。祁鳌当即下令,让手下战船拼死决战,加强进攻,速战速决。
海盗有望远镜,水师当然也有,máo有见站在旗舰之上,用望远镜观看巴山屿的战况。战斗十分ji烈,双方各有损失,但是máo有见知道,现在还不是自己上前的时候,起码要等面前的两家,再消耗消耗。
炮声响彻不断,水师这边立的能有五六里地,也能听得清楚。彭淼和孙禅吓得浑身直打哆嗦,如此战阵,他们还从未经历过呢。两个人战战兢兢地站在máo有见身后,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二人心中都在打鼓,实在不知道岳大人让他们跟着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想让他们俩死在这里。
máo有见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申时时分,前方的战斗越来越ji烈,已经进入白热化。
两家的战船都损失不少,沙通汪的六十多艘战船,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十艘,眼看着朝胤廷的战船就在后面,气的他是一个劲的骂娘。可再骂也没有用,现在自己骑虎难下,不论如何也要打到底。不过这家伙毕竟还是比较聪明,他明白岳肃的意思,一是想收渔翁之利,而是想看看,自己是真降还是假降。既然你要看戏,那就看吧,老胤子今天也豁出去了,看你到底什么时候能上,总不能真的让我把所有的老底都打光吧。
岳大人决定一点没错,máo有见不是郑芝龙,若是郑芝龙的话,倒是真能坐等沙通汪把家底打光。máo有见考虑的还是比较周全的,眼下想要肃胤清浙江海域上的所有海盗,必须仪仗沙通汪,要是人家真把家底打光了,光靠水师手头上的这点战船,如何消灭其他海盗。大帅让自己前来,也不是叫自己一直看热闹,该上的时候就得上,否则回去之后,如何向大帅jiāo待。祁字头还剩能有四十艘战船,双方剩的战船越少,祁字头就越战优势,再打一会,沙通汪就彻底没有战斗力了。
打了这么久,两家战船上剩的炮弹应该也不多了,是到上前帮忙的时候了。máo有见一声令下,吩咐指挥塔上的号兵打旗语,全师前进。
máo有见这一下令进攻,让原本就害怕的孙禅、彭淼更是一惊。孙禅连忙说道:“máo将军,前面jiāo锋的两伙都是海盗,让他们先打着吧,等打光了之后,咱们再上,岂不是更保险。”
“呵……”máo有见轻笑一声,说道:“等打光了,咱们再上还有什么用?大帅让末将到此,可不是来看热闹的,沙通汪已然归顺朝胤廷,他的战船,也是朝胤廷的水师,咱们哪能坐视他们全军覆没。否则的话,还有哪个海盗敢来投效大人。”
máo有见说完,就不再理会孙禅。他是水师副将,更为重要的是,这些官兵一直在他麾下效命,又有哪个认识什么监军。再者说,海面之上,以令旗为主,其他战船皆奉旗舰号令行胤事,旗语说前进,那就是前进,不得有半点含糊。
水手驾驭战船,全速前进,几海里的距离,对于好的战船来说,不一刻功夫便能赶到。看到朝胤廷战船终于上来增援,沙通汪是信心大增,命令手下,加强火力。
闹海鲨的这些海盗,看到帮手来了,而且还是那么大的战船,料想胜利就在眼前,士气充分得到提升。此消彼长,祁字头的海盗,士气立刻低沉下去,别看他们的战船数量和对方差不了太多,可是打了这么久,船上的炮手、水手哪个不累,而且弹胤yào剩下的也不多了。
水师的那两艘巨舰,一加入战斗之后,立刻起到决定xing的作用。要知道,海盗的战船,船舷一侧,最多不过七八mén火炮,而巨型战舰,船舷一侧能有二十mén火炮。英吉利的火炮,绝对是世界领先的火炮,一连串二十炮打出,海盗的战船马上遭到损伤。
你一炮打在我身上不算什么,我一炮打的你的身上,就能要你半条命,这个仗有得打么?你又不是船多,要知道,当初乔治只凭着四艘巨舰,就险些把让孔有德全军覆没。
“轰!”“轰!”“轰!”……
伴随着火炮的轰鸣,战局越发的明朗,快到酉时的时候,祁字头彻底崩溃。祁鳌、祁彪所在的旗舰,身中六炮,彻底失去抵胤抗能力,战船缓缓下沉。其余的海盗战船,见到形势不妙,不是逃跑,便是举起白旗投降。
*****
水师顺利扫平巴山屿祁字头这股海盗势力,得胜之后,水师威名大震,随即又在闹海鲨的帮助下,剿灭出海蛟这伙势力。与出海蛟的战斗,同样ji烈无比,但战胜之后,浙江海域一带的海寇,再无一家能与朝胤廷水师抗衡,不是逃走,就是被水师歼灭。
对于浙江胤的统胤治,岳肃没有效仿福建,他的做法是,但凡商船路过,来一艘缴一艘,决不留情。这个做法,令郑芝龙、máo有见很是不解,但是岳大人有他自己的打算。第一,水师不能公开收保胤护胤费,这样的话,被御史参上一本,谁都难堪。第二,培植海盗控胤制水域,要是没有监军,倒还好说,现在有监军在侧,再行此道,就不太妥当了。要知道,孙禅可是东厂出来的,打仗虽然不行,又有些贪生怕死,但是当探子还是蛮在行的。
所以,岳肃干脆不要什么代胤理人,朝胤廷的水师就自己当海盗,水师大营,在杭州沿岸有,在海上的岛屿上也设置,只要有商船经过,就毫不留情,反正朝胤廷有分红。直到所有的商船,再也不敢从浙江沿海路过。
不从浙江海域上走,岳大人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因为不走浙江,就会走福建么。福建那里有郑芝龙,有施大瑄,保胤护胤费落入他们口袋,也就是落入朝胤廷的口袋。给谁不一样。反正朝胤廷也不是不给你浙江水师军饷。
dàng平海寇,岳肃少不得要为手下将领表功讨赏,这里不必细说,主要是沙通汪被提拔为水师副将,在请胤功折子上,岳大人也捎上了彭淼和孙禅的名字。
这两位得知此事,少不得对岳肃千恩万谢,实在想不到,岳大人竟然这般照顾,自己随便到海上溜个弯,就捞到一笔军功。如此做法,岳肃大得胤人胤心,甚至连京里的一些官胤员,也认为岳大人真是一位赏罚分明的主,明知这两位是监胤视自己的,有功之后,还照样帮着请胤功。至于是否有人说岳大人怕了这两位,才故意卖好,这个问题根本没有人去想,因为大家都觉得不可能。岳大人是什么脾气,国舅爷都不放在眼里,等何况是这两只哈巴狗。
随着岳肃平定海盗,从京里赶来参加县令选胤举的进士、举人也都抵达杭州。这一日,所有备选之人,一同赶到总督行辕,参见岳帅。
第一百零七章 县令选举(上)
从北京赶来参选的进士、举人们集体来到总督行辕,岳大人是什么身份,自然不会亲自出门迎接,只是叫请到正堂说话。
众人被请到正堂,先行参拜岳肃,终究是有功名的人,也不用行跪拜之礼,躬身问安,也就完了。见过礼数,岳大人客气两句,说了番开场白,随后问道:“诸位来浙江应选县令,可做好准备?”
“不是说让百姓选举吗ˉ让他们选就是了,有什么可准备的。”下面有人出声嘟囔道。
这厮的话,似乎引起其他人的共鸣,跟着又人说道:“是呀,岳大人。听说是由百姓选举,既然是他们选,我们人到了就是,不知还要准备什么呢?”
他们虽然不知道岳肃让他们准备什么,却也明白,绝对不会是银子。十万两银子摆在岳大人面前,岳大人都不稀罕,更何况是他们的那两个小钱。
岳肃微微一笑,说道:“虽说是百姓选举,但你们总得对百姓说点什么吧,不然的话,百姓又凭什么选你当县令呢?县令官不大,但却是一县百姓的父母,他们要选,也是选一位公正廉明,会对他们好的父母。”说到此,岳肃又是一笑,说道:“现在说这话,也不知你们懂不懂,可本督相信,里面总有会懂得人。这样吧,本督公务繁忙,没有那么多时间,现在你们是想应选哪个县的县令,就把名字报上来,本督这里记录在案,然后统一安排。”
“岳大人,不是挨个县选吗?按您的意思,是不是我们每个人只能应选一个县的县令呀?”有一个人小心地问道。
“确是这个意思,你们每人只能应选一次。浙江这里,一共有十三个县出缺,和你们一起应选e勺,还有浙江全省各个县的县丞,他们都已经报了名字。你们现在也都报一下。主簿,你把浙江都哪个县出缺,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报名。”岳肃吩咐道。
总督行辕自然设有主簿,刚刚岳肃就已让他拿来卷宗,主簿出缺的十三县的名字告诉众人,让众人一一选择。
浙江富庶,天下有名,尤其是出缺的这十三个县,没有一个是穷县,比方说杭州府治下出缺的三个县,余杭县、临安县、昌化县,那都是富裕的地方,当县令能来这等地方,完全可以用肥的流油来形容。
总督大人既然告诉报名,那就报名吧,虽然大家伙刚开始以为是挨个县的参选,现在知道每个人只能选一次,便谨慎起来。余杭、临安是一等一的富县,谁不想去,报名的最多。
但也是因为报名的太多,竞争自然也强大,有那出身低的举人,担心竞争不过,考虑一下,便选择了那竞争力较弱的县。不过赶来参选的人能有过百,缺却只有这么十三个,不管去哪里,都会有竞争,只是强弱罢了。
这些人报完名之后,主簿将报名记录呈给岳肃观瞧,岳大人简单瞧了一下,说道:“你们现在都已经报过名字了,既然有心到那里威为县令,造福一方,起码到对该县有所了解。
这样吧,本督给你们拨发盘缠,你们各自去应选的县里瞧瞧,了解一下风土人情。为期半月,然后到当地府衙集合,本督自有计较。”
岳大人的话,众人不敢违逆,别看不明白岳大人的心思,但是话中的意思,却是明白了。先去报名的县里了解一下,这有什么好了解的呀。进土、举人一个个迷迷糊糊,但也只能点头应是,拿着盘川路费,前往自己参选的县里。…,
半个月的时间还不快么,到了地方转上两圈,很快就到了。有的甚至是直接去的当地府衙所在的城市,混到时间,便到府衙报到。对不少人来说,百姓选举就让他们选呗,反正是看运气的东西,有什么可折腾的。
可是,真格细心走访的人,也不是没有。
有一位姓庞的举人,年纪已经过了四十,他是三十一岁中举,接着去考进士,一直都没有考中。后来心灰意懒,觉得自己年纪不小了,就到吏部报到,想要讨个差事。正好赶上浙江选举县令,他一个小小举人,而且考试成绩还排在后面,这般水平能给个主簿或者是县丞就已经不错,当然还得排队等。既然有当知县的机会,还是富庶的地方,怎么能不争取,庞举人报了名字,随众人一起来到杭州。
现下岳大人让去参选的县里了解情况,庞举人料想必有深意,还就真的去了。他走访的很细心,先是了解县里的百姓都是靠什么过活,跟着又去了解前任县令是因为什么下马自勺,当他全部了解清楚后,他忽然意识到,岳大人让他们来,还真的是有深意。只是他不明白,这个选举,会是怎么个选法。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半月过去,庞举人来到所属府衙,标明挂
和他一起来府衙的,还有几个同行,那知府等到人数够了,便宣布岳大入的命令。
原来,在这帮人从杭州离开之后,岳肃就给备知府衙门发去行文,行文的内容是,待到半月之后,备应选士子赶到府衙之后,知县选举便行开始。第一项,晓谕百姓,让该县百姓 全部知道此事,做好选举准备,但凡十六岁以上男丁,都可拥有一票选举之权。这个年头,男尊女卑,岳大人虽然是现代人,也不能一下子打破这个传统,所以,只给男丁选举权,女的么,暂时就算了。当然,这年头的女性也不敢去计较,更不敢去争取什么。第二项,选举时间为一个月,前二十八天不必投票,只叫参选之人自行努力,得到百姓的认可。待到第二十九天,在一起投票。府衙、县衙、以及岳大人共同派遣差役前去县里统计选票,选票为不记名投票,但是要当场投完,当场在百姓面前宣读票数。要知道,这年头交通不便,选举比较麻烦,县城里的百姓有选举权,城外备乡镇的百姓也有选举权,这得出动多少人力,可以说,单去一个乡里监督选票,估计就得十几个人,整个下来,也够上千人忙活的了。
这也就是岳肃在浙江试行,江南富庶,百姓开化,衙门里把事情一公布,百姓就能理解。可要是换做北方,估计百姓都得迷茫号段日子。
岳大人的命令公布下来,那些应选的±子也都悟了,怎么回事,还能再回去一趟。如何得到百姓认可,不少士子都不明白,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就是拉选票呗。岳大人告诉回到县里,那就回去吧,反正也是公费,全当旅游了。
有心之人还是有的,比如说那位姓庞的举子,在听过知府宣读行文之后,他马上明白了岳大人的意思。
想要让百姓选我,起码得让百姓知道我的名字呀,最好也得把我当了县令之后,如何治理地方的计划告诉百姓,这样的话,肯定会得到百姓的支持和认可。打定了这个主意,庞举人再次来到县里,便马不停蹄的行动起来。…,
岳大人给了他们不少盘缠,要是省点用的话,这次折腾下来,还有剩余。庞举人就是一个比较节俭的人,先前到来,住店住最便宜的,吃饭吃简单的,所以现在还剩不少。他把盘缠拿出来,在当地雇了两个向导,帮助他一起出外宣传。
怎么宣传呢,他先是书写了许多文稿,把自己参选县令的事情写的明白,接下来就是写自己若是被选中当了本地县令,会如何治理地方。如理清诉讼,诉讼方面,对于百姓来说,很是重要,县里就这么一个衙门,打官司都在这里,县令能做到不偏不倚,便是好官了。接下来还有,庞举人所参选的县是嘉兴府海盐县,海盐县就在海边,渔业发达,多是渔民,所以庞举人在上面写着,自己当了县令一定大力鼓励渔业,在海边兴建码头,方便船只停泊。
当然,这只是方便渔民的,各个地方也要因地制宜。庞举人在向导的带领下,走访各个乡镇,到了地方,先查访地方有何不足,比如说是不是路该修了,是不是桥该修了,百姓对生活有什么想法。理清之后,一并写在告示上,张贴在镇口。然后,他再让向导敲锣打鼓,自己亲自在镇上演讲,讲的内容,其实就是告示上的内容。
这样一来,镇上的百姓,也就认识了庞举人,对他的提议,也是相当满意,决定将自己的选票投给他。
庞举人先下手为强了,他的做法,很快被一起来海盐县竞选的士子听说。这些士子也着急了,立刻向庞举入学习,也开始书写大字报。请人四处张贴。
庞举人的竞争对手中,有一个姓马的进士,这位马进士是三甲二十名,考到三甲的,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前途了,人阁拜相那是不可能的,想要当个尚书、侍郎,还得看自己的运气。马进士的运气不太好,别说日后当什么尚书、侍郎了,现在连个官都没排上,还得在家等着分配。他来到浙江之后,见别的地方竞争太过激烈,也选择了海盐县,寻恩着当个县令就行。自己的学历,起码要比那些举人高吧,不管怎么选,这个县令也应该是我的。结果他现在终于明白,这东西应该不是看学历,是要看百姓是否认识你。他照葫芦画瓢,写了一些大字报,请人帮忙四处张贴,以求挽回颓势。可是,这位马进士的文笔实在太好,满口的之乎者也,他写的告示,百姓根本看不明白。而且,他也不好意思像庞举人一样,当街演讲献丑。于是,高下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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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县令选举(下)
庞举人的竞争对手不仅是这些一起来的进士、举人,他的对手还有浙江本地的官员,如主簿、县丞。
县丞和主簿是一个很没用前途的官职,二者都是辅助县令,但是权利小的可怜,毕竟不管发生什么大事小情,都是知县正堂说的算。
甚至可以说,这两位在县衙里的实权,都比不上吏。县衙里的刀笔吏和牢头、班头这些都是吏,别看没有品级,可权利着实不小。尤其是在新县令上任,对县里的情况不熟悉的时候,吏的权利就更大了。而且捞钱的机会也比什么县丞、主簿要多。
县丞和主簿都是举人出身,当了这个官,这辈子部没有什么太大的出路,功劳都是县令的,人家升迁了,你都不一定能够递补上去。
通常来说,让县丞递补县令的难度,要高于朝廷派进士来接班。
现在岳大人实行选举人,一方面是给了那些待业在家的士子一个机会,另一方面,也是给了这些比芝麻绿豆还小的官一个机会。他们也可以参选,让百姓来选,总比让吏部来选的机会大多了。
他们对县里的情况,极为熟悉,远比那些新来的进士、举人要大得多。加上有一定的工作经验,肯定要比那些工作经验为零的士子占优势。
海盐县的县丞和主簿都报名参加本县的县令选举,希望自己能够选上,从此可以仕途光明。不但是他们,就连临县的县丞和主簿也来凑热闹,打算得到一个机会。
可惜的是,这帮人的脑子并没有庞举人转得快,比如说海盐县的县丞,现在是代理知县,可谓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他就没有想到庞举人的这一招,不过他也有采取行动,比如说安排差役挨家挨户的通知,到选举的日子,别忘了选咱们县丞大人。百姓当然是口头答应。
原本海盐县丞是自信满满,可自从出了个庞举人,明显就担心起来。不过他现在是县里的权威,仍然占据优势,当即命人再去造势,按照庞举人的做法,张贴告示,拉拢百姓。也说自己就任之后,会为百姓做些什么。不过,他是绝对不敢将庞举人以前贴的告示给撕了的,因为这事一旦被告知岳大人,自己就倒霉了。
这是一个弊端,令选举很不公平,也不知我们的岳大人有没有考虑到。
不光是海盐县,其他备县亦是如此,聪明的人,哪里都是有的,多写点告示,让百姓认识自己,拉拉选票。
终于到了选举的日子,岳大人手下的护军和知府衙门派来的差役几乎是同时来到县里。
选举的时间只有一条,这些人到了县里之后,是分头行动,在地保的带领下,赶往各个乡镇。将乡镇里的百姓集结起来,统一投票。
投票之前,有岳肃的护军拿出一道公文,大声念读,“奉皇上圣旨,在浙江试行县令选举。闽浙总督岳大人,负责主持。选举为不记名投票,公平公正,当场计票。选举的百姓,不用担心遭到报复,浙江有岳大入主事,但凡有人胆敢恶意报复,岳大人必然为百姓主持公道,令不法之徒死于铡刀之下。现在选举正式开始,凡年满十六岁的男丁,每人一票,投入选举箱中。投完之后,立即开箱宣读。“选举现场,摆了二十张大桌子,桌子上都放着纸笔,可供百姓书写被选者的名字。在这二十个大桌子后面,都立有牌子,牌子上面,写着备选者的名字和履历。…,
百姓也觉得这事新鲜,逐个排队上前,书写选票。拿海盐县为例,这里的百姓,对与庞举人的名字,是如雷贯耳,也有人支持他的建议,选票之上,自然会写上他的名字。海盐县的竞争,较为激烈,选票集中在两个人一身,一个是庞举人,一个是县丞。
待到所有的百姓都投完票,已经快到晌午。岳大人手下的护军和府衙的差役一起打开选举箱,从里面拿出选票,一张张的宣读。在念读的时候,还找了五名百姓上来帮忙监票,力求更加公正。
这是浙江第一次选举,岳肃并没有搞的太过完善,毕竟是第一次么,里面的弊端,经过这次之后,还得重新总结,力求越来越好。
一天之内,十三县的选举结果终于出来。
其中海盐县,由庞举人当选。而其他十二县,有八个县,是由原先的县丞入选,剩下的四个县,是新来的士子选中。这四个县丞也算是倒霉,没有选中的原因,主要是以往的名声不太好,百姓不想让他当知县。
选举结果送到岳肃这边,岳肃并没有对被选中的十三个人给予任何评价。只是将名单上奏朝廷,没有选中的士子,也一并打发走。
岳肃在上呈朝廷的名单中,附带一份奏折,奏折的意思是这样的。此十三人是被百姓选中的新任县令,臣以为,他们既是民间百姓选举,其考绩也应由民间百姓衡量。以往的考绩,主要以诉讼、税赋来衡量,但这十三人,在考绩之时,希望朝廷允许,再由百姓投票。
票分:满意与不满意,满意票数过六威者,为“可”:满意票数达七成者,为“良”满意 票数达八成以上者,为“优”。其中满意票数过半,未达到六成者,为“差”,准勉强留任一年,以观后效。不满意票数过半者,立即开革:不满意票数超过六成者,除开革外,再交有司查办。县令选举制既然是在浙江试行,那这套考绩制度,也就在浙江试行吧。待到年底考绩的时候,由百姓投票,对浙江所有县令,进行一次考核。
岳肃新提议的这个考绩制度,朝臣看了之后,不置可否。但是浙江这几个新任县令,都是选举的,特殊事例,特殊对待,也没有什么不可。太后看了之后,也觉得可以,既然都是百姓选得,那考绩也由百姓做主吧。
朝廷准许了岳大人提议的考绩制度,圣旨很快下达,送抵杭州。岳大人二话没说,直接行文转发到浙江所有县令手中。
这十三位刚刚当选的县令,正是得意洋洋,虽然岳大人在此,不便大捞特捞,但是小来小去的,也不会有人知道。县里的富户,也是各个在第一时间巴结上门,送来银子,希望能得到照顾。这些县令,有的收了,有的没收,反正是各有心思。
可当他们看到岳大人下发的行文之后,各个都懵了,考绩制度怎么都改了,还得让百姓来做主。这要是把小民百姓得罪了,估计也就能凑合干上一年,便得回家。看来,当初答应百姓的事情,不能光说不练,该干的还是得干,否则的话,岳大人一年之内,肯定是不能离开浙江的,到时投票考绩,掉脑袋都是有可能的。
县令们收起原先的打算,真个开始一心一意地为百姓做事。有官司上门,不敢懈怠,鸣冤鼓一响,是立刻升堂。管他有钱、没钱,必须一碗水端平,二门外看热闹的百姓那么多,处理不好,臭名声就得传遍整个县城。答应修桥聿甫路的,也部开始着手,半点不能贻误。…,
这十三个县是第一波施行县令选举制的,很快就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消息也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其他备县。这些县里的百姓,对于朝廷的新制度都很是赞成,甚至有的百姓在公开场合都敢喊出,县令要是再敢帮着恶霸欺负人,等到选举的时候,非叫你难看。
浙江原任的各个县令,在收到行文之后,也都有点傻了,年底便要考绩,这还剩下几个月啊,到时万一被百姓一搅合,那可要倒霉了。所以,他们立刻一改往日作风,变得勤政爱民起来,有那县官,以往做事总是看钱不看人,现在则是再也不敢了,小民百姓不能得罪,否则弩绩的时候,真要你的命。不求考绩为优,起码不能不满意的票数超过六威。
对于浙江的所有县令一下的变得爱民如子,百姓们是高兴非常,毕竟百姓们能接触到的官员,就是这最下面的知县。浙江改革的成果是显著的,老百姓的自豪心提升许多,以往当官的不把咱们当人看,现在他们都得对咱们露笑脸,咱们也是有权利的,你们当官的敢欺负我们,我们就叫你不好过。
浙江富庶,人来人往的也多,这里的情况,不过多久,就传遍整个江南。江南各省的百姓,开始羡慕起浙江,不少地方都在街头巷议,这县令选举制,百姓考核制什么时候能传到咱们这里来。咱们也过过瘾,管理一下,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员。
和百姓相比,各地的县令那是提心吊胆,生怕这个制度真的普及,那样一来,自己可倒霉了,以后还不得被百姓欺负死。但是知县这个官,实在小的可怜,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几乎是除了欺负百姓,就什么也不是。他们虽然不满这种制度,可也无可奈何,自己的官职实在太小,能掀起什么风浪,而且他们面对的还是大权在握的岳大人。
比县令的高的官员,根本无需发愁,县令选举,也不是通判、知府选举,你们最底层的官员倒霉,和我们不发生关系。再往上的官员,更是不会发愁。
可以说,岳大人的这步棋走的太妙了,既拉拢了百姓,和一部分士子,又没有得罪什么高官,得罪一些鸡毛蒜皮的县令,算得了什么。
现在举人,除能考上进士的之外,其余的,几乎全都站在岳大人这一边。他们都在等着这个选举制普遍推广,这样的话,自己就能有机会成为县令。要不然,等着他们的只有教谕、主簿、县丞这种小官了。和他们相反,天下间的所有县令现在都开始想办法,想什么办法呢,想办法往上爬,当县令太危险,很容易混不长啊。
也就是在全天下的知县部提心吊胆的时候,福建巡抚吴思南也上了道奏折,他奏折上的意思是,赞成岳大人的县令选举制,希望朝廷能够同意,在福建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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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你和岳肃有什么关系(希望大家都能订阅本章)
吴思南一向都是明哲保身,不管是什么事,都很少参合,这一回站了出来,支持岳肃的县令选举制,还申请在福建试行,实在有些令人mo不清脉络。书mi群2
不过吴大人的地位,和岳大人相比,相差不是一星半点,岳大人的建议,任谁都要给三分面子,吴大人就没有这个待遇了。折子到了北京,很快得到批示。在浙江试行就足够了,不必再在福建试行,等到试行的结果出来之后,要是比以往好的话,自会再全国推广,要是不好,也不用再折腾一个省了。
得到这个回复,吴大人也不再多说,照1日当他那风huā雪月的巡抚,全当什么也没发生。
湖州。一所大宅院的书房之内,有一位身穿红黑相见袍服,面带骷髅面具之人,手里拿着一封信,正站在后窗之前。
手里的那封信,被他紧紧攥着,已然被捏的皱皱巴巴。即便是这样,现在仍旧可以听到,面具人指节的声音,他似乎是想这将这封信捏的粉碎。
他站在chuáng前站了许久,忍不住再次把信拿到面前,展开观瞧,一边看,他的身体一边不住地颤抖,紧咬牙关,半天才恶狠狠地说出一句话来,“上官鸣,你做的好事!本座只是让你除掉岳肃,可你”
这个时候,mén外响起了敲mén之声,面具听到之后,问道:“什么人?”
“主公,是我。”mén外之人说道。
“有什么事吗?”面具人跟着问道。
“白虎堂堂主刑呜安,朱雀堂堂主石连破,玄武堂堂主韩湘已经来了。”mén外之人说道。
“都来起来。好吧,你再去叫上叶先生和南富朔到这里见我。”
“是,主公。”
那人离去之后,没过多久,mén外响起脚步之声,面具人知道,自己传见的人都来了,便走到书案后的椅子上坐定。人刚坐下,房mén就响了,面具人说了声“进来吧”,随后房mén打开,叶先生、南宫朔与三个中年男子先后走了进来。
面具人让他们到两旁坐下,然后左右扫视一眼,说道:“今日招尔等前来,不为别事,实在是那岳肃欺人太甚。本座现在不想再隐忍了,决定先行除掉岳肃,便扯旗造反。尔等以为如何?”
“主公,你的这个决议倒是可行,只是岳肃身为闽浙总督,身边护卫众多,想要将他除去,实在不易。上官护法还是抓到机会,但仍然没有成功,怕是以后,像上官护法的那等机会,再也没有了。~~所以,属下以为,主公应当慎重。”说话之人是南富朔。
“你说的不错,原本本座也不想和岳肃拼命,只想让他离开这里,但是现在,我的主意改变了,岳肃必须要死。想要以最小的代价,除掉岳肃,本座觉得十分困难。因此,才将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的骨干全部招来,决定和岳肃一决死战。”面具人狠狠地说道。
“主公这怕是不妥吧”叶先生连忙说道:“咱们斩龙帮经过几番折腾,已然损失惨重,骨干剩下的不多了,要是再和岳肃正面jiāo锋,即便灭掉岳肃,帮里也会元气大伤,二三十年也无法恢复,这对主公chun秋大业,影响颇深啊。”
“chun秋大业!”面具人冷冷地说道:“那个岳肃,三番两次坏我大事,从他在铜仁做知府的时候,就和咱们做对,一直到现在还不放过我们。咱们斩龙帮为什么会损失惨重,还不是拜他所赐,若是不能取他xing命,如何对得起死去的那么多人。我意已决,哪怕真的会元气大伤,几十年也无法恢复,本座也认了!反正我们斩龙帮已经蛰伏了二百年,也不差再忍上几十年,本座死后,中兴斩龙帮的任务,jiāo给后继之人便是!”
“主公,还请您三思而行。属下和岳肃打过几次jiāo道,此人不仅心计过人,而且武功高强,哪怕真的落单,都不是三五个人能够对付了得。更别说,他现在每次出mén,身边都护卫过百。所以属下想,最好能找到一个,付出最少代价,而取得成功的法子。”叶先生再次劝道。
“叶先生,你还好意思说三番两次和岳肃打jiāo道,你们确实是在打jiāo道,每一次你和岳肃jiāo锋,为何总是差之毫厘?到最后,你也没死,他也没死,死的都是帮中的骨干弟兄。是你对他手下留情,还是他对你手下留情呢?”
面具人再次冷声说道。
“属下对主公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叶先生急忙起身,跪倒在地。
“本座没有说你不忠心,只是对你和岳肃的关系,表示怀疑。南宫朔,我记得你说过,在沈万三的地宫之内,岳肃曾经向你打听过叶先生的生死,好像还十分关心。这事没错吧?”面具人看向南宫朔。
南宫朔点头答道:“确有此事,而且属下还看到,岳肃手中拿的兵器,正是叶先生惯用的白纸扇。”
听了这话,面具人又看向叶先生,说道:
“叶先生,你对这事,又如何解释呢?”
“主公,那白纸扇是属下在太行山与岳肃一决死战的时候,被他打落的,当时他的护卫全都冲过来,属下无奈之下,便跳崖逃生。至于说岳肃为何问及属下的生死,属下也不太清楚,可能是还想与属下一决胜负吧。”叶先生解释道。
“起来吧。”面具人的语气忽然变得平淡起来,接着又道:“叶儿,你也算是本座看着长大的,你对帮里的忠心,本座明白。只是事情太过巧合了。既然你说,岳肃还想在于你一决死战,咱们可以给他这个机会,届时你约他出来,将其击杀,不是再好不过么。”
“属下领命,只是不知那岳肃是否会出来。”叶先生仍然跪着,没有起来。
“能不能出来,到时咱们拭目以待便是。
本座原本还想不出这条以最小代价,换取岳肃xing命的法子,经你这一提点,突然就想到了。
很好么,过两天我便帮你约那岳肃,看他会不会出来。今天的事,就议到这儿吧,本座也累了,你们都退下吧。”面具人说完,摆了摆手。
“是,主公。属下告退。”
南宫朔等人站起身来,鱼贯离去,叶先生虽然跪在地上,但听面具人这么说了,也是无可奈何,只得起身而去。不过在他心中,却莫名其妙的升腾出一个想法,“如果我真的去约岳肃,他会赴约吗?”
五个人刚刚出mén,正好看到走前院匆匆忙忙跑来一个长者,这入是府上的mén房,也是斩龙帮的骨干,大家都叫他老于。
老于直接跑到书房mén口,遇到叶先生五人时,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个招呼。然后小心地冲着书房内说道:“主公“是老于呀,找我有事吗?”面具人客气地说道。
老于没有马上回答,似乎是在等叶先生等人离远,面具人看出他的意思,说道:“进来说话。”
老于走进书房,回手将房mén关上。几步来到面具人的书案前,用低到极点的声音,说了两句话。
面具人听了这话,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说道:“来的正好,有他到此,也省却我的一番麻烦。”
湖州城内的一座大宅子前,此刻站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这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国舅张中信。莅张国舅身边,还站着二十几名伴当,他们都牵着马,身上还带这家伙。
张中信所处的这个宅子,匾额之上写了两个大字“洪府”。
既是洪府,那就不难想象,宅子的主人十有**是江南第一富商洪森。
张中信千里迢迢跑来江南,对付岳肃倒是其次,主要是想到江南这个huāhuā世界来转悠一下。江南富庶,美nv如云,身为当朝国舅,岂能都没去江南玩过,这要传出去,也不知会不会被其他huāhuā公子笑话。而且,他要找的人还是洪森,有这位江南首富做东,自己不用huā一文银子,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张中信一到江南,便来到湖州,洪森的府邸。
到了之后,张中信立刻让人到mén上报了姓名,mén房给他的回复是,老爷刚刚出mén见客,要等一会才能回来,我这就派小厮去找,还请国舅爷在mén房稍等。张中信也没进去坐,就在mén口等着。
等了一会,一辆外观简单的马车来到府前,紧跟着,车帘挑开,一身布衣的洪森从里面跳了出来。他朝着张中信一拱手,笑盈盈地说道:“有劳国舅爷久等,实在令洪某过意不去,国舅爷,快快里面请。”随即又朝mén前的下人说道:“速速准备酒宴,给国舅爷接风。”
小翼的这部书,有许多读者说,越写越差,其实小翼自己也有同感。先前写的jing彩,是因为小翼当初写了一个特别详细的故事大纲,大纲正好写到岳肃河南赈灾结束。至于后面的内容,只是一个框架,也就是说,只有骨头没有rou。许多具体的东西,都是一边想一边顺着框架往下写,所以就没有先前质量那么高,**的音匿分,也没有写出来。记得有一句话叫作磨刀不误砍柴工,现在想来一点不错,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加把力气,把后面的详细大纲也写出来。只不过那个时候,实在是想不到那么远,细节故事,太难编了。不过,有了这次的经验,小冀在下部书上,一定会注意,人总不能在同一块石头上跌倒两次吧。
《木匠》这部书,小翼的打算是两百万字完本,现在已经写到将近一百六十万字。照目前的情节发现,怕是二百万字挡不住,搞不好要多出十几二十万。原先预期是六月底完本,现在估计要拖到七月份。这本书的线路已经铺清,再往下写,应该比较容易,所以眼下小翼打算展望下一部书。
对于下本写什么,小翼比较mi茫,虽然有一个比较好,且新颖的题材,但那是玄幻的,目前追看《木匠》的朋友,不一定会喜欢。故在这里,小翼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小翼是继续在历史方面发展好呢,还是按照已经想好的题材,写那部玄幻的。在这里,还望广大支持小翼的书友,给出小翼意见,最好能在书评区里告诉小翼。
还有,在此再次感谢诸位一盲以来对小翼的支持,小翼鞠躬道谢。最后小翼厚颜无耻的说一声,谁有多余的月票,赐给小翼两张,半月下来,只有五张月票,真的让小翼汗颜。当然,有一两百币的打赏,那是最好,也能刺ji一下小翼的jing神,让刁、翼狠狠的振奋一下。话说小翼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打赏了。
多说了那么多话,还好没有突破四千字,谢谢大家看完小翼的絮叨,就写到这里吧,笔不前驰。
第一百一十章 岳肃的四宗罪
洪森乃是江南第一富豪,他府上准备的宴席,岂能差了。菜肴尽是山珍海味,什么扒熊掌、清蒸猴脑之类的名菜,是应有尽有。
这些菜,张中信也都吃过,不过在洪府吃上一顿,觉得厨子的水平,要比北京的厨子还要高上几分。酒过三巡,洪森说道:“国舅爷,您能赏光驾临,真是洪某的荣幸。你我但是饮酒,实在有些无趣,洪某府上有几名能歌善舞的舞姬,要是国舅爷喜欢的话,让她们过来助兴,不知可否?”
一听说有舞姬助兴,张中信的眼睛立时就亮了起来,笑眯眯地说道:“洪先生富甲天下,府上的舞姬想来也是出类拔萃,那就叫上来吧,也好让本国舅开开眼。”
洪森微微点头,冲着huā厅外说道:“来人口吼叫腊儿、娇儿她们上来。”
声音落定,不一刻功夫,是六名衣衫单薄、浓妆淡抹的妙龄nv子走了进来。这六名nv子,有的妩媚妖娆,有的清丽脱俗,环féi燕瘦、秀外慧中,不管你喜欢那种风格的,这里面部有。张中信这种làngdàng公子哥,对他来说,只要姿sè过人,他就喜欢,六名nv子一上来,他眼睛都好看huā了,觉得哪一个,都欢喜的很。
张中信已有了几分酒意,现在sè眼mi离,洪森岂能看不出来。他脸上不动声sè,淡淡地说道:“这位张公子,乃是当朝国舅,现在想要悄悄尔等的舞姿,尔等可不要给我丢脸呀。”
“老爷放心。”六名nv子娇滴滴的应了一声,跟着冲张中信莹莹一个万福,说道:“小nv子给国舅爷见礼了。”
“好说、好说......”张中信眼睛都看huā了,只是sèmimi地看着六个nv子。
紧接着,洪森便了个眼sè,六名nv子当即会意,马上舞了起来。她们的衣着本就单薄,现在加上莹莹翠翠,婀娜的舞姿,简直将张中信的魂魄都引了出来,一双sè眼,直勾勾的盯着六nv,再也不舍得离开。
过了一会,六名舞姬将舞跳完,洪森吩咐一声,让她们逐个给张中信敬酒。张中信怎能不喝,而且在对饮之时,还有意无意的碰一碰nv子的yu手。
六nv敬酒完毕,洪森让她们先行退下,待到六nv离开huā厅,洪森才说道:“国舅爷,您觉得她们六人的舞姿如何?”
“好、好呀......简直是天下仙nv下凡尘月网......”张中信感慨地说道。
“能人得了国舅爷的法眼,那是最好。洪某乃是一介俗人,府上虽然养着舞姬,可总是欣赏不来。难得遇到想国舅爷这样的雅士,也算是她们的福气,所谓宝剑赠烈士,红粉送佳人,国舅爷既是她们的知音,倘若洪某将她们送给国舅爷,不知国舅爷可否愿意收下。”洪森笑呵呵地说道。
这等好事,张中信如何会不愿意,刚刚看六nv舞蹈时,他已垂涎三尺,现在洪森主动提出,这是最好不过,他当即客气地说道:“哎呀......我怎好夺他人之美呀......“国舅是她们的知音,而洪某满身铜臭,她们跟着洪某,简直是暴殄天物。她们难得遇到知音,洪某也想威人之美,还请国舅爷万万不要再推辞。”洪森说道。
张中信刚刚也就是故意客气,其实心中乐意的很,怕人说自己是好sè之徒。现在洪森把台阶给足了,张中信若是再推辞,那就不是他了。他马上变了一副嘴脸,说道:“这个......既然洪先生如此慷慨,本国舅若是不收,也显得不近人情了。刚刚洪先生说的极是,知音难求,如此本国舅就不客气了。”
“国舅爷跟洪某有什么可客气的,今天晚上,我就让她们都国舅爷的房间,单独给唱上一曲,舞上一段,由国舅爷好好品评。”洪森故意说道。
“那......恭敬不如从命......本国舅也真想听听她们的歌声......”
大家都是明白人,彼此心照不宣。现下张中信收下礼物,洪森心中暗笑,跟着话锋一转,说道:“国舅爷,上回洪某因家中有事,匆匆离开京城,临行前未能到府上辞行,还请国舅爷多多担待,等回去见到国丈爷时,务必多多美言几句。”
“这个好说、这个好说......”张中信微笑地点头说道。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现在洪森所说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他自然马上应承下来。
“对了国舅爷,洪某在京城的时候,曾和国丈爷提过两家合作之事,不知国丈爷是什么意思?”洪森问道。
“洪先生是天下大名鼎鼎的富商,和您合作,等同于捡了一个聚宝盆到家。我父亲当然愿意,本国舅这次前来,其实也就是代表父亲和洪先生洽谈合作事宜的。”张中信说道。
“能得国舅爷亲自前来商谈,洪某更是受宠若惊。来来来,你我共饮一杯。”洪森说着,举起酒杯。
张中信也将酒杯举起,二人对饮一杯。
喝过这杯,洪森随即说道:“现在海运之事,真的是十分苦难,那岳肃现在已经浙江沿海的海寇全部肃清,并开始大力查缴商船。别说是打算从浙江登陆的船只,哪怕是从浙江路过的船只,一经发现,也会被当场查抄。这事情,实在太难了。”
张中信现在也是酒架的,听了此言,破口大骂道:“它妈的,这岳肃真的是不识好歹,断人财路不说,还经常和本国舅为难。他也不撒泼niào瞧瞧,自己算老几。现在的皇上是我外甥,掌权的太后是我妹妹,也是我妹妹心慈手软,否则的话,像这等给脸不要脸的人,早就给杀了,岂能容他四处嚣张!”
“洪某虽是商人,但对朝局多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岳肃毕竟是托孤大臣,不管什么罪状,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实在难以动他分毫。太后当年让他回家丁忧,显然是对他并不信任,现在即便重新启用,也没有招他回京,明眼人都知道,是太后不想让他回去。岳肃一向嚣张,洪某猜想,太后肯定有意将他革职查办,只是缺少罪状,以及证据。若是国舅爷能够查出岳肃的罪状,拿住他的把柄,相信太后一定会让他身首异处。”洪森肯定地说道。
“洪先生说的容易,那岳肃做事,素来滴水不漏。早年倒是有把柄和罪名,可因为他逢迎媚上,得了先帝的欢心,竟让先帝把那科场作弊的罪名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眼下他,既不贪赃、又不枉法,毫无半点把柄可抓。而且他朝中还有众多党羽,事事为他说话,想要除掉他,实在太难了。”
“国舅爷,洪某记得有一句话叫作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曾几何时,那岳武穆不也是jing忠报国,可最后是个什么下场呢,还不是被秦桧用莫须有的罪名,将他致死于风bo亭。国舅爷刚刚有一句话说得好,岳肃在朝中党羽众多,那帮人事事力他说话。太后为什么一直不让岳肃回京,其实就是因为这一点。那岳肃权势太重,而皇上又年纪幼小,太后她们孤儿寡母的,如何敢让岳肃在朝廷掌权。所以我估计,太后恨不得岳肃现在就死了。洪某现在,正好有一个法子,能够帮国舅爷和太后除掉岳肃,只是国舅爷是否愿意依计而行。”洪森一脸笑容地说道。
“哦?是什么法子?还请洪先生教我。”
张中信平生最恨的人就是岳肃,可以说,他都恨不得亲手把岳肃给宰了。现在洪森说有法子让岳肃死,他眼睛登时就发出光芒。
“洪某的法子是,yu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咱们给岳肃的罪名,也不能算是yu加之罪,可以说,是有理有据。岳肃结党营si,朝中党羽众多,这肯定是一条罪名,而且还是证据确凿。第二条罪名,岳肃在就任闽浙总督期间,拉拢地方官员,收为己用,图谋不过。岳肃先后为闽浙官员表功,其中有浙江总兵裴玄,浙江按察使吕温,而且吕温现在已经升迂,去京城就任刑部shi郎。福建巡抚吴思南,以及浙江这边的监军有没有被岳肃拉拢,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可以一并算上。第三条罪名,岳肃收纳海寇,并巧借招安之名义,将她们纳为己用。浙江、副将海域上有实力的海盗,现已全部投入岳肃mén下,名为朝廷水师,实则和岳肃的si兵无半点区别。岳肃这般做,到底意yu何为?第四条罪名,岳肃攻陷台湾,表面上是为朝廷开疆拓土,其实是包藏祸心。台湾孤悬海外,前往那里必有船只,水师将领皆是岳肃心腹,台湾之地,和岳肃的si宅又有和区别。而且,岳肃还令副将百姓迁居台湾,动机何在,耐人寻味。有这四条罪名,岳肃意图造反之心,已是昭然若揭。试想以岳肃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出动闽浙之兵攻打南直隶,倘攻陷南京,朝廷半壁江山,便落人其手。倘若战败,未能得逞,岳肃也可退守台湾,以图后计。他现在的实力,进可攻、退可守,造反资本已然成形,若说他是没有反意,谁会相信?”洪森侃侃而谈,谈笑间说出岳肃四条罪名,而且还说的有理有节。张中信听了之后,是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