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明末中枢一木匠TXT下载明末中枢一木匠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明末中枢一木匠全文阅读

作者:凤之翼     明末中枢一木匠txt下载     明末中枢一木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一章 善后博弈

    第八十一章善后博弈

    设台胤湾为府,鼓励福建百胤姓迁往台胤湾定居,不管怎么看,都是一项千秋伟业。虽然岳大人在郑芝龙提议之前,也有这个想法,但他没有想到,郑芝龙一个海盗,竟然也能想到。

    “大帅,末将还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郑芝龙小心地说道。

    “大家都是自己人,没有什么不当说的,你想说什么,尽管开口就是。”岳肃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这海上之所以有那么多商人违胤抗朝胤廷的禁海之令,越洋出海,还是因为回报太大。末将以为,要是能够开放港口,允许通商,是不是海上的秩序,要比以前好上许多。”郑芝龙小心地说道。他做海盗的时候,深感出货不便,要是朝胤廷开放通商,这样的话,不管谁赚胤钱,也要容易的多。对海上的秩序,确实也有很大帮助。

    不过这件事,可不是岳大人说的算的,岳肃微微摇头,说道:“此事本督也想过,可是想要办成,并非本督一人之力。这件事,先放放吧,等到将来再说。芝龙呀……”岳肃话锋一转,突然说道:“你也算是个人杰,自归顺朝胤廷以来,屡立战功,先扫平海盗,后又追随本督收复台胤湾,现在也是行赏的时候了,你有什么打算?”

    “末将能够追随大人,已是心满意足,哪个再要什么。”郑芝龙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这种场面上的话,自然会说,他懂得不能邀功。

    “本督马上就要去浙江了,可福建水师的摊子,不能丢胤了,海上的秩序,还需要人继续维持。你和孔有德是本督的臂膀,本督都想留在身边,可却不行。所以,本督现在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是想跟着本督去浙江呢,还是留在福建。”岳肃平淡地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郑芝龙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他当然想要留在福建,这里有他的根基,只要岳肃一走,他就可以在福建沿海称王。可他哪敢如实回答,自己总不能说,我想留在这里,你赶紧把孔有德和有见这两个扯后腿给带走吧。

    估计他要是敢这么说的话,岳大人第一个就能把他先办了。但是跟着岳大人去浙江,实在有些心有不甘。权衡半天,郑芝龙最后还是违胤心地说道:“末将愿意随大人去浙江。”岳肃已经料到郑芝龙会这么说,他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郑将军果然是一片忠义之心,本督没有看错人。你且下去休息吧,本督还要一些事情,需要好好想想。”

    “是,大帅。末将告退。”

    郑芝龙退下之后,岳肃闭上眼睛,思量起来。

    福建沿海,刚刚稳定,绝不能丢胤了,需要一位强有力的干胤将留下,而且岳大人还知道,过不了多久,在福建海面上,还会冒出海盗。因为只要有冒险出海的商人,就一定会有想打他们主意的强盗。

    要想维持海上的秩序,单凭水师是不够的,水师总不能像以前一样,见到商船就给截下来吧,当初那么做,也只是权宜之计,现在郑芝龙归服,海盗剿灭,再那么做,就有些道了。但水师不去截,还有海盗去劫,而且这帮人都是违胤禁出海,总不能这么便宜他们吧。

    也学郑芝龙当年那样,收保胤护胤费,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水师去收保胤护胤费,被御史言官知道,肯定会狠狠参上一本,对谁都不好。看来自己还是应该扶持一个海盗,就像长风镖局一样,为自己做事。

    这个人选找谁呢,岳肃想了一番,终于确定下来——施大瑄。

    这人做海盗很有经验,虽然已经归附朝胤廷,也可以“弃明投暗”么。以海盗的身份,帮着朝胤廷维护海上的秩序,顺便再收点保胤护胤费,支援国胤家建设,也是很不错的。这等事情,换做岳肃以前,是根本想都不会去想的,但为官多年,做事越来越老道,看的东西,也越来越全面。就让施大瑄做这个代胤理吧,这人的根基没有郑芝龙那么深,也不怕他敢坐大反水。

    海盗的代胤理人,岳肃选定了,但是水师也需要有人坐镇,自己一走,原先的水师总兵肯定会起来分一杯羹。总兵这个职务,可不是岳肃说让谁干就让谁干的,但岳大人也想看看现在自己的话语权如何,试探一下太后的态度。现在的水师总兵不是在家称病么,那你就别再出来了,继续病着吧,我这边上本选人代替你。

    适合当福建水师总兵的人选一共有两个,孔有德和郑芝龙。郑芝龙胤根基深厚,要是让他来做这个福建水师总兵,那他和施大瑄联起手来,这福建与台胤湾海域,还不得都成他们家的。郑芝龙这厮难以驾驭,自己在的时候,他不敢兴风作浪,自己一走,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呢?留你在此,万不可能。福建水师总兵的头衔,还是给孔有德吧。

    可郑芝龙又要怎么安顿呢,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总是要收到回报的。岳大人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马上有了主意,自己就要去浙江,浙江也是沿海地区,照样是海盗盛行,但却没有水师,不如自己请胤命在浙江那里成胤立水师,让郑芝龙出任这个浙江水师总兵,这也算一举两得么。

    新设军胤队,朝胤廷是需要出银子的,对于现在的大明朝,自然是不会批准的。可岳大人有岳大人的办法,福建水师严打违胤禁海运,已经能够做到自给自足,浙江那里,自然也可以。战船可以从福建调,士兵可以从福建拨,反正都是你郑芝龙自己的东西,拉到浙江去,批上一块地方,挂上一个招牌,你的水师就成胤立了。

    所有善后的事情,岳肃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随后喊来蒋杰,又与他商量一番,蒋杰也认为可行。于是,岳肃当即拟写奏折,折子上的意思就是:愿福建总兵称病在家日久,水师不可一日无总兵,现水师副将孔有德,平灭海盗,收复澎湖台胤湾,屡立战功,臣特保举其为福建水师总兵。浙江沿海,海盗盛行,且多有商家,不遵朝胤廷禁海之令,擅自出海。故臣有意设立浙江水师衙门,从福建调拨战船与士兵前往浙江,维护沿海秩序。福建水师,查抄违胤禁商船,所获颇丰,不仅可以重建水师,且可自给自足,臣以为,浙江水师可以效仿福建水师,做到自给自足,不必朝胤廷出一分军饷。当然,浙江水师衙门只是一个暂行机胤构,待到浙江沿海平定之后,可以适当削减。浙江水师总兵之职,臣有意保举福建水师副将郑芝龙充任,郑芝龙自归顺朝胤廷以来,可谓战功赫赫,朝胤廷理当予以褒奖。浙江水师副将,臣有意保举福建水师参将有见充任,有见率军收复澎湖,战功彪炳,升任辞职,臣以为理所应当。现臣收台胤湾、澎湖于版图,台胤湾之地,虽是不,孤悬海外,但土地肥沃,民风淳朴,臣不忍其再沦入夷人之手,所以肯定陛下在台胤湾设府,划入福建,归大明版图。

    一篇奏折洋洋洒洒,写完之后,交人送往北胤京。

    岳大人的奏折自然不会被耽搁,在第一时间便交到内阁,转入太后手中。成胤立一支军胤队,这可不是小事,倘若方从哲在世,必然会提出意见,十有会表示反胤对。但是,我们的这位新首辅,竟然来了个谁也不得罪,他的意见和没写一样,内容无非是岳大人的提议很好,反正是否施行,皇上您看着办。

    看了周道登的批示,张嫣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但这次她还是勉强忍了,仔细地阅读其岳肃的奏折。她对浙江一带的事情不太了解,开设水师对朝胤廷是否有益,她也不敢肯定,但有一点她知道,这总兵的人选是你岳肃的人。什么都由你来安排,连军饷也不用朝胤廷来出,那这军胤队是朝胤廷的呀,还是您岳大人的呀?

    不过,直接否了岳肃的这个建议,张嫣也觉得不太妥当,浙江沿海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如果真的需要,自己横加不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不是不太好。自己和岳肃的关系,稍微有丁点缓和,总不能为了这事,再闹得僵了。

    张嫣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立,一个许多事情都不懂的人,站在权胤利的中枢,自己有的时候,仿佛像猴子一样,被人玩胤弄于鼓掌之中。陕西大,久久难以平定,南边岳肃,又动不动上折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也搞不清楚。

    疲倦的她,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丈夫留下来的江山,儿子坐着的江山,都是压在自己身上。自己稍有不慎,就能把这个江山丢胤了。

    “好吧,岳肃,这一次我答应你,看你接下来还要怎么做?”张嫣喃喃自语地说道:“不过,你想一人独大,也不可能,新成胤立的这个水师,哀家要派监军过去,看看你到底要做些什么,这个水师,到底有没有用处。还有,浙江胤总兵也要换了,换一个能干的人,好好的监胤督你。”

    岳肃的折子,张嫣最后终于全部准了,但却有附加条款。免原福建水师总兵,改孔有德接任,调东厂第五房掌司太监乔荫为福建水师监军太监。台胤湾设为福建省下胤台胤湾府,朝胤廷派遣知府,设守备衙门,增设分守参将;澎湖设为县,设县令,归台胤湾府。开设浙江水师衙门,准岳肃提议,升任郑芝龙为总兵,调东厂第六房掌司太监孙禅为监军太监,升有见为浙江水师副将,升锦衣卫指挥佥事彭淼为浙江水师副将。浙江水师军饷,由朝胤廷拨发,如有缴获,三成留作水师建设,七成上交国库。原浙江胤总兵魏台,调任湖广总兵,原湖广总兵裴玄,调任浙江胤总兵。

第八十二章 南洪北李

    第八十二章南洪北李

    张太后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深思熟虑,且打听过不少人的.}洪森和李文彰也算是多年好友,二人常有生意往来,当年岳肃大婚之时,洪森就不请自到,还送了一份价值不菲的礼物。

    对于洪森的登门,张国纪很是诧异,但自己现在身份崇高,女儿站在权利的顶峰,有什么样的人物登门,张国纪都不会觉得稀奇。

    待到洪森坐下,张国纪说道:“不知洪先生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呀?”

    “洪某是生意人,不管到哪里,都少不得铜臭。这次前来,也不为别事,乃是有一桩买卖,想与国丈爷合作,一起赚银子。”洪森说道。

    “哦?”张国纪听了这话,心中暗喜,天下人都知道,和洪老板合作,那就等于抱了个聚宝盆。但是张国纪的表情却是不温不火,摆了个高姿态,说道:“洪先生的生意做遍天下,不管到哪里都能发财,不知这次为何要找本爵合作呀?也不知洪先生要找本爵合作的是什么生意?”

    “现在朝廷禁海,但凡被禁止的生意,一向是利润最高的。不瞒爵爷讲,现在岸上的生意难做,所以在下有意学旁人搞些海上贸易,贩卖些货物到南洋,再从那边运些货物回来贩卖。”洪森从容地说道。

    “洪先生也说了,朝廷禁海,这等犯禁的生意,怎么能去做呢。而且,我张家还是国戚,更是不能知法犯法了。”张国纪故意冷淡说道。其实他是想看看,洪森出的是什么价钱。

    洪森是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张国纪的心思,说道:“在下也知道,这等生意找国丈爷合伙,有些强人所难,但实在不愿见旁人赚钱,而自己落于人后。唉……”说到此,洪森故意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又道:“既然国丈爷不喜,那洪某就告辞了。这桩生意,洪某再看看能不能找到旁人合作。”

    说完,他转身就打算走。

    张国纪实在没有想到,洪森这般大牌,说走就走,还以为对方起码会把利益说出来,引诱一下自己。他自然不能让洪森这样轻易走了,连忙说道:“洪先生留步。”

    “哦……”洪森停住脚步,转过身子,说道:“不知国丈爷喊在下何事?”

    “啊……”张国纪故意打了个哈哈,说道:“本爵只是好奇,不知洪先生打算如何合作?”

    “洪某的生意大多是在浙江,浙江富庶,也是天下闻名的。原本从这里出海,到南洋跑一趟,来回下来,哪怕是一艘船,进项最少也是十万八万。可惜,最近听说朝廷准了岳大人的奏折,要在浙江开设水师,岳大人在福建的行径,咱们也听说了,严打海运,但凡是擅自出海的商船,一被发现,随即便会扣下,船上的货物,也要充公。所以,洪某心想,想要在浙江做这等买卖,必须在朝中找一个有权势的合伙人,不需他出一文,只好名头够响,能令岳肃不敢得罪,也就行了。到时赚了银子,两家四六对分。”洪森淡淡地说道。

    海运利大,张国纪也是知道的,可一听说岳肃的名字,他就有点头疼。虽说自己现在已经不惧岳肃了,可也只限于正常的事情,要是真就是什么违法的事情被岳肃抓住辫子,也着实令人头疼。

    张国纪权衡一下,觉得这个银子,不是很好赚。但转念一想,说道:“原来是这般合作,不过也算是公平合理。但天下皆知,岳肃是六亲不认的主,真要让他抓到把柄,天王老子都不好使,何况是本爵。”

    “爵爷这话说的不错,只要让他抓到把柄,谁也不好使。听说连他的岳丈泰山,都被他流放到云南了。不过洪某一向主张智取,把岳肃从浙江撵走,咱们的生意,不就可以大赚特赚了么。爵爷也可以在家坐着数银子。”洪森笑呵呵地说道。

    “把岳肃从浙江撵走,这要怎么撵?”张国纪不解地问道。

    “他岳肃本是托孤之臣,但却丁忧还乡,从此一蹶不振,心中对……”说到这,洪森又是哈哈一笑,“他现在复起,但却只当了个闽浙总督,情绪不满,也在所难免。眼下的岳肃,不停的在闽浙培植实力,新建浙江水师,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要不然,好端端的,没事建水师做什么?还有,以前的福建水师,自从抢掠商船之后,变得日进斗金,可上交国库的银子,又有几何?他现在又在浙江搞这手,浙江本就富饶,往来的商船更多,一旦他在那里大做手脚,可就不止日进斗金了。到时他是上交国库,还是自己留着,以图后用,那就不好说了,虽然朝廷派监军过去,可他有御铡三刀,谁又敢真的监督于他。所以,想要从这里发现端倪,甚是容易,找出一个不是,立刻上本弹劾,罪名往小里说,是贪赃不法,往大里说,就是图谋不轨了。”

    张国纪听了这话,也觉得颇为有理,或许在这里真的可以找出岳肃的把柄,一下子扳倒岳肃,一雪前耻。可是,他总觉得自己有一种被洪森利用的感觉,自己这么做,岂不是帮别人做嫁衣。

    于是,他没有立刻做出表态,而是淡淡的说道:“洪先生此言不虚,只是本爵还要思量一番,不知洪先生现住哪里,三日之后,不管是否合作,本爵都会派人去通知先生。”

    “洪某现住在浙江会馆,天字一号房,不才就在那里恭候国丈爷了。这便告辞。”

    “不送。”在洪森走后,张国纪本来想找儿子商量这件事,可转念一想,儿子一向对扳倒岳肃是情有独钟,怎能和他商量,还是找别人吧。他找的是府上幕僚,这位幕僚姓殷名浩斌,也算是个人才,当年张国纪曾派他前往南京收买翟凤翀,彻查两淮盐务。

    殷浩斌给张国纪的意见是,最好不动,以免洪森借着张家的名头,走私犯禁,再落入岳肃的手中,到时令太后难做。张国纪觉得有理,稳妥起见,这笔银子就不打算赚了,反正自家现在有不少银子来源,也不差这一笔。

    谁曾天,第二天一早,就出事了。

    出的是什么事呢?在两淮盐务上。

    去年张国纪保举万燝和孙舫为两淮盐运使与两淮巡盐使,一年下来,这两位老兄是打捞特捞,光给张国纪送的银子就有六十万两,更何况落入这两位口袋里的了。

    可朝廷里的官员不是瞎子,一年下来,上交给朝廷的盐税比去年少了一百几十万两,这银子哪去了。

    于是今天,在杨奕山的带头上,岳党言官是纷纷上本,弹劾万燝和孙舫贪污盐税。当初你们把我们的人撵走了,现在干成这样,怎么也得有个说法吧。齐楚浙三党,那是啥也不说,干作壁上观,一心瞧热闹。

    太后也不是傻子,账本还是能够看明白的,一年下来差上百万两银子,这些钱都哪去了。现在陕西吃紧,天天催饷,加上九边军费,朝廷正是用银子的时候。虽然说,岳大人在位时,给户部攒了不少底子,但也不能坐吃山空,两年就给败光了吧。

    张嫣就一点好,知错能改,登时凤颜大怒,下旨令锦衣卫前往两淮,将万燝和孙舫提到京师问罪。

    不仅如此,她还把保举二人的张国纪请进慈宁宫,狠狠的训斥一顿。

第八十三章 狐狸精

    第八十三章狐狸精

    万燝和孙舫被参,丢掉官位,同时也代表着张国纪最大的财路被封上了。钱没了,虽然令人心疼,但更为要命的还在后面呢,那就是这两个小子进京之后,能不能供出自己来。别看自己贵为太后的亲爹,但要是这事东窗事发,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子。

    于是,张国纪在被女儿骂了一顿之后,当天晚上,就跑到锦衣卫指挥使骆养府上,送上厚礼,希望骆养帮衬一把,将万燝和孙舫这两个小子给杀掉灭口。

    张国纪终究是太后的亲爹,这个面子,骆养还是要给的,要知道自己能当上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还是仗着太后的提携。一旦真的审出国丈爷的事情,大家伙的脸上不是都不好看。所以,骆养答应尽力而为,万燝和孙舫的结局就不用多说了,很快有消息传到京师,说二人畏罪。

    从骆养府上离开,想起今天被女儿一顿痛骂,张国纪越发的觉得自己脸上挂不住。他当然不能埋怨自己的女儿,他也不敢,于是乎,他把恨意转嫁到岳肃的头上。

    要不是你岳肃的手下弹劾万燝和孙舫,老子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么,被自己的女儿,劈头盖脸的骂一顿,天底下有这样的事情么。岳肃啊岳肃,你断我财路,害得我被女儿痛骂,老子和你誓不两立。

    想要对付岳肃的心思,张家是早就有了,可一直也没有成功过。张国纪回到府上,这次把儿子还有幕僚殷浩斌都找了过来,同他们商量。一听说老爹打算对付岳肃,张中信的眼睛登时就亮了,他说道:“父亲,咱们以前对付岳肃,之所以总不成功,原因在于没有一个好的帮手。那个洪森财雄势大,既然他有意联手,扳倒岳肃,那是最好不过。咱们在暗,岳肃在明,只要找到把柄,就往死里攻击,不信他不倒。”

    相比与张中信的狂热,殷浩斌要冷静的多,他说道:“国丈爷,国舅爷,虽然岳肃对二位多有得罪,咱们也一心想要除他而后快,但对于洪森的主动登门,属下总觉得有些不妥。洪森和李文彰一样,都是富甲一方的枭雄,和岳肃应该没有什么梁子,为什么会主动登门。所以属下以为,洪森的动机或许不纯,还望二位爷谨慎处之。”

    “你说的也是,不过洪森登门时也说了,他现在做的是海运上的生意,岳肃到了浙江,一定会像在福建一样,在海上设卡,大肆抢掠,影响他的财路。所以,他只是想将岳肃从浙江撵走,并没有真的要扳倒岳肃。不过老夫倒想,趁此机会,抓到岳肃的把柄,将其扳倒,狠狠地出一口气。”张国纪说道。

    “这样说……”殷浩斌的脸上还是出疑之,“这洪森的买卖遍布江南,而且在北方也有不少产业,不过怎么说,应该也不差这点银子吧。天下人都知道,岳肃在闽浙逗留不了多久,最后两三年,他洪森犯得上和岳肃为难么?属下还是觉得不妥。”

    “你太小心了。”张中信抢着说道:“管他还有什么心思,只要是和岳肃为敌的人,就是咱们的朋友。反正这事,岳肃也不知道,咱们只需暗中行事,就可以了。总之,不会对咱们有什么损失,或许还能在洪森那里捞上一笔,他不是说要和咱们合伙搞海运么,还不用咱们出钱,到时四六分账。我看,答应他就是,即便扳不倒岳肃,过个一年半载,跟姐姐说一声,把岳肃调去别的地方,也就是了。以后洪森在海运上赚了钱,不信他敢不分给咱们。”

    “我儿这话说的有理,这样,明天我就派人去找洪森……不,明天有些太快了,不是说好三天么,待到第三天晌午,我再派人去。”

    转眼到了第三天中午,张国纪派了府上管事,前往浙江会馆相请洪森。洪森说过,他就住在天字一号房,管事到了会馆,问清位置,来到天字一号房门前。

    “当当当”……敲了几下门,很快,房间之内传来一个娇滴滴女子的声音,“请问是谁呀?”

    “我是国丈府的管事,奉我家老爷之命,前来求见洪先生。”管事说道。

    “原来是国丈府的管事,请稍等。”里面的女子说了一声,随即“咯吱”一响,房门拉开了。

    那管事一瞧,只见门内站着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这姑娘长得漂亮不说,皮肤更是水灵,估计轻轻一捏,都能捏出水来。管事也有五十多岁,可当他看到这姑娘时,也不禁是呼吸一滞,心猿意马起来。地盯着人家看了半晌,才说道:“啊……请问洪先生可在里面?”

    “我们老爷昨天收到一封信,说有要事,着急返回浙江,已在昨夜傍晚出城了。不过,他留下一封信,说是若有国丈府的人上门,就让奴家将信交给他。”姑娘说道。

    “那……信在何处?”管事问道。

    “信在我妹妹那里。”姑娘说完,转身冲里面喊道:“妹妹,你出来。”她的声音,婉转动听,好似树上的黄莺一般。

    马上,从里面又有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这姑娘长得,和刚刚说话的姑娘,着实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玲珑剔透,就像是会说话一样。这少女也是彬彬有礼,先给管事道了个万福,然后才柔声说道:“姐姐,这位就是国丈府的来人吗?”

    “正是。”姑娘点了点头。

    少女得了首肯,冲着管事说道:“这位老爷,我们老爷在临行前,交给奴家一封信,说是如果国丈府来人,便把信交给国丈爷。不过老爷在临行前,还千叮万嘱,让我们一定要把信亲手交到国丈爷手里。”

    既然人家这么说话,管事的也只能照做,何况面前的两个姑娘又是这么漂亮。当下,管事将两个姑娘带往国丈府,一路之上,也打听了两个姑娘的名字,稍微年长一点的叫作莺莺,稍微年幼的叫作翠翠,二人是堂姐妹,今年刚被洪森买入府中。

    回到国丈府,管事将莹莹、翠翠带到花厅与张国纪见面。张国纪都年过半百的人了,见到这两个丫头,也不免神魂一。翠翠显得很是从容,轻挪莲步,款款来到张国纪面前,取出信来,双手呈上。

    张国纪伸手接过,抓信的同时,还不自禁的在翠翠的手上了一把。翠翠俏脸羞得通红,连忙退下,惹得张国纪是哈哈一笑。

    随后,张国纪把信封撕开,取出里面的信来,展开观瞧。

    上面的内容是:国丈爷台见,洪某因家中有要事,无奈连夜出京,未能当面辞行,还请恕罪。若国丈爷能见到在下所留的这封信,想来前日所说之事,国丈爷已然应允。洪某做事,一向言出如山,既是合作,那每年所收进项,自会如数奉上。然,岳肃现在浙江,海运之事,甚是艰难,还请国丈爷与在下通力合作,将岳肃从浙江撵走。岳肃经营水师,其中必有破绽,在下定然全力以赴,暗中查访,务求找出其罪证,也请国丈言而有信,莫坐壁上观,尽量派人前来浙江,与在下配合,取得证据。莹莹、翠翠,乃江南孤女,今天被我收养,今朝有事,未能带走。国丈爷属尊贵之人,府上自不缺伺候的下人,然二女现流落京城,无处投奔,还望国丈爷能伸慷慨之手,将二女留在府上,她俩端茶倒水也算伶俐,谅不会给贵府添。洪森在此。

    意思很是明白,我有事先走了,不过赚到的钱,到时候自然会送上。但您老也不能光在家里数银子吧,总得拍几个人来浙江帮帮忙。至于,莹莹、翠翠这两个丫鬟,那是送给您老人家的,您要觉得不错,就收下吧。

    张国纪看完信后,又看了眼莹莹、翠翠,是越瞧越是欢喜,心中甚是满意。老守着那糟老婆子实在没有什么意思,今晚我也开开荤,玩点嫩的。

    莹莹、翠翠就此留到张府,这年头,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太康夫人就算不满,也说不出什么来。

    当天晚上,张国纪就让二女侍寝,一番风雨,自不用细表。可经此一次,张国纪仿佛是开了第二春,变得龙精虎猛,夜夜让二女陪伴。

    张国丈的宝贝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那日非要看看把自己老子得神魂颠倒的小狐狸精长得什么样子,当他看到之后,魂魄也被勾走。江南美女果然漂亮,还别走一番风情,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洪森不是说,让府上派人到浙江,一同办事么,那好呀,爷就走一趟,到那边也尝尝江南美女的滋味。

    于是,张中信主动向父亲请缨,要亲自前往浙江办事。

    张国纪现在已经被得七荤八素,白日里也想着今晚要和两个美女玩些什么勾当,哪有心思去想其他。见儿子主动要求,当下便答应下来,“你去吧。”

第八十四章 李忠去销赃

    第八十四章李忠去销赃

    杭州!

    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话一点也不假,杭州可谓是地地道道的人间天堂。江南才子多会于此,才子佳人的故事,更是数不胜数,杭州美女天下冠绝,不过小翼没有去过,不敢妄言。

    杭州也属沿海城市,不过海边是很少有人去的,那些才子佳人都是喜欢往西湖跑,去海边的,不是一些走私的商人,就是那些靠水吃水的渔民。

    可今天的杭州海边不同,那可是人山人海,彩旗飘摆。浙江省的高官,纷纷聚集于此,上到巡抚、布政使、按察使,小到杭州知府、同知、通判、推官什么的。至于护卫的士卒、差异,更是数不胜数。

    海边搭着凉棚,凉棚下,官员们按照品级落座,喝茶、聊天,不过时不时的往海面上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能让这么多高官在此等候的人物,自然官不能小了,否则的话,巡抚大人怎会亲自到此迎接。

    不错,前来杭州的人,确实不是小官,乃是堂堂的闽浙总督,岳肃岳大人。

    岳大人既然是闽浙总督,那也总不能在福建待着吧,浙江也属辖地,福建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这回要来浙江办事了。

    这时,在海边站岗的士兵,有声喊道:“来了、来了……”

    听到士兵的喊声,巡抚大人,布政使大人连忙站了起来,凉棚,朝海岸线上望去。果然,海岸线上出现了一艘艘船只的影子,渐渐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可以看到,有上百艘战船朝岸边驶来。

    出门带百条战船,不可谓阵容不强大,看着船队越来越近,这些官员自然不能再坐着了,一个个站了起来,到海边恭迎。

    终于,有战船抵达岸边,战船是一艘比一艘大,这帮人虽然也见过不少大船,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阵势。岳大人果真名不虚传呀。

    船只一艘艘的靠岸,放下木板,开始有人登岸。最先下来的,是金蝉、殷柱,他二人带着护军开路,随后是岳肃、有见、郑芝龙、童胄、铁虬等一班人。女眷什么的,倒也和岳大人同船,不过要等最后才能下来。

    岳大人今天,头戴乌纱,身边仙鹤补子的官府,所到之处,自是鹤立鸡群。等在岸上的官员,别看不认识岳大人的模样,可一看到这官府,就知道那是谁了。纷纷赶到近前,按照品级站好,躬身施礼,“下官参见总督大人。”

    总督和巡抚都是上马管兵下马管民,所以文官见时称大人,武将见时称大帅。

    “诸位大人免礼。”岳肃双手平坦,威风凛凛地朗声说道。随后,扫了一眼的众位官员,又道:“这大热的天,让诸位大人在此久等,本督真是过意不去啊。”

    “大人客气了,此乃我等应该的。大人名声威震寰宇,能见大人一面,实乃我辈三生有幸。”…….一众官员纷纷说道。

    对于这等逢迎的场面话,岳肃现在是司空见惯,根本不当回事。寒暄一番,大队人马全部下船,追随岳肃到杭州的人马,有七千多人,除护军之外,就是水师了。

    岳肃让护军随同,孔有德跟在一边,一同朝较近的县城余杭先进,到那里休息一日,明日去杭州。水师原地待命,由有见统率。对于水师士兵,岳肃临行前也算是经过权衡,郑芝龙的手下,带了两千五百,以前水师的官兵,带了两千五百,两支军队参在一起,不至于让郑芝龙独大,令有见失去话语权。

    闲话少提,傍晚时分,众人抵达余杭。余杭县令早已备好酒宴,给总督大人接风。可别看是东道主,正桌之上,也轮不到他来陪坐。能同岳肃一桌的,级别最低,也得是杭州知府,武将级别,起码是副将。

    现在的浙江总兵裴玄还没到任,还要再过几天才能抵达杭州,不过就算到了,也只有他参见岳大帅的份。

    岳大人抵达浙江的消息,自然很快传遍杭州,不出几日,便传遍整个浙江。对于岳大人的到来,贫苦百姓,是高兴非常,有那有冤屈的,更是喜上眉梢,准备到总督衙门击鼓鸣冤,去打官司。而那些土豪劣绅,则是心惊胆寒,‘岳剃头’的名声早已传遍大江南北,今天真个到来,谁不提心吊胆,有那胆小的,根本就在几天前便搬走了。

    在岳大人登陆的同一天,杭州城内来了一拨人,这帮人穿的倒是一本正经,可仔细一瞧,任谁都能看出,这帮人是绿林上的汉子。

    三十多号人,赶着两辆骡车,车上各装着四口大箱。他们进城之后,直奔一家名叫唐记的货行赶去。这帮人似乎对杭州的路径比较熟悉,不用问人,也没有走过冤枉路,直接到达唐记货行的门前。

    汉子中,为首的几个人,竟然都是熟悉面孔。中间那个是李忠,不过似乎故意贴了一把虬髯,显得更加威武。在他旁边的是孔刃、曹瑜,再往身后,则是陈东。

    来到货行门前,李忠让其他汉子看着货物,只带着孔刃、曹瑜、陈东走了进去。货行的伙计,一看到有客人上门,立刻迎了上面,“四位爷,不知你们是进货呀,还是来放货。”

    “我们是来放货的,叫你们掌柜的出来一下,看看我们手上的货,能卖个什么价钱。”陈东站了出来,大声说道。

    其他三位都是绿林里的,对做买卖并不精通,只有陈东,以前在李家米行干过,跑过堂,多少也明白一些。再加上这些年走南闯北的跟着历练,人更圆滑许多。

    唐记货行是大货行,伙计也都是那种有眼力价的,一瞧李忠等人,就知不是正经的生意人,怕是黑道做没本钱买卖的。这等人,唐记货行也是比较喜欢接待,因为贼赃要比市面上的正货来的便宜。伙计答应一声,说道:“四位爷,请稍等,小的这就进去请我家掌柜的出来。”

    说完,伙计朝后堂跑去,不大会功夫,陪同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来到前厅。

    年人出来之后,先行打量了李忠等人一番,随后出一脸的笑模样,说道:“让几位爷久候了,实在抱歉。不知几位爷找鄙人出来,有何事情呀?”

    “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有货要出手,让你给个价钱。”陈东故意大咧咧的说道。

    年人早就看出,这四个人里,领头的是中间那个虬髯大汉,甚是另外两个汉子,地位也比这个白脸年轻人高。但由他来说话,显然是另外三个自知太过粗鲁,不宜谈生意。不过他没想到,这个白脸小子外表斯文些,但张嘴也是一样。绿林中人就是绿林中人,和粗人在一起久了,什么样的人也会变粗。可他不知道的是,陈东之所以这么说话,那是故意的。

    “原来是放货的,不知尊驾的货是什么,可否给鄙人先瞧瞧,咱们再谈价钱。”掌柜的说道。

    “货当然是好货,只是不知道,你眼力怎么样。”陈东转过身子,冲着外面大声叫道:“来人啊,先抬一箱货进来,给掌柜的瞧瞧!”

    话音落定,片刻功夫,又四名汉子抬进一个大箱子。箱子用麻绳系的,一名汉子七手八脚将绳子解开,也不用吩咐,就将箱盖打开。“刷!”

    货物刚一白,伴随而出的便是一道光彩。原来,这箱子里装的不是别的,尽是一些晶莹剔透的宝石。宝石的颜很多,用彩斑斓,光彩夺目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这么一箱宝石,要是旁人见到,估计都能合不拢嘴,眼珠掉地上的可能都很大。然而这位掌柜,神依旧平淡,双目没有出什么惊讶的光芒,仿佛司空见惯。他平淡地说道:“原来是从印度运来的宝石,品相还算不错,你们车上还有多少,打算要个什么价呀?”

    “宝石就这么一箱,另外七箱里,有两箱香料,五箱珊瑚。”陈东大咧的说道。

    “哦……”掌柜的点了点头,平淡地说道:“就这么点东西呀,都搬进来吧,你们放心,放眼杭州,没有哪家货行会比我们唐记货行给的价钱高的。”

    “既然掌柜的如此爽快,那我们弟兄要是不爽快,岂不让人小瞧了。来人啊!把货都搬进来!”这一回,是李忠大喊了一声。

    他的声音甚是洪亮,随后,外面的汉子将余下的七箱货物全部搬了进来。然后全部打开,出里面的东西。

    香料自不必说,可那珊瑚,一个个是美轮美奂,要品相有品相,要大小有大小。

    这些珊瑚,要是放在一般商家眼中,也少不得会大流口水,可那掌柜仍旧像没事人一样,说道:“还算不错,你的所有货物加在一起,开个价吧?”

    “一口价一万两!我想这个价格不过分吧。”陈东大声说道。

    “一万两,估计整个杭州城里也没有出这个价的。大家伙心照不宣,我给你六千两,这是最高价了。”掌柜的从容地说道。

    这些货物,正常来说,放到市面上,单就一个珊瑚,就值几百两,还不提那一箱宝石,全部加在一起,一万五到两万两是没有问题的。商家收贼赃,压价是正常现象,但是也分是不是主顾,李忠他们第一次来销赃,掌柜的自然要狠狠的杀价。在整个杭州城,基本上也都是这样。

第八十五章 杭州

    军千里,疲惫得到休息,损失获得补充,人心向背任出来,江南吴国彻底完了满,物资、装备充足,沿途村、镇、城寨全都不战而降,各种物资源源不断送到了老马头面前,老马头、柳虎、姜飞骑三人一起商定,不需要沿途方上的任何一个壮丁参战,这一路走来,很多村、镇中都没有壮年男子,杭州城方圆百里之内,壮丁们都被拉去当兵,正在前线与王千军对峙。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快得让董南轩有些犯傻,原本一切都在快速的准备中,眼看着随时都能够控制下杭州城,可结果却是虎威军的从天而降,这让董南轩在一段时间内都傻掉了,而杭州城内则是人心慌。州城四门在最快的时间内被封闭,求援的探马在第一时间内被派出,骑的是城内跑得最快的马,如此上等的好马原本是让四大家族的弟子赌马用的。

    时间不等人,城外的虎威军随时可能攻城,杭州城内无兵可守。若前线的主力真的回防杭州城,那董南轩也就没有了动手的机会。轩通宵无法入眠,一个晚上的时间终于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上就派人将杭州城内留守的四大家族子弟都请了过来,说是要共同商量退敌之策!

    杭州城外突然出现大军,杭州城内的四大家族子弟也很着急,因为薰家与谢家的关系,四大家族的子弟都认为董南轩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在自己的家中将所有前来的四大家族子弟全部杀光.的兵权,一面打开杭州城东门,引老马头他们进城。

    行动神速,老马头根本就没想到.杭州城内.自然有内应协助,这一切只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墙倒众人推。四大家族这面墙算是彻底完了。

    “杭州城破后,城内所有豪门世家之家眷,包括四大家族全部软禁,只准在其宅中行走。无论功劳多大,皆斩之。士,巢湖水师之精锐为执法队,维持杭州城内外之治安。

    王千军在率领大军离开两淮前就将一封命令交给了老马头,说清楚了攻占杭州城后要怎么做.威军才办得到。虎威军是什么底子出身的大家都知道.富、美女都搬到了杭州城内。

    老马头把王千军的命令一宣布,虎威军上下一阵的无奈,也有些不满。军纪的话,不用巢湖水师的人动手,老马头就会第一个将违反军纪者处死。

    信鸽已经放出去了,老马头兵临杭州城下时候,就已经将信鸽放出.人.欣婕众人,已经准备多时的五万两淮卫戍军正式开拔,进入江南,前往增援王千军。

    五万大军用了两天时间就与王千军会合了.下,大军只需要在船上休息两天就可以到达。超过八万的军队,再加上杭州的军队,王千军这一次要以十万大军彻底踏平江南。达了全面包围敌军的命令。

    八万人包围八万人,没有利上的一点优势。集中力量突破一点就可以突围而去.是军心士气全无,军营外每日都有人在高喊,告诉吴队的将士们,杭州城已经被攻陷,吴国大军的粮道被彻底切断。

    情况很是糟糕,四大家族人在军中不断告诉所有士兵,王千军的士兵在欺骗他们,杭州城绝对不会陷落.城求援的人是一路高喊着:“杭州危机,城外出现敌兵!”进了军营,很多士兵都听到了,而如今王千军的军队又突然将大军

    围,切断了吴国大军的一切联系,无论杭州城现在怎连普通的吴国士兵都知道,江南四大家族,所谓的吴国完了。

    吴国的确是完了,在杭州城陷落那一天,吴国名义上的国主,也就是一开始吴国皇帝了。就算是被利用的傀儡,但失败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与其被外人折磨与侮辱,最后难逃死亡的结果,那还不如全家人一起了断,省得受苦。

    “传令,让老马头厚葬的叛逆首领。将士都认识的礼物过来,一定是要那种可以让吴国叛逆看到后心惊肉跳的礼物。心的就是要如何让眼前这被包围的八万军队溃不成军。灭。

    老马头的确给王千军送来了一份好礼物,在杭州城的北面城门上有一面吴国的大旗,那旗帜比普通的旗帜要大上三倍有余,只要从北门进出杭州城的人都会看到那面巨大的旗帜,四大家族借此来激励众人的士气,以减少弃守金陵所带来的影响。意跑一趟杭州城的北门,那面巨大的吴国旗帜。

    如今这面旗帜被老马头以快马送到了王千军的面前,王千军让士兵们在上将旗帜打开,的确是很大,看到这么一面旗帜,很容易用来欺骗自己费巨大的旗帜,却要成为王千军打击吴队最致命的工具.

    “做个大十字的架子,然后把这面旗帜挂上去,用马车拉,绕着吴军军营走上一圈,要让吴军的将士们都看到。让手下人一阵的忙碌,那面旗帜那么大,做出来的旗杆也必须要大,还要十字型的,这可就需要到比较远的山上去砍伐百年的大树,这一来一去就用了五天的时间。

    五天的时间过去了,被包围吴队没有一点动静,为了不刺激其突围,王千军故意只包围,却不挖掘壕沟,也不布置鹿角,只是用拒马与陷阱进行防御。,.u鼓舞士气,准备一次就率全军突围,返回杭州城。州城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陷落,王千军现在所用的都是扰敌之策。果那个时候强行突围的话,结果只会让八万大军溃败,能够带回杭州的军队将只有一万。

    对于四大伪王来说,这五天过去了,给予了他们足够的时间,只需要再过半天,大军就能够全面突围,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一面旗帜的出现打了他们辛苦准备五天的计划。是做好了旗杆,巨大的马车也早就做好了。着出现在了吴军大营之外。

    吴国旗帜所经过的方,军营内所有的吴国士兵都看到了那面原本该在杭州城北门大旗却出现在了此处,一切已经很明显了,江南四大家族完了,杭州城陷落了。边上,看着那面被倒挂的旗帜,军中的军官与将军也无法阻止,甚至是四大家族出身的将领都看着那面大旗发呆,全都完了。

    江南吴国将要灭亡,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赵士梁与曾国栋的耳中,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原本多少双眼睛都在期盼着王千军在江南的实力被慢慢消耗,即使再次大胜,自身也会损失惨重,不管怎么说,江南吴国都还有十万大军。,,一始就完全落入了王千军的陷阱之中。

    面对这样的情况,曾国栋选择了继续装病,继续修养生息。相信,只要守好自己手中的盘,慢慢恢复实力,发展力量,他一定会等待到机会,一举打败王千军与赵士梁的机会。

    曾国栋忍住了,可赵士梁却坐不住了。这样吞下江南,他手上如今也有了与王千军一战的实力。分兵力都已经抽调到了江南,在河南只有昭义军那一群民外加刚刚组建的天字营在,赵士梁手中的马鞭再次为赤那等人指明了方向。

第八十六章 西子湖

    第八十六章西子湖

    明朝时期,旅游景点也没有收费一说,可供旅人随便游览、参观。官员去哪个旅游景点观光,带点护卫就行,也不用说清场了,也就皇帝老子去的时候,能管理的严一些。这点不比现代,随便上哪旅游参观一圈,就是大门票、小门票的,让人着实肉疼。官员要是去游览一圈,都能把游人全都清光了。可以说,可现代的封道相比,肃静、回避已经算是相当人文。

    岳大人带着家人、亲随以及一百护军前往西湖岳王庙游览。进去之后,最先见到的自然是秦桧夫妻的跪像。但凡往来的游人,都要在上面狠狠的吐上两口,有那脾气不好或者不斯文的,还有撒泼。

    看到此情此景,铁虬纳闷地问道:“这事怎么回事,为何大家伙都往这家伙身上吐痰、?”

    岳王爷的名字,金蝉、铁虬他们也是知道的,只是对于秦桧的名字,并不太熟悉,也不知世人为何唾弃。

    岳大人哈哈一笑,说道:“这秦桧乃是害死岳王爷的罪魁祸首,令岳王爷惨死风波亭,所以遭世人唾弃……”岳肃当下就像讲故事一样,简明扼要地将秦桧害死岳飞的事情讲了一遍。

    铁虬听了,冲地上吐了一口痰,骂道:“的,这个王八蛋不仅该吐,在他脑袋上拉泼屎都是应该的。”说着,快步上前,走到秦桧的塑像前,狠狠地吐上几口。

    天下人只要知道这档事的,都会向秦桧吐痰,岳大人也不阻拦。金蝉等人纷纷上前,也照着秦桧开吐。既然他们都吐了,那些护军也不想落于人后,排着队朝秦桧唾弃。当然,有女眷在场,大家也不好意思真脱裤子朝他便溺。

    除了这帮男士,女生们也表现出巾帼不让须眉的情,在阮傲月的带领下,不管是李琼盈还是沐天娇,就连丫鬟梅儿几个,也纷纷朝秦桧身上吐上一口,以示自己没有白来。

    吐完秦桧,大家伙继续朝里走。前往大殿的路上,枫叶特别美丽,只是岳肃的这般手下,实在没有那根雅骨,能借景生情诗一首。原本还是有几个才子想要抒发一下感情,但见到岳大人身边的阵仗,都赶紧闪到一边,一时间,将想到的诗句忘了。

    到得精忠报国大殿,大殿中央,高挂一块大扁,上书“还我河山”四个大字,匾额下,立有精忠大帅岳鹏举的塑像,在他两侧,站的是岳云、张宪。这两位一个是岳飞的义子,一个是岳飞的女婿,都是随岳帅一起就义的,所以后人在立像之时,依旧让二人护卫在岳飞身边。

    在大殿下手,还有一尊塑像,这尊塑像叫作岳母刺字。岳飞跪在地上,他的母亲正用钢针往他背脊上刺那“精忠报国”四个字。

    看到此情此景,岳肃不禁想起自己的母亲,以及自己背上的那四个字——精忠报国。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既受先皇知遇,理当鞠躬尽瘁。

    岳肃冲着岳母刺字的雕塑深鞠一躬,随后,走到正面的岳飞塑像前,跪了下去。在供案下摆有蒲团,这是供往下游人叩拜用的,岳大人对岳飞可谓相当崇敬,纳首磕了三个响头。

    岳大人都磕头了,他手下的那帮人,总不能像大盘鸡屎一样不动弹吧,一个个也都跪倒在地,冲着岳王爷磕头。岳肃嗑完头后,并没有马上站起来,他伸手到蒲团之下,竟然在下面出一方纸条。

    他小心地将纸条揣入怀中,这才转过身来,说道:“大伙都起来吧,拜完岳王爷,咱们再到西湖转转。虽然这里除了蒋先生外,再无一个才子,但既然来了,也不能白来不是。”

    众人说说笑笑,离开岳王庙,来到西湖。西湖之上,多是才子、佳人泛舟于此。站在岸上,时不时能够听到一些才子诗作赋的声音,才子们的声音很是洪亮,像是故意让人听到。想来,他们的目的自是吸引那些妙龄佳丽。

    “夫君,贱妾久闻西子湖的大名,却一直没有机会前来游玩,这次难道过来一次,妾很想泛舟一游,不知夫君意下如何?”沐天娇牵着郑成功的小手,来到岳肃的身边说道。

    “是呀,夫君。我也是久闻西子湖的名声,一直没有机会前来,今天既然来了,就让我们玩个尽兴吧。”李琼盈也走了过来,温柔地说道。

    但妻子有意泛舟湖上,岳肃自然不能扫兴,来都来了,就要好好的玩。他当即答应,叫人租了一艘两艘画舫。岳肃和三个妻子外加十娘、金蝉、铁虬坐一艘。蒋杰与琴音乘一艘,其他人么,就在岸上等着。

    泛舟湖面,和煦的微风出来,果然别有一番情调。岳大人先前还在船头陪着妻子说说笑笑,可过了一会,便带着金蝉、铁虬进了船舱。因为他着急,想要看看那纸条上写的东西,反正老婆在船上,也丢不了。

    进到船舱,岳大人取出怀中的纸条,从头到尾详细看了一遍,看过之后,脸上便陷入沉思。

    不提岳大人在舱内沉思,再说画舫船头,四女带着郑成功正欣赏美丽的湖光山。正巧这时,一艘画舫迎面而来,画舫船头,站着一位文生公子,在公子身边,还立着一个书童。这二位可是熟人了,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裴英杰,那书童则是小九。

    此时,总兵裴玄尚未到任,他儿子怎么就来了呢。原来,裴英杰一听说父亲调任浙江总兵,要到杭州上任,那是高兴的不得了。都说西子湖畔是才子佳人聚集的地方,常有风花雪月之事,他对江南美女早已垂涎三尺,这次难得有机会,堂而皇之的去一趟,便跟父亲打了招呼,先行到杭州探探路。

    裴英杰是前天刚到杭州,也没怎么休息,今天便兴冲冲地带着几个伴当与小九来到西子湖。租了一艘画舫,也学起那些文人墨客的样子,泛舟湖上,诗作赋。只可惜,裴公子的水平实在有限的很,一直没有钓到什么大家闺秀,望着不少年轻公子登上妙龄佳人的画舫,心中是羡慕嫉妒恨。

    这小子现在,正立于船头,寻找目标。正巧,与岳大人的画舫走了个碰头,他一眼就瞧见立在船头的四个女子,四女之中,除李琼盈外,都是奔三的年纪,但依旧掩不住她们的国天香。裴英杰一见四女,那是直流口水,心中暗想,“这是谁家的妻妾,竟然如此貌美,也不知男人在不在船上?”

    随即转念一想,要是男人在船上,肯定会跟着站在船头,不可能让老婆单独抛头面。这西子湖是什么地方,乃是才子佳人幽会的地方,良家女没事到这来做什么,十有是打算红杏出墙。

    有了这个想法,裴英杰立刻将手中纸扇一摇,朗声诵道:“满园春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同赴巫山情绵绵,西湖望瑶台。”

    这首诗简直是它妈的狗屁不通呀,也不知裴大公子是怎么想出来的,如此水平,唯有穿越者能有一拼,怪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登上大家闺秀的画舫。

    他完这首诗,见阮傲月四女连瞧都没瞧他,只把自己当空气一般,不由得将纸扇之手,拱手说道:“四位姑娘有礼了。”

    阮傲月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这位公子,不好意思,我等已经不是什么姑娘,乃有夫之,还望公子自重。”

    通常在西子湖上打猎的仁兄,要是碰到对方这么说,自然也就识趣的走了。不过裴公子今天,似乎是因为一个猎物也没获取,受到极大的挫折,心中极是不甘,于是又将折扇一展,摆了个很帅的姿势,死皮赖脸地说道:“在下新任浙江总兵裴大人的公子,裴英杰是也。不知尊夫是何等来头,竟然有如此艳福。”

    先亮出老子,吓吓你们,要是不识抬举,就让我爹把你家老公给办了。它妈的,爷在湖上转了一天了,你们也太不给面子了,看来不让你们知道,爷的老子是谁,你们是不会从的。

    这要是换做别人,或许也就吓唬住了,可惜裴英杰倒霉,遇到了自己的克星,上面做的那位爷,比他爹还大出好几级。

    再说四女,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总兵在别人面前或许很大,但在自己丈夫面前,算个什么。四女互相瞧了一眼,李琼盈眼珠一转,想了一个恶作剧的法子,她故意怯生生地说道:“哎呀……他的父亲是总兵呀……这可怎么办…….万一…….万一把咱们夫君给抓了…….可如何是好…….”

    阮傲月、沐天娇、杜十娘三女当即会意,猜出小妮子的心思。三女立时做出一副担心、害怕的样子,怯怯地说道:“这……这…….”

    看到四女先是发笑,跟着出害怕之,裴英杰竟然没有看破其中意思,还当四女真的怕了,他的脸上流出得意之,说道:“四位小娘子,你们不必害怕,只要请我过船喝杯茶,咱们一切都有商量。”

第八十七章 自取其辱

    第八十七章自取其辱

    裴英杰要求要上沐天娇他们的船喝茶,李琼盈再次出害怕和为难的表情,小声地说道:“这……公子…….这不妥吧……我家老爷……现在正在船上…….你这上去…….”

    可这回,不用裴英杰说话,他身边的小九,便挺起腰板,摇头晃脑地说道:“那又如何?我们家公子过去之后,正好跟你们家老爷聊上一聊,他要是识相,就把你们让出两个,要是不识时务……哼……就等着到大牢子过下辈子吧……你们四个小娘子……日后都得跟着我们少爷……”

    小九的话,正和裴英杰的心意,裴英杰得意洋洋,笑呵呵地说道:“这话说的不错,你们也不用再多说了,现在就让本公子过去,否则……呵呵呵呵……”

    裴英杰说到最后,流出那种电视中常有的恶少的笑声。

    “既然公子一定要过船,那……那……那就过来吧……只是公子千万莫要后悔……”李琼盈再次怯生生地说道。

    “我会后悔?我不过去才会后悔……”说完,裴英杰当下就让艄公把船靠到李琼盈他们的画舫边上,两船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公分。由此可见,这艄公也算是老手,在西子湖上经常做这等事。

    裴英杰二话不说,一个箭步,跳了过去,小九也跟着越过。随后,才听裴英杰说道:“你们家老爷,是在里面吗?”

    “是……”李琼盈点了点头。“好!带爷进去。”裴英杰大咧咧地说道。

    “那……那好吧……”四女前面引路,将裴英杰带进船舱。此时此刻,岳大人还拿着纸条,一脸的沉思之。金蝉、铁虬护卫在旁边,外面的说话,倒是没有听到,可是众人进来的脚步声,他们还是能听到的。紧跟着,他二人就看到四女领着郑成龙挑开珠帘走了进来,只是没有想到,在夫人们的身后,竟然还跟着两个男人,心中登时好奇起来,不过仍是先行躬身说道:“夫人。”

    妻子们进来,岳肃也看到了,微抬眼睛,说道:“玩的怎么样?”他倒是没有注意到,四女后面的裴英杰和小九。

    这时,只听李琼盈小心地说道:“夫君,有位客人想要见您?”

    “哦?”岳肃眼睛一亮,问道:“是谁呀?”

    “是他……”四女几乎是同时向旁一闪身,将身后的裴英杰与小九亮了出来。

    船舱终究不大,裴英杰在进来的时候,因为前面四女当着,没有见到岳肃的面目,眼下四女散开,他马上便清楚地看到岳肃。

    一见岳肃,他先是觉得眼熟,而且是越看越是心惊,渐渐的,双腿开始颤抖起来,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是…….岳…….”

    岳肃也觉得裴英杰面熟,仔细一想,很快记了起来。他眉一掀,说道:“确是本督。你是裴英杰吧,找本督有什么事呀?”

    “我、我…….”裴英杰哪里敢再说下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抬手手下,向脸上扇去,“不知大人在此,小人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大人海量,放小人一马……”

    见裴英杰一上来就跪倒在地,自扇耳光,倒是将岳肃给造愣了。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从何说起呀?”

    当年裴英杰仗着父亲在大阅兵时表现优异,得到朱木匠的特赦。岳肃大量,也没放在心里,觉得过去就过去了,放了也就放了。本也没把裴英杰放在心上,更不会记什么仇,可实在不明白,裴英杰今天演的是哪一出?

    这个时候,边上的李琼盈说道:“夫君,这位裴公子说,他的父亲是新任浙江总兵,想看看我们的夫君是什么来头。刚刚还说,要和夫君聊上一聊,要是夫君识相,将我们姐妹让出两个给他,一切好说。可要是夫君不识抬举,便让夫君在大牢里吃一辈子牢饭……”李琼盈把话说话,四女都在心中暗笑起来。

    岳肃听了这话,脸上立时升腾起怒容,瞪了裴英杰一眼,说道:“裴公子到此,原来是为了这事,本督现在并没有休妻的打算,你要将本督如何呀?裴玄现在到杭州上任了吗?为何未见他到行辕参见本督?”

    “我……”裴英杰连忙再次伸手赏了自己两个耳光,随即一把扯住站在一边,已经吓傻了的小九,哭着说道:“这话不是小人说的,是这个王八蛋说的,这事四位夫人都能作证,还望大人明鉴呀?”

    小九被拉着跪在地上,现在也明白过来,少爷这是捅了马蜂窝。吓得磕头如捣蒜,一个劲地哭道:“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恕罪……”

    “裴玄还算是一个将才,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儿子,真是虎父犬子!你老子的名头,都被你丢光了!本督看在你父亲的面上,不愿多做责难,可若不加惩戒,你日后还不得更加无法无天!今日抢男霸女,是遇到本督,可换做平常人家,还不得让你把人给糟蹋了!金蝉、铁虬,把他二人给我绑起来,拉回行辕之后,每人重打八十大板,在行辕之外,设站枷,让二人示众三天。再休书一封,让裴玄到总督行辕来领人!”岳肃说到最后,愤愤地一拂袖子。

    “是,大人。”金蝉、铁虬答应一声,上前将裴英杰与小九按住,随即先赏了几脚。然后让艄公找绳子,将二人五花大绑,推到后面。

    金蝉、铁虬离开之后,岳肃横了李琼盈一眼,说道:“你们四个,以后也莫生事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裴英杰是你们故意引上来的。你们若是早早亮出我的名号,谅他也不敢过船来见我。好了,回府去吧。”

    他不温不火地训斥了四女一顿,四女当然不敢反驳,点头说道:“是,夫君。”

    他们回航,蒋杰那艘画舫,当然也看到,便跟着回航。裴英杰的那艘画舫之上,还有好几个伴当在船舱之内,只知少爷过船,还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瞧着人家的画舫朝岸上驶去,担心出什么事,叫艄公在后面跟上,上岸问问如何。

    岳肃这边是先行靠岸,金蝉、铁虬押着裴英杰和小九和大队人马汇合。如此情景,裴英杰的手下看的清楚,眼瞧公子被俘,本想上去搭救,可一见对方人多势众,又哪有胆子上前逞强。可不上去,少爷就这么被人带走,回去如何和大人交待,商量一下,分兵两路,一半的人先行上岸讨人,一半的人留在船上,一旦发生不测,好歹能逃走几个,回去和裴玄交待。

    四名伴当先行上岸,他们也不知公子被什么人拿了,只知道自家老爷是浙江总兵,在杭州地面上,谁不得给几分颜面。毕竟在偌大的浙江,能惹得起浙江总兵的人,也没两个。

    但他们哪里知道,唯一能惹得起裴玄的两个人,这里便有一个。四个小子,气势汹汹的去要人,岳大人是什么脾气,二话不说,先是让人给这四个小子一顿胖揍,随后扔下一句话来,“老子是闽浙总督岳肃!”

    听了岳肃的名号,四人是后悔莫及,怪不得敢把自家少爷抓了,原来是他。这事咱们管不了了,还是赶紧禀告老爷吧。

    不提四人给裴玄报信,单说岳肃带人回到总督行辕之后,按照先前所说,赏了裴英杰与小九八十大板,把二人打的是哭爹喊娘。可这还不算什么,后来的站枷才是最要命的,平常不受伤,在上面站着半天,也能要人半条命,现在重伤在身,哪里吃得住。难熬是难熬,但一时半刻也不至于丧命,岳肃也不去理他,自行到后堂研究起那张纸条。

    岳大人在船上就开始研究,一直研究到现在,黄昏时分,他终于下了一条命令。“传令下去,张贴告示,但凡民间有冤屈者,速来总督行辕告状,本督定代他申冤。”

    下了这条命令,岳肃又犹豫一下,说道:“传郑芝龙过来见我。”

    郑芝龙现在跟着岳肃住在总督行辕,浙江这里没有水师衙门,所以只能先行在此凑合。不大工夫,郑芝龙来到后堂,见礼之后,就听岳肃说道:“芝龙呀,现在你已经是浙江水师总兵,但这里一没有水师大营,二没有水师衙门,一切都得新建。水师大营那边,倒是好说,有见在海边,已经开始张罗,修建大营,建造码头。水师衙门的事,本督给你一道行文,你自行去办,可有问题?”

    “没有问题。”郑芝龙躬身说道。

    “你是水师总兵,按照道理,水师衙门,应该设在杭州,也配得上你的品级。可是,杭州终究距离水师大营有些远了,跑一趟需要两日,快马也要一天,一旦遇警,指挥方面,实在有些不便。所以本督以为,将水师衙门设在余杭县比较好,地处水师大营与总督行辕中间,不管是向本督汇报军情,还是临敌指挥,都比较便利。你以为呢?”岳肃再次问道。

    “大帅说的极是。”郑芝龙小心地说道。他哪里敢有半点意见。

    岳肃跟着,取出一道行文,说道:“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行文,在余杭兴建水师衙门,你可自行拿着行文,前往余杭县,找余杭县令,让他安排地方。”

    “末将遵命。”

第八十八章 官场之道

    第八十八章官场之道

    岳大人今天办的这几件事情,看起来都是平淡无奇,外界也觉得很是正常。西湖是杭州第一景,岳大人也不是和尚,没有七情六欲,来看上一看,谁也说不出什么,遇到裴英杰,只能说这两个小子倒霉。张贴告示,让有冤屈的百姓前来总督行辕告状,这基本上是岳大人每到一地,都必须要做的事情。兴建水师衙门,也没有什么不妥。

    接下来的日子,杭州的官员开始提心吊胆,因为陆续有百姓到总督行辕告状。按察使、知府、通判什么的,基本上每天都要来总督行辕问安,打听消息,看岳大人对自己态度如何。

    不过这些天,岳大人并没有亲自审理这些案子,只是接下供状,前前后后,接了三十多张状子。这天早上,几位官员又来请安,岳大人跟他们客气两句,就把这叠状纸拿了出来,说道:“诸位大人,本督最近收了不少状子,都是民间百姓请本督为他们申冤的。几位是如何看待呀?”

    按察使、通判都是主管行辕,知府有时也审案子,现在最高领导不明不白问了这么一句话,倒是令大伙很难回答。说告状的百姓是刁民,是诬告,基本上就是找死,可要是说他们真的有冤,那你们平时又做什么去了?

    几位大眼瞪小眼,一句话也不敢说。岳肃冷冷地扫了一圈,再次说道:“人言本督是岳剃头,杀人不眨眼,这个名号,诸位想来也听说过。你们以前是怎么做的,本督现在不想多加过问,这三十来桩案子,本督就发落给你们,十日之内,你们给本督一个交待。但丑话说在前面,这些苦主要是有一个出了闪失,本督便亲自过问。本督杀得贪官污吏也不少了,现在仍掌御赐三口铜铡,不介意在杭州城内再砍掉几个脑袋。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到时可别倒在本督的虎头铡之下。”

    说完,岳肃一摆手,蒋杰拿着状纸来到诸位官员之前,按照事先拍好的顺序,发给他们。

    几位官员结果状纸,手都在发抖,跟着又听岳肃说道:“都看一看吧。看完之后,如觉得哪桩是诬告,现在告诉本督,本督可以亲自过问。”

    “是、是……”几位官员连忙点头,小声应道。然后仔细阅读起状纸,他们在看状纸时,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三十多张状纸,三十多桩案子,这里面的案子,有的他们知道,有的并不知道,但确属他们来管。更新

    当年自己审过的案子,如何冤枉,他们当然心中有数,这事要是岳大人来过问,自己的脑袋肯定搬家,所以哪敢去说诬告,但是岳大人有言在先,谁难对苦主动手,岳大人不介意再砍了他们的脑袋,看着这些案子,不管怎么说,都得硬着头皮接下来。不为头上的乌纱,也得为脖子上的脑袋。

    半晌之后,几位官员几乎都看完了手中的状纸,岳肃这才说道:“这些状纸,你们都看过了。”

    “都看过了…….”诸位官员连连点头,小心地说道。

    “在你们看来,这其中可有是诬告的?”岳肃再次问道。

    “应该没有……”官员们答道。

    “什么叫作应该,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本督不要这模棱两可的回答。那这样吧,你们对手中的案子,哪桩有异议,拿不得准的,觉得有可能是诬告的,就给状纸还给本督,本督亲自来审。”岳肃淡淡地说道。

    一听这话,哪个官员敢再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谁都明白,要是由岳大人来审的话,肯定要出大事。所以一个个抢着说道:“没有异议,这其中绝对没有诬告。”

    “这就好。”岳肃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现已十日为限,十日之内,要是不给本督一个满意的交待,你们就自己掂量着办吧。对了,还有一件事,本督要提醒你们,苦主要是有事,本督会找你们;可要是被告突然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你们……”说到此,岳肃轻笑一声,接着又道:“脖子,看看发没发凉。好了,都下去吧。”

    说完,岳肃冲着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众官员退下。

    几名官员连忙躬身施礼,“下官告退。”离开总督行辕,这几位仁兄找了家酒楼,坐到一起研究起来。

    “吕大人啊,这事可怎么办呀?何老实的那桩案子,您也知道底细,现在发落到下官手中,让我怎么判。”杭州知府赵穗亮看向按察使吕温。

    “岳大人的话,你难道没听到么,咱们刚才已经说了,这案子没有诬告,何老实确实是冤枉的,现在只能追究原告了。你和刘松的事情,我不想多管,当初你送给我的那一千两银子,等下我就让人给你送回去,全当我不知道。”吕温现在也不是在总督行辕的时候,一副孙子像了,嗓门提高了不少。

    “可是…….一旦将刘松交给岳大人,他把事情抖出来,我不就死定了。”赵穗亮一脸苦瓜像地说道。

    “岳大人说的话你怎么听的,岳大人可是说了,原告不能失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死要见尸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说,原告要是畏罪自尽,和我们并没有关系……”吕温的声音是越说越低。

    赵穗亮听完吕温的解释,当即眼睛一亮,说道:“大人,那您的意思是,岳大人这么做,是有心保全我等。可是……可是这不符合他一向的行事作风啊……听说岳大人一向嫉恶如仇,他怎么会……”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岳大人才是多大的官,做事雷厉风行,也属正常。但是现在,那可是朝廷一等一的重臣,做事当然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考虑的事情也全面的多,他不难为我等,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我不用去多家揣测,因为这等权臣的心思,咱们猜也猜不出来。不过,我倒觉得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现在朝中当权的两大势力,一是齐楚浙三党,二是岳党,我等根基不深,经不起大风大浪,岳大人对咱们手下留情,也不知是不是有意招揽。所以,依我之见,咱们不如投到岳大人门下,有他大树遮荫,咱们也能安稳。”吕温小声说道。

    “大人所言极是,要是能投到岳大人门下,将来可是前途无量,官位大有保靠。可是岳大人,不喜贪墨,就怕他不收我们……”赵穗亮略有些为难地说道。

    “我等以前捞的,已经够了,以后下来小去,尽量一心奉公也就是了。银子要那么多有什么用,咱们十年寒窗得来这个位置,甚是不易,钱够用就行了,将来为的,自然是名声。都说跟岳大人干,升官不用花银子,有什么可愁的。日后当个尚书、侍郎,岂不是光宗耀祖,荣归故里也好看呀。”吕温说道。

    都说文人风骨,这个一点不错,明朝官员,确有不少贪官,但更重名声。有人说,明代的官员敢公然去骂皇上,不是不怕死,求的就是一个名声,更不是真的无私。但咱们可以反过来想一下,那个时代的名声,为何将名声看的如此重要?这其中必有其文化彩。再看现代,你可见有谁敢公然去骂某某某,尤其是官员,哪个敢公然去骂上面坐着的大领导。文人、官员,有胆公然去骂当权者,能为博得一个名声,不惜一死,这是高尚的节,是值得鼓励的。如果文人和官员,为了钱,为了命,连名声都稀罕了,那才是彻彻底底的无可救。长此以往,才是真正的国将不国!

    吕温是个贪官,但钱和名声相比,他还更看重于自己的名声。这就是那个时代,赋予他们的文人风骨。赵穗亮想了想,说道:“大人说的极是,那咱们以后,还是清清白白的做官,跟着岳大人,把官做的更长远。”

    几个官员,找到了立场,立刻开始忙活起正事。该审的案子,纷纷了解。该死的人,他们一律杀掉灭口,以畏罪之名,算是给岳大人的一个交待。并主动向岳大人示好,表示有意投入门下。

    岳肃放他们一马,这里确实是有原因的。这几天,岳肃再收案子的时候,业已派人去暗中调查杭州官员的律例。在杭州这个花花世界,伸手便能捞到银子,哪个当官要是不捞,那才见了鬼。关键在于多和少,以及他们的政绩。这年头,贪官虽可恶,但不贪的庸官更是可恨。

    吕温、赵穗亮这几名官员,贪是有的,但是政绩也不含糊,杭州治理的相当不错,百业具兴,物价稳定,基本上所有的百姓吃上饭。这么多天,告状的一共才三十来个,远比岳肃想的要少许多。可以说,要是状纸破败,杭州城内,肯定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而且这些案子,没有是因为官员无能所致,除却四桩涉及人命,其他的也不是太大,岳肃综合考虑,便没有大开杀戒。

    但是,这些苦主还是要给交待的,岳肃这才责成吕温、赵穗亮这些官员,自己办理,你们要是听话,一切好说,要是再和我玩什么心眼,就必死无疑。吕温看出了岳肃的心思,所以做的是干净、漂亮,所有的被告,全部得到应有的惩罚,该死的死,该抓的抓,没有漏掉一个。

    不仅如此,吕温还做了一件事,责令整个浙江省各府县,清查陈年旧案,凡有冤者,必须还以公道。这厮也是精明的很,学着岳肃的样子,照葫芦画瓢,给府县十天时间,然后予以清查,一旦再有喊冤者,定严惩不贷。

    有岳剃头坐镇在此,杭州城又清理了三十多桩案子,下面的知府、知县,一个个是惊若寒蝉,大力肃清冤狱,开展起行动。这件事情,是吕温自发做的,但岳大人看在眼里,对他的表现,颇为满意。也算你小子识相,还有点道行。

第八十九章 提议!县令选举制

    第八十九章提议!县令选举制

    郑芝龙带着兄弟郑芝虎、郑芝豹来到余杭县。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在余杭县内兴建水师衙门。以郑芝龙现在的职位,一到余杭县衙,县令是亲自出门迎接。

    将郑芝龙兄弟迎到县衙正堂坐下,寒暄两句,郑芝龙便把话带到正题,“本将今日前来,乃是奉岳帅之命,准备在此地建立浙江水师衙门。这是岳大人的行文,你自己过目吧。”

    说完,郑芝龙从袖子里取出岳肃给他的行文,县令连忙让师爷上前接过,转呈到自己手中。把行文展开观瞧,岳大人上面的话很是干脆,意思大概是,命余杭县全力配合郑总兵兴建水师衙门,不得怠慢,如有疏忽,按贻误军机罪论处。

    这么一定大帽子扣下来,再加上岳大人的名声本来就霸道的很,小小余杭县哪里敢轻忽。连忙说道:“郑将军,兴建水师衙门的事,下官一定全力配合。只是不知,将军想将这水师衙门建在县城之内呀,还是建在县城之外?”

    这一点,岳肃并没有具体交待,只是在余杭县兴建,没说城里城外。郑芝龙想了一下,认为建在县城之内,自己堂堂总兵和一个芝麻官在一个城内办公,实在太过丢人,还不如建在城外呢。而且水师衙门多多少少也要有个千把的士兵吧,城里哪有那么大的地方。当下说道:“就在城外选个地方吧,反正水师衙门只是负责水师,和地方上的政务不发生关系,不必就一定建在城内。”

    “好,那下官这就派人出外选择土地,给将军作为衙门基地。”余杭县令说道。

    “找地皮现盖,多麻烦呀,我看不如这样,在城外选个大宅什么的,略加装饰,也就是了。水师的银子也不多,岳帅也说过,能省尽量要省。”郑芝龙说道。

    “是、是……那下官尽力而为。”余杭县令答应道。

    转而,二人又客套一番,余杭县给郑芝龙兄弟安排住处吃饭、休息。可回过头,余杭县就为难了。

    在城外选大宅院,这上哪去找,城外倒是有几处大宅子,可那都是有主的,每家都是本地大户,和自己还有些交情,怎么把人家撵走呀。花钱去买,明显总督大人又不想出这个钱,这不是为难人么。

    正想法子的时候,师爷又来了,给余杭县带来一封公文。展开一瞧,是浙江按察使司下来的公文,内容是着令浙江全省,清理冤狱,严厉打击为非作歹、为富不仁的土豪劣绅。

    土豪劣绅,哪个县城没有几个,但那都是县令的财神爷,岂能随便得罪。余杭县也算是正经的脑袋不转弯,看不清局势,因为这种清理刑狱的公文,每隔几年都会下来一次,总是雷声大雨点小,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便一桩案子不往上交,上头也不会过问。这同时也反映出,在你地方下,没有什么冤狱。

    于是,按察使吕大人的公文,就被余杭县当成废纸一样,压到了桌子下面。郑芝龙的事,他也只是尽量办了,在城外选了个城隍庙,想对付过去。

    郑芝龙见这么大点屁地方,直接扔下一句话,是转头就走,“给你十天时间,要是选不出地方,你就自己和岳帅交待吧。”

    余杭县听了这话,是吓了一跳。好在师爷冒了出来,宽慰地说道:“老爷,您不用担心,岳大人不是一向自诩中正爱民么,您就跟他说,城外的大宅子,都是有主的,咱们虽是官家,也不能巧取豪夺,公平买卖倒是可以,可郑将军不想出银子,咱们又能怎么办?诉上一顿苦,估计也不能如何。”

    余杭县觉得有理,立刻写了封公文,把自己的委屈送到总督行辕。岳肃看了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放到一边。过了四天,便是按察使司清理冤狱期满的日子,岳肃虽然知道此事,却一直没有过问,但今天,竟将吕温找了过来。

    吕温提心吊胆的来到总督行辕,结果没有想到,岳大人竟然亲自出迎,这简直令他是受宠若惊,不过却更加害怕起来。好在岳大人是一脸随和的笑容,连说话的语气,也比以往温和许多。甚至,在进到正堂落座之后,便大大夸奖了几句,这让吕温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心中寻思,原来这位岳大人也不是那么难以相处了,这条大腿看来是抱对了。

    客套一番,岳肃和气地说道:“吕温呀,听说你前些时日刚刚下了一道公文,着令浙江全省清查冤狱,理清以往的案子,这件事做的很好,本督甚是满意。”

    “多人夸奖,下官执掌镍司,此事也属下官份内之事。”吕温说道。

    “在其位,谋其事,才是为官之道,否则的话,还当这个官作甚。你执掌镍司,虽说这事本属份内,但天下官员之中,又有几个能将份内之事做好的。本督先前已经知道这事,但一直没有过问,你下地方官吏订的是十日为限,现在期限已经到了,所以本督打算问问,浙江治下,清理出多少冤案。”岳肃先是夸奖,然后进入主题。

    “回大人的话,因路途远近,先杭州周边各县的呈报的公文,已经陆续送到,其中杭州府最近,知府衙门、通判司、推官司最先送到,清理出陈年冤案一共十一起,现已全部平反昭雪,只等下官转送刑部。当然,岳大人现仍兼管刑部,下官近水楼台,送给大人也是一样。杭州府周边各县,其中钱塘县六起,仁和县四起,富阳县七起,余杭县没有,临安县没有,於潜县三起,新城县九起,昌化县一起。”吕温如实答道,听他的回答,好似如数家珍。

    “果然是个干吏,记得这般清楚,很好!”岳肃点了点头,称赞一番。

    “多谢大人夸奖,此乃下官应当记得的。”吕温谦逊地说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贵在知错能改。当官么,在任之时,偶尔犯些错误,也是在所难免。但是,犯了错误之后,反而知道不改,尤其是在大势所趋的情况下,还冥顽不灵,那就不仅仅是小恶了,还是愚蠢。这等庸官,那便是可杀不可留!”岳肃不明不白地说了这么一番话,看似无意,但是吕温则是听者有心,马上明白了岳大人话中的含义。

    “大人之言,下官谨记,回去之后,便行办理。”吕温躬身说道。

    岳肃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回去斟酌的办吧,记得要快,本督还是比较看重你的,希望你不要让本督失望。对了,我这有一份余杭县送来的公文,你也过下目。”岳肃说完,从桌子上拿起余杭县送来的那道公文。

    一旁的金蝉连忙接过,送到吕温面前。吕温小心地展开,开过之后,略一沉思,便明白其中含义。

    他转手又将行文交还给金蝉,冲着岳肃拱手说道:“下官明白。”

    “本督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好了,你退下吧。”

    “是,大人。”

    吕温离开总督行辕,马上赶回按察使司,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查办余杭县与临安县、昌化县。

    你们治下不是没有冤案,要不就是只有一起么,现在本官亲自过问,看看你到底有没有。

    岳大人亲自坐镇,这个时候你们还看不清风向,推诿抵赖,我看你们真的是找死了。哪个县下面没有土豪恶霸,杭州治下八县,其中五县都或多或少打掉几个土豪,给岳大人看看,以求保住自己的脑袋。但是这三个县,两个县是一个土豪没动,昌化县则是弄了一个无关痛痒的案子来糊弄,这么没有眼界,就按岳大人说的,这就是愚蠢。既贪又愚蠢,你们还活着干什么?

    吕温这一彻查,余杭、临安、昌化这三县,每个县都揪出十几起冤案。土豪劣绅抢男霸女、死人命的案子,那是一抓一个准。石温的效率,也够快的,五天就给搞定,呈报给岳肃。在这五天里,其他各地的官员也将清理冤狱的公文送来,但凡敢说没有的,石温都派人彻底清查,但凡送来无关痛痒的案子的,照样也是大力查办,一时间,整个浙江省是风声鹤唳,知县倒了十几个,知府、通判、推官也倒了六七个,这都是瞧不清局势的下场。

    一番下来,少不得要抄家杀头,杭州富庶,那些土豪恶霸家里的银子,远比河南那边的土豪好多得多。抄来这么多银子,岳肃下令如数送往北京。朝廷现在是打仗缺银子的时候,这些钱,正好可以充当军费。

    岳大人这一番小小的折腾,到手的银子能有将近二百万,银子送到北京,张太后那是高兴非常。心中感概,岳肃果然是岳肃,能臣呀,我做错了么?

    不过同这些银子一起抵达北京的,还有一份奏折。这份奏折的内容是这样的——臣太子太傅、刑部尚书、闽浙总督岳肃叩请皇上圣安。浙江按察使吕温,实乃国之大才,清理冤狱,体察民情,不负圣上所托,此番肃清浙江冤狱,还百姓公道,便是其一手督办。臣有意加以保举,还望陛下恩准。另外,浙江全省因贪赃枉法被削去官职的官员多达二十余名,其中知县一十三名。县令虽小,却是一方父母,职责重大,乃是替陛下管理地方。一县之地,不可无令,在朝廷委派官员接任之时,臣有一提议,还望陛下斟酌。县令之职,乃百姓父母,即为百姓之父母,理当为百姓做事,得到百姓之认可。所以臣以为,朝廷在选派知县之时,可否多备几名候选之人,派往地方,由地方百姓予以选择。臣知此事有违祖制,若全国推广,恐掀起轩然,臣想,如能现在浙江试行,三年之后,观地方政绩,如能较之以往,强上许多,便可大力推动,倘相较以往,差之无几,仍可按照祖制,由吏部单一委派。是否试行,还请陛下乾纲独断。

第九十章 两不得罪

    第九十章两不得罪

    岳肃的奏折,一方面是为石温表功,加以保举,另一方面,是希望朝胤廷在浙江试行县令选胤举制。

    升迁石温,那是小事,可更改朝胤廷体胤制,试行县令选胤举制,可是大事。

    他的奏折,收复周道登都没敢在上面提出意见。这事太大了,让自己怎么提议,而且岳肃在朝胤廷那么羽,要是胡瞎写,还不得被那些官胤员的吐沫星子给喷死。

    当然,内阁中的其他成员也不敢给出意见,齐楚浙三党的人,纯是看热闹,岳党的官胤员,虽然支持岳肃,可是岳大人的这个想法,到底行吗?

    司礼监的邹义,更不会给出意见,老狐狸只求稳稳当当,至于其他,你们自己玩去吧。

    张嫣对送来的银子,很是高兴,可对于岳肃要尝试的这个政策,却不敢胡点头。不过岳大人的名头在那里,你是不好留中的,要么是准,要么是不准,要不然就得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但是对于这事,你绝不能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进行拖延,因为浙江那边,还有十三个县令的空缺等着补人呢。你要是直接派人去,那便是否则岳大人的奏折,所以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准,二是不准。

    张太后现在对周首辅的能力,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个首辅,有跟没有,根本就没啥区别,谁也不得罪,总当老好人,自兹位以来,什么事也没干。但现在就立马给撤了,张嫣还觉得自己下不来台,毕竟人是自己抓阄选来的,这么快就换,岂不是让人看笑话,说自己头发长见识短。就是为了面子,张太后才留周道登干了这么长时间,眼下又遇到事情了,以往还能和方从哲商量商量,现在得找谁商量呀。

    无奈之下,只好找来邹义,跟他商量,看邹义能给出什么建议。邹义对岳肃的建议,多少也是赞成的,想了一想,得到一个合适的说法,随即说道:“太后,老奴以为,岳大人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县令替皇上管理地位,为百胤姓做主,理当得到百胤姓的认可。而且,县令也不是什么大官,有朝胤廷派人,让百胤姓选一下,老奴以为也没什么,毕竟都是朝胤廷的人么,只不过略微麻烦了点而已。但是,官胤员是地方百胤姓自己选得,就算干的不太好,百胤姓也不会埋怨朝胤廷,所以老奴以为,这个提议,可以尝试一下。如果真的有益,可以大力推行,可若是不行,也可就此作罢。再者说,朝胤廷派去的人,也是从举人、进士中选的,不会得罪士林中人。到了地方,再有百胤姓从中挑选,也是不会得罪百胤姓,两不得罪,事情也办了,看的就是最后的结果,也就是政绩。当然,这事还得有皇上把准,老奴只是说自己的看法。”

    邹义的分析,很是透彻,张嫣听罢,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左右谁也不得罪,而是还是试行,最重要的是,还不得罪你岳肃。县令不过是七品芝麻,听你的,先看看吧。

    在邹义的帮助下,张嫣准了岳肃的奏折,先是将吕温加以提拔,擢升吕温为刑部右侍郎,后是下令,但凡有意去浙江担任县令的进士、举人皆可先到吏部标名挂号,然后前往浙江,让百胤姓加以选胤举。麻烦是麻烦了点,但是却得到不少士林子弟的支持,尤其是那些举人。毕竟一般也就能得个品的地胤方胤官做,现在能够竞选县令,那是多大的好事呀。进士中倒数的几十名,也是相当支持,朝胤廷的空缺就是那些,考在后面的,不少都得不到分配,要在家里等,等到哪天都没个准,即便出了空缺,也得塞点钱,才能得到这个差事。

    所以,朝胤廷的政令一下,赶到户部标名挂号的举人和在家待岗的进士堆了一箩筐,然后由吏部统胤一安排,前往浙江参选。也就是那个年头,交通不太方便,要不然的话,去的人得更多。朝胤廷准奏的批复早已到了浙江,岳大人这边也展开报名,但凡浙江省内,八、九品的官胤员,但凡有意替补这个县令的,都可以报名。然后,他将报名的人的名单,写成奏折交到北胤京,两边的人一同参选。但是,岳大人没有让浙江本地的举子、进士报名,因为异地为官是体胤制,这个不便改了。

    从北胤京出发的举人、进士想要到达浙江,需要一段时间,这里暂且不表,现在再说浙江胤的事。

    吕温一下子被朝胤廷提拔为刑部右侍郎,这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提拔的也太快了。从浙江镍司,变为副部级京官,以后在朝中有了话语权,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吕温亲自到岳大人门下,那可是千恩万谢,而岳大人则是加以鼓励,让他到京胤城好好干。顺便还让他帮自己稍封信给京胤城内的吏部侍郎杨奕山。信的内容,就是普通的叙师生之情,没有特殊,但是言外之意很是明显,让你吕温之后,拜拜码头,你以后便是我岳大人的门下了。

    吕温哪能不知这个道理,更是感激涕零。吕大人高就,杭州的官胤员哪能看不出风向,一个个纷纷拜入吕温门下,表示以后跟着吕大人干,也就是跟着岳大人干。

    余杭县这边,打掉了好几个土豪,空出的宅子,杭州知府亲自进行主持。有的就地拍卖,谁卖就是谁的,当然在拍卖之前,要供郑芝龙进行选择,选出一个作为水师衙门的基胤地。

    郑芝龙选了一个最大、最好的宅子,选择房子是小事,但是他对岳大人更是崇拜无比。这也太有办法了,轻而易举的就打掉不识相的人,凭空弄来宅子。

    八月十一日,余杭县、大陵村。

    在村外的一片小树林里,李忠、孔刃、曹瑜、陈东带着百余名汉子,押着四十几辆大车,就立于树林之中等候。他们等的人,自然是唐记货栈的人。按照先前的约定,今天晚上是交易的日子。

    约莫一更时分,有一批人走了过来,这批人,人数众多,看数量能在三百左右。

    很快,这些人来到小树林内,领头之人,正是唐掌柜。李忠看到唐掌柜到来,把嘴一咧,说道:“掌柜的,我们已经如约将货带来了,你们的银子呢?”

    说完,朝后面瞅了瞅,并没有看到什么车辆。就在这时,只听唐掌柜大声喊道:“银子在这!”

    声音落定,他向后一退,身后的那帮人亮出兵器,是呼啸而上,直奔等人冲了过去。唐掌柜早已做好明抢的准备,带什么银子,带刀就行了。

    李忠他们似乎也是早有准备,担心前来抢胤劫,一看情况不对,立刻抽胤出家伙,迎了上去。李忠这帮人各个都是好手,以他们一百人,和三百人对打,也不会吃什么亏。只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对方那边也不乏好手,而且是常吃黑吃黑这碗饭的。打起仗来,甚是拼命。

    不大工夫,李忠等人被围了起来,双方是越战越是激烈。不过,看这架势,用不了多久,便能分出输赢。

    双方都不是什么正规军,不懂排兵布阵,讲究的就是命相搏,看谁勇猛、看谁功夫高、看谁人数多。双方的高手,人数差不多,但是整体素质,李忠这边能够强点,可对方人数站着明显的优势。交手之后,看不出来,可时间略微长点,人数上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李忠这边,越战越是心中叫苦,没想到对方强悍。李忠叫苦,唐掌柜比他还后悔,先前以为,这伙海盗并没什么实力,轻易便能起来,才知如此扎手,即便能够取胜,把人能全部杀光,自家这边也得死伤惨重,扔下百来条命是最少的了,搞不好都得搭进去三分之二。

    为了省二十万两银子,造成这么大的损失,可谓得不偿失。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只能硬着头皮打了,总不能现在撤退吧。但唐掌柜哪里知道,让他更为后悔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战斗越来越是激烈,双方谁也没有发现,有一群人正朝他们这边走来。这批人,清一的朝胤廷官军服饰,为首之人,乃是有见和金蝉。他们沿着道路,朝大陵村方向走了,看起来,很像是前往新成胤立的水师衙门。因为过了大陵村,便是水师衙门的所在。

    金蝉和有见带的人马能有一千,距离这片小树林,是越来越近,如此激烈的打斗声,岂能听不到。金蝉一听到声音,说道:“将军,树林之内,好像有人激战,也不知都是哪伙的,咱们过,若是官兵,也能帮上一把。”

    金蝉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岳帅手下的第一心腹,有见虽是水师副将,也不敢不给面子。当即答应,命令士兵包围树林。

    小树林并不大,按理说,上千的官兵围过来,很容易就能被发现。怎奈里面的人注意力太过集中,根本没有留意。直到官兵将其团团围住,大声喊了一嗓子,“都是干什么的?给我住手!”唐掌柜和他的手下才意识到这些官兵的存在。

第九十一章 陷阱

    第九十一章陷阱

    发现被这么多官兵到来,唐掌柜吓了一跳,就连他的手下,也不知该怎么办了。这个世上,兵就是兵,贼就是贼,哪有贼见了兵不害怕的。

    见到官兵势大,唐掌柜哪还敢继续和李忠他们打,这么下去的话,即便灭了李忠,回头就得官兵给灭了。而且,估计还不能他们灭了李忠,官兵见他们不听话,一怒之下,也得动手。

    于是唐掌柜立刻吩咐手下人住手,李忠他们也很是识相,没有继续动手。双方各自分开,现在一瞧,李忠那边死了四十多号,唐掌柜那边死了七十多号,带伤的,双方都有不少。

    有见和金蝉向圈内走了两步,随后由金蝉大声说道:“你们都是做什么的,大半夜的在此持械殴斗,眼里还有没有朝胤廷王胤法!谁是领头的,都给我出来!”

    这年头,谁的人多,谁腰杆就赢。眼看这官兵人胤多胤势胤众,金蝉又是气势汹汹,唐掌柜哪敢不出来,几步来到金蝉的面前,一脸堆笑地说道:“这位将军,小的是杭州城内唐记货栈的掌柜,小小意思,不成经济,今天出门带的不多,等回过头,小的另有孝敬。”一边说话吗,唐掌柜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叶子,塞到金蝉的手里。

    金蝉看了看金叶子,冷哼一声,“就这么点东西,你打发要饭的呀,我手下上千号弟兄,怎么分呀?再者说,你们这可是大案,聚众持械殴斗,或许还意图谋反,要是交到上面,搞不好老胤子还能官升一级。你这点小玩应,还是拿回去自己玩吧。”说完,金蝉将一把金叶子全都甩到唐掌柜的脸上。

    这功夫,李忠也来到金蝉的面前。这两位是什么关系,咱就不说了,可二人见面之后,好似不认识一般。李忠显得很是老实,点头哈腰地说道:“这位军爷,这事实在跟小的没什么关系,小的只是打算和唐记货栈做买卖,约好今胤晚在此交易。没有想到,他们反而要抢掠我们,我们才不得已进行防卫。将军不信请看,我们的货物现在还在车上呢,可是他们,除了带着兵器,哪有一点做买卖的意思,分明就是强抢。还望将军为我们死去的弟兄报仇。”

    金蝉点了点头,看向唐掌柜,冷冷地说道:“是这回事吗?聚众抢掠,是什么罪名,你不知道吗?”

    “这位将军,这帮人都是海盗,我们和他们动手,其实也是为朝胤廷分忧。不信将军,可以看他们车上的货,都是南洋的货物。朝胤廷禁海,他们贩运这般货物,不是在海上抢来的,还能是哪里来的。”唐掌柜狡辩道。

    “你说他们是海盗?”金蝉打量了李忠两眼,说道:“你小子长得不像个好人……”

    唐掌柜的脸上立时胤出喜,可金蝉接下来的话,却令他如坠冰窟。此刻,金蝉抬起手下,指向唐掌柜,“你小子明知他们是海盗,为何不报知官胤府,反而自行劫杀,到底是何居心?本将看你,分明是见财起意,藐视朝胤廷、藐视官胤府,如此作为,和强盗有何区别?来人啊,将他们全部拿下,如有胆敢反抗者,按对抗官军,聚众造胤反论处,格杀勿论!”

    说完,金蝉将手一挥,官兵是一拥而上,第一个就将唐掌柜给按住。唐掌柜的手下,群龙无首也都胤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可金蝉的话说的明白,胆敢反抗,就是造胤反,格杀勿论。眼瞧着官兵人胤多胤势胤众,哪个敢抵胤抗,一个个被缴了武胤器,按倒在地。当然,孔刃、曹瑜这班人也不例外,全都被官兵按住。

    所有人一概擒拿,金蝉就当着唐掌柜的面,对有见说道:“将军,咱们奉命前往水师大营,不想却遇到这等事。现在天不早,进城不赶趟了,我看还是按照军令,先行到水师衙门复命,禀明总兵大人,让他定夺吧。”

    有见点了点头,说道:“金兄所言不错,咱们就这启程吧。”

    唐掌柜见手下人全部被擒,先前还以为这些官军是冲着他们来了,现在听了这话,才知原来是自己倒霉,碰巧遇到水师的兵马。

    接下来,有见和金蝉率军,押着唐掌柜和李忠两帮人,继续前进,过了大陵村,没走多久,来到新建的水师衙门。水师衙门,有的是绳子,把所有人绳捆索绑,找房间关胤押,也就完胤事。

    也不知金蝉是怎么想的,他没有将李忠和他的手下释放,竟然还和唐掌柜的人关在一起。有见、郑芝龙他们,当然不认识李忠,所以也不会多加寻问,别看天晚了,但郑芝龙还是摆宴,大伙大吃大喝一顿。第二天一早,由有见、金蝉带兵押着唐掌柜、李忠他们几百号人,前往杭州。

    进了杭州之后,事情很快传了开来,毕竟唐掌柜也算是杭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到底为何被抓,自然也会有人打听。风声很快传了出来,原来唐掌柜准备黑吃黑,打劫一伙海盗,没有想到,被路过的水师官兵碰到,只能束手就擒。

    唐掌柜等人被押到总督行辕,禀明岳大人之后,岳大人当下在行辕升堂,同时下令,大开中门,准许百胤姓在二门之外听审。

    审理唐掌柜本来就是大新闻了,尤其还是总督岳大人亲审,这案子肯定要是看看了,常言岳大人是再世青天,倒是怎么个青天,都是耳闻,没有目睹,有幸一瞧,实在难得呀。

    于是乎,总督行辕之外,很快是人山人海,看热闹的百胤姓是络绎不绝。早得到消息的,还能还能进门,在二门外观看,来的晚的,只能排在大门之外,听里面的转播了。

    岳大堂升座,蒋杰站到左手,三口铜铡立于右侧,殷柱、童胄、铁虬、厉浩然站列两厢,再往下,则是一众差役。

    见围观的百胤姓堵满二门,岳肃才一敲惊堂木,大声说道:“来人啊,带人犯上堂!”

    话音落定,两旁响起威胤武之声,片刻功夫,厉浩荃带着差役押着唐掌柜与李忠上堂。上堂之后,差役毫不客气,抬腿一脚,就将二人踹跪在地上。

    “小民叩见大老胤爷……”李忠第一个说道。

    “小民叩见青天岳大人。”唐掌柜也跟着说道。

    “你二人姓甚名谁,哪里人氏,还不速速讲来。”岳肃沉声说道。

    “小的名叫李野,乃是广西人氏。”李忠报了个假名。

    “小的名叫唐震,乃是杭州本地人氏。”唐掌柜如实答道。

    岳肃点了点头,说道:“唐震,我听水师副将有见讲,你是见财起意,聚众抢胤劫,明知李野乃是海盗,却知情不举,目无朝胤廷、目无官胤府,可有此事?”

    这桩案子是人赃并获,唐震是辩无可辩,可目无朝胤廷、目无官胤府的罪名实在太大,岂是他能够吃罪起了。唐震连忙冲上磕头,哭着说道:“青天大老胤爷明胤鉴,小的绝无目无朝胤廷、目无官胤府之心。明知李野是海盗,知情不举,确有其事,但实在只是见财起意,万无其他。还望大老胤爷念在小的为朝胤廷剿匪的份上,从轻发落。”

    和海盗械斗,可以说是防卫,并不触犯律法,而且还会得到奖励,所以唐震才如此解释,希望能够蒙混过关。只是他也不瞧瞧,岳大人是干什么的,能那么好糊弄。再者说,李忠又是干什么的,今天抓他来了,肯定别有用意。

    “唐震,你说你只是单纯见财起意,并非目无朝胤廷、目无官胤府,那阴养如此多武胤装,又是何意?而且,你的手下各个手持兵刃,照本督看来,你们平日里,除了做正当买卖之外,偶尔也做些没本钱的买卖吧。要不然,怎会如此大胆,干出抢胤劫海盗,黑吃黑的勾当?”岳肃再次沉声说道。

    岳大人堂上问话,一般都是相当犀利,令人难以辩驳。他的话,一下子就说到要害,唐震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用不坚定的语气说道:“回大人的话,这确实只是第一次,以前万万没有过,还望大人明察。”

    “本督自会明察!本督再来问你,这唐记货行的东家是谁呀?”岳肃问道。

    “我们东家姓唐名龙。”这件事,唐震当然不敢隐瞒,因为整个杭州城,都知道唐记货栈的东家是谁。

    “你的所作所为,你们东家可知道?”岳肃冷冷地问道。

    “我们东家……他……他不知道……”唐震小心地答道。

    “不知道!”岳肃“啪”地一下,重重一摔惊堂木,厉声喝道:“他若是不知道,凭你一个小小的掌柜,就能调动三百多人,聚众行抢?”

    “回大人,我们东家确实不知道。一般来说,货栈的事,东家都是委托由小的做主。”唐震赶紧解释道。

    “好呀。那本督再问你,你那三百多人,平时在货栈都做些什么呀?是专门充当打胤手,偶尔抢胤劫,还是做其他的货呀?”岳肃冷冷地问道。

    “不、不、不……”唐震把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小心地答道:“这个……这些人,有一部分,平日里在货行是做搬搬抬抬的苦力,一部分是货栈的护院。我们货行,时常押货去外地,养的人手多了点,其实也无可厚非。尤其是北面还有流寇作,我们一旦到北边运货,人手少了,哪里敢去。”

    “这话倒还有些道理,但你说你们东家全不知情,本督不敢轻信,而且那些兵器又是从哪里购胤买的,本督也得追究。来人啊,让他先行签字画押。”

    岳肃说完,行文书办将写好的供词拿给唐震,等到唐震签字画押之后,又听岳肃说道:“唐震啊,供词你已签字画押,倘被本督发现其中有假,本督定叫你好看。你们东家,家住何处?本督这就请他,前来对质!”

    “我们东家……”唐震的脸上胤出为难之,略一沉,说道:“我们东家现在不在杭州。”

第九十二章 唐龙

    “混账!”岳肃重重一拍惊堂木,厉声说道:“大胆唐震,你当本督是三岁小孩吗?你说,见财起意的是你!能调动货行数百打手也是你!带人聚众抢劫的也是你!那唐记货行还要东家做什么切都有你来做主好了!像你这等刁民,想来不打也不会老实,来人啊,先给我掌嘴二十!”

    岳肃一声令下,马上有差役上前,一个按住唐震,一个抡起木板朝唐震的嘴上打去。

    啪啪啪啪......”二十下打完,直打的唐震满嘴鲜血淋漓。

    打过之后,岳肃盯着唐震,说道:“唐震!适才你说,你们东家不在杭州,那你且说说,他现在何处?”

    “他到外地跑生意去了,可能会先去苏州,然后再去北京,现在到底会在什么地方,小的也不太清楚。”唐震小心地说道。

    “这么说来,你所说的话,都是一面之词,一时间,无人可以对质了?”岳肃沉声说道。

    “小人所言,全部属实,确都是小人一人所为,与我们东家无干......“唐震坚持的说道。

    “你倒是会避重就轻,那本督再来问你,你们东家何时能够回来?”岳肃再行问道。

    “这个......”唐震琢磨了一会,才缓缓道来,“小的也说不上,我们这些跑生意的,出外一趟,最短都是三五个月,要是长的话,一两年都是有的。

    “少说三五个月,多说一两年,唐震,你的回答可真是滴水不漏b。按你的说完,即便你们东家三五年内不回来,也是理所应当了。“岳肃冷冷地说道。

    “出门跑生意,一去三五年的,也不是没有......”

    “啪!”岳肃将惊堂木狠狠一摔,喝道:

    “好你个唐震,你真是敢顺杆爬呀!照本督现在来看,你们东家根本就不是出外跑生意了......”

    一听这话,唐震吓得脸一变,跟着就听岳肃继续大声说道:“我看你们东家是被你害死了吧!今日你能见财起意,率众打劫李野,保不准前日就能见财起意,害死你们东家!来人啊,立刻将唐记货行给我查封,通令全雀,但凡唐记货行,一律全部查封!待案情水落石出,再行发落!唐震、李野还押大牢,明日再审!”

    “大人,冤枉呀大人......,”唐震听说要封了唐记货行,这下可急了,抢着说道:“我们东家活着好端端的,根本没死......您这......”

    “活的好端端的?那人在哪里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切都是你一己之言!本督断案多年,就你这等伎俩,还想在本督面前蒙混,简直是白日做梦。东家的铁证,定然要你无话可说!退堂!”

    岳肃说完,也不再去理会唐震,站起身来,转过身后的屏风,离开大堂。

    唐震、李忠自然不必说了,被差役押下,关人大牢。殷柱、童胄等人,率领差役、护兵立刻展开行动,查封唐记货行,并行文浙江全雀,但凡唐记货行,一律查封。

    唐记货行遍布浙江,几乎每个府都有分行,而且唐记货行在浙江极有名气,属于浙江第二大货行,这一被查封,简直是全省轰动。

    而且,被查封的原因,也是迅速传遍开来,百姓们街头巷议,都说是货行的掌柜见财起意,谋害了货行的东家唐龙,被总督大人明察秋毫,看了出来。

    杭州城,金牛胡同的一所大宅院里,有一个人,正背负双手,在花厅之内,踱来踱去,仿佛有极重的心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斩龙帮青龙堂堂主古怀真。

    正在在反复踱步的时候,一个小厮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刚到花厅门口,便被古怀真看到,古怀真当即问道:“唐四,总督行辕那里是什么情况,唐震现在怎么样?”

    “堂主,出大事了,咱们的货行,全部被查封了。”小厮急切地说道。

    “被查封了!”古怀真吓了一跳,跟着问道:“唐震都在堂上说了些什么,让岳肃把货行全给查封了。”

    “唐震倒是把罪名全扛下来了,说自己见财起意,带领护院前去抢劫。可是那个岳肃,要找东家和他对质,唐震说东家不在,岳肃又问去了哪里,何时回来,唐震只推说具体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何时回来,也没有准。结果就是因为这个回答,让岳肃误以为唐震是见财起意,将堂主谋害了。所以现在派人将货行查封,想要查个究竟。”唐四如实答道,并将公堂之上所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公堂上的对答,也不是什么秘密,到场观看的人特别多,这唐四也是其中之一。

    听了唐四的说话,我们不难想象,这古怀真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便是唐记货行的东家一一唐龙。

    “这个岳肃,倒也会刨根问底,不过也是,唐震一下子调动这么多人劫,岂能不找我这个东家对质。唐震推诿搪塞,以岳肃这等精明人,认为我被其所害,也是理所应当。唉......”说到此,古怀真长叹一声,“我早就告诉唐震,岳肃现在已近浙江,平日里安分一点,不要弄出什么大动静,他就是不听。非说到嘴的肉不能不能,只要做的干净利索,什么事也没有,我那时也没想周全,只以为对付一些海盗,算不得什么,谁曾想,运气竟然这么差,遇到了水师的人马。现在货行被封了,咱们的银子,不少都囤在里面,而且里面还有不少帮里的骨干,这要是被岳肃严刑供,天晓得会出什么事!”

    说完,古怀真咬了咬牙,颇为无奈地说了句,“我该怎么办?”

    “堂主,小的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说......”唐四小心地说道。

    “哦?”吉怀真眼睛一亮,问道:“唐四,你有什么法子,但说无妨。”

    “属下是这么想的,货行被封,许多骨干被抓,会发生什么,实在难以想象,人心隔肚皮,也不是每个人都不怕死的。所以属下的建议是,堂主不如亲自走一趟总督行辕,反正岳肃也不会想到斩龙帮的堂主,敢大摇大摆的到他面前。东家到了,就证明唐震没有谋害东家,货行的其他人也就会被释放,货行同样会继续开门。至于说唐震么,堂主对他有恩,见他在堂上如此说话,想来已是报了必死之心,堂主和他在堂上对质,只说走了趟苏州,刚刚回来,此事完全不知,官司就让唐震一个人来背。他顶多是一死,也不会影响大局。”唐四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吉怀真想了一想,点头说道:“为今之计,怕是只有这一条路了。你说的不错,谅他岳肃也想不到斩龙帮的堂主敢亲自到他面前。

    我再在牙齿中藏下毒,如有意外,一死便是,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打定主意,立刻就让人更衣,准备马上就去总督行辕。结果却被唐四给拦住,“堂主,您现在去,有些太早了,属下以为,不如明日过午再去。短短一日,想来那些兄弟也能撑住,不至于一下子便开口,而且那么多人,岳肃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哪个是咱们帮里的兄弟。堂主若是现在去,会被岳肃误以为堂主本来就在城中,抢劫之事,本来就是堂主安排的,见货行被封,才不得已出面。而明天午后去,完全可以说在回来的路上听说货行被封,加紧赶路,此刻方到。,

    “有理。”吉怀真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你小子也有这般心机,很好。”

    “多谢堂主夸奖。,

    一夜无话,第二天过午,吉怀真吃罢午饭,带着两个随从,直接前往总督行辕。

    今天的总督行辕,照1日开审,不过只是普通的例行问话。岳肃将唐记货行里的伙计、管事、帐房、工头等等一千人,逐个盘问。问的内容,无非是你们东家现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你们可曾亲眼看他出门,有谁可以证明唐震没有杀你们东家。

    这里的人,伙计、工人什么的,回答统一为不知道。但是管事和帐房不能说什么也不知吧,不过他们似乎也对好了供词,一个个表示东家确实是出门了,是大上个月初五离开杭州,去苏州的。毕竟岳大人昨日审案之时,唐记货行里也有人过来听审,见岳肃派人查封货行,也赶着回去报信,大家提前对好口供。这个时候,那是谁也不敢临阵而逃的,要是这些小头目提前都跑了的话,傻子都会怀疑你们这里有问题。没事你跑什么呀?

    岳肃挨个盘问,问完便录下口供,让他们签字画押,然后还押大牢。有那胆大的,还问什么时候能被释放,但岳大人的回答只有一句,“既然你们都说,fh们东家不是被害,那就等你们东家回来吧,天晓得是不是你们和唐震合伙害死你们东家。你们东家一天不回来,你们就安心在里面吃牢饭,不过本督的耐很有限,时间长了,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话,肯定会着落到你们身上的。”

第九十三章 馊米饭

    “启禀大人,外面有人自称是唐龙,前来求见大人。在岳大人正审着的时候,外面有差役前来通禀,说唐龙来了。

    岳肃一听这话,眉一掀,淡淡地说道:

    “传他上堂。”

    不一刻功夫,有差役将吉怀真带到堂上。

    虽然“唐龙”在杭州属于一等一的富商,可你没有功名在身,光有钱算个。到得堂上,也得老老实实地跪倒在地,叩见总督大人。

    岳肃微微点头,说道:“抬起头来。”

    古怀真依言抬起头来,岳肃略作打量,问道:“你就是唐记货行的东家唐龙?”

    “正是小民。”古怀真答道。

    “你货行的掌柜、管事都说你去外跑生意,不在杭州,怎么今天突然冒出来了呢?”

    岳肃疑地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民确实是到苏州跑生意,事情办法,便赶了回来。今早已人杭州地界,听人说货行出了事,才快马加鞭赶到城中。”古怀真说道。

    “原来是这样。你回来的正好,本督这里正好有一桩案子,需要你来对质。”岳肃说着,将手一摆,又道:“把堂上的朱管事先行带下,传唐震上堂。”

    公堂之上,现在审的是货栈的一名姓朱的管事,岳肃让差役将他带下,不大工夫,将唐震提到堂上。唐震一到堂上,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古怀真,他登时一惊,心中暗道:“堂主怎么来了?”

    可惊讶归惊讶,他还是老实的走到阶下,跪倒在地,冲上磕头,口称“草民叩见青天大老爷”。

    岳肃微微点头,说道:”唐震,你可认得你身边下跪之人。”

    唐震看古怀真的后背,便已认出是谁。不过现在,仍是作态朝旁看去,故作吃惊地说道:“这不是我们东家吗?东家,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古怀真故意怒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趁我不在家,竟然做出这等见财起意之事,险些断送我祖上传下的货行。

    东家,都是小的不好,此事小的愿意一力承担,绝不拖累东家,拖累唐家。”说着,唐震再次冲上磕头,说道:“大人,我们东家现在已经回来,现在也可证明,我们东家没有被害。率众抢劫之事,全是小民之过,还望大人明鉴,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要是你的罪行都能从轻发落的话,那天下间落草为寇,拦路打劫之人,不都可以从轻发落了。你即已认罪,此案便可了解,让他签字画押。”岳肃淡淡地说道。

    行文书办拿着口供让唐震签字画押,随后又听岳肃说道:“唐龙,唐震率众抢劫之事,虽然与你无关,但本督现在想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如实作答。”

    “小民一定如实回答。”见岳肃认可了唐震的案子,古怀真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但听岳肃说还有问题要问,连忙小心地说道。

    “唐震抢劫之事,你在外地经商,并不知道,这也可以说得过去。但是,唐震一下子就能调动这么多打劫,你也难辞其咎。

    本督现在问你,以往你们可曾也做过类似之事?”岳肃问道。

    “大人说的极是,唐震能做出这等事情,小民确实难辞其咎,实在是对他太过信任,放任自由,方有今日之祸,日后以后一定谨记这才教训。至于大人所说,以前是否有过类似之事,小民可以对天发誓,绝无此等之事,我们唐记货行,一向以诚信为本,合法经商,断没有行过抢劫的勾当。”吉怀真一脸惶恐地说道。

    “你的回答,本督很难相信。其原因在于,你的手下,杀人越货,毫不手软,甚至还敢与海盗正面交锋,若说平日安分守己,哪有这份胆量?唐龙,你说是吗?”岳肃心平气和地说道。

    岳大人这句话看似平淡,但是问到了点子上,这还真让吉怀真难以辨驳。“小民......小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这般厉害......这帮人......我平日也没有什么接触......在货行里......一般都是由唐震来管......所以......我也不知道口阿......”

    他只能把皮球踢给唐震。古怀真心中暗想,这个岳肃真的好生厉害,每句问话,都叫人难以狡辩,怪不得当初能破那么多案子,叶先生、南宫朔这等人物都能败在他的手上,今天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

    “唐震,你们东家说不清楚,那你来给本督解释解释,你的手下,为何这般厉害?”岳肃冷冷地看向唐震。

    “回大人的话......那个......府上的护院,平日也是强加训练,要不然出外押货之时,一旦遇到强盗,怎么抵御......”唐震解释道。

    “你昨日不是说,这里面自勺人,一部分是护院,还有一部分是货行的力工吗?护院训练也就罢了,看过的力把,平日也要训练吗?那谁来做活呀ˉ你们唐记货行,应该是很忙吧。”岳肃再次冷道。

    “我......”岳大人再一次将唐震问的哑口无言。

    岳肃见他答不出来,淡淡地说道:“回答不上来了吧,那让本督替你回答吧,你们唐记货行,表面上虽然经商,但背地里也难免做些黑吃黑的勾当,见有大批贼赃前来销售,定会与人约定地点,然后强加掠夺。唐龙、唐震,本督说的话,你们说对吗?”

    “大人......小民确实合法的生意人,从没做过这等勾当啊......”古怀真仍是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不过,唐震见此事难以圆过去了,无奈之下,只好咬牙说道:“大人所言极是,小民愿招。确如大人所言,小民在收货之时,一旦见到贩卖贼赃,却数额巨大,便与他们约定地点,然后加以强抢。但是小民可以保证,抢的只是那些贩卖贼赃的海盗,从没抢过正经的生意人。”

    “算你老实,那这件事,你们东家知道吗?”岳肃再次问道。

    “我们东家并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

    “哼!”岳肃冷哼一声,说道:“那你抢来那么多货物,放在货行里贩卖,你们东家难道看不到吗?还有每次都和海盗交锋,难免没有死伤,死了那么多人,你们东家难道看不着吗?好比这次,一下子死了四十多人,还没有将李野这伙海盗拿下,估计若不是水师官兵碰到,将尔等制止,死的人还会更多。到底是你们东家瞎,还是你当本督眼瞎呀?”

    “这......”唐震的反应倒是很快,马上说道:“回大人的话,小民既是货行j掌柜,想要在货上做些手脚,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毕竟货行里那么多货,东家也不能天天清查。至于说每次黑吃黑都有死伤,这点东家倒不会留意,因为货行那么多做活的,东家也不能全认识不是,少了点,谁也不会加以过问。而且,但凡参加抢劫的护院、力把,我都会给予重赏,五十两银子的赏钱,他们岂会多说半句。”

    他的辩解,也算是天衣无缝,岳肃点了点头,没有再行加以追问,只叫他们签字画押,跟着又道:“让二人暂且押下,传护院头目李光上堂问话。”

    古怀真和唐震被收入监牢,二人心中也没有觉得如何,认为这也是正常。岳肃又对护院头目李光进行盘问,李光的回答和唐震竟然差不了太多,也是说东家并不知情,每次抢劫,都是给下面的人五十两银子,大家伙高高兴兴,没有其他。岳肃也就是照例记录在案,让他签字画押,接着提审其他人。直到傍晚时分,岳大人便来了句,“今日时候不早,暂且退堂,明日再审。”

    行辕大牢,里面现在关着的除了货行的人,就是李忠的人。里面现在挤得是满满当当,那些小喽哕,是都二十多号人蹲一个牢房,不过像古怀真、唐震、李忠这几位高级犯人,还是能够享受到单间的。

    到了晚饭时间,狱卒照常送来饭菜。犯人能吃什么好的,一碗糙米饭,几根破咸菜。这等伙食,古怀真、唐震这等人,瞧都不会瞧上一眼,可此一时彼一时,你不吃就要饿、肚子。

    刚开始,古怀真是不吃的,可到了二更天,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才端起糙米饭,夹了根咸菜,将就的吃一口。心里想着,自己起码是江湖中人,吃点这破烂,全当卧薪尝胆了。

    不过,这饭菜实在难吃的很。饭都硬了,还有点发馊,咸菜是咸的要命,吃上一口,都能咸死两个,想来那做成菜的师傅,家里是卖盐的。怪不得这几条咸菜,吉怀真估计,自己吃上两根就够了。

    发馊的米饭,正常谁能吃的下去,也就仗着这成的要命的咸菜,吉怀真才闭着眼把饭吃完。吃完之后,觉得有些困意,眼皮子开始打架,一侧身,便睡了过去。

    可就在他睡着后不一刻,一名狱卒走了过来,看到米饭被他吃光,脸上出一抹笑容,跟着转身离去。过了不长时间,监狱里来了一伙人,领头的是殷柱、厉浩然,他俩还带了五十多名士兵。这帮人直接来到古怀真所在的监房,把牢门打开,把古怀真拖起来就走。

    吉怀真睡的也是够死的,就连这样,部没醒来。唐震就住在古怀真斜对面的囚室,看到这一幕,那是心惊胆寒。暗自讨道:“这是怎么回事?”

第九十四章 非刑

    第九十四章非刑

    “啊……”

    睡梦中的古怀真突然打了个激灵,双眼猛地睁开。当他睁眼的那一刹那,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牢胤房之内,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公堂。因为在他对面,摆着公案,公案之后,端坐着白天审他的岳大人。左右两厢,站着差役,而在自己身边,还站着四个汉子。

    古怀真想要动一下,现在又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胤花胤大胤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心中纳闷,同时透着害怕,连忙冲上说道:“岳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唐龙,本督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清楚吗?”岳肃说着,拿出一幅画像,上面所画之人,正是古怀真。“去年中旬,你到台胤湾向荷兰人购胤买火炮十门,火枪五百枝,你一个商人,购胤买这些东西,意欲何为?还有,你在南平县内,对抗官军,令福建巡抚吴思南身受重伤,如此行径,和造胤反又有什么区别?”

    一听岳肃问出这话,唐龙的心差点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连忙辩解道:“大人,小民冤胤枉呀,小民从来没有到过台胤湾,更没有购胤买过什么火器。还望大人明胤鉴。”

    “大胆!”岳肃将惊堂木重重一敲,厉声喝道:“此时此刻,你还敢矢口否认,你来看,这是何人?”

    岳肃说完,手掌一拍,紧跟着,从屏风之后,转过一人。这人三十来岁的年纪,长得文质彬彬,但一脸的油滑像。他转出之后,来到岳肃身边,躬身说道:“小的参见大人。”

    岳肃微微点头,说道:“唐龙,此人你可认得?”

    “我……”这个人,古怀真当然认得,刚转出来的这位老兄,乃是荷兰人的通译,名叫孙炜。当初自己购胤买火器之时,正是孙炜在旁翻译。不仅如此,唐记货行与荷兰人也打过几次交道,互通有无,这孙炜都在边上。

    “孙炜,这个人是到台胤湾,向荷兰人购胤买火器的唐龙吗?”岳肃看了孙炜一眼,淡淡地说道。

    “回大人的话,正是此人。唐老板和荷兰人常有生意往来,向荷兰人购胤买火器的人就是他,小的绝不会认错。”孙炜如实说道。

    听了这话,岳肃冷笑一声,说道:“唐龙,你还有何话要说?”

    到了这步田地,古怀真终于明白,自己原来是上当了,前面的一切,不过是岳大人编排的小节目,真正的目的,乃是要引自己这条大鱼上钩。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古怀真清楚的很,与其受胤辱,不如一死。牙缝里藏着剧毒,只要一咬,便能一了百了,拿定死的主意,古怀真把心一横,牙关是紧紧一扣。

    他藏的剧毒是鹤顶红,包在囊之内,只要囊一破,是当即必死。古怀真现在都把眼睛闭上了,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没死。

    “唐龙,你是想服毒自尽吗?”岳肃冷冷地说道。

    见被岳肃点破,而自己又没有死,这一下古怀真可有点懵了,睁开眼睛,看向岳肃,疑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你且来看,这是何物?”岳肃说完,从桌案之上,拿起一个指夹大小的东西。虽然古怀真看不清楚,但觉得眼熟,似乎正是藏在牙缝中的囊。

    “唐龙,你想要自尽,没有那么容易!实话告诉你,当你自投罗网,进入总督行辕那一刻,你的命,便不在由你掌控。本督也是怕你服毒自尽,毕竟你是本案的唯一线索,你是否是斩龙帮中人,我也不敢肯定。所以,今天夜里,才在你的米饭之中,下了蒙胤汗胤。你吃的米饭是不是有点酸,告诉你,就是怕你这等湖看出,我才故意给你准备的馊米饭,让你吃不出来。在你昏胤厥之后,本督的人,仔细在你浑身上下检胤查一遍,虽然在你身上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物,可打开你的嘴巴,却发现这个东西。本督也是怕你像以前遇到的那些斩龙帮中人一样,关键时刻,咬毒自尽。不过这次看来,本督的做法并没有错。唐龙啊,我劝你还是识相一些,把你知道的东西,都乖乖的说出来,要是这样,本督或可网开一面,饶你一条命。否则的话,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呵呵呵呵……”古怀真这时也冷笑起来,他狠狠地望向岳肃,说道:“岳大人,果然厉害,但想从在下口胤中,得到什么东西,那是休想!”说完,张胤开牙关,便要咬舌自尽。

    谁曾想,就在这一刻,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一把卡住古怀真腮帮子,令古怀真很咬的牙齿,一下子没了力量。这人正是殷柱,他是奉命在此防备,就是担心,古怀真咬舌自尽。所以,在古怀真意欲自胤杀的一刻,及时阻止下来。

    若论古怀真的武功,绝对是在殷柱之上,可现在被五胤花胤大胤绑,有劲也使不出,只能是任人宰割。

    岳肃看的明白,轻笑一声,说道:“倒是一条不怕死的硬汉,不过,即便你有心一死,可在招供之前,想死也死不了。来人啊,把他的满口牙齿都给我打落,看他还怎么咬舌自尽!”

    “是!”

    站在古怀真身边的四个人是殷柱、铁虬、厉浩然、厉浩荃,得了这话,是一起动手,一顿拳头,将古怀真的满口牙齿全部打掉。牙齿尽落,古怀真的嘴上是鲜血淋漓,可怖异常,孙炜看了,浑身是直打哆嗦。

    岳肃看到孙炜这幅样,说道:“孙炜,你且退下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多谢大人。”孙炜如蒙大胤赦,连忙退到堂外。

    这回,岳肃紧紧地盯着古怀真,说道:“唐龙,现在你的生死,已经不再由你说的算了。你说是识相,就将本督想要知道的事情,如实招了,也可少受皮肉之苦,然后本督还能给你一个痛快的。否则的话,就不要怪本督辣手无情了。”

    “哼!”古怀真重重哼了一声,用凄厉的声音说道:“想要从我的口胤中得到你想知道的东西,那是休想。有什么本事,你们就尽管使出来吧!”

    “好你个古怀真,真是不见棺胤材不落泪。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敢强胤硬。好,那本督就要看看,是你的嘴巴上,还是本督大堂上的刑胤具硬!来人啊,动胤刑!先给我上竹签!”岳肃大声说道。

    岳大人这一次,可是做了精密的布属。在从荷兰人那边,得知购胤买火器之人乃是唐记货行的东家唐龙之后,他表现的不紧不慢,没有马上动草惊蛇,让主犯逃掉。于是,他先是让李忠等人冒充海盗,前去销胤赃,可以说,这一次不管唐记货行的人是否黑吃黑,哪怕是公平交易,金蝉和有见都会带兵将人拿下,带到总督行辕,到时只是罪名定的不同罢了。之后,岳肃都会想法设法把事情弄大点,引货行的东家出面,只要“唐龙”一现身,岳肃便将人扣在大牢之内,你今胤晚不吃那拌有蒙胤汗胤的馊米饭,明天还会接着扣下你,直到你饿的不行,吃下为止。人一昏,岳肃就叫人搜胤查,主要就是搜胤查口腔,看是否藏有剧毒。在和斩龙帮的几次交手时,岳肃都吃了这么一个亏,对方骨干服毒自尽。虽然不能确定“唐龙”是斩龙帮中人,但是对方购胤买火器,对抗官军,其实力已经明显,造胤反意图也是明摆着,怎么也不能让他死了。在“唐龙”牙缝中发现毒囊之后,岳肃渐渐可以肯定,此人十有是斩龙帮的人,因为只有斩龙帮的人好干这等事。

    一番连环计下来,古怀真终于上当,岳大人明白,这次抓到的是大鱼,必须要用重刑。这个人的身份,绝对要高于以前所抓获的所有斩龙帮中人,就算嘴硬,也得全力以赴。

    有差役拿来竹签,狠狠地唐龙的指甲缝中,疼得唐龙是滞留冷汗,可这家伙,硬是一声没吭。见唐龙这般强胤硬,岳肃再行上胤刑,这次的刑法是滚水。将开水煮沸,然后把唐龙的双手硬生生的按到里面,这一回,唐龙疼得是嗷嗷直叫,可依然不招。双手烫的满是水泡,岳肃让人把水泡挑破,再拿来一盆盐,把古怀真的双手埋到盐里。

    伤口上撒盐,哪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古怀真疼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但仍是坚持不招。

    遇到这等硬汉,要是换做往常,岳肃或许就不会再动手了,但明知对方大有来头,唐记货行乃是浙江第二大货行,这么个人物,知道的肯定不少,哪能就此放过。

    岳肃再次下令换刑胤具,这回用的是昭狱里面,常用的刑法——刷洗。把人铺到案板上,浇上开水,然后用铁刷子刷。

    开水一烫,铁刷子一滚,身上的皮肉是“刷刷”地往下掉。像那肉少的地方,直接就能见到白骨。如此刑法,世间几人能够受得了,可古怀真硬是扛了下来,还是强胤硬不招。岳肃再叫人往身上撒盐,古怀真仍是半句不招。这一来,岳肃可真有些急了,实在不知该怎么撬开古怀真的嘴巴。

第九十五章 有这两百年历史的帮会

    第九十五章有这两百年历胤史的帮会

    古怀真抵死不招,受尽折磨,还如此嘴硬,岳大人的手下,是一个个都傻了眼,包括岳大人在内,也是服了。

    对方就是不招,这可怎么办?殷柱他们是没有法子的,但是岳大人思量片刻,便有了主意。这个主意,叫作精神折磨法,说白了,就是不让你睡觉,折磨的人精神崩溃,最后无奈招认。

    这个法子看似不是很厉害,但却是万试万灵,不管是什么样的犯人,都很难抵御。因为人都是要睡觉的,不让你睡觉,又有几个人能承受的了。

    岳肃望了眼被折磨的体胤无胤完胤肤的古怀真,说道:“调五十人看着他,不准有丝毫闪失,还有,不准让他睡觉,只要他敢睁眼,就给我打。实在不行,就找个东西,别住他的眼皮,让他合不上眼。还有,就是别让他给我死了,出了什么闪失,本督拿你们是问!”

    “是!”

    殷柱等人不明白岳肃的意思,但是大人既然这么吩咐了,那大家伙就这么办吧。反正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呗。

    接下来,古怀真被严密监控,身份重伤的他,除了身胤体疼痛之外,是精神萎靡不振,很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可是,负责看胤守的人,哪个他这个机会,大家伙分头看着他,只要古怀真敢合眼,那就是一鞭胤子,肯定让你睡不了觉。即便不打鞭胤子,也是一盆凉水泼上去。到了后来,看胤守的人都有些累了,干脆按照岳大人的意思,找了个小木棍,把古怀真的眼皮给支住。

    这等刑胤讯供的方法,可以说是明代人闻所未闻的,但似乎很是管用。只两晚下去,古怀真就被折磨的一点精神也没有,一心想要闭上眼,可就是闭不了。

    另一方面,岳大人第二天早上,仍是例行升堂,不过这一回,他审的不再是唐记货行的人,而是李忠那帮人。反正也不动胤刑,就是磨嘴皮子,问完这个问那个。李忠他们早就有了岳大人的授意,是满嘴胡说八道,谎胤言一次次被揭胤穿,时间也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付到下班,也就完了。

    外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还以为总督大人在认真审案,谁知道,这只是表面功夫,正主正在受折磨呢。

    当然,也有人花钱打听古怀真的情况,总督行辕里的人是照常拿钱,但给出的回答只是,“唐老板”正蹲在牢里呢,大人要怎么发落,咱们也不知道,你们先等着吧,或许明后天就能过堂,那时便见分晓。

    今天的堂审过去,被折磨不行的古怀真还是没招,第二天岳肃还是提胤审李忠他们,凑合一天,接着等古怀真的口供。到了第三天晚上,古怀真真的受胤不胤了胤了,如果说肉胤体的折磨,对付不了意志坚定的铁汉,那精神上的折磨,怎是摧毁铁汉意志的不二法宝。

    遍体鳞伤,三天三夜没合眼睡觉,这个世上,估计还没有人能够受得了。古怀真现在,一心就想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想法。但是想死,也不是你说死就能死的,四肢被绑着,牙齿都被打没了,你还能怎么死。想不吃饭、不喝水,那是休想,每天都有人把好吃好喝往古怀真的嘴里塞,老参汤都喝了好几碗,就是不让你死。

    这天晚上,古怀真终于无力地说道:“我招。”

    守在他身边的人一听到这话,一个个是兴胤奋非常,立即前去通知岳肃。别看古怀真这几天没合眼,岳大人也没怎么睡觉,心事重重,哪有那么容易睡去。一听殷柱前来禀报,说古怀真愿意招供,岳肃高兴的连外衣都没穿,便匆匆的赶往值房。

    来到房内,岳肃看到被绑在木桩上的古怀真,说道:“唐龙,你愿意招了。”

    “小人愿招,招完之后,只求一死。”古怀真无力地说道。

    “好,只要你如实招供,本督会成全你的!”岳肃大声说道。

    “多谢大人。”古怀真长叹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在下本名古怀真,唐龙只是我对外的名号。我是斩龙帮的人,隶属青龙堂堂主,上次向荷兰人购胤买火器,乃是奉主公之命行胤事。大人还有想问的,就一并问了吧,古某一定知无不言。”

    古怀真的声音有气无力,但凭岳大人的直觉,完全可以确定,古怀真所言,绝对属实。

    岳肃点了点头,说道:“古怀真,本督现在想要问你,你们的总舵现在何处,你们口胤中的主公,姓甚名谁,多大年岁,相貌如何?可有其他什么身份?”

    “我们的总舵在湖州府、孝丰县外的集贤庄。整个庄子,都是我们斩龙帮的人。要问我们主公姓甚名谁,这点我也不知,至于相貌,他每次召见我等,都是带着一个面具,若说年纪,从他的声音之内,大概还能听的说,应该是在五旬开外。在我斩龙帮内,知道我们主公姓名和真正相貌的人,估计只有左护胤法米可和她的丈夫右护胤法简让,因为米可是我们主公的大女儿,简让是主公的女婿。”古怀真如实答道。

    “哦……”岳肃从古怀真的语气中确认此言无须,这才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的总舵集贤庄那里能有多少人。”

    “整个庄子都是我们斩龙帮的人,男女老幼加在一起,能有五千多口子。”古怀真说道。

    “这么多人……”岳肃惊讶了一声,再次问道:“我和你们帮里的两个有来头的人物打过交道,一个是叶先生,一个是南宫朔,他们两个在你们帮中任何职司,现在可在集贤庄内?”

    “他俩都是我们帮中的护胤法,而且都是足智多谋,属于主公的心腹。至于说,现在是否在集贤庄内,我也不敢肯定。”古怀真说道。

    “在杭州城里,还有多少你们斩龙帮的人,整个浙江,又有多少斩龙帮的聚点呢?”

    “杭州城内,青龙堂的总坛设在金牛胡同的大宅子里,下面还有两个分舵,一个在嘉兴府,一个在苏州府。现在杭州城里的帮中骨干,几乎都被大人一网打尽,嘉兴府的分舵,其实就是唐记货行的分行,大人已经派人查封,不知那里的人有无落网。苏州府的分舵,打的旗号是马记货行,骨干帮众,都在货行之内。”古怀真无奈地答道。

    “我听人说过,你们斩龙帮一共四堂,其中是青龙、白胤虎、朱雀、玄武。这四堂的堂主都叫什么名字,现在何处?”

    “白胤虎堂的堂主叫作刑鸣安,当年在太行山和大人交锋的人马,便是白胤虎堂的主力。经此一役,白胤虎堂损失惨重,大多骨干,全部阵亡。现在的白胤虎堂,和一个空架子没有什么区别,刑鸣安正在着手招兵买马,不过他在何处发展,我也不太清楚。朱雀堂叫作石连破,朱雀堂是当年在陕西起事的主力,后来虽然逃的快,但也受到不少的损伤,不过实力,还是要比白胤虎堂强得多。他们的堂口,乃是在陕西,现在陕西兵连祸结,有无变化,我也不太清楚。玄武堂堂主韩湘,堂口设在河南,他们的分舵主王启龙曾经和大人打过交道,后来死在大人手上。整整一个分舵,被大人挑了,实在打了些折扣,在陕西起事时,玄武堂也跟着去了,多少也有点损伤,但一个分舵的骨干仍在,现在应该还在河南。”

    古怀真倒是知无不言。不过,他也只是限定于岳肃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岳肃没问的,也就不加回答。比如说,推胤背图的事情。

    “你们斩龙帮现在都有什么打算,你们打量购胤买火器,想来是有什么图谋吧?”

    “图谋是有的,我们主公打算让我多购入一些粮食、兵器运往河南、山东,然后等到流寇的声势再大一些的时候,便行起事,谋夺天下。”古怀真说道。

    岳肃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主公也是个人物,时时刻刻不忘了造胤反啊。古怀真,你也是条,为何甘心屈居人下,甘为走狗呢?”

    “古某的父辈便是斩龙帮的人,世代为青龙堂堂主,忠于主公。古某今天出卖主公,死后怕是无颜去见列祖列宗。”古怀真摇头说道。

    “你们斩龙帮一心造胤反,惟恐天下不,实乃其心可诛。你堂堂七尺男儿,不思精忠报国,一心从匪,死后就不怕遗胤臭胤万胤年么?本督现在不愿再难为于你,你要你再回答本督最后一个问题,本督便可让你解脱。”

    “古某已经招了这么多,大人还想知道什么,开口问就是。”

    “你适才说,你是祖辈便是斩龙帮的堂主,本督想知道,你们斩龙帮已经有多少人的历胤史了?”

    “听我父亲说,能有两百年的历胤史了吧。”说完这句话,古怀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明白,在自己招认之后,历经两百年的斩龙帮,怕是要就此覆胤灭。

    “这么久了,怪不得斩龙帮能有如此实力……”岳肃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将古怀真带到一个安静的房间,好好伺候,不要让他死了。”

    一听这话,古怀真反而急了,大声说道:“大人,你不是说,在我招认之后,就给我一个痛快的吗?”

    “我确实是这么说过,可也要核对你说的是真是假呀。本督这就派兵扫了集贤庄,如果你所言是真,一定会履行承诺,如果你所言有假,咱们还要继续来过。”

    “岳大人,古某所言,绝对属实,绝无半分虚假!”古怀真鼓气最后的力气,大声吼道。

    “古怀真,这么多天没合眼,你也倦了,好好休息休息吧。带他下去。”岳肃说完,摆了摆手,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8005/ 第一时间欣赏明末中枢一木匠最新章节! 作者:凤之翼所写的《明末中枢一木匠》为转载作品,明末中枢一木匠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明末中枢一木匠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明末中枢一木匠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明末中枢一木匠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明末中枢一木匠介绍:
臣本山野木工,专椎凿髹漆之事,聊以度日。蒙先帝器重,不嫌臣班门弄斧之才,赐进士及第,僭越中枢,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老父病丧,丁忧还乡,陛下夺情起复,以臣巡按江南。臣行事鲁莽,有负圣眷,陛下不加追究,仍委以重任,着臣予兵部,付军国之事,实令臣感激不尽。
现国家动荡,外虏当前,李自成、张献忠之流不思忠君大义,反起兵谋逆,骚扰地方,妄图窥测神器。所谓攘外先要安内,微臣不才,愿提兵南下,与闯逆会兵于洛阳,以报先帝知遇之恩,陛下重用之德。今自造棺匣一口,随军而侍,若不灭寇,誓不还朝。
——引自岳肃《出师表》明末中枢一木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中枢一木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中枢一木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