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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之翼     明末中枢一木匠txt下载     明末中枢一木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八章 潼关

    第章潼关

    “这位将军,您没事吧?”就在铁虬眼前发黑,半昏半醒的时候,隐约听到身边想起一个声音。

    “我还好。”铁虬强打精神,应了一句,了眼睛,转身去。在自己身侧之人,铁虬其实不认识,这人的衣着,也非官兵服饰,而是一身比较奇特的服装,应该是哪里的少数民族。“你是什么人?”铁虬提高警惕,作声问道。

    “我们是白杆兵,我家秦土司奉岳大帅之命前来太行山汇兵。因见此地起火,特来查。在后面狭谷的口子处,有人纵火,其中困有很多人,适才我家土司寻问,何人在内,里面的人回答是岳大帅。因火势太大,不出里面之人的服饰,我家土司担忧有诈,没有轻举妄动,正好见将军在此,故特命我等前来助阵,顺便请将军辅佐确认。”

    一听这人岳大帅困在谷内,铁虬的眼睛立时睁的老圆,大声喊道:“在什么处所,我带我去。”

    “将军请随我来。”这人当下前边引路,率领铁虬前往谷口去见秦良玉。

    此刻战斗已然结束,判匪大部被杀,其中部重伤被擒。白杆兵的头目正在指挥清理战场,将缚虏捆绑。官兵还剩下百人,其中大半带伤,他们已是疲惫不堪,全部坐在地休息,有的干脆已经睡着。

    铁虬很快跑到谷口,他身穿游击将军的服饰,秦良玉自然认识,她客气地和铁虬打了招乎,可铁虬担忧岳肃,也没顾的回理,只接冲着谷口大声叫道:“大帅可在里面?我是铁虬!”

    里面的把总一听到铁虬的声音,急忙喊道:“铁将军,我是曹老七呀,大帅在里面,只是受了伤,现正昏。蒋将军、厉大人他们都在,马就从里面过来了。将军请快快救火,要是拖的久了,怕大帅会有命之忧。”

    听闻岳肃受伤,铁虬可急了,这家伙是个粗人,也不和秦良玉客气一下,就直接冲着秦良玉大声嚷道:“还愣着什么,快灭火救人呀!”

    秦良玉乃女中巾帼,自不会和铁虬这等老粗一般见识,且铁虬是发自真心的着急,她岂会不出来。当下命令手下赶快灭火。这时她也明白为何里面的人话有异,原来是大帅受伤,不敢轻易泄。如此做也是对的。

    这般大的火,在没有水的情况下,想要在短时间内扑灭,并不是易事。白杆兵只能靠挖土往火泼。过了一会,火势渐渐了,从谷内再次传作声音,“是铁将军么?我是蒋杰。”

    “蒋先生,是我!”铁虬那嗓子,令人听过一边,基本就能记住。“我们在外面正在全力灭火,不知大帅现在怎么样?”

    “大帅现在无碍,多谢秦土司来的及时,救下我等命。蒋某在此先行。”

    蒋杰可不似铁虬那般急燥,他已听有自称秦良玉之人前来求见,那救他们的肯定是秦良玉的人。否则单凭铁虬手头的那些人,决不成能这么快就打败叛匪。

    “良玉岂敢,接应来迟,令大帅受伤,真是万死之罪。等下大帅出来,良玉必当亲自请罪。”秦良玉谦逊地道。

    经过一番忙碌,火势终于歇下,蒋杰和王元化在前开路,厉浩荃背着岳肃随后走出。铁虬一见岳肃负在厉浩荃的背昏不醒,心中大急,连忙抢过去探视,并一个劲的大声呼唤,“大帅……大帅……”

    大帅受伤,正需静养,旁人谁敢大呼叫。也就是他,大伙知道他的秉,且又是岳肃身边的第一号铁杆、心腹。所以他大声呼叫,却也没人敢训斥,只蒋杰声的道:“铁将军,现在大帅需要静养,你莫要如此大声。”

    “对、对……”一听这话,铁虬赶紧把嘴堵住。

    他一方面真情流,一方面滑稽的动作,简直令人哭笑不得。

    秦良玉固然也要前探视一番,当他到岳肃的面容之后,禁不住暗自奖饰,“人言岳大人年岁不大,先前我还不大相信,今日亲眼目睹,不愧应了那句话,有志不在年高。”秦良玉也通些医术,从岳肃的气来,可以得出,岳肃的伤势虽重并没有命之忧,只要安心静养一段时日,自能痊愈。

    接下来,戎马就地驻扎。由秦良玉的人去将岳肃大营的给养运来,蒋杰派人通知金蝉前来接应。同时,拷打被擒的叛匪,问斩龙帮的秘闻,以及那一百万两军饷的下落。

    斩龙帮里的帮众也非各个都不怕死,既然能被生擒,就明他们还是挺把命当回事的。一顿重刑下来,很快问出军饷的下落,以及斩龙帮的一些秘闻。

    军饷就埋在牛角峰下,不过知道的人,只有斩龙帮的一些正式帮众,并且还是当日负责埋军饷的。拷问的时候,知道的人虽然也想狡赖,蒙混过关,怎奈有同伙出卖,指认你那天去埋军饷,你想不认都不可。

    至于斩龙帮的秘闻,他们知道的也不是很多,甚至有很多帮众,还是最近才知道他们的堂主是刑大善人,至于高层的事,那是一点不知。

    不过这些已不重要了,找回军饷、灭失落山的叛匪就足够,斩龙帮的秘闻么,待打到陕西,自然能够得知。

    夺回军饷,剿灭叛匪,少不得向朝廷报捷,岳大人因剿匪受伤的事,固然也要奏明皇。

    飞狐口距北京较近,快马急行,一日便到。朱木匠虽每日在养心殿忙活着圆明园的模型,可心中也牵挂着战事。这究竟结果是祖宗传下来的江山,再怎么也不得毁在自己手不是。

    奏折送到,朱木匠甚至亲自阅读,当过前半截,追回军饷,肃清叛匪的捷报,他是心中大喜。可当后半截,岳肃因剿匪受伤的消息后,心下大急,急忙传旨,一是犒赏三军,二是让太医立即赶往飞狐口给岳肃诊治。

    传旨太监与太医是马不断踢赶到飞狐口,时下岳肃已经苏醒,但伤势太重,实在无法起床接旨。传旨太监也不会让他起来,皇早有吩付,岳大人身有伤,可免跪拜之礼。

    旨意的内容,是对岳肃及全体有功将士的嘉奖,并让岳肃将有功将士的名单呈报来。再就是慰问岳肃的伤势,让他好好休养。

    旨意念完,太医过来给岳肃诊脉,岳肃的外伤甚重,太医怎会不出来。先是给岳肃开了几副,这治疗外伤所用的,都是他从大内背来的。又盯嘱岳肃,不要动,好好休息,以免伤口裂开。

    太医刚把话完,就听帐外传来急仓促的脚步声。

    “大帅……”紧跟着,便见周二猛风尘朴朴的跑进大帐。

    “出……什么事了……”岳肃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是……陕西那边传来的紧急军情……”周二猛也知岳肃身体欠好,话的声音很是心,没敢扯起嗓子大喊。

    “陕西那边的军情,快来我听。”一听是紧急军情,岳肃挣扎着想要起来。一边的太医见状,连忙将岳肃按住,心地道:“大帅,稍安勿躁,您身有伤,不宜着急。”

    “多谢先生提点。”岳肃微微颔首,心平气和地道:“二猛,有什么紧急军情呀?”

    “是……是……潼关失守……”周二猛心地道。

    “什么!”一听潼关失守,岳肃急的马上就坐了起来,这一用力过猛,正好牵动左肋伤口,疼得他“啊”地一声痛呼,脑袋又倒回枕头之。

    “大帅!”“大帅!”……

    帐内众将连忙围了来,一个个脸皆是着急与担忧之。岳肃疼得是脸发青,双眉紧锁,牙关咬的紧紧地,过了半天,才勉强道:“可知是怎么丢的?”

    “陕西那边报信的人就在外面……他应该清楚……”周二猛声道。

    “传!”岳肃咬牙道。

    很快,周二猛将一名灰头土脸的士卒带进大帐,士卒进来之后,立刻跪倒在地,“启禀大帅,潼关失守,现叛匪正猛攻咸阳,克日便要打倒长安。的奉巡抚将领,特来大帅这里搬兵,还望大帅速速出兵驰援,否则长安危矣……”

    “潼关怎么会失守…………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丢的……”岳肃勉强完这句话,疼得是连连喘气。

    “据潼关之内,早有叛匪的卧底藏于其中,叛匪主力深夜袭击,城内的叛匪打开城门,放叛匪入内,里应外合之下,将潼关夺了。这就是六天前产生的事情,孙巡抚得知之后,已无力回夺,只好请大人速发援兵。”

    “六天前……”岳肃听了这个回答,气道:“山西的戎马现在到了什么处所,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赶到陕西?”

    “听是太原那边出了子,有叛匪纵火滋事,刘巡抚可能是担忧自己土地有失,所以才迟迟没有出兵。我家巡抚屡次催促,他的戎马却只是迟迟难进一步……”

    “混账!”岳肃大喝一声,又要咬牙站起来。这一次,金蝉和蒋杰赶紧将他按住,低声劝道:“大帅息怒、大帅息怒……”

    岳肃压着火气,道:“潼关失守,增援陕西的路就断了,必须尽快给夺回来。传我将领,全军集合,立刻出兵潼关。”

    “这……”蒋杰犹豫一下,声道:“大帅您的身体,实在不宜驰驱呀。”

    “是呀。”太医也跟着道:“岳大人外伤甚重,只能静养,最忌四处驰驱。倘伤口迸裂,于身体实在没有好处。”

    岳肃的伤确实最忌驰驱,自从狭谷出来之后,连处所都没挪,就是在谷口扎营、养伤。听完他们的劝,岳肃只是微微摇头,道:“尔等所言确是不错,但眼下潼关有失,西北危矣,岳肃一人命,怎能与朝廷社稷相比。倘咸阳、长安失守,必定生灵涂炭,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么?长安一旦失落,我等即是千古罪人,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哪怕岳某一息尚存,便要对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本帅心意已决,传我将令,拔营起寨,直赴潼关。”

    见岳肃意志坚定,不容违背,蒋杰朝金蝉等人交换一个眼,金蝉摇了摇头,暗示自己也阻止不了大人。于是,蒋杰只好冲着太医道:“这位大人,我们大帅的身体,您也到了,实在不宜舟车劳顿、太过波动。可现在潼关失守,大帅一心为国,誓要前去增援,为皇分忧,我等也劝阻不住。所以这里,可想恳请大人,留下照顾一二,不知大人可否愿意。”

    “这个自然,岳大人公忠体国之心,下官一向佩服。既然大人一心为国杀敌,下官自当随行侍奉。”皇派他来,就是伺候岳肃的,现在岳肃要带伤为国征战,这等事他自然阻拦不了,但随军伺候,那却是必须的,否则自己回到京师,如何跟皇交待。

    事情既然已经决定,三军立刻拔营起寨,别山路难行,但在岳肃的催促下,戎马下山的速度却是很快。岳肃躺在软榻之,也是波动的厉害,伤口时不时的疼痛,但为了不影响进军速度,是强咬牙关,一声也不吭。

    一路急行,几天之后,下得飞狐口。每天夜里,太医都给岳肃查伤势,他发现岳肃的伤口一直欠好,并且因为总是震裂,此刻已然化脓。就是这样,岳肃也不让他对外宣扬,只需心敷即可。太医在眼里,对岳肃是无比敬重,当初北京城的那个‘岳阎王’,原来是这般人物。

    在飞狐口下只休整一夜,岳肃又下令急行,赶往山西,一路来到太原,才听巡抚刘策已经率军赶往潼关,这里只有太原知府率领少量人马据守。

    原来也知道潼关丢失的严重,此刻要是不赶紧亡羊补牢,待到叛匪攻下长安,皇震怒,第一个便要追究他的罪责。所以刘策也是急了,亲自率部攻打潼关,想要尽快将潼关夺回。

    但潼关乃是天下险关之一,易守难攻,据想从外面攻克,简直难如登天,比那山海关还要险几分,若非内外夹攻,哪怕有万雄兵,也只能望关兴叹。

    刘策率兵五万攻打潼关,只打了两天,就损兵数千,不敢继续强攻。听岳大人率军赶来,便在关下扎营扎寨,等待岳肃到来。

    岳肃从太原知府那里听之后,立刻率军赶往潼关,几日之后,赶到潼关之下,与刘策汇合。刘策亲自出迎,见岳肃带伤躺在暖踏之,少不得先行慰问,然后讲述自己没有及时抵达陕西的苦衷。

    眼下木已成舟,即便发落了刘策,也是于事无补,并且刘策是山西巡抚,岳肃最多也只能是让他停职待参。但瞧眼下的局势,一旦将刘策措置,难保不会摆荡军心,令山西的将领人心惶惶。所以,岳肃并没有发落刘策,只是暗示可以理解,现当务之急,是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攻克潼关,驰援长安。

    潼关设于崇山峻岭间的谷道之,只有迎面一处可以攻打,且城高墙厚。对攻打潼关,岳肃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依仗红衣大炮。

    岳肃进营之后,也不做休息,直接升座中军帐,传令各部出城列阵,把红衣大炮摆,开始攻城。

    众军领命,出营准备,一切就绪,岳肃带伤披挂,亲自来到阵前,下令开炮攻城。

    “轰隆隆!”……

    一声令下,二门红衣大炮一齐发,朝潼关城墙轰去。轰鸣声震耳欲聋,岳肃坐在马,因为重伤在身,不由有些难受,伤口一个劲地阵痛。但就算如此,他依旧表示的无比镇定,他明白,如果自己倒下,军心必。

    二名红衣大炮不断施,连续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停歇下来。再往城观瞧,潼关城是丝毫未损,连块石头都没被砸下来。一到如此情形,岳肃可有些急了,这么高的城墙,要是红衣大炮破不了,光指着用云梯强攻,有几多人也不敷死的呀。

    铁虬、金蝉等人全在岳肃身边,他们似乎也出岳肃的着急,铁虬第一个道:“大帅,用大炮砸不开城墙算不得什么,请给末将三千人马,末将愿率兵强攻城头。”

    强攻去,那不是扯淡么,岳肃勉强举起手来,轻轻摇了摇,道:“如此高的城墙,如何强攻。这样吧,暂且收兵,回营商讨对策。”

    也就在这个时候,岳肃突然听到炮手之中有一个人嘀咕道:“的,这也就是孙大人不在,要是在的话,肯定能把那城门都给打坏。”

    孙大人?岳肃心中纳闷,却也明白这士兵的意思,似乎要是那个什么孙大人在场,就能有破城之法。前面火炮之旁,又是燃烧的,又是装弹的,人数众多,岳肃实在不知,是何人话,于是向金蝉,道:“前帮我问问,刚刚他们之中,是何人在话。我听他们好像提到一个孙大人。”

    金蝉领命前寻问,很快将人找出,他带着那名炮手来到岳肃马前。炮手直接单膝跪地,道:“的拜见大帅。”

    “免礼,快快起来。”

    “多谢大帅。”炮手心下揣揣,不知大帅找他所为何事。

    待他站起之后,岳肃用温和的语气问道:“本帅适才听你,倘若有一位孙大人在,定能破城。不知这位孙大人叫何名字,现任何职?你只要能出这些,本帅自能将他调来。”

    “孙大人名叫孙元化,原来是在兵部做司务,专门负责火炮,我等就是跟随孙大人,管理红衣大炮的。现在听,孙大人跟随熊经略去了山东剿匪。”炮手如实答道。

    孙元化!

    一听到孙元化这个名字,岳肃略一思量,便记了起来。当初自己放置山东官员的时候,曾经提携过这个孙元化,还记得他是举人身世,在兵部专司火炮,料想熊廷弼到山东剿匪,或许能用得,便将他的名字添了进去。

    此刻从炮手口中得知,这个孙元化可能真的有些本领,眼下无法破城,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管他行不可,现调来再。

    岳肃是五省总督,总督剿匪事宜,熊廷弼不过是山东经略,自然归他节制,调一个人过来,还不是菜一碟。再者,单凭二人的私交,熊廷弼不也得把人送来。

    他先行收兵,随即行文一道,派人用六百里加急送往山东,调孙元化赶来潼关助阵。

    山东那边,熊廷弼已然练好戎马,此刻正好到了与登州巡抚袁可立约好的围剿之日,两下戎马分头而出,直奔济南。山东巡抚赵彦见援兵到来,率众出城夹击。

    教匪也不都是傻子,次徐教主的浴火重生之术,令死去的教匪一个也没活过来,自然会有人产生怀疑之心。要是顺风仗,这些乌合之众固然能够抵当,可在三路包夹之下,教匪死伤惨痛,终于溃不成军,狼狈而逃。

    徐鸿儒率部逃到兖州,想要聚城死守,期待援军。结果熊廷弼这边,由孙元化调动火炮,将城门轰开,官兵杀入城去,再次令徐鸿儒成为丧家之犬,逃之夭夭。

    熊廷弼外号熊蛮子,固然是蛮不讲理,痛打落水狗的事,岂能放过,集结戎马,对徐鸿儒是狠追猛打。克日之后,徐鸿儒被手下出卖,泄漏行踪,熊廷弼派偏师突袭,在里应外合之下,将徐鸿儒生擒。

    徐鸿儒被擒,教匪不战自,其余州县的叛匪,不是献城投降,就是销声匿迹。闹腾几个月的白莲教之,终于在年前平定。熊廷弼派人入京报捷,正好赶岳肃派人送来行文,调孙元化前往潼关,熊大人怎会禁绝,马放行,因路途遥远,怕出意外,还专门派了一百士兵护送。

第八十九章 高迎祥

    第九章高迎祥

    从山东到潼关虽不近,但因为前线战事紧张,那是快马加鞭,这一日终于来到潼关之下。

    岳肃这边,早就急的不像样子,可再急也没有办法,总不得飞过潼关,强行攻打,只是无谓的牺牲,所以岳肃也没有派兵,只想着等孙元化到来之后,再做决计。要是有办法用大炮轰开城门,那是最好,要是连孙元化也没有办法,就只剩下硬攻这一条路可走了。

    这段时间,岳肃下令大量制造箭楼,新建成的箭楼是又高又宽,绝对可以和城弓箭手对。因为不再波动,岳肃的身体逐渐好转,与此同时,朝廷的又下来旨意,一是慰问他的伤势,了些嘉奖的话,二是追究潼关失守的责任。抓谁当垫背的,皇把权利给了岳肃,让他进行追查。潼关失守,主要在于刘策增援不及时,岳肃现要想办了他,早就可以,也不消比及今日。所以在接到旨意之后,照实先给朝廷了折子,言明刘策的过失,但却在最后弥补了一番话,考虑到用人之际,请皇暂不要措置,以免摆荡军心,准其戴罪立功,待剿灭叛匪之后,再行议处。

    皇自然准了岳肃的建议,刘策在知道之后,对岳肃也是感恩不尽。

    待到孙元化到来,岳肃立刻将他请到兵戈,也不摆什么级官长的架子,先让他落座,然后寻问起如何用火炮轰破潼关城的办法。

    孙元化倒也实在,直接给出回来,“启禀大帅,潼关城墙极厚,想要用炮弹将城墙砸出口子,那是断不成能。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对着弹点,将城门轰开。”

    岳肃也知想要轰开城墙,那是绝不成能的事情,但只要打开城门,凭借优势军力,杀光城内的叛匪,夺下城池,还不是轻而易举。立即准了孙元化的建议,让他设法利用红衣大炮砸开城门。

    因为事态紧急,已经在潼关迟误了许久,不知长安那里的军情,所以岳肃下令,立刻出阵。官兵在城下摆开阵势,二门红衣大炮摆在最前列,孙元化亲自炮,一炮一炮的试验起来。

    “轰!”“轰!”“轰!”……

    城下是一炮又一炮的施,所对的目标只是潼关的吊桥和城门。开始城的叛匪还在纳闷,回是二门大炮一起发,朝城猛打,怎么今天突然改变的路线。可几炮下去,城的叛匪也就反应过来,这是官军要轰打城门。

    不过即便出官军的意图,他们又能怎样呢?岳肃在城下坐拥六万多官兵,,全是严阵以待,现在正愁打不开城门,你要是敢冲出来,岂不是正遂了心愿。再者,叛匪们到城下密密麻麻的官兵,哪有胆量冲出去呀,除干着,还能如何。

    孙元化继续试验,终于,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潼关城门外的吊桥被一炮击中,砸的破坏。砸碎吊桥,就意味着距离城门不远了,果然没出两炮,再次一声巨响,炮弹实实在在的砸在城门之。“哐!”

    一破下去,潼关虽没有怎么样,但城门能有多厚,并且也不是铁打的,连续几炮下去,定能将城门砸开。就依照这个角度,孙元化再次放炮,岳肃也出机会来了,立刻命令士兵将箭楼推去,其他的一门红衣大炮,瞄准城头开始轰击,骑兵、步兵做好冲锋准备,只待城门一破,便大举进攻。

    “轰隆隆!”“轰隆隆!”……

    陪伴着一连串的炮响,城头的叛匪被砸的不敢头,箭楼也推到护城河边,开始向城箭。孙元化的放的炮弹,也终于将坚固的城门砸开。

    城门一开,冲锋的号角即刻吹响,步兵抬着云梯蜂拥而,将云梯并排搭在护城河,面铺木板,然后冲过河去,直奔城门。浮桥搭成,后面的骑兵紧随而,叛匪组织好戎马,将城门口堵,可他们又有几多人马,经过一个时辰的争夺,终于全线溃败。城门一时,官兵蜂拥而入,叛匪再难招架,是狼狈逃窜。

    一日激战过后,岳肃顺利夺回潼关,随即派探马前往长安一带刺探消息。在城内休整一夜,岳肃第二天天明起兵,赶往长安,只留金蝉率军五千,镇守潼关。

    潼关距离长安能有三百多里,因为道路比较难行,官军一日也就能够走出七多里,三日之后,岳肃获得探马带回的消息,叛匪已然攻下咸阳,正在攻打长安。不过,似乎叛匪业已听潼关失守的消息,正开始从长安退兵。

    现在想跑,岳肃岂会承诺,下令日夜连续赶路,必须要在截住叛匪。并派人给孙居相传信,让他尽可能的拖住叛匪。不过孙居相手头实在没有几多人马,守住长安,都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哪还有本领拖住叛匪,待岳肃赶到长安之时,叛匪早已撤离。据现在已经化整为零,四处逃窜。

    岳肃进驻长安,也将戎马分隔,四处剿灭叛匪,并张榜安民。

    斩龙帮的叛匪似乎要比白莲教狡猾的多,官兵撒出去几日,也就遇到一些鱼虾,真正的大头,是一个也没碰到。可是斩龙帮能聚集人马攻打长安,手下的军力自然不在少数,多的不敢,三万多人还是有的。这么多人,想一下子都藏起来,也不容易,吴加省和童胄部,先后遇到两伙军力在三千左右的叛匪,且一举歼灭。

    经过一个月的搜剿,官兵共发现并消灭叛匪一万有余,陕西境内的州城府县也都派出戎马,来痛打落水狗,连续消灭很多叛匪武装。甚至有很多官员,为了立功,专门下了命令,但凡发现手持武器者,一律当叛匪看待,格杀勿论。

    一时间,整个陕西变得人心惶惶,尤其是乡间的苍生,既怕叛匪门,又担忧官兵门。

    是有些,可趁发家的人,也是有的。在安塞县一带,有二多名汉子,就干起了攻其不备的买卖。只是这帮人倒还算比较有原则,绝不欺负穷苦苍生,专门找到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但凡踩好点,晚就去洗劫一番,将这户人家的满门杀光,抢走所有的钱财,归正可以赖到叛匪的头,又何乐而不为。

    这一天,这帮家伙选好一户人家,这户人家高门大院,是石云岗一代最有钱的富户,本家主人姓柳,人称柳老财。

    到了深夜,二多人翻进柳家大院,依照以往的套路,抓一名巡夜的家丁,问出院子里的秘闻。家丁在刀子之下,自然要老老实实的交待,柳家下一共一百三七口,护院、打的不多,领头之人一刀结果了家丁,然后分拨人物,四个门户,正门和后门派两个人住,左右两个角门,各派一人。其余的人两人一组分离行动,总而言之,是见人就杀。

    这帮人都是惯犯,处事干净利索,府内的很多人,都是在梦乡之中,去见了阎罗王。

    就在这伙人尽情宰杀的时候,有一支官兵正朝这里来。官兵人数很多,能有将近千人,为首之人的官衔也不低,从官服之,可以出是个知府。不错,这人正是延安知府林冠旭,他为何到此,全是因为在几日前,延安守备衙门抓到一伙形迹可疑之徒,经过严刑拷问,认可是斩龙帮的帮众,还供出他们此行是筹算去投奔石云岗的柳家,因为家主柳老财是斩龙帮的一个重要人物。

    获得这个消息,林知府那是欣喜若狂,立刻让守备集结一千人马,又点了百差役,朝石云岗这边赶来,想要将柳老财拿了,顺便再拷问出大鱼,立一大功。他们的行动分隐秘,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连本地的县令也没知会。官兵抵达石云岗,找到柳老财的宅子,分兵将左、右、后三门堵住,随后便要从正门杀入。

    官兵的到来,院里的人毫无提防,那伙强盗还再继续杀戮,为首之人和一名汉子,很快来到一间很大的房舍前。这是主房,任谁都知道,府里的老爷肯定是住在这里。领头人用刀轻轻撬开门闩,轻轻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床榻放着帘子,不出床是一个人还是夫妻两个,但这对抢匪来根本不重要,领头人做了个手势,汉子立刻会意,拎着钢刀、蹑手蹑脚来到床前。

    到得床前,他一把拉开帘子,可就在这一刻,帘子内寒光一闪,一柄长剑疾刺而出。这一剑不但来得突然,并且速度极快,大汉毫无提防,如何能避得开,只听“扑”地一声,长剑贯胸而过,将大汉刺了个透心凉。

    领头人一见大汉被杀,忍不住痛呼一声,“二!”

    床之人正是柳老财,他冷哼一声,站起身来,道:“朋友,你是哪条道的,柳某和你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为何前来杀我。要是缺银子,尽管作声就是,又何必如此?”

    “哼!”领头人冷哼一声,道:“这话你若是早,或许我还可以饶你一条命,只拿钱走人。可是现在,你一定得死。”

    领头人把话完,一个箭步抢前去,一分手中钢刀,直取柳老财的胸口。这柳老财还真不是轻易之人,向旁一闪人,躲开对方的凌厉一击,反手一剑,直刺领头人。领头人横刀架开,顺势反劈一刀,与柳老财是打在一起,战在一团。

    领头之人孔武有力,年纪能有三多岁,正是好时候,再加那一身硬把式,平日就少逢敌手。他本以为,三两下就能解决敌出四多个回合,也未分出胜负。不过很明显,柳老财已经渐渐难以招架。

    “朋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柳某和你有何冤仇,你要深夜刺杀柳某。可否报个万儿出来,柳某就算是死,也想当个明白鬼!”

    柳老财见对方厉害,自己眼不敌,于是跳出圈外,作声问道。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高迎祥是也。高爷爷与你也是往日无怨,只想到府弄些银子用用,但你杀我兄弟,梁子是结定了。老子现在不但要钱,还要你的命。有什么遗言,现在尽管,要是没有,就受死吧!”

    领头人亮出字号之后,向前窜了一步,架势又要脱手。

    高迎祥在几年之后,可谓名震天下,神州大地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现在,还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卒,以前是靠销售马匹为生,并练就一身好本领,可因为这两年生意不景气,便改行做了偏门,干着没本钱的买卖。

    柳老财现在自然没有听高迎祥的大号,只是道:“这位兄弟,我见你身手不错,又是我辈中人,倘若你就此干休,想要几多银子,但无法。不单如此,柳某还是斩龙帮朱雀堂下的舵主,若是你有心加入,我可在堂主面前举荐与你,你日后的前途一定不成限量。”

    “呸!”高迎祥重重啐了一声,喝道:“区区斩龙帮算得了什么,还不是被官军撵的处处跑,要是高某想要扯旗造反的话,势必横扫天下。你的空话也完了吧,如再没有其他,高某就送你路了!”

    完,向前一欺身,钢刀直取柳老财的脑袋。柳老财见高迎祥脱手就脱手,连忙挥刀招架,但没想到,高迎祥这一刀乃是须招,刀势劈下一半,突然收回,反手间,拦腰砍向对方。

    柳老财想要招架,已来不及,连忙向后急退,可高迎祥的速度更快,跟前去,抬腿一脚,正好踹在柳老财的腹之。

    “砰!”地一声,柳老财被踹翻在地,高迎祥紧随而,手中刚刚狠狠向下扎去。

    这一刀速度更快,柳老财丝毫没有躲闪的机会,“嗤”地一声,刺过胸口。柳老财临死之前,只留下一声惨叫。

    陪伴着惨叫之声,柳家大院里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同时还有隐约的惨叫声。

    “是什么人?”如此高亢的喊杀声,自然不是一人所发,高迎祥听见之后,吓了一跳,他不敢在屋中久留,但出门之前,还是心的伸手点破窗棂纸,向外去。

    这时正好有两个人朝这边跑来,其中一个一边跑,还一边叫着,“舵主,大事欠好了,官兵打来了!”

    一听有官兵打来,高迎祥的心头为之一颤,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怎不害怕官兵,一旦遇到,势需要动起手来。自己这么两号人,岂是官兵的敌手。害怕归害怕,高迎祥还是连结无比呃冷静,他躲在门后,只能他二人进门之后,突然窜出,劈手两刀,将这两名汉子一起料理。

    杀失落二人,高迎祥见主房院中暂时无人,跨步跳了出来。刚一出门,就听到更为清晰的喊杀之声,并且这声音离此是越来越近。高迎祥不敢再向外走,只好爬放去,心掩住身体,向下望去。

    这一望可没关系,禁不住紧张起来。原来,他手下的几名汉子正朝这边逃窜,官兵在后紧追不舍。几个汉子跑得甚快,官兵根本无法追,可官兵之中突然传去一声大喊,“放箭!死他们!”

    随着这一声令下,高迎祥在房的清楚,只见一排箭雨划空而出,“嗖嗖嗖……”

    跟着就听到一连串的惨叫声,他的弟兄,不是被死,就是被伤。官兵蜂拥而,想要将受伤之人生擒活捉,没有想到,高迎祥的手下甚是彪悍,重伤之际,还挥舞钢刀拼命抵当,做困兽之斗。在三名官兵被杀死之后,其他官兵终于火了,也不想着再抓什么活口,挺起长矛一顿刺,将几名汉子全部刺死。

    眼下院里的人已经被基本肃清,林知府走前来,大声喊道:“搜!”

    官兵立刻脱手搜查起来,很快在主房之内,找到四具尸体,经过柳府未死的下人识别,确定年纪最长的即是柳老财,其中还有两个是柳家的人,只有一个其实不认识,应是今晚闯进门的强盗。

    官兵继续搜索,翻出很多金银,又把柳府没死的下人全部找了出来。林知府认为大功告成,再次搜查一番,见没有新的发现,就将柳府暂时封了,派二百官兵守,然后押着人犯和搜来金银珠宝,打道回府。

    回到延安府,林知府对抓来的人是严加审讯,但这些人中,并没有什么斩龙帮的骨干,最多也就是几名外门门生,知道的事情也不多。见没审出什么重要情报,林知府将所有人犯,与柳老财等一干人的尸体全部移交长安总督行辕。斩杀一名舵主,功劳已是不,林知府固然不会远,在自己达到之前,柳老财就死了,他在行文之中,谎称经过一番浴血厮杀,才将匪首柳老财斩杀。

    人送到长安,岳肃也少不得一番审讯,但和林知府一样,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是确定了柳老财的身份,确实是斩龙帮的舵主。

    在岳肃正在审问柳府下人的时候,石云岗又产生了一件事,一天晚,从柳府大宅之内,突然冒出一伙人来,这伙人能有数百众,抢出府门,杀失落守门的官兵,扬长而去。高迎祥借助这个机会,趁机而逃。

    消息传来,岳肃下令延安府再次抓紧剿匪,还许下承露,林知府又亲自率兵,剿灭这伙叛匪。捷报传来,岳肃是万分高兴,验明叛匪正身,便履行承来,给皇请安,朱木匠亲自前将岳肃扶起,各式夸赞,并立即下旨,晋封岳肃为士,还少保头衔。

    岳肃谢恩之后,朱木匠要开岳肃的伤口,岳肃当着所有文武的面,解开袍服,出左肋的刀疤。朱木匠到之后,更是感动不已,下旨赏岳肃良田千亩。岳肃连忙推辞,朱木匠坚决不肯,非要赏给岳肃,见推辞不果,只好领受。圣旨下达,传到湖广,由湖广布政负责放置,将犯官的田地转到岳肃名下。

    进京之后,少不得重赏有功将领,将领名单都是由岳肃拟定,皇一一照准。熊廷弼调入京师,改任兵部侍郎,邢鹰升任湖广副将,金蝉升任神机营副统领,殷柱升任右军都督府下游击将军,童胄改调六扇门任总捕头,虽有些降级,但掌握了实权,铁虬升锦衣卫都督佥事,厉浩荃升五城戎马指挥司东城副指挥,吴加省升为山西分守参将。周二猛、吴九腾、郑三、王元化等人也是各有升迁,都留在北京,或升为游击,或升为千总。其他的文官也少不得升迁,大家对岳肃那是感激不尽。

    唯有蒋杰,没有让岳肃为他表功,甚至辞去原先游击将军,只要求留在岳肃身边充当幕僚。

    如此放置,手下众将是皆大欢喜,要知道这里许多人都是没有功名的,想要弄出品级,是何等不容易。

    表功之后,岳肃再次向皇进谏,希望朝廷加强武备,以备不时之需。加强武备不暗示要增加军费,岳肃想出一条策略,天下九边三省,每隔三年,就要举行一次大交锋。各镇需调三千戎马前往天津卫,进行交锋,所比的科目,自然还是那五项——阵、、马、步、弓。

    取得前三名,将领和官兵会受到奖赏,可要是后三名,统军将领就要获得惩罚。倒数第一是直接革职,倒数第2、第三,则是降职。

    朱木匠立即准了岳肃的建议,并下旨传遍九边三省,三年后举行第一次大交锋。

    岳肃如此做,也不敢奢望天下戎马各个精锐,但起码可以包管,各地都有一支可战之兵。

第九十章 把皇上绕进去

    第九章把皇绕进去

    蒋杰给岳肃出的三条策略是加强武备,巩固自身实力,增加财务收入。现在加强武备,皇已经准了。巩固自身实力,也在逐步实行,且已略有成效,最后只剩下这增加财务收入。

    这件事,岳肃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但没有在金殿提出,他这是筹算在私下面见皇之时,跟皇商量。早朝过后,朱木匠还和往常一样,让岳肃到养心殿伴驾。

    到得养心殿,朱木匠也没有马开工干活,而是让岳肃陪自己坐下,闲聊起来。所聊的内容,固然是关于剿匪之时产生的事情,岳肃擅长讲故事,当下就把剿匪时所产生的故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当讲到自己峡谷中计、负伤,朱木匠明显紧张起来,在秦良玉解救之后,皇又是一阵赞叹,称其为女中豪杰。潼关之战,孙元化巧用大炮轰开城门,大破叛匪,然后兵长安,叛匪吓得落荒而逃。岳肃讲的是口沫横飞,朱木匠听得是高兴万分。

    比及岳肃讲完,朱木匠才的:“爱卿果然是朝廷栋梁,甘为我大明舍生忘死,朕得爱卿,今生无虑也。爱卿若有何请求,想要什么,但无妨,非论是什么,朕城市满足爱卿。”

    岳肃听了这话,连忙起身,跪倒在地,的:“陛下对臣之恩,山高水深,臣万死也难报万一,岂敢再有奢求。臣之希望,陛下千秋万岁,我大明国泰民安。”

    他这话却是发自肺腑,这个世最不希望皇死的,除皇后、魏忠贤、客氏之外,应该就是岳肃了。

    “爱卿快快请起。卿的忠心,朕岂能不知。”朱木匠伸手将岳肃扶了起来,道:“私下见朕的时候,爱卿不要总行此大礼。”

    “多谢陛下。”岳肃在朱木匠的扶持下,站了起来。回到一边的椅子坐下。跟着道:“陛下,臣突然想起一个故事,不知皇想不想听。”

    “爱卿讲的故事。朕最爱听。爱卿快讲。”朱木匠笑呵呵地道。

    “臣想给陛下讲的故事,是这样的。”岳肃侃侃而谈地讲道:“畴前有一个乡间富户,家中有良田千亩,这个富户一共有五个儿子,他为了能让几个儿子都能过富庶的生活,在死前分炊产的时候,没有把所有的家产都给长子,而是提前拿出四百亩地来,分给四个儿子,还立下规定,长子不得向这四家收取租子。)长子在父亲死后,继承了那六百亩家产,长子继续经营着父亲留下的家产,多年以后,他也有了三个儿子,于是他便学着父亲的样子,从六百亩地中,拨出二百亩,给了两个儿子,余下的四百亩,留给自己的长子,并将祖训告诉儿子,不允许收取这些人的租子,更不得收回他们的土地。他的长子在继承家产之后,仍是如此经营,若干年后他也有了三个儿子,并学习父亲和爷爷的做法,四百亩地中取出两百亩分给两个儿子,把剩下的两百亩留给长子。他的长子继承了家产之后,数年之后,又有了四个儿子,可当他想要份家产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田产可分,因为再分下去,自己儿子所分得的田产,甚至不会有自己的叔叔多,并且还会越来越少,最后甚至一无所有。自己身为一家之主,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这该怎么做呢?”讲到此,岳肃向皇,道:“倘若那个家主是陛下,陛下会怎么做?”

    “如果是朕,朕就会将所有人的地都收回来,房产给他们留着,每年出银子养活就是。”朱木匠直截了本地道。

    “陛下圣明。”岳肃再次起身,跪倒在朱木匠面前。

    “爱卿,你这是何意?”朱木匠有些好奇地问道。

    “陛下,现在大明江山,已和那富户所遇到情况一模一样,皇的土地,越来越少,而土地多是分给皇亲国戚,倘若久而久之,大明江山再无法收到一两银子的田赋,岂不是国将不国。”

    “这……”朱木匠沉一声,慢慢地道:“爱卿所言确有些事理,可这是祖训,朕岂能改变。况且,朕要是收回他们的土地,在朕百年之后,朕的子孙又该如何?”

    “陛下,您刚刚不是了,可以保存他们的房产,每年供应钱粮,同样可以让他们过富庶的生活么?”岳肃跪在地道。

    “这……”朱木匠再次犹豫起来,过了许久,才道:“这事不当,祖宗的规矩不得从我这里坏失落,并且这件事牵连太广,朕一时也不得做主。这样吧,让朕再考虑一下。”

    “陛下,臣也知此事事关重大,不得武断,需妥善处之,徐徐图之。所以臣以为……”岳肃心地道。

    “爱卿有何良策?”

    “臣这话也不知当不当,希望陛下先恕臣无罪。”

    “好,朕就先恕爱卿无罪,爱卿吧。”朱木匠笑呵呵地道。

    “那臣就了。”岳肃立即道:“臣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现今藩王富庶,甚至有胜于……皇……”他到此,了皇的脸,见朱木匠仍是气定神闲,才继续道:“所以臣给陛下想了一个赚他们银子的办法,陛下不是有御用工程队么,干脆托词给他们修建王府,可是费用,由工部来预算,银子由他们来出,皇居中设计、赚取银子就是。他们要是承诺,也就罢了,要是不承诺,陛下以削藩论处,吓唬一番,估计他们就能承诺。固然,藩王之中也有家产多寡之分,陛下可找那些富裕的现行脱手。”

    “由朕给他们设计王府,正好一展朕到手段,并且还能赚银子,真是一举两得。”朱木匠听完岳肃的讲述,就想起吧‘肃德宫’卖给英国公的事情来,这一次可是赚了大把的银子,所以他正研究,等圆明园建成之后,卖更多的银子呢。眼下岳肃提出的建议,正好合了他的心意,该园子自然是要卖给有钱人,既然那些王叔什么的都富得流油,那就卖给他们吧,归正也是朕正常买卖,也不算朕欺负他们。“这事朕准了,就这么办。明天朕就下旨,告诉他们一声。”

    “陛下,臣觉得要是陛下纯真下旨,他们或许觉得心有不甘,不如挨个召入京师,陛下亲自跟他们谈谈,也显得陛下对藩王的仁爱之心。”岳肃微笑地道。

    “的也有理,那就这么定了。爱卿以为,先召谁入京比较好呢?”朱木匠问道。

    “周王世代居于开封富庶之地,想来在诸藩王之中,也算是翘楚……”

    “那你先召周王吧。对了爱卿,朕得御用工程队人数终究有限,要是单凭这些人,一个一个的修建园子,还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吧所有藩王的园子全部修完。”

    “陛下,这事好办,河南的灾情刚刚结束,正属于百废待兴,很多苍生忙于生计,需要寻找营生。恰巧河南的藩王又这么多,陛下不如就在河南招募苍生,扩建御用工程队,这样一可解决苍生生计,二也可有足够的人手,用来修建王府。”岳肃道。

    “很好、很好,爱卿真是朕的的股肱之臣,处处为朕和苍生考虑。”到此,朱木匠才注意到,岳肃还跪在地,连忙将他拉起。

    岳肃起身之后,再次道:“陛下,扩建御用工程队需要大批的人手不,还需要更多的管理之人,所以臣还有一个建议,还请陛下决断。”

    “爱卿的建议,一向是最合乎朕的心意,但无妨。”朱木匠道。

    “刘公公一向主持御用工程队,但一直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头衔,现在御用工程队将要扩建,需要的管理之人也要多许多,并且还要广泛大江南北。臣就想,不如给御用工程队换一个名头,做起事来也更加便当。”岳肃道。

    “卿家的也有事理,那卿家以为,这御用工程队改叫什么名堂比较好呢?”朱木匠问道。

    “若叫作西厂,不知陛下以为如何?”岳肃心地道。

    “西厂?”

    西厂这个名头,朱木匠自然听过,这是早已被废失落的一个职权部分,现在要是把御用工程队改叫这个名字,似乎其实不是很好。他犹豫一下,道:“西厂的事,朕以前听过,和东厂所做的差事差不多,现在把御用工程队改作西厂,听起来好像有些别扭。”

    “东厂为皇效劳,监督天下,提刑审案。但天下这么大,东厂似乎也不得全部监督过来,好似臣河南赈灾,办了无数贪官污吏,这么多官员贪赃枉法,按理也该东厂知道才是,结果却是一无所知。若他们失职,也不冤枉,但天下官员众多,单凭东厂一己之力,也未必能给监管过来。所以,建立西厂,一可以协助东厂监督天下,帮皇处事;二自然是主持督造工作,修建广厦,给皇赚银子。”岳肃再次心地道。

    “嗯……”朱木匠听了这话,点了颔首,道:“爱卿所言也是有理,纯真东厂也是力量有限,许多处所怕是监督不到,那就这么定了。”跟着,朱木匠突然大声喊道:“传刘名果!”

    今天家中有事,所欠章节,明天一定补。

第九十一章 互不干涉

    第九一章互不干涉

    刘名果一直在外伺候,听到皇的喊声,连忙跑了进去。他跪倒在地,道:“奴婢叩见陛下,陛下有何叮咛。”

    “刘名果接旨!”朱木匠大声喊道。

    “奴婢接旨。”

    “朕决议从即日起,御用工程队更名为西厂,一方面仍署理朕交待的工程,二是协助东厂监督天下。由刘名果继续打理西厂,升为西厂提督太监。”

    “奴婢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到皇的封爵,刘名果是激动万分,跪在地不住的磕头。要知道,原来御用工程队监督太监这个官,不过是一时设的,无名无份,而现在这个西厂提督太监,则是有名有份,甚至都可以和魏公公分庭抗礼。

    “你这边日后好好干,不要辜负朕对你的一番器重。”朱木匠嘱咐一句。

    “奴婢一定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万不敢愧对皇的器重。”刘名果磕头道。

    “那就好,行了,你先下去吧。现在就着手准备,西厂还设在西华门那边,都需要什么,到时一并拟了,与朕知。”朱木匠道。

    “是、是……”刘名果又是磕了三个响头,这才退出养心殿。这家伙也不糊涂,知道幸福为什么来的这么突然,全是岳大人的提携。要否则,皇怎么没事成立什么西厂。

    当了西厂的督公,那可是一日之间身价百倍,刘名果连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和以往不合。这消息传播的固然也快,平日里不太理睬刘名果的宦官们,也是纷繁来逢迎拍马,还有一些抢破头地要认他当干爹,这年头,谁有权谁的就算,跟着西厂提督太监混,日后进了西厂,也能混个好差事不是。

    西厂号称临时产品,但每逢呈现,西厂的督公必定是大受皇宠任的人物,好似昔时汪直、刘瑾。

    不过紫禁城里,最红的人固然还是魏忠贤,魏公公有客氏撑腰,是个人都知道,刘名果现在虽然红,但现在还是无法和魏公公向媲美。这个事理,刘名果也是懂的,在圣旨下达之后,他马去拜见魏公公,极是低调的暗示自己要像魏公公学习。

    另一边,养心殿内岳肃和朱木匠仍在聊天,二人现在谈的内容,仍是朝廷收入的问题。土地收入,一年就这么多,商税之中还有可收之处,究竟结果三税一,一年一征收三个月的,就能完成定额。岳肃当下提出两项建议。第一,税收取消定额制,以洛阳、河间府、两地为试点,全年征收三税一的商税,到底能征收出来几多。

    为此,岳肃还特向皇举荐了两名官员,调去那里为处所官,专门施行。洛阳知府,岳肃拟的是卢象升,河间府知府,岳肃拟的是杨奕山。去这两地当知府,一是历练,二也是对他二人的提携。皇也感觉到每年的税收实在是不敷用的,一下子就取消定额,确实不是很妥,岳肃这循序渐进的办法,也算是不错,当下便准了。

    岳肃提出的第二点,是关于盐税的事情,两淮盐税是国家根本,朝廷的命脉,要是能将这里守住,朝廷一年起码能多出两百万两银子。一听能多出这么多银子,朱木匠的眼睛也亮了,问岳肃该怎么做。岳肃马提出建议,派可信之人,前去两淮,管理盐务。岳肃建议,提拔傅冠为两淮巡盐使,倪元璐为两淮盐运使,东、西厂各派人员黑暗监督。朱木匠也是照准,让司礼监拟旨。

    正事完了,岳肃便和皇一起做起了木工,直到吃过午饭,这才离去。

    这一天,皇一连下了好几道圣旨,朝廷百官全都明白,这是岳大人的主意。皇对岳大人果然是信任有加,也最能听进岳大人的话,于是,投到岳大人门下的官员也是越来越多。

    但岳肃不比魏忠贤,他可不是任谁前来投奔城市收下的,藏污纳垢的事,他可不干,招收的弟,不是清廉的,就是有本领的,像那些没本领,只一心想着钻营的,他是一个不要。

    数日之后,皇的旨意传到开封,周王战战兢兢的接旨,在听是皇请他入京面圣,心中是无比纳闷,但还是立刻奉旨,赶往北京。周王也不是傻子,进京之前,也不得要给京城之中的红人一些打点。北京城里最红的是岳肃,不过他可不敢去触这个眉头,只好找了另外两个比较红的人。这两个都是宦官,一个自然是魏忠贤,另一个宦官固然要属新近西厂督公刘名果了。

    从魏忠贤那里,他并没有获得什么准确的消息,可是从刘名果那里,他却获得了准确的消息。刘名果的分隐晦,可傻子也能听出其中的意思,皇现在正埋头设计园林,还想依照自己设计的样子,建造出来。不过自己手头究竟结果银子有限,设计的园子又比较多,不得每一个都建。所以想了想,决定找王叔辅佐,修建一个。固然,园子是在洛阳建,建好之后,是王爷的,皇也就是在建好之后去瞧瞧自己的设计功效。修园子的钱,筹算请王爷来出,也不知王爷愿不肯意,王爷要是不肯意的话,皇必定龙颜大怒,那王爷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所以还请王爷自觉点,顺着皇的意思,修个园子能花多钱,不过一二百万两,这对王爷来,还不是九牛一。万一不舍得花这点钱,日后被皇削藩,可怨不得他人。这一次修园子,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爷您,可见皇对王爷的重,王爷可千万不要让皇失望。

    刘名果的话,全是岳肃事先告诉他的,岳肃知道,周王在进京之前,肯定是要探问北京的情况,并凑趣一些权贵太监。刘名果是新任西厂督公,定然是在凑趣之列。

    周王得知了秘闻,也就放下心里,不就是花钱买平安么,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是世袭近三百年的王爷,家里银子有的是,还差这点。只要不惹火皇,被削藩去爵,什么都好。

    进京之后,入宫面圣,朱木匠和王叔先是闲话家常,着着,便谈到给周王修院子的问题。朱木匠的委婉,“王叔呀,依照常理,应该是朕给您修园子,可朝廷现在入不敷出,实在没有那么多银子,您这银子,您自行出了怎么呀?”

    周王是连忙一拍胸脯,道:“皇您这么就见外了,您这是对王的一片体爱之情,怎能还能让皇出这笔银子。王对皇的设计早就心仪已久,其实早有筹算请皇为王设计一个园子,只是欠好意思开口,今日皇这么了,王是受宠若惊,银子的事,皇尽管叮咛。”

    “如此最好。那等下朕就让工部和内官监计议一下造价,现在也快到午膳时间了,王叔留下陪朕一起用膳吧。”

    “王谢主隆恩。”

    果然不出所料,周王很痛快地承诺下来,出钱修园子的,接下来,其他的王爷也是被先后召入京师,商谈出银子修园子的事。太祖洪武皇帝留下的藩王能有二来个,这还不算历代皇帝封的藩王,要是加在一起,亲王就能有百。这些藩王哪个不是家大业大,买卖田地不消交税,在处所还没有几多人敢于竞争,如此做买卖,要是不赚的盆满锅满,自能怨自己弱智了。

    一个个藩王入京之后,心甘情愿地被皇榨出百万两银子保平安,西厂也开始忙碌起来,分头拿着皇颁下的设计图,前往各地招募人手,准备施工。一时间,西厂的派头完全盖过东厂。刘名果也是吃水不忘打井人的主,第一时间投桃报李,升任厉浩然为西厂提刑千户。

    他和岳肃结盟的事,是心照不宣,朝廷百官在眼里,各个是心知肚明。坊间很多人都在,现在的岳肃就是昔时的张居正,有皇撑腰,与宦官联合,那可真是权倾天下。并且还有一点更为重要,那就是岳肃与张居正的不合,张居正总是以老师的身份压制皇,和岳肃却是以玩伴的身份劝谏皇。所以,现今天下对岳肃是更加信任和重用。

    一转眼,到了天启四年末,内阁首辅顾秉谦完全被架空,在这个位置也索然无味,便自请致仕。阉党的内阁成员见他走了,也都纷繁跟着离去,方从哲顺利位,重新当首辅,依照排名,岳肃当次辅。投入岳肃旗下的老资格官员,都被召入内阁。

    方从哲虽名为首辅,却也乖觉的很,知道在庙堂之,自己也不过是个安排,真正话算的,还是他后面的这个次辅。

    魏忠贤同样也没有了消息,每日经营着东厂,悄无声息的期待。他本以为岳肃取得大权之后,会向他举事,他也做好随时一决死战的准备。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岳大人一直都没有消息,整日为国为民忙碌。到了这个时候,魏公公也明白了一个事理,岳肃不合于东林党,会对非我族类斩尽杀绝,岳大人只是想取的更大的权利,为皇分忧,实现自己的理想,他和张居正是同一类人。

    于是,魏公公也不再去找岳肃的麻烦,整个北京城终于恬静下来,大家互不干涉,各忙各的。

    真是杯具,今天原本想把昨天少写的章节给补,结果竟然停电了。我的满勤就这么没了,5555555555555555555。明天一定要努力,多写一些。凤之翼加油!好的!

第九十二章 天启六年

    第九二章天启六年

    从天启四年初,北京城开始恬静下来,一片祥和之气。原没有内,也就辽东那边偶有战事,但有孙承宗在,努尔赤也不敢太过嚣张,顶多也就是些打闹。绕道进中原来抢,努尔赤还没有这个胆量,文龙这颗钉子,实在太过厉害,你不去找他,他时不时的还来找你呢。

    这就样,风平浪静的过了四个月,洛阳府和河间府闹出了消息。卢象升在洛阳当知府,主抓今年的税收,卢大人不但为官刚正不阿,脾气还不是很好,对朝廷交待的任务,那是筹算一丝不苟的完成。

    商税以往一年只征头三个月就能完成级交待下来的定额,可这月是月月都收,到了第四个月开始征税的时候,商家难免有些不适应,暗示抗税不交。三税一,这是何等低的税率,这么点钱,还不交,岂不叫人恼火。卢大人的脾气欠好,你敢不交他就敢强行封了你的铺子,洛阳的商人多,有头有脸的也多,见你卢象升耍狠,干脆联合起来,搞了个罢市。

    非论是什么买卖铺户,大的的,一下子全都关了门,甚至连不消纳税的福王千岁,也不知抽的哪门子疯,也把商号的门面给关了。不过他并没有大摇大摆的罢市,抬出来一个理由,内部装修。

    没有做买卖的,这可有点欠好玩了,另外买卖铺户不开,倒还好,这米铺等生活必须品也关了门,让苍生们怎么过日子。这事要搁在平时,洛阳的御史言官就得往死里弹劾卢大人,不过驻洛阳的河南御史,那是岳大人委派的,也是岳肃的门生,都是同科出来的,又都是岳大人的人,谁好意思不给面子呀。河南御史只能和卢大人商量,希望卢大人在短时间内解决这里的事,也省的自己难做。

    正好这个时候,河间府那边也传来消息,杨奕山在河间府征税的时候,也遇到麻烦,商人同样搞罢市示威。杨奕山明显要比卢大人歪心眼多,他针对罢市的商人,拉一半、打一半,很快将事情平息。

    何为拉一半、打一半呢?其实很简单,商人皆是逐利,没有什么义气可言,看待那些领头罢市的商人,杨大人丝毫不心慈手软,归正有岳肃撑腰,他怕什么,直接把不交税的铺户查封,回头就问你,你交不交税,不交就没收。第一个被查封的商人,自然是咬牙死扛,暗示就不交税,有本领你把全城的商铺都没收。谁曾想,杨奕山转头就找来另外商家,把抄来的铺户用原价一成的价格卖给你。这等天失落馅饼的好事,谁不肯意捡,富不与官斗,这是有数的,那商人立刻掏钱,将铺户买下,杨奕山还亲自做了官凭契约。

    如此一来,第一个抗衡的商人可傻了眼,杨奕山又继续去找第二家,还是问你交不交,不交就没收。第二家的老板可不想如此丢了生意,究竟结果三税一也不多,干脆交了。这一有人带头,再配合杨奕山的雷霆手段,河间府的商人们只得认头交税。

    河间府轻易取得成绩,洛阳的卢象升少不得照葫芦画瓢,如此一来,洛阳的商人们也只好认栽,继续开门营业。

    商税的事情渐渐取得成功,到了天启四年末,洛阳和河间府的税银明显比往年多了三倍。成绩报到京师,皇也高兴起来,下旨全国施行,并作为政绩考核的一项重要标准。但这也不是每个处所都能翻出这么多倍来,所以岳大人定了规矩,最少要比往年多出两倍,达不到这个标准,政绩考核就是差等,到时直接回家。

    盐税方面,也有了大幅度的进展,一年下来,明显要比往年多出近二百万两银子。到这个成绩,朱木匠更是高兴,从而也更加痛恨那些往任的盐政官员。不过朱木匠的脾气还算是好的,没有下狠手将往任主管盐政的官员全部砍了,而是下旨,将全国下其他处所的盐政官员,基本换了个遍。这次换去的官员,基本都是岳肃的人。

    西厂那边也取得不俗的成绩,揪出多个巨贪官员,全部给抄家、咔嚓了。西厂在监视官员的时候,秉承刘名果的训示,贪可以网开一面,政绩如何,要是有本领的,少贪点就少贪点吧。可要是没本领的糊涂蛋还贪,那就丝毫不消讲情面,直接奏给皇,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一年,皇共召见了二个王爷,目的就是修园子,要银子。这些藩王也不敢不承诺,一个个老实的交钱买平安。二个王爷,一个王爷最少都要出个百万两银子,多的能达到三百万。而建造园子,只要没有水分,有几万两,便绰绰有余。赚来的银子,朱木匠本筹算和户部一家一半,后来见今天的税收前景很是不错,便改变了主意,把银子全部充作内帑,哪天国家没钱了,再从内帑挑唆也不迟。

    二个王爷,从一个王爷那里,最少能赚一百万两,有的还更多,合在一起,朱木匠这一年就赚了二三千万两的银子。到这个数字,朱木匠乐得都合不拢嘴,设计起园子,那是更加的卖力,有时甚至今夜不眠。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很快到了天启六年,现在的朝廷,再不是入不敷出的年景,没有都有盈余。这一年,是第一届朝廷各路戎马大交锋的年份,依照三年前的规定,朝廷九边三省都要抽调三千人马,前往天津卫集结。

    这九边重镇,别离为辽东镇、蓟州镇、宣府镇、大同镇、宁武镇、延绥镇、银川朕、固原镇、张掖镇。三省就不消介绍了,这一共二二路,各遣戎马三千来到赶来天津。

    因为是第一次大阅兵,朱木匠出于好奇,亲临主持,随同前来的,自然少不得东厂、西厂、锦衣卫、禁军,内阁大臣和知兵的大臣也都随皇前来,时下熊廷弼已经接了高第的班,成为兵部尚书。

    天津城外早已搭建好教军场,朱木匠完开场白,便交给熊廷弼来主持。依照岳肃订好的规则,分阵、、步、骑、五项进行比试,各军分头出阵。

    因为戎马太多,所以一天只能比一项,第一天比的是阵,辽东的戎马在毫无悬念的情况下取得第一。取得第二的是蓟镇戎马,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取得第三名的竟然会是湖广的戎马。

    湖广负责统兵的是总兵裴玄,也就是裴英杰的父亲,裴玄以前是湖广的副将,在四年前熬到总兵这个职位。他那个宝贝儿子,现在仍然关在昭狱,虽后来侯国兴没有为难,却也不敢将钦命的监犯释放,只是让他老实的蹲在里面。裴玄这次来,也是带着任务的,那就是救自己的儿子出狱。

    钱,他早就花过,给魏忠贤送过银子,给侯国兴送过银子,可这两位在收了银子之后,只暗示不会为难裴英杰,但并没有承诺释放。钦犯是一码事,裴英杰和岳肃有些纠葛,则是更为重要的事,一旦将裴英杰放了,这事被岳肃知道,天晓得会惹出什么子。岳大人如此得宠,就连侯国兴现在也不肯触那个眉头,当自己的官、赚自己的钱,放着好日子干嘛不过,为你那仨瓜俩枣不值得。

    不放人归不放人,裴玄这次来京师,还是再次给这二位送了厚礼,魏公公也算是讲究人,便给裴玄指了条明路,只要你能在大阅兵中取得前三名的成绩,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把儿子捞出来。

    裴玄本就是带兵的能手,他在湖广训练的戎马,要比另外处所的戎马强很多,即便拿到九边重镇,也无妨多让。果不其然,这次大交锋,裴玄的戎马在第一阵就取得了良好的成绩,比不辽东和蓟镇的优秀,也在情理之内。

    九边三省的戎马,实力差距还是很大的,辽东戎马基本是最为强悍的,较之其他军队不知强几多。接下来的四天,又是轮番比试,辽东戎马毫无悬念的取得第一名,第二名的争夺比较激烈,别蓟镇和湖广在第一场阵的较量别离取得第二和第三,但骑、、步方面,云南的戎马、山东的戎马、陕西的戎马也都有一定的竞争力,比到最后,云南的沐家军夺得了第二名。而裴玄似乎是个自己戎马下了死令,湖广的戎马不管哪项比试,都是拼命的争夺,最后好不容易才拿下第三。

    有强势的戎马,自然就有弱势的戎马,来自福建的士兵,在这五项比试傍边,皆是毫无悬念的夺得倒数第一名。依照原先订好的奖惩规则,福建总兵直接被革职,夺得倒数第二和第三的两位总兵,也被降职。

    朱木匠连了五天的较量,对表示优异的官兵,很是满意,所以也不吝赏赐。辽东的官兵,赏白银万两,并加封孙承宗为武英殿大学士。云南的戎马,赏白银六万两,并加封沐启元为左都督。湖广的戎马,固然也少不得赏赐,赏白银三万里,加封裴玄为右军都督府都督佥事。

    不过裴玄在受赏之时,婉言回绝了皇的加封,还自行请罪,自己教子无方,请皇降罪。朱木匠那时一愣,问及何事,裴玄赶紧把昔时儿子会试作弊的事情了一遍,请皇对自己加以措置。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件事,哪里是请罪,分明是求情。朱木匠现在心情大好,念在裴玄治军有方的份,下旨免了裴英杰的罪,但都督佥事的官位,也就此作罢。

第九十三章 人之将死

    第九三章人之将死

    同样是天启六年,在年终岁尾的时候,女真老汗王努尔赤暴病西去,享年六岁。继承他汗位的是他的儿子皇太极。

    皇太极在继承汗位之后,显得比较老实,也不敢去鸿沟找孙承宗的麻烦,时不时的还和孙大人、岛主谈个判,总而言之,是一切太平。

    即便对历史不太了解的岳肃,也知道明朝是被清朝所取代,而所谓的清朝即是关外的女真。他却是有心想替皇扫平女真之患,但和熊廷弼商量之后,也意识到现在并不是攻打女真的良机,主动出击,对不善野战的明军很是晦气。于是,岳大人只好作罢。

    同样是今年,大阅兵结束,皇帝回到京城。因为天气暖和,想要游玩一番,便在客氏、魏忠贤的陪同下到宫中西苑乘船游玩,先在桥北浅水处大船饮酒。然后,又与王体乾、魏忠贤及两名亲信太监去深水处泛舟漾,谁料一阵狂风刮过,吹翻了船,朱木匠不心跌入水中,差点被淹死。虽被人救起,经过这次惊吓,却落下了病根。

    皇落水,那可是大事,很快传的满朝皆知,岳肃的翅膀闻知此事,立刻向岳大人进谏,可借此机会,将阉党连根拔起。罪名都帮着拟好了,裹挟皇游船,意图刺王杀驾。要不是你们把皇领船,带到深水区,皇能落水抱病么?

    岳肃明白,只要自己进言,凭借这个罪名,扳倒魏忠贤起码有分可能。但他终究知道,这绝不会是魏公公故意的,天下间比自己还不希望皇死的,估计就是魏忠贤和客氏了。

    不过还没等岳大人行动,从刘名果那边传来消息,王体乾了。魏忠贤和客氏正在皇的病榻前哭诉,讲这纯属是一个意外,因此王公公还担惊受怕,悬梁了。请皇一定要明察,我们那是无比的忠心。

    朱木匠对客氏和魏忠贤的忠心,也是知道的,用微弱的声音告诉他们,朕没有什么大碍,知道你们的忠心,这事就此作罢。

    获得这个消息,岳肃明白,自己再妄作人也没有用,便也撤销了主意,直接进宫面圣,给皇请安。

    王体乾的死,究竟是,还是被死的,这一点并没有人追究。但这对后宫宦官的格局,肯定会是一个改变。掌印太监死了,谁来呢?算了算去,现在够资格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魏忠贤,另一个即是御马监的掌印太监邹义。

    邹义一向老谋深算,和魏公公不是很对,让他去当掌印太监,魏忠贤哪里会肯,要是那样,还不如自己抛头面呢。当下,魏公公主动请缨,领了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职司,仍兼东厂提督。掌印太监补了,秉笔太监又出了缺,这个位置,刘名果见义勇为的给补了。

    自从这次落水,朱木匠的身体是每况愈下,御医们测验考试了各种物,也无法令朱木匠的身体好转过来。拖着沉重的病体,来到天气七年,这一日,朱木匠的身体突然大好,很多人都知,这是回光返照,大限将近。对这一点,朱木匠确是不知道的,竟然高兴传岳肃进宫,一起做起了木匠活。

    并且朱木匠今天的话,明显要比往日多,还一个劲地让岳肃给他讲故事。对皇的要求,岳肃自然不会拒绝,不但绘声绘的讲述,并且还一反常态,在吃过午膳之后,也不辞行离开,仍是陪皇话。

    今天朱木匠特别高兴,对岳肃也有着不完的话。可当到了傍晚的时候,坐在椅子的朱木匠,精神明显萎顿下来。

    岳肃的清楚,连忙关切地问道:“陛下,您怎么样?是不是今天太累了,要否则休息一会。”

    他的话完,却没有听到朱木匠的声音,这一下,岳肃吓了一跳,心地起来,走到皇身边,筹算用手指轻轻探视皇的鼻息。可手指还没等放到皇的鼻子前,就听朱木匠道:“朕没事,就是有些倦了……咳咳……”

    到此,朱木匠猛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岳肃急忙从怀中取出手帕,帮皇擦嘴。

    “咳咳……咳咳……”

    一番剧烈的咳嗽,好久才停歇下来,岳肃将手帕拿开,发现面全是血。“陛下,您的身体……”岳肃立刻跪下,道:“陛下,您一定要好好休息,臣这就去传太医。”

    朱木匠出一丝微笑,道:“爱卿,朕的身体怕是不可了……这些年一直有你伺候在朕的身边……为朕分忧解愁……支撑这大明江山……才没有让祖宗传下来的社稷……废弛在朕的手里……咳咳……”

    到此,朱木匠又咳嗽几声,才继续道:“朕过,要和爱卿做一对千古君臣……朕做到了……但爱卿的路还长着……任重而道远……你是否能做到……朕在九泉之下……会着你……”

    “陛下……”岳肃跪在地,叩头道:“您不会有事的……陛下对臣的恩义,山高水深,臣万死难报。他朝必当竭尽全力,报效陛下,中兴大明,哪怕要搭臣的命,臣也万死不辞……”

    这个世有一句话叫作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这话的一点也不假。岳肃前世只是个警察,抓贼办案罢了,何曾有光如此荣光,他明白,给予他现在一切的人,就坐在自己面前,要是没有这个人,自己绝不得有今天,或者此刻已然躺进坟墓。

    朱木匠和他的话,是语重心长,他和朱木匠的话,也是发自肺腑。在这一刻,他已经决定,将自己的生命交给眼前这个厚待自己的人,不管这个人有什么嘱托,他哪怕是死,也要完成。

    “朕怕是时候不多了……”朱木匠明显弱了许多,“趁现在朕还不糊涂,有些事情,要尽早交待……你去叫人,把皇后、太子、客、魏忠贤都招呼来……”

    “是,陛下。”岳肃站起身来,几步走到门口,喊道:“皇有旨,请皇后、太子、奉圣夫人到此见驾。”

    门口的太监虽然不知何事,但一是岳大人亲自出来,又是请皇后、太子和奉圣夫人到此,料想也是大事,心中琢磨,可能是皇快不可了,哪敢担搁,立刻前去传信。给这三人传信的同时,门外伺候其他太监,背后立即前去通知自己的主子,魏忠贤、刘名果。

    岳肃回到皇身边,朱木匠似乎显得很累,声地道:“爱卿,扶朕到里面的沙发休息一会。”

    养心殿不,外面做活,里面还有休息的处所。朱木匠在里面设置了沙发,这是他亲造的。岳肃扶他进去,坐到一张大沙发,朱木匠向后一靠,用微弱的声音道:“爱卿,这张沙发是朕昔时和你学的第一样木器,也是朕亲手做的第一个沙发,朕没有给任何人,一直放在养心殿里,就朕一个人坐。”

    “陛下……您现在需要修养……尽量少话……”岳肃担忧地道。

    “朕是怕现在不,日后没有机会再了……”不知不觉,朱木匠的眼角落下泪水,他声地道:“卿家还记适当初和朕在北京的大街比试雕功么?”

    “臣记得,那个时候……臣不知是陛下……还赢了陛下一块玉佩……”岳肃着着,也不由有些伤感,泪水夺眶而出。

    “朕时候……生活也不富裕……可以……那块玉佩是我皇爷爷赏赐我的唯一一件工具……结果却让你赢去了……不过……朕并没有心疼……”朱木匠略带心酸地道:“朕用这块玉佩……给我大明换来了栋梁之才……值得……值得……”

    “陛下……”岳肃现在都不知该什么好了,再次跪倒在地,失声哭了起来。

    “这块玉佩……你要好好保存……以后要是不到朕的时候……常拿出来……到那块玉佩……就相当于到朕了……”朱木匠语重心长地道。

    “陛下千秋万岁……万不会有事的……臣还想再侍奉皇五年呢……”岳肃哭着道。

    “不成了…朕这次怕是真的不成了……咳咳……”到此,朱木匠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岳肃的手帕拿的不及时,朱木匠将血全部咳到衣襟之。

    “陛下……臣这就去传太医……”

    “不消了……都治那么久了……要是能治好的话……早就治好了……也不消等今天……朕今天只想和爱卿多话……”朱木匠的泪水已经流到嘴边。“朕知道……魏卿以前对你多方算计……一心想取你命……等朕走后……他便失去靠山……什么也不成了……所以朕今天……想在你的面前……代他求个情……念在他一片忠心……又年事已高的份……让他善终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朱木匠是半点不糊涂,别他平时不多什么,但什么事情,也难逃出他的眼睛。他知道,自己一死,魏忠贤失去靠山,岳肃想要整死魏忠贤,那是轻而易举,所以先行在此替魏忠贤求情。

    “魏公公对皇一片忠心……微臣怕是都自愧不如……往日虽然和魏公公有过节……但那都是些鸡蒜皮的事……臣历来没有放在心……”岳肃声道:“陛下的叮咛……朕一定谨记……陛下安心就是……”

第九十四章 托孤

    第九四章托孤

    “卿家既然如此,那朕就安心了……”朱木匠把话这到这,便不再多言,可以出,他似乎很是疲倦。过了片刻,才慢悠悠地道:“不要站着了,起来吧……”

    “谢皇。”岳肃慢慢站了起来,心地站到一旁。

    朱木匠疲惫地靠在靠着沙发,那模样,恍如是想要话,但却没有那开口的力气。

    见皇如此,岳肃自然不会多言,站在一边,静候朱由校休息。

    不一刻功夫,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启禀皇,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驾到。”

    “传他们进来。”朱由校声的道。他的声音,也就屋内的岳肃能够听到。

    “是,陛下。”岳肃完,几步来到门前,将内屋的门打开,大声道:“皇有旨,请皇后娘娘与太子觐见。”

    话音落定,便听到外面传来脚步之声,岳肃很快就到张嫣领着不到五岁的太子走了进来。他连忙躬身施礼,“臣岳肃拜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岳大人免礼。”张嫣微微一笑,道:“皇现在龙体如何?”

    “还好。皇后里面请。”岳肃主动闪到一边,请张嫣领着太子入内。

    张嫣点颔首,牵着朱慈焴的手,走进内室。进门之后,少不得给皇见礼,朱木匠让她母子平身,勉强地抬起手,招呼儿子到他身边。张嫣松开儿子的手,娃娃几步走到父亲身边,朱由校想将儿子抱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连这个力气都没有。张嫣心细如发,马了出来,前把儿子抱起,让他坐到丈夫的身边。

    朱木匠微微颔首,了儿子的脑袋瓜,道:“慈焴啊,父亲一生专好着椎凿髹漆之事,也没有将心思放在治理国家,有负列祖列宗。你继位之后,可不要学父皇的样子,要当一代明主,做尧舜那样君王……”

    朱慈焴其实不明白父亲这番话的意思,只是用懵懂的目光望着慈和的父亲。

    张嫣在一旁声道:“圣,您不会有事的,妾不得没有您,大明江山也不得没有您呀。还请陛下多加休息才是。”

    “大明江山没有了朕……还有朕的儿子……朕相信他……会比朕做的更好……朕是真的舍不得你们……不过人终有这么一天……以后慈焴就交托你了……一定要好好照顾……”朱由校艰难地道。

    “是……皇……”到丈夫如此,张嫣难免心酸,禁不住落下眼泪。

    这时候,外面又有太监传话,客氏与魏公公到来。皇传他二人进来,很快,他俩随着岳肃一起来到内室跪下。

    朱木匠望着他们三人,艰难地道:“客、魏卿、岳卿…你们快起来……”

    “谢陛下……”三人承诺一声,站起身来。

    朱木匠了已经四旬的客印月,慈声道:“客……朕怕是要不可了……时候你对朕疼爱有加……这份情……朕一直深深记在心中……朕就要走了……你要好好珍重身体……”

    “皇……”客印月一听这话,“哇”地一声,便大哭起来。她对朱由校好,有一半自然是利用,但要没有感情,那是绝不成能的。朱木匠从就和她躺在一个床,朝夕相处,一晃二二年,这等感情,怕是亲儿子也无法对比。

    并且,最不希望皇死的人就是她,她的一切都是对面这个男人给的,如果这个人走了,她注定要失去所有。谁能包管,张嫣不会反手对她,谁又能包管,岳肃会对她手下留情。

    到客印月真情流,朱由校也忍不住再次哭了起来,“客……朕也舍不得你们……但朕被称为万岁……却也不得真的活万岁……列祖列宗不都有这么一天吗……你伤心……朕也难过……好了……不要哭了……朕还是喜欢你笑的样子……”

    “是,皇……”客印月连忙擦拭眼泪,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流淌。

    “朕第一次感觉这么累过……”朱由校缓缓抬起手下,道:“岳卿,你过来……”

    “是,皇……”岳肃前两步,来到朱由校的脚前跪下。朱由校一只手拉起岳肃的手,一只手拉起儿子的手,将他们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这才艰难地道:“朕走之后,皇位就传给太子朱慈焴,岳卿家,你要尽心辅佐太子,以往如何辅佐朕的,你要比那还要用心……朕就这么一个儿子……今天就托付给卿家了……朕不是刘备……没有他的雄才大略……但相信自己的眼光……卿家可以成为诸葛孔明那般的人物……”

    朱由校越声音越低,可是他的声音,屋内的人仍能听的清楚。

    “臣愧不敢当……还请陛下安心……臣定会尽心竭力辅佐太子……在臣有生之日……必竭股肱之力……中兴大明……”岳肃用肯定的语气道。

    “有卿家这句话……朕就安心了……九泉之下……亦能瞑目……”到此,朱由校向魏忠贤,道:“魏卿……你现在就拟旨……”

    “是,皇。”

    “朕驾崩之后,传位于太子朱慈焴。岳肃为托孤之臣,辅佐幼主……并加封岳肃为武英殿大学士、赏太保衔……御铡三刀为朕之遗物……特赐赉岳肃……龙头铡可斩不肖之皇亲国戚、凤子龙孙……虎头铡可斩贪官污吏、祸国佞……狗头铡可铡刁民无赖、土豪恶霸……但凡证据确凿……没必要再行请旨……皆可先斩后奏……后世子孙在岳卿有生之日……不成擅自收回……违者即是不孝……”

    这道旨意,不但给了岳肃身份,还给了岳肃极大的权利。魏忠贤听了之后,禁不住直冒冷汗,心中暗自害怕,却也不得不遵命。

    完这番话,朱木匠长舒了一口气,又道:“明日朝会,着在京六品以官员全部参加,朕要当众宣布……”言罢,他困倦地靠着沙发,竟然睡了过去。

    皇睡着,固然无人敢来打搅。魏忠贤、客氏、岳肃、张嫣皆心地站在一边。过了能有将近半个时辰,朱木匠才悠悠醒过来。

    “陛下,您醒了……”张嫣声道。

    “唉……”朱木匠叹了口气,道:“刚刚朕实在是太倦了,竟然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睡醒一觉,他的精神要比刚刚能稍微强一点。

    “陛下,没多久,就一会。”张嫣声道。

    “哦……”朱木匠点颔首,再次道:“刚刚朕做了个梦,梦见客在一个处所洗衣服,并且还有人欺负她……客是朕最亲近的人,朕禁绝任何人待薄于她。皇后……”到这,朱由校向张嫣。

    “陛下有何叮咛?”张嫣柔声道。

    “在朕走之后,禁绝任何人慢待客,要仍同朕在时一样。客要是不想在宫里住了,就搬回外面的宅子,以往的供奉,不成少了分毫……”朱木匠叮咛道。

    “臣妾一定谨记。”张嫣答道。

    听了皇的这句话,客印月再次落下眼泪,跪倒在地,道:“皇,不想到今时今日,皇还如此想着奴婢,此恩此德,奴婢来世当牛做马,也难以酬报。”

    “客严重了,如果有下辈子,朕还要客在朕的身边,呵护着朕……”只了这么几句话,朱木匠又一次睡了过去。

    这一回,睡了多半个时辰,也没醒来。眼着天不早,张嫣让客印月、魏忠贤、岳肃先行离开,这里有她照即可。皇后下了逐客令,客氏和魏忠贤即便不想走,也是不可。究竟结果皇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没有两天好活,到时那个娃娃就是皇帝,张皇后即是太后,后宫之首,想要收拾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这个时候,就不要惹她了。

    三人了声遵命,就走出养心殿。出去不远,魏忠贤冲着岳肃一拱手,道:“岳大人,往日老朽做的一些事,或许有做得不当,获咎大人的处所,还望大人不要介怀。老朽在此,给大人赔不是了。”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垂头,这个事理,魏忠贤是晓得。比及皇驾崩,岳肃就成为托孤忠臣,别不是首辅,仍旧权倾朝野。想要对他魏忠贤,还不是轻而易举,现在赔不是,也不知晚不晚。

    “魏公严重了,大家共同辅佐皇,同为皇的臣子,平日里做事,有个磕磕碰碰,也实属平常。并且,肃的记一向欠好,以往的一些事,早已忘却,现在一心只知为朝廷、为皇。”岳肃恳切地道。

    皇的叮咛,岳肃是深记于心,魏忠贤已是偌大的年纪,自己又何必和他过不去,让他安然终老即是。他并没有把皇嘱托出来,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已是很明显,告诉魏忠贤没必要担忧,我不会日后报复。

    “如此,就多谢多大人了。”魏忠贤对岳肃深深一躬,跟着又道:“老朽的年岁也大了,待皇走后,老朽筹算退隐田园,回顾故里。临行之前,自会通知大人,希望大人能够过府喝两杯。和他人共事多年,你我还没喝过酒呢。”

第九十五章 猜忌

    第九五章猜忌

    这番话,魏忠贤是发自肺腑,他对岳肃几多也是有一些敬佩的,岳肃这个人,虽现在也结党,但这个年头,你若不结党,没有自己的实力,那就步履维艰,什么也做不了,所以结党其实不得算是一个缺点。相反的是,岳肃现在羽翼丰满,又深得皇宠任,却没有借此冲击异己。

    在明朝,不过你的权势有多大,都有否决者,都有骂你的人,要知道骂皇帝的都不堪枚举,又何况是骂大臣。敢骂魏忠贤的,魏忠贤城市让他死的很难,可岳肃显得宽厚许多,你骂我,我就当没听到,也不睬你,我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而你若是软土深掘,那好,不消等我来脱发还家。

    岳大人总是以国家为本,一向做实事,也不捞银子,人掌握了这般大权,还能如此,这是几多大人物都没有做到的。

    “魏公盛情,肃怎敢不令,到时定当叨扰。”魏忠贤要是愿意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岳肃自然高兴,第一是少了掣肘之人,第二也算是完成皇对自己的交待。

    第二天早朝,朱由校让魏忠贤当着百官宣读圣旨,旨意很明白,让太子朱慈焴继位,岳肃为托孤之臣。旋即没出两日,在位七年的朱由校驾崩,享年二三岁。

    在他死后,谥号明熹宗,年纪不到五岁的朱慈焴登这至高无的宝座。朱慈焴这么大点的孩子晓得什么,主事的固然是他的母亲张皇后。新皇即位,少不得要改个新年号,可是继位这年,还是要用天启七年这个年后,明年才能改换。但年号是大事,固然要想一个好的,经过满朝文武一番斟酌,最后定了一个叫作崇景的年号,过年即是崇景元年。

    在朱慈焴继位确当天,紫禁城传出一条旨意,这条旨意是下给信王朱由检的,让他没必要在京勾留,立刻赶往封地,并且还是旨到即行。

    旨意是什么意思,傻子都明白,朱由校一死,朱慈焴虽是第一皇位继承人,但朱木匠的弟弟朱由检也算是第二继承人,你老在京师不走,是什么意思。赶紧滚蛋吧。

    打发走朱由检,没出两天,魏忠贤提出辞呈,暗示自己年事已高,不堪重用,筹算回原籍养老。客氏也提出辞呈,但暗示要等给朱木匠送葬之后再走,这份感情,自不消。

    张嫣现在是权柄在握,你魏忠贤自然主动告退,那是最好不过,也省的我下旨了。立刻准了,同意魏忠贤告老还乡。至于客氏,更不消,张嫣见她就烦,干脆直接批复,不消等先帝下葬了,你直接走人吧,比及先帝下葬那天,我会通知你参加的。

    就这样,木匠皇帝在位时的两位权重人物,就此退出历史的舞台。魏忠贤告退之后,感觉到一阵轻松,这些年来,他积累的数百万的家财,完全可以让自己回老家享享清福,当一个土财主。

    侯国兴、田尔耕这些人在主人都走了,自己还留着做什么,也都纷繁告退,侯国兴自然跟随母亲,田尔耕却依旧追随在魏忠贤身边。魏忠贤履行了当初的承但岳大人去魏公公府饮宴的消息,却是风行一时。

    “什么?岳肃去魏忠贤的府做客?”

    慈宁宫中,现在已经晋级为太后的张嫣,对刚刚获得的这个消息,暗示分纳闷。

    “太后,这事千真万确,您不是让的在魏忠贤的府盯着么,的是亲眼到岳大人到府的。”一个太监心地道。

    “岳肃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一向和魏忠贤不睦么,怎么突然有兴致去他的府了。这难道仅仅是送行那么简单。对了,你可知岳肃在魏府勾留多久走的。”张嫣问道。

    “能有一个多时辰。”太监如实答道。

    “这么久……”张嫣沉一下,道:“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再没有了。”

    “那你先下去吧,继续盯着魏府,对了,再派个机灵之人到岳肃盯着点。”张嫣道。

    “是,太后。”

    在太监下去之后,张嫣的心中好奇起来,“这岳肃无缘无故跑到魏府做什么,若送行,也不至于勾留一个时辰吧,难道是商谈什么机密之事。不成能呀,岳肃现在是托孤之臣,已算是权倾天下,怎么可能去和一个无权无势之辈商量要事。不过……魏忠贤掌权多时,手下的翅膀着实很多,岳肃不会是想收为己用吧,要是这样……他的权势已经够大,总不至于漫无止境吧……”

    张嫣本是伶俐之人,但她太伶俐了,以往没有处于权利中心,一些事情能够旁观者清,可真当她大权得握之时,反而是政府者。

    “现在岳肃是托孤大臣,满朝文武,不是他的旧部,就是他的门生,要否则就是附庸他的人,和他坚持之人,简直太少。在紫禁城里,魏公公刚刚倒下,剩下的那个刘名果,和岳肃交情甚厚,要是他们联合起来,我那孩儿的位置,怕是要坐不稳。一旦岳肃再把魏忠贤的翅膀串连起来,那实力更大,更是难以收拾。”张嫣寻思许久,终于拿定了主意,“大明江山是我儿子的,不得让任何人夺走。在他还未长大之前,我这个做母亲的,有责任为他保住这片江山。任何人都不要以为,我们孤儿寡母是好欺负的。”

    魏忠贤下台之后,空出来的位置需要有人填补,非论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这个职司,还是东厂提督太监这个职司,那都是有无数人垂涎。但真正能有资格获得这两个位置的人,是屈指可数。

    刘名果现在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对一把手掌印这个差事,也是心中觊觎,要是能让他再把东厂提督这个差事一并兼了,那就再好不过。论资排辈,自己现在也够资历了。

    满心以为能够接替魏忠贤的刘名果,这次失算了,张皇后下达的委任旨意,令他是大吃一惊。

    调御马监掌印太监邹义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东厂。而御马监掌印太监这个差事,张嫣从南京调来昔时被魏忠贤排挤的曹化淳接任。

    以邹义的资格,当司礼监掌印倒也无可挑剔,刘名果满心不服,却也无可奈何。但令他更为无奈的事情还在后面,不出几日,张皇后以东、西厂职责重叠,经费无端虚耗为名,将东、西厂合并,统一由东厂调剂,以往御用工程队的事宜,皆交由邹义主管。这样一来,刘名果就剩下一个司礼监秉笔太监的头衔。

    紫禁城里的人员调剂,都是宫里的主子一句话,岳肃虽是托孤之臣,却也不嘴,只能眼着。

    眼下的局势已然明朗,通过削去刘名果的权柄,可以出张皇后对岳肃的忌惮,一些宵之辈,抓住机会,立刻一起出动,弹劾岳肃。罪名有恃宠而骄,徇私枉法。徇私枉法主要是岳肃昔时审自己老丈人那件事,他故意装病,沽名钓誉,将先帝玩弄于鼓掌之中,简直是罪大恶极。

    张嫣到弹劾的奏章,并没有讲话,而是退给内阁,让岳肃自己过目。其实这些奏折都是内阁才送去的,岳肃早已过目,他也想张嫣的态度,到之后,心中便已有数。这是张太后再给自己打预防针。

    自己受木匠皇帝的大恩,已然承诺他为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受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于是付之一笑,该忙什么还照样忙什么。

    弹劾岳肃的朝臣见奏折石沉大海,有一次清形势,太后虽然对岳肃忌惮,现在却又不得不消,也罢,咱们再等机会吧。北京城就这样,再次消停下来。

    在魏忠贤走后,产生的一切,岳肃曾经听人过,有如此先见之明的,即是魏公公了。

    那天在魏府饮酒,魏忠贤就开门见山的,大人来我府,不出半日,消息就会传入太后耳中。太后似伶俐,但只限于旁观,倘若政府,势必多疑。大人是托孤之臣,蒙先帝器重,又多有清名,太后自然不会明着和大人为难。但大利太大,岂不召忌,尤其对方还是个孤儿寡母。魏某走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以及东厂提督太监的缺,有不会给刘名果,最有可能接着的就是邹义那老狐狸。

    太准了,一切都在魏公公的意料之中,并且在最后,魏公公还提醒了岳肃一句话,“提防方从哲。”

    北京城再次陷入平静,一直到朱由校入殓的日子。在这一天,张嫣还真的将客印月请来。结果,客这一去,却是有去无回。

第九十六章 夺情之争

    第九六章夺情之争

    魏忠贤自请告退之后,弹劾他和客印月的奏折就没断过,张太后曾征求过岳肃的意思,岳肃只是将皇的遗嘱如实相告,暗示魏忠贤既然走了,那就不要再去为难他了。

    对这个建议,张嫣还是承诺下来,也就此罢了。

    这世有句话叫作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张嫣掌权之后,很快就有知道客印月当初意图谋害太子的宫女,将事情偷偷告诉张嫣。张嫣闻听此事,岂能不恼火,不过却强行压了下来。

    可当朱木匠大殓的日子,客印月参加痛哭之时,张嫣是怎么客氏,怎么觉得不顺眼。你当初胆敢谋害我们母子,亏的我福大命大,要否则因为你们带着皇去游船,皇也没有失落入水中,就此归西,我也不得成为寡。新仇旧恨联系到一起,张嫣越想越气,终于下旨,将客印月打入浣衣局。

    这还真应了朱由校那日做的那个梦,客印月在浣衣局被各式刁难,最后离奇而死。岳肃却是为客印月求过情,希望皇后遵从皇的遗命,不要这么看待客印月,但张嫣只一句话就把岳肃打发走了,这是后宫的家事,还轮不到你岳大人来管。

    女人的报复心都是很强的,没掌权的时候,她温文尔雅,掌权之后,心思就变了。

    岳肃只好无奈退下,究竟结果这件事与国家大局没有什么关系,我还是管我该管的事情吧。

    转过年之后,即是崇景元年,在正月五的这一天,突然有人来到岳肃的府邸。这人自称岳乐,是打岳肃湖广云梦县老家来的,还自己是岳府的下人,因老太爷过世,特来向老爷报丧。

    岳肃离家多年,一直在外为官,从未回过老家,望父母。但当了平定斩龙帮叛之后,也偶尔写信回家,寻问家里的情况,并稍些银子回去。家里也通过驿站,将信送到北京。这个岳乐,岳肃并没见过,据他自己,是岳府买的厮,略加寻问,确实对自家的情况是了如指掌。确定了消息的真实,岳肃难免痛心,回想自己自离家之后,便再未见过双亲,从没侍奉左右,今朝父亲病丧,又未在身边,岂不是不孝。

    明朝有体制,但凡父母过世,都要回家父(母)丧三年,等三年守孝期满,方可再回去为官。当下,他拟了一份父亲病逝,自请父(母)丧的折子呈给张太后。

    岳大人父亲亡故,朝野之,所有人都在观望,想要,张太后是什么意思。要知道,岳肃可是托孤之臣,且权倾朝野,在他面前,首辅方从哲不过是个安排。像这种官员,朝廷也可夺情,禁绝其回家父(母)丧。

    可以,要是张嫣准了岳肃回家,即是岳肃不是很信任,要是禁绝,那岳肃则是大明朝铁打不动的柱石。岳肃的翅膀,自然是不希望他父(母)丧回家的,所以自发的组织起来,前往岳肃的府。这其中为首的,即是刚刚升任吏部左侍郎的杨奕山,和兵部尚书熊廷弼。

    岳肃是去意已决,任谁也劝他不动,这个时候,蒋杰站了出来。

    “诸位,蒋某有一句话想和大人零丁谈谈,不知诸位可否……”

    蒋杰是岳肃的幕僚,也是现在岳肃手下的第一智囊,众官员见他这么,也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在众人出去之后,蒋杰道:“大人,蒋某知道您一向以忠孝为本,眼下令尊驾鹤,正是痛苦之时,欲回乡守孝。然而,您这一去,这已经建立好的基业,怕要就此解体。三年时间,长不长,短不短,但足以让您定下的制度就此瓦解。好似昔时张居正施行的一条鞭法,在他似乎不久,便被拔除。朝廷这两天,加强武备、整理税收,都取得了一定的功效,只怕大人这一走,就树倒猢狲散,一切又回到老路。大人回去,是对令尊尽孝,但却又是对先帝的不忠。先帝对大人有知遇之恩,难道大人就忍心见即将中兴的大明再次回到畴前颓败的模样。”

    “这……”蒋杰的一番话,让岳肃无言以对。

    随即,他又听蒋杰道:“大人,现在刘公公的西厂提督之权已经被太后撤了,其实这就是一个对大人猜忌的信号,太后怕大势太大,又与刘公公内外相连,又可能摆荡他孤儿寡母的地位。如果蒋某猜的不错,大人的致仕折子一送去,太后有会准了。”

    “那我不是正好可以回家。”岳肃道。

    “大人这一走,朝局立变,难道大人就忍心让先帝难以在九泉之下瞑目吗?”蒋杰微笑地道。

    “那你我该怎么做?”岳肃问道。

    “现在,大人不得策动自己的门下官员折子挽留,因为一旦如此,太后反而会更加忌惮大人,所以蒋某以为,大人应该表示的平淡一些,做一副孤臣的样子。如此一来,太后或许还能夺情。”蒋杰道。

    “那好吧,就按你的意思,告诉他们,没必要折子挽留,就当没有事产生。”

    “是,大人。”

    “太后,奴婢派在岳大人府外监视的人发现,今天许多官员都去了岳大人的府。这是那些官员的名单,请太后过目。”一名太监将一个信封取出。

    张嫣身边的文瑾前接过,然后呈交给张嫣,张嫣拆开观瞧,纸一共写了六多名官员的名字,这些官员的品级都不低,文职官员,最低的都是四品,武职的官员,品级稍低,但皆是岳肃的心腹。张嫣过之后,心中暗自冷笑,“这些人应该就是岳肃的同党了吧,好厉害,这么多四品以的官员,这应该还不算那些品级较低的御史言官和外省的官员,要是算这些人,也不知道有几多。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们的用意,估计明天早,肯定我对岳肃夺情的折子就会铺天盖地。”

    然而,事情的结果大出张嫣的预料,第二天恳请她让岳肃夺情的折子,是一份也没有,反却是有一些低等官员折子请求她准许岳肃父(母)丧。面的内容无非是什么百善孝为先,应该让岳大人回乡尽孝。

    邹义将折子全部送给张嫣,张嫣过之后,不由纳闷起来,问道:“邹义啊,今天送来的折子就这些吗?”

    “回太后,就这些。”邹义如实道。

    “这就怪了,怎么都是恳请让岳肃回家父(母)丧的折子,没有一份请皇夺情的呢?”张嫣出心中的好奇。

    “这个奴婢实在不知,也不敢妄言。”邹义道。

    “你是宫里的老人,伺候过三代皇,也算是久经风雨。一般的事,应该逃不出你的高眼。哀家准你妄言,你且心中的想法。”张嫣道。

    邹义那可真不是一般的人物,在魏忠贤在紫禁城呼风唤雨之时,尚能屹立不倒,权谋之术,可见一斑。可以,眼前的局势,他瞧得透透的,张嫣让他当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东厂,还把刘名果的西厂给撤了,这分明是对岳肃的猜忌。这般心思,傻子都瞧得明白,更何况是在宦海中打滚,爬到次辅的岳肃。岳肃没有鼓脱手下的官员折子,肯定张嫣夺情,肯定是怕出自己的势力,更惹张嫣畏惧。

    但别邹义的清楚,却没有这般,因为他知道,岳肃终究是大明的肱骨之臣,是先帝的忠臣。倘若真的是那种党同伐异的佞之徒,在朱木匠在世之时,完全可以扫除所有异己。于是,邹义道:“老奴听闻岳大人一向刚正不阿,在朝中获咎了很多人,没有人替他话,也无可厚非。太后您也知道,岳大人的功名是皇赐的,这在仕林之中,极被鄙夷,就算当过一任会试主考,有些门生故吏,但这些人,也都是和他貌合神离,心存鄙夷。眼下岳大人自请父(母)丧,这班人自然是隔岸观火,能不出面踩他,也就是因为他是托孤之臣,不敢获咎,外加又有那层师生关系。”

    听邹义这一,张嫣的脸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她点了颔首,道:“你的很有事理,当初赐岳肃进士及第的主意,还是哀家帮皇想出来的。现在经你这么一,也却是这么回事,岳肃功名来路不正,在士林之中,不得人心,他老父病逝,请旨父(母)丧,那些人不落井下石就已算不错,又怎会辅佐。”

    邹义一脸自在的颔首,再没有多,只等张嫣让他退下。不过张嫣片刻也没有开口,等了好半天,才了一句,“昨天听人回报,有很多官员去了岳肃府,你主管东厂,这等事应该也能收到风声吧。这他们是不是另有什么图谋。”

    张嫣终究是心细之人,很快想到,昨天产生的事情。岳肃总不会无缘无故弄一大帮人去自己的府吧,有,是另有所图,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一个本肯决计情的也没有。他人也就算了,熊廷弼、杨奕山那可是岳肃的铁杆,谁都可以不本夺情,唯有他们两个不会。

第九十七章 旁敲侧击

    第九七章旁敲侧击

    邹义见张嫣如此问话,只是微微一笑,道:“昨日确有很多官员去了岳大人的府,他们都了些什么,老奴却其实不清楚。但慰问一番,请他节哀,估计是必定的。至于是否商量岳大人父(母)丧的事情,应该也会有,只是为何没有人陈奏夺情的事,老奴就不明白了。”

    这等事,他不得将关节出来,只挑些无关紧要,人之常情的话来。老狐狸么,不管什么、做什么,那都是滴水不漏。张嫣才多大年纪,跟这帮人相比,差得远了。

    “哦。”张嫣见邹义也不明就里,无奈微微颔首,道:“那你就先行退下吧。”

    “是,太后。”邹义承诺一声,转身退出慈宁宫。

    当邹义走后,张嫣道:“文瑾、文秀,我想一个人静会,你们先下去吧。”

    两名贴身宫女应声退下,宫殿之内,现在只剩下张嫣一个人。她靠在椅子,回想起往事。遥想昔时,岳肃也曾帮过她,要是没有岳肃的建议,皇又怎会让自己的贴身丫鬟进宫,若非如此,自己腹中的胎儿能不得保住,怕是欠好了。岳肃为官刚正,办过无数贪官污吏,堪为陛下的孤臣。可是,岳肃也不是滴水不进的人,在阮臻梅的案子,他就做过手脚,公堂吐血昏厥,骗骗皇却是可以,明眼人谁不出来。你岳肃现在也开始结党,翅膀广泛朝野,权倾天下,你再不是以前的那个孤臣了。皇让你做诸葛孔明,托孤于你,但你转过头就去见魏忠贤,怎么回事,难道还想将以前的阉党收为己用么?

    张嫣追忆着这些过往,她哪里知道,她出的这些事情,她心中的那个糊涂蛋夫君,其实比她的还清楚。岳肃是公堂昏厥,太医是急火攻心,但为什么会晕,还不是因为阮臻梅是岳肃的丈人。这等事情,皇和岳肃做到了心照不宣,要否则你岳肃病了,也没关系,可以等你好了再定案,皇何必亲自去审。世人皆以为岳肃欺瞒了皇,又有谁会知道,这原本就是一种默契。

    朱由校一生用人不疑,倘若岳肃没有穿越,他对魏忠贤那是没有半点怀疑,任凭魏公公罢休去做。历史常,魏公公如何祸国殃民,可魏公公的励精图治又有何人知道,魏公公一共才能掌权三年,他又能把国家祸害成什么样。历史永远是胜利者和那些文人墨客书写的,文人瞧不起宦官,自然要将他们写的不堪,假如魏忠贤和朱木匠不死,估计大明朝还不至于亡国。讲到对皇的忠心,满朝所有文武,也没有几个比得他老人家的。

    有了岳肃的呈现,朱由校对岳肃亦是深信不疑,不管什么事,都罢休让他去做。税收搞去了,国库有钱了,再不是入不敷出,武备增强了,天下各地,起码都有一支可战之兵。

    张嫣只到岳肃结党、专权,却没有到,若没有一帮人在身边帮着岳肃,他做什么事,能够铺开手脚。

    张太后寻思了许久,时而想到岳肃的好,时而又想到岳肃的权利太大,大到会摆荡自己儿子的天下。

    “我该怎么做呢?到底要不要夺情?”张嫣不置可否,左右为难。她怕这一夺情,岳肃的势力更加的不成摆荡,一旦仗着托孤之臣的身份,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怎么办?可一旦让岳肃走了,朝廷之内怕是再无像岳肃这般既刚正,又有能力的官员。

    考虑许久,最后她决定找个人商量商量。这个人最好为人公正,年高德劭,还要颇有智谋。想来想去,她最后认为,当朝首辅方从哲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当下,她以皇的名义,召方从哲到御书房见驾。

    方从哲奉旨来到御书房,一进房门,便见张嫣携着皇帝坐在正位之,他连忙躬身施礼,“老臣拜见皇、太后。”

    “方卿家快快免礼,来人啊,座。”方从哲究竟结果是首辅,年岁也大人,这里又不是早朝,给按个座位,也是应该。

    有太监马搬来椅子,请方从哲坐下。方从哲先行躬身了句,“臣多谢皇、多谢太后。”完,才慢慢落座。

    “方卿,今日皇和哀家请你到此,是有一件事情,想征求你的意见。爱卿是三朝元老,一向年高德劭,处事得体,先帝在世之时,也没少夸赞卿家。所以在这件事,爱卿一定要为陛下分忧啊。”张嫣语重心长地道。

    “太后严重了,臣食君之禄,理当为君分忧。但不知皇被何事困扰,臣一定竭尽所能。”方从哲道。是皇有何事困扰,其实白了,还不就是你太后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事情是这样的,岳次辅老夫病逝,他昨日呈折子,要回乡父(母)丧守制。眼下距先帝驾崩、皇即位还不到一年,他又是先帝指定的托孤大臣,要是在这个节骨眼父(母)丧还乡,对朝廷不可是莫大的损失,怕是还会引起不的动。所以,皇委实难以抉择。不知方首辅在这件事怎么?认为是否该当夺情?”

    “这个……”满朝下,最希望岳肃回家的,首数方从哲。他是当朝首辅,然而却有名无实,内阁之中,以岳肃的人最多,并且还挂着托孤大臣的名头,不管什么事,都得由岳大人做主,自己都成了安排。方从哲也不是甘于寂寞的人,以往没有机会也就算了,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岂能不去掌控。要知道,刘名果的事,邹义能出眉目,同为老狐狸的方从哲,又怎能不出来。但直接,让岳肃赶紧回家守孝三年,那是万万不可的,这样一来,估计岳肃没回家,自己就先行回家了。所以,方从哲犹豫一下,转而计心来,道:“太后的极是,此时距先帝驾崩、皇即位还不足一年,岳大人是托孤之臣,在这个节骨眼走,实在不当。按理,皇应该夺情才是。不过今天,臣发现一件纳闷之事,也不知皇是否留意。”

    皇才刚刚五岁,他晓得什么,皇是否留意,还不就是问皇身边的那个人有没有留意。张嫣随口问道:“不知卿家指的是什么事?”

    “今天早,很多官员递折子,这些折子,内阁都要过目之后,放送到司礼监。臣已经将那些折子都过,内容大致相同,都是请皇下旨,准岳大人父(母)丧还乡。”方从哲道。

    “方卿,这是又有何纳闷之处?”张嫣明知故问地道。

    “岳大人是托孤之臣,朝中的很多事宜,都是由岳大人主持督办,京城内的文武百官也都知道。他要这个时候父(母)丧还乡,那些事情又要谁来做,百官都是明白人,为什么没有一个请旨夺情,全都众口一词,实在令人费解。”方从哲故意道。

    “方卿的不错,经你这一提,哀家也有些纳闷起来。方卿久经宦海,可知这是什么缘故?”张嫣再次问道。

    “臣在想,这会不会是岳大人顾念亲情,一心想回家守孝,又怕百官劝阻和皇夺情,所以事先和一些官员打了招呼,让他们不要夺情的折子。”到此,方从哲摇头叹息一声,才道:“岳大人这一父(母)丧还乡,他主持的那些政务,岂不是无人接手。下面具体办各项政务的官员,皆为岳大人一手提携,他人未经此道,暂时取代岳大人督办,怕及不岳大人熟门熟路,容易呈现短处。”

    这话的是滴水不漏,显得是无意之言,但听者马产生一连串的联想。张嫣则是这样的想的,“好你个岳肃啊,我你怎么不让下面的官员夺情的折子,原来你是有恃无恐,在那里以退为进,试探哀家。”

    想到这一层,张嫣立时就火了,但她没有在方从哲面前过分表出来,只是淡淡地道:“方卿的是,眼下许多政务都是由岳卿主持,他这一父(母)丧还乡,旁人接手,是多有未便,一时间不清门路,很容易办错。然岳肃既然回乡守孝之心已决,皇也欠好阻拦,究竟结果我大明是以忠孝为本,若不让岳卿回乡父(母)丧,岂不让他背不孝之名。现在朝廷也非艰屯之际,我就玉成岳卿的一片孝心,准他回乡。方卿家,你如何?”

    张嫣那边押着怒火,但老辣的方从哲是在眼里。他故作没有觉察,颔首道:“这等事,理应由皇做主,不管岳大人是否夺情回乡,臣城市做好本份。”

    “那好,就这样吧。时候不早,方卿家回去休息吧。”张嫣轻轻摆了摆手。

    “臣告退。”

    第二天一早,有太监到岳肃的府宣旨,旨意的内容很是简单,其大概意思是,百善孝为先,岳卿家老夫病丧,回乡守孝,乃是尽人子的本份,皇怎能强留。这就准了卿家的奏请,爱卿即日返乡父(母)丧吧。

    不过张嫣也算仗义,在旨意最后还加一句,念岳卿劳苦功高,特旨赏岳肃白银五千两,将其父亲风光大葬。

第一章 半路生变

    第一章半路生变

    岳肃父(母)丧还乡,旨意下达之后,京城一片哗然,万没想到托孤重臣,现权倾朝野的岳大人就要这么走了。首发父(母)丧还乡,这一走即是三年,虽三年后还会复职,但这三年时间,足以物是人非,等你回来,缺位也被人占了,能不得再补,也是两句话。你的派系官员,在这三年之内,也足够被人清理干净。

    但不走是不可的,岳肃立刻收拾行装,准备回京,三位夫人和女眷自然是要跟着的,金蝉、殷柱、童胄、铁虬、厉浩然、厉浩荃、李忠、张威、王顺等皆是岳肃的心腹,他这一走,也没法再在北京留着,也都一同去官,跟着岳大人回乡。归正有朝一日岳大人要死灰复然,自少不得他们的官位。蒋杰仍然跟在岳肃身边,他坚信岳大人一定能够复起,既然当初选择了岳肃,就不得再跳槽。杨奕山本也筹算去官,但岳肃禁绝,他现在可是干到了吏部侍郎,这可不是一般的官,哪能放下就放下。

    准备了一日,岳肃第二天带着金蝉等人离开北京,赶回湖广老家,党派的官员本都筹算送行,但蒋杰禁绝,只让三多名朝野皆知的翅膀前来,其余的官员,就不消来了。这么做,一是低调,不给太后造成猜忌,二是做出一种假象,让人以为,岳肃手下的官员与岳肃不过是貌合神离,现在已然树倒猢狲散。

    三多名官员,将岳肃送到里亭,这些多位岳肃的门生,大家了许多送行的话,这才别离。

    岳大人现在的随从着实很多,除金蝉等人之外,还有郡主的护卫,李琼盈的使唤下人。长风镖局那边,正好也接了一单去湖广的生意,孔刃、曹瑜等人押着镖,沿路跟着同来。

    此刻的长风镖局,已今时不合往日,有岳大人为背后靠山,几年的时间内,成为北直隶一带最大的镖局,天下三省,已然都有长风镖局的分号,陈东那些孩子,现在都长大,成为镖局的骨干,在孔刃等人的培养下,身手也相当了得。并且,长风镖局的事,岳肃从不出面,也不让他人知道,自己和镖局有关系,所以知道镖局靠山的人,外界并没有。只是知道,长风镖局的身后,有一个大有来头的人物,要否则镖局怎能在短短几年之内成长的这么快。

    岳肃带着扈从沿路南下,一路之,也不惊扰处所,行了三日,来到河间府地界,官道之,迎面有一支步队走来。来人并不是官军,但一那架势,就知非富则贵。

    “让开、让开!”两拨人在即将碰头的时候,对面有声喊了起来。

    岳肃现在就算回家父(母)丧,但还是朝廷次辅,万不成能给他人让路。前边开路的铁虬,一听对方敢这么喊,马上就火了,策马向前几步,大声叫道:“你叫谁让路,也不探问探问,这里过路的是什么人,赶紧闪到一边!”

    “的,我管你是什么人,识相的赶紧让开,否则惊扰了现今国丈的车驾,怕你吃罪不起!”对面步队中,领头之声喊道。

    “国丈是什么工具,老子不知道,告诉你,老子这边可是次辅岳大人。惊扰了岳大人的车驾,你更是吃罪不起!”铁虬怎肯示弱,再次大声喊道。

    这边双方大声喊叫,惊扰了对面步队中的一人,这即是国舅张中信。张中信见步队听了,心中纳闷起来,带着伴当,策马行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作声问道:“前面怎么不走了?在那吵什么吵,我爹正在午睡,要是被吵醒,你们谁吃罪的起?”

    前面的扈从见主人来了,急忙委屈地道:“国舅爷,非是的们想朝,而是对面的人不肯让路,还大言不惭地…………”

    “他什么?”张中信不悦地道。

    “国丈爷算是个什么工具,要是惊扰了他们的车驾,怕我们吃罪不起。”扈从指着铁虬,道:“就是这厮道。”

    张中信那是贵人多忘事,见到铁虬之后,一时也忘记在哪里见过,骂道:“你是什么工具,赶紧给爷跪下嗑三个响头,滚到一边,否则的话,让你死无全尸!”

    他不记得铁虬,铁虬可记得他,铁虬见张中信口出不逊,随即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国舅爷呀。也不知国舅爷昔时在洛阳巡抚行辕落下的伤势现在好没好,有没有留下什么伤疤。”

    “你……”这件事在张中信面前,可是大忌,任谁也不敢提起,今天一听对面之人,敢如此话,张中信怎不恼火,立即怒道:“你是什么人?”

    “到后面的车驾没,那可是我家次辅岳大人的车驾,赶紧闪到一边。要惊扰了我家大人,少不得让你再一次屁股开花!”铁虬笑呵呵地道。

    “岳肃……”张中信似乎是得了后遗症,一听到岳肃的名字,身体就不由自主地一阵颤抖,恍如忘了自己的身份。

    “铁虬,快让前面的人闪开,和他们空话什么!”后边的金蝉打马来,他不知前面的人是谁,方如此话。

    “听到没有,快点让开道路,我家大人的车驾这就来了!”铁虬听到金蝉的声音,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这要换做他人,张中信早就开骂了,这年头谁敢在他这面这么话。可实在是让岳肃打怕了,停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候,金蝉也到了张中信,他马认出那是国舅爷,随即他心头一颤,暗道:“怎么遇他了,他是太后的哥哥,今时不合往日,大人正招太后的猜忌,要是获咎了他,对大人可没有什么好处。”心中着急,但现在想退,似乎也晚了,要是眼下认怂,实在是太过丢人。他略一思量连忙调转马头,前去见岳肃。也就铁虬不知轻重,还在前面跟张中信坚持。

    张中信知道以自家的身份,万不得给岳肃让路,但对岳肃太过忌惮,又不敢真个获咎,以免再吃苦头。想了一会,扔下一句,“你给我等着”,自行拨马返回步队里。他这是想问问老爹,该怎么办。

    张国丈和老婆在后面的马车里,老头子正在午睡,老太太却没睡着。发现马车听了下来,挑开车帘,疑地问道:“车怎么停了。”

    边的丫鬟也不知出了何事,道:“奴婢也不知道。”

    “前问问,是怎么回事?”太康夫人道。

    “是,夫人。”丫鬟承诺一声,便要到前边寻问。正巧张中信打马行了过来。

    张中信直接道:“娘,咱爹行了么?”

    “还在睡呢。出什么事呢?怎么不继续往前走了?”太康夫人问道。

    “前面碰了岳肃的车驾,还让我们让路。母亲您也知道,这个岳肃实在欠好惹,所以……我想问问爹爹,该怎么办。”张中信声道。

    “你这个没用的孩子,那个岳肃算是个什么工具,也敢让我们让路。他还当这是先帝在的时候吗?现在的皇可是我的外孙,你的外甥,掌权的是我的女儿,你的姐姐。咱们现在是封你姐姐懿旨进京,让他给我闪到一边,否则休怪我进京之后,对他不客气。”老太太一听这话,马就火了,声音拔得老高。

    由于声音过大,正好把车里瞌睡的老头子吵醒,张国纪眼睛,问道:“什么事呀?出这么大消息。”

    太康夫人跟着将事情一,张国纪禁不住也怒了起来,但他随即纳闷地道:“这岳肃不是当朝次辅,托孤大臣么,没事出京干什么?”岳肃父(母)丧的事情,他现在尚未听。

    “管他出京干什么呢?现在咱们的女儿是太后,咱们的外孙是皇帝,不管从哪里,都得是那个岳肃给咱们让路。”张嫣那是张家唯一得以炫耀的资本,也是张家唯一可以嚣张的资本,但现在来,这个资本已经足够。老太太大声郝了一声,又道:“我去见他,那个岳肃怎么!”

    完,仓促下车,对儿子嚷道:“跟我来!”

    张中信见老娘要亲自出马,胆气陡升,跟着就走。张国纪自重身份,只是在车道:“等下让岳肃自行过来拜见就是,你过去凑什么热闹。这岳肃要是真敢不识好歹,我他这个托孤之臣也算是要当到头了。”言罢,闭眼睛,不再多言。

    老太太的气明显很大,老头都这么来,照样继续向前,领着儿子来到步队之前。当她到铁虬耀武扬威地坐在马,指着铁虬大声道:“你是什么工具,见了太康夫人和现今国舅,难道不知下来见礼吗?你家岳大人平日就这么教诲你们的吗?让岳肃来见我!”

    大人回家父(母)丧,仕途不顺,铁虬也火,心情欠好。见对方毫无礼数,丝毫不将自家大人放在眼里,心头火气更大,骂骂咧咧地道:“我家大人乃先帝托孤之臣,是尔等见就能够见的吗?赶紧让开道路!”

    “反了!真是反了!你竟然敢跟本夫人这么话!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他给我从马拖下来,打!”以前儿子被岳肃欺负,那是岳肃有皇撑腰,眼下皇都换人了,你岳肃还敢这么嚣张,就连手下的人,也这般强横,太康夫人哪里受得了。指着铁虬大声喊了起来,身边的扈从见老太太发话,是一拥而,就要擒拿铁虬。

第二章 忍无可忍

    第二章忍无可忍

    太康夫人一声令下,一众扈从是蜂拥而,直奔铁虬冲去。

    铁虬是过战场的人,碰到这等排场,那是丝毫不惧,抽出腰刀,大喝一声,“谁敢前!”话音一落,左手一勒嘶缰,胯下战马前踢扬起,铁虬将刀一摆,来了一个横刀立马。

    扈从们见到这个派头,心头一凛,禁不住向后倒退两步,无一人胆敢向前。

    这时候,另一边的岳肃已然获得金蝉的通禀,知道对面碰到的那伙人是张国舅一家。现在皇幼,权利皆在张太后手中,自己都被猜忌,这要再获咎张家,自己日后怕是步步艰辛,再无翻身的机会。

    让路就让路吧,依照朝廷的体制,对面是国戚,自己即即是托孤之臣,也不得失了礼数。这等事即便宣扬出去,自己也不丢人。于是,带着金蝉、殷柱几个人向前行去,打个招呼,让路就是。

    结果刚一走出步队,正好到铁虬在那里横刀立马,对面的扈从对他虎视眈眈。瞧着架势,是要脱起来,双腿一嗑马腹,是飞马向前跑去,金蝉等人也是连忙跟。

    “住手!”快到近前,岳肃大喝一声,铁虬听到岳肃的声音,打马向后,来到岳肃身边,道了声“大人。”

    岳肃点颔首,随后前两步,翻身下马,来到太康夫人近前,拱手一礼,道:“岳肃拜见太康夫人。”

    太康夫人故意咳嗽一声,道:“岳大人是大贵人,不想还认得本夫人。”

    “夫人严重了,肃如何及得夫人尊贵。今日不期在此相遇,实不知是夫驾,没有及时前见礼,还望夫人见谅。”岳肃客气地道。

    “没想到岳大人今日怎么变得如此会话,是不是因为变天了呀。”太康夫人笑了起来,但语气仍是不善,接着道:“岳大人还算晓得礼数,可大人的属下,似乎就没有大人懂分寸了。刚刚那厮,不但敢让本夫人让路,还意图矛盾触犯本夫人。大人应该也瞧到了,他适才在本夫人面前亮刀,这该当何罪?大人一向执法如山,朝廷的律例想来是知道的。如何发落,岳大人话吧!”

    岳肃略一躬身,道:“定是下人不知是夫人车驾,方有所矛盾触犯,肃在此代为赔礼,还望夫人有大量,不与他一般计较。”

    “的轻巧!”见岳肃低三下四,刚刚见岳肃过来还打起颤抖的张中信,立刻来了精神头,他策马前一步,大声道:“那厮如何不知是我张家的车仗,他见到本国舅之时,尚能指名道姓,不单不下马施礼,还大言不惭,叫本国舅让路!我母亲出来,见他毫无礼数,想代大人教训一番,他反到亮出兵刃,意图行凶。像这等不知王法之人,怎能不让他知道厉害。”

    铁虬矛盾触犯了国舅一家,于理于法,都是自家这边理亏。岳肃不得不再次低三下四,道:“国舅爷的不错,铁虬矛盾触犯了夫人和国舅,理当惩办。等下岳某先行让路,让夫人和国舅的车仗过去,然后依法惩办。”

    “等我们走了再惩办,谁信呀,大人莫不是当本国舅与我母亲是三岁的孩童。若惩办,现在就要惩办!”张中信大声道。

    对方既然这么了,朝廷的局势岳肃也明白,自己要是再有心回护,怕比及张家入京之后,在太后面前告自己一桩,自己就再无回天之术。无奈之下,岳肃咬了咬牙,转头喝道:“铁虬,过来!”

    见大人招呼,铁虬翻身下马,跑到岳肃身边,躬身道:“大人唤铁虬何事?”

    “你做的好事!”岳肃佯怒地道:“适才见了国舅与太康夫人,为何不下马见礼,还出言不逊,有意矛盾触犯!现在赶紧给国舅和夫人赔礼!”

    “是,大人。”铁虬见大人如此叮咛,只能悻悻地冲太康夫人母子一抱拳,道:“铁虬有眼不识泰山,刚刚多有获咎,还望见谅!”

    “哼!”太康夫人冷哼一声,道:“这就算是赔礼了吗?本夫人他丝毫没有恭敬之意与悔改之心,瞧那态度,怕是恨不得将我母子给撕了!”

    张中信也跟着道:“可不是,连跪都不跪,算什么赔礼。不另外,就凭本国舅和我母亲的身份,也起码够他跪地嗑三个响头的了!”

    岳肃皱皱眉,暗一咬牙,只能忍了。道:“铁虬,跪下认错。”

    “大人……这……”铁虬追随岳肃多年,何曾受过这等委屈,见岳肃让他跪下,心中哪里情愿。

    “跪下!”岳肃见铁虬不动,立刻大喝一声。

    “是,大人!”铁虬也不是傻子,知道岳肃发火,也是被无奈。咬咬牙,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道:“刚刚都是铁虬有眼无珠,矛盾触犯了夫人和国舅,铁虬在此磕头认错了!”

    “你也知道自己是有眼无珠!”张中信冷道:“你刚刚不是还奚落本国舅吗?现在知道跪下赔礼,但已经晚了!岳大人,依照朝廷律法,他矛盾触犯我母亲,理当问斩,但本国舅大量,我母亲慈悲为怀,就不要他命了。他自己不都认可自己有眼无珠吗?那还留着眼珠有何用处,干脆挖失落算了!”

    “这……”挖铁虬眼睛,岳肃如何肯干,沉一声,道:“铁虬虽然矛盾触犯了夫人,却也不是有意,我不如杖责六以作惩戒,夫人以为如何?”

    “六!太轻了!”太康夫人眉一掀,道:“要让本夫人,砍了他的脑袋都不为过。大人莫要护短,以免丢了前程。本夫人最近吃斋念佛,不忍杀生,单要他的一双狗眼,已算施恩。要我,就按我儿子的办吧!”

    儿子三番两次被岳肃羞辱,现在好不容易,赶一个机会,抓到一个痛处,虽然不得把岳肃往死里整,但起码也要拿岳肃的手下出出气。

    “夫人……”岳肃再次冲太康夫人躬身拱手,道:“铁虬确实有错,但如此惩办,实在太重,肃在此再次向夫人赔过,还望夫人……”

    不等岳肃把话完,马的张中信便断喝一声,道:“人言岳大人铁面无私,原来不过是沽名钓誉,护短之辈。昔时本国舅因为触法,还被大人依法打点,等何况是他。怪不得坊间传言,岳大人为偏护自己的岳丈,还假装生病,蒙蔽圣聪呢!大人既然不忍脱手,那就让本国舅代办吧。”

    言罢,就听张中信大喝一声,“来人啊,还不将这不知死的狗杀才给我拿下,挖了眼珠!”

    “是!”一旁的扈从得了叮咛,是一拥而,作势欲将铁虬拿下。

    铁虬跪在地,已不知如何是好,要是抵挡,凭自己的本领,现在逃还来得及,但这样一来,也不知会不会连累岳肃。正犹豫的功夫,已有两名扈畴前,将他按住。

    岳肃和太康夫人母子的对方,后面的金蝉等人是听的清楚,经过这些年的相处,不可是金蝉和铁虬交情深厚,其他人现在也和铁虬处的相当不错,与这直爽的汉子有了深厚的感情。众人连忙抢步前,手握刀柄,大声喊道:“大人!”似乎是只等岳肃一句话,便要脱手抢人。

    “岳大人,你这什么意思?难道还想纵容手下,对本夫人晦气吗?”太康夫人见岳肃的手下如狼似虎的来,冷喝一声。

    而按住铁虬的扈从,见到岳肃的人握到来,先是一凛,但却没有退后,原因很是简单,在这边他们的人多。几号人,马将岳肃等人围住,一个个亮出兵器。

    “把这厮的眼睛给我挖失落!”张中信岳肃没有声音,恍如是没牙的老虎,胆量越发大了。

    “是!”一名扈从提起铁虬的头发,另一个抽出刀来,便要去挖铁虬的眼睛。

    “大人!”此时此刻,金蝉、殷柱几人可都急了,再次大喊起来。

    铁虬那是岳肃的左膀右臂,随自己降生入死,这些年心甘情愿、无欲无求,岳肃岂能让他受如此折磨。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到了这个境界,岳肃是忍无可忍。到太后那里告状,太后措置自己,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无论如何,也不得让人伤了铁虬。

    岳肃猛然向旁一晃,抬手握住那名举刀要挖铁虬眼睛的扈从,五指一用力,那扈从手腕吃痛,钢刀脱手落地。铁虬被人揪着头发,正抬头仰望,见大人亲自出手,是精神大震,“啪”地一抬手,攥住揪自己发髻之人的手臂,大喝一声,“躺下吧!”

    声音落定,铁虬已然站起,而那厮反被铁虬摔倒地。

    金蝉、殷柱、童胄、厉浩然、厉浩荃见大人终于回护铁虬,一个个是欣喜异常。但眼下终究是在敌手的包抄之中,担忧对方对大人晦气,亮出兵器护在岳肃四周。

    “岳肃!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岳肃亲自脱手,解救铁虬,太康夫吃一惊,忙大声喊道。

    张中信也怒声喝道:“岳肃,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等下你就知道了!”岳肃大喝一声,一反手,将抓住那厮甩到一边,是转身向后就走。

第三章 谁给谁让路

    第三章谁给谁让路

    岳肃带人在前面被张家的人围住,后面的蒋杰率领扈从的清楚,大概的情况,他已经从金蝉那里听,现在呈现这个局面,实在始料未及。不过再怎么,也不得让大人吃亏不是,先前边,在做计较。他立刻招呼关羽,领着几人快马向前赶去。

    被包抄的岳肃,扔下一句话后,转身向后就走,他几步来到张家的护卫近前,那些护卫的手中都拿着家伙,但岳肃丝毫不惧,脸出轻蔑的神情,道:“本官乃当朝托孤之臣,尔等难道还筹算对本官脱手吗?”

    岳肃声音极大,挡在他面前的护卫听到之后,身子禁不住一颤,‘岳剃头’的大名他可是听过,府以前的护卫,被‘岳剃头’砍了很多,今天要是触了他的眉头,天晓得会不会被剃失落脑袋。

    “让开!”岳肃出对方心虚,随即又大喝一声。那厮那不敢阻拦,赶紧闪到一旁,让开去路。岳肃跨步而行,携同金蝉、铁虬等人出了包抄,翻身马,朝后面走去。

    没出几步,正好迎面碰赶过来的蒋杰、关羽等人。蒋杰作声问道:“大人,怎么样?出什么事了吗?”

    “也没什么大事?铁虬!”岳肃突然道。

    “属下在!”铁虬策马来到岳肃马前,躬身道。

    “去将那三件工具给我取来!”岳肃大声道。

    “哪三件工具?”铁虬一时惊惶,不知大人的是什么工具。

    “就是你以前在公堂之最喜欢用的那三件!”岳肃沉声道。

    一这么,铁虬马反应过来,那三件工具,不就是皇赏给大人的三口铜铡么。自己在公堂之,最喜用他来铡那些贪官污吏、土豪恶霸的脑袋。“属下明白,这就去取!”见大人发火,要取三口铜铡,铁虬的精神头更盛,承诺一声,催马便朝步队跑去。

    三口铜铡是天启皇御赐之物,现在岳肃回乡父(母)丧,自然要带在身。

    见铁虬催马向步队那头跑去,蒋杰连忙声道:“大人,出了什么大事,您要用这三件工具。总不会是和张家有关吧,要是这样,大人可千万要三思而后行,现在朝中的局势,已然不比往常了呀。”

    蒋杰的反应速度,那可比铁虬快很多,他在听到的第一遍时,便猜到岳肃所是三口铜铡。要知道,岳肃现在还能拿出来震慑住皇亲国戚的工具,就只有这御赐的铡刀了。

    “我自有分寸。”岳肃点了颔首,不再多言。

    然而,后面的太康夫人母子见岳肃就这么大咧咧的走了,心中怎能不恼火。按他母子的心思,今天是一定要狠狠地教训岳肃一顿,出一口往日的恶气。这时,张中信策马向前奔去,在距岳肃不远的位置,停了下来,大声喝道:“岳肃,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属下矛盾触犯了我的母亲,就想这么走了吗?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们母子一个法,等我们进了京城,必定禀告太后,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可不管你是什么托孤之臣,现今天子乃是我的外甥,谁远谁进,皇分的清楚!”

    皇是否能分清楚,现在还欠好,可是皇他妈,肯定是能分的清楚。

    太后的权利有多大,这里需要交待一下。在皇年幼之时,虽有托孤之臣和首辅主持大局,可是,皇他妈对这托孤大人,或者是首辅,都有一票免职权,这就叫代皇下中旨。

    昔时万历继位之时,尚且年幼,他老爹隆庆皇帝在临死之前,曾经指派首辅高拱为托孤之臣。然而高拱的结局是什么,被张居正和冯保合谋打了述说,不明真相的李太后代皇下了一道中旨,直接就把高拱给免了。不要后宫不得干政,那是在皇成年之时,在皇年幼的时候,太后想要代皇下道圣旨,还不容易的很。要知道,太后代皇下中旨,只需通过司礼监即可,司礼监掌印太监这个职位,在明朝属于宫中的差事,宫里的主子让谁干谁就能干,昔时的李太后能一句话免了掌印太监孟冲,让冯保来接任,今天张太后自然能够一句话让任何一个人来当这司礼监的掌印太监。

    所以,只要张太后控制了司礼监,和宦官勾结起来,可以下任何中旨,免失落任何一个大臣,除非你抗旨。张太后并没有免失落岳肃,但时间恰巧,岳肃父亲病逝,按朝廷体制,必须请旨父(母)丧。是否夺情,那要皇的意思,也就是张太后的意思,她一道中旨可以让你夺情留用,一道中旨,可以让你回家父(母)丧。任何人也不出二话。

    翼在此多几句,白来也是到一些读者对翼书中情节的关心,才做出以解释。并且人生总是起起落落,若光起不落,岂不是无味。翼在之前也制定了大纲,简介之中,亦有对后文有大概介绍,还望各位书友继续关注翼。

    听了张中信了话,岳肃拨转马头,冲着张中信一拱手,道:“国舅爷,岳肃从未筹算就这么一走了之,肯定会给您一个交代。还请稍安勿躁,略作等待。”

    “好!你既然这么了,那本国舅就等着你,你要给本国舅一个什么样的交待!”张中信大声道。

    铁虬策马跑回大队之中,直奔拉着那三口铜铡的马车,到得近前,冲着车夫喊道:“大人有令,调三口铜铡。快跟我走!”

    金蝉、铁虬在岳家身份甚高,他们传的命令,那是绝对无假。车夫听了这话,不敢怠慢,连忙赶车跟着铁虬向前方行去。

    不一刻功夫,铁虬带着马车来到岳肃这边,岳肃到之后,点了颔首,道:“跟我来!”

    完,策马慢慢朝张中信走去。张中信虽刚刚架势挺横,但见真个朝自己走来,难免有些心虚,想往后退。有些事情来也怪,主人心虚,胯下的马儿似乎能够感觉的到,竟然主动畏惧地后退去。

    岳肃步步紧,再一次来到太康夫人的面前,张中信这会也退到母亲身边,到了这里,胆气才略微壮了一些。金蝉、铁虬等人跟着前,在岳肃身后站定,随即就听岳肃一声叮咛,“将先帝御赐的三口铜铡抬过来!”

    “是,大人!”声音落定,铁虬第一个领命,率人抬下三口铜铡,将这用黄缎子盖着的铡刀,抬到岳肃马前。

    岳肃翻身下马,属下众人一同跟着下来,只听岳肃再次大声喊道:“此乃先皇御赐三口铜铡,龙头铡可斩不肖之皇亲国戚、凤子龙孙,虎头铡可斩贪官污吏、祸国佞,狗头铡可铡刁民无赖、土豪恶霸。这三口铜铡代表先帝,见此铜铡,犹如先帝御驾亲临。”到此,岳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言罢,一个头嗑到地。

    岳肃的一众手下,是纷繁跪倒在地,磕头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这一大喊,声音是惊天动地,这股气势,令太康夫人母子是大惊失,他们的那些扈从,更是傻了眼,眼瞅着岳肃这边的人全都跪了下去,自己跪不跪。要是不跪,是不是属于大不敬,听这工具杀人不消请旨,砍就砍,要是真的被扣一个大不敬的罪名,被直接砍了,可找谁理去。

    其实,岳肃这么做不过是糊弄人的,三口铜铡虽是杀人不消请旨,但到如皇亲临,却有些夸张,要是这些同等皇的话,但凡御赐之物,岂不是都能同等御驾亲临,还要那尚方宝剑做什么。可要不同等于御驾亲临,也有些不对,因为那龙头铡是能砍凤子龙孙的,凤子龙孙都能砍,岂不就相当于御驾亲临。

    奉圣夫人母子自然不明就里,但见眼下岳肃亮出了这工具,着实吓了一跳。他们这些皇亲国戚,怕是就是岳肃这龙头铡,认真给扣了大不敬的罪名给铡了,即便日后有女儿报仇,但自己都死了,还有什么用。

    无奈之下,奉圣夫人只好膝盖一曲,跪倒在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老娘都跪下了,张中信这等早被岳肃吓破胆的家伙,还不得马跟着跪下,山呼万岁。主子跪下,手下的狗腿子就更不消,也都连忙跟着跪下,大声呐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效果达到了,岳肃心中暗喜,随即站起身来,大声道:“御铡三刀乃先皇遗物,如先皇御驾亲临,本官受先皇遗命,为托孤之臣,掌管此物,收支犹如护卫先皇圣驾。夫人、国舅爷,本官护送先皇圣驾至此,是尔等给先皇让路,还是让先皇给尔等让路呢?”

    “这……”听了岳肃这句话,奉圣夫人母子全都傻了,实在想不到,岳肃还有这招杀手锏。一时间,是无言以对。

第四章 张嫣的心思

    第四章张嫣的心思

    岳肃的一番话,令太康夫人母子是无言以对,好半天,太康夫人才咬着牙道:“理当给先帝让路。”

    “夫人果然明白事理,先前铁虬国舅让路,其实也是理所应该,中间产生口角与些许不敬,也是因为替先帝开道所致。夫人,您我的对吗?”岳肃沉声道。

    “大人的极是。”太康夫人现在牙根恨得是直痒痒,但岳肃摆出三口铜铡,凡事皆以先帝的名义话,让她是不敢辩驳。

    “铁虬刚刚也为刚刚的鲁莽道过谦了,至于国舅爷阻拦先帝之事,不知者无罪么,我就这么算了吧。夫人又以为如何呢?”岳肃的脸出笑容。

    “就按大人的办吧。”太康夫人也只能认了。

    “那还,还请夫人和国舅爷下令,给先帝让开道路,由我等护送通行。”岳肃微笑地道。

    “好。”

    靠着岳肃的牵强附会和往日的威风,终于暂时的令张家屈服,太康夫人从地起来之后,下令让开道路,让岳肃的人马通行。比及岳肃的步队通过之后,他们母子把事情跟满腹狐疑的张国纪一,差点没把张国纪气死,一家三口拿定主意,等一进京城,非要狠狠地告岳肃一桩。

    没出两天,在快到抵达京师的时候,他们收到一个消息,那就是岳肃回乡父(母)丧的消息。听这件事,张家更是气愤,你岳肃都已经是被打发还家的人了,竟然还敢如此嚣张,你给我等着。

    岳肃离开之后,自然也没闲着,立刻拟了一封奏折,将今天产生的事,依照自己有利的标的目的,写了去。其内容是这样,臣奉旨父(母)丧还乡,携带先帝遗物三口铜铡,一路之,所过之处,不管文武、皆该让路。路经河间府,遇到太康夫人与国舅入京,下人在前开路,遇到国舅不肯让路,臣只得出面调度。若换往日,臣给夫人、国舅让路也在情理之中,怎奈先帝遗物在侧,总不得让先帝遗物让路,但夫人与国舅不依不饶,臣在无奈之下,只得亮出先帝遗物,请夫人与国舅让路。所作所为不知当否,还请皇判决。

    岳肃的奏折是让金蝉快马送去北京,只用了一天就送入北京,通过杨奕山递进内阁,交到司礼监。掌印太监邹义一到奏折,立刻猜到大概的情况,也知道事关重大,连忙将折子交给张太后。

    张嫣了奏折,随手放到一边,了句,“岳肃这人怎么官当的越大,胆量却越来越了。就这么鸡蒜皮大点事,还写折子报给哀家。先皇的遗物不得给任何人让路,也是在情理之中,你代皇批一下,就知道了。”

    “老奴对岳大人以前的雷厉风行是佩服的很,但他现在的胆量确实是比不得以往了。”邹义故意了一句,随后才道:“老奴遵旨,这就去给岳大人回批。”

    邹义老谋深算,他的话往往像是无心,但听的人马就能浮想联翩。果然,这次也不例外,张嫣听了之后,很快猜出岳肃为什么会折子,这不就是怕她么。

    张嫣微微一笑,待邹义下去之后,才喃喃自语地道:“他岳肃也太瞧哀家了,哀家的气量还不至于那么。昔时三番两次和我哥哥产生过节,我不也是帮理不帮亲。我在乎的只是我儿子的江山,至于其他么,只要你岳肃是为了国家,处事占在理,我是不会难为你的。在家先休息三年吧,比及三年之后,哀家还会用你。”

    过了两天,张国纪一家进了京城,递牌子拜见太后,张嫣立刻传见,见面之后,老太太少不得哭诉岳肃的无法无天,仗着有先皇御赐的御铡三刀嚣张嚣张。并且还将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张嫣听后,也觉得岳肃是有些嚣张,尤其是听到最后,岳肃亮出三口铜铡来吓唬人。但转而一想,亮出铡刀的事,岳肃也给她过,似乎除嚣张一点之外,没有什么罪过。现在给岳肃的回复已经下了,总不得言而无信,再另行责备,思量一下,道:“父亲、母亲、哥哥,这件事,岳肃已经折子跟我了。这次就这么算了吧,他究竟结果是先帝委命的托孤之臣。”

    就这么算了!老太太听了这话,岂会承诺,连忙道:“太后呀,我和你父亲、哥哥吃点亏没关系,但他这么做,实在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以前有先帝宠着他,他三番两次欺负你哥哥,咱们忍了也就忍了,但现在坐在龙椅的是你的儿子,我们的外孙,他还敢这么欺负咱们家,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么?这口气,你是怎么咽下去的,我和你爹、你哥哥真是白疼你了。”

    “母亲……”张嫣语重心长地道:“岳肃是托孤之臣,并且那天让父亲和您让路,也是因为他身边有先帝的遗物,先帝的遗物怎么可能给他人让路。这事他也算站在理,实在无法发落呀。”

    “话是那么,但那三口铜铡,就不该给他。什么龙头铡能斩皇亲国戚、凤子龙孙,从大明朝立国,就没听过有这样的工具。要是他都能将皇亲国戚、凤子龙孙给铡了的话,那还要宗人府做什么,岂不是连皇的权也给抢了。女儿呀,这工具万万不得在他身,万一有一天,他仗着这工具,对你和皇晦气怎么办?到时候迎接外藩入朝,挟天子以令天下,谁还治得了他。”太康夫人见哭闹不可,便改为挑唆。

    张嫣现在最忌讳的就是这事,儿子继位时间不长,年纪幼,她孤儿寡母实在没有太大的实力。相反岳肃,经过这些年的经营,实力根深蒂固,一旦仗着龙头铡倡议威来,把她给铡了,没必要迎外藩入朝,就能挟幼主以令天下,做到曹孟德。

    但忌惮是忌惮,可丈夫在临死之前,曾下过旨意,三口铜铡赐赉岳肃,后世子孙在岳肃有生之年不得擅自讨回,否则视为不孝。这个罪名,怎能让自己的儿子背。这个有生之年不得讨回,那就是指,只要岳肃活着,那三口铜铡就是岳肃的,除非岳肃死了。岳肃是托孤之臣,倘若没有什么太大的过错,是绝不得办他的。

    张嫣想了许久,轻轻摇了摇头,道:“先帝临终之前曾下过旨意,三口铜铡永赐岳肃,在他有生之年,不得讨回。他岳肃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过失,我这也难以追讨,再者,总不得在先帝入土未到一年,我这边就措置他的托孤之臣吧。好了,他现在不都已经回家父(母)丧了么,你们以后就住在京城,和他也碰不到面。”到此,张嫣话锋一转,又道:“我这边有意让父亲做五城戎马司的指挥使,以后由父亲掌管京城防务,我的心也能踏实。”

    原来,张嫣让家人进京,其实另有深意。她孤儿寡母总是不踏实,东厂让邹义来管,御马监让曹化淳来管,锦衣卫让骆养接了侯国兴的班。可这些人都不是自家人,所以考虑着让自己最亲近的人来负责北京的防务。

    这一点他已经和方从哲交涉过了,方从哲为了能坐稳这个首辅,并渐渐扩充分力,便承诺下来。如此,张嫣也就安心大胆的徇私了。

    五城戎马司指挥使的品级不高,但权利很大,一向由勋贵担负,皇后想要用外戚,就必须取得内阁的支持。张国纪一听女儿要给他这个差事,心中那是高兴的很,暗想:“自己的女儿终究是胳膊肘往里拐的,遇到大事,还是要靠自家人。”

    于是,没过三天,由司礼监公布旨意,内阁奉诏,封张国纪为五城戎马司指挥使。

    在张国纪领旨的同一天晚,有一位客人来到他的府邸。

    这个人名叫万燝,现居工部营缮主事,官不是很大,但一向善于钻营。以前岳肃当权时,曾筹算投到岳肃门下,但岳肃查了他的履历之后,见这人只是一个逢迎拍马的人,便没有理睬。现在岳肃父(母)丧还乡,北京城已然变天,他就筹算投到另一位权重人物,方从哲的门下,但因为是江西人,又没什么真本领,所以方从哲也没收他。他投效无门,正好赶张国纪入京,出任要职,心里想着,不如到张国纪这里来碰碰运气,要是投到张家门下,岂不就是投在太后的门下,日后前程不成限量。

    张国纪是当朝国丈,皇的外公,自然不会把这等官放在眼里,但出于礼数,还是让他进了门,本筹算两句,就把人打发走,谁想到,没两句话,万燝就给张国纪提供了一条财路。还拍着胸脯包管,每年最少能有五万两银子的进项。

    一年五万两银子,这是多大的数字,听到这话,张国纪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寻问是何财路。万燝还真是无耻,也不掩饰,直接出心中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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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两淮盐务

    第五章两淮盐务

    “这个财路就是两淮盐务,国丈爷只要抓住两淮巡盐使的这个职位,一年下来,少会有五万两银子的进项。)”万燝一脸谄笑地道。

    “两淮巡盐使?”张国纪一听到这个职司,禁不住游移了一下,随后道:“两淮盐税,可是朝廷的银子,要是敢动这个,可是要杀头的呀。”

    “国丈爷所言差别,两淮盐税确是朝廷的银子,但非论是何人坐到两淮巡盐使这个位置时,都是要往自己身揣的。远的不提,就现在的两淮巡盐使与盐运使,那可是大把大把的赚银子。听那两个人还是岳肃举荐的呢。”万燝道。

    他这话,可纯是睁眼瞎话,岳肃所举荐的两位官员,可谓是高风亮节、极有风骨。在任之时,真个是一钱不受,但两淮盐务涉及金额重大,面的人不捞,其实不代表下面的人不会伸手,底下的人随便动一点点手脚,即是一抓一把的银子。不过因为面管的严,下边的手脚不敢太大,也就来去的一年捞一些,所以朝廷才有这一年比往常多出近二百万两的进项。

    张国纪不知其中秘闻,只晓得两淮盐务是天下一等一的肥缺,干一任,便足以富甲天下。经过万燝这一,他还当天下乌鸦一般黑,任谁在位,城市捞一笔,只是有多有少罢了。尤其听是岳肃举荐的人,心中更是有气,你岳肃概况清廉,背后原来也做这龌蹉的事,放置自己的人,捞银子。既然你都能捞,那我又为什么不成以呢?现在的皇是我的外孙,我弄点银子花花,再留给我的子孙,不也是情理之中么。

    想到这一层,张国纪的脸出微笑,道:“你的极是,但可有什么证据证明,岳肃的翅膀在两淮盐务伸手吗?”

    “这还需要证据吗?是人到了这个位置,城市如此。只要把家一抄,肯定能翻出大把大把的银子。”万燝道。

    “好吧,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日后定有你的好处。”张国纪完,端起茶杯。

    主家端茶送客,万燝告辞离去,等他一走,张国纪立刻找来自己的儿子张中信,把这件事和儿子了一遍,想要和他商量一下,是否可行。

    张中信那是典型的纨绔子弟,一听有大笔的银子赚,眼睛都放光。在一听,现在管理两淮盐务的官员是岳肃举荐的,禁不住大喜,道:“父亲,这可是一个咱们找岳肃报仇的大好机会呀。”

    “怎么?”张国纪问道,

    “管理两淮盐务的人是岳肃的心腹,咱们只要参一本,岳肃结党营私,在两淮盐务大做手脚,贪墨朝廷的银子。到时把两淮的官员一抓,从家中抄出银子,再严刑拷问,出是由岳肃指使,岂不是一下子就能扳倒岳肃,要了他的狗命。姐姐不都了,岳肃在任没有什么大的过失,翻出这个罪名,不就是重大过失么?”张中信笑呵呵地道。

    “对呀。我一时光想着银子的事,还忘记这个茬了。你的没错,咱们就这么办。明天我就给你姐姐折子,让他核办两淮的官员,然后将岳肃一举扳倒。”张国纪道。

    “父亲此言差矣,这事最好不要咱们出面弹劾,找一个人代办就行。要否则肯定会有人咱们故意陷害。”张中信还不是足的傻子,知道这事有张家人出面,实在不当。

    “嗯,我儿高见。”张国纪点颔首,可随即犯难起来,道:“咱们刚进京师,手下也没有什么官员,找谁出面好呢?”

    “父亲,这还不容易,刚刚来找您的万燝,不就是现成的人选么。”张中信微笑地道。

    “对、对……就让他出面。”

    第二天一早,工部营缮主事万燝弹劾现在的两淮盐运使与巡盐使中饱私囊,贪墨两淮盐税。奏折先是送到内阁,由内阁首辅给出措置意见,再呈到司礼监。首辅方从哲那可是老狐狸辈的,一奏折,不由笑了起来。他是明眼人,自然是一眼就能出,万燝是受人主使,才了这道折子,要否则借他两个胆量,也不敢来弹劾岳肃的人不是。放眼朝野,能主使万燝,且让他有恃无恐的,没有几个。方从哲第一个想到张家,因为万燝为何早不弹劾、晚不弹劾,偏偏赶到张国纪刚刚进京之后弹劾。

    老狐狸出眉目,就手批一句,“建议派人详查”。

    奏折从内阁转呈到司礼监,掌印太监邹义过之后,只是摇头一笑,随后前往慈宁宫,交到张太后的手中。

    现在一般的政务,都是有内阁和司礼监协办,如遇大事,才要找太后协商,究竟结果皇帝,大事方面,怎么也得有人做主不是。托孤大臣,回家父(母)丧了,太后隐约可以代表皇帝。

    张嫣过目之后,道:“邹义,这事你怎么?”国家大事,张嫣其实不太了解,所以过之后,都要先问问邹义。

    邹义道:“太后,两淮盐务在先帝在位之时,是派东厂、西厂的人在黑暗盯着,以往其中有什么猫腻。据查,大的方面,没有任何猫腻,巡盐使和盐运使皆比较清廉。”

    “那就怪了,这个万燝为何会无缘无故弹劾两淮盐务的事情呢?”张嫣纳闷地道。

    “这个老奴也不知。”邹义道。

    “这样吧,就按方卿家的,派人详查,也别冤枉了人。”张嫣完,便不再多言。

    “是,太后。”邹义承诺一声,自行告退。

    太后这样叮咛,那就是要找人去查了,派什么人去,邹义也没有独断,前去内阁找方从哲商议。方从哲和邹义都是知道秘闻的人,岳肃派到两淮的人如何,他们是一清二楚,再加盐税一年多出近二百万两,傻子也会相信在任的官员会中饱私囊。

    但既然叫查,那学问可就大了。岳肃终究不比一般父(母)丧的大臣,那可是托孤之臣,三年后回来,皇帝才岁,肯定会有他的位置,并且照样话算。所以方从哲要想干的久,保住现在的权势,就不得让岳肃轻易回来。这是一个机会,只要在两淮盐务撕开口子,拉岳肃下水,怕岳肃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虽然自己和李文彰的关系莫逆,自己能重当首辅,也是多亏岳肃,但和权利相比,什么都是次要的。再者,自己在位,照样能帮李家谋取福利,而岳肃已经被太后猜忌,这次又是张家告的岳肃,天晓得这不是太后主使,三年后岳肃能不得回来还两,自己轻轻的踩他一下,或许还是帮他。

    于是方从哲在核办大臣的人选,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不消岳肃的人,二不消自己的人,派去的人也不得和岳肃有什么大仇,最好是没什么资历,但容易被收买。

    方阁老对天下的官员,可以是了如指掌,他很快选出一个合适的人来。

    翟凤翀,南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凭资历熬到这个差事,在南京的清水衙门混日子。这人无党无派,容易收买,估计主使万燝的人,轻易就能搞定,到时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方从哲提议的人,令邹义很是纳闷,但同为老狐狸的邹义,片刻就反应过来,这是你方从哲故意的。

    岳肃为朝廷做的贡献,邹义是在眼里,他可不想让人就这么将岳大人扳倒。可方从哲的举荐让他又无可挑剔,犹豫一下,他想出一个办法,派东厂的人协同翟凤翀一起去。

    这一来,方从哲马明白,这是邹义有心保全岳肃,他不肯和岳肃、邹义正面起冲突,便承诺一下。

    第二天一早,朝廷传下旨意,派南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翟凤翀前去两淮彻查盐务,东厂协同。

    邹义对自己派去的人手,可是下了大力,千挑万选,才选出一个合适的人来,他相信自己选出来的人,一定会秉公打点,不会被任何人收买。这人不是他人,正是昔时的东厂驻山东档头杨河。

    杨河昔时因协同山东巡抚守卫济南立下功劳,魏忠贤是赏罚分明,将杨河提了一级,调回北京,加以重用。都有能力的人,未必能当得了大官,但有能力的人,谁都喜欢用。掌权者也不希望,手下都是废料。

    杨河刚刚接了任务,不等他随同传旨太监前往南京,就受到邀请。邀请他的人是张中信。国舅爷请吃饭,杨河固然不得不去,见面之后,先是客套一番,随后张国舅拿出一千两银子,是见面礼。杨河坚决不收,但张中信是赏他的,这一来杨河不收也不可了,只得收下。并且虚以委蛇地问张中信,有什么叮咛。

    张中信的回答是,到了两淮,翟凤翀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要多管多问。杨河概况承诺下来,离去之后,拿着银子到东厂见了邹义,还将银子交给邹义,将张中信邀请之事,如实了一遍。

    邹义望着银子,道:“去了之后,依照你自己的原则做事就行,实事求是。至于这些银子,我知道了,国舅爷不是赏给你的么,那你就收下吧。”

    “是,督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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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介绍:
臣本山野木工,专椎凿髹漆之事,聊以度日。蒙先帝器重,不嫌臣班门弄斧之才,赐进士及第,僭越中枢,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老父病丧,丁忧还乡,陛下夺情起复,以臣巡按江南。臣行事鲁莽,有负圣眷,陛下不加追究,仍委以重任,着臣予兵部,付军国之事,实令臣感激不尽。
现国家动荡,外虏当前,李自成、张献忠之流不思忠君大义,反起兵谋逆,骚扰地方,妄图窥测神器。所谓攘外先要安内,微臣不才,愿提兵南下,与闯逆会兵于洛阳,以报先帝知遇之恩,陛下重用之德。今自造棺匣一口,随军而侍,若不灭寇,誓不还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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