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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之翼     明末中枢一木匠txt下载     明末中枢一木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六章 吴思南发现的破绽

    关宁铁骑虽然被包围,但以实际的战斗力,他们想要冲出包围,并不困难可是,冲出重围之后,再怎么办?大家伙都是朝廷的军队,一直也没有造反当土匪的打算,既然朝廷都说了,既往不咎,那就投降好了

    袁崇焕和朱由菘被手下将领擒住,士兵纷纷下马,跪下投降,一场造反的闹剧,似乎就此结束

    几名将领押着袁崇焕和朱由菘来到队伍之前,高声说道:“袁崇焕与朱由菘已被擒获,我等愿意归降”

    李定国看到这一幕,心中高兴,立刻大声喊道:“有请岳首辅”

    声音一落,他身后的士兵,马上井然有序地朝两侧分开,随即,有一行人在队伍之后,策马而出中间之人,正是岳肃,在岳肃身边,跟着铁虬、虎子,以及几十名护兵

    岳肃不急不缓,骑马来到袁崇焕对面,他身穿一品大员的袍服,在场的兵将自然能够猜出,这就是岳肃押着袁崇焕的将领们,旋即单膝跪倒在地,大声说道:“末将叩见岳大人,我等只因受袁崇焕迷惑,才跟随到此,本身绝无谋反之意,还望大人明鉴”

    “诸位将军,快快起来,本官知道,尔等皆是我大明朝的勇士,为朝廷镇守边陲,各个劳苦功高,绝无反叛之心今rì到此,实乃受了袁崇焕的蛊惑,皇上早已下旨,只诛首恶,其余一干兵将一概不究”岳肃大声说道

    “多谢皇上,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前面的将领一挑头,后面跪着的士兵也都跟着大声喊了起来,“多谢皇上,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快起来”岳肃用温和地语气说道

    “多谢岳大人”众将纷纷站起,后面的士兵,也都依次站了起来

    紧接着,岳肃用马鞭一点袁崇焕和朱由菘,大声说道:“给我拿下”

    “是大人”岳肃身后的护兵,跳下马来,是一拥而来,将袁崇焕和朱由菘按住押到岳肃马前

    袁崇焕和朱由菘此刻都是垂头丧气,一句话也没说袁崇焕是和模样,岳肃并没见过,但是前世今生都听过他的名头在他心中,袁崇焕多少也算是个人物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

    朱由菘,岳肃倒是认识的,看在朱由菘狼狈地站在面前岳肃不由得惋惜地摇了摇头,说道:“王爷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

    “岳肃……”眼前的岳肃,如假包换但是朱由菘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的京里的人,已经送给他千真万确的消息,岳肃已经去了rì照“你不是去rì照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下官本来是打算去rì照的,不过,刚要出发的时候,收到一封信你们的计谋,倒是天衣无缝,调虎离山,可惜,还是被这个人看了出来这个人,你们应该也听说过,就是宣大总督吴思南他在信上说,rì照这次遭到袭击,表面上是海盗打劫,实际上,确是为了引诱我前往rì照虽然,引我去rì照的目的,他猜不出来,不过却建议我,暂时不要离开京师他的分析很有道理,所以,我便不打算走了,可我很想要看看,我离开京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命厉浩然带着我的依仗,乘船离开běi jīng,而我么,就留在京中,静观其变前段rì子,我为了检查九边防御,专门在九边各镇,布了眼线,没想到,这次竟然起了作用袁崇焕亲自带领上万关宁铁骑离开山海关,这么大的人马调动,任谁都会起疑,所以我的探子,在第一时间,就快马赶回běi jīng报信你是rì行三百里,可我的人却rì夜兼程,直接赶回了běi jīng,将事情告诉与我我本来不相信袁崇焕会造反,只以为是前往蓟镇,但联想起吴思南给我的信,我还是做了一点准备,以防万一果然,你还真的是奔běi jīng来的王爷,袁督师,朝廷对你们不薄,你们为何要兴兵造反呀?”

    岳肃能够早做布防,还真幸亏了吴思南,要不然的话,他一离开京师,袁崇焕快马而来,京中没有准备,让他杀进京城,废了皇帝,rì后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怕是都无法预料

    吴思南看出了什么破绽呢?这位仁兄的脑子,一向好使,就看愿不愿意用熟话说,事不关己己不cāo心,rì照被袭,他的全部家当都在那里,能不让他cāo心么他仔细一想,突然发现,这其中有点问题正常来说,要是海盗打劫,杀人放火,自然不可避免,可没有说一股脑地就是放火,唯一抢得只是一个银行,这个做法,绝对说不通

    试想一下,作为海盗,如果你的目标只是想抢一个银行的话,那你上岸之后,也顶多是在一路之上放火,不会分散兵力,将整个商业区都给烧了,要知道,码头的商业区面积何等之大,光放火就得需要不少人然而,这伙海盗,偏偏干了这种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损人不利己,这等事情,其实海盗愿意做的这般做法,风险多大,哪怕专门安排了人,去阻击增援部队,但你把兵力分散那个样子,图的是什么?要是你把所有的店铺都抢了,这也说得通,可你光烧不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这其中肯定是有问题的

    发现了这个破绽,吴思南再仔细一想,就想出了端倪对方这么做,明显是想把事情闹大,惊动天下,但是如此做法,绝非盗贼的风格,对于一般的盗贼来说,都是要尽可能的把“买卖”做了,事情闹得越小越好因为乱子越大,朝廷缉拿的力度也就越强

    将整个码头的商业区都给烧了,这么大的乱子,影响甚远,对于商人出海的积极xìng,也是一个打击这种后果,应该是海盗也不希望的如此一来,吴思南加相信,海盗这么做,里面肯定还有yīn谋他假设了一下,现在朝廷会有什么动作,很快就断定,岳肃肯定会坐不住,亲自走一趟rì照毕竟这个商业区是岳大人一手经营起来的,现在付之一炬,岳大人岂能不恼,势必亲自前去,查明情况,找出元凶

    推理出这个结果,吴思南立刻意识到,这件事不太妙,不能让岳大人亲自去rì照,一定要给拦下来如果岳大人真的去了,会出现什么后果,实在无法预料于是,吴思南给岳肃写了封信,派人用最快的度,送到běi jīng,一定要亲手交给岳肃

    běi jīng距离阳和也不是太远,派去送信的人,得了死令,所以rì夜兼程,快马加鞭,赶到běi jīng之时,岳肃已经请完旨意,正打算出发呢岳肃看了吴思南的信,认为吴思南说的一点不错,这里确实有文章,他和蒋杰商量了一下,认为有可能是鞑子使出的什么诡计,但目的到底是什么,两个人也都猜不出来岳肃也就只好,将计就计,先让厉浩然假充自己,带着依仗,与郑芝龙离开běi jīng,坐船前往rì照

    没想到,就因为吴思南的一封信,避开了一场大乱

    再说袁崇焕和朱由菘袁崇焕听了岳肃的话,仍然垂头,一声不吭他现在自知必死,多说无益磕头求饶,估计也是无用,还不如等死

    倒是朱由菘,咬了咬牙,大声说道:“岳肃狗贼,你还有脸开口来问本王,你和张嫣蒙蔽先帝,做出无数苟且之事,现在早已传的天下皆知坐在龙椅上的那个杂种,也是你和张嫣……”

    这话可真够难听的了,岳肃岂能让他造谣,继续说下去,断喝一声,大声说道:“把他的嘴给我堵上,交给皇上发落”

    “是”护兵立刻将朱由菘的嘴给堵上,不让他继续嚼舌头朱由菘倒是想要挣扎,可他那小身板,怎么可能反抗的了

    “袁崇焕,你应该比他有见识,想来这场yīn谋,也是你安排的了?勾结倭寇,引狼入室,没有想到,袁大人为了一己私利,竟然能够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岳肃冷冷地说道:“将你们的计划都如实招了,也免得皮肉受苦,本官可以请皇上赐你一个痛快的”

    袁崇焕没有马上说完,而是先推了一下押着自己的护兵,护兵看向岳肃,岳肃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不必为难袁崇焕看到手势,护兵也就没有再动,只是紧紧的盯着他

    袁崇焕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说道:“人说岳大人明察秋毫,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袁某自知必死,此时虽然后悔,却也无用岳大人想知道什么,崇焕倘若知道,自然言无不尽,小犬年幼,只希望大人能够苟全他一条xìng命”

    “袁崇焕,此时此刻,没有你讨价还价的资格你既然敢做,就应该敢当,身为封疆大帅,应该知道朝廷禁令,率兵造反,该当何罪?倘若今rì,本官答应与你,他人别人造反,朝廷要不要再苟全他们你的罪名,等下皇上自有发落,哪怕现在不招,到了诏狱,也不怕你不招本官怜你也是十年寒窗,不愿折辱于你,现在就说了”岳肃用淡漠的语气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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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追究

    “唉……”袁崇焕自知,事到如今,也由不得自己不说,只能无奈地说道:“也是下官当初鬼迷心窍误信了福王的鬼话,才率兵直捣běi jīng,yù废掉当今万岁,立信王为帝福王说的内容,和刚刚他说的也差不多,下官当初是半信半疑,本没打算答应,正值有人弹劾下官,擅卖军粮给鞑子,臣以为是朝中权贵,陷害下官,担心有口莫辩,这才铤而走险当然,主要驱动下官前来běi jīng的,还是因为听福王说,大人离开了京师”

    “照你这么说,你们进兵běi jīng,是打算立信王为帝了?”岳肃沉声说道

    “正是”袁崇焕点头

    “那这件事信王可知道?”岳肃又道

    “福王说,他就是奉信王之命,来找下官的”袁崇焕答道

    “那本官再问你,假充客商,捣毁rì照港的事情,可是你所为?”岳肃又问道毕竟这等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如果是,指使之人是袁崇焕,那倒也说的过去袁崇焕是蓟辽督师,手下兵强马壮,弄几艘船也不是问题,做好周密的布属,捣毁rì照,应该是轻而易举

    “此事并非下官所为”袁崇焕说道

    “真的不是你?”岳肃冷声问道

    “真的不是下官”袁崇焕诚恳说道

    “这就怪了,若不是你所为,还谁能够有这么大的手笔?”岳肃不由得纳闷起来,不过岳肃倒是可以断定,这件事情,绝对离不开这几个当事人,不是你袁崇焕那就有可能是福王或者是信王

    “这个下官真不知道,不敢妄言”袁崇焕说道

    “好,跟我去面圣”

    当下,岳肃也不再废话,调动兵马,押着袁崇焕、朱由菘,以及一干辽东将领和关宁铁骑前往běi jīng城下面圣

    到得广渠门下,这一回所有人都俯首跪倒在地,叩见皇上旨意早已拟好,罢免袁崇焕蓟辽督师之职,即刻打入天牢听候发落令洪承畴暂代蓟辽总督,率领关宁铁骑,返回辽东,此次只诛首恶,其他人等一概不究

    旨意宣罢,辽东兵将是山呼万岁,随后由洪承畴出城,率领关宁铁骑立刻离开,返回山海关袁崇焕与福王被押入京城

    福王毕竟是宗室亲王,岳肃不便亲自审理而且这家伙,满嘴胡说八道,让人听了也甚是不好,于是便交东厂审理至于袁崇焕,则是关入刑部大牢

    袁崇焕的口供已然审出,既然是扶保信王为帝,那肯定和信王脱不了关系,朝廷一道旨意,命东厂前往登州解押信王朱由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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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格的镶黄旗已经来到来远堡见到城门尚未关闭,那里挤得到处都是人,他心中大喜,吩咐麾下勇士,下马朝前冲去营内到处都是陷阱,起码肯定是不行的,步兵冲入,虽然慢点,但终究安全,而且看城门处堵得那个样子,估计步兵到了,城门也还关不上呢

    城外的商人看到鞑子兵到来,是拼命的往城里拥,城内的鞑子兵,则是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再坚持一会,援军便能进城了于是,一个个分外英勇,拼死而战

    童胄已经率领兵马赶到,他带来的兵马虽多,可终究距离城门太远,使不上力气,只能外围厮杀,将混进来的鞑子斩尽杀绝他们在城里忙着杀鞑子,敌寡我众,强弱悬殊,鞑子如何抵挡,没用多一会功夫,进来夺门的鞑子兵,基本被杀得干净佟图赖、田刚等一干汉jiān,全都死在这一战之中

    不过他们的牺牲,倒是给城外的鞑子兵迎来了时间,豪格的士兵终于冲到城外,开始对城外的商人,疯狂砍杀,以此逼着商人们拼死地往城门里冲童胄和厉浩荃也管不了这许多了,催动士兵,同样对涌进来的商人进行砍杀

    血腥的屠戮,被夹在中间的商人,成为了牺牲品鞑子对他们不会有可怜之心,官军虽然同情,却也没有办法童胄他们知道,要是方这些商人进来,鞑子就会跟着冲进来,冲进来的商人,会冲乱他们的阵脚,鞑子乘势,如何还能抵挡如果放鞑子进城,那死的人可就不仅仅是这些商人了,整个来远堡都会被屠杀干净,鞑子甚至还会继续杀入中原,死的人会多多

    城下打的激烈,城上的士兵当然不能闲着,张弓搭箭,不停地向城下shè杀鞑子轻骑而来,也没带什么攻坚器械,当然了,城外到处是陷阱,有攻城器械,也没法往这边搬顶多也就是举起盾牌,加以抵挡

    来远堡作为边境隘口,城上当然也有大炮,此刻,大炮也已发动,炮火连天,只打的鞑子是哭爹喊娘外面道路难行,鞑子往这边冲,本来度就慢,炮弹这一砸过来,加延缓了鞑子的进攻度

    作为长期成长在马背上的骑兵,不骑马作战,和少了腿都没有什么区别,哪怕是已经冲到城门洞里的鞑子兵,在和明军死拼的时候,也不见有多大优势倒是明军人多,前赴后继,令鞑子留下不少尸体

    在对面指挥的豪格,看的清楚,他此刻清楚的明白,如果失去了这一次机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自己的勇士不骑马,根本大不了仗,也根本无法攻入城池,再这么打一会,已经涌进城门洞里的士兵,都能被打出来,只要城门一关,这次的任务就已失败而告终

    这一次,我不能输,父皇的主力还有三个时辰就能赶到,倘若在父亲的大军赶到之时城门已经被明军夺回,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父皇

    终于,豪格下达了一个残酷的命令

    “不必下马了,就这样给我往里冲”

    “啊……”听了这话,鞑子兵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面都是陷坑,还有一些陷坑,因为炮弹的轰击,已经露了出来明明白白的摆在眼睛,就这么骑马冲,还不得都掉进陷坑里

    “难道没听到我的命令吗?给我冲哪怕是用尸体填,也要给我填过去”豪格大声喊道

    这一下士兵们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按照眼前的局势,如果还下马慢慢的往前冲,那最后的结局肯定是失败,上去的人也同样是死,或许只有这一个法子,可以冲进城去

    鞑子里的勇士还是不少的,而且十分彪悍对命令的执行度很高既然王爷已经下令,那就不用再说别的了前面的鞑子兵一咬牙关,直接向前冲了过去接下来“扑通”“扑通”,人马掉入陷阱里的声音,是响彻于耳人喊马嘶,惨叫声比比皆是

    不过鞑子也是有心眼的,没有分散冲锋,而是只沿着一条路线冲锋,后面的人马踏着见面的人马,前赴后继

    守城的士兵一看到鞑子如此,马上猜出对方的意图,指挥的游击将军,赶紧对着城内大声喊道:“童将军,鞑子现在玩命了,赶紧将城门关上,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童胄当然想关城门,可是城门洞内,堵满了人,虽然估计有三分之二是自己的人,但顶在那里的鞑子兵却是宁死不退童胄心中着急,可也想不出办法,就在这个关头,后面的街道之上,响起呐喊之声

    “总督府的援军到了,大家让一让”

    这声音很大,像是从上百人的口中喊出,童胄手下的士兵回头观瞧,只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向一旁躲闪,同时也跟着大声叫道:“快散开”

    官兵们看的清楚,此刻正有一辆大车朝这边冲来,这辆大车,车头刺出铁矛,车身之上,燃烧着烈火,火势汹汹,根本看不到后面的情景大车朝这边快行来,官兵吓得纷纷朝两旁躲避,童胄和厉浩荃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鞑子在城内的卧底

    好在车后,继续有声音响起,“快让开,快让开,我们是总督吴思南大人护军,我们家夫人也在这里”

    听了这话,童胄等人也是半信半疑,怎奈那满身是火的大车甚是骇人,士兵不得不闪到一边大伙几乎是同时闪避,让开城门,就连城门洞的士兵看到这一幕,也是连连退出来,亦或是向两旁闪避

    烈火大车终于推了过来,虽然地上有不少尸体,但大车仍然碾着尸体而过,在大车之后的身影,也已经看了出来,二十多人推着车,车后还跟着百来人

    在这百来人的队伍里,率先跑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是文弱书生,在书生边上,是一个身穿仆从服饰的青年

    “童将军这是总督府的大令,请您过目”青年仆从乃是吴思南的亲随吴安,他拿着令牌,朝官军那边赶去

    队伍中的童胄听到喊声,连忙赶出来相迎,一见大令,也就了然再说那大车,在众人的急推之下,呼啸地冲进城门洞,城门洞里敌我混杂,自己人看到也只能往一边闪,来不及的躲得,是当下立死对面的鞑子,同样如此,甚至为凄惨烈火战车之前,全都是铁矛,被铁矛一扎上,立死无疑被车壁碰上,衣服是立刻着火,烧的人满地打滚

    大车所向披靡,直接推出城门洞外,这功夫,豪格的兵马,已经填满壕沟,后面的人,正涌将过来推车的汉子,倒是不慌不忙,将大车一掀,里面的烧的火红的焦炭,全都撒了出来,令人无法靠近这些人,跟着退入城里,将城门关闭

    “砰”

    鞑子来到门前,因为冲的太快,马儿踩在炭火之上,疼得嘶叫起来,跟着发狂的乱窜,哪怕鞑子的骑术再好也都被掀了下来

    城门终于关上,城上的士兵,是欢呼雀跃,但他们知道这只是大战的开始童胄马上指挥士兵,寻找砖头瓦块,去封死城门,城上的士兵,是不停的开弓放箭,城外的鞑子,是没命的逃跑,城门一关已经注定,他们再没有任何机会

    豪格望着关闭的城门,是气急败坏,“嗷嗷”嚎叫就这么一会功夫,损失了上千勇士,可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

    “王爷,事已至此咱们也无可奈何,末将认为,只有先行安营扎寨,等待大汗的援军”一旁的索尼看到豪格都快发狂了只能小心的建议

    “扎营……扎营……咱们哪带扎营的东西了,本以为今晚可住在来远堡没想到……这叫我如何去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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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先生,你先看看”

    běi jīng岳肃府邸的书房之内岳肃将一封公文,递给蒋杰

    蒋杰接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观瞧,待他看完,岳肃才说道:“先生,这是福王的口供,东厂刚刚送来的,口供上说,福王当初去见信王,请他一起造反,但信王一直拒绝,什么事情,都是福王自己干的可是,rì照被洗劫这件事,福王却说一概不知,你怎么看”

    “属下以为,东厂审出的口供,应该不会有假这等事情,太后也不会去包庇,曹化淳又怎敢敷衍,这些口供,一定是他严审而来的”蒋杰说道

    “先生之见,和肃想的一样可这样一来,案子反而有些蹊跷了,rì照的事情,显而易见,是要引我离开běi jīng,按照眼前的态势来看,定是福王他们无疑但现下福王没做,又会是何人所为?”岳肃有些纳闷地说道

    “大人审案无数,怎么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细节”蒋杰微笑地说道

    “什么细节?”岳肃问道

    “就是信王那里呀据这口供上说,福王去找信王的时候,距现在已有一月,福王擅离封地,且有造反之心,这些信王应该也都知道可是,这么久都过去了,福王反都反了,可这期间,信王为何没有上折子检举福王呢?”蒋杰微笑地说道

    “先生所言没错”被蒋杰这么一点,岳肃恍然大悟,说道:“此次造反,如果成功,那最后得利者,便是信王他表面上不参与,其实不过是假象,打心底,我相信他是想当皇帝的他故意让福王摆上台面,表面不支持,但背地里,肯定会玩一些花样,福王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如果他真心没有谋反之心,当初早该上本,出首福王,这也就不会出现后来的事情了我在审袁崇焕的时候,听他说过,他当时本不敢造反,因为被弹劾擅自贩卖军粮,以为是朝中有人故意陷害,又听福王说,rì照遭劫,我离开běi jīng,他才下定决心,铤而走险的照此来看,鼓动御史弹劾袁崇焕,以及rì照遭劫,都是有人要将袁崇焕引到福王那一边如果不是福王所做,肯定是另外一个得利最多之人”

    “应该就是这样”蒋杰点头说道

    “现在东厂已经派人去提押信王,估计再有一两天就能返回京城,到时福王来了,一切都能水落石出至于说,弹劾袁崇焕的王长畏,本官现在不妨请他到刑部坐一坐”

    岳肃这人,做事一向是雷厉风行,基本上,是说做就做他离开自宅,前往刑部,随后就让人请御史王长畏到堂问话

    这个年头的言官,那可不是一般的给力,什么话都敢说,而且说过的话,都敢承认,根本不怕得罪人这位王御史也是如此,见到岳大人只是,也只是按照常例客套一下,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官小,而卑躬屈膝

    岳肃问他为何弹劾袁崇焕,王长畏的回答也很直接,在茶馆喝茶的时候听来的,其中一个人自称是辽东一名把总的亲戚,说经常看到往关外拉粮,十有仈jiǔ是贩卖给鞑子所以,我上前套话得知此事大概是真的,所以才上本弹劾

    这话说完,岳肃是真心没脾气,明朝就这制度言者无罪,闻风奏事,参了就参了,参错了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话说回来,人家王长畏参的也没错,袁崇焕在刑部的时候,自己都招认,擅自贩卖军粮给蒙古人了

    哪怕买粮的人说错了但你袁崇焕一点也不冤枉,人家王长畏是恪尽职守,一点也没做错想要审问王长畏,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岳肃官再大,但不能不讲理,只能简单的聊两句,放人家回去

    一天之后,信王朱由检被东厂押解进京这等案子自然不会由刑部来审,现在的宗人府,也早已被礼部接管,所以只能由东厂来审

    曹化淳已经得到张嫣的嘱咐——严审

    谁都知道,如果张嫣不是太后她的儿子不是皇帝,那张嫣绝对会是一个贤惠的嫂子可现在不同她的儿子是大明朝的皇帝,但凡要威胁到自己儿子皇位的人,绝对不能姑息

    曹化淳明白张嫣的意思,哪怕朱由检是王爷,他也不会留半点面子可是朱由检在受审过程中,表现的倒是坦然,关于福王有意造反的事,他不仅表示自己知道,还说自己在得知福王意图谋反的时候,就派王承恩入京奏明天子,至于说王承恩为什么没把奏折送到,他实在不知

    这个借口倒是不错,但曹化淳不是老糊涂,jīng明的很,你说已经派王承恩入京呈奏折,那朝廷可以去缉拿王承恩对质但是,有一点你要说清楚,福王擅离封地,煽动你造反,你当时为何不将他拿下,亦或者告知登州府将他拿下你这么做,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

    朱由检的回答是,当时没有将福王拿下,全是因为考虑到同宗的份上,心有不忍,希望福王迷途知返可后来福王走了,又担心福王闹出乱子,对不起当今天子,所以又派王承恩入京奏事

    他将自己洗的倒是挺干净,但他也明白,不管自己怎么说,自己这个王爷都别想干了,因为你知情不举,说是派王承恩来了,可王承恩在哪?不管你怎么解释,当场不把福王拿下,那就是你的罪过,削藩是肯定的了,差距只是能不能保全xìng命

    受审的若是旁人,东厂肯定是要动刑的,可眼下之人是王爷,这叫曹化淳如何下手只能拿着眼下审出的口供,到张嫣那里交差

    张嫣也明白曹化淳的难处,考虑到朱由检是丈夫的亲弟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废了你的王位,留你一条xìng命,也算对得起先帝了这是皇家的家务事,不需要外臣来管,当然也不用和内阁打招呼,直接下旨,罢免朱由检的王位,贬为庶民,也就完了至于说福王朱由菘和袁崇焕么,那可就参了,朱由菘赐死,留全尸,袁崇焕凌迟,满门抄斩

    旨意下达,朝臣没什么好说的,但岳大人却不干了,当即上本反对内容很简单,rì照那里的案子还没审出来呢,死了多少人命,岂能就此含糊朱由检是重大嫌疑人,绝不能轻易纵容,起码要审明白rì照的案子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再说

    张嫣本不想杀了朱由检,嫂子杀小叔子,实在不太好,也对不起他的哥哥呀但岳肃说的也是在情在理,而且岳大人又是朝廷柱石,这次轻易平定叛乱,全仗着岳大人,不给这个面子,实在不太好然而,现在旨意已下,君无戏言,就这么让你岳大人驳回来,皇家的尊严何在

    于是,张嫣把内宫中的骨干都喊了过来,刘名果、曹化淳、赵治,让他们给帮忙拿个主意,看怎么办好

    这三位在关键的时候,都是要向着皇家,但同样也不愿正面得罪岳肃关于朱由检的案子,他们可以看出,太后的意思是不愿让岳肃多管,顺着说话,固然很好但是,他们也怕因此得罪岳肃,刘名果和曹化淳都和岳肃有些瓜葛,谁敢乱说,保不齐哪个把话传到岳肃的耳朵里,上次争夺议会席位,那是事关皇家的利益,岳肃也不会怎样,可这一次,明显不同rì照港是岳大人的心血,让人这么毁了,还找不着人,岂能不眼红,真就拦着,你也未必拦得住,搞不好rì后,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三个人想了半天,想出这么一个说辞,能想要一块,可见这三位都是狐狸级的人物他们的法子是什么呢?很简单朱由检现在都已经是庶民了,牵扯到什么案子,刑部可以自行拿人,审问一个庶民,还需要向皇上请旨么

    张嫣听了这话,一想也是,顺水推舟,好坏都有你岳肃来背着,任何口实也绝不会落到我的头上好家伙,张嫣不杀朱由检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有人要帮自己除掉后患,还不用自己下旨,那当然最好不过

    当下,司礼监驳回岳肃的奏折,朱批简单,朱由检不过一介庶民,岳大人要提审一个百姓,需要向皇上请旨么要是天下间提审犯人,是个人都要请旨,那皇上也不得累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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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大闹九州岛

    东厂设置于东安门以北,今天是信王朱由检奉旨出狱的rì子,王位被革,贬为庶民,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当然了,朱由检的身份,哪怕被关进东厂,也不会让他住在大牢里,也是好吃好招待

    妻子周玉凤带着府上的亲信都在东厂大门外等候,这其中自然有孙忠只是王承恩不知到哪里去了

    众人焦急地站在门外,等待朱由检出来,终于,大门敞开,几名番子先行走了出来,随后便是朱由检进来的时候,还是王爷,今天出来,已是百姓不过朱由检并没有赶到惋惜,而是长吸了一口气这个王爷不做也罢,朝廷不过是把自己的王府给收了,而自己的私财,朝廷并没有没收,太太平平的做一个富家翁也是好的可以说,能够保住xìng命,已经值得庆幸

    看到自己的妻子和手下都等在门外,朱由检冲着妻子微微一笑,快步走出大门周玉凤则是落下眼泪,紧步迎了过去,然后张开双臂,紧紧地将丈夫抱住“王爷……您终于出来了……”

    “不要再叫我王爷了,我已经不是王爷了,以后就像百姓夫妻一样,叫我夫君就好”朱由检说道他的声音中,多少带着一丝伤感

    “是……夫君……”这个称呼,周玉凤从来没有叫过,自从嫁给朱由检的那天起,她就一直称呼丈夫为王爷今天第一次叫丈夫为夫君,不仅有些感慨嫁入帝王家既是幸,也是不幸,对于小户人家的周玉凤来说,你能嫁给这样的丈夫当属是一件幸事这个荣幸不是因为丈夫的地位,而是因为丈夫和自己的感情以前,周玉凤总有一种感觉,丈夫高高在上,自己想要称呼一声夫君,都不可能可今天,似乎那种距离没有了,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称呼自己的丈夫为夫君

    “我们走离开这里换个地方生活”朱由检轻抚妻子的秀发,语重心长地说道

    “好……夫君……我们离开这里,换个地方生活……”

    “这里”,不仅仅是指běi jīng周玉凤明白丈夫的意思她也想离开这里

    突然,朱由检长吁了一口气,轻轻地挣脱妻子的怀抱,又向前走了两步,说道:“把车带过来咱们走”

    “是,王爷……”孙忠也是叫王爷叫的习惯了

    “以后不要再叫王爷了,叫老爷就好”朱由检温和地说道

    “是,老爷……”孙忠答应一声连忙叫人把车牵过来然后落下凳子,等待朱由检上车

    也就这功夫从街口处有四十多人赶了过来,当先之人还骑着马这些人很快来到马车之前朱由检等人看的清楚,这些人都穿着差役的服饰只是骑马那个,穿的是一身武将袍服这人,朱由检并不认识,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岳肃手下的心腹——铁虬

    “哪个是朱由检?”铁虬大声叫道

    “你是哪颗葱?竟敢直呼我家王爷的xìng命?”听了铁虬的话,孙忠登时就火了,抢上一步,大声说道

    “王爷?这里哪有王爷?朱由检已被朝廷革了王位,不过是庶民你现在还称他为王爷,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尊朝廷旨意”见对方嗓门大,铁虬的气势,马上提的足

    “孙忠,你先退到一边”朱由检用温和地声音说道待孙忠退下,他向前走了几步,说道:“我就是朱由检,有什么事吗?”

    “这是刑部的火签,因朱由检涉嫌一桩要案,特请其到刑部问话”铁虬大声说道

    “不知我涉嫌什么案子?”朱由检心平气和地问道

    “rì照港被洗劫一案”铁虬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话一出口,别人倒没怎样,孙忠的脸sè,却立时就变了,心头七上八下倒是朱由检,仍是从容自如,说道:“这事我倒是听说过,但不知与我何干?”

    “和你有没有干系,这我不清楚,我只是奉命行事,还请跟我走一趟”铁虬说道

    “皇上已经下旨,释放我家王……夫君……你们刑部有什么权利,再行提押?”听了铁虬的话,周玉凤可急了,大声叫道

    “你也知道,朱由检现在不是王爷了,他涉及朱由菘谋反的案子,确是结了但是,涉嫌rì照港被洗劫的案子,却没有结案他眼下一介布衣,刑部想要请他前去问话,自然也不用请旨朱由检,你说对吗?”铁虬大声说道他的这番说辞,可以说,都是岳肃教他的

    “哈哈哈哈……”朱由检不由得大笑起来,说道:“这真叫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也罢,现在我不过一介布衣,刑部提审,自然不能违抗咱们走”

    朱由检依旧表现的从容自若,不用谁人抓他,跨步就朝前走去

    “夫君……”“老爷……”

    见朱由检说走就走,周玉凤和孙忠都紧张地叫了出来

    “你们不必担心,我今年流年不利,才能遭此牢狱之灾,不过清者自清,听闻刑部尚书岳大人乃是当世青天,查明与我无干之后,自会将我放了你们现在,都回客栈等着”朱由检淡然地说道,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是……夫君……”

    “是……老爷……”

    铁虬带着朱由检回刑部,周玉凤和孙忠等人只能再行返回客栈刚一进到客栈大门,一位长须长者就焦急地迎了过来,但却没有开口说话周玉凤冲着长者点了下头,然后众人一起上了客栈二楼

    到了雅间,将门关上长须长者才开口说道:“王妃,王爷怎么没回来?”他的声音带有关切之意,只是不yīn不阳,可以听得出是一个太监不错,此人正是王承恩

    因为是替朱由检抵了罪过,所以朝廷正在找他,他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只能粘个假胡子,躲在客栈今天是朱由检释放的rì子,他本以为可以见到王爷,然后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没想到,去接的人都回来了,就是王爷没有回来

    “王爷被刑部的人给带走了”周玉凤幽幽地说道

    “这……怎么会这样……皇上不都已经下旨释放王爷了么……”王承恩不解地问道语气为焦急

    “听刑部的人说,王爷涉嫌rì照港被洗劫的那桩案子现下王爷已经是庶民刑部想要拿他,谁又能够阻拦”周玉凤落下眼泪

    “唉……”王承恩叹息一声,说道:“这等事……怎么能牵连到王爷的头上……难道说朝廷这是想要借岳肃的手……钉死王爷……yù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这……”孙忠只说了一个字,又把话咽了回去

    见到孙忠yù言又止,王承恩看了他一眼说道:“孙忠,这事你知道?”

    “我……”孙忠是个直肠子,心中藏不住什么事,他这种粗人神sè的变化,自然逃不出王承恩的法眼

    王承恩又追着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告诉我现在不是再隐瞒的时候,否则会害死王爷”

    “是呀孙忠……”周玉凤也连忙说道:“孙忠,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赶紧说不要藏着掖着,否则的话,会害死王爷的”

    “是……”一个是王爷的老婆,一个是王爷最信任的太监,眼前这两个人在王府的地位,孙忠自然知道他也看出,眼下事情紧急,不敢隐瞒,当下将朱由检安排他收买伊达政宗,借兵去洗劫rì照港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听完孙忠的讲述,周玉凤和王承恩的脸sè都沉了下来既然王爷不是冤枉的,这下可就糟了世人皆知,岳肃断案入神,看来一点不假,通过点点蛛丝马迹,就已经找到王爷的头上,想要审清问明,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

    “孙忠,你现在立刻派两个人,到刑部去打听,看案子审的怎么样了要随时回报”王承恩说道

    “是……”孙忠连忙站了起来,当下就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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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朱由检,自被铁虬带回刑部之后,就被关入耳房,只叫他在里面候着,等待传唤然而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朱由检心中纳闷,曾找守门的差役问过,何时提审,可差役只叫他等着,什么时候提他,大人到时自会派人你要是渴了或是饿了,只管开口就是

    朱由检得了这个回答,心中难免狐疑,却也只能老实地留在屋内,静静地等候

    另一边的岳大人也在等自己的值房之内,岳肃坐在书案之后,静静地翻阅卷宗此刻距离铁虬回来复命,已有一个时辰,铁虬心底纳闷,人都押回来这么久了,大人怎么还不审

    岳肃翻阅的卷宗是来远堡前线送来的抵报,鞑子的偷袭,如何被打败,现下皇太极已经率领重兵到来,正在强行攻城好在司马乔禹已经率领援军赶到,兵jīng粮足,鞑子难越半步

    这份抵报,虽然重要,但岳肃前前后后翻了不下五遍,早就了然,可他还反复看着,实在令人不解

    铁虬终于忍不住说道:“朱由检已经带来有一个时辰了,大人您……”

    “再等等,此案我也不知该如何去审”岳肃竟然扔出这么一句

    这下可把铁虬造愣了,“大人……那还把他抓来……”

    “这案子我只是怀疑他,没有半点证据之所以那么急把他抓来,也只是担心他跑了真若是提审,也顶多是简单的问话,朱由检绝不能招,白费工夫的事,我是不会做的”岳肃轻描淡写地说道

    “大人说的是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呀不过,大人一向断案入神,想来这次肯定还有厉害的后招”铁虬说道

    “你这次还真猜错了,厉害的后招,还真就没有”岳肃微笑地说道

    “啊……那这案子……要不然这样,我现在去朱由检家里的人都拿了,大人挨个提审,我相信,肯定能审出点明堂”铁虬又道

    “这等要事,如果真是朱由检所为知道的人肯定不多,而且知道的人,十有仈jiǔ都是他的心腹之人,他们绝不可能轻易招认朱由检虽然不是王爷了但起码还是先帝的亲弟弟,没有十足的证据,也没法动刑拷问,同样,对于他的手下也不便动用大刑”岳肃说道

    “那……那岂不是没了办法……”铁虬无奈地说道

    “那倒不是,咱们再等等,郑芝龙那边的消息,估计今天不送来明天也会送到我这边也已派人到朱由检他们所住的客栈盯着,但凡外出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郑芝龙已经率队出海,前往rì本九州海盗的聚集地打听岳肃估算着时间,应该在这一两天内,就能有消息送到

    还真别说,郑芝龙的效率还是不错的,当然,这也是借助大明水师的威风毛文龙调了两百多艘战船和兵马给他,再加上本部战船,郑芝龙带着三百艘战船出海,直奔rì本九州郑芝龙本身就是那边的海盗出身,人脉也数,当地海盗一见到如此阵仗,都吓了一跳,还以为郑芝龙是来打仗的呢

    郑芝龙先礼后兵,遍发请柬,请当地的各家海盗头子到自己这里来议事,那帮人畏惧郑芝龙的兵势,纷纷前来郑芝龙开门见山,将因由一说,众海盗当家连忙表示,事情不是他们干的,虽然知道大明在rì照开海,但给他们八个胆子,也不敢过去撒野

    不是你们不要紧,那给老子提供点情报,要是你们敢说都不知道,那事情好办,老子把你们全都灭了,也算是宁枉勿纵,否则的话,这么多人马兴师动众来一趟,空手而回,怎么交代

    还真别说,这事还真有人知道,但事情关乎千叶大名伊达政宗,哪个又敢乱说所以,面对着郑芝龙的强硬,这帮人本着法不责众的心思,没一个说的

    这一来,可惹火了郑芝龙毕竟已经坐实是倭人了,你们不是都不知道么,那好,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岳大人已经有话,不能堕了我大明朝的威风三百战船,十多万兵马,一来一回的消耗可是不少,什么消息也带不回去,你让老子怎么交代

    郑芝龙一怒之下,将到来开会的海盗头子,全给扣下当着他们的面,发兵前去攻打海盗的各个巢穴把海盗们吓得够呛,连连求饶郑芝龙哪吃这套,还是那句话,你们不是都不说么,那就全灭了

    这帮海盗能有多大的实力,二三十条船,两三千人的都属于大户,就凭他们的实力,郑芝龙一天下来,灭个十家八家都是绰绰有余眼下,众海盗头子都傻了眼,他们也明白,要是现在招了,肯定会被在场的人给出卖,等到郑芝龙一走,自己是必死无疑但是不说,那现在就得被灭了,左右为难啊

    不过,终于还是有一位出声了,“郑大哥,这件事小弟知道,但是,小弟不敢说”

    开口说话的这位,郑芝龙认识,名叫任福龙,乃是一个中国人,在九洲这边,算是一个不强不弱的海盗

    “为何不敢说?”郑芝龙冷冷地说道

    “做那事的人,很有来头,小弟今天说了,大哥前脚一走,这里的其他人,回头就得卖了小弟那人届时率兵来打,让小弟如何受得了可以说,今天不死在大哥之手,来rì就得死在那人的手里”任福龙说的倒也直白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你开个条件,如何肯说?”郑芝龙问道

    “很简单,只要大哥能保证小弟说完这番话后,此处的人,没有一个会把小弟出卖,并保证小弟的安全小弟便告诉大哥”任福龙说道

    “这事好办原本老子就打算,没人说的话老子一股脑地把你们全灭了,既然这样,这里除你之外,其他的人全都灭了不就没人出卖你了么”郑芝龙大咧咧地说道

    “既然大哥这么仗义,那小弟不说,岂不是不识抬举小弟现在……”瞧任福龙的架势,现在就打算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

    可这一来,其他的人就急了,有一个倭人海盗头子,名叫高原一马,他不等任福龙把话说完就扯着嗓子说道:“郑君,这事我也清楚,你知道能保证我的安全,我现在就说”

    “对、对……只要能保证我的安全我也说……”一时间,又有四五个家伙大喊起来谁都明白,以郑芝龙的实力,想要灭了实在轻而易举,既然任福龙带了头那还管什么,现在保命要紧

    郑芝龙哈哈一笑,说道:“任福龙,你先说然后其他的人再补充”

    “郑大哥,这……”见到这么多人争功任福龙明显有些担忧要是郑芝龙一股脑地把其他人都灭了,他马上就能成为九州岛的第一海盗到时哪怕被伊达政宗知道,他也不怕,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撤可若是郑芝龙留下别人,那叫自己rì后怎么混

    “我让你第一个说,你就给我第一个说,要是你不想说,我可就让别人第一个说了”郑芝龙现在有了资本,语气为强硬

    “是,那……那小弟就说了……”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由得自己不说任福龙如实说道:“这事到底是谁人做的,小弟不敢确定,但前些rì子,小弟的手下曾经发现,千叶大名伊达政宗曾派船出海,此事或有可能,是他做的”

    rì本总共就那么点地方,有个大事小情,用不了多久,就能传的世人皆知伊达政宗虽然没敢大张旗鼓,只是派了点船出海,但作为在rì本海混的海盗,怎能发现不了伊达政宗的船只从千叶出海往中国走,必然要路过九州岛,作为九州岛的海盗,哪能不查一下底细,要是一般的商船,说不定就直接给抢了

    “那你可记得,这事情发生在哪一天呀?”郑芝龙又问道

    任福龙自然不敢胡言,如实将rì子说了,郑芝龙一听,那出发的rì子,正好是案发的前一天,回航的rì子,又是案发的后一天,不用想,肯定就是他们否则的话,怎能那么巧

    郑芝龙点了点头,看向高原一马,说道:“该你了”

    “郑君,我知道的情况,和任君一样”高原一马说道

    “那你们几个呢?”郑芝龙又大咧咧地问道

    “我要说的和郑君一样”“也是一样”……

    其他的人纷纷说道

    “它妈的,既然一样,你们这帮王八蛋为何不早说一看就是居心叵测,来人啊,这里除了任福龙外,其他的人,全给我拉出去砍了”郑芝龙大声说道

    开会的船舱里,尽是郑芝龙的手下,一听将领,是蜂拥而上,将在场的海盗头子,全部擒下,也不客气,拉到外面,一股脑地给枭了首这班人倒是破口大骂,但船上就安静了

    郑芝龙看了眼任福龙,任福龙已然被郑芝龙的气势所折服,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叩谢

    “不用谢我,我郑芝龙一向言而有信,九州岛的买卖,以后就是你说的算了,给我小心点,劫别家的船我不管,但若是劫我大明的商船,被人告到我这,或是上司让我督办,我肯定第一个来找你”郑芝龙jǐng告道

    “小弟知道,大哥放心就是”

    “明白就好我这人还有一个脾气,那就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这边还有什么麻烦,需要我去做的,尽管说一声不过,我这里有话在先,我手下的弟兄不能白忙活”郑芝龙又道

    听了这话,任福龙心中大喜,郑芝龙现在虽然已经下令去灭一些海盗,却也不是全灭,只是四五家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即便九州岛的海盗头子都死了,自己仍然没有实力称霸九州岛,还要依仗郑芝龙当下笑呵呵地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怎能让郑大哥白忙活小弟这边,愿孝敬黄金三万两,请大哥出面,帮小弟助助威,将这边的海寇,全部降服以后大哥但有吩咐,小弟一定马首是瞻,绝无二话”

    “这是小事”

    郑芝龙立刻调动人马,帮助任福龙剪除九州岛其他势力的海盗,并派人乘船回去,将这里的事情,禀报岳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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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派人去倭国索赔

    第三十九章 派人去倭国索赔

    郑芝龙船坚炮利,兵强马壮,人马众多,消灭点海盗,那还不容易。任福龙充当前部,对各海盗势力是连拉带打,没用多久,基本上就镇服九州岛。

    郑芝龙的抵报,以最快的速度送到běi jīng。正好是岳肃提押朱由检的当天傍晚。

    岳肃白rì里没有等到消息,只叫人看管好朱由检,自行回府。刚到府上,就有人前来通禀,说郑芝龙派人前来送信。岳肃将信使请到花厅,信使呈上书信,岳肃看罢,心中大喜,让下人带着信使下去休息,好生招待。随后,找来蒋杰。

    蒋杰进到花厅坐下,岳肃当即将郑芝龙送来的抵报给蒋杰观瞧,蒋杰看过之后,脸sè凝重起来,说道:“大人,此事现在看来,已经明朗,只要派人到rì本千叶找大名伊达政宗,一切便能水落石出。只是我想,伊达政宗不一定能够轻易承认。”

    “此事已然由不得他不承认,他要是敢不认,我就打得他认。”岳肃狠狠地说道。

    “大人,现在要是对倭国出兵,怕是不妥吧。朝廷的最大敌人,乃是女真人,如果再分兵攻打倭人,一旦被鞑子知道,趁机再做些文章,我们可就是两面同时受敌。虽然以现在朝廷的军力,并不畏惧,代价肯定比较大。”蒋杰说道。

    “侵我国土,虽远必诛,倭人不识好歹,竟敢侵我疆土,令我的心血一夜之间化为乌有,此事若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还以为咱们好欺负呢!”对于鬼子,岳肃是比较痛恨的,鬼子一向欺弱怕硬,你要是这次不狠狠教训他们一顿,他们还以为你好欺负呢。

    “那大人打算怎么做?”蒋杰问道。

    “起码要把伊达政宗给我交出来,再灭了他的满门!同样还得赔偿我大明朝的损失。”岳肃说道。

    “大人,这次rì照的损失,能有几千万两,如此庞大的数字,倭国十有**是不会同意的,面临的只有开战。而且我大明朝的内部,估计也未必能够上下一心,rì本已经对我大明称藩,这些年来一向相安无事,太后和一些朝臣,想来都不愿开战。毕竟劳师袭远,胜负难料不说,而且一旦开战,朝廷的开支,也会加剧。”蒋杰说道。

    “对外战争这等事情,付出和回报是成正比的,只要能够获胜,给我大明带回的利益,一定是付出的几倍。况且rì本弹丸小国,能有多少兵力,如何敌得过我大明?”岳肃轻笑地说道。

    “大人莫要小视倭国,当年丰臣秀吉攻打朝鲜,可调动了二十万大军。我大明若是对倭国用兵,起码要出兵三十万以上,且有可能成功。而且倭国占据地利,内部统一,一旦交兵,他们势必上下齐心,拼死抵御。此战旷rì持久不说,同样也是一场消耗战。如果大人真的有心想打,那也要等到收复辽东之后,方可进兵。”蒋杰说道。

    岳肃点了点头,说道:“先生说的很有道理,现在进兵,确实有点早了。但想要收复辽东,岂是一年半载就能成功的,要我估计,起码要等三年。可这一口气,让我如何能够忍得下三年。我看这样吧,明天我去见太后,先商议一下,再订具体方针。”

    “这样也好。不过,眼下鞑子主力正在来远堡用兵,算上蒙古各部的兵马,不下二十万众,咱们总是这样被动守御,也不是个办法。属下以为,不如趁此时机,突然出兵,攻打锦州和辽阳,能攻下最好,若是攻不下来,起码也能迫使鞑子主力收兵。”蒋杰建议道。

    “这个法子不错,锦州靠海,辽阳靠河,都可借水师攻打。虽然未必能够取胜,但可以给来远堡减轻一些压力,也不能鞑子主动来打咱们吧。这样,明天我就给洪承畴和毛文龙下令,让他们伺机攻打锦州和辽阳,至于怎么打,他们可以商量着来,但不管怎么样,都要立于不败之地。不求决战,只是sāo扰。”岳肃说道。

    次rì一早,岳肃入宫见驾,还是老样子,在御书房觐见。简单地叙过礼数,皇上让岳肃坐下,寻问今rì有何要是,前来觐见。

    岳肃开门见山,把伊达政宗派军偷袭rì照港的事情说了一下,并将郑芝龙送来的抵报,呈给皇上和太后过目。

    看罢之后,张嫣说道:“岳卿,既然已经查出rì照被洗劫一事是倭国所为,卿家打算怎么做?”

    “倭国已对我大明称藩,此次出兵,可谓是以下犯上,有意挑衅。我大明朝一向是侵我国土,虽远必诛,当年倭国侵犯朝鲜之时,神宗皇帝还派大军前去讨伐,更不要这一次是打到我大明朝的本土要地了。若是此次不给他们一个教训,倭人势必以为我大明软弱,下次必然会变本加厉。”岳肃说道。

    “卿家所言不错,可是眼下鞑子正侵我疆界,若两下动兵,势必加重朝廷负担,恐难全胜啊……”张嫣略带担忧地说道。她听说岳肃的意思,知道岳大人这是想对rì本开战。岳大人的提议,她一般很少回驳,可是这一次,她发自真心是不想打。因为和倭国打仗,赢了也看不到什么好处,而且还劳师糜饷。这和与鞑子用兵,完全是两码事。毕竟鞑子是抢占了大明朝的疆域,势必要收回。于是,张嫣略一思量,又接着说道:“要不然这样,朝廷先派使臣前往rì本国,让他们将挑衅的主谋给交出来,也就是了。”

    “皇上、太后,将寻衅的主谋交出来,是他们一定要做的。不仅如此,rì照港的损失,也要有他们来赔偿,否则此事,断不能甘休。”岳肃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赔偿,不是要赔偿多少?”张嫣说道。

    “白银一万万两。”岳肃再次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啊……这么多……倭人如何肯干呀……”张嫣直接就被这个数字给吓倒了。

    “他们不干也得干,我rì照港此次损失,数以千万计,多少商人,为此倾家荡产,重新开港,仍需大量白银。且此事给我大明朝出海商人的信心,造成极大的打击,若是不讨回一个说法,商人恐慌,不敢出海,朝廷的收入也会跟着下降。不仅如此,我大明的威仪,也会荡然无存。”岳肃中肯地说道。

    “卿家的意思,哀家也明白,可这个时候,哀家和皇上都希望,能不动兵就尽量不要动兵。要不然这样,你回内阁议一下,拿出一个妥善的章程,先礼后兵,能不打就不打。”张嫣说道。

    “那……臣遵旨……”

    太后不想打,昨晚岳肃和蒋杰谈话的时候,都已经猜到了,不过岳肃心中也有计较。他随后站起身来,说了声“微臣告退”,便离开御书房,前往内阁。

    到了内阁,召集众阁臣议事,岳肃把郑芝龙送来的抵报,给众阁臣传阅,等他们看完,才征求他们的意见。

    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阁臣们互相瞧了瞧,一时间没有一个敢乱说的。过了好半天,亓诗教才拱手说道:“岳大人,下官的意思是,不如让礼部派人,前往rì本国进行交涉,让他们给个说法。”

    “亓大人,你说让他们给个说法,你认为让他们给个什么样的说法比较好呢?”岳肃直接问道。

    “这……起码要向我大明道歉……”亓诗教说道。

    “呵……”岳肃听了这话,轻笑一声,说道:“道歉!这事是他们道声歉就能算了的吗?此次rì照港付之一炬,死伤军民能有几千之重,财产损失更是数以千万计,这是他们一句道歉就能补偿的吗?”

    “大人说的是,可是……我们还能要求如何?”对于亓诗教来说,道歉或许是最重的了。想当年倭寇袭扰大明,大明把倭寇打跑了,也就算完事了。丰臣秀吉侵占朝鲜,被明军赶跑不也就那样了,还能怎样?

    “还能怎样?很简单,让德川幕府把伊达政宗给我交出来,都有谁过来烧杀抢掠了,也要都给我交出来。除此之外,再赔偿我大明白银一万万两!”岳肃说道。

    “啊……”

    一听岳肃的话,阁臣们都是惊呼一声,嘴巴张的老大。白银一万万两,大明朝都拿不出来,更何况是rì本这弹丸小国,让他们拿什么赔呀。如此条件一开出来,倭人定然拒绝,连句道歉都得不到,到时我大明朝怎么办?打不打?

    要是不打,简直是名声扫地。要是出兵,劳师袭远,得多少粮饷,多少兵马,到时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这不纯是瞎折腾么。

    “大人,我堂堂天朝大国,岂能和那弹丸小邦一般计较,如此赔偿,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一旦传扬出去,对我大明的声望,影响极大啊。”这一回是吕维祺站了出来。别看伊洛党的阁臣就他一个,而且他入阁还仗着岳肃,可是这一次,事关重大,他也没站到岳肃这一边。

    “不和他们计较,那你说让我和谁计较呀?”岳肃沉声说道:“rì照港一役,死了好几千人,无数商人的货栈都被烧毁,就连朝廷和民间合办的银行都被洗劫一空,付之一炬。这么大的损失,你来告诉我,我不找他们赔,哪去找谁来赔?不找他们偿命,你让我找谁偿命?”

    “这……”岳肃的一番话,把吕维祺塞的是哑口无言。

    “大人,您提的条件,德川幕府万难答应。到了那时,不知大人该当如何呢?”这时,亓诗教开口说道。

    “现在讨论的不是他们不答应咱们的条件,咱们该怎么做?而是他们给我大明造成如此巨大的损失,咱们要如何索赔?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血债血偿,天公地道。倭人若是不给我大明朝一个说法,不能赔偿这次的损失,我大明断不能善罢甘休。否则的话,倭人还以为我大明朝外强中干,是好欺负的,长此以往,总有一天,还会变本加厉的欺上门来。你们要知道,神宗时,他们已经有过一回了,我大明本着礼仪之邦,只是将他们驱出朝廷,可这一次,他们却敢打到我大明的本土。若是再不给他们点教训,谁能保证,他们又会成为一个女真!”岳肃说到最后,嗓门一下子就提了下来。

    “大人,您的意思,下官明白,下官也十分支持。可是,现在一个女真,已经牵制了我大明的大半国力,如何还能再和rì本开战?”亓诗教说道。

    “我说开战了吗?”亓诗教刚一说完,岳肃就断喝一声。

    “大人是没说开战,可是大人开的条件,倭人怎能答应?那是必然要折了我天朝的面子呀……”亓诗教被岳肃的一嗓子吓得够呛,声音小了许多。

    “他若是不答应,咱们到时再议。现在,本官只问你们,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句话有没有错?”岳肃的声音也平和了下来。

    “大人这话没错……”众阁臣点头说道。

    “有人杀了我大明子民,是不是应该偿命。有人毁了我大明朝的财物,是不是应该赔偿?”岳肃又说道。

    “大人这话没错……”众阁臣再次点头。

    “你们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倭人杀我子民,毁我财物,要是不偿命和加以赔偿,那岂不是失去了道理。他们答不答应赔偿,那是后话。好了,现在票拟一下吧。要是认为杀人不该偿命的,现在就说一声。”岳肃最后的一句话,用极重的口气说出。这句话不由得让人产生遐想,谁敢说杀人不用偿命,估计岳大人就能把你宰了。反正杀人不用偿命,也是你说的。

    别看是三党执政,但在岳肃的威势之下,谁敢再说二话。再者说,岳大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要是觉得这句话不对,可以站出来,说说怎么个不对。至于是否开战,那不是今天的议题,只说该不该赔。

    好吧,现在票拟吧。大家伙一致赞成,应该让倭国将杀人者交出来,赔偿大明朝的经济损失。

    岳肃看完票拟结果,脸上露出微笑,说道“这就对了。刘策,你是礼部尚书,这事交给你办了,派遣使臣,走一趟rì本,告诉德川幕府,将杀人凶手给我交出来,我大明朝损失多少,都给我赔了。”

    “是,下官遵命。”刘策是岳肃一手提拔起来的,老岳党成员,现在也是君翼党的骨干。岳肃的话,他自然要听。

    岳肃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一件事,还要跟诸位议一下。鞑子现在正在侵我疆界,攻打来远堡,这事诸位也都知道。他们既然敢主动来打咱们,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本官有意,令洪承畴和毛文龙率军攻打锦州和辽阳,你们觉得如何呀?”

    这番话岳肃说的轻描淡写,可以说,他的语气似乎是告诉大伙,这事我已经定了,你们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当然了,对于女真人,大明朝从来就没软弱过,阁臣们也不敢软弱。纷纷表示赞成。票拟一下,意见一致,岳肃跟着就将两件事的票拟结果送到司礼监,转给张嫣。

    张嫣看过票拟的结果,出兵攻打锦州和辽阳的倒无所谓,重点在于对rì本的那件事。她心中不禁暗骂岳肃狡猾,现在还真成政治场上的老手了,先不追求结果,只提前半部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公地道的事情,谁也说不出什么,好吧,既然你要这么做,想来也肯定有你的道理,你先派人去rì本谈吧,我还真要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可以说,但凡经过内阁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就能传到世人皆知。什么年头没有愤青呀,什么年头没有热血青年呀,百姓们一听说内阁决定让倭人交出杀人凶手,赔偿大明朝的损失,不少人都是热血沸腾。一时间,大街上议论的都是这件事,到处口沫横飞。

    消息很快传到了周玉凤、王承恩、孙忠他们的耳朵里。一听说朝廷已经查出是伊达政宗派人偷袭的rì照港,孙忠马上慌了手脚。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孙忠的船队,现在还在千叶,没回来呢。所谓做贼心虚,他们这个时候,哪敢回来,也就孙忠偷偷坐船回来了。

    得知朝廷派人前去rì本交涉,孙忠着急了,跑到周玉凤那里商量对策。周玉凤一听说信王派去的人还没回来,这下也慌了,一旦rì本方面把他们的人交出来,信王便必死无疑。孙忠本来就是个直人,心眼不多,现在让他想办法,他哪里能够想出主意,周玉凤也是想不出应对之策,只能叫来王承恩。

    王承恩一到,周玉凤让孙忠把事情跟王承恩说了一遍,王承恩也不禁有些慌乱。他清楚,现在要是让孙忠去rì本,通知手下人跑路,估计是来不及了。礼部的官员已经走了,从通州出海,直去rì本,用不了多长时间。可是孙忠要去,必须要从陆路赶到rì照出海,因为登州已被能出海的地方,一直都是封锁区,除了朝廷官船之外,任何船只不得擅自航行,否则被巡逻的朝廷战船发现,会以私通鞑子的罪名论处。

    孙忠从rì本回来的时候,就是从rì照登岸,而且船只也停在那里。眼下赶回登州再出海,明显是来不及了,再者说,朝廷既然已经知道是伊达政宗干的,又怀疑到信王头上,料想肯定也会派人监视rì本海面上的情况。现在去,很有可能被抓个正着。

    王承恩也想不出办法,三个人坐在一起,都是苦着脸。尤其是周玉凤,眼中已经淌出泪水,为丈夫的xìng命担忧。同样,谁都知道,一旦朝廷查出是信王干的,别说是他了,全家满门都跑不了。

    望着周玉凤满是泪水的脸庞,王承恩心中也难受,朱由检就像他的儿子一样,周玉凤就是儿媳妇,眼瞧着过不了多久,满门就要被诛杀,那可如何是好?

    思量一会,王承恩终于想要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只听他说道:“王妃,老奴一个法子,也不知是否可行?”

    “王公公,您想到什么法子了,快说……”周玉凤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一听说王承恩想出法子了,哪管是什么法子,先听听再说。

    “老奴的这个法子叫作弃兵保帅。老奴打算,和孙忠一起到刑部投案,将罪名都给揽下来。这样一来,或许能够保住信王一命。”王承恩说道。

    “你和孙忠一起去投案,那样岂不是直接就认了罪名,如何还能保住王爷……”周玉凤不解地说道。

    “老奴是这样想的,王爷当初不是说,早已派老奴入京,向朝廷奏报福王意yù造反的事情了么,老奴可以说,是自己利yù熏心,想让信王当皇上,进而能获得更大的利益和职位,便没有将折子呈交朝廷,而是留了下来,静观其变。因为知道福王前去游说袁崇焕,而袁崇焕又没有将福王直接锁拿,老奴猜想或许袁崇焕也有心造反,只是心中摇摆,于是,决定在后面推袁崇焕一把。朝廷的支柱,乃是岳大人,袁崇焕不敢下决心的缘故,很有可能是因为岳大人在京,所以便找来心腹孙忠,前往rì本,去找伊达政宗,出钱请他帮忙。此事全是我二人所为,现在知道朝廷已经查出伊达政宗,因怕连累主人,特前来投案自首,希望朝廷能够原谅我家主人。王妃,这个法子,您以为如何?”说完这话,王承恩看向孙忠,问道:“孙忠,你怕死吗?”

    “王爷待孙忠恩重如山,孙忠的这条命早已是王爷的了,为王爷去死,又有何妨。别说是去投案自首了,为了王爷,哪怕是去刑部劫牢,我也敢去!”孙忠慷慨激昂地说道。

    “果然是条好汉,王爷没看错你!”王承恩郑重地点了点头。

    “王公公……这么做,也不见得就能救下王爷,而且你们两个,还是必死无疑。难道就没有其他好的法子了吗?”周玉凤倒是不在乎这两条人命,她担心的只是朱由检的xìng命。她岂能不知道,王承恩的法子,应该是眼前最好的法子了,但是嘴上,自然不能那么说,一定要显得仁义一些。

第四十章 不忍?

    第四十章 不忍?

    “王妃,现在看来,想要救王爷,以及阖府上下,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法子。”说完,王承恩站了起来,随即撩衣襟跪倒在地,说道:“王妃,您就准老奴和孙忠去吧。”

    “是呀,王妃。您就准我和王公公去吧……”孙忠也连忙跟着跪倒在地。

    “你们……唉……”周玉凤叹息一声,她也跪倒在地,不仅如此,还磕了一个头,“王爷的xìng命就拜托二位了……”

    “王妃……这……我们哪里受得起……”王承恩赶紧膝行两步,前去搀扶,但是周玉凤并没起来,仍然跪在地上,感慨地说道:“这就叫患难见真情呀……我这里代王爷多谢二位了……”

    “这是哪里话,这是我等应该做的……”

    “大人,衙门外有一个自称叫作王承恩的人,和一个叫作孙忠的人,前来投案。”

    刑部衙门,岳肃正坐在值房之内,忽有差人前来禀报。

    “哦?”岳肃脸上露出微笑,心中暗道:“没想到他们还真动了。”

    随后,岳肃大声说道:“升堂!”

    “是,大人。”差役答应一声,立刻出门,大声传令,“岳大人有令,立刻升堂。”

    岳肃站起身来,慢慢朝外面走去,下手坐着的铁虬,也赶紧起来,跟在后面。不过铁虬心中糊涂,一边跟着,一边小声地问道:“大人,那个王承恩不是说已经在逃,正被通缉么,怎么突然冒出来自首了呀?”

    “这叫弃车保帅,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二人是前来替朱由检顶罪的。”岳肃淡淡地说道。

    “顶罪?这罪名是他们说能顶,就顶的了的么?大人,我看不用对他们客气,一顿板子,肯定让他们说实话!”铁虬咋咋呼呼地说道。

    “此事看看再说吧……”岳肃说完,脸上只是露出微笑,再不说其他,出了值房,直接朝正堂走去。

    铁虬不明白岳肃的意思,但大人不说,他也不便多问,而且他也明白,大人的主意,自然比自己高的多,跟着就是。

    二人很快来到大堂,衙役早已在两厢站好,一见岳肃从暖阁后出来,一齐躬身施礼,“参见大人。”

    “免了吧。”岳肃对他们摆了摆手。

    “多谢大人。”

    通常刑部审案,很少说是一个主官来审,下面的侍郎什么的,都要随同在堂,也算是监督吧。而且,在审案的时候,侍郎等官员提出异议,哪怕是尚书点头,都无法结案,别看是副职,主官在很多时候也会受到牵制,你还不能把他怎么样。不过,岳大人当刑部尚书就不同了,下面的官员见到岳大人都哆嗦,岳大人在审案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人敢多说一句。本来么,刑部侍郎都是岳大人提拔的,能多说什么呀。

    两位侍郎也已在下手等候,拱手参见岳肃,岳肃也拱手客气一下,等他坐下,两位侍郎大人方敢坐下。

    “啪!”岳肃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敲,大声说道:“来人啊,带人犯!”

    “大人有令,带人犯!”……

    两厢的差役跟着大喊一声,不一刻功夫,有差役将王承恩与孙忠带到大堂,紧跟着,两旁响起“威……武……”之声。

    声音落定,有差役喊道:“见到大人,还不下跪!”

    听了这话,王承恩泰然自若,压根就没有跪下的意思。孙忠见他没跪,也就没有跪下。岳肃也没发怒,淡然一笑,说道:“不必跪了,王公公的大礼,岂是本官能受得起的。”

    见岳肃发话,下面的差役,也就不再聒噪。岳肃打量了王承恩和孙忠一眼,王承恩已经把假胡子拿下,可以看出,确是个太监。岳肃心平气和地说道:“你就是王公公?”

    “正是。王承恩参见岳大人……”王承恩一拱手,冲着岳肃深施一礼。

    岳肃微微点头,说道:“听下面的人,王公公今rì到此,是为了投案自首的,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是,大人。”王承恩躬身说道:“咱家今rì到此,的确是前来投案自首的。此刻便将朱由检的案子,原原本本地告诉大人。朱由检还是信王之时,曾派咱家前来上呈奏折,弹劾朱由菘擅离封地,意图造反,可是咱家到了京城之后,并没有将奏折上呈,而且静观其变,并四处打探消息。得知朱由菘去了辽东见袁崇焕,袁崇焕并没将朱由菘立刻擒拿,咱家就猜出,袁崇焕并非完全终于朝廷,哪怕没有立刻造反,也是因为忌惮岳大人。于是,我便暗中派遣孙忠前往倭国,买通伊达政宗,请他派兵前去抢掠rì照港,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进而引岳大人前往rì照,只要岳大人一离开京师,袁崇焕必然会有造反的胆气。怎奈棋差一招,被岳大人看破机关。”

    王承恩把话说完,岳肃轻笑一声,说道:“王承恩,听你这话,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有你来主使,但不知,那个时候朱由检又在做些什么呢?你做这些,又为的是什么呢?”

    “朱由检并不知情,咱家如此做,只是希望造反成功之后,能得到更大的权利。哪个太监,不希望自己成为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和东厂的提督太监,可是我跟着朱由检,这辈子也不会达成心愿,眼瞧着由此机会,便铤而走险。此事皆是我一人主使,和朱由检无干,大人想要如何发落,咱家一力承担便是。”王承恩大义凛然地说道。

    “呵呵……”岳肃不由得又笑了起来,说道:“王承恩呀,你本已潜逃,此案即便是你所为,但朝廷想要抓你,也并非易事。你为何今rì又要主动到案自首呢?”

    “不为其他,只因朱由检平rì待我不薄,眼下身陷囹圄,我不忍心牵连于他,故才亲自前来投案。不为别的,只希望能够一人做事一人当,请大人放过无辜之人。”王承恩义正言辞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岳肃轻轻点头,跟着看向孙忠,说道:“你叫孙忠?”

    “是,大人。”孙忠抱拳说道。

    “你是受何人指使,前去倭国收买伊达政宗的呀?”岳肃淡淡地问道。

    “乃是受王公公的指派。”孙忠坚定地答道。

    “你收买伊达政宗花了多少银子呀?”岳肃又问道。

    “二十万元!”孙忠直截了当地答道。

    “二十万,你上哪弄这么多银子?”岳肃又道。

    “实不相瞒,自rì照开海之后,小人平rì里一直奉我家王……朱由检之命,做些海上贸易,上次回航,带了不少银子回来,未等交给朱由检,就得到王公公的命令,他说让我前往倭国,收买伊达政宗,请他出兵,洗劫rì照。”孙忠说道。

    “朱由检既然让你主持海外贸易,显然对你很是信任,在他没有下令的情况下,你为何会擅自行动呢?”岳肃淡笑地问道。

    “因为王……因为朱由检一向信赖王承恩,通常王公公的话,就代表了朱由检,所以,小人当时没有想到,王公公是假传朱由检之命。”孙忠说道。

    “原来是这样。”岳肃微微点头,说道:“让他二人签字画押。”

    “是,大人。”

    一旁的行文书办拿着录好的口供,走到王承恩与孙忠面前,让二人签字画押,然后呈给岳肃过目。岳肃看过之后,大声说道:“来人啊,请朱由检到堂。”

    “是,大人。”差役答应一声,立刻下去,提朱由检到堂。

    很快,朱由检被两名差役押着,来到大堂之上,别看朱由检已经不是王爷,但显得是落落大方,不失威仪,见到岳肃,只是拱手一礼,连腰都没弯,“草民朱由检见过大人。”

    有句话叫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朱由检现在什么也不是,但起码是朱由校的亲弟弟,岳肃也不能让他跪下磕头,微微一笑,说道:“今rì请阁下到堂,是有话想问阁下。”

    “大人有话,尽管问就是,小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朱由检淡定地说道。

    “请先看看旁边二人,不知阁下可否认识?”岳肃淡淡地说道。

    朱由检刚上堂的时候,瞧二人的后背,就认出是谁,当时心中一惊,但脸上丝毫没有显露出来。此刻扫了二人一眼,说道:“大人,此二人小民认识,一个是小民府上的王伴伴,一个是府上的孙忠。”

    “他二人前来投案,说你指使他二人,如王承恩,你令他拿着奏折入京,先不呈送,静观其变;令孙忠前往倭国收买伊达政宗,洗劫rì照,可有……”

    “王爷,我没这么说……”

    不等岳肃把话说完,一旁的孙忠就抢着叫了起来。这一来,朱由检立时明白了岳肃的意思,这是在诱供。而岳肃,则是眼睛一瞪,怒声喝道:“大胆孙忠,本官审案,你竟敢在此多嘴,咆哮公堂,来人啊,给我拉下去,狠狠地打!”

    “是,大人!”

    差役答应一声,直接将孙忠架到堂外,抄起大棒,是往死里打。岳大人也没说打多少,下面的人就尽管打吧,一棒接一棒的,连数都没去点,也不知打了多少板子,只打的孙忠是皮开肉绽。但这孙忠确实是条汉子,连吭都不吭一声。

    堂内的朱由检听着“噼里啪啦”的板子之声,也是心疼,但脸上却仍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过了一会,差役上堂禀报,“大人,人犯已经晕过去了。”

    “押入死牢,严加看管。”岳肃说道。

    “是,大人。”

    看到这一幕,堂上的官员和铁虬都心中糊涂,岳大人审案一向稳妥,绝不会被人钻了空子,今天为何如此大意?

    岳肃表现的依旧沉着,说道:“朱由检,本官刚刚问题,你也听到了?”

    “大人,草民已经听到,此二人明显是信口雌黄,栽赃陷害,草民绝没指使过他们,做此大逆不道之事,还请大人明察。如大人不信,小民愿意,与他们当堂对峙。”朱由检从容地说道。

    “哦……”岳肃点了点头,说道:“阁下所言,本官自然相信,如此也就不用当堂对峙了。朱由检,他二人到此,乃是乃是投案自首,但并未说是由你指使。来人啊,把他二人的供词,拿给朱由检看。”

    说完,岳肃拿起供词,有差役上前接过,然后走到朱由检的面前,交到朱由检的手里。朱由检看过证词,还给差役,转头看向王承恩,先是叹息一声,“唉……”

    跟在一脸痛苦地说道:“王伴伴,你怎么能如此糊涂,你这般做,岂不是陷我于不忠不义……早知如此,当初我还不如不念手足之情,直接将朱由菘拿下……唉……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说到此,朱由检冲上一拱手,随即膝盖一曲,跪倒在地,“岳大人,他们都是我的奴仆,虽然此事我不知情,然他们犯下大错,我这做主人的,管教不善,自是难逃干系。还请大人,奏明圣上,赐朱由检一死。”

    朱由检虽是百姓,但想要杀他,也不容易,除非岳大人祭出御赐铡刀,否则的话,必须要请皇上裁决。

    “快快请起,本官如何受得起您的大礼。此事本官,自会奏明天子,由天子定夺。”跟着,岳肃一摆手,又道:“将他们暂且押入大牢,听候皇上发落。退堂!”

    岳肃当即退堂,差役将朱由检与王承恩押入大牢,岳肃接着命人将供词送往紫禁城。

    案子审毕,两位侍郎大人,马上明白过来,岳肃的心思,彼此一笑,谁也不多言,返回自己的值房。

    铁虬心中糊涂,护卫岳肃回到值房,便马上小声问道:“大人,看那孙忠的样子,这案子明显就是朱由检指使无疑,大人为何不接着审下去了?他是先帝的亲弟弟,现在这个样子,顶多是个管教不严,皇上绝不会杀他。如此一来,岂不是让他逍遥法外。”

    “他绝不会逍遥法外的,只是,你也说了,他是先帝的亲弟弟,我又怎忍心亲手杀他。如此,rì后九泉之下,让我有何面目,去见先帝。罢了,此案就让皇上看着办吧。”岳肃无奈地说道。

    “原来……原来大人是顾念先帝之恩,才手下留情。是铁虬的不对,没有领会大人的意思,先帝对大人厚恩,确实叫大人为难。”铁虬心中感慨,自家大人确实确实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或许这么做,也算是个最好的法子了。将心比心,如果说是金蝉的家人犯了官司,轮到自己来审的时候,或许也是下不去那个手。

    供词送进紫禁城,交到张嫣的手中。

    张嫣看过之后,思量一会,说道:“来人啊,传刘名果、曹化淳、赵治觐见。”

    小太监立刻前去传话,没过多久,三位大太监是陆续赶来。张嫣没说别的,先把岳肃送来的口供,给三人观看,待到三人依次看完,张嫣才说道:“这事岳大人送来的供词,上面的内容也很明白,岳大人说,朱由检虽然夺了王位,但终究是先帝的亲弟弟,他不便宣判,希望皇上定夺。你们以为,这案子,哀家应该如何处置呢?”

    三位大太监互相瞧了一眼,谁都知道,此事事关皇家,哪能乱说。所以,一时间没有一个开口的。

    张嫣掌管大权这么久了,哪会不明白他们的心思,说道:“说吧,没有关系,不管你们怎么说,哀家绝不会怪罪。这样,刘名果,由你先说。”

    “是,太后。”都点到自己名字了,刘名果知道不说不行,只好躬身说道:“太后,奴婢以为,此案说是王承恩自己所为,纯属是为朱由检顶罪,其实说白了,罪魁祸首肯定是那朱由检。岳大人一向明察秋毫,不会看不出来,但他不详加追究,可见是顾及先帝之情,不愿揭破,有心留朱由检一条xìng命。”

    张嫣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她也想到了。跟着又道:“曹化淳,你怎么看?”

    “太后,奴婢的见解,和刘公公一样,此案定是朱由检所为,岳大人故意不查个水落石出,乃是顾及先帝之情,不愿杀先帝之亲手足。”曹化淳说道。

    “赵治,那你怎么看呢?”

    “奴婢的见解,和两位公公一样。”赵治躬身说道。

    “那你们说,哀家该怎么发落朱由检呢?”张嫣又问道:“赵治,这一回你先说?”

    “奴婢以为,既然岳大人都顾及先帝之情,不忍下手,太后又何必背上这个诛杀小叔子的……名声……”赵治小心地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把他放了?”张嫣说道。

    “是……”赵治低声答道。

    “曹化淳,你怎么看?”

    “奴婢的想法,和赵公公一样,朱由检王位已夺,再掀不起什么风浪,若是太后觉得发落的太轻,还可遣散朱由检的下人,抄没他所有的财产,让他穷困潦倒,度rì维艰,应该也就足矣。”曹化淳说道。

    “刘名果,你呢?”

    “奴婢也赞成曹公公和刘公公的意思。如果太后觉得如此放掉朱由检,太过轻了,可以以管教不严为名,遣散他的家奴,抄没他的财产。”刘名果说道。其实,他本想加上一句,这事不要皇上下旨,直接由刑部宣判,但考虑到这样容易得罪岳肃,还是不说的好。

    张嫣也不想背上这个杀小叔子的罪名,要是岳肃能够用龙头铡什么的,把朱由检给铡了,那是最好,但岳肃念及先帝之情,不愿意动手,自己就更不能动手了。如此放了朱由检,她也不甘心,你朱由检身为皇上的亲叔叔,竟然意图夺你亲侄子的江山,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怎奈如此杀掉,实在不好,想来想去,也只能接受曹化淳的建议,抄没朱由检的全部财产,让他变为真正的庶民。

    当下,张嫣让刘名果拟旨,王承恩与孙忠凌迟处死,抄没朱由检的全部家产,奴仆人等,全部遣散。

    言罢,张嫣让三人下去,刘名果和曹化淳是说了声“奴婢告退”,就躬身退下,然赵治却迟疑了一下。

    张嫣何等jīng明,一眼就看到,随即说道:“赵治,你先留下。”

    “奴婢遵旨。”

    待到刘名果和曹化淳退出,张嫣看着赵治,说道:“你还有什么话想对哀家说呀?”

    “太后明察秋毫,奴婢确实有句话想说,但不知该不该说。”赵治小心地说道。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哀家恕你无罪。”张嫣用温和地语气说道。

    “奴婢在想,如果抄了朱由检的全部家产,遣散他的所有奴仆,这样的话,等他出了京城,似乎便必死无疑。”赵治小声地说道。

    “这话从何说起,为何就必死无疑呢?”张嫣不解地问道。

    “rì照港一事,无数商人倾家荡产,多少无辜之人,死于非命,罪魁祸首,一是倭人,二便是朱由检了。朝廷虽然说是王承恩所为,但世人多能想到,这王承恩若无人指使,岂会有如此胆子,定是朱由检主使无疑。朱由检得罪了多少人,如果他还是王爷,还有家仆保护,或许没人敢对他下手,但如果他一无所有,这些人yù报rì照之仇,还不得等他一出京师,就将他杀了。尸体一埋,谁有知道。所以,奴婢在想,如果朝廷抄了他的全部家产,遣散奴仆,那就必死无疑。”赵治小心地说道。

    “嗯……”张嫣点了点头,沉思半晌,摆了摆手,说道:“赵治,你退下吧。”

    “是,太后。奴婢告退。”

    第二天,皇上圣旨送到刑部,内容是:王承恩与孙忠凌迟处死,抄没朱由检的全部家产,奴仆人等,全部遣散。圣旨下达之rì,朱由检立刻离开京城,有生之年,不得擅自踏入京城半步,否则一旦发现,以造反论处,格杀勿论。

第四十一章 谈判

    朱由检接旨之后,从此一无所有,就这样离开běi jīng出了京城,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有的人说,他和妻子出城之后,没走多远,在僻静之处,就被人杀了,也有人说,他和妻子进到深山之中,过起了隐士的生活

    但总而言之,在从接旨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之上

    他已经是个小人物,是死是活,也不会有人关心此刻,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在辽东和rì本

    洪承畴与毛文龙出兵了,两个人可以说是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正如岳大人的嘱咐,能打就打,要是不能打,千万别输了洪承畴在正面战场,他的兵马直奔锦州,留守在盛京的礼亲王代善,一听说明军来攻打锦州,锦州乃是要地,他担心有失,立刻派重兵前去坐镇洪承畴见无计可趁,知道没有胜算,便就地扎营,没有继续前进

    毛文龙的兵马,去折腾辽阳,代善同样派了两万jīng锐,前去拱卫辽阳,毛文龙见没啥机会,也没有进攻辽阳不过,这家伙狡猾的很,派尚可喜暗领一军,偷偷从水路绕到通化,袭取了赫图阿拉

    这是女真的发祥地,当初毛文龙就派兵偷袭了一次,不过那一次,这里的百姓都跑了可是这一次,命就没这么好了,尚可喜率领将近三万人,还有火炮,把赫图阿拉砸的稀巴烂,城内的守军不多,虽然明知守不住却也不敢逃跑因为军中有规矩,要是守不住十rì,兵马就先行逃跑,回去之后要全部枭首,所以,只能和尚可喜拼命,结果是全军覆没尚可喜跟着下令屠城,将赫图阿拉城里的人杀了个jīng光,他也不管你是不是女真人,哪怕是蒙古人,亦或是鞑子的汉人奴隶也一个不留士兵也就抢点金银,其他的东西,基本上一概不取,一把大火全给烧了然后,是扬长而去

    明军人多,而且可以走水路,挑防守薄弱的地方屠杀,皇太极将主力都带走了留给代善的兵马,也不是很多,又被锦州和辽阳牵制,甚至还担心对方像上次一样偷袭盛京,没有办法只能派人去给皇太极送信

    皇太极攻打来远堡,一次次的攻击全被守城的明军粉碎,现在已经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看到代善送来的信,只能叹息一声,率军返回辽东,再等机会

    可惜,这种机会再也没有了得知皇太极收兵,岳肃先是让洪承畴与毛文龙收兵,跟着下令,禁止对蒙古通商,长城隘口,全部封死,在消灭女真之前,不会再打开给蒙古人的解释很简单,就是因为跟你们在张家口和来远堡通商互市,才被女真人有机可趁,几番袭扰,为了不给女真人机会,我大明朝只有对不住了当然,停止通商只是暂时的,大明朝消灭女真,收复辽东之后,还会继续和你们通商如果你们想早rì和我大明通商,那就帮忙和我大明朝一起对付女真人

    这个政策,令蒙古人大哗,令女真人大怒所有的女真人对大明朝简直是恨之入骨,咬牙切齿但是,以前也不见得如何友善要不是有长城挡着,估计早就打进中原了

    政令下达的初期,蒙古各部还是向皇太极表示,大家友善,和平共处,绝不会帮助大明朝可随着时间一长,蒙古人的rì子,渐渐艰难起来,鞑子本来就没什么信用,为了生活,少不得会有蒙古部落派人到大明来,暗通款曲表示,只要你们大明朝出兵攻打女真人,我们一定从侧翼偷袭,帮助你们大明收复辽东而且,我们部落,永远是大明的朋友,接受大明的册封

    这是个好事,但对于岳肃来说,现在还不是对辽东出兵的时候,女真人虽然rì子过的紧,许多人已经吃不上饭,可战斗力仍在,不容小视同样,岳肃还知道,皇太极也绝不会让出自己现有的地盘,让自己的子民回山中放牧,如此一来,要想解决粮食问题,巩固自己的地位,那就只有接着抢了抢大明朝的东西抢不着,也就只能去抢蒙古人,等到女真人与蒙古人彻底决裂,残杀起来,这便是大明朝出兵的最佳时机

    大明朝严守关口,按兵不动,什么也不做,只休养生息

    这一rì,礼部派往rì本谈判的官员回京了,而且,他还带回来一行rì本人和不少汉人俘虏同行的rì本人,被安排到驿馆休息,那些汉人俘虏,被礼部官员,送交刑部,然后他自行到礼部复命

    礼部尚书刘策一问,得知谈判结果并不理想,岳大人提出的要求,rì本的实际掌权者,德川幕府的将军德川家光无法接受他最多是交出在千叶的汉人,也就是孙忠的手下,除此之外,还可以交出伊达政宗收下的二十万元,以及在rì照安民银行的抢掠所得,三十万元,并向大明朝道歉,至于其他,绝无让步为了维持两国的友谊,德川家光派遣幕府重臣佐佐木弘一前来谈判

    刘策听了汇报之后,赶紧前往内阁,将情况告诉岳肃,岳肃心中火气,但脸上却不动声sè,只是淡淡地说道:“那你明天就和那个什么佐佐木谈谈,不过你要记住,不得退让半步”

    “下官遵命”刘策连忙答应对于岳大人的漫天要价,刘策知道,rì本方面,肯定不能答应,谈判最后必然破裂谈判谈不妥,岳大人最后要怎么做呢?

    他想不明白,可是岳大人的话,他不能不听,唯有回去,等待明天的谈判当然,这等大事,岳肃也是要命人通知皇上和太后的

    天近傍晚,岳大人下班打道回府,金蝉在前开路,铁虬护卫在轿子之旁此刻,岳肃已然将金蝉、童胄等人调回让吴思南另选良将,驻守张家口与来远堡

    来到府门前,只见府门之旁,停着一辆马车,金蝉料想是有客人登门,回头跟岳肃打了个招呼,便到府门前寻问府上的门房说,刚刚来了一位rì本人说是给岳大人送礼的,我们对他说,岳大人从不收礼,让他带回去可他死活不带走,只说岳大人看到之后,定会满意礼物就放在车里,待岳大人过目那rì本人把话说完,就走了

    听完门房的讲述岳肃的轿子已经来到门前,岳肃走下轿子,金蝉上前,将门房的话转述一遍岳肃听完抬眼瞧了下马车,轻轻一摆手说道:“叫那马夫将车送回驿馆”

    “是,大人”铁虬答应一声就要走过去

    在马车旁站了一个车夫,这人见到岳肃的派头,料想就是首辅岳大人,他匆匆走过来,可还没等近前,就被岳肃的护卫给拦住马夫连忙喊道:“这位可是大明首辅岳太傅……”

    他的汉语说的还算流利,但是可以听出,并不是中国人,应该是倭人岳肃微微点头,说道:“本官正是岳肃,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马车中的礼物,是我们德川将军jīng挑细选,送给大人的,代表我rì本和大明朝的友好,希望岳大人一定要收下我们德川将军说,这礼物岳大人看到之后,一定会喜欢的”马夫用恳切地语气说道

    “不必了,德川将军的礼物,本官自认消受不起,还请带回,他的好意,本官心领了如果他真心希望两国友好,那就请交出屠杀我大明军民的祸首伊达政宗和他的手下,并赔偿我大明朝的损失”岳肃淡淡地说道

    “如何赔偿损失,这要等佐佐木大人和大明谈判之后,再行确定这礼物并不会影响什么,而且代表我们德川将军的一片心意,希望大人一定要收下”马夫说完,跪了下来,又接着说道:“如果大人不收,小人回去,无法向将军交待,一定会被处死,还望大人救救小人”

    “哼”岳肃冷哼一声,说道:“你的死活,与我何干?你就回去告诉德川家光,我岳肃说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哪怕少一分,我大明朝也不会善罢甘休你走”

    说完,岳肃一挥手,便转身yù朝府内走去

    “大人……”

    “还有什么事吗?”岳肃冷冷地说道

    “请大人看过礼物之后,再定是否收下,不知可否?”车夫用恳求地语气说道

    见这小子说的真切,岳肃不禁动了好奇之心,别说他了,在他身边的金蝉、铁虬也是如此德川家光好大的口气,敢说岳大人看到,一定会喜欢,我们岳大人位极人臣,天下的宝物,只是不稀罕,要真的想要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打动我们岳大人呢?

    岳肃没有回答,车夫看准时机,连忙击掌三下,说道:“出来”

    一听他的话,护卫在岳肃身边的卫士,全都亮出兵器,以防不测

    这时,车厢的车帘挑开,从里面先后走出两个妙龄少女,这两个女子皆是一身和服,虽然素颜,但却貌美如花,美艳不可方物和杜十娘相比,可算是伯仲之间,不过胜在年轻

    “好漂亮呀……”岳肃的手下,看到这两个美人之后,无不赞叹一声

    两个和服少女,盈盈向前两步,然后深深一礼,几乎是同时柔声说道:“小女子沧海空拜见大人”“小女子波多野麻衣参见大人”

    看到这两个女子,岳肃不由得笑了起来,那马夫还以为岳肃高兴了,连忙说道:“大人以为如何?如果满意,还请收下”

    “满意?哼就凭区区两个女子,就想抵偿我大明数千百姓的xìng命吗?简直是痴人说梦你们走”说完,岳肃跨步朝府内走去

    “大人……”“大人……”“还请大人一定要收下我们,要是大人不收我们,我们回去便必死无疑呀……”

    沧海空和波多野麻衣一起失声叫道

    “我若收下你们,也是必死无疑”岳肃也不回头是对她俩不加理睬,径直走进府内

    他一进府,金蝉、铁虬带着护卫,是鱼贯进入府外只留下守门的卫士和马夫、二女

    门房瞧了三人一眼,说道:“我家大人为官清正,不喜女sè,你们如此,简直侮辱了我家大人,赶紧走”

    “呵呵呵呵……”车夫没有起身,只是凄凉一笑,突然间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刀来

    他这举动,将门房吓了一跳,连忙倒退,躲进门里守门的卫士,挺起刀枪,小心戒备,并大声说道:“你想干什么?”

    “我们将军有令,要是无法将礼物送到岳大人手下我也就不用回去了眼下岳大人没有将礼物收下,那我自然就不要回去了”

    说着,就听“撕拉”一声,马夫一把将自己的衣服扯开紧跟着,大喝一声手中尖刀直往小腹插去刀尖入腹,马夫顺势往下一滑将腹部直接剖开

    剖腹

    车夫这就死了,可人死了,尸体竟然没倒,就这样跪坐在岳府门前

    沧海空和波多野麻衣,则是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露出悲凉之sè,彼此点了点头,随即从怀里抽出剪刀,一起朝小腹扎去

    “扑”“扑”两声,剪刀插入小腹,直没至柄,身子再也没有半点力气,斜着栽倒在地

    看到这个场景,门房赶紧朝里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老爷,不好了,门口的那三个人都自杀了”

    岳肃走进去也没多远,听到门房的喊声,停下脚步,问道:“出什么事了?”

    铁虬跟着大声叫道:“大人问你,出什么事了?”

    “回大人的话……”门房气喘吁吁地跑到岳肃身侧,躬身说道:“府外的一男儿女,见大人进府,就都自杀了尤其是那个男的,竟然用刀剖开自己的腹部”

    “剖腹?”岳肃心中暗道:“没想到小rì本这个时候,就有武士道jīng神了看来,如果真的开战,想要打败他们,也不是什么易事”

    岳肃跟着点了点头,说道:“金蝉,带人把尸体送去驿馆,交给那个什么佐佐木告诉他,让他转告德川家光,本官不吃那一套”

    “是,大人”

    金蝉领命,立刻带人出府,将三具尸体扔上马车,送往驿馆

    岳肃则是回到自己的书房,将蒋杰喊来

    三个rì本人在门口自杀的事情,府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蒋杰自然已经听说,知道岳肃找他,十有仈jiǔ是问关于这件事

    果然,在蒋杰进屋落座之后,就听岳肃说道:“蒋先生,刚刚府外的事情,想来你也听说了”

    “是,大人属下听说了”蒋杰答道

    “先生怎么看?”岳肃说道

    “属下在想,此事应该是德川家光有意而为他虽在rì本,但想要打听到大人的官声,应该也不是难事,但他仍然如此,显然是一箭双雕之计若大人收了,自然最好,要是不收,就让他们在府外自杀,也可起到示威之意”蒋杰说道

    “先生说的,和我想的一样,传闻倭人一向彪悍,不少悍不畏死,今天看来,确是不错从这也不难看出,这个德川家光已经做好战争的准备先生,眼下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做呢?”岳肃平淡地说道

    “大人已经把话说到份上,属下以为,rì本绝不会让步,只看我们是否让步,如果大人不愿让步,为了大明朝的声望,唯有一战属下可以感觉到,大人是想战的,只是眼下,女真未处,又和倭人交战,胜算实在不大呀”蒋杰说到最后,摇了摇头

    “倭人一向来我中华本土作战,使我生灵涂炭,而我中华,却从未踏上倭国半步,礼仪之邦,有时也是吃亏的这个邻居一直虎视眈眈,我中华若强盛,他便虚以委蛇,我中华若势微,他便毫不留情的打过来眼下我大明还算强盛,他尚敢欺上门来,倘有一rì我大明衰弱,岂不是要任他欺凌居安思危,方为正途趁此时机,我看应该给倭人一点教训尝尝”岳肃沉声说道

    “大人说的也是,属下见大人决心已定,也无话可说只希望大人谨慎倘若真的交兵,大人但有吩咐,属下一定尽心竭力,肝脑涂地”蒋杰欠身说道

    “我就知道,先生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现在时候不早,先生还没用饭,今天叫上铁虬他们,大伙一起喝点咱们也有rì子没一起喝酒了”岳肃微笑地说道

    “好,今天大伙一起喝点”

    *******************************************************

    第二天,就是谈判的rì子,礼部尚书刘策便成为了焦点人物岳大人对他有所交代其实当天晚上,张嫣也派赵治去见了刘策,对他旁敲侧击的进行了嘱咐

    张嫣不希望开战,同样也不希望两国将事情给谈崩了,到时打又打不了弄得颜面尽失所以,让赵治告诉刘策,这谈判么,差不多就是主要是面子,把面子挣回来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谈判桌上那佐佐木似乎也知道张嫣的心思,他给出的条件,就是给你面子,实质的东西,毛也没有人犯给你了,收受的银子给你,抢来的三十万元,这个数字肯定是不对的,但就说是三十万,全都还给你们大明朝而且,rì本国还可以专门修建庙宇,供奉死难者,知道错误的伊达政宗大名,会亲自吊唁,按照大明的礼数,带着自己的士兵在海上披麻戴孝,以示对死难者的哀悼至于说赔偿么,我rì本国穷得很,实在拿不出来,大明是天朝大国,估计也看不上我们的这点小钱要不然这样,意思意思,给个万八千的,也就算了

    这个赔偿的数字,差距也太大了,刘策哪敢做主虽然对方基本上满足了太后的要求,可和岳大人的要求,实在不符,刘策不敢得罪张嫣,但加害怕岳肃,岳肃的话,对他来说,比圣旨还厉害

    今天的谈判,到此结束,刘策无功而返,回到内阁,将谈判记录,一份交给岳肃,一份送到司礼监

    岳肃看过谈判记录,然后让众阁臣传阅,等到大伙都看完,岳肃才说道:“诸位,rì本的态度,你们从这谈判记录上也能看出来,对我大明朝的补偿,仅此而已然而,不说别的,我安民银行的损失,就远不止这个数字,他们简直将我们当三岁小孩子来糊弄,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们也说说,是否可以接受他们的条件呀?”

    这次议事,岳肃一上来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绝不接受rì本人的条件他是首辅、托孤大臣,当朝第一号人物,他都已经表态了,其他的阁臣,自然不敢乱说而且,对于rì方说的赔偿,实在有些欺负人了,因为安民银行是朝廷和李家合办的,rì照分行,可以说是目下规模最大的,里面存储的银子,也是最多的别看不是总行,但业务量最大,每rì都要有大量的银钱流动,里面存的银子怎能少了

    因为账簿各行都有,所以里面存有多少银子,也很明确,现在已经查明,总计银元五百三十余万对方只说还一个零头,那不是欺人太甚

    “大人,下官以为,倭人只说抢掠了三十万元,实在是欺我太甚,我大明绝不能答应,一定要让他们如数奉还若是能将这五百三十万元全部归还,他们的其他条件,倒是还可以接受”吕维祺说道

    “吕大人说的没错,起码要将那五百三十万元全部归还,那还有的谈这么多银子,虽说是安民银行的,但却有朝廷的一半,岂能让他们吞掉”亓诗教也说道

    岳大人的心思,可不是区区五百三十万元,但阁臣这次,能这么说话,岳肃还算比较满意

    岳肃看向吕维祺,说道:“吕大人,诸位大人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个数字,我大明朝绝不会妥协,明天告诉那个佐佐木一声,不仅要赔偿在安民银行抢的,烧毁的民间财物,也要一并赔偿”

    刘策左右为难,小心地说道:“但是皇上那边……”

    “倭人欺我大明,难道皇上就看不出来么,皇上就能答应吗?”岳肃沉声说道

    “是,下官明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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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请愿

    大明朝一向自诩是礼仪之邦、泱泱大国,但却从来不软弱,不割地、不赔款、不称臣、不和亲、不纳贡对方若是以礼相待,大明朝势必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可对方若是蛮横无理,大明朝也从放下手中的武器

    安民银行被抢掠五百三十多万元,都是有账可查的,而你竟然只说抢走三十万,那不是欺人太甚,别说岳肃不干,就是那些阁臣也是不会同意的,此事即便传将出去,所有士大夫们,也是不会答应的

    张嫣么,终究是女人心xìng,她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太太平平,差不多就行了,用不着彻底激化两国的矛盾,毕竟rì本不是女真,没有占我疆土但她很快打听到,内阁根本不接受rì本的条款,认为rì本方面是欺人太甚于是,她把刘名果、曹化淳、赵治喊来,征求他们的意见,这三位仁兄知道,眼下的事情,可不是内务,乃是对外的大事,不能胡乱参合,一旦表现的太过软弱,传将出去,自己的小命搞不好都得搭上

    所以,他们三个没有顺情说好话,而是站在“正义”面前,表示对番邦效果欺人太甚,我大明怎能任人欺凌,这个条件,绝对不能答应我大明朝虽然不差这点银子,但一码归一码,不能混淆,抢走我们的银子,必须归还,如果他们有困难,需要帮助,可以对我大明朝提,但是来抢,绝对不行

    刘名果还表示这种外交上的事,让内阁和礼部去办就好内宫其实不用参与,相信岳大人一定能拿出最好的法子,解决这件事

    张嫣其实就担心岳肃太过冲动,太过激进,别商量不妥,真的对rì本进兵,现在女真人还没解决呢再对rì本进兵,大明朝哪里吃得消有心委曲求全,这事还真不是她这个太后说的算的,外交大事,要是皇家敢软弱,估计běi jīng城里的那些士大夫们就得跑到紫禁城外跪着算了、算了让内阁看着办

    第二天刘策接着和佐佐木弘一谈判这个佐佐木,面上说的好听,净是夸大明朝是天朝圣国,说自己是弹丸小邦,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泱泱大国不能以大欺小,应该让让我们小国谈来谈去归根究底,不管怎么说,就是一步也不让,银子就是这么多,再多一分也拿不出来

    其实这次谈判,佐佐木也是有依仗的,不说别的,和女真连年战争连家门口的这点事还没解决呢,怎么可能有余力再去攻打他们再者德川幕府现在兵强马壮,来和你大明谈判已经算是给你们面子了,真的要打,我们也未必怕你,劳师袭远、漂洋过海,你们的战斗力行吗?真的敢开战吗?

    刘策见佐佐木只会说好话,可半步不让,也是没有办法,今天的谈判结束,便回内阁去见岳肃,将谈判记录交给岳大人观瞧岳肃看过之后,都没有给其他阁臣观看,直接丢到茶几上,说道:“好了,既然那个佐佐木没有诚意赔偿,那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明天你去告诉他,我大明的意思,就是赔偿白银一万万两,少一个子也不行,他要是不接受,就给我滚回去咱们走着瞧”

    “大人……这……是不是……太……要不要再商量商量……”刘策小心翼翼地说道

    “没什么再商量的了”岳肃直接站了起来,说道:“今天就散了,本官有些疲倦,先回府了”

    说完,岳肃直接走出走出内阁大厅,打道回府了

    阁臣们互相瞧了瞧,由亓诗教说道:“刘大人,今天佐佐木是怎么说的,岳大人为何如此生气?”

    “唉……”刘策叹息一声,说道:“那佐佐木,话说得好听,可就是寸步不让,一个铜板也不愿意多给”

    “若是这样,确实没法谈了,眼下的条件,要是我们答应,一旦传扬出去,咱们全得被吐沫淹死我看岳大人似乎另有高见,就按岳大人说的办,不管怎么说,在对外的事情上,我大明不能退让半步”亓诗教虽然不愿意开战,可rì本方面不让步,他也不可能带头答应rì本人的条件如此条件,谁要是敢点头,等待他的,就是千万人的口水亓诗教自问在这方面比不过岳大人,岳大人已经被口水喷过无数次了,但依然屹立不倒,抗口水能力,十分强劲可他亓大人么,估计一番口水下来,就能把自己喷下台,算了,天塌了都有个高的顶着,岳大人是首辅,还是让他拿主意,自己最好在这事上,别乱说乱动

    君佐党有他一拍板,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伊洛党的吕维祺是小心谨慎,他和亓诗教一样,不愿开战是肯定的了,可rì本人开的条件,他也不可能答应事情犟到这里了,只能听岳肃的

    再者说,负责谈判的人,也不是自己的人,礼部尚书刘策是君翼党的,谈成什么样子,也是你们君翼党自己负责,rì后挨骂,也是你们自己的事

    刘策可真为难了,接下来的谈判,根本谈不下去,岳大人提出的条件,佐佐木根本不答应,又经过几天的磨叽,谈判即将破裂

    在谈判的这几天,天下人的目光,几乎全都集中在běi jīng城,别说是当官的和士林子弟,就是小民百姓,也异常关心,尤其是那些在rì照港有买卖的人,以及殉难者的家属财产不能白白损失,死的人也得给个说法,能办到这些的,只有朝廷

    这一rì,běi jīng城的街道上,聚集了近千人,从正阳门直奔紫禁城,这帮人里,打头的都是一些士林子弟,在后面的,全都是一些商人穿戴的而李文彰父子,也在其中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往紫禁城走绝对不是简单的事,但běi jīng城的百姓看到这一幕,似乎并不觉得怎么稀奇,这是聚众请愿,后世算作游行请愿的事情,在大明朝开国一来,发生过不少会不算是稀罕事,不过请愿的人,基本上都是学生可这一回,竟然有商人混杂其中,实在令人纳闷

    但仔细一想,其实也好理解这次的请愿十有仈jiǔ是针对和rì本谈判的事商人损失最大,多少商人,经此一役,便大伤元气,有的甚至倾家荡产,赔上xìng命的也不在少数原本他们以为,损失是追不回来的不管是被海盗抢了,还是被倭寇抢了,顶多是杀了,还能怎么办

    可他们没有想到,朝廷竟然和rì本国谈判,研究赔偿问题,国与国之间的对话,无疑使矛盾升级大家一致认为海盗和倭寇赔不起,但是rì本国肯定能赔得起大伙的损失,还是有机会得到补偿的然而谈判的结果很快被传了出来,rì本方面绝不退让,就给五十万,多一个子没有,这才哪到哪呀

    商人们凑到一起,反正现在有商会了,大家伙便一起研究,准备联合起来,一起聚众请愿,请朝廷向rì本施压,给大家伙讨回一个说法,以及损失以李文彰为首的五大商界议员,倒是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借助此次请愿,或许还能够提高商会的地位可是有一点,由商人出面,聚众请愿,这可以说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商人地位最低,他们请愿,很容易遭到其他方面的打压搞不好,会被当作造反,直接给关起来

    李元琛现在已经到了běi jīng,这小子主意多,略一思量,想出一个法子来他认为,不能单单由商人出面,应该想法子把学生都调动起来大明朝以往请愿的,都是国子监的学生,把他们弄进来,就不属于闹事了能到国子监念书的学生,一方面是要学习好,另一方面,则是要家里有钱,所以说,国子监的学生中,也有家里做买卖的,正好还有在rì照港有生意的李文彰派人去和那商人一沟通,他马上去找自家的孩子,让他在国子监内撒播一下,咱们也不能说单单为商人讨回损失,要说是为大明朝争面子,不能任由倭国小邦欺负青年人都是有血xìng的,稍一宣传,不少人都大加赞成,马上形成了一股力量

    得到国子监的支持,商会再出面一协商,两下达成一致,一起到紫禁城去请愿在学生的带领下,他们今天来到正阳门集合,一起游行到**,就在这里跪下

    **前全都是站岗的禁军,一看见这么多人到此跪下,也知道是请愿的,这等事情,在大明朝虽然常有,但不是小事,需要在第一时间通知皇上,予以接待

    *******************************************************

    “启禀太后,许多国子监的学生和一些商人,此刻跪在**前,要向皇上请愿”

    刘名果匆匆来到慈宁宫,将学生和商人来请愿的事情,禀告张嫣

    张嫣听了,先是一愣,说道:“商人?商人怎么也来请愿了?”作为太后,国子监学生请愿的事情,她自然知道,但从没听说有商人参与其中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听小黄门所报,他说请愿的人,打头的都是国子监的学生,后面的,则是商人穿戴,人数也不少”刘名果躬身说道

    “这都是怎么了,竟然连商人都出来凑热闹?”张嫣有些不悦地说道

    “上次议会的时候,李文彰等五名商人议员,成立了一个商会,奴婢想,这些来请愿的商人,应该是他们商会的商人”刘名果小心地说道

    “成立商会的事,哀家也听说了,他们成立商会,做自己的买卖,也就是了,有什么愿,需要他们来请呀?”张嫣又道

    “想来是因为这次谈判的事,rì照港蒙受损失的,以这些商人为主,现在朝廷和rì本谈判,主要是索取朝廷和商人们的损失他们涉及其中,眼下佐佐木寸步不让他们可能是担心朝廷妥协……”刘名果小心地分析道

    “呵……”张嫣轻笑一声,说道:“这帮人,真是无利不起早好,既然来了,也不能不见,可皇上还小,你看该当如何呢?”

    “奴婢以为岳大人是托孤大臣,而且谈判的事,也基本上由他说的算,不如就让岳大人应对一下,也就行了”刘名果说道

    “哀家也是这么想的岳肃现在应该就在内阁,这事他此刻应该也听说了你去传哀家旨意就让他代表皇上,去接见一下那些请愿的学生和商人,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张嫣说完,摆了摆手

    “奴婢遵旨奴婢这就告退……”

    刘名果领旨之后,躬身退下,直接前往内阁学生和商人请愿的事,岳肃已经知道了而且能想到,太后一定会让自己接见那些商人和学生刘名果到来之后,把旨意一传,岳肃当下接旨,派人到**外,将领头的学生和商人请进来

    学生和商人各派了几个代表进来,这其中自然少不得士林议员诸葛相这个诸葛相家里倒不是如何有钱,但却有才家里没有人在rì照做买卖,甚至可以说祖宗八代也没出个买卖人,但这小子确是个典型的热血青年他认为rì本方面实在欺人太甚,我大明朝岂能轻易妥协,这一次一定要据理力争,不能让朝廷接受rì本的条件别人或许是为这某些利益,但他,就是为了国家荣辱商人代表,当然少不得不大商人议员,另外又多了一个李元琛

    两下合起来十几个人,一起进到内阁议事大厅,岳肃居中而坐,一众阁臣坐于粮饷诸葛相、李家父子等人进来之后,除李文彰外,其他的一起躬身施礼

    “草民参见诸位大人”“学生见过诸位大人”……

    “诸位免礼适才得报,尔等到**外,yù见皇上请愿,皇上下旨,让本官代为接见,诸位有何事情,但说无妨”岳肃微笑地说道

    眼下的大明朝,岳大人基本上一直都是代表皇上说话,所以大家伙也知道,和岳大人说,就等于和皇上说了

    诸葛相站出一步,冲上拱手,说道:“学生诸葛相,今rì前来请愿,不为别事,只希望朝廷莫要接受倭国的条件倭人袭我rì照,杀我军民,使血流成河,将那里付之一炬他们提出的赔偿,不过是我损失的九牛一毛,实在欺我大明太甚我大明一向对外从不妥协,这一次是如此,一定要让倭国还我公道”

    他把话说完,其他的代表,纷纷附和“不错,却要让倭国还我公道,我大明绝不妥协”……

    岳肃再次一笑,扫了厅内众阁臣一眼,说道:“诸公,他们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我大明各个都是热血男儿,我等身在高位,自然不能落后刘策现在,应该还在礼部谈判,我想今天也谈不出什么,那个佐佐木实在没有将我大明放在眼里不过,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法子”说到此,岳肃把目光放在诸葛相的身上,说道:“诸葛相,本官的主张,不知你是否听说,如果没听说,本官不妨在此对你说一下本官的主张是,让倭国赔偿我大明白银一万万两,作为此次大明损失的补偿,而且绝不妥协半步赔偿的银子,除了作为重建rì照港的费用,还要补偿给那些受损失的商家,以及作为殉难者的补偿”

    “大人所言不错,此次我大明在rì照的损失,何止千万,理应让倭国赔偿对于大人之举,我等万分钦佩,同样万分赞同”这一回,是李元琛抢着说道

    “学生也支持的建议,只是觉得一万万两,似乎多了一些,有些强人所难,我大明终究是泱泱大国,也不该对小邦太过苛刻”诸葛相则是这般说道

    “那你认为,应该让倭国赔偿多少呢?”岳肃问道

    “自然是损失多少,就赔偿多少”诸葛相说道

    “单我安民银行被抢走,就是白银五百三十万元,民间损失不计其数,难以估量少说也要三千万左右重建rì照,也不是一个小数字呀”岳肃说道

    “那学生以为五千万两,也就足以但考虑到番邦小国,难以拿出这个数字,让他们几分,给他们一点颜sè也就行了索赔两千万两,不知大人以为如何?”诸葛相说道

    听了这话,岳肃心中暗道:“这个诸葛相虽然热血但终究是个书生,现在倭人最多只配五十万元,多一个子也不给,不要说两千万了”

    但岳肃仍是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不错,我泱泱大国应该谦让小邦不过诸葛相呀如果说,倭人连这两千万都不愿赔偿,你说我大明应该怎么办呢?”

    “这……”岳肃的一句话,登时就给诸葛相问住了

    倒是李元琛,呵呵一笑,说道:“朝廷养士,眼下倭人欺到门上我辈岂能任其欺凌难道说,我大明的雄兵猛将都是摆设吗?”

    一听这话,阁臣们的脸sè全都变了,心中暗想,你小子可真是看眼不怕乱子大,一个女真就够大明喝一壶的了,现在难道还要再树强敌

    “哈哈哈哈……”岳肃只是长笑,笑声说后淡淡地说道:“至于说,倭人若是不答应我大明的条件这是后话,该当如何本官以为,不如到时拿到议会上议一议不知诸位,以为如何呀?”

    “大人所言极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拿到议会之上讨论,应该最为妥当”诸葛相说道

    “小人也赞成大人的话”李元琛马上附和

    他们两个一表示赞成,到此的商人与学生代表,也是跟着纷纷称是

    内阁中的众阁臣,其实最头疼的就是rì本方面若是仍不退让,致使谈判破该,该当如何?如果说开战,战败怎么办,这个责任由谁来背

    不过现在一听说,要拿到议会上谈论,不由得心中暗喜因为议会不是内阁,议会决定的是,是大明朝各行各业的意见,即便错了,也赖不到内阁头上于是,众阁臣也是纷纷点头

    见到大伙都答应了,岳肃微微点头,说道:“来人啊,走一趟礼部,告诉刘大人,就说向rì方提出赔偿白银两千万两,这是我大明朝的底线,如果rì方同意,就可签字,如果rì方仍然不答应,那就不用再谈了,请佐佐木回去”

    *******************************************************

    两万两元,佐佐木当然不会答应,刘策这一回,可不示弱,他已经知道学生和商人请愿的事情,既然你们不答应,那就别谈了谈判就此破裂,佐佐木离开běi jīng,返回rì本

    而岳肃在佐佐木走后,便上本给皇上,请求召开第二次议会,商谈对策

    张嫣看到奏折之后,马上找来刘名果、曹化淳、赵治,征求他们的意见

    这三位的意见,基本一致,那就是召开议会,根本就是势在必行,一定要召开的因为让议会拿主意,要比让内阁或者是皇上拿主意,稳妥多了毕竟,议会代表的是,天下各行各业,即便错了,也没什么,可要是由皇上和或者是内阁拿主意,一旦错了,那就等着挨口水

    张嫣一想,也是这个意思,不管是打还是不打,万一错了,那些言官的口水,也不得把人喷死议会拿出主意,那就不同了,起码可以减轻自己的责任,背黑锅的人,也比较多

    虽然自己倾向于不要开战,可小rì本太不给面子,这让皇家的脸面往哪里放但是开战,她也怕输,劳师糜饷的,再让鞑子钻了空子

    打也不妥,不打也不妥,干脆,议会看着商量

    张嫣当下,下旨准奏,但是却找刘名果他们来,先行教训一番,告诉他们,参加议会的时候,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给我研究明白了,不管最后拿出什么决定,一定要是最为稳妥的,不能迷迷糊糊的瞎投票哪怕就是开战,也要把粮饷等一切问题都给我解决了,没有一点后顾之忧,方才可以,否则的话,谁敢乱投票,我剁了谁的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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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对日殖民?

    第四十三章对rì殖民?

    第二届议会,正式召开,会议的内容很明确,讨论对rì问题。

    和上次议会一样,众议员陆续进到议会大厅就坐,岳肃最后进场,走到讲台之上,先行讲话。

    “诸位,今天是我大明朝议会成立以来,第二次召开议会。本来么,议会商谈的只是正三品以上官员的升迁人选问题,可这一次,本官请旨,将rì照港被袭的事情,拿到议会上研究。为何如此呢,全是因为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咱们议会这么多人,而且全都是各行各业选出的头面人物,拿出的主意,自然会是最好的。眼下局势,大家想来也都听说了,rì照港是被倭人所袭,rì本千叶大名伊达政宗派人部队,在我rì照港烧杀抢掠,致使我大明军民,死伤近万,损失的财产,更是不计其数。我大明向rì本索赔,要求赔偿我大明朝与百姓的损失,并jiāo出祸首伊达政宗及行凶之人,然rì本方面,欺人太甚,拒不jiāo出伊达政宗和行凶之人,在赔偿方面,只愿赔偿银元五十万,这和我大明朝的相比,不过九牛一máo。虽然我大明是天朝大国、礼仪之邦,不差那些许金银,对待番邦小国,一向都是广施恩泽。但倭人欺上mén来,毫不将我大明放在眼里,哪怕是圣人再世,也难以忍受。所以,对于倭人之挑衅,我大明绝不能退让半步,否则的话,倭人便是第二个nv真。针对倭国的无礼,我大明此刻该当如何,大家不妨各抒己见。但,不管时战时和,还是其他方案,都必须说出道理,不可自欺欺人,更不可损伤我大明的利益。好了,现在大伙可以各抒己见了,哪位愿意先说?”

    岳肃把话说完,并没有下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而是环视一周,看着厅内众人。

    这个问题,确实比较扎手,就如岳大人所说,也就战与和两种选择。若是战,劳师袭远,打完之后,不管胜败,似乎对大明来说,都没有多少好处,顶多也就是出了一口气,而且,倭人也并非是软柿子,过海一战,胜败实在难说。考虑到还有长城外面还有nv真人窥测,开战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

    可是不战,如何能讨回大明朝的面子呢?谴责之类的,肯定是没有用,人家都在你家里杀人放火,把财物都抢走了,你嘴上骂两句,人家不疼不痒,这不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行为么。rì后必然会传为笑柄。明朝对外一向强硬,从对待nv真,就能看出来,所以这种自欺欺人、委曲求全的事,是绝不会干的。

    实际点的,就是倭国赔钱,补偿大明朝的损失,这样大明朝的面子争回来了,可以不打。可要钱,rì本就给你个三瓜俩枣,和打发要饭的没什么区别,多一个子也不给你,谁敢说再去谈判,估计岳大人就会说,这判我谈不了,你有本事,你去。

    和,看来是不太可能了,只有战这一条路。

    可是,什么时候都有那种满脑子都是大便的家伙,此刻就站出一个,此人名叫程允象,过不大,也就是个七品御史,能够成为议员,全是因为他是伊洛党的成员。

    程允象起身说道:“岳大人,古语云:和为贵,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眼下我大明正是休养生息之时,对nv真开战,已经牵扯大半国力,如何还能与倭国开战。所以,下官以为,应该想出一个不用出兵jiāo战,就能让倭人俯首称臣的法子。”

    “你是程允象吧。”岳肃淡淡地说道。

    “正是下官。”程允象点头说道。

    “你说不用出兵,就让倭人臣服,其实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rì本早已向我大明称藩,已是臣服。现在可以说是做臣子的,以下犯上,给我大明造成巨大损失。你不要hún淆视听。”岳肃说道。

    “大人说教的是,是下官糊涂了,下官的意思,其实是咱们应该想出一个,不用出兵征战,就能挽回损失的法子。”程允象说道。

    “本官也希望,不用出兵,就能挽回损失。你来说说吧,怎么样能不用出兵,就挽回我大明朝的损失呀?”岳肃问道。

    “这……下官意思,其实是希望大家集思广益,一起想想。”程允象说道。

    “现在我大明朝主张的是,说实话、做实事,难道你不知道吗?自己想出的方针,就要自己想出实施的办法!说大的方针,谁都会,本官要的是如何去做!你若是说,你有法子,不出一兵一卒,就能挽回我大明朝的损失,让rì本赔偿我大明的损失,就把法子说出来,倘若可行,内阁便可立刻表决,一旦通过,便可施行。如果真的有效,本官定向皇上大力保举于你。”岳肃大声说道。

    .“我……”程允象被岳肃的一番话,塞得是哑口无言,nòng的是灰头土脸。他要知道如何具体实施,估计早就向皇上上本了,也不用等今天了。但是文人都有点脾气,他涨的老脸通红,说道:“但不知岳大人有什么可行的法子?”

    “本官要是有确实可行的法子,还用召开议会,和大家一起研究吗?一天竟问些没用的。”岳肃冷冷地说道。

    程允象再次被闪了一鼻子灰,再说不出半句,只能悻悻坐下。

    这时,岳肃再次说道:“这次议会的宗旨,虽然是集思广益,但也有个前提,不能尽说大话空话,半点实施的策略也没有。”

    众议员本来就想不出什么可行的法子,充其量是说点大道理,现在程允象碰了一鼻子灰,谁还敢站出来luàn说。于是,大厅之内,变的鸦雀无声。

    “既然大家都说不出别的法子,那不如就让本官抛砖引yù,说一个法子,大家议一议。”

    等了许久,岳肃见众人都不说话,便自行开口说道。

    “不知岳大人想出的是什么法子?”不少人开口问道。

    “既想保住我大明朝的面子,又想挽回损失,现在再看,似乎只有对rì开战这一条路可走了。眼下大伙就议一下,开战之路,是否可行吧。”岳肃淡然地说道。

    “岳大人,开战是可以挽回我大明的面子,但那也是要建立在取胜的基础上。但是,即便打赢了,对我大明又会有什么好处?rì本不过弹丸小邦,全国上下,也没有多少财物,而我大明对rì出兵,要投入多少粮饷,投入多少兵力,只怕到时,保全了面子,到时得不偿失。我大明若在往rì,对rì开战,也非不可,但辽东nv真虎视眈眈,我大明理应,先收复辽东,再研究对rì开战之事,前后有序,缓急有序,万不可粉末倒置。”伊洛党的吕维祺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吕大人所言极是。”刚刚碰了一鼻子灰的程允象跟着站了出来。

    明朝的官员,一向很有骨气,哪怕是皇上说的话,他们都敢公开反对,更不消说是其他人了。伊洛党的议员,率先站出来反对,一向无党派官员和士林的代表,也都先后出声表态,站到吕维祺一遍。

    不过,君佐党的人,没有一个出声的,内官议员、武将议员、勋贵等其他议员,却是没有出声的,只是冷眼旁观。

    士林议员虽然大多反对,但也有当时没出声的,待到大厅内恢复平静,才有一人站了出来。此人是士林议员诸葛相,他起身之后,转圈拱了一下手,说道:“诸位,请先莫要着急反对,倭人欺我太甚,他们的条件,我大明根本无法接受,况且我大明对外从不妥协,就眼下来看,唯有对倭国开战一条路可走。凡事有利有弊,但学生以为,岳大人既然能提出对rì开战的法子,肯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适才岳大人也说了,不能光说大话空话,只说大的方针,不说具体实施策略。现在岳大人提出对rì开战的方针,所以学生此刻,想听听岳大人的实施策略,如果说,确实可行,我诸葛相愿意站在岳大人那一边。”

    “这话说的没错,对rì开战,也不是不行,只是要看看岳大人的实施方案是否可行。如果确实可行,我张献忠也愿站在岳大人这一边。”张献忠跟着站出来说道。

    “诸葛相不愧是士林中的表率,所说之言,有理有据,老夫也是这般想法,大家不如先听听岳大人的实施方案,再做决定。”李文彰也站出来说道。

    一时间,大厅之内再次沸腾,这次全是赞成诸葛相的声音,以亓诗教为首的君佐党,纷纷表态,内官、勋贵等议员,也是纷纷点头。

    待到大厅安静下来,岳肃微微一笑,说道:“诸葛相说的很对,我大明朝的官员,就是要说实话,说事实,莫说别说,就连本官也是如此。本官刚刚已经斟酌过了,认为对rì开战,并非不可行,我大明兵马,曾肃清流寇,各个都是百战余生,久经沙场,而且现在,仍是枕戈待旦,勤于cào练。数十万兵马,全是jīng锐,若踏上rì本,必然大获全胜。辽东虽有鞑子,然鞑子难越长城半步,眼下辽东土地欠收,更是千难万难之时,眼下虽难平定,但假以时rì,必然内luàn,待时机成熟,我大军开去,必收全功。所以,辽东不足为虑,九边各镇,守住隘口,也就足以。”说到这里,岳肃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再说出兵rì本,我大明水师此刻已极为强大,大小战船千余艘,福建造船厂,也仍在赶工,以现在我大明的水师战力,不管是在在海战、登陆等方面,绝对远胜rì本,待抵达rì本,便是陆战。rì本弹丸小国,能有多少兵马,我几十万雄兵踏上,倭人如何抵挡,届时必然归降。战胜rì本,rì本势必真心臣服,我大明朝的面子,自然是讨回来了。至于说赔偿方面,rì本虽小,不过是岛国,可物产丰富,短时间内还不清,可以慢慢还。还有,征服rì本之后,我大明就可光明正大的在rì本驻扎军队,以防他们rì后再行反叛。我大明朝的商人,现在正极力海上贸易,此次征服rì本,我们可以将他们的千叶租借下来,作为互市的通商口岸。除此之外,从rì本到大明之间的海域,也彻底被我大明统治,商人出海,也更加安全。有了rì本彻底臣服,我大明又多了一道海上屏障,对rì后的发展,也是有益无害。”

    等到岳肃把话说完,东林党的议员姜曰广站了出来,只听他大声说道:“你的说法,倒是有点道理,确实可以给我大明的面子挣回来,也可以将rì照港的损失给拿回来。可是,您的意思,和抢有什么区别?我泱泱大国,怎能做出如此强盗行径?”

    岳肃的路子,带有一点殖民的意思,确实是仗着国家强大,进行明抢。这一点,对于一些士大夫来说,是不屑的,他们都认为,我中华大国怎能和番邦一样,对外行抢呢?

    “姜大人,此言差矣,老夫认为,岳大人的提议可行。”站出来反驳姜曰广的正是李文彰,这家伙是生意人,但凡赚钱的事情,他从来不落于人后,更为厉害的是,只要别说说出一个路子来,他是一点就通。岳肃提出的法子,确实是明抢,但他可以感觉到,其中蕴含无限商机。他和倭人做过买卖,知道rì本虽小,但物产不少,还有许多金矿。但rì本现在,施行闭关锁国政策,和rì本大肆通商是不行的,想要赚rì本的金子,也困难了点。可是,如果大明靠武力打开口子,bīrì本通商之后,自然商机无限。再租借一些地盘,明显可以令rì本成为大明的一个商业集散地,又或是一个中转站,将中国的商品带到rì本,将西方的货物,也运到rì本,这样一来,定可从中获取极大的利益。

    “rì本、nv真、méng古,这些哪个不是强盗,时常到我大明境内,烧杀抢掠。我大明一向自诩礼仪之邦,君子之国,往往对他们加以忍让,即便可以诛灭,也是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才让他们认为我大明好欺负,等休养生息之后,再来抢掠。当年rì本的丰臣秀吉,攻打朝鲜,我大明将他们打败之后,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再他们离开朝鲜之后,便行罢兵。德川家康,虚以委蛇,表面称藩,其实暗藏鬼胎,只因我大明强盛,才不敢滋事。不料这次,伊达政宗袭我rì照,杀人越货,抢掠无数,德川家光欺我不敢出兵,在谈判桌上,咄咄bī人,若是我大明不给他们一点颜sè瞧瞧,他们还以为我大明外强中干,是个纸老虎,rì后必然变本加厉。还有那个nv真的皇太极,他爹努尔哈赤当年受我大明封赏,不也背信弃义,夺我辽东疆土么,眼下尾大难除,可见番邦小人,各个是心怀鬼胎,若不在其弱小之时,斩尽杀绝,将来必成大患。姜大人说,岳大人的主张是强盗行径,那老夫想问姜大人,倭人、鞑子的行径,算是什么行径,对于他们的行径,难道我大明只能忍让吗?”

    “李伯爷,倭人、鞑子的行径,确是强盗行径,然圣人云:以德报怨,才是君子所为。我堂堂君子之邦,怎能处处与小人一般见识,倘若睚眦必报,那和倭人、鞑子又有什么区别。”姜曰广轻笑地说道。

    “姜大人,照你这么说,君子就在面对强盗的屠刀之时,就只能引颈就戮,不能出手还击了?”英国公张之极和李家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两家合作,赚了不少银子,已经算是亲密无间,攻守同盟。这个时候,他自然要站出来。

    “非也,君子自然不能坐以待毙,理应将其制服,然后以君子之道,将其感化。”姜曰广大言不惭地说道。

    “好吧,姜大人既然有如此xiōng怀,本爵甚是佩服。待议会结束,本爵就上奏皇上,请姜大人出使nv真和倭国,将皇太极与德川家光给感化,让皇太极归还我大明辽东,让德川家光赔偿我大明的损失。”说到这里,张之极轻笑一声,说道:“岳大人,您身为首辅,怎能埋没姜大人这样的人才,当初与佐佐木谈判的时候,就应该让姜大人前去,由晓以大义、动之以情,或许倭人已经被感化,愿意赔偿。”

    “公爷教训的是。”岳肃冲着张之极一拱手,微笑地说道:“肃当初确实埋没了人才,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看这议会,已经可以结束了,等下本官和公爷联名,一起保举姜大人出使rì本,感化倭人,索回赔偿,也就是了。待姜大人回来,再请姜大人走一趟辽东,向皇太极索回辽东,建立不世奇功。那时,本官愿意告老还乡,退位让贤,将首辅之位,让给姜大人。”

    “公爷、岳大人,你们……你们……”姜曰广气的差点没吐了血,他可知道,以张之极和岳肃的能力,绝对可以将自己赶去倭国谈判,到时怎么可能成功,丢掉xìng命,都未必可知。“下官刚刚不是说了么,君子也要先制服强盗,才能加以感化么。”

    “哦……原来君子也不能光凭嘴巴呀。那本官想要问问姜大人,咱们要如何制服倭人和nv真呀?”岳肃笑呵呵地说道。

    “自然是出兵了。”姜曰广毫不犹豫地答道。

    “原来姜大人也认为需要先出兵制服他们,才能进行说服教育,以德服人了?”岳肃反问道。

    “这……”姜曰广无言可对,只能点头,“是……”

    说完,他只能缓缓坐下,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经过短短一番争辩,议会上的一众议员,都可以看出,商人议员和勋贵议员,已经站到站到岳肃这边。毕竟商人以李文彰马首是瞻,英国公张之极更是勋贵中的代表,他俩的话,完全可以左右其他人。

    刘名果、曹化淳、赵治三人,互相瞧了瞧,他们可以感觉的到,对rì开战,可能xìng极大,看目前的局势,岳肃一党,再加上勋贵、商人,肯定是全都支持开战了,其他的人虽然难说,但会站到岳肃那一边的,也是大有人在。

    于是,赵治站了起来,冲着岳肃一拱手,说道:“岳大人,倭人欺我大明,我大明对其动兵,加以教训,也不是不可。只是,九边已经消耗了我大明大半的粮饷,一旦向rì本出兵,粮饷方面,如何供应?朝廷免了四川、陕西、河南的粮米,官员又涨了俸禄,现在年景又不是很好,百姓只能维持度rì,绝对没有多余的粮米,加上南粮北调,十分困难,供应过多的军队,空难旷rì持久。倭国虽小,也不可能束手待毙,只恐展示持久,多生事端呀。”

    “赵公公,此事不必担心,朝廷既然准许我们商人成立商会,在朝廷需要之时,我商会自然会tǐng身而出。”不等岳肃回答,李文彰就又站了起来,说道:“安民米铺已经行销全国多省,而且还有不少米商,加入商会,朝廷如果需要粮米,我们商会愿以平价卖给朝廷。南粮北运确实困难,不过无妨,我们的粮船,可以不运到南方,直接运往前线,朝廷派人监督,也就是了。只是届时,朝廷提供运粮的船只,便足矣。”

    “李伯爷既然如此说话,那咱家也就放心了。”赵治微微一笑,坐了回去。

    这个时候,一众议员突然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朝廷得到商人的帮助,在许多事情上面,便不会有什么困难,即便有点困难,只要大家同心协力,也会迎刃而解。

    如果说,当年陕西大旱的时候,有这个商会愿意出来帮忙,将粮食平价卖给朝廷,赈济灾民,估计就不会有那么多百姓造反。

    不过,即便大伙意识到这一点,但也不愿多提,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总不能认为这个,就提高商人的地位。再者说,商人都是唯利是图,无利不起早的,攻打rì本,取胜之后,互市通商,明显对商人有利,他们才愿意全力帮忙,要是没有这个利益,他们岂会轻易答应。

第四十四章 何人统兵

    第四十四章何人统兵

    “粮草问题,有了李伯爷的承诺,想也也就不算什么问题了。由网友上传==诸位,对于出兵rì本,你们还有什么顾虑,都可提出,大家磋商。”

    岳肃环顾四周,又一次大声说道。

    “粮草确实不算是什么问题。”这个时候,站起来一位,岳肃一瞧,原来是张献忠。

    “吴大人,那你认为什么是问题呢?”岳肃问道。

    “下官以为,对rì开战,其中绝不简单,战争胜负,更非朝夕,rì本虽小,但一向兵马不弱,我大明想要打胜,怕不会像岳大人想的那样容易。众所周知,统兵打仗,讲究的是将帅一心,而且这是国战,更要谨慎,下官想要知道,朝廷yù派何人统兵,攻打rì本呢?”议会上提出的问题,自然要有点水平,有些建树。张献忠把话说完,在座的众议员是纷纷点头,认为这事很是要紧。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瞧岳大人的意思,打是肯定要打了,除此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眼下看的只是,派谁统兵。明朝一向以文治武,统兵的主帅,全是文官,放眼朝野,还能拿得出手的,实在没几个了。

    “何人统兵,本不是今天的议题,本官打算,待出兵之事,定下来后,内阁再行研究,派何人统兵。”岳肃说道。

    “岳大人此言差矣……”曹化淳站了起来,说道:“咱家以为,张大人所言不错,出兵rì本不是小人,统兵之人,更是重中之重。现在的议题,虽是是否出兵,但由谁统兵,亦在其内,若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到时战败,岂不是令我大明颜面扫地。目下朝野,能统兵,且能担任如此重任的,除岳大人外,咱家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可朝中事务众多,总不能让岳大人亲自统兵吧,所以咱家才赞成张大人的话,先把统兵之人拿出来,若此人德才兼备,可以带兵,出师rì本,能够取胜,我等自然会赞成。而倘若岳大人想不出什么可以带兵之人,那出兵之事,暂时还是不要再议了,等选出合适人选再商议也不迟。”

    刚刚是赵治站起来,现在又是曹化淳站出来,从这里不难看出太后对此事的重视。看来没有十足把握,绝不会轻易开战。

    “本官这里倒是有一个人选,此人文武双全,在任时,曾几次三番抵御鞑子,张家口一役,使鞑子难越长城半步,前些时rì,又统率兵马,在来远堡抵御鞑子,粉碎了鞑子的突袭,可谓功劳显赫,有勇有谋。”岳肃说道。

    “大人说的莫不是宣大总督吴思南。”曹化淳说道。

    “正是此人。”岳肃点头。

    “朝中能带兵的官员不多,吴大人算是一个人物,由他统兵,确也可以,只是他这一走,宣大的防务要jiāo给谁呢?”曹化淳说道。

    “这个好办,现在我大明已经停止与méng古互市,马市也已关闭,鞑子想要偷袭,简直是千难万难。守关将领只要严守关隘,不开城mén,料想鞑子也飞不过长城。”岳肃说道。

    “大人说的是。”曹化淳点点头,说道:“本来派谁统兵,是内阁和兵部的事情,我们本不该过问,但刚刚说起这事,咱家才多嘴一问,望岳大人莫要见怪。”

    “公公刚刚说的没错,对rì开战,和派何人统兵,也可算作一事。眼下本官提保宣大总督吴思南为统兵主帅,不知诸位以为如何?”岳肃微笑地说道。

    此次出兵,如果打赢了,大明取得利益,不管是谁带兵,都是岳大人的功劳,可要是打输了,黑锅肯定是统兵的主帅来背。岳大人保举吴思南来当带兵,这吴思南本身就有些本事不说,重要的事,他还是岳肃一党的官员。如此一来,也就是说,打赢了,功劳都是你岳肃的,打败了,黑锅也都由你岳肃来背。

    一时间,议会大厅之内,是鸦雀无声,唯有众议员坐在那里默默点头。

    见众人都不再说话,岳肃说道:“既然诸位都没有了异议,那现在就开始投票吧。还是像上次一样,先行焚香,一炷香燃完之后,正式投票。来人啊,点香。”

    话音落定,有禁军取来香炉,将炉中的香点燃。岳肃也不继续在台上站着,自行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议会大厅内,现在开始jiāo头接耳起来,大伙像上次一样,关系不错的,凑到一起窃窃sī议。

    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过去,岳肃原地起身,大声说道:“诸位,时间到了,现在就开始投票吧。赞成出兵的,就写上赞成,不赞成出兵的,就写上不赞成。”

    “岳大人,下官有个疑问,想先问一下大人。”这时,伊洛党的程允象站了出去。

    “你有什么疑问呀?”岳肃说道。

    “下官想要知道,这次投票,要达到多少票才能算是通过?”程允象说道。

    “自然是超过半数。此次议会,由于兵部尚书洪承畴正在辽东,不能参加,本官已经派人向他打过招呼,他说自己那一票,算作弃权。议会一共一百四十二个席位,只要可以超过七十一票,就算通过。”岳肃说道。

    “多谢大人,下官明白了。”程允象说完,坐了回去。

    “若是没人再有问题,那现在就开始吧。”岳肃说着,扫了一圈,见众议员都已提起笔来,开始书写,他也就点点头,坐下书写。

    没一会功夫,众人已经将选票写完,内阁的办公人员,挨个人收取选票。一百四十一张选票全部收上来,仍像上次一样,开始念票。

    “同意开战,一票。投票人,岳肃。”“同意开战,两票。投票人,刘策。”“同意开战,三票。投票人,张正刚。”……

    起先的票,全都是君翼党官员的,一共二十九票,全都是赞成开战。按照顺序,念票人又继续念读,“同意开战,三十票,投票人,亓诗教。”“同意开战,三十一票……”…….

    君翼党、君佐党的官员达成一致,这两派合到一起就是五十二票,这还不算其他的支持者。伊洛党弃权,姜曰广弃权,农民、工人的议员,也有几个弃权的,余下的人,全部投了赞成票,总票数达到一百零五票。

    在工作人员念完票后,岳肃回到讲台之上,大声说道:“今rì议会,商讨对rì开战,以一百零五票通过。此次议会,到此结束,本官这就入宫,将议会结果报给皇上得知。商谈出征rì期。好了,散会吧。”

    议会到此结束,岳肃入宫,御书房见驾,将情况汇报给张嫣。其实议会的全部过程,早已由刘名果派小太监用最快的速度禀报张嫣,张嫣已是了如指掌。

    岳肃向张嫣禀明之后,张嫣让他自己拿主意,何时出兵,如何安排,你岳大人自己看着办吧。岳肃领旨,离开御书房,先是前往内阁,叫人拟旨,召宣大总督吴思南入京。

    吴大人心情现在实在不怎么样,本来想做点买卖,但却赔了个底朝天,虽说因祸得福查出一桩大案,可是朝廷也太抠mén了,就给个口头上奖励,也没说赏点银子什么的。自鞑子从来远堡撤兵,这些天来,他就研究有什么法子,能够赚点合法的银子,结果一直也没想出来。

    碰巧今天,有圣旨到来,召他进京。京中的情况,他也是大概知道,主要是关于rì本方面的,但这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议会谈话的内容,虽然很快就会传出去,怎奈朝廷的圣旨来的太快,所以其中关键,他并不知道。

    怀揣着好奇的心情,吴思南踏上前往京城的道路。不过这一次,他不是自己去的,三个老婆,都一起跟着,理由很简单,京城是huāhuā世界,我们得去盯着点,以免脱了管束,到处沾huā惹草。

    一家子来到京城,岳肃把他们安排到府上住下,然后将吴大人请到书房说话。

    书房之内,二人分宾主落座,仆人送上茶水,等退下之后,岳肃才说道:“台榭,这次召你进京,是有件事想要和你商谈。”

    “有什么事,大人尽管吩咐就是。”吴思南微笑地说道。

    “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当面商量。前rì议会商谈了一件事情,乃是对rì开战,现在已经通过。本官有意,让你统兵前往rì本,不知你意下如何?”岳肃说道。

    “让我统兵……”吴思南大吃一惊,连忙说道:“大人,下官几斤几两,您是知道的,领兵打仗,下官哪是那块料呀。”说完,脑袋摇的和拨làng鼓一样。

    “台榭,你太谦逊了,你坐镇宣大,几分粉碎鞑子的进攻,可见统兵之才呀。”岳肃说道。

    “那也就是在城里死守,下官可没出城打过一仗,这和攻打rì本,完全是两码子事。再者说,那个……指挥守城也不是下官,都是当地守将,下官可是半点功劳也没有呀……”吴思南再次推搪。

    有句话说得好,刮风下雨你不知道,你一顿吃多少饭,自己还不清楚么。吴思南这个人,就是有自知之明,从来不说大话,尤其还是在岳肃面前,更是不敢luàn说。眼下让自己去rì本打仗,倭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要是指挥失误,打了败仗,那可就倒霉了,杨奕山的前车之鉴,他可是清楚的。再者说,哪怕不指挥失误,也未必就能打得过倭人呀。这等没把握的事,自己还是别沾的好。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有谁是一下生就会打仗的,谁不是一点一点磨练出来的。你在张家口那边,就做的很好,再加以磨砺,必成大器呀。”岳肃又是笑呵呵地说道。

    “大人,您可别给下官戴高帽了,下官是不是这块料,下官还不清楚么。这要真要带兵出征,还不得损兵折将,断送了我大明的威风。大人,我看您还是另选高明吧。”吴思南可不吃岳肃那套,仍是推辞。

    “另选高明,好呀,你告诉我,让我选谁呀?”岳肃说道。

    吴思南一想,满朝上下,还真挑不出合适的人来,兵部尚书洪承畴倒是行,但已经派去辽东,似乎现在,除了自己这个宣大总督,实在没什么人了。毕竟是文官带兵,资历重要不说,还得上过战场。正好,这两条自己全都附和。

    但是,吴思南也不能这样就把活揽到自己头上呀,他眼珠一转,说道:“大人,下官倒是想起两个人选,这两位肯定要比下官更适合。”

    “你倒说说是谁。”

    “一个是山东巡抚吴如梦,他曾经大人前往河南剿匪,统兵带队,见过大的阵势,这一点可比下官强多了。另一个,是前任山西巡抚,现任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的刘策刘大人,他老人家的资历就不用说了,当年统率地方兵马,先后镇压过斩龙帮和流寇,可谓久经战阵,比下官可合适多了。”吴思南笑嘻嘻地说道。

    “我呸,还让刘策去,你可真能想出个人来,还让他去,你怎么干脆说让我亲自去好了!”面对吴思南的嬉皮笑脸,真是叫人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但是岳肃明白,对于这等人,千万不能客气,否则的话,肯定是要蹬鼻子上脸的。旋即,岳肃把脸一沉,说道:“我已经在议会之中,提名由你带兵前去攻打rì本,这差事,你想推也是推不掉,明rì入宫面圣,你……应该知道该怎么说吧。”

    “大人,您这不是欺负人么。刚刚您还说要征求下官的意见,怎么这一转脸,就成板上钉钉的事了,那还征求下官的意思干什么,直接颁旨让下官去好了。不过,下官不会带兵,明rì见了皇上,肯定会直说的,到时皇上让不让我去,就听皇上的好了。”吴思南大咧咧地说道。看到样子,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放眼天下,敢这么和岳肃说话的人,实在捡不出几个,没想到,今天就冒出一位。

    “好呀,你小子在我这里犯浑是吧,行!我还治不了你了,有种明天你见皇上的时候,你就这么说,到时,这个总督你也别干了,守着你的老婆,回家给我放牛去!”岳肃对吴思南的个xìng很是了解,所以见他玩横的,岳肃干脆也来横的。

    “大人,您不能这么做呀,您要是这么做,可是假公济sī,恶意报复,下官无过,您要是这么罢了下官的官职,传讲出去,您的脸上也是没光的。”吴思南连忙争辩道。

    “少给我来这套,这rì本,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要是不去,这官你也别想给我当了,没有过失,你看我能不能给你找出过失了!”岳肃不客气地说道。说完这话,岳肃心中都觉得好笑,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和下属如此说话。也是,下面的官员,见了岳肃都是惟命是从,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还是第一回遇到这样的刺头。

    吴思南听了这话,也是心头一紧,跟着挠了挠头,说道:“大人,您这也太欺负人了,下官在任上不敢说清如水明如镜,但也算得上是光明正大,而且自接掌宣大以来,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您再怎么样,也不能说让我回家,就让我回家呀。要不然这样,这宣大总督我不干了,您还让我回福建当巡抚吧。”

    “好你个吴思南,竟然还和我讨价还价,这官是你想上哪当,就上哪当的么。好了,我没功夫给你废话,自己回去休息去吧,明天见了皇上怎么说,你自己掂对着办,要是敢胡说八道,我让你想回家放牛,都没地方放。”岳肃说完,端起茶杯。

    “大人,您这么做,可是明摆着恃强凌弱呀,要不然这样,咱们再商量商量,巡抚我也不做了,您让我回福州当知府也行。”

    “你……咳咳……”岳肃刚一口茶喝进嘴里,听着这话,差点没把他呛死。开始一个劲地咳嗽。

    “大人,您怎么了大人。大人,用不用下官给你捶捶……”

    “不用……咳咳……”岳肃咳了半天,终于缓了过来,现在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一见到吴思南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叫他也不好发作。索xìng,岳肃站了起来,直接朝书房外走去。

    吴思南看到岳肃要走,连忙起身说道:“大人,您这是上哪。”

    “你不走,我走!”岳肃一甩袖子,又道:“明天面圣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说话间,到得mén口,岳肃推开房mén,是跨步就走。吴思南只能追出去,望着岳肃头也不回的背影,吴思南不由得叹息一声,“这让我去打仗,那不情等着吃败仗么……”

    吴思南悻悻出了书房,返回自己就住的小院,一进堂屋,就见妻子蒋选娜抱着一匹绸缎,欢快的说道:“夫君,你回来了。快过来看,这缎子好不好看,这是郡主送给我的。这手感,一mō上去,就知道是最上等的丝绸,比我以前用的好上不知多少倍呢。郡主送了我好几匹,等我给你也做几套新衣服。”

    “夫君,你看我的首饰好不好看,这是郡主新送给我的,这yù镯子,yù质通透,一瞧就知道是最上等的yù。拿到市面上,起码值上千两银子。啧啧,郡主就是郡主,出手真大方。夫君呀,我们收郡主的礼物,不算是你受贿吧。”刘思婷也是欢天喜地地说道。

    “这岳大人,可真狡猾,他在正面要挟我,背后还让老婆收买你们,这不是把我往死里b思南说完,也不去搭理自己的老婆,气鼓鼓地走到桌子旁坐下。

    剑绣就坐在卓在旁,看到丈夫气sè不善,刚想开口寻问,却听蒋选娜说道:“夫君,出什么事了,像天下人就欠你钱一般。岳大人一向正直,郡主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呀。”

    “你懂个屁,岳大人bī我去带兵打仗,我要是敢不去,他就让我回家放牛。但是我哪会打仗,一旦去了,还不得连底kù都输了,到时回来,估计连脑袋都得丢了。”吴思南悻悻地说道。

    “打仗?”剑绣一愣,连忙问道:“夫君,难道岳大人让你统兵去打鞑子。”

    “打鞑子,我死的更快。”吴思南丧气地说道。

    “那不去打鞑子,还要去打谁呀?”剑绣纳闷地说道。

    “是呀,不去打鞑子,还去打谁呀,莫非又有流寇造反?这你也不用害怕呀,调司马乔禹去,肯定能把流寇打的落huā流水,这还不是现成的功劳。岳大人给你美差,你怎么还不高兴呀。瞧你,官做的越大,怎么胆子反而越小了。”刘思婷说道。

    “谁说不是。我们当年嫁给你,还不是因为你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可你现在,也太令人失望了。”蒋选娜也在一旁凑趣地说道。

    “你们懂什么呀?要是去打什么流寇,还用得着你们说,这等好事,我第一个就冲了。关键他不是去打流寇,是漂洋过海去rì本,打倭人。倭国虽然是弹丸小邦,但素来彪悍,人口虽然不能和我大明相比,但调集二三十万军队,还是容易的。我不通行军打仗,万一有个闪失,估计连回都回不来。”吴思南摇头说道。

    “夫君,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出兵海外,攻打倭国呀。倭人素来欺我大明,当年在东南沿海滋事,后来还侵犯朝鲜,意图以朝廷为跳板,进犯我大明。如此狼子野心之徒,本就该好好教训一番。岳大人既让你统兵前往,那也是器重于你,而夫君你,既为臣子,封疆大吏,本该为朝廷效命,哪怕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又有何妨?好男儿理当为国守土,征战四方,未战先惧,实非大丈夫所为……”剑绣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当下就是一番教说,前面所说不过是开场白,接下来又是二千多字的说教,此处省略。

    等到剑绣把话说完,蒋选娜与刘思婷纷纷点头,说道:“夫君,三妹这话说的不错,大丈夫本该报效国家,为国战死,又有何惧?你还没等出兵呢,就未战先怯,我们当初实在是看错人了。”

    “好了、好了,你们就消停消停吧。难道我不知道大丈夫应为国而战,舍生忘死。可是,这事情哪有你们说的这么简单,此一战,不许胜,不许败,一旦有失,必然动摇国本,还会给辽东的nv真人可趁之机。可以说,我大明朝是输不起的。我统兵而去,生死是小,可万一输了,我大明朝的数百年基业,或许就要断送。我因为考虑到这些,才不敢轻易领命,你们懂什么呀,还当我真的是贪生怕死之辈不曾,我这是国家大局着想。”在nv人面子,吴思南从来都是要面子的,一听老婆说自己贪生怕死,吴思南怎能答应,当下摆出一大堆理由来。

第四十五章 布木布泰

    第四十五章布木布泰

    面对丈夫的大道理,三个妻子都点了点头,表示深以为然。「域名请大家熟知」但随后,剑绣就说道:“夫君,你不会统兵打仗,这事岳大人应该也清楚的很,但他非要让你前去,可见这其中定有关窍。妾以为,您最好是去问问岳大人,岳大人应该也不希望前线战败吧。”

    “这话倒是没错,我有几斤几两,想来岳大人应该是清楚的,他既然让我统兵,肯定也有原因,要不然这样等我去问问。你们是fù道人家,不知战阵杀伐的残酷,这可不是纸上谈兵,稍有不慎,就会血流成河呀。所以,为夫不是不想去,而是担心呀。”吴思南在妻子面前,永远是一副光辉的形象。

    “夫君说的是。是我们误会你了。”蒋选娜连忙说道。

    “夫君,岳大人说明天面圣,我看宜早不宜迟,夫君应该现在就去找岳大人。一来是道歉,二来是问问岳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剑绣又说道。

    “好吧,我现在就去见岳大人。”

    吴思南说完,辞别三位夫人,走出自己的小院,找下人向岳肃通传,说自己现在求见。岳肃得了禀报,让他到书房叙话。这一回,二人相见,吴思南一脸的堆笑。

    “大人,下官适才说话语气冲了点,还望大人莫要见怪。”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中清楚,无妨的。你此刻求见,不知有什么事呀?”岳肃说道。

    “大人一向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此刻既然决心攻打rì本,想来已经是胜券在握。下官在想,大人能让下官统兵,估计是想送下官一份天大的功劳。只是下官愚钝,沙场征战半点不通,大人一定要让下官去,肯定早已为下官准备好了锦囊妙计。下官此来,正是向大人问计的。”吴思南笑呵呵地说道。

    “台榭,你的心眼也真够多的了,脑子转的也快,不过这一次,你可是真猜错了,锦囊妙计,我这里是真的没有。”岳肃微笑地说道。

    “大人,您这不是开玩笑吧。你若是半点也不帮衬,让我拿什么去和倭人打?不过你要是真让我去,那我也没办法,但是打输了,您也别赖我,大不了搭上xìng命就是。”吴思南摆出一副光棍的架势。

    “算你小子狠,不过说真的,锦囊妙计确实没有,战场之上,战机变幻,又有什么锦囊能够教你整场仗怎么打呀,这些都是要自己把握的。但是本官也不能坐视你战败,难不曾还真让你搭上xìng命,你大军出发,朝野官员,不管是文官武将,只要你需要,本官都可奏明皇上,尽量满足于你。”岳肃说道。

    “这倒是不错……”吴思南的脸上lù出笑容,“大人,您要是这么说,下官就放心了,这样,您把蒋先生借给我,再把司马乔禹和吴家省、金蝉、殷柱他们调给我用用,下官保证,能够马到功成。”

    “你这小子,哪来那么多心眼,把我手底下的人都借给你了,要是我这边有个大事小情,岂不是都没有人使唤。金蝉他们,是不能去的,不过蒋先生么,确是无妨,我已经和他商量好了,等你出兵的时候,由他随同,在你那里充当幕僚。司马乔禹需要镇守宣府,离开颇有不便,不过山西的吴家省,倒是可以调到你的麾下。除他二人之外,五军都督府这边,也会调拨一些将领,当年招抚的流寇降军,也会随你前往,水路大军,先拨三十万供你使用,粮饷也会源源不断,倘若什么地方不够,尽管说话,朝廷都会在第一时间调拨给你。”

    “大人,原来您早就为下官准备好一切了呀。大人的一番苦心,下官先前竟然没有理会,实在是不识抬举。呵呵,有蒋先生随行,此战必然是要大获全胜的,大人只需在京城等待下官的好消息就是。”吴思南再次嬉皮笑脸地说道。

    “有蒋先生随行,此战的胜负也难预计。本官此次,对rì出兵,其目的不是灭掉rì本,因为若是那样,倭人必然上下一心,与我大明拼死一战,那时不仅战事旷rì持久,甚至还会影响大局。你的任务是这样的,率大军从rì本千叶登陆,先打上一仗,此仗许胜不许败,最好一鼓作气,给我拿下千叶。打赢之后,再和rì本谈判,要求rì本赔偿我大明白银一万万两,租借千叶给我大明。倭人若是答应这个条件,一切都好商量,要是不答应,自然是要接着打,把倭人给我打服。但是你要记住,我要把矛头指向rì本的那个天皇,只针对德川幕府,如果德川幕府能够妥协,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他们不妥协,你可以想办法再扶持一个幕府将军,让其代表他们的天皇说话,明白么?”岳肃平淡地说道。

    “大人的意思,下官明白了。听闻rì本一向信奉天皇,哪怕天皇已经被架空,但却没有人敢废掉天皇,取而代之,可见天皇在rì本民间,好似神一般的存在。咱们只需打败德川幕府,或者扶持另外一个幕府,把持rì本的军政,也就行了。”吴思南说道。

    “就是这个意思,台榭,你这脑瓜,很是够用呀。不过这rì本的天皇,等到以后,叫人再编个神话,把他废了,另外立一个,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是后话了。现在的要务,是打赢这场仗。”岳肃说道。

    “是,下官明白。”吴思南点头说道。

    “这样就好。现在话已经说开了,明天面圣时,想来你也知道该怎么和皇上说了。好了,回去用饭吧。”岳肃微笑地说道。

    “好,那下官先行告退。”

    第二天,吴思南入宫见驾,少不得一番慷慨陈词,张嫣和和朱慈焴都是鼓励一番,让他此次领军出征,千万莫要丢了大明朝的威风,一定要给倭人点颜sè看看。

    吴思南领旨,朝廷也立刻开始着手办理出兵事宜,当初安排在陕西、四川、河南训练的降兵,现在全部调往登州待命,除这些降将外,五军都督府又安排数名将领,从山西调了吴家省,从湖南调了邢鹰,他们也是带了本部jīng锐,前往助战。

    这一rì,大军誓师,吴思南从皇上那里圣旨与尚方宝剑,带着蒋杰,前往登州。水师总兵郑芝龙已经做好准备,安排了大小战船无数,接应吴思南大军出海,直奔rì本千叶。

    大军抵达,少不得要在千叶进行一场海战,伊达政宗才有多少战船,根本不堪一击,被郑芝龙的水师打的是狼狈不堪。海战不行,伊达政宗只能搭建炮台,阻拦明军登陆,但明军炮火犀利,如何拦得住,被明军打的是狼狈不堪。

    明军成功登陆,在岸上扎住阵脚,大军陆续登岸,准备陆战。

    一封封战报,传给远在běi jīng的岳肃,看到大军接连告捷,岳肃很是高兴。强大的兵力,只要指挥得法,绝对不会有什么闪失,打败rì本,再以得胜之势,转头攻打nv真,天下可安。

    相比于岳肃的安逸,nv真方面,可是十分紧张。粮食紧缺,本身的内部矛盾,已经恶化,已经有不少族人,因为吃不上饭,擅自离开城市,去了长白山一带,继续过起游牧生活。

    他们和méng古人的关系,也开始貌合神离,méng古人嘴上说的好听,但可以看出,这些都是假象。如果不能振奋一把,不知哪天,这些méng古人就会咬上自己一口。

    今天皇太极坐在盛京宫阙,自己的御书房内,在他的手中,有一封信,他正在仔细观瞧信上的内容。看了一会,似乎是看完了,他缓缓把信放下,不由得长叹一声。

    正巧这功夫,书房外传来敲mén之声。

    “谁呀?”皇太极问道。

    “是我,皇上。”一个nv子说道。

    “哦,原来是布木布泰呀,你进来吧。”皇太极说道。

    “谢皇上。”说话间,房mén推开,一个身穿nv真妃嫔服饰,相貌年轻且十分漂亮的少fù走了进来。

    布木布泰,又叫大yù儿,后来的孝庄文皇后是也。

    “有什么事吗?”皇太极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这些天臣妾见皇上一直心绪不宁,所以给皇上熬了碗参汤。”布木布泰柔声说道。

    “放下吧。”

    “是,皇上。”布木布泰走到书案之前,将汤盅放下。然后,她又柔声说道:“皇上,这些天您心情一直不好,是不是因为粮食的事烦心呀。”

    “是呀,这些年我辽东粮食欠收,明朝又封死关卡,令我无法入关,今天已经已经有不少子民牵往长白山,过以前的游牧生活去了,若是明年也是如此,只怕到时再没有多少人愿意住在城内了。父皇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总不能断送在我的手里吧还算是次要的,要是再这样持续两年,我八旗勇士的战力,也肯定会大大削弱,刚有消息传来,明廷已经派宣大总督吴思南统兵攻打rì本,如果此战获胜,他们势必带着得胜之师,出关与我一战。现在jiāo战,朕自然不惧,可等上两到三年,我们没有粮食,如何抵御。”皇太极说完,不仅感到有些无助。

    “皇上,我听说长城关卡都已全部封死,不许任何人擅自进出,皇上是从哪里得到的明军出兵rì本的消息呀?”布木布泰不解地问道。

    “我在关内还有一个秘密据点,可通过飞鸽传书将消息传递出来。只是这个据点,能做到的,也只是传递消息,指望他们夺取城关,那是办不到的。朕几次出兵,想要入关,结果都是铩羽而归,损兵折将,无法入关,我nv真想要生存都困难,难道说,真的是天要亡我nv真么……”

    “皇上何必叹息,眼下明廷既然派重兵去攻打rì本,那内部必然空虚,如果我nv真可突入关内,那明廷便无法阻拦,这对我nv真来说,也不失为一个机会呀。”布木布泰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想要入关,谈何容易,现在连范先生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了。明廷也是看我无法入关,才敢和rì本大动干戈,再者说,他们在九边的兵马,似乎丁点也没调动,用的多是招安的流寇降军。九边实在仍在呀。”皇太极说道。

    “刚刚皇上不是说,明廷派那个宣大总督吴思南去攻打rì本么,听人说,他坐镇宣大之时,那里的城防固若金汤,可眼下走了,或许情况会有些改变也说不定。”布木布泰说道。

    “他是前往rì本了,可是明廷内部,还有一个岳肃,这人甚是可恶。我早得到禀报,他明里暗里,三天两头派人到九边视察,边镇将领,各个惊若寒蝉,半点不敢松懈,加上城关之外,多是陷阱,哪有什么机会呀。”皇太极说完,不禁摇了摇头。

    “岳肃!”布木布泰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名字,我也听范先生提过,说此人不学无术,就连功名,也是靠巴结明朝的皇上得来的。不过为官倒是清正,还在短短时间,肃清流寇,确实是个大才。这等人,绝不能留着,皇上不如想办法将他除掉。”

    “你当我没有想过法子么,范先生曾给朕想了一个法子,散布他和张嫣有不清不楚的事情,引起藩王作luàn。可是结果呢,那藩王被杀,牵扯到此事的袁崇焕也死了。从此之后,岳肃的地位更为稳固,想要除掉他,怎么可能?我倒是有心派潜刺客将他杀掉,可岳肃何等身份,出mén都是前呼后拥,向他行刺,和自杀都没什么区别。”

    “照皇上的说法,看来是tǐng困难。不过臣妾突然想到一点,那就是大明九边,长城连绵万里,山海关、蓟镇、宣府、大同这些地方走不了,那也不要紧,咱们可以想办法,走别的地方么,哪怕绕点远,也比这样坐以待毙强。臣妾就不信,长城这么多关口,到处都是铁板一块。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往宁夏、延绥、甘肃那边走,那边一向都是防备méng古人,而méng古人又与明朝连年相安无事,守备必然松懈,他们万万不会想到,我大清会从那边走的。”布木布泰说道。

    “话是这么说,咱们要是绕道从嘉峪关那边走,明廷确实不会想到。但从盛京绕到嘉峪关,起码要走上四千里,这可不是一个短的路程,要是能够打赢,自然好说,可若是打不赢,大军一动,要多少粮草。眼下,méng古又有不少部落和明廷暗通款曲,只怕咱们路径他们地盘的时候,他们就把消息,偷偷报给明廷了。一旦明廷有了准备,咱们这一次出征,可真的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皇太极这话说的一点不错,鞑子打仗,一向讲究一个快,机动xìng强,所以很少带很多粮草,打到哪抢到哪才是他们的作风。可如果绕道走嘉峪关,那简直是要了老命了,四千里的路,那得走多长时间,不带粮草能行么。入关打劫,人不能少了,起码得几万,几万人一路下来,得多少粮食。要是真能入关也值得,可若是和前两次一样,进不去呢,那估计都不用回来了,直接就得饿死在半路。

    “皇上,méng古各部一向是唯利是图,无半点忠义可言,对于这些人,只要给予利益,他们就一定会为皇上做事。还有,这次皇上绕道入关,虽然代价很大,但目下来看,或许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主意了。只要我八旗勇士能够入关,那便是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大清内部的矛盾,也能得到缓解。如果有机会,甚至还可以一举攻克běi jīng,亦或是从内部攻下山海关,乃至问鼎中原。到了那时,皇上就再也不用为粮食发愁。”布木布泰恳切地说道。

    “你说的也是,现在我nv真也确实没有什么好的法子了。这样吧,等下我召集众王公大臣商量一下。”皇太极说道。

    “皇上圣明。”布木布泰冲着皇太极施了一礼。

    皇太极则是拿起桌上的汤盅,喝了口汤,说道:“这汤的味道很好,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

    “是,皇上。臣妾告退。”布木布泰说完,转身退出御书房。

    在布木布泰走后,皇太极又喝了一口参汤,然后传旨,召王公贝勒前往大殿议事。

    多尔衮、多铎、代善、豪格等一众王公大臣得到旨意后,即刻前来。所有人到齐,皇太极上殿坐下,行过跪拜之礼,皇太极道了一声“众卿家平身。”

    待到众人在两厢站好,皇太极说道:“诸位卿家,眼下的局势,你们也应该清楚,虽说我大清还未到生死存亡之刻,但长此下去,不出三年,必然分崩离析,父皇的基业,怕是也要就此断送。若是这样,朕绝不甘心,今rì召诸位议事,就是要拿出一个对策,针对眼下的局势。诸位卿家,你们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众人哪有什么好的法子,要是有的话,还不早就说了。一个个垂头不语,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看到这个局面,皇太极并不意味,轻笑一声,说道:“朕今天倒是想出一个法子,不过风险很大,所以我听听诸位的意见。”

    “陛下,正如您先前所言,我大清已经到了生死危亡的关键时刻,如果坐以待毙,再过两三年,父皇千辛万苦打下来的基业,必然要就此断送。既然如此,不管是什么法子,只要保住父皇的基业,哪怕风险再大,我们也该尝试。”多尔衮第一个站了出来。

    “睿王叔说的没错。父皇,不管是什么法子,不管有多大风险,孩儿也绝不会退缩。”豪格紧跟着站了出来。

    其他的王公贝勒也是纷纷点头,表示不惧任何危险。

    看到这般情景,皇太极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既然大家有这般决心,那朕就说了。朕想出的这个法子是,大军绕道入关,不过这一次,不是在蓟镇、宣府、大同这些地方,而是要走更远,去榆林、银川,又或者是嘉峪关,在那边寻找薄弱之处,一鼓作气,攻入关内。”

    “绕走这么远……”听了皇太极的话,众人皆是沉yín一声,不置可否。

    劳师袭远乃兵家大忌,而且这一回,走的还不是一般的远,从辽东到嘉峪关,四五千里地呢,一天行军八十里,还得走上将近两个月呢。骑兵速度也没有用,毕竟走这么多远的路,一定要带足粮食。不能说骑上马就上路。

    还有,粮食带多少也是一个关键。带的太多,肯定是要影响行军速度,两个月也未必能够赶到,可若是带少了,你跑这一趟,万一没打进关,那岂不是连回都回不来。更重要的是,本身官库里的粮食也不是那么多,这一动兵,如果把来回的粮草都带上,估计得把官库里的粮食拿出三分之二才够。他们一走,家里人的rì子可就苦了。

    众人都不敢随便luàn说,只是最后把目光集中在多尔衮和代善的身上。这两位算得上是大清国中份量最重的王爷了,他俩的话,也最有权威,这次的行动,是否实施,很大一部分,是要取决于他俩。

    然而,代善是低头不语。他年纪大了,早已没有了什么雄心壮志,对于这件事情,他已经打定主意,皇太极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自己,最后也是留守。

    倒是多尔衮,在心中盘算了一会,然后躬身说道:“皇上,臣弟以为,此事可行。”

    “啊……”众王公见多尔衮表示赞成,是无不嗟吁。

    “多尔衮,说一说,你认为可行的理由?”皇太极问道。从他的脸上,不难看出,他对多尔衮,还是很满意的。

    “臣弟以为,现在我们要是什么也不做,那就是坐以待毙,与其如此,绕路入关,不管有多大风险,我们也应该尝试。否则,长此下去,父皇的基业必然要断送在我们手下,我等在九泉之下,也无脸去见父皇。还有,明廷现在九边的防务,盯得很紧,防守什么森严,尤其是山海关、蓟镇、宣府、大同等地。相对而言,榆林、银川等地的防御,要松懈一些,因为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咱们会从那里入关。到时,咱们只要出其不意,一举破关,也不是没有可能。”

第四十六章 三关口

    第四十六章三关口

    听了多尔衮的回答,皇太极点了点头,说道:“诸位,多尔衮已经说了自己的看法,你们都是怎么想的,也说出来听听。书mí群4∴⑧0㈥5”

    “皇上,劳师绕路远征,虽然是一个法子,但这也取决于是否能够大胜。如果能够打破关口,一切自然好说,我八旗勇士便可在关内纵横,可万一没有破关,那可不像以往在张家口、来远堡那样,可以轻松回来了。粮草是个大问题,眼下国库本身没有多少粮草,供给大军远行,哪怕不是倾其所有,也差不了多少。兵法云:不言胜,先料败。耗费如此多的粮草,要是无法入关,我们怕是挨不到秋收了。”

    通常来说,nv真人的个xìng,一向是,只要开口说打,基本上就没一个后退的,即便胜算不大,他们也不会退缩。当年努尔哈赤能够打下关外的基业,屡次以少胜多,靠的就是这个。但nv真人里也不是各个是莽夫,王爷、贝勒没有站出来,但是索尼站了出来。他不是不想打,只是希望能够妥善而行,没有后顾之忧。别看许多人也想到这一点,但是却没有一个站出来说的,这是因为大家伙已经看出来,皇上本身就想到,如果妄言不去,会被人看成懦夫。

    “索尼,你说的在理。可是,我大清现在连年粮食欠收,去年又经过máo文龙的一顿瞎折腾,收获的更少,倘若从国库调出大批的粮食出征,又铩羽而归的,咱们就不止是饿肚子那么简单了。绕道远征,确实不妥,难道朕就不知道这个道理么,怎奈要是不出兵,到了夏天,máo文龙还会带兵来折腾,如此这般,不出两年,我大清会是个什么模样,我想你们也应该能够想象的到。所以,兵行险招怕是在所难免。朕其实已经打定主意,要出兵了。商量的事情,主要是如何能够将风险规避到最小。如何能够最为妥当。”皇太极郑重地说道。

    “皇上,臣弟有一个想法。”在皇太极把话说完,多尔衮躬身说道。

    “你的法子一向很多,也很奏效,你又想到什么好的法子,说出来给大伙听听。”皇太极说道。

    “臣弟以为,此次出兵,正如皇上所说,是势在必行,万不可退缩。索尼适才说,关于粮食的问题,我们的粮食确实不多,如果全部用来作为大军来回的粮草,一旦无功而返,那个时候,皇上的子民,我八旗的勇士,就不仅仅是要饿肚子了,怕是还要饿死许多人。所以,臣弟的意思是,与其如此,还不如只带去时的粮草,抱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与明军一决死战。攻入长城便是生,无法攻入,就是死!”说到此,多尔衮跪倒在地,又慷慨jī昂地说道:“此次出兵,臣弟建议,皇上莫要亲自前往,由臣弟率领兵马前往,如果臣弟战死,皇上还可另想别策,振兴父皇的基业。如果臣弟侥幸破关,也是天佑我大清,臣弟会统兵一边抢掠,一边派人快马回来报信,皇上可再做其他决策。”

    “有骨气,有担当,果然不愧父皇的好儿子,朕的好弟弟。多尔衮,你快起来!”皇太极满意地大声说道。

    “是,皇上。”多尔衮站了起来。

    刚一起来,就听皇太极再次说道:“你们看到没有,这就是我大清的睿亲王,堪比我大清的第一巴图鲁!你们以后,可要多像多尔衮学习!”

    “是,皇上…….”众王公大臣连忙躬身应道。

    “多尔衮,你所说的法子不错,但朕绝对不会让你去冒险的。就用你的法子,朕亲自率军出兵前往,这次若不成功,朕也没脸回来见自己的子民了,干脆埋骨长城之下好了!”皇太极大声说道。

    “皇上,此次行军生死未卜,千万不要请以涉险啊……”

    见皇太极打算亲自前往,一众王公大臣连忙劝说。可皇太极怎能听劝,对他来说,这一次必须要自己亲自前往。可以说,自从他接班之后,也就开头几年还算不错,后来的rì子,是越来越难,这称dì dū是打肿脸充胖子。族人对他的期望,远不如对他老爹,nv真的规矩,一向是谁能打听谁的,谁能抢来东西,就听谁的。自己连番受挫,族人的rì子一天不如一天,要是自己再没有点表现,怕是族人会对他彻底失去信心。为自己的地位,以及自己的基业,皇太极认为,这一次必须要亲自前往。

    “朕意已决,尔等不必再劝。豪格!”皇太极突然点到了大儿子的名字。

    “儿臣在!”

    “朕率军离开之后,盛京由你和礼亲王坐镇。”皇太极大声说道。

    “父皇,儿臣想跟你一起入关杀敌!”豪格拱手说道。

    “你以为跟着父皇去抢关杀敌就是立功么?坐镇盛京,守住我大清的疆土,更是大功!父皇率军绕道入关,只要一跨过长城,明廷必定会采取行动,谁能保证,不像上次那样,发兵偷袭盛京呢!盛京是我nv真的根本,绝不能有失,一旦失守,我nv真便如丧家之犬,即便我们入关能抢到再多的粮食,也是无济于事。所以,哪怕是死,你也要给我守住盛京,知道吗?”皇太极说到最后,语气变得无比严厉。

    “儿臣知道,还请父皇放心,孩儿哪怕一死,也绝不会让祖上的基业,méng受丁点损失!”

    皇太极不让儿子去,只叫豪格坐镇盛京,也是有原因的。此次绕道入关,风险极大,粮草只带去的时候吃的,不带回程的,正了八经是破釜沉舟。要是无法破关,他是真打算死在长城脚下。其他的儿子还小,唯一的继承人就是豪格了,所以把他留下,一旦自己有个闪失,豪格也可继承大位。

    “知道就好!这样,我们现在议一下,出兵的方略。此次出兵,最为重要的是,不能走漏消息,让明廷有所准备。然而,我咱们绕道而行,势必路过很多méng古部落,我听说,已经有一些méng古部落动了歪心,和明廷暗通款曲,咱们要想一个法子,将他们拉拢过来。”皇太极说道。

    “皇上,méng古人整rì朝秦暮楚,虽然和明廷暗通款曲,却也不是真心归附,无非是因为明廷停止和他们通商,令他们的生活也变得捉襟见肘。但是这次,皇上率大军攻打大明,一旦破关,收获自然不会小了,méng古人爱小,只顾眼前的利益,他们又何尝不想和咱们进到中原,大抢一番。还有,méng古人虽然想和明廷继续通商,但更加畏惧我大清,我们大军前往,不仅要把咱们的目的告诉他们,还要拉着他们的人一起入关去抢,甚至还要他们和咱们一样,只带去时的粮草,不许多带回程的粮草,还要jiāo给咱们统一调配。到了地方,明军有了准备,咱们回不来,他们同样回不去,大不了抱着一起死。臣弟相信,méng古人绝对不敢泄lù消息。”多尔衮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这可真是一个好主意。”皇太极点了点头,说道:“就按你说的法子办。对了,兵马方面,咱们这次带多少人去比较合适呢?”

    “臣弟以为,绝不能少了,若是人少,无法震慑méng古各部,同样也会让他们认为,咱们没有决心。所以,最少八万人马。”多尔衮说道。

    “是呀,绝不能少了。好,多尔衮,这件事就jiāo给你去办,此次出征,你和多铎率领两白旗为先锋,我大清的荣辱,也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请陛下放心,臣弟绝不会有负陛下所托!”

    三关口。

    明朝嘉靖年间,消耗万金修筑的长城城关。此地地势险要,墩台与烽火台相连的长城纵横在山峦之间,自古就是西控大漠的咽喉要道。

    既然名叫三关口,顾名思义,就是有三道关口,当然,也就只有三个关口可以出入。头道关,山势开阔,缓处可容百马。故此,守卫在此的兵马,也是最多的。

    向西十二里是二道关,这里的山势要比头道关略窄一些,大队人马难以摆开,这对守城的官兵来说,压力不会太大。

    从二道关向西四里,便是三道关了。此关两山相夹,山谷狭窄,山险壁峭,地形十分险要,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和头道关和二道关相比,三道关大mén都没怎么开过,虽说以前也有人从三关口出入,但没有几个愿意从这三道关走。故此,三道关的守军,也是少的可怜,不过千余人。但谁都相信,千余人已经足够,哪怕是十万雄兵来攻,这些人也至少守上几个月。因为,不管你有多少人,峡谷就这么宽,你的兵马根本无法一拥而入,更别说摆开阵势攻城了。

    眼下九边全部戒严,所有关卡之外,必须挖上陷阱和壕沟,这里本身就已经够险的,再挖上壕沟,除非你肋生双翅,否则根本不可能越过。

    三道关的守军,每天很是清闲,他们知道,哪怕有人要偷袭三关口,也不可能从三道关走,关头上,只要有百十人也就足矣。甚至,这百来人一天到晚,也就是在城上喝酒赌钱。

    三道关也不是什么出关要道,做生意的地方,城内也没有百姓,全都是军管,有的外人来视察,做做样子也就是了。不过,这里终究是九边要塞,守城的将领,并没有让千总来做,而是安排了一名游击将军。将军姓安,名叫安洛成,为人还算jīng明,但有两大爱好,第一爱好,和其他武将一样,也是好酒;第二爱好,那就是爱占小便宜。

    这一天,三道关还是和往常一样,安静祥和,连兔子都少见,守城的官兵,白rì里简单的cào练一番,便凑到一起喝酒、耍钱。然而,黄昏时分,从东面银川方向,缓缓驶来一列车队。

    车队能有百多人,一共赶着五十来辆大车,车上装的全都是大缸。车队渐渐来到关下,守城的官兵虽然疏懒,但如此僻静的地方,随便从关上向下瞅一眼,任何情况也都能一目了然。忽然看到有车队到来,守城的官兵难免有些纳闷。

    “弟兄们,你们瞧,下面有人。”

    东mén属于关内,并非防御重点,每rì在城上巡逻的士兵,比西mén还少,也就四十多人,正在耍钱的士兵,停下手来,一起向下望去,见到车队距离城mén越来越近,负责拱卫城mén的把总大声叫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位军爷,小人有事,想要求见这里的将军。”车队里走出一名打扮成商人模样的长者,冲着关上喊道。

    “求见我们将军,有什么事呀?”把总大声问道。

    “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知可否代为通传一下。”商人说道。

    “很重要的事?你和我们将军是什么关系呀?”把总再次问道。

    “小人姓张,您告诉将军一声,他便知道了。”商人答道。

    “那好吧,你先等着,我这就叫你去给你通传。”把总说道。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商人连声说道。

    城上的把总派了一名士兵,前往将军府通传。别看三道关小,但城内却是五脏俱全,该有的一切,基本上都有。毕竟这个城池,里面就驻扎着他们一千来人。将军府,军营,住宅,城内的地皮,足够折腾。

    士兵到将军府通传,安洛成听了之后,不仅有些糊涂,心中纳闷,会是哪个朋友。张姓在明朝也算是大姓,十个人里,差不多就能有一个姓张的,哪个人不认识两个张姓的朋友呀。只是,年纪五十上下姓张的人,安洛成并不认识。但对方即说有要事求见,那就见见吧,当下他随着士兵前往东mén。

    上得城来,向下观瞧,那把总凑合过来,伸手指向商人,说道:“将军,就是此人自称是您的朋友,说有重要的事求见。”

    从关上下望,无法看清下面人的相貌,不过安洛成可以肯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张姓长者。于是,他大声说道:“你是什么人?竟然自称是我朋友,本将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个朋友呢?”

    “将军不认识小人,也属正常,不过小人带了一封大人好友的亲笔信前来,大人看了信后,就知道小人是谁了。”长者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随后jiāo给一名伙计,让他跑到城墙之下。

    安洛成为人也算jīng明,他认为对方来历不明,所以没有轻易开关,当下打发手下,用绳子绑了个筐顺下去,叫伙计把信放到筐里就行。伙计依言,把信放到筐中,被吊了上去,士兵捡出信来,jiāo给安洛成。安洛成伸手接过,刚要撕开,却发现这信有点不对,信封下面比较鼓,还有些发硬,这东西,绝对不会是信纸。

    他犹豫一下,还是把信拆开,里面有张信纸,信纸chōu出,再往信封内一瞧,却见下面金光闪闪,能有十几片金叶子。看到这么多金子,安洛成难免眼睛一亮,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信封揣进怀里,以免被别人看到里面的东西。

    跟着,安洛成向旁走了几步,与手下的人保持一定距离,这才展开信纸观看。信上只写了两行字——小人有要是要和将军面谈,不知将军可否行个方便。

    短短两行字,他反复看了三遍,又仔细打量了城下的车队几眼。通过对方的衣着和车辆,安洛成不难猜出,对方应该是商人,如此行事,十有**是想请自己放他们出关。现在朝廷有严令,不得擅自开关,不许放任何人进关出关,违令者立斩。

    正常情况下,这等事情是应该马上拒绝的,可一想起刚刚的金叶子,安洛成又难免不舍。思量片刻,他还是决定听一听对方怎么说话。

    思量片刻,他咳嗽两声,大声说道:“原来是张兄的朋友呀,我说的么。这里是关防重地,不得擅自开关,闲杂人等,更是不得进入。不过,你既有要是禀报,自然另当别论。来人啊,放个大筐下去,让他上来说话。”

    “是,将军。”

    士兵答应一声,很快栓了一个届时的筐下去。

    “多谢将军。”长者点头哈腰,匆匆跑到城上,坐进筐里。

    几名士兵一起使劲,把长者拽了上来。现在近距离观瞧,安洛成已能看清长者的模样,一瞧那样,确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商人无疑。

    “小人参见将军。”长者从框内出来,躬身给安洛成见礼。

    “免了吧,你是张兄的朋友,也就是本将的朋友。你有什么事呀?对了,这里不是讲话之所,跟我到望楼之内叙话吧。”

    “是,将军。”

    安洛成领着长者进了望楼,进mén之后,他突然觉得不太妥,便叫自己的两名亲信士兵一起跟着进去。

    在望楼内坐下,安洛成盯着长者,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张重安。”老者答道。

    “原来是张兄。”安洛成点了点头,说道:“这里没有外人,他俩都是我的心腹兄弟,我看你也别藏着掖着了,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将军果然快人快语,小人生平敬重的就是将军这样的人物。实不相瞒,小人此次前来,是想和将军做笔买卖,如果将军认为可行,这个买卖还可以长期做下去。”张重安说道。

    “什么买卖?”安洛成好奇地问道。

    “小人本是太原剑南香酒坊的掌柜,我们酒坊酿的酒,也算是远近闻名,méng古的许多酋长,都喜欢喝我们酒坊的酒,所以我们酒坊的生意,一向不错。然而,眼下朝廷关闭马市,禁止与méng古通商,我们酒坊一下子就失去了一个大客户。本来么,这也不算什么,我们的酒在太原也小有名气,利润比不上以往,但仍然有不少进项。不想,在三个月前,méng古台达部遣使入京,具体是什么事情,小人并不太清楚,但好像是要臣服我大明。使者离开běi jīng,就来到我们太原酒坊,说要买我们的酒。我们言明苦衷,那使者也是知道,但表示,希望能够将酒偷偷运出关去,不管有多少,他们照单全收,价格方面,是以前的二十倍。和méng古jiāo易的利润,实不相瞒,一向都要比在中原高上几倍,现在他又在这个基础上提高二十倍的价格,着实令人心动。我们东家思前想后,决定趁朝廷闭关的时候,偷偷做上几笔,这一次的利润,可以比得上以往几年呀。可是,朝廷严令闭关,宣府、大同等地的关隘,无一处有胆开关,无奈之下,我们东家决定,找些远的地方偷偷出关。经过几番打听,得知银川三道关这边,人烟稀少,行人罕至,所以才决定从这里出关。将军,这便是小人要和你做的生意,孝敬方面,一切好说,只是不知,将军是否愿意。”张重安说完,微笑地望着安洛成。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呀,明知道朝廷现在明令禁止,你还敢擅自出关,甚至还意图贿赂本将,难道你就不怕本官按照朝廷律令,将你就地正法吗?”安洛成看似一脸怒容,但是他的声音却不是很大,想是怕外面的人听到。

    见安洛成有意压着声音,张重安便知道事情有mén。张重安一向不相信忠诚,什么叫作忠诚?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如果有足够的筹码,他相信任何人都会背叛。而且,眼下的这件事,还不涉及到什么国家大义。更为重要的是,张重安清楚一点,在别的关口都偷偷开关,收取好处的时候,安洛成是一点油水也没有的,因为没用人愿意从他这么走。所以,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有机会赚钱。

    “将军,适才的书信,不过是只言片语,小人这里,还有一封更为详细的。信件就在这里,还请将军过目……”张重安说着,深受入怀,从怀中取出一个口袋。这个口袋,和常人装银子的钱包差不多,只是绣工十分jīng美。口袋鼓鼓的,里面装的是什么,难免让人垂涎。当然,若是银子,当然不算什么,可联想到先前的金叶子,怎不叫安洛成心动。

    安洛成犹豫一下,最后说道:“把信呈给我瞧瞧。”

第四十七章 酒

    第四十七章酒

    张重安亲自将袋子呈给安洛成,然后很是自觉的退到一边。

    安洛成接过袋子,只一掂,就能估出份量,大约能有一斤多重。他小心地将袋口打开,“刷!”袋子里马上散发出金sè的光芒。

    袋子里装的全都是金叶子,满满一袋子,安洛成虽是游击将军,却也没见过这么多金子,不由得是眉开眼笑。但是,笑容马上被他收了回去,他看向张重安,说道:“张掌柜,看来你们卖酒,利润不小呀。”

    “将军,瞧您这话说的,若是没有足够的回报,谁会冒杀头的危险,去做这桩买卖。风险和收益,永远不都是成正比的么。”张重安笑呵呵地说道。

    “这话倒也实在。”安洛成点了点头,说道:“这么多金子,着实让人不忍放下,可是,一旦事情败lù,我的脑袋怕是也没了。谁都知道,这条禁令,是岳大人下的,岳大人一向执法如山,让他知道,哪怕是天王老子,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啊。”

    “将军,话是这么说,可是这桩事情,您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朝廷下令闭关,其中缘由谁都知道,乃是因为鞑子屡次趁我大明与méng古人通商之际,前来袭扰,不得已才关闭关口,禁止互市。像三关口这里,在朝廷没下这道禁令之前,不也照样是禁止出入么,可从头道关、二道关擅自出入的人,似乎从来也没少过。这种事,不也就是睁眼闭眼的事情么。”张重安再次笑呵呵地说道。

    “我睁眼闭眼,可我下面的弟兄怎么睁眼闭眼呀?他们可不是瞎子,擅自放你出关,不出一天,整个关隘里的人,全都会知道,保不齐哪个多嘴,把事情说出去,我可怎么办?那时你是走了,留下挨刀的,不就剩我了。”安洛成故作为难地说道。

    “这一点,小人已经想到了,在外面的骡车里,还有孝敬将军和以备将军打点手下弟兄的银子。”张重安说道。

    “这个……”一听说还有孝敬,安洛成的心彻底动了,本来现在收的金子,已经足以令他满意,可是,做官的人,大多都是这个秉xìng,不管你送多少,他都会做出一副嫌少的样子,以便再行索要。眼下目的达成,他故意叹息一声,“唉……谁叫你是我那好友的朋友呢,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也罢,今天我便买他一个jiāo情。不过此事,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是、是……多谢大人……”张重安连忙躬身说道。

    “好了,我现在就下令开关,放你的手下进来,不过……”说到这里,安洛成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大人,怎么了?”张重安以为有变,赶紧问道。

    “因为朝廷有令,让各隘口在之外,必须要挖大量的壕沟、陷阱,而且还派人来专mén检查。所以,当时我派人在城外挖了不少陷阱,西mén之外,地势崎岖险要,几乎无人出入,更加不会有车辆通行,以至于陷阱挖的很密,根本无法走车。”安洛成说完,摇了摇头。

    “将军,这事好办,小人的伙计,都是能吃苦之人,小人可令他们动手,只沿一条直线,将壕沟填平,待到车辆过去,再费些气力,将陷阱恢复原状,也就是了。不知将军以为如何?”只要能答应让他出关,什么问题,也都不是问题。

    “若能这样,自然最好不过。好了,咱们也不要多说了,眼下天sè不早,我这就下令开关,让你的人进来。张掌柜你,今天就住在我的府上,也让我略进地主之谊。”安洛成说完,站了起来。其实挖坑这事,安洛成也只是托词,要是张重安愿意多出些银子,他自会安排手下的士兵去做。当然,白干是不可能的。可是张重安表示,愿意自己动手,那也不错,反正你填上之后,不给我重新挖好,是别想走的。至于说,是否会有鞑子趁机前来偷袭,安洛成是根本没有放在心里。且不说辽东据此能有四千多里,不可能前来,即便真的来人,凭借这里崎岖的地势,发现鞑子,现关城mén都来得及。

    “多谢将军,如此,小人就叨扰了。”张重安又是一脸笑模样。

    安洛成带着张重安和两名亲兵出了望楼,告诉手下,张重安是自己的好朋友的朋友,有大事前来,现在开关,放他们进来。

    他是这里的一把手,他的命令,手下的人怎敢违抗,马上打开城mén,放车队入城。接下来,安洛成给张重安手下的人,安排了住宿的地方,现在天已经黑了,连夜开工,也不方便,明天早上在干也来得及。

    张重安也是言而有信,亲自押着一辆骡车,前往安洛成的将军府下榻。别的骡车,全都装得酒缸,唯有这辆骡车,上面除了酒缸之外,还有三口大箱子。

    到了将军府,张重安叫伙计把箱子和酒缸全都卸了下来。三口大箱里面,装的全都是白huāhuā的银子,总共六千两。安洛成看到这些银子,更是眉开眼笑,打点手下,岂用得上这么多,有两千两银子足以,剩余的四千两,全都得落入他的口袋。车上的四口酒缸,里面装的全都是美酒,张重安表示,这也是孝敬将军的。打开一缸,酒香四溢,安洛成也是好酒之人,自然欣然收下。

    当天晚上,将军府大摆宴席,安洛成还把手下的千总、把总全都请了过来,一起饮酒。酒确实是好酒,众人喝的十分尽兴,尤其是安洛成,人逢喜事jīng神爽,喝的更多。

    见到安洛成等人酒兴正浓,张重安突然说道:“几位将军,小人今rì前来,给诸位添了不少麻烦,实在是过意不去。然现在,又想起一事,实在是不情之请,也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张掌柜,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没有什么该不该开口的。只要本将能够办得到,一定义不容辞。”安洛成已经喝到兴头上,说起话来,也不经过大脑,拍着xiōng脯,就大咧咧地说道。

    “既然将军这般说,那小人有话直说了。先前在望楼之内,小弟曾和将军说过,填平城外壕沟之事,尽有小人的伙计来做。可至今也不知那壕沟占地能有多长,而我手下的人,也不知是否够用。小弟急于赶路,想要快去快回,将军看这样如何,明rì里干活的时候,若是小弟的人手不够,将军可否借些人给帮忙。当然了,忙不能白帮,小弟出银子,将军认为可好。”张重安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呀。好说好说,张掌柜难得开次口,咱们自家兄弟,哪能不帮忙……”安洛成说着,扫了在桌的一众千总把总一眼,又道:“这位张掌柜可是实在人,给他帮忙,好处觉得少不了,你们有谁明rì愿带手下弟兄帮忙呀?”

    “将军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这等小事自然是义不容辞。将军,这事就让标下也办吧。”“将军,侯老弟说的没错,将军您的朋友,自然就是我们的朋友。这事我包了,明天早上我就带人前去帮忙。”……

    在座众人也不是傻子,大家伙都清楚,张掌柜是要sī自出关做买卖,而且已经收买了安洛成。眼瞧着张重安出手大方,谁不想分一杯羹呀,料想给他干活,银子绝对少不了。

    边军虽然饷银都是按时发放,一文不少,怎奈三道关这里,实在没有什么油水。难道来一只féi羊,怎能不捞上一把。所以,一个个是争先恐后,谁都想抢这个差事。

    其实,这城mén外壕沟的长度,也不算特别长,也就一里多地,而且又只是填一条直线,让骡车能够顺利通过,正常来说,就张重安手下的人,有一头午也能干出来。但现在张重安这么说了,安洛成也想让手下的人发点财,捞点好处,自然不会告诉张重安底细。

    安洛成想了一下,说道:“你们也不用争了,我看就这样吧,明天由刘千总带队,领二百人前去帮忙。马正,明天应该是你负责看守西mén吧。”

    “是的,将军。”叫马正的把总连忙应道。

    “既然是你的班,你的人自然要算上。另一个么,就叫侯英带他手下的人去吧。你们这两拨人,一定要好好干,不要怕吃苦,张掌柜是不会亏待你们的。”安洛成吩咐道。

    “是,将军。这事就jiāo给我们了,弟兄们一定好好干,您就放心好了。”……

    得到任务的把总是高兴万分,连忙答应,喜悦之情尽于言表。然而,没有得到差事的另外八个把总,脸上难免lù出失望之sè。可是,这也没有办法,当头的既然这么说了,那还能怎么办。

    不过,安洛成对手下还算仗义,知道什么叫见者有份。这等事情,手下的人要是有的没有好处,谁知道会不会起歪心。他略一思量,又说道:“填壕沟的活,不是轻快活,尤其是沙土早已清理,现在还要从别处挖去,拆东墙补西墙。而且,在张掌柜走后,还要再给掏出去,十分麻烦。我看这样,你们八个明早也过去瞧瞧,帮忙搭把手,速度也能快一点。”

    听了这话,另外八名把总的脸上马上lù出笑容,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将军说的没错,这差事确实麻烦,明天我们一定去搭把手,尽快把活干完,让张掌柜可以尽快出塞。”……

    “多谢各位,多谢各位,明天的事,就拜托各位了。”张重安则是连声道谢。

    这席酒一直喝到二更时分才散席,安洛成等人,喝的是五mí三道,也就是张重安还算清醒。

    第二天一早,张重安带着自己伙计,赶着骡车,前往西mén。刘千总与马正、侯英领着二百人也已到齐,就连到此打酱油的八名千总也是早早跑了过来。

    二百多人,加上张重安的伙计,一起动手填埋壕沟。此次工作,充分体现出磨洋工的jīng神,官兵的动作,不是一般的慢,有他们堵在前面,那些伙计,即便想快,都快不起来。

    官兵在来的时候,已经得到嘱咐,今天干活,许慢不许快,目的只有一个,要让张掌柜认识的,他的银子,huā的是值得的。不过再慢,短短一里来地,这么多人动手,能需要多少时间,中午时分,已经干出大半。

    饭口的时候,大家伙就席地而坐,在这里用饭。

    眼下正值夏天,天气闷热,虽说靠着城墙,也有些吃不消。这个时候,张重安手下的一个伙计突然说道:“掌柜的,大家伙忙活了一上午,累的不像个样子,很是口渴呀。能不能赏给大家一些酒吃,等喝完酒,大家伙干活也有jīng神,到时一鼓作气,把剩下的活全都干完。”

    张重安听了这话,显得很是不高兴,说道:“你们这些酒虫,整rì里就知道喝酒,在太原的时候,多喝点倒也无妨,可是现在,这些酒是要运到关外,卖大价钱的,怎能随便喝。”

    “掌柜的,您就通融一下吧。瞧大家伙累的,要是不喝点酒,怕是下午都没力气干活。我们也不多喝,一人一碗,也就行了。”

    这伙计把话说完,其他的伙计,也都跟着说道:“是呀,掌柜的。若是不喝点酒,下午真的没有力气做活。这些酒我们也不白喝,下午不仅多卖力气干活,等到出关之后,我们也加紧脚程赶路,争取早rì到地方,您看行不行呀。”……

    所有的伙计,一起哀求,搞的张重安也没了法子,只好说道:“好了、好了,真受不了你们这些人,整rì就知道喝酒。好吧,这次依了你们,不过有言在先,下午你们可要加把力气,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还有,每人只许喝一碗,不许多饮。”

    “放心吧,掌柜的,我们保证说到做到。”……

    一时间,伙计们沸腾了,兴高采烈的跑到骡车旁边卸酒。很快两大缸酒搬了过来。将酒缸的封口一打开,真是酒香四溢。

    从古到今,当兵的人,都喜欢喝酒,一旁的士兵闻到这酒香,立刻是神魂颠倒,哈喇子直流。看到酒坊的伙计,用瓢一碗碗的盛酒,更是羡慕不已。

    有那嘴馋的士兵,实在忍受不住,开始央求长官,是不是能够向张重安讨点就来。这次干活,是收了银子的,而且也知道这些酒是要运出关卖大价钱的,怎好意思上前讨要。说实话,千总、把总现在还在昨晚的酒香呢。

    侯英一向好酒,酒虫作怪,无法控制,最后只好厚着脸皮,走到张重安的面前。

    “张掌柜呀,小弟……唉……这酒……”

    侯英的表情尴尬,说话也是吞吞吐吐,但是张重安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犹豫一下,点了点头,说道:“侯将军,您客气了。来人啊,还不快给将军取四坛酒来。”

    一听这话,侯英是高兴不已,连忙道谢。伙计从车上卸下来四坛酒,送到士兵堆里,见到美酒送来,一众士兵开始欢呼雀跃,拿起饭碗,挨个打酒。

    城上能有二十来个士兵,是专mén负责瞭望的,有什么事,就点烽火。此刻下面分酒,他们也看的是清清楚楚,军营里其实也有酒,但是他们发现张掌柜他们的酒似乎是好酒,肯定比他们喝的酒强上几倍。人都有凑热闹的心理,下面分酒,怎能不下去讨上一碗。于是,城上的士兵,也都纷纷跑了下来。

    这一幕,张掌柜看的清楚,他瞧了眼自己这边的酒缸,见还剩下小半缸酒,便说道:“王四,你带几个人,盛几碗酒,给城上的总爷送去。”

    “是,掌柜的。”

    叫王四的伙计,立刻招呼了几名伙计,跑到酒缸之前,几个人一下子就将酒缸给围住。王四右手抓过瓢,而他的左掌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瓶子。

    瓶子里装的是白sè的粉末,因为旁边都是自己人当着,所以官兵不会发现。他将粉末倾倒入酒缸之内,然后用瓢在里面搅和了一下,粉末瞬间溶解。

    紧跟着,王四开始盛酒,盛了十几碗酒,一众伙计,送到城上。城上还剩下六个士兵,没有离开岗位,见到他们他们来送酒,那是感动万分,说了好几句拜年的话。

    过了一会,所有的士兵,都喝过了酒,稍微休息一会,便开始继续干活。

    可是,刚一开工,还没干上一刻钟,便听到有士兵说道:“这酒可真有后劲,我怎么觉得晕乎乎的。”

    “谁说不是,我也有些晕。”

    “噗通!”“噗通!”……

    说话的功夫,就有士兵支持不住,摔倒在地。倒下的还不是一个,可以说是成片栽倒,没出片刻,所有的士兵全都倒了下去,唯有张掌柜他们这些人,没有办点事情,仍然站着。

    张重安瞧了眼身边的人,说道:“王四,到城上看看。王六,你快些出谷报信,速度越快越好。”

    “是!”……

    王四和王六两个伙计,分头行动,一个上城上查看,城上的士兵,也已晕倒在地。王六是撒tuǐ疾奔,用了能有半个时辰,也出得山谷。

    在左侧的山后,此刻正有一支人马,在那里等候,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多铎。

    王六见到多铎,当即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启禀将军,城mén已然夺下。”

    王六称呼多铎为将军,显然是没见过多铎,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多铎并没有见怪,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做的很好,等我攻下三道关,迎接皇上进城之后,皇上一定重重有赏。”

    “多谢皇上、多谢将军。”

    “好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先起来吧。”待到王六起来,多铎也不去理会他,把手中马鞭一挥,大声说道:“勇士们,随我进城!”

    峡谷之内,走路都费劲,更不要说是骑马了,沟沟坎坎数不胜数,马匹根本冲不起来。怪不得城上守军如此悠闲,放着这般天险,哪怕是天下间最jīng锐的部队,也无法破关。

    可惜,贪心使人丧命,在坚固的堡垒,也有可能被人从内部打开。

    “六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从陕西送来的六百里加急……”

    通常来说,六百里加急是可以直接送进内阁的,一名灰头土脸的士兵,在禁军的带领下,仓惶朝内阁跑来。

    今天的岳肃,心情很是不错,rì本方面,刚刚送来捷报,吴思南在千叶取得连胜,打败伊达政宗,彻底拿下千叶全境。不过,德川家光正在调集江户川的兵马,准备向千叶反扑,大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岳肃相信吴思南、蒋杰、吴家省、邢鹰他们的本事,相信他们一定能够顶住倭人的反扑。等到倭人的士气衰竭之后,大明再一增派援军,胜利便尽在掌握。

    正在他高兴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喊从陕西送来六百里加急,着实令他大吃一惊。陕西自流寇受抚之后,一直很是太平,从没听说有什么事,怎么今天能有六百里加急送来。

    岳肃连忙起身,冲着外面大声喊道:“是什么六百里加急,快拿进来给我看。”

    禁军和送信的士兵,已经来到岳肃mén外,一听到岳大人的喊声,赶紧推mén而入。士兵上前几步,跪倒在岳肃面前,城上带有羽máo的信函。

    岳肃接过来,拆开观瞧,上面写的内容很是明白,鞑子已从三关口杀入,现在进取三道关,兵bī银川,在银川城周边大加抢掠,好在城内有所准备,城池未被攻克,现在鞑子,已经朝长安方向杀来。

    看过这道奏折,岳肃只觉得是天昏地转,脑袋嗡嗡直响,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说道:“你们下去吧。”

    “是,大人。”

    禁军和士兵马上退下,岳肃哪敢耽搁,是立刻走出自己的值房,请旨入宫面圣。

第四十八章 岳帅出兵

    第四十八章岳帅出兵

    “怎么会这样,这……这可该如何是好……卿家,你看……你看这得怎么办呀……”

    岳肃御书房见驾,将加急文书呈给张嫣过目,张嫣看过之后,吓得是huā容失书^网^e^看

    别说张嫣有些慌了,其实在岳肃看过这加急文书之后,也有些慌。可他是男人,是托孤大臣,当朝首辅,朝中的擎天柱,现在张嫣没了主意,要是他也表现出慌张的样子,那还不得把这对孤儿寡母给急死。

    当下岳肃拿出一副镇定的神sè,说道:“皇上、太后,莫要惊慌,鞑子即便入关,也算不得什么,有臣在,绝不会让鞑子踏入京师半步。不仅如此,他若现在速速离去,还能全身而退,倘不识好歹,臣定叫他来得去不得。”

    “爱卿,你真能有此把握……”现在的岳肃,已经成为张嫣的主心骨,岳肃能够如此说,张嫣的眼睛为之一亮,张嫣的心,也放下许多。

    “臣绝对有此把握。”岳肃肯定地说道。

    “那就好,有卿家的话,哀家就放心了。其实,只要能保住京师,那就比什么都好……”张嫣可是知道鞑子的厉害的,上次鞑子入关,可谓所向披靡,在běi jīng城外转了好几圈,朝中兵马,无人敢战。所以,对她来说,能够保住京城,那就足够了。

    “臣不仅仅是要保住京城,还要保住我大明朝的亿兆黎民,鞑子入我河山,若是让他们肆无忌惮的烧杀抢掠,臣还有何面目面对皇上和先帝,同样也是对不起大明朝的百姓。不但如此,倘若我大明不给鞑子一点教训,鞑子还真以为我大明只会仗着长城防御,不会进攻呢。甚至他们还会变本加厉,再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好说。所以,臣有意请命,亲自统军,前去和鞑子一决死战。”岳肃坚定地说道。他说的这番话,是很有道理的,而且现在统兵和鞑子决战,还能占据主动,要是rì后被迫决战,便很有可能落后手。眼下鞑子内部没有粮食,资源困乏,这次入关,也是绝对不可能轻易离开的,正如岳肃所说,会做出什么事来,都很难讲。

    “爱卿,哀家素闻鞑子骑兵在平原jiāo战,十分厉害,咱们想要对付他们,只有固守坚城,这次主动出兵,怕是把握不大呀。一旦有个闪失,那可如何是好?”张嫣这话,也有她的道理,她是害怕,岳肃这次出兵,万一打败了,不仅会折损士气,更为要紧的是,朝廷的主力不多了,一部分在rì本,一部分在辽东,眼下能拿出手的,也就那么多。如果一下子被鞑子给灭了,鞑子趁势来攻打běi jīng,如何防守。

    “太后放心,臣之所以敢主动请缨,也是有一定把握的。而且,眼下的形势,也容不得臣不出兵了。”岳肃说道。

    “那……那好吧…...卿家此去,一定要小心,倘战局不利,切记要快快返回京师。京师这边,还指望着卿家呢。”别看以往张嫣会偶尔算计一下岳肃,但是到了关键的时候,她是谁也不放心,只相信岳肃。

    “微臣遵旨。”岳肃欠身领命,跟着站起身来,来到当中,躬身说道:“皇上、太后,所谓救兵如救火,此事事不宜迟,还请皇上立刻下旨,令臣出兵。”

    “好!哀家这就传旨。”

    下圣旨的事情,对于御书房里的这几位来说,就和写张书签没有什么区别。讨来旨意,岳肃返回内阁,虽说一众阁臣没有看到六百里加急上的内容,不过刚刚那士兵的声音那么大,早已将诸位大人给惊动,向人一打听,便知大概。

    眼下这些人急的是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看到岳大人回来,连忙寻问,该当如何。岳肃告诉他们,现在已经讨来旨意,自己决定亲自出兵,抵御鞑子。听闻岳大人亲自前去,他们才算松下一口气。

    阁臣们治国倒是还可以,但是打仗,那可就没什么本事了,岳肃也不用和他们商量,不过蒋杰去了rì本,一切的方略就得自己来定了。

    岳大人这一次,重掌六省军务,并挂上兵部头衔,他思量一番,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调兵。内阁拟旨,令máo有见将水师全部调回,现在不必再去辽东sāo扰了,赶紧去黄河,扼守住黄河各个渡口,禁止鞑子渡河,而且速度一定要快,务必抢到鞑子北上之前赶到,倘若晚到一步,让鞑子渡河,立斩不赦。

    这是第一道旨意。第二道旨意是,令宣府总兵司马乔禹调兵四万速速前往黄河北岸,倘若遇到鞑子,哪怕是死,也要将鞑子给拦住。第三道旨意,给山东巡抚吴如梦,让他率军五万前往山西,速度越快越好。第四道旨意,给的是镇守潼关的将领,闯塌天刘国能,让他拼死扼守潼关,绝不能让鞑子进到河南。而且旨意上写的清楚,领旨之后,潼关不得再开,不管是谁想出入,都不可以,这是为了防止被鞑子hún进城内,里应外合。

    刘国能本是流寇降将,而且是最早接受招抚的,乃是当时熊文灿招安来的。在与流寇作战期间,这家伙是兢兢业业,对于这种将领,岳肃是不会亏待的,不仅让他管理陕西的流寇兵马,还把潼关jiāo给了他,由他来镇守。因为要镇守潼关,他就没去rì本。

    四道旨意发出去,岳肃也不闲着,立刻在北直隶这边,调兵遣将。他集合兵马五万,又从都督府选了一干将领,这里面,李定国是必须要带上的。对这小子,岳肃很是喜爱,当初袁崇焕造反的时候,就曾经让他打头阵,这次照旧如此,岳肃让他为先锋,统兵一万,先行出发,赶往山西,与司马乔禹汇合。

    紧跟着岳肃亲统四万大军,赶往山西。

    再说皇太极那一边,那rì靠着里应外合之计,夺下三道关,大军入城之后,是席卷三关口。长城虽险,也只是对外,鞑子从里面打,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夺下三关口,皇太极并没有将关口放弃,自己来一趟多不容易,这道关口,自己必须先守着,谁知道rì后,会发生什么变化。于是,他让贝勒硕托,率兵七千,分守三关口,自己率领满méng联军,攻打银川。

    坐镇银川的宁夏巡抚赵廷璋已经得知三关口丢失,他不敢出兵和鞑子正面jiāo战,只好调集兵马,固守城郭。宁夏的兵马也不少,能有六万多人,虽然有些分散,但很多就在银川汇集了四万来人。平原和鞑子决战,他们没那个本事,但是守城,还是没有问题的,银川城当年在宋朝时期,就西夏的国都,城高墙厚,后来虽说曾被méng古人血洗,但大明开国之后,将银川定为九边重镇,重新修建了城池。眼下的银川城,可谓是固若金汤,鞑子虽然彪悍,怎奈攻城不是强项,几番攻打,都没有拿下。

    皇太极可没时间在这折腾,见无法攻下,便率大军东进,一路烧杀抢掠,进入陕西境内。皇太极这次带来的大军,是着实不少,自家的部队,满méng汉八旗的兵马都算上,能有十万众,méng古方面,各部也不敢正面违抗他们的命令,都纷纷出兵,也凑上了将近十万人。一开始的时候,méng古军队的士气都很低,认为不可能突破长城,这一次,怕是不仅会白跑,皇太极带的粮食少,到时候,无法攻下城池,还不知要死伤多少。可是,当他们进入三道关之后,jīng神头马上就来了,前路之上再无阻拦,这一次,看来又要大发横财。

    满méng联军二十万,不管到哪,都好似风卷残云,除了房子带不走,其他的东西,人也好、物也罢,只要能带走的,全都被抢了。哪怕是带不走的,能烧也要给烧掉。可以说,就是这般残忍。

    这一rì,大军来到延安府,延安周边的百姓,已经得到消息,能进城的是纷纷进城,不能进城的,也是去别处逃难。可鞑子行军,和上次一样,派济尔哈朗率轻骑在前,负责抢掠,大军在后接应,tuǐ脚慢一点的,都逃不出他们的魔掌。

    济尔哈朗的部队席卷了延安府周边村镇,能抢的都被他抢了之后,才命令在城外扎营,等候皇太极的大军。

    皇太极大兵到来,少不得要发兵攻城,延安府的兵马不多,不过再怎么说也是府城,几千人还是有的,整整坚守了七rì,最终城破。进入延安城,鞑子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延安抢了个底朝天。延安算得上是陕西的重要地方,南可下长安,东可进山西。

    延安城的知府衙mén里,皇太极召集手下的一众王公贝勒,在此开会,研究下一步的计划。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进入山西,然后北上,打到běi jīng,另外一个,是南下长安。

    众人商量一番,一致认为,陕西太穷了,实在抢不到太多的好东西,长安是重镇,而且现在肯定有了准备,想要攻打,难度比较大。和攻打长安相比,东进过黄河,进入山西,然后北上去běi jīng,应该才是最好的选择。

    见大家都认为,前往山西比较好,皇太极下令,让济尔哈朗率领兵马继续充当前部,东进山西。

    郑亲王济尔哈朗领命即行,率领本部镶蓝旗以及一万五千méng古兵向东tǐng进。正常来说,从延安到黄河,也就一百多里地,要是急行,有一天的功夫,就能赶到。但是,路上不抢点东西、抓点俘虏,还能算是鞑子么。

    两万多人,一路烧杀抢掠,所过之处,也就剩下老鼠什么的了,速度自然快不了。而且,抢完一个地方,他都把俘虏和财物留下,命令少许兵丁看守,等到皇太极赶来,jiāo给皇太极。就这样,用了三天,才抵达黄河岸边。他的另一个任务,是搭设浮桥,以供后面的大军通过。

    这种工作比较容易,经常行军的人都会做,忙活半天,一共搭建了六座浮桥,他的这点人,其实有三座浮桥就足够用了,但是皇太极人多,少了绝对不够。

    浮桥搭好,兵马过河,并派人给皇太极报信。渡过黄河,济尔哈朗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就地安营扎寨,等待皇太极的大军。

    士兵们搭建浮桥,忙碌了大半天,晚上吃过饭,少喝了点酒,就全部躺下休息。济尔哈朗也算是比较谨慎的人,但大军一路前来,没有遇到半点抵抗,难免有些轻敌,料想明军不敢和他作战。不过,话说回来,确实也是这么回事。上次入关也好,这次入关也罢,基本上都是他们主动攻击明军,明军只是被动守城,丝毫不敢野战。

    还有这次渡黄河,简直是轻松无比,看来一口气打到běi jīng,都不成什么问题。夜里他安排了一些méng古兵巡逻,其他的兵马,该休息就休息。

    深夜里鞑子大营一片安静,只有营mén口站了几个méng古兵在闲聊。

    “这nv真人也太欺负人了,白rì里搭建浮桥,基本上都是咱们的人忙活,他们的人,找yīn凉的地方歇着。***,到了晚上站岗,竟然也是咱们,他们的人去睡大觉。怎么好事都成他们的了。”一名méng古兵很是不满地说道。

    “兄弟,这话可别让nv真人听到,要不然,咱们的脑袋非得搬家不可。咱们méng古部落各自为政,nv真人统一号令,不管是哪个部落,也不是nv真人的对手。没有办法,只能听人家的。不过,说是夜里巡逻,也没什么可巡的,明人都是懦夫,也就能在城里猫着,哪敢真的和咱们在平原上打。里面的人好像都睡了,明天也不知要不要赶路,我看咱们也chōu空睡一会,省的明天没有jīn一个méng古兵说道。

    “说的也是,这地方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哪来的明军。何况,就算真的有,我就不信他们还敢过来打。要是敢打的话,也就不用等现在了,咱们渡河的时候打,岂不是更好。”

    “就是。坐下睡一会,忙活了一白天,困死我了。”这méng古兵说了,打了个哈欠,然后坐下,靠着栅栏,真个开始睡觉。

    其他的几名士兵,也都困了,大半夜的哪个不想睡觉。一时间,一个一个的全都坐下,靠着栅栏睡了过去。

    三更时分。

    有三支人马,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偷偷地向这边mō来。

    这些部队,全都是骑兵,每路能有三千人。东路这边,领头的是李定国和铁虬;东路那边,是司马乔禹;南路那边,是金蝉、虎子。

    这三支人马,都是人衔枚,马摘铃,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三支人马行军速度差不多,且说李定国那一路,在距离鞑子大营,还有二里地的时候,停了下来。

    今晚的星星很少,月亮也不是很明亮,加上是深夜,目视距离十分的短。李定国小声说道:“现在大约是什么时辰。”

    “应该是三更了。”一名小校说道。

    “好,想来另外两路,也应该到了。大家伙做好战斗准备。”李定国用不大的声音说道。

    在他身边的人,没有回答,都是点头。

    随后,李定国催动坐马,又是缓缓向前,尽量不发出声响。距离鞑子大营越来越近,守夜的méng古兵睡的正香,根本没有发觉,有敌人到来。等到距离大营还有百余步的时候,李定国已经可以隐约看到敌营所在。他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亮银枪举了起来,大声说道:“弟兄们,杀敌就在今夜,跟我冲!”

    声音落定,他双脚一磕马腹,胯下白龙驹“嗖”地一下,就窜了出去。铁虬紧随其后,其他的明军是争先恐后,向前冲去。

    明军速度一快,马蹄声立刻响了起来,méng古兵这才听到声音,可刚睁开眼皮,就见一条明晃晃的打枪刺了过来。

    “啊!”

    随着这第一声惨叫响起,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冲啊!”“杀呀!”“杀光鞑子!”……

    明军呼啸杀入大营,跟着点起火把,见到帐篷,把将火把扔过去。鞑子兵都在睡觉,因为是夏天,也没披甲,都是光着膀子,听到声音,仓惶出来,迎接他们的就是冷冰冰的马刀。

    喊杀声、惨叫声,hún杂在大营之内,除了西边黄河所在的方位,其他三面,都是喊杀声不断。

    如此大的声音,怎么惊动济尔哈朗,他正在帐篷里睡觉,和普通的士兵一样,也没有披甲,匆忙爬起,披了件衣服,拎着大刀就跑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一出营帐,他就大声喊道。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火光,慢耳朵里,都充满着喊杀之声。

    “启禀王爷,好像是有明军劫营。”护卫帅帐的一名鞑子兵,连忙回答。

    “不要慌luàn,快牵我的马来,跟我去顶住!”济尔哈朗大声叫道。

    “是,王爷。”

    士兵飞奔着,将济尔哈朗的战马牵来,他翻身上马,大声召集部下,准备迎战。可还没等集合多少人呢,就见东面跑来一名光着身子的鞑子兵,这厮大声叫道:“王爷不好了,明军从东面杀过来了,弟兄们也不及上马,就被砍杀,现在死伤无数。明军此刻,正奔中军帐这边冲来。”

    “不要慌,谅明军也没有多少人,我八旗勇士,各个骁勇,岂惧这些明人!”

    济尔哈朗的话刚说完,打北边又跑过来一个鞑子兵,“王爷不好了,明军从北面杀过来了,弟兄们也不及上马,根本无法抵挡,此刻死伤无数。明军正奔中军帐这边冲来。”

    “什么?”一听这话,济尔哈朗明显有些紧张。

    可随后,打南边又跑来一名méng古人,他也是大声叫道:“王爷,大事不好了,明军从南面杀来,我的人来不及上马,就被砍杀,根本抵挡不住。明军此刻,正奔中军帐这边冲来。”

    听了这接二连三的禀报,济尔哈朗紧紧地握起拳头,说道:“跟我向西边撤,到浮桥那边,但谁也不许过桥,给我守住浮桥。阿塞吉,你现在马上过河,通知皇上,让他速速赶来增援,一旦浮桥被拆,他们就过不来了。”

    阿塞吉是济尔哈朗的护卫头目,他当即领命,骑马朝西边赶去。济尔哈朗也是赶紧指挥人马,朝西边撤。

    西边的行营,因为没有明军偷袭,所以没有损伤。这些士兵,听到喊杀声,纷纷出来查看,得知是明军偷袭,是纷纷提着兵器上马,做好战斗准备。很快,济尔哈朗带着一部分士兵赶了过来,指挥士兵,继续向西边撤,拱卫浮桥,背水一战。

    他们向西边撤,李定国、司马乔禹、金蝉的三路人马也正向这边杀来,除了他们之外,在鞑子大营的树立之外,也是火光冲天,铺天盖地的明军,朝这边赶来。不过他们多是步兵,速度难免要差上许多。

    这是后续的援军。

    不仅路上有人,黄河之上,也有上百艘战船朝鞑子大营所在的方向开来。当先的旗舰,是一艘英吉利大海船,战船的瞭望塔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máo有见,另一个,正是岳肃。

    岳肃今晚,头戴金盔,身穿金甲,外罩猩红sè的斗篷,显得是威风凛凛。旗舰速度很快,迎着河上的微风,斗篷在后飘扬。

    偷袭的明军,在鞑子大营放火,火势越来越大,河面之上,自是看的清楚。岳肃望着火光冲天的敌营,脸sè尽是得意的笑容,他伸手指向鞑子军营,说道:“胆敢到我大明腹地烧杀抢掠,今天晚上,就是你们的祭rì。本帅定叫你们,来得去不得。本仅仅是你们,还有尚未过来的皇太极,我一样要叫他血债血偿。”

    “大帅用兵如神,鞑子骑兵虽然彪悍,但也不过是在关外横行,进了中原,便等于进了大帅的手掌心。即便有闹天宫的本事,也是飞不出去的。”máo有见在旁奉承地说道。

第四十九章 望河兴叹

    第四十九章 望河兴叹

    岳肃率军在江岸之上之战,鞑子大营,到处都是火光,强弱之势,以很是明显。

    岳大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如此巧妙地给鞑子设计了埋伏圈呢?

    这也是仗着加急的文书的来得及时。三边总督在奏折上说,鞑子都快逼进长安了,其实那是夸张的说辞,那个时候,鞑子正在前往延安的路上,不过也是陕西境内,这种大事,自然要在第一时间奏知朝廷,当官的都是这样,事情说的越严重,朝廷派出援兵的速度也就最快。如果朝廷动作慢了,鞑子攻克延安,转而来攻长安,那可怎么办?如果长安有个好歹,自己的小命,怕是都得搭进去。

    鞑子抵达延安的时候,岳大人便已出兵,行军的速度很快,不说是rì夜兼程,也差不了多少。岳肃着实担心鞑子渡过黄河,如果那样,自己便要正面对抗鞑子,这是对自己很不利的,可若是扼守住黄河,形势就不会那么严峻,给自己准备的时间,也就会多上许多。鞑子在延安打了七天,才攻下城池,又在延安城里折腾了两天,这一来,便给了岳肃足够的时间,在他抵达黄河沿岸的大宁县时,鞑子还没从延安出发呢。

    司马乔禹的兵马,要比岳肃的兵马早到,吴如梦的部队,和岳肃基本上是前后脚,而毛有见的船队,走的是水路,提前两天就赶到了。

    派侦骑到对岸打探了一下情况,得知鞑子现在才发兵朝这边来,岳肃心中暗喜,决定将这股前锋部队给吃掉。让他们一个也别想回去。

    于是,岳肃命令大军在隰县、大宁县、永和县三处隐藏,鞑子兵马过河,安营扎寨之后,夜里各派三千轻骑,前来偷袭,主力大军,在后跟进。水师战船,全部退到下游,待到鞑子前锋渡河时候,夜里再来。

    情况果如岳肃所料,济尔哈朗一路烧杀,今天终于赶到黄河,搭设浮桥,然后渡河扎营,等待皇太极的大军。这样一来,正好进入为他设计好的包围圈。济尔哈朗也就一万多人,岳肃的兵马是他的十几倍,若是白rì里在平原作战,想要将他一举消灭,当然也不会特别容易,起码要经过一番苦战。可是眼下,夜间袭营,有备杀无备,更为要紧的是,半夜里,鞑子都来不及上马,就得仓促迎战,这还能有个好。

    岳肃在瞭望塔上看的清楚,鞑子大营都好成为一片火海,胜利就在眼前。可这时,不少鞑子兵突然朝河岸这边跑来,但却没有登上浮桥,而是守在浮桥之前。紧跟着,明军的骑兵也追了过来,双方在岸边展开血战。

    看到这一幕,岳肃微微一笑,说道:“有见,传令下去,击毁浮桥,然后向岸上开炮。”

    “末将遵命。”

    毛有见答应一声,立时下令,开炮。

    区区浮桥算得了什么,哪怕是石头砌的大桥,有个几炮,也能给砸塌,这浮桥么,只要一炮打正,立时就毁了。虽说夜间发炮,打不了太准,可是架不住大炮多样,一排炮击下来,六座浮桥,全部毁掉。

    黄河有船,鞑子其实已经看到,但即便看到,他们又能怎样,不过是眼瞧着浮桥被砸毁。而且,大炮的震耳轰鸣声,令鞑子兵的士气,倍受打击。此消彼长,明军一听炮声,就知道是自己的援兵来的,变得越发的勇猛。

    “轰!”“轰!”“轰!”“轰!”……

    大炮砸完浮桥之后,稍微往岸边移动一下,调好炮口,对准河岸边上的鞑子兵,几十多艘战船,围成一个椭圆,是一起朝岸上开炮。

    要知道,这大战船的船舷之上,可是有二十门火炮的,一艘就二十门,五十艘加在一起,便是一千门。千门火炮,一起发shè,这是何等声势。

    炮声用惊天动地来形容,也一点不为过。

    只一排火炮shè过,岸上的惨叫之声,便响彻于夜。无数的鞑子,被炮弹集中,运气好的,直接被砸死,运气稍差的,基本上就是半死不活。当然,火炮也有shè偏的,不小心shè到岸上的自己人,不过只是极少数。毕竟靠在河边,打也是先打他们。

    千门火炮只发shè了一炮,岸上的鞑子,就躺下了一大面,活着的人,也被刚刚的那一炮,给打的彻底没有了斗志。

    “杀呀!”“杀光鞑子!”“为父老乡亲们报仇!”……

    反观明军,是更加骁勇,挥舞着战刀,对着鞑子是猛冲猛砍。经过刚刚的那一下,明军很快就对鞑子形成了彻底包围之势。只是如此一来,战船上火炮,就不太适合一起发shè了,因为一炮下去,肯定要误伤自家人。

    岳肃命令,让正对着鞑子的十几艘对岸上开炮,其他的战船,必须再开火了。

    令旗一动,这十几艘战船,再一次开火。

    “轰!”“轰!”“轰!”“轰!”……

    又是一连串的炮击,二百多枚炮弹打下去,冲出无数的血胡同来,又给鞑子造成极为惨重的伤亡。鞑子见识过明军火炮的厉害,但那都是在攻城的时候,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明军的大炮。正面是明军的骑兵,背面是明军的大炮,这种打法,纯粹就是凑到一起等炮弹来扫。

    鞑子又倒下一大片,剩下的人,也就一千多人,面对数倍于己的明军,如何能够抵达,只有被屠杀的份。济尔哈朗也是员猛将,当年跟着努尔哈赤一起打仗的,看到如此局面,他知道,不能在留在这里了,一定要突围。

    他一催胯下战马,是奋死向前,打算冲出包围圈。后面的士兵,跟着他是奋勇向前。可惜,这批明军也不是白给的,尤其是在这种优势极为明显的情况下,斗志高昂,哪能畏惧鞑子的最后挣扎。

    济尔哈朗虽然勇猛,连杀数名明军士兵,可他很快遇到一个人——虎子。

    “你这家伙,功夫不错呀,让老子来会会你!”

    虎子一摆手中大刀,直奔济尔哈朗,济尔哈朗见虎子过来,也没放在眼里,可以说,明军的任何将领,在单打独斗的情况下,他都不会畏惧。他也一挺手中大刀,迎着虎子,冲了过去。

    “小子,死去吧!”

    济尔哈朗抬手一刀,朝虎子的顶门砍去。

    “开!”

    虎子大喝一声,来了个举火烧天,大刀向上迎去,只听“铛”地一声,济尔哈朗的手中的大刀,已然脱手飞出。不仅如此,济尔哈朗双手的虎口,也被全部震裂。

    “啊……”

    在这一刻,吓得是魂飞魄散,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纵横一世,今天竟然会栽在这里。不过,留给他用来害怕的时间,都不多了,虎子在震飞济尔哈朗的大刀之后,跟着反手一刀,向济尔哈朗砍去。

    “咔”地一声,济尔哈朗被斜肩带背,劈成两截,尸体跌落马下。

    鞑子兵看到济尔哈朗阵亡,登时就傻了,虎子却不怠慢,挥舞大刀上前继续砍杀。

    这时,黄河西岸是人声鼎沸,不少鞑子骑兵是呼啸而来。这是皇太极的兵马,他的大军,驻扎在距离黄河不过三十里的地方,因为带着俘虏太多,所以走的很慢,只等明天赶来。阿塞吉快马前去求救,很快就赶到皇太极的大营,把事情一说,皇太极是即刻发兵增援。而且,还是亲自前来。

    他率领大队人马,来到黄河西案,对岸的火光他看的清楚,就连喊杀声和惨叫声也听的清楚。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河上的浮桥,已经被毁掉,黄河之上,还有明军的战船,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望着对岸的自己人,被明军斩杀干净。

    敌人援军赶来,岳肃也瞧在眼里,他不由得轻笑一声,说道:“这边战局已定,不必多管。有见,传令下去,战船靠西岸靠拢,瞅准时机,给我狠狠的打他们一顿,让他们尝尝,我这火炮的厉害。”

    “末将遵命!”

    旗语一打,战船立刻朝西岸靠拢,在进入范围之后,令旗再次一摆,是一起开炮,朝岸上的鞑子打去。

    “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火炮,疾shè而出,黄河岸上,再次响起震天价的炮声。

    虽然皇太极在看到明军战船向自己这边靠拢时,已经意识到有些不对,可是已经晚了。上万骑兵,聚在一块,岂是说掉头逃跑,就能跑得了的。一顿大炮下来,轰死上千鞑子,索xìng皇太极命不该绝,有一枚炮弹,从他身边一尺处飞了过去,将边上的鞑子兵,砸的是稀巴烂,而且炮弹势道不衰,就顺势砸死好几个。

    刚刚这一幕,令皇太极惊出一身冷汗,他再也不敢在这站着了,马上大喊,“快撤、快撤!”

    鞑子兵也看出那火炮厉害,哪里还敢逗留,纷纷调转马头,拼死逃命,可这一来,实在太过混乱,甚至造成追尾现象,令不少鞑子掉下马来,自相践踏。而明军的战船,又填装好炮弹,发shè了一炮,削死不少鞑子。

    西岸的鞑子,落荒而逃,相比之下,东岸的鞑子,就没这么好命了。

    一场激战,又持续了能有一个时辰。鞑子兵几乎被斩杀殆尽,只剩下少许,还在负隅顽抗,但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一场大捷,就在眼前。

    此一战,对明军来说,十分关键,不仅扼住黄河,还大大提升了士气,斩杀了鞑子的旗主王爷。不过,同样也有一个稀罕,这个遗憾就是,如果晚一点砸毁浮桥,等到皇太极的援兵赶到,渡过桥去,是不是还有可能将皇太极给包了饺子。当然,这只是假设,你皇太极现在的身份,打仗绝对不会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自有麾下将领,冒险亲自渡河的事,他是不会去做的。

    再说皇太极,仓惶逃回大营,现下已是黎明,他立刻升帐,将所有王公将领,全部喊来议事。

    待所有王公将领到齐,皇太极忍着沮丧和怒气,说道:“刚刚发生了一件很要紧的事,在座有的人知道,有的人还不知道,朕这里宣布一下。济尔哈朗死了,他的镶蓝旗全军覆没……”

    听到这话,在场的不少人都傻了眼,甚至都不敢相信。白rì里还得到济尔哈朗的军报,说已经搭好浮桥,渡过黄河,怎么才一晚上过去,就全军覆没了。太不可思议了。

    “这件事是朕亲眼看到的,济尔哈朗遭到明军偷袭,派人紧急求援,朕亲自率军前去驰援,没有想到,黄河上的浮桥已经被明军的水师给毁了,朕的兵马过不去,济尔哈朗回不来,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镶蓝旗,就这么覆没。”说到最后,皇太极不仅无奈地摇了摇头。

    济尔哈朗可是他的心腹,皇太极一直倚重,还让他接替了死去的阿敏成为镶蓝旗的旗主。这一次让他打前阵,没想到就这么死了。皇太极难免悲伤,眼泪也落了下来,虽说有的时候,君王的眼泪和鳄鱼的眼泪差不多,但是今天的眼泪,却是发自肺腑。

    看到皇太极这般模样,女真的王公将领也都跟着落下眼泪,倒是那些蒙古的王公,连忙说道:“还请皇上节哀,以龙体为重。”

    皇太极微微点头,说道:“朕知道。只是,济尔哈朗的死,不仅令朕难过,令我女真大受损失,更为要紧的是,让朕发现了前路的苦难。眼下的局势,很是明朗,明军水师,扼住黄河,我们想要东进山西,前往běi jīng,简直不可能。”

    “这……”

    在座的所有人,一下子全都垂下了头。皇太极的意思,他们自然明白。

    “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研究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吧。渡过黄河,东进山西是不可能了,咱们只能另谋他图,你们认为,下一步我们该怎么走呢?”皇太极扫视了帐内众人一眼。

    帐内众人默默无声,过了一会,才见多尔衮站起身来,躬身说道:“皇上,臣弟以为,咱们此次前来的目的,无非是多强些粮食、物资,以及奴隶,攻打běi jīng,其实也不是咱们的目标。běi jīng城,城高墙厚,防御森严,咱们想要攻下,也不太现实。既然现在,黄河被明军扼住,去不了běi jīng,那就不去běi jīng,改道去别的地方好了。反正在平原之上,明军不敢和我们正面交锋,咱们仍然是所向披靡,只要有陆地的地方,就是我们说的算。”

    “睿王说的不错。”“睿王说的对,咱们在陆上行军,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众人在多尔衮说完之后,是纷纷点头。他们认为,在黄河之上,肯定是打不过明朝的水师了,可若是在陆地上,明军来多少,就让你死多少。平原交战,还得属我们女真。

    “朕也赞成多尔衮的说法,他说的,其实也是朕想的。起码现在,明军还是不敢和咱们正面交手的。但是,摆在咱们面前的路,却便的窄了一些,一是北上榆林,二十南下长安,大家觉得,应该先怎么走呀?”皇太极又说道。

    “皇上,臣认为,应该先北上榆林,榆林是明廷的九边重镇之一,如果能够拿下榆林,咱们在撤退的时候,也会方便许多,少走不少冤枉路。而且,一旦拿下榆林,咱们渡黄河的渠道,也就相对多了一些。可以令明军水师更加分散,难以应对。现在明廷正在和rì本交战,大量战船,投放在那里,所剩战船不多,拿下榆林,对我们的好处,实在太大了。”这一次说话的是莽古尔泰。

    皇太极听了,没有表态,看样子,还想听听其他的人怎么说。

    “皇上……”多尔衮连忙说道:“莽古尔泰之言不妥,臣弟以为,榆林比邻黄河,明军水师想要增援十分容易,而且现在的榆林,应该早已有了防备,他们坚守城关,咱们难以攻下。去攻打那里,只是徒劳,既浪费时间,又损耗兵力。”

    “多尔衮,你说我的建议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莽古尔泰似乎对多尔衮否定了自己的意见,有些不满。

    “我认为,应该直接去攻打长安,哪怕攻不下长安,也可以将长安周边之地,全部席卷。咱们若是去得快,那里的百姓还来不及逃难,若是去的晚了,怕是又要逃走一大批。还有,长安地处平原,明军的水师根本使不上力气,不管如何,都是咱们的天下,任我们大军驰骋。”多尔衮说道。

    莽古尔泰虽然智谋不多,但对于好的意见,还是认同的。他点了点头,说道:“多尔衮,还是你说的对。”

    “好,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多尔衮的意思办,大军明rì南下,攻打长安。”皇太极最后拍板。

    “皇上,在出兵之前,臣弟还有个提议。”多尔衮说道。

    “你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皇太极说道。

    “明廷水师的强大,咱们在辽东的时候,就已领教,现在济尔哈朗在渡过黄河之后,全军覆没,不由得让臣弟有些不降的预感。咱们还得时候,走的是银川的三关口,但因为粮草不济,银川又守卫森严,便匆匆向东渡过黄河,进入陕西境内。想到现在,无法东渡黄河北上,一旦回去的时候,明军水师截住黄河,那我们岂不是无法回三关口了。”多尔衮说道。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众人的脸sè,都是一变,心中暗叫不好,如果回程之路堵死,那可就糟了。

    “多尔衮,你过虑了,你刚才所言,虽是不错,然黄河之上,也并非全都难以逾越之地,尚有浅谈。咱们从银川过河的时候,没从那里走,但回程的时候,如果水师前来阻拦,咱们完全可以从小沙窝那边的浅滩、窄处走。这条道路,是张重安探出来的,甚是保险,而且每年深冬,那的河水,必然冻结,咱们回程,易如反掌。”皇太极微笑地说道。

    黄河也不是每个地方都宽,也有窄的地方,皇太极所说的地方,确实是一处比较窄的所在。

    “原来皇上早已成竹在胸,是臣弟多虑了。”多尔衮躬身说道。对于这位皇兄,多尔衮还是比较佩服的,虽说自己才智过人,但是皇太极的才智,绝不亚于他。别看每次议事,皇太极都让大家说出自己的观点,然后从中取舍,显得自己没有什么主意,但其实不然,因为这就叫帝王之术。如果自己独断独行,从不听手下人的建议,那不是一个成功的帝王。往往许多事情,皇太极都是自己想好了方针,然后寻问大家对策,看有没有人和自己的意见相符。这就和曹cāo一样,曹丞相最常说的那句话不就是“卿之意,与孤相同”。

    “多尔衮,你的提醒,其实很好,若是朕不知有处窄路可行,朕也会去想应对之法。还有,经你这一提醒,朕突然觉得,眼下的局势,对咱们也不是特别有利,咱们不能像以前那样,拿下一城,抢完就走,那样的话,一旦有了什么闪失,连个立脚休整的地方都没有。延安是重镇,现在既然夺了下来,暂时不能轻易防守,留些兵马在此,也可牵制一定的明军,让他们有所顾忌,你说对不对。”皇太极又说道。

    “皇上圣明,正该如此。榆林是明廷九边重镇,兵马不少,如果我们现在就放弃延安,定然会被他们趁机夺回,再由明廷重新扼守延安,对我们回程,也很是不利。倘留支兵马镇守延安,一是在受挫之时,可以返回这里,二是也可牵制榆林那边的明军,让他们不敢轻离。”多尔衮说道。

    “就是这个意思。”皇太极郑重点头,随后大声说道:“阿巴泰,你率兵马两万,镇守此地,目下得来的财物和俘虏,全部交给你来看管。此乃第一要务,不得有失。”

    “臣遵命!”

    阿巴泰连忙起身领命。

    阿巴泰,努尔哈赤的第七个儿子,也是皇太极的哥哥。此人和他众兄弟一样,也是年少之时,就跟着老爹从征戎马,甚是彪悍,屡建战功。但是,他和其他的女真人也一样,文化不高,政务方面没有什么水平,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除了打仗,什么也不会。

第五十章 网

    第五十章 网

    再说岳肃这边,战事已然结束,士兵开始打扫战场。鞑子官兵死伤无数,还有不少被俘,但是,被俘虏女真人很少,多数都是蒙古人。据蒙古人招认,他们是跟随郑亲王济尔哈朗来的,岳肃一听这话,立刻让人辨认其他俘虏和尸体,很快,找到被劈成两截的济尔哈朗。

    因为济尔哈朗当时没有穿衣甲,所以打扫战场的时候,没有发现,眼下终于找到,岳肃是高兴万分,立刻上书朝廷报捷,并重赏虎子等一概将领,当然也少不得犒赏三军。

    歼灭上万鞑子,这可是对鞑子开战以来的最大规模的胜利,明军士气大振,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畏惧。他们也知道,鞑子不也是和咱们一样,一个脑袋,两只手么,算得了什么。

    但是,岳肃jǐng告众将,不要有轻敌之心,并召开军事会议,商量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中军帐内,摆放了一张巨大的地图,这是三边地形全图,画的十分详细,山川河流,全部记录。

    岳肃坐在桌案的最上手,一干将领,分居两侧。

    “诸位,我们取得此次大捷,自然值得高兴,但是,鞑子仍在我大明境内,战争还没有结束,所以我等不能放松,一定要再接再厉。今天,我召诸位来,便是商谈进一步作战计划。”

    岳肃先说了一番开场白,跟着伸手指向地图,说道:“鞑子是三关口入关,一路烧杀抢掠而来,现正在延安。我分析,鞑子不会满足现在取得的战果,必定会继续抢掠。延安北上是榆林,南下是长安,我认为,鞑子不会北上榆林,因为那里,不仅有我大明的重兵防守,而且我们从水路增援,也很是便捷。所以,鞑子下一步的目标,很有可能是攻打长安,如果能够攻下长安,一定会进而攻打潼关。三边总督李若星前rì曾派人来报,说已经集结兵马,做好应战准备,又兼有总兵左良玉辅佐,粮草充足,想要守住城郭,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只要长安不丢,鞑子必然士气大挫,且鞑子远道而来,粮草绝对不足,坚持一段时间,就只能撤退。本帅在想,鞑子这次既然来了,咱们就不能轻易让他们离去,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诸位以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三边总督李若星,此人是岳肃剿灭流寇之后,提拔的官员。此人原先是河西巡抚,掌管甘肃一带,当年在张掖率军抵御高迎祥,使流寇武功而退。李若星也算是一个能人,在西疆边陲,颇受百姓爱戴,统兵打仗,摧城拔寨,虽然略有不足,但是统兵固守一地,却是绰绰有余。岳肃当初也是经过再三考核,才提拔他做三边总督。毕竟,也不能天下所有的封疆大吏,都用岳党的官员吧。

    在座文武官员,真正有本事其实不多,诸如从běi jīng跟来的五军都督府的将领,除了李定国和成安伯郭真之外,实在没有几个能征惯战的,但这帮人,你出外打仗的时候,还不能不带。

    但是地方上的将领,还算是不错的,吴如梦在山东也提拔了一些不错的人才,再加上还有从宣府司马乔禹,可以说,已然足够。

    岳肃在说完之后,扫视了一圈在座众将,等待他们的发言。

    这时,李定国第一个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大帅,经过此次交锋,鞑子也不过如此,正如大帅所言,咱们要狠狠地教训他们一下。末将以为,咱们不如,先坐等一段时间,在鞑子久攻长安不下,士气低落之时,突然出兵前去袭击,与长安的兵马,里应外合,定然大胜。”

    李定国年纪轻,胆子大,自然是敢提出这种大胆的想法。不过,这确实也是正常的用兵之道。

    在座的将领无人敢去附和,这也是因为岳大人的手下,没有资格上桌,要是铁虬、虎子这帮人在这坐着,肯定第一个响应。但这是高级会议,只有副将以上的将领,才能参加。而且虎子这样的莽汉,也是不要来的好。

    这里的将领是这样想的,你这娃娃也是胆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平原交战,鞑子骑兵一向是所向披靡,即便是内外夹攻,怕是也要落败。此次前来的鞑子,据说差不多二十万,咱们的部队,才十几万,而且还是在平原交手,这不是找死么。不要以为,打了一场胜仗,就找不到东南西北。

    司马乔禹也不赞成李定国的提议,他是边军出身,以前和鞑子交手数次,知道鞑子骑兵的厉害。李定国的法子,如果是去攻打流寇什么的,必然是手到擒来,但对付鞑子,却是不管用的。

    但是,司马乔禹没有公开反对李定国的提议,而是酝酿片刻,起身说道:“大帅,诚如您所言,鞑子既然来了,就不能轻易放他们离开。但是正面交战,我们的胜算不大,不过我们也有优势,优势在于拥有强大的水师,可以控制黄河,可以顺着黄河,来去zì yóu。鞑子外无援兵,粮草全是靠抢,以战养战之法,但这种战法,难以久长。我军扼住黄河与潼关,鞑子无法进入山西与河南,所以能抢的地方,实在有限,陕西之地,粮食产量依然不高,只够百姓自己温饱,鞑子来抢,又能抢到多少。那时,势必陷入进退两难之际,进,唯有率军入川,蜀道难,到处穷山恶岭,不宜大规模骑兵作战,一旦进入,便是舍长就短;退,鞑子没有抢到多少抢粮和财物,如此退回,绝对不会甘心。所以,现在末将以为,此时此刻,不失为歼击鞑子的最佳良机。”

    “哦?说来听听。”对于司马乔禹的提议,岳肃点了点头,并露出微笑。因为司马乔禹的想法,似乎和他想的差不多。

    司马乔禹一指地图,说道:“末将在想,咱们不如将鞑子困死在关内。鞑子现在,唯一能够离开的地方,便是三关口,咱们不如,从水路进军,赶到银川,一鼓作气,拿下三关口,再派重兵镇守,使鞑子无法离开。此为方略一。第二,静观鞑子动向,如果鞑子回头重夺三关口,那自然最好,咱们以逸待劳,坚守长城,鞑子久攻不下,粮草不济,饿都能饿死他们。如果鞑子不夺三关口,取道入川,那同样对我们有利,川中之地,末将已经说了,尽是穷山恶岭,不宜骑马,当年流寇来去自如,全是因为步兵众多,不惧翻山越岭,但是鞑子就不同了,他们绝不敢舍弃马匹。从川中想要进湖广,必须要攻下郧阳,朝廷只要派重兵把守郧阳,城池不丢,鞑子除非舍弃马匹,否则根本无法绕过。鞑子想去成都,必经绵竹关,那里再设下重兵防守。到时鞑子就会发现,他们骑着马,在川中会无路可走,但只要他们下马,就不会再畏惧他们,正面交战,朝廷以倾国之众来战,定叫他们全部埋骨中原。”

    “说得好!”

    听过司马乔禹讲述,岳肃是大声赞扬。

    “多谢大帅夸奖。”司马乔禹连忙躬身说道。

    “司马将军确实是个将才,怪不得当初吴思南还想调你去rì本帮忙,还好本帅有先见之明,将你留了下来。”岳肃冲着司马乔禹满意地点点头,跟着说道:“司马将军的提议,和本帅想的一样,诸位,你们还有什么别的看法吗?”

    “司马将军之意甚好。”众将赶紧一起附和。不正面和鞑子交兵,这自然是最好的法子。至于说去重夺三关口,这算不得什么,鞑子的主力,都在陕西,三关口那边,能有多少守军,现在明军十几万,攻城器械jīng良,想要夺回三关口,还不是轻而易举。待到那时,如果鞑子来夺,平原之地不敢和鞑子打,守着长城,谁还俱你。

    “既然大家都赞成,那就这么办。不过眼下,本不宜将全部大军调走,还要防止鞑子趁我空虚,再次渡河。这样,先派人偷偷渡河,打探鞑子的动向,如果鞑子主力离开延安,去了长安,那咱们就不用客气了,直接去把三关口给夺回来。”岳肃从容地说道。

    “大帅英明。”

    岳肃派遣侦骑,过黄河打探敌情,很快发现,鞑子大军离开延安,前往长安,但在延安这里,留下部队镇守。斥候随即回去禀报岳肃,得知鞑子离开,岳肃自然要开始展开行动。

    岳大人再一次召开军事会议,不过这一次,参加会议的人很少,只有吴如梦、司马乔禹和李定国。岳肃将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发表自己的观点。

    吴如梦是文官,打仗也不怎么在行,便没有先发言。倒是李定国说道:“大帅,听人说,上次鞑子入关之时,是打一城,扔一城,绝不派兵驻守,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改变了方针,开始派兵守城了。这对我们来说,怕不是什么好事呀。”

    司马乔禹点了点头,说道:“李将军说的没错,鞑子也开始守城,对我们确实不太有利。但凡事有利就有弊,鞑子这一守城,势必要分散兵力,大批的鞑子聚在一起,我们拿他们没辙,只有等待时机,可他们将兵力分散,咱们却可以各个击破。”

    “话是这么说,可鞑子骑兵来去如风,延安也不是小城,说攻就能攻下来,如果大军前往,短rì里不能攻下,鞑子援兵一到,我们反而会处于被动。”李定国说道。

    “所以说,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攻打延安。看鞑子的意图,现在肯定是要去攻打长安了,长安早已整兵备战,且粮草充足,鞑子绝不可能轻易攻下。稍加时rì,鞑子必然锐气受挫,而且还要另寻他图。在陕西这边,除了进四川,就是夺潼关,潼关易守难攻,料想他们也拿不下。到时一旦铤而走险,进入四川,那咱们就不用客气了,直接将延安城里的鞑子包了饺子,岂不是妙极。”司马乔禹说道。

    “对,就是这样。”李定国也跟着点头。

    这两位你一言我一语,岳肃一句话也没插,待到二人达成共识,岳肃才说道:“现在出兵偷袭延安,确实是早了点,本帅看,还是按照上次的计划,先行出兵夺回三关口吧。司马总兵,本帅现在给你战船四十艘,你率本部兵马,立刻赶往银川。本帅再给你一道手令,到了那里,可以随时调拨银川的兵马。你给我记住,此战许胜不许败,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拿下三关口。”

    “末将遵命。”

    司马乔禹当即领命,岳肃又给了他一道手令,让他拿着,马上发兵前往银川。沿黄河而上,前往银川,rì夜兼程的话,一天一夜也都到了。

    抵达银川,司马乔禹麾下的兵马虽说不少,却也不敢托大,直接去攻打三关口,而是拿出岳肃的手令,到银川城交给给宁夏总兵,请他拨兵马两万前来助阵。

    这是岳大人的手令,何人有胆不从,宁夏总兵当即答应,不仅调拨兵马,还亲自随同司马乔禹前往三关口。三关口毕竟是他掌管的地盘,现在丢了,难保rì后朝廷不会降罪,现在赶紧该罪立功,把三关口夺回来,才是最为要紧的。

    三关口有鞑子守卫,而且不知虚实,每个关口,到底有多少鞑子,谁也不清楚,司马乔禹不敢托大,还是决定一个一个的打。这样进攻,虽然有可能放跑鞑子,前去给皇太极报信,但是也是无奈之举。要知道,三关口的三座城池虽然彼此不通,但是从关外绕路,却是可以相互增援的。如果是分兵攻打,而鞑子暗中集合兵力,只从一处关口杀出,很有可能将官兵杀败。毕竟,鞑子的铁骑在平原交战上面,还是占据决定xìng优势的。兵马少了,根本抵挡不住。

    司马乔禹本部四万兵马,宁夏总兵又带了两万,总计是六万人马,直扑头道关。头道关并不是如何凶险,从关里往外打,还要比从长城外向里打容易一些。

    大军到达头道关之下,司马乔禹安营扎寨,准备明rì进攻。他行军一向谨慎,前不久刚刚夜袭了鞑子军营,他自然也担心鞑子趁夜来偷袭他,所以,安排了大批人马守夜,大营周边,都是全面戒严。就连营门,都给封死了。

    再说守关的鞑子,得知明军到来,并没有如何慌乱,贝勒硕托,此刻就在头道关,第一时间,派人从长城出去,到另外两个关口,将守关的两个固山额真给请来议事。同时还让三道关派人前往陕西,通知皇太极。

    三道关距离也不是很远,没用多久,两名固山额真赶到,硕托请他们一起上城,观看城外的明军大营。明军到底有多少人,他们不太清楚,不过看营盘的占地面积,也能大约估算出来,兵马不下五万。

    三个人商量一下,这顽强死守,也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最好能够智取。可一上来就出城死拼,敌众我寡,也不靠谱。研究来研究去,硕托想出一个法子来——防守反击。

    怎么个防守反击呢,战术很简单,硕托率领四千人,先在城里坚守,如果明军的攻势不怎么强,那就继续守,可如果明军的攻城器械厉害,防守不住,那就在烽火台点烽火,以烽火为号,另外两城要随时做好出击准备,一见烽火,立刻出兵两下夹攻,在城外与明军一决死战。

    计划商量好,两位固山额真领命离去,硕托自在城中坐镇。

    第二天一早,司马乔禹点兵出城布阵,摆开架势,大炮什么的全都布置好,各种攻城器械,井栏、冲车什么的,也全都拉了出来。有如此多的攻城器械,司马乔禹攻城自然不会像鞑子那样,拿人命去填,也和岳大人的攻城方法一样,下令开炮,用大炮一个劲的猛轰。

    头道关上自然也有大炮,俗话说上打下不废蜡,在城上开炮,shè程肯定要比城下的火炮远。怎奈司马乔禹这边的火炮都是西班牙炮,威力惊人,从下往上打,都不怎么吃亏,而且加上炮多,几番炮击下来,城上的鞑子就有些吃不消了。更为重要的是,开炮本就不是鞑子的强项,准头不行不说,慌乱之下,火药添置的比例还没搞好,有一门大炮,直接炸了膛。

    炮战持续了能有一个时辰,城上的鞑子被轰得是七荤八素,看到时机成熟,司马乔禹下令,派兵马上前,将井栏和冲车推过去,强行攻城。如此一来,鞑子更吃不消了,硕托一看,这个打法根本就挡不住明军,如果让明军攻进来,展开巷战,那骑兵的优势,明显就要下降许多。于是,他干脆下令,开城出击,并点燃烽火。

    明军已然推进到井栏的shè程范围,开始朝城上shè箭,突然间,烽火台上烽烟升起,城门洞开,一支骑兵是呼啸杀出。

    “冲呀!”“杀呀!”“和明狗拼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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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介绍:
臣本山野木工,专椎凿髹漆之事,聊以度日。蒙先帝器重,不嫌臣班门弄斧之才,赐进士及第,僭越中枢,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老父病丧,丁忧还乡,陛下夺情起复,以臣巡按江南。臣行事鲁莽,有负圣眷,陛下不加追究,仍委以重任,着臣予兵部,付军国之事,实令臣感激不尽。
现国家动荡,外虏当前,李自成、张献忠之流不思忠君大义,反起兵谋逆,骚扰地方,妄图窥测神器。所谓攘外先要安内,微臣不才,愿提兵南下,与闯逆会兵于洛阳,以报先帝知遇之恩,陛下重用之德。今自造棺匣一口,随军而侍,若不灭寇,誓不还朝。
——引自岳肃《出师表》明末中枢一木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中枢一木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中枢一木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