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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之翼     明末中枢一木匠txt下载     明末中枢一木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八章 高应登溪山落败,猛刀客初露锋芒

    第九十八章高应登溪山落败,猛刀客初露锋芒

    溪山镇,镇如其名,在这宁静村镇旁,不仅有山,还有一条小溪。

    溪水潺潺,好一派湖光山色,如画卷一般,在乱世之内,更显出它的美丽。陕西虽说大旱,却也只是头两年的事,今日春后,先后下了两场雨,现在进了夏天,偶尔也有雨水,倒不能说种地之后,就一点粮食也打不出来,只是百姓怕人来抢,不敢耕种罢了。

    这里的百姓,为什么敢种地呢?主要是因为,在溪山镇旁的大山之上,有一条好汉。此人名叫胡恪,是溪山镇土生土长的汉子,年少时喜欢练武,四处闯荡,磨练出一身好本事,成为陕西有名的刀客。后来陕西大旱,流寇肆虐,他担心家乡受到骚扰,带着一帮绿林上的朋友回到家乡,组织镇上男丁练武,保护家园。附近村子知道之后,也纷纷来人,希望能够受到胡恪的保护,大家联合起来。人多力量大,胡恪当然愿意,于是各个村落都派男丁跟胡恪练武,人数已然过千。这两年来,时常有小股流寇前来骚扰,但都被胡恪带人给打跑了,乔五就是其中之一。

    这一日,溪山镇的男丁们,帮忙农活,就开始跟着胡恪练武,他们现在拿的都是正规兵器,这也是托流寇的福,因为几次交手,那些流寇都留下不少兵器。

    正练着的时候,不远处是燃起浓烟。这是各村商量好的信号,哪里有烟,就是哪里出警。

    胡恪当下收住兵器,带领丁壮朝出警的地方赶去,一进镇子,就见不少百姓惊慌失措是朝他们这边跑来,胡恪大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是流寇打来了,有好多人啊。”一个大婶惊慌地说道。

    “大家不必害怕,快快找地方躲避,这里就交给我们了。”胡恪说完,领头朝镇口赶去。

    刚到镇口,就见不远处有好几千人朝这边奔来,不过胡恪丝毫不畏惧,大声叫道:“各位弟兄,不必害怕,他们不过草寇而已。我等只需齐心协力,定能将敌人打败。大家跟我上,保护家园!”

    “保护家园!”“保护家园!”……

    胡恪身后的汉子,也不害怕,大家伙跟着大声喊了起来,随着胡恪向前冲去。

    对面的流寇正是高应登的人马。对于高应登来说,打劫乡镇,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眼看着眼前的村镇甚是繁华,而且乡间的农田还种着庄家,他就心中欢喜,知道这里肯定有余粮,自己不会白走一趟。

    来到镇口,刚要发话去抢,不曾想从镇子里竟然率先杀出一伙人来。他们立足未稳,镇里的人已然杀到面前,领头的胡恪,二话不说,直接劈倒一名流寇。在胡恪身边,还有三十多人,这帮人都是胡恪绿林上的兄弟,各个身手不弱,胡恪第一个动手,他们也不留情,抡起刀枪,就砍杀起来。

    胡恪和这些绿林中人,甚是厉害,岂是一般流寇所能比的。而且胡恪教出来的这帮壮丁,也不是好对付的,每日里的训练,哪怕遇到正规军,也不会示弱。

    这一动上手,高应登和他的手下当时就懵了,实在没有想到,对方还敢先动手,而且还这么利害,一时间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先后倒下好几十人。

    高应登心头火起,一拍坐马,朝胡恪冲去。胡恪见他骑马,知道是个领头的,心中暗喜,提刀迎了上去。高应登见胡恪冲过来,心中也是高兴,他自信自己武功不弱,势必能将对手斩于马下。高应登骑在马上,手持长刀,不等胡恪近前,一刀就劈了过去,胡恪身手灵活,向旁一闪,躲过这一刀,跟着一抄,竟然将胡恪的刀杆抓住。他左臂向后一带,险些把高应登拽下马来,还在撒手及时,才没有摔下去,但掌中长刀已被胡恪抢去。

    这胡恪不仅会用短刀,长刀也不含糊,将单刀向背后一插,跟着手舞长刀向高应登冲去。高应登没了武器,心头大惊,连忙大声呼救,并拨转马头,准备逃命。有他的亲信护卫急忙赶过去搭救,胡恪将长刀一抡,连续砍翻两个护卫,大声叫道:“小儿哪里走!”

    高应登现在已经转过马去,听到胡恪的喊声就在身后,吓得是方寸大乱,再也顾不得许多,双脚一磕马腹,向后急冲。马前现在全是他的手下,这帮人见高应登冲过来,吓得赶紧闪避,倒也有闪的慢的,直接被翻在地。见老大都向后跑,对方对方气势如虹,猛杀猛砍,后面的流寇全都慌了,顾不得其他,是掉头就跑。

    流寇一向没有什么素质,尤其是现在,高应登在路上新收了一帮人,这帮人参差不齐,绝大多数都是随风倒,只能打胜仗,不能打败仗。一遇对方凶猛,就习惯性的抱头鼠窜。只要又跑的,其他的人就开始跟着跑,流寇的队伍立刻是混乱不堪。

    “杀呀!不要放走一个敌人!”胡恪见有机可趁,马上大喊起来。

    壮丁们也是跟胡恪打过流寇的,这种场面经常遇到,于是奋勇向前,跟着大声喊起来,“弟兄们!杀呀!杀光流寇!”……

    听到这震天价的喊声,流寇更是慌了神,拼命的向后逃窜,自相践踏,死伤无数。作为流寇,没有战斗力,没有组织纪律性,一贯是欺软怕硬,当初曹文诏只率领五千人,就能打的五六万流寇抱头鼠窜,其素质可想而知。

    流寇正向恐慌的逃命,胡恪带领村民紧追不舍,一口气追出五里多地,这才掉头回镇。此一战,流寇死伤千人,不少都被打散了,最后跟在高应登身边的,只不过是几百人。

    胡恪抓了一百多俘虏,这些俘虏被押进村子后,都大哭起来,说自己也是没有办法,吃不上饭才跟流寇造反的,要是能有口吃的,谁会做这等事。胡恪向他们寻问这批流寇的来历,俘虏也不隐瞒,把自己高应登的名号,以及闯王率大军从甘肃逃回来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胡恪听罢,心中暗道不好,告诉村民,赶紧收拾粮食和财物,躲进山里,以防流寇再次前来。被俘的流寇,全部绑上,暂时押进山中,乡间的作物,实在没法收割,因为种的是小米,现在还是谷子,没成熟的时候,是不能吃的,只能留在地里。

    事实证明,胡恪的做法是正确的,在高应登兵败之后,是怒火难消,率着手下的残兵败将,星夜掉头寻找高迎祥的大部队。两下汇合之后,高应登在战败的情况一说,高迎祥也是大怒,除了生气有百姓敢公然对抗“义军”之外,也是气高应登太过无能,连这么一个小镇也无法夺下。

    他随即下令,明日一早,就兵发溪山镇,为高应登报仇,给那些无知小民点颜色看看。

    命令传达下去,李岩知道此事之后,连忙去见李自成,开诚布公的表示,希望李自成去劝说高迎祥,不要去攻打溪山镇。别看李岩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猜也能猜到,十有**是高应登去人家那里抢劫,结果被人打了回来,如果是好模好样的话,万不会如此。

    他给李自成的理由很简单,咱们的口号是“诛无道,剿兵安民”,要是遇到百姓的村镇就抢,见到百姓就裹挟进来,那和强盗有什么区别,而且这样的军队,只是人多罢了,没有一点战斗力,要不然,高应登也不会战败。更为重要的是,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按现在这个做法,并不可能得到民心,时间一久,反而会失去民心。

    李自成认为有理,向李岩拜谢,随后去见高迎祥,把李岩的观点,稍微加工,当作自己的意见,表达出来。希望高迎祥取消这次行动,不仅不能去打,还要人家赔礼道歉。

    高迎祥也是个人物,听了之后,认为李自成的话,十分有道理。咱们一向以义军自称,怎么总能干这强盗的事情,以前裹挟百姓,人数是多,看起来是骇人,但真和官兵打起来,遇到狠茬,便是一触即溃。这也并不是自己的主力部队无能,其实还能抵挡,可因为那些滥竽充数的太多,他们一向后逃跑,整个军心就乱了,其他人跟着无心恋战,只能全往后跑,光自己踩自己,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更别说官兵再冲上来。

    军纪作风看来是要进行改革了,不能总是像以前一样,朝廷说我们是流寇,咱们就精干流寇的事。既然是义军,就得多干仗义的事,没有依附到我门下的,我可以不去管,但你们现在都依附到我这里,但我就得对你们的军纪加以管束,省的给我高迎祥的名头抹黑。

    高迎祥答应了李自成,随即把各路头领喊来,召开紧急会议。会议的内容就是严肃军纪,以后但凡是跟着我高迎祥的,就要按照我的军纪做事,只杀官军,只抢土豪恶霸,绝对不可擅自抢掠普通百姓,更不许裹挟百姓。如果你们愿意,可以留下,如果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走,我高迎祥绝不强留。

    到场的头领都是来依附他的,推闯王为老大,现在老大这么说了,即便心有不愿,也不能说半个不字,毕竟现在离队,一旦遇到官军,就是死路一条。谁都看到了,高应登连乡间的百姓都打不过,要是落单了,不等到山西,可能就被灭了。要知道,官军肯定在后面追呢。

    见没有人反对,高迎祥提出第二件事,让高应登去溪山镇给人家道歉。这种事,高应登哪能答应,不过这个时候,李自成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我与高兄皆属舅父部下,既然高兄不愿,那就让我去吧。”

    高应登见李自成主动请缨,心中暗想,这小子不会是以道歉为名,实际是想自己去抢溪山镇这头肥羊吧。

    想到这里,他也站了起来,说道:“怎能让李兄弟为了我的事前去给人家道歉,这事是我干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是让我去道歉吧。”

    听高应登如此说,高迎祥哈哈一笑,说道:“你们两个也不要争了,这样,你们两个一起去。我们大军继续前进,等你们给人家道过谦,再来汇合,一起赶往山西。”

    历史上李岩是河南人,并在崇祯十年之后,投效的李自成。书中提前出场,只是配合情节需要,还请诸位书友轻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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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守土安民

    第九十九章守土安民

    李自成、高应登带领人马前往溪山镇,李自成的人马比较多,他担心吓得镇里的人,在距离镇口还有五里的时候,让兵马原地待命,只让李岩、李过带二百人跟着自己。

    高应登原以为李自成是打算来抢的,没想到此刻只打算带这么点人过去,心中很是纳闷,说道:“李兄弟,怎么就带这么点人。”

    “我们是来给人家道歉的,带那么多人,岂不是要吓到人家。”李自成直接答道。

    “你……你真打算道歉……”高应登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

    “那是自然,不来道歉,我们过来做什么。时候不早,咱们赶紧道歉,等下还要和闯王汇合,前往山西呢。”李自成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那……好吧……”高应登无话可说,只能带了二百人,硬着头皮,前往溪山镇。自己现在就这千把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此刻李自成的兵力十倍于己,都去道歉,自己岂能不识相。

    他俩带着四百人,朝镇口赶去,一路之上,都能看到乡间的田地,闻到那泥土的香味,不少士兵都回想起当年的生活。没有刀光剑影,生活在祥和的家乡,就和这里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羡慕、嫉妒,于是有个小头目说道:“头,这田地里这么多粮食,咱们正好缺粮,就都给收了吧。”

    “啪!”

    一记马鞭狠狠地落在这小头目的身上,紧跟着,就听李自成大声说道:“我们是义军,我们要做的是杀富济贫,剿兵安民,如果肆意抢掠,那和强盗还有什么区别?你以为我们的口号只是说说而已么,要说到做到,言而有信,让天下人都看看,我们是义军!”

    “是……是……”那小头目打了个哆嗦,吓得再也不敢吭声。

    李岩就在李自成的身边,看到李自成能够说到做到,心中很是满意。可以说,只有这样,才能是名副其实的义军,才能成就大事。

    不一会功夫,众人来到镇口,李自成让人喊话,希望镇里的人出来。可喊了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影,李自成没有率兵进去,只是让两个喽啰进去查看,喽啰进去一圈,回来禀报,这里的人全都不见了。

    听了这话,李自成微微点头,说道:“看来是镇子里的百姓担心我们前来报复,所以藏起来了。”

    “李大哥所言不错,应该如此。”一旁的李岩说道:“不过我估计,这里的百姓不能走远,十有**是藏在附近的山里。”说完,他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大山。

    “先生说的是,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是掉头而去,还是上山中找他们?”李自成问道。

    “自然要去找他们,但是不能上山,就在山下便可。那些人能杀败高头领,显然不是等闲之辈,咱们到了山下,他们肯定能够发现。大哥将他们带头喊下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看看能不能劝他们加入我义军。如果劝他们入伙,自然最好,如果不能,也算是冰释前嫌,给我们义军留下好的名声。”李岩说道。

    在李岩说完,高应登这才明白李自成为什么要来道歉,原来是想兵不血刃,把这帮人收为己用。溪山镇里的这帮人,实在厉害,如果早知道,自己怎会动手强抢,早就礼贤下士,将人给请来了。现在让李自成占了先机,有了这伙人加入,李自成的势力岂不是更强。

    不提高应登心中后悔,就听李自成说道:“先生说的没错,那咱们这就过去吧。”

    李自成带人直奔不远处的大山,不等他们到得山脚,山上的人就已经发现他们。放哨的汉子连忙禀报胡恪,胡恪赶到半山腰观瞧,他原以为流寇最少能来个几千人,没想到,才来了这么点,略一计算,估计也就四五百。

    看到流寇来了这么点人,胡恪心中纳闷,不知对方这是什么意思。正猜测的功夫,李自成的人马来到山下,随即便听喽啰们大声喊道:“溪山镇的英雄们,我家头领闯将李自成特来拜山,还请下来说话!”

    “原来是先礼后兵,那也好,胡某就下去瞧瞧,看你们要说些什么!”胡恪在半山腰大喊了一嗓子,然后山下走去。

    在他身边的汉子连忙叫道:“胡大哥,小心有诈呀。”

    “没有关系,他们奈何不了我的。”胡恪说完,微微一下,继续向下走去。

    不少丁壮连忙跟上,但都没胡恪止住,叫他们只需各就各位,在半山腰小心戒备,也就足矣。下面的事,自己能够应付。丁壮们一向以他马首是瞻,见他这样吩咐,也只能照办。

    胡恪信步走下山去,在距离李自成的人马还有五十步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双手一抱拳,大声说道:“在下胡恪,不知尔等前来有何贵干?”

    “原来是关中第一刀客胡大爷,我说的么!”李自成一听到胡恪自报家门,忍不住大笑起来,跟着自行催马上前,朗声说的:“怪不得我哥哥高应登落败,有胡大爷在此坐镇,不管是谁,想要在此生事,怕都讨不到半点便宜。”

    胡恪在绿林道上,颇有些名头,尤其是在陕西,几乎所有的绿林中人,都知道他的名号。李自成虽说以前不是道上人,只是一个驿卒,但喜好练武,也认识不少绿林道上的,所以听说过胡恪的大名。不过李自成并没有见过胡恪,倒是他的舅舅高迎祥和胡恪有过一面之缘,高迎祥以前干的就是绿林道上的买卖,认识胡恪也不稀奇,若是高迎祥知道,胡恪在这里,估计都能抽高应登一个耳光,然后亲自前来。

    高应登听到胡恪的名字,也是心中大惊,心中暗道,自己也真够倒霉的了,早知道胡恪在此,怎会到这里行抢。给胡恪道歉,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等一下,自己就亲自上去道歉。

    “这位兄弟客气了,胡恪不过徒有虚名,没有什么登天的本事。现在陕西大乱,溪山镇是胡某的家乡,在下自此,不过是为了守土安民,保护乡间父老。”胡恪朗声说道。

    “胡兄,前日我哥哥到此胡作非为,实在是我等之错,今日前来,正是向胡兄道歉的。”李自成说完,翻身下马,冲着胡恪躬身一礼。

    “道歉就不用了,李兄是做大事业的人,胡某不过乡间走卒,实在受不起李兄大礼。此事既已过去,按照咱们道上的规矩,这叫不打不成交。以后若有什么用得到胡某的地方,尽管开口,胡某一定尽力而为。”胡恪说道。

    “有胡兄这句话,自成就没有白来。有一句话,自成也不知现在当不当说。”李自成抱拳说道。

    “李兄但说无妨。”胡恪说道。

    “眼下陕西大旱,贪官污吏横行,民不聊生,我舅舅闯王高迎祥有意诛无道、剿兵安民,为天下苍生。兄武功高强,乃我关中第一豪杰,如此英雄,岂能埋没于山野,自成有意,请兄长出山,与我等一同匡扶天下,不知兄长意下如何?”李自成豪气干云地说道。

    “胡恪不过一山野匹夫,胸无大志,只想保护自家父老,李兄美意,胡某领了,但匡扶天下之事,恕不敢从命。”胡恪婉言拒绝。流寇的所作所为,胡恪是见多了,不见得比官军好到哪去。再者说,自己要是加入流寇,那家里的相亲父老怎么办,总不能一起跟着走吧,这么多老弱妇孺,让他们离乡背井,岂不是叫他们自寻死路。如果把父老乡亲留下,自己走了,那再有其他流寇到来,谁来保护他们。所以,胡恪认为自己绝不能走。

    一听胡恪不愿加入,高应登心中大喜,别看他佩服胡恪,但也不希望胡恪加入李自成的部队。如果是那样,实力本来就强大的李自成,势必更上一层楼,那自己日后,还不得看他脸色行事。

    李岩见胡恪不愿跟着走,则是连忙拍马上前,来到李自成身边,他跳下马来,先是躬身一礼,然后说道:“不才李岩见过胡大哥。久闻胡大哥威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更知什么叫作闻名不如见面。胡兄当世豪杰,理应有宏图大志,怎能鼠目寸光,现在天下动荡,贪官污吏横行,保境安民,虽是丈夫所为,但终究只是小义。匡扶天下,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才为大义。胡兄为何要舍大义而取小义呢?”

    胡恪打量了李岩几眼,说道:“大义也好,小义也罢,胡恪只想保护自己的家人,其他的一切,都不干胡某的事。你们还有别的事么,如果没有,恕胡恪先行告辞。”

    “慢!”李岩连忙叫道:“胡兄说只想保护自己的家人,那李岩想多问一句,眼下陕西大乱,胡兄以为自己能够独善其身么,今日我们走了,待到来日,不是官兵缺粮,到此行抢,便是有落草之寇到此打劫,胡兄都能应付吗?只要战火不断,贪官不除,天下就难以太平,胡兄的家人,也就无法得到安定。胡兄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胸存苟安一时之志,为何不随我等一同杀尽天下贪官污吏,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呢?”

    “天下苍生与我何干?胡某心意已决,尔等不必再劝。溪山镇有胡某在此,谁敢到此撒野,就得先问问胡某手上的这把刀。”说到此,胡恪将背后钢刀拔出,随手挽了个刀花,又道:“胡某告辞。”

    言罢,是再不理睬李自成与李岩,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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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三十六营

    全文字无广告第一百章三十六营

    望着胡恪离去的背影,李岩和李自成彼此看了一眼,然后都无奈地摇了摇头,上马离去。

    按照和高迎祥事先说好的路线,李自成率军赶去汇合,跟着便加快脚步赶往山西。一路之上,也要路过不少州城府县,守城的官兵不敢拦截,只老实的蹲在城里,流寇大军担心追兵杀到,也不攻城,倒是相安无事。在路过普通乡镇的时候,流寇也一改往日的作风,对普通百姓秋毫无犯,可遇到乡间大户,倒是老实不客气,直接灭了满门,把家产抄了,但多少也给周边的百姓发上一些,算是劫富济贫了。

    对那些贫民百姓来说,能有一点好处,就是老大的恩惠,对流寇感恩戴德,称呼为义军。李岩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马上对百姓宣扬闯王的好处,还编了一些顺口溜,教给大家传唱,以便收买人心。这顺口都是什么呢?比如说“吃闯王,喝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吃他娘,着她娘,吃着不够有闯王。”“不当差,不纳粮,大家快活过一场。”……

    如此的口号,再加上义军的劫富济贫,一路之上,倒是给高迎祥的部队赢得了不少美名。而且还有不少吃不上饭的百姓,主要要求加入。为了防止向以前那样,部队参差不齐,没有战斗力,高迎祥表示只收丁壮,不要老幼,丁壮都是家里的劳力,若是不要老幼,光要丁壮的话,那家里不就毁了,所以能参加的人,就少了许多。但是,只要能参加的,都是没有负担的,于是也给部队增加了不少战力。

    这一日,流寇大军进到山西境内,人数从原先的两万人,扩展的七万,每营都得到一定的补充。而在进入山西之后,他们就得到一个消息,王自用正率领兵马攻打沁水,并高举义旗,招天下义军前来会盟,现在已经有不少被打的窜进山里的流寇,爬了出来,朝沁水赶去。

    王自用在陕西的时候,就算是一号人物,其声望仅次于王嘉胤。眼下王嘉胤已死,王自用便可称为流寇中的头把交椅了。

    得到这个消息,高迎祥的兵马也不停留,马上朝沁水赶去。所到之处,当然少不得要宣扬闯王的名号。前往沁水,也得路过不少县城,但高迎祥只是赶路,也不攻打,最多是顺手平了乡间富户。

    沁水属于潞安府,当进入潞安府辖地之后,便听说沁水已被攻下,无数义军赶去汇合,兵马能有十五六万。于是,高迎祥更是抓紧时间赶路,沿途啥也不干,几日之后,终于赶到沁水。

    王自用一听说高迎祥带了七八万人赶来,是心中大喜,亲自迎接,之后少不得杀猪宰羊,好好热闹一番。前来赴盟的流寇首领有不少,大家在酒席之上,除了彼此说些钦佩的话外,就是推选盟主。

    会盟么,没有一个盟主怎么能行。

    这盟主的位置,其实大家心中都有数,王嘉胤即死,能成为大哥自然就非王自用莫属,所以一致公推王自用为盟主。

    以王自用为首,统称三十六营,这三十六营的头领分别是:王自用、高迎祥、扫地王、邢红狼、八大王张献忠、黑煞神、曹操罗汝才、乱世王、闯将李自成、闯塌天刘国能、满天星、老回回马守应、李晋王、党家、八金刚、混天王、蝎子块拓养坤、点灯子赵胜、不沾泥张存孟、张妙手、白九儿、一阵风、七郎、大天王高见、九条龙、四天王李养纯、上天猴刘九思、丫头子、齐天王、映山红、摧山虎、冲天柱、油里滑、革里眼贺一龙等。

    各营之间相对独立,各营头目之间相互不节制,无领导关系。时分时合,各自为战,就像闯塌天这帮人,虽说依附高迎祥,但只是打仗的时候一条心,平时可以说走就走。

    流寇这一结盟,兵马足有二十余万。这么多人马,那是要吃、要喝的,所以,大家决定,由王自用率领,攻打太原。这么多人,可谓声势浩大,从沁水到太原必须经过潞安府,潞安知府一听说这么多流寇打来,差点没尿了裤子。他先行给太原报信,请求援兵,跟着命令潞安守备布好城防,最后收拾家当,朝太原逃跑。

    流寇还没等打上门,知府就先跑了,这叫城内兵马如何守卫。潞安府内,只有守备衙门的三千人马,而且一半是新招上来的,得知知府跑了,那是人心涣散,全无斗志。

    在潞安知府逃跑的第三天,流寇大军打到潞安府,城上守军一看城外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更是不敢抵抗,在守备大人的带领下,开了北门,就弃城而逃。

    流寇兵不血刃,夺下潞安府,少不得要大抢一番。这一回,高迎祥和李自成说的可不算了,毕竟盟主是王自用,王自用带头开抢,其余流寇势力,岂会不跟着抢,而且这也是一个扩充兵马的机会,流寇各应到处裹挟百姓,潞安府及周边县城、乡镇的百姓,大半都被裹挟,加入流寇大军。

    高迎祥和李自成的部队,本着当初定好的宗旨,约束兵马,没有抢夺和裹挟百姓,甚是还劝说王自用,但王自用哪里肯听。见劝说无效,这两家也只能各守本分,再怎么说,不能主动破坏现在的安定团结。不过,除他们两营之外,还有一家,也是秋毫无犯,安分守己,军纪同样严明。这家的首领是谁呢?名字叫做张献忠。

    流寇在潞安府一顿折腾,一边抢,一边朝太原进发。从潞安府到太原城,能有二百来里地,哪怕流寇走的不快,可一天四五十里地走下来,用不上几天就能赶到太原。

    太原现在已经炸了锅了,山西的兵马调去了陕西,剩下的可用之兵,实在不过,山西巡抚刘策,得知潞安府失守,是心中大惊,一边派人奏知朝廷,一边派人到阳和,请宣大总督吴思南发兵增援。当然,也少不得组织兵马,准备迎敌。至于说逃过来潞安知府,刘策直接把他拿了,请旨朝廷处置。

    这几天,北京城的岳大人忙的是团团转,呈上来的折子,真是一封比一封令人烦心。也就第一封能好点,是杨奕山送来的甘肃大捷的折子,可没过几天,流寇熊廷弼病逝、庆阳府失守、流寇窜回陕西的折子就送来了,看了这封折子,岳肃是心中大惊,连忙派人去陕西给杨奕山传令,让他速速追杀流寇。

    过了不长时间,山西送了折子,说流寇首领王自用正在攻打沁水,岳肃刚责令宣大总督吴思南发兵围剿,旨意出去没两天,又有沁水的败报送来。紧跟着,又是潞安府失守,流寇兵逼太原。除此之外,还有不好的消息传来,那就是女真人攻打察哈尔部,已经完全将察哈尔部征服。

    察哈尔是倾向于大明的,现在被女真人吃了,在关外一带,几乎全都是女真人的天下。

    这么多败报,岳大人怎能不恼,再次派人前往阳和,催促吴思南出兵,倘若太原失守,就第一个要了吴思南的脑袋。跟着,又派人前往太原传旨,告诉刘策,城在人在,城失人亡,至于那个临阵逃脱的潞安知府,直接杀了祭旗。又派人传旨给杨奕山,让他发兵进入山西,与吴思南配合,围剿流寇。最后,还直接给延绥巡抚陈奇瑜下旨,令他旨到即行,不必请示三边总督杨奕山,直接出兵赶往山西,会同剿匪。

    一道道旨意,从内阁发出,当最后一道旨意发完,岳肃才勉强喘了口气,接着就是要看,太原那边最后的结果了。

    然而,这口气还没等传过来,辽东那边又有折子送来,这是蓟辽督师袁崇焕送来的折子,就是要与女真议和。岳肃看了折子,差点没气死,你小子当初不是说五年平辽么,怎么今天又提出议和,我看你这是来耍朝廷呀。岳肃是当即驳回,回批上也不客气,写的是,你不是说五年平辽,一年小胜,两年大胜,三年小定,四年初定,五年平定辽东么。当初说的话难道是放屁吗?朝廷还等着你的捷报呢。

    回批给袁崇焕送回去,可没过多久,辽东又来折子了,这一回,不仅是袁崇焕一个人上了折子,连同辽东所有总兵级将领全都送来折子。

    折子上的内容差不多,意思就是,现在察哈尔被女真征服,我大明失去一个强有力的外援,想要平定女真,可比当初要难上许多。而中原流寇势大,朝廷理应先将注意力放在流寇身上,平辽之事可以暂缓。想当年,汉高祖和唐太宗都能和匈奴议和,这可都是千古明君,我大明为何不能与女真议和。只有和女真议和,朝廷才能把兵力全都用在流寇身上,待剿灭了流寇,再研究平辽的事情,也来得及么。

    不过,这其中有一个人的折子和袁崇焕以及其他将领不同,这是皮岛总兵毛文龙,他折子上的意思,甚是简单,说白了就是一句话,“从古有款虏之事,独此奴决不可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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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援朝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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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崇焕和辽东众将送来的折子,上面写的意思,倒是不错,中原有流寇,关外有女真,朝廷内外受敌,两头一起打,实在太累,不如一个一个的消灭。和女真相比,流寇是腹心之患,必须先除,而女真这边,有长城挡者,他们也杀不进来。灭了流寇,再想办法对付女真才是正途。

    岳大人看过折子,认为也有些道理,是这么回事。于是,他便将折子传给其他阁臣观瞧,大家坐下研究研究。

    现在的内阁,基本上已经成为岳大人的一言堂,他说什么,其他的阁臣就跟着说什么,处理任何事情,都没有争议,能够用最快的速度定夺。没有了口水仗,提高了办公效率,这对眼下的大明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正常情况下,阁臣们看完折子,都是要看岳大人脸色行事的,可这一次,阁臣们刚一看完折子,平时很少开头的首辅韩爌第一个说话了,“此事断不可行,我天朝大国岂能与鞑奴议和,必须收复辽东,剿灭女真。”

    按理说,在韩爌发言之后,别的阁臣就要小心谨慎,不能胡乱发言了,一定要看清楚岳大人的意思。然而,阁臣们似乎没有征求岳大人意见的打算,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他们的意见,不约而同都是一个意思,我天朝大国,决不能和女真人议和。

    亓诗教等三党官员异口同声,不看自己的意思,岳肃勉强可以理解,但是,连张正刚这些岳党官员,也这么直截了当,还真让岳肃有点想不明白。

    眼下阁臣全都反对,岳大人也不好说自己认为可行了,只得说道:“既然诸位都加以反对,那这事就先放着吧。”

    话是这么说,待到下班之后,岳大人满肚子纳闷地返回府中,一路上他都在想,平日里凡事都看自己脸色的阁臣们,今天怎么这么急切地表达自己的意见,那断然、决然的态度,是从来没有过的。

    回到府上,岳肃没有急着吃晚饭,直接就把蒋杰请到书房,先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蒋杰说了一遍,什么袁崇焕和辽东将领请命议和,毛文龙独树一帜,不同意议和,以及阁臣们今天的态度,全都没有遗漏。全文字无广告最后,岳肃才道:“先生,往日里,阁臣们都要先察言观色,再说出自己的看法,可今天,他们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马上否决了袁崇焕奏议,先生以为,这是何故?其实我以为,袁崇焕的奏议,还是有些道理的。”

    蒋杰听完岳肃的讲述,爽朗一笑,说道:“大人心系天下,自然觉得袁崇焕的奏议有些道理,攘外先要安内,女真虽然势大,但眼下看不过疥癣之疾,而流寇之乱,才关乎社稷安危。先灭流寇,后征女真,这是必然的战略方针,袁崇焕希望议和,让朝廷以剿匪为主,并没有什么错。但是……”说到此,蒋杰话锋一转,又道:“袁崇焕想要议和,并不能说是为朝廷着想,主要还是为自己考虑。当初他在圣上面前承诺,五年平定辽东,一年小胜,两年大胜,三年小定,四年初定,五年彻底平定,现在已经过去半年有余了,他说的一年小胜,现在看来,是根本做不到了,而且女真还征服了察哈尔部,眼看第一年的承诺就无法兑现,更不要去说五年平辽了。如果无法实现承诺,那就是欺君,欺君之罪,他袁崇焕是要掉脑袋的,为了保命,他当然希望和女真议和。同样,内阁的大臣不同意议和,也是出于私心,要知道,我大明朝一向的作风就是天子守国门,不称臣、不议和、不纳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想当年土木堡之变,英宗皇帝被瓦剌所掳,兵逼北京,我大明朝都未妥协,更别说是跟女真人议和了。他们如果答应和女真人议和,势必遭到天下人的唾弃,那个骂名是背不起的,所以会毫不犹豫的坚决反对。”

    听了蒋杰的这番话,岳肃也就释然,不仅明白了袁崇焕的动机,也理解了这些阁臣为这么会不看自己的脸色,直接就提出反对意见。这个骂名,你们背不起,我岳肃敢背,只看对朝廷有没有利。

    “先生,您分析的很是透彻,但看眼下的形势,成全了袁崇焕,答应议和,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流寇身上,也不是不可。等灭了流寇,再发兵征伐女真,先生以为如何呢?”岳肃说出自己的想法。

    蒋杰摇了摇头,笑道:“大人,属下就知道,您会这样想,但此议断不能行。大人一心只为大明,不屑于身背骂名,但议和对我大明并无益处,根本不需要,大人也不必枉背骂名。”

    “先生为何这么说?”岳肃不明就里,连忙出声问道。

    “因为议和,对我大明不但无益,而且有害。试想,我天朝乃是泱泱大国,岂能说话不算,一旦议和,断不能率先撕毁合约,否则是被他人耻笑。而女真不同,作为蛮夷,不讲理是他们的本份,随时都可以撕毁盟约。所以,只要合约达成,我大明在对女真的时候,就会永远处于被动。此乃一也。第二,议和之后,我大明与女真势必通商,女真贫瘠,一旦通商,势必迅速壮大,这对我大明十分不利,毕竟通商以后,我们从他们那里得不到什么好处。还有,鞑子一向得寸进尺,今天大明朝同意他们议和称臣,待到他们强大之后,或许就会要求和我大明结为兄弟之邦,等到他们更为强大的时候,进而就会要求和我大明成为叔侄之邦,甚至直接入主中原,灭了我大明。第三,哪怕不议和,我大明朝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袁崇焕带领那么多人马,镇守山海关,哪怕不能平辽,总不至于失守吧。只要守住险关,鞑子越不过来,对我大明半点威胁,这和议和又有什么区别。”蒋杰把话说完,微笑地看着岳肃。

    岳肃这时也笑了起来,说道:“先生果然大才,能够洞彻天下,肃不如也。”

    “大人过谦了,大人有大人的长处,杀伐果断,一心为公,只这片公心,就足以令天下人敬服。”蒋杰谦逊地说道。

    “先生可不要再夸我了,流寇的事,已经让我忙的焦头烂额,这个托孤大臣,实在不好当呀,若是没有先生帮我,肃怕是难堪重负。”岳肃微笑地说道。

    “杰是大人的幕僚,出谋划策,乃是分内之事。对了大人,属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想要提醒大人。”蒋杰说道。

    “哦?不知是什么事?”岳肃诧异地问道。

    “先前大人不是说了么,袁崇焕与辽东众将一起奏请朝廷,希望议和,唯有皮岛总兵毛文龙持相左意见。辽东那些将领,能和袁崇焕一起上本,一方面可以说这些年实在打累了,想休息休息。另一方面,他们都是在袁崇焕的手下做事,岂敢不买主官的帐。从这里也能看出,这个毛文龙的性格很是刚直,此等人很容易得罪人的,就怕袁崇焕日后伺机报复呀。咱们对袁崇焕并没有太深的了解,但大言不惭,胆敢欺君的,很难说是什么胸襟广阔之人。所以属下希望,大人能够对这个毛文龙予以一些关照。”蒋杰说道。

    岳肃知道毛文龙这个人,是员猛将,现在又听说蒋杰的提醒,点头说道:“蒋先生所言不错,但那袁崇焕不过是蓟辽督师,他毛文龙也是一品武将,他袁崇焕也不敢对毛文龙如何吧。不过,我也确实回护一下这个毛文龙,日后如果攻打女真,他可是最为得力的干将,不能有失。先生可有什么好的法子呀?”

    唉,岳大人的历史知识,实在浅薄的很,虽知道明朝之后是清朝,却不知袁崇焕一向胆大妄为,拿着只能杀二品以下官员的尚方宝剑,就敢去杀一品武将。

    “大人,属下以为,朝廷如果拒绝议和,女真人的下一步,肯定是要攻打朝鲜……”

    蒋杰的话刚说到这里,岳肃马上反应过来,双掌一拍,笑道:“先生果然大才,肃明白了。鞑子在平定察哈尔部之后,肯定会把矛头指向朝鲜,而想要攻打朝鲜,就必须渡过鸭绿江。毛文龙有水师,只要横在鸭绿江上,鞑子就休想渡江,攻打朝鲜。这样,我给毛文龙另委一个官职,就叫……”岳肃说到这里,略一沉吟,跟着脱口说道:“就叫援朝将军,负责保卫朝鲜,也不用受蓟辽督师的节制了,直接归五军都督府,他的粮饷,也由朝廷拨发,从天津出海送过去就是。”

    边看岳大人对历史不了解,对地理还是了解一些的,当年曾外出办案,到过中国第一大边境城市丹东,知道要想到朝鲜去,必须要渡过鸭绿江。只要扼住鸭绿江,女真人就万难渡江攻打朝鲜。

    “大人英明,属下正是此意。”蒋杰又微笑起来。

    而这个时候,岳肃却陷入沉思,蒋杰这下可糊涂了,不知岳大人现在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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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四道圣旨

    第一百零二章四道圣旨

    岳肃陷入沉思,这一回,连蒋杰都猜不出岳大人在想些什么。过了良久,才听岳肃说道:“北方只有毛文龙这一支水师,怕是不够用的,我打算成立天津水师衙门,招毛有见回来,充任总兵。战船方面,从福建孔有德那边调拨,孔有德那边有造船厂,应该已经造了不少战船,让毛有见多带些来,日后或许会有大用。顺便也叮嘱孔有德一声,不能懈怠。”

    “大人要在天津成立水师衙门?”蒋杰沉吟一声,随即说道:“妙,这一步棋真妙,天津有了水师,即可助阵辽东,又可扼守黄河,不管是针对鞑子还是对付流寇,都会派上大用场。大人,实在是妙啊。”

    “既然先生认为不错,那就是可行了,这样,等我明天到了内阁,就把今晚咱们商量的事提出来。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吃饭吧。”

    次日内阁议事,众阁臣坐到一块,岳肃先说了一下袁崇焕的事,表示赞同昨天大家伙的意见,坚决不准议和。紧跟着,岳肃又阐明第二个观点,表示如果不同鞑子议和,鞑子很有可能攻打朝鲜,未雨绸缪,理应提前派兵增援朝鲜,最好是由毛文龙率军扼住鸭绿江,使鞑子无法渡江,攻打朝鲜,另外再请朝鲜国王,在鸭绿江边上给毛文龙拨出一块地方驻军,使皮岛与朝鲜相连。

    朝鲜是大明的附属国,一向称臣,为防鞑子攻打,提前派兵援军,也不是什么坏事,尤其这事还是岳大人提出来的,阁臣们自然不会反对。一个个点头赞成。

    见众臣点头,岳肃又说出第二个想法,毛文龙既然要去援朝,起码要有个头衔,除现有的皮岛总兵外,希望再加上一个援朝将军的头衔,大明驻朝鲜总兵官。且不再受蓟辽督师袁崇焕节制,直接归五军都督府统管。

    把毛文龙从袁崇焕麾下划出来,明显是削弱了袁崇焕的力量,使毛文龙变得更为自由,无人统率了。说是让五军都督府管,可都督府在北京这呢,哪有功夫去管他的一举一动,不过岳大人有话,可以派监军么。

    正常情况下,这个提议要是别人提出,肯定是不能答应的,但眼下岳大人提出,阁臣们实在不好反对,而且这事也不涉及到他们个人荣辱,何必和岳大人对着干,何况人家岳大人的话也不是不在理。此事只要岳大人提出,最后肯定会办成,自己妄作小人,日后岳大人还不得天天盯着你。

    这个提议,又没有反对,岳肃马上组织票拟,票拟一致通过。

    阁臣们以为,这事完了,就没有别的什么事了,岳大人并有完,又一次提出新的议题,成立天津水师衙门。

    成立水师衙门,也不能说不行,只是没有战船,你光成立一个空衙门有什么用。这个问题刚提出来,岳肃就给出回答,衙门一旦成立,可从福建调拨战船,那里有造船厂,走海路运到天津,也不算什么。

    听了这个解答,大家伙也就知道,岳大人这是胸有成竹,早就研究好了。那也别反对了,赞成就是,但问题还有一个,让谁来当这个谁是总兵。

    岳肃直截了当,提出由浙江水师副将毛有见充当。毛有见当初在浙江剿灭海盗时,立有大功,精通水战,善于操练水军,让他升任天津水师总兵,最为合适不过。

    让毛有见充任天津水师总兵,也算是有理有据,众人也不能反对,所以一致点头。岳肃吩咐票拟,拟定之后,将所有的意见,送往司礼监。

    邹义看过岳大人的提议,自然不会反对,毕竟在监军的案子上,岳肃给了他一个老大的情面,花花轿子人抬人,这个道理邹义还是懂的。而且,岳大人提议,对朝廷也不会没有利,也就不加以反对。跟着,将提议送到太后那里。

    张嫣现在,基本上成了摆设,有什么事,也就是看一看,内阁票拟完的结果,她也不能改变。前段时间,败报频传,也着实让张太后头疼了一把,但岳肃不停的调兵遣将,而且都是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安排下去,让她省了不少心。现在岳肃提出的意见,张嫣认为倒也可行,所以就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说了声“知道了”,便让邹义退下。

    正常程序走完,自然就是拟旨办事了。第一道旨意,是给袁崇焕的,旨意上的内容大概是这样的:坚决不准议和,你袁崇焕当初不是在御前承诺,一年小胜么,现在半年都过去了,可一直没有捷报送来。不过,这也不能怪你,朝廷可以理解,当初熊廷弼战败,令辽东元气大伤,眼下大多都是新兵,还没训练妥当,你不急功冒进,也在情理之中。现鞑子势大,你只需拱卫现有疆土,便已足够,平辽之事,可随机应变,能战便战,不能战便不战。以袁督师之才,想来守住山海关应该不是问题吧。还有,朝廷现加封皮岛总兵毛文龙为援朝将军,大明驻朝鲜总兵官,以后不受蓟辽督师节制,直接归五军都督府节制。议和之事,以后不得再提。钦此。

    这是给袁崇焕的旨意,其实旨意上隐约说的明白,你主张议和,为的不就是五年平辽的承诺么,你无法平定,皇上也会理解,不能降罪于你。你现在要干的,只需守住现有疆土,已就足够。

    如此一来,大家不伤和气,事情就告一段落,也是不错。

    第二道旨意是给朝鲜国王的,旨意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现在鞑子已经征服察哈尔部,下一目标,十有**是你们朝鲜。我大明未雨绸缪,决定提前派兵帮你守御朝鲜疆土。你只需在鸭绿江畔给援朝将军毛文龙的部队,划拨五十里的地盘,让他驻军,也就可以。军饷不用你出,自有大明朝出,而且,援朝军队要是敢在朝鲜做出不守军纪的事情,你可以马上奏本大明,来告他,大明一定为你做主。

    其实现在,朝鲜也担心女真来打他,明朝派兵帮忙,自是再好不过。想当年日本鬼子打来,就是大明朝出兵帮他将鬼子赶跑的。尤其旨意上说的也明白,只要在鸭绿江畔画出五十里地给毛文龙驻军,也就行了,如有士兵不守军纪,大明朝一定会为你做主。对于明朝,朝鲜国王一向都是很信赖的,自然没有二话。

    第三道旨意,是给毛文龙,这道旨意更简单,让他以后不用再受袁崇焕节制,率军援朝,形成朝鲜、鸭绿江、皮岛三点为一线的防线,抵御鞑子也就行了。

    可以说,毛文龙看到这道旨意,那是高兴不已,当初没有按照袁崇焕的意思上本,他也明白,会彻底得罪袁崇焕,日后袁督师八成会给自己小鞋穿。只是没有想到,朝廷竟然也会想到这一层,让自己脱离袁崇焕的节制。现在朝廷谁说的算,当然是岳大人,岳大人如此帮忙,大恩不言谢呀。

    最后一道旨意是给毛有见的,升他为天津水师总兵,并让他上任之前,先到福建,从孔有德那里调拨战船。现在福建海域也没有什么事,你能调多少,就调多少,越多越好。随便再通知孔有德一声,造船厂不能荒废,必须继续再造战船,还是那句话,越多越好,要是银子不够,给朝廷上本。

    可以说,毛有见在接到圣旨之后,别提有多高兴了,虽说浙江这地方好,但他总是想家,想义父毛文龙。若是到天津当总兵,升官不说,离皮岛也近了,没事还能到岛上看看义父。于是,他旨到即行,辞别郑芝龙,赶往福建。临行之前,郑芝龙少不得宴请毛有见,席间表示,如果毛有见回去见到岳肃,希望能美言几句,让自己见见孩子,叫孩子到浙江也行,如果不方便,您让我去北京也是可以的。

    毛有见到了福建,孔有德一听说这事,既是高兴,又是羡慕,在福建当水师总兵,虽然可以说是土皇帝,但没有仗打,实在闷得发慌,毛有见这一回去,不仅能见到义父,还能有仗打,多好的事呀。

    其实现在,孔有德已经结婚了,老婆也怀孕好几个月,毛有见就拿此事劝说,表示嫂子有身孕,真叫她舟车劳顿,也不方便。旨意上也写的明白,让你多造战船,估计日后岳大人也会招你回去,你不用着急。

    他们俩什么关系,毛有见要带战船走,孔有德岂会小气,大小战船,一下子划拨了一百八十艘。甚至连自己手下的军队,也借给毛有见,表示可以不还,到时我可以再招。这么多战船,要是不给兵,毛有见如何能够带走,见孔大哥这么仗义,毛有见也是欢喜的很,在福建住了两天,才率船队离开,前往天津。

    当然,从北京去浙江传旨,毛有见再从浙江到福建,最后来北京,也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哪怕顺利,也需要不少时间,现在先说中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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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吴如梦稳坐危城,大总督发兵来援

    第一百零三章吴如梦稳坐危城,大总督发兵来援

    山西太原。

    流寇兵逼太原的折子,刘策派人用六百里加急送到北京,北京方面,也同样是派六百里加急,送来旨意。圣旨的内容,开头是宽慰刘策,告诉他,朝廷已经督促宣大总督吴思南,三边总督杨奕山,延绥巡抚陈奇瑜率兵赶往太原,会同剿匪。你不用担心,他们很快就能到。不过后面的言辞,就比较严厉了,叮嘱刘策,城在人在,城失人亡。至于临阵逃脱的潞安知府,直接砍了。

    接过旨意,刘策是战战兢兢,因为他现在都没发现宣大总督吴思南发来援军的影子,这求援的折子,送往阳和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流寇攻打沁水的时候,就已经发出去了,怎么还没来。援军的消息没得到,流寇大军可是距离太原越来越近,据报还有不到三十里就能抵达太原。

    三十里才有多远,快点赶路,半天就能抵达。果不其然,早上接了圣旨,刚到未时,流寇就杀到太原城外了。

    兵马早已就位,刘策赶紧带令城内文武上城查看,往城下一瞧,差点没把刘策吓死。只见城外沙尘四起,隐约间可以看到,密密麻麻都是人,瞧数量,几十万都是有的。

    山西的主力兵马调到了陕西,现在还没回来,山西境内,可战之兵,也就没有多少了。刘策现在手头上,能有一万五千多人,这些兵马,基本上都是从周边地区刚调过来的,还有就是潞安府的败兵。

    一万五千人,用来守城已经算是不少了,可也要看敌人有多少呀,流寇大军看架势能有几十万众,更为要紧的是,麾下第一猛将吴家省并不在城内,刘策好像少了主心骨一样。

    流寇先前有二十多万,这一路之上,又裹挟了不少百姓,歪瓜裂枣凑到一块,可不就有几十万众了。眼瞧着流寇距离太原越来越近,距太原还有二里地的时候,兵马分散开来,慢慢地将太原城给包围起来。

    合围之后,南门外有三队人马朝太原城逼去,在离太原还有四百多步的时候,大声鼓噪起来,“城上守军听着,此时打开城门,饶尔等不死,若迟了片刻,城破之时,必叫尔等身首异处!”

    “快快开城投降!”“若不投降,城破之时,杀光尔等满门!”……

    城下的喊声此起彼伏,震天动地,刘大人的年纪已经不小,都属于一条腿踏进棺材的,如此岁数,哪里受得了这个,“嘎”地一声,竟然昏死过去。

    站在他身边的官员和士兵,看到这一幕,登时就懵了。

    好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只听这人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慌,快带刘大人到城楼内休息!”

    众人转头一瞧,喊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原知府吴如梦。

    此刻城上,官比吴如梦大的,有好几个,文有布政使、按察使,武有山西总兵,但吴如梦的这一嗓子,确实好使,众人马上跟着附和,“快把刘大人扶进城楼休息。”……

    别看吴如梦只是个知府,可眼下这个节骨眼,还真就没有谁说话比他好使。除却他是岳大人提拔的人外,还是因为明朝的制度,布政使管理一省行政,按察使掌管一省司法,不过守城的事,并不归你们管。知府不同,如果遇到外敌攻城,知府可以调动城内兵马,指挥抵御。这个时候,不少人都吓蒙了,自然也不会有人和他抢指挥权。

    接着,就听吴如梦大声喊道:“朝廷有旨,将临阵逃脱的潞安知府就地问斩,以振军心!来人啊,将潞安府给我提上来!”

    只要有牵头的,军心马上稳住,有士兵下城,将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潞安知府押到城上。

    “奉旨,将潞安知府就地斩首!杀!”吴如梦毫不客气,见潞安府被带过来,直接下达命令。

    “饶命……饶命啊……”

    一听说要开到问斩,潞安府连忙哭着求饶,但士兵哪里管这个,把他按跪在地上,一刀砍掉脑袋。

    “启禀大人,行刑完毕!”一名士兵大声喊道。说完,将人头呈上。

    看到血淋淋的脑袋,不少文官都吓得直哆嗦,但吴如梦却是从容自若,大声说道:“将人头挂到旗杆之上,传遍三军,但凡有临阵脱逃者,立斩不赦!”

    “是,大人!”

    吴如梦随即又看向身边的文官们,说道:“诸位大人,城上危险,你们都到城楼内去陪着刘大人吧。”

    “是、是……”一众文官如蒙大赦,连忙跑进城楼。

    吴思南挺胸昂头,立于城上,望着城下一望无际的流寇,他毫无半点畏惧,大声说道:“传令下去,取石块、沙包将城门洞封死,城内军民人等,与流寇一决死战,城在人在,城失人亡!”

    “是,大人!”

    想要把城门洞给堵住,也不是什么难事,各城都有守军,而且还可以征调差役、百姓,就近取材,把靠近城门的房子给拆了,用拆下来的石头就能把城门洞给封死。而且知府衙门也事先准备好不少沙包,很快就把城门洞封的严严实实。

    如此一来,哪怕有流寇提前混进来,想要里应外合打开城门,也是不能。而且,太原城这等大城,是分内城和外城的,外城全都是驻军,来帮忙的百姓,都得是地保签押的本地良善,其他闲杂人等,只能在内城。

    城里忙活封死四门,流寇在外面,也就是鼓噪,没有马上攻城,大老远赶来,其实也挺累的,怎能马上开打,后面正在扎营,上前的流寇,也就是吓唬吓唬,震慑城内守军。

    流寇大营很是简单,没有那么多现成的东西扎营,帐篷也不够,所以也就是主力有营帐睡,被裹挟的百姓,只能睡露天地。流寇一共三十六营,其中三十三营都是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可言,唯有三个营盘,可以用错落有致来形容,这三家自然是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流寇对太原城展开进攻。说句实在话,流寇那攻城手段,实在不怎么样,没有攻城器械,就是扛着云梯,派人硬冲。

    太原城高的很,那是轻易能让你上来的,当初鞑子都没攻上来,更何况是你们。吴如梦指挥若定,和山西总兵通力合作,打退流寇好几拨进攻。有心挖地道,怎奈太原城边有护城河,这事是别想看。

    当初鞑子打来的时候,用驱民攻城,城上士兵会同情那些百姓,那你现在沦为流寇,士兵可就不手软了,该打是往死里打,城下的尸体,那是数不胜数。在尸体多了之后,一把火也就给烧了。

    一转眼,流寇在太原城下攻了四天,都没一个能爬上城的,如此一来,流寇可有些急了,干脆使用疲劳战术,日以继夜的轮班攻城。

    城外的流寇着急,城内的守军更急,不管怎么说,毕竟人少,流寇能轮班,官兵可熬不起呀。虽说有良善百姓帮忙,仍然比较吃力。

    吴如梦表面镇定,内心同样着急,一个劲地祈祷,援军快来吧。

    求援信早就送到阳和,为何宣大总督吴思南也没率军前来呢?这倒不是吴思南不想马上来,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调动兵马不需要时间呀,再者说,宣府、大同刚刚经过一番清洗,各部将领大多换人,还招了不少新兵,训练都没训上几天,这就要打仗,能行么。

    吴思南认为新兵不能仓促上阵,所以调的都是老兵,老兵的防区,交给新兵,还得让有经验的将领主持边镇城防,以防鞑子偷袭,一来二去,耽搁了不少时间。吴大人不会打仗,自然也不懂兵贵神速这一条,直到岳大人催促进兵的旨意送来,吴思南才勉强调齐兵马。这个时候,流寇都已经把太原给围上,开始猛攻了。

    兵马全都集中到大同,宣府总兵司马乔禹率精兵三万,大同总兵迟文俊也有精兵三万,这都是边军,战斗力也不是一般的强。

    吴思南命迟文俊为前部,统本部三万人马先行,直扑太原,可没等到太原,刚过忻州的时候,就被流寇发现,王自用连忙召开紧急会议,商量派谁前往忻州抵御官兵。最后经过抽签,决定由闯王高迎祥,四天王李养纯,闯塌天刘国能,满天星、齐天王、映山红、摧山虎、七郎率军前去抵御。

    这八家能有多少人呢,其中高迎祥的部队最少只有将近一万,其他七家,都比他多,四天王李养纯有两万三千余人,闯塌天刘国能现在也有一万五千,满天星有一万七八,齐天王等四人,也没有少过一万五千人的,八家合在一块,能有十三四万。

    人数有多寡,但质量却是不同,高迎祥的部队,那是最为精锐的,其他几家,那都差远了,好比刘国能,以前就千把人,现在裹挟了这么多,手下能有几个像样的。

    总而言之,攒鸡毛凑掸子,以数量压倒对方。浩浩荡荡开往忻州,在杨兴乡地界,与赶来的官军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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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三路大军

    第一百零四章三路大军

    大同总兵迟文俊,是刚刚到大同上任的,他以前是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佥事,有多大本事,这个并不太清楚,当时宣府大同经历了大清洗,继续官员补充职位,北京城里够资格到大同去当总兵的,实在不多,也就那么几个人选,内阁议了一下,就委任迟文俊去了。

    这个迟文俊出身很好,祖上多是为官,祖父早年做过兵部侍郎,他也是武举出来的,考上了武进士,一点点熬资历熬到这个位置。为了也算正直,但指挥打仗,并没有什么经验,当初也是找不到什么好的人选,才安排他去的。

    按理说,吴思南安排作战经验比较丰富的司马乔禹做前部,可司马乔禹是大老远从宣府赶到大同的,鞍马颠簸,怎么也得休息一下,所以才命令迟文俊为前部。

    迟文俊碰到流寇之后,也不畏惧,先是命令士兵安营扎营,准备好工事,不管怎么说,也是科班出身。可迟文俊相比,流寇可没管那么多,仗着人多势众,直接就朝迟文俊的大营杀了过去。

    见到如此情形,迟文俊心中大喜,据营而战,打的流寇是毫无脾气。眼看天色不早,流寇只好收兵,在流寇撤退的时候,迟文俊反倒来了精神,指挥兵马杀出营去。

    流寇以为自己人多,官兵不敢出击,迟文俊率军这一掩杀,只杀的这群乌合之众是包头鼠窜,狼狈不堪。官军一口气追出三里多地,流寇是死伤惨重,溃不成军。

    可关键时刻,斜刺里杀出一支人马。这支部队是高迎祥的人马,他的突然杀出,令官军是措手不及。而且高迎祥的兵马,要比其他流寇的战斗力强上许多,但和迟文俊的大同精锐相比,还要差上一点。若平时交战,官兵倒也不惧,怎奈高迎祥的部队来的突然,迟文俊的部队,又有了轻敌之心,一交上手,才知道对方比先前的流寇厉害。

    高迎祥的人马将官军顶住,令仓惶逃命的流寇有了喘息之机,李养纯、刘国能、满天星这帮人稳住心神,跟着指挥人马,掉头杀了回去。

    这个时候,迟文俊以为是中了流寇的诱敌之计,不敢再战,连忙下令撤退。打仗这事,最忌讳的就是临阵撤退,原本官兵并没落什么下风,这一撤退可好,阵脚登时就乱了,局势急转而下,变为官兵逃跑,流寇在后掩杀。

    流寇人多,且一贯的特点是打胜不打败,只要能战上风,那是精神头十足,越战越勇。迟文俊率部逃回大营,可再想据营而守,已经没有机会了,流寇趁势杀入,只杀的官军是丢盔卸甲,人仰马翻。

    迟文俊见大势已去,只好率军继续败逃,被流寇一口气追出五里多地,三万人马,不知死了多少,跟在身边的,也就剩下千把人。

    又跑出七八里地,天已经黑了,见流寇没有追来,迟文俊才敢停下来,喘息一会。打了将近一天的仗,又跑了这么远的路,晚饭还没吃呢,这一停下来,士兵们几乎全都躺到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这一仗到底是不是中了流寇的诱敌之计呢?

    答案是没有。流寇们根本没有用计的想法,在那些人心中,以如此优势的兵力,生碾过去,都能把官兵的营地铲平。八个头领,其中七个都赞成强攻,就高迎祥不同意,但最后还是少数服从多数,强攻官军大营。

    高迎祥认为强攻绝对讨不到便宜,可没人听他的,他只好带领自己的兵马,在后面做接应。事情被他料中,流寇久攻大营无果,见天色已晚,收兵撤离的时候,遭到官兵的追杀。幸亏了高迎祥,在半路接应,蓦地里杀出,救了这帮人一命不说,还进而将迟文俊的兵马杀败。

    前文说过,吴家省率领五千人马,从庆阳追击流寇,他怎么这么久,都还没到山西呢?这主要还是让粮草闹的,兵马一动,没有粮草怎么能行,吴家省手头只剩下两天的口粮,追出去一天,就觉得不对,只能返回,等候杨奕山。

    毕竟自己是兵,不能像流寇那样,抢掠百姓。找地方官府补充点军粮,显然不合实际,他是客军,地方官府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怎么可能给他补充粮草。

    回到庆阳府,和曹文诏、左良玉汇合之后,原地等了几天,终于把杨奕山盼来。杨大人的粮草也不多了,但他着急追击流寇,也管不得许多,一方面派人到长安押粮运草,一方面亲自率军,沿路追击。

    在他们走到黄陵县的时候,流寇就已经进到山西,等他们走到山陕交界的地方时,流寇都打到太原了。杨奕山正在发愁无法追击的时候,圣旨来了,命他率军驰援太原。杨大人终究只是三边总督,山西不是他的辖地,无旨擅自越境带兵,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见到圣旨,杨奕山心中大喜,马上让曹文诏、吴家省为前部,率军两万,直扑太原。他亲率三万人马,在后跟进。

    他的部队,要走临汾,北上太原,当前部人马来到祁县的时候,就被流寇发现。得知陕西的兵马过来增援,王自用又召开紧急军事会议,研究发兵抵御。

    还是老规矩,经过抽签,由李自成、张献忠、大天王高见、油里滑、丫头子、黑煞神、曹操罗汝才等七营人马前去抵御。

    这七位仁兄,李自成和张献忠就不用多加介绍了,只说一下罗汝才。这家伙的外号叫做曹操,那为人可真是应了这个外号,狡诈多端、反复无常,当初洪承畴将陕西流寇打的抱头鼠窜之时,他就率部投降洪承畴,以“受抚”之命,休养生息。后来听说王自用在沁水会盟,即刻便反了,带领人马赶往山西,与王自用汇合。

    这次抽签,选中的七位老兄,三个是硬茬,总计人马能有九万余众。

    这头人马刚派出去,西边又来消息,延绥巡抚陈奇瑜率领人马杀来了。

    陈奇瑜怎么来的这么快,这主要还是因为地理位置比较优越。陈奇瑜的兵马,大多集中在榆林,这可是九边重镇之一,榆林距离太原不过四百里,陈奇瑜几乎是接到圣旨,就率领四万人马赶来了。

    听说陈奇瑜也率军杀来,王自用可流寇都有些懵了,现在已经是南、北、西三面受敌,而且居中还有太原,这要让官军里应外合,那不得被一勺烩了。

    但现在逃跑,明显是不行的,因为高迎祥、刘国能等人正在北边迎战;李自成、张献忠他们已去南边迎敌,居中的大部队要是跑了,岂不是太不讲江湖义气。自己这个盟主,也没法当了。

    于是,王自用在此召开紧急会议,研究抵御陈奇瑜的作战方略,还是经过抽签,最后决定,由老回回马守应、李晋王、不沾泥张存孟、革里眼贺一龙、张妙手、白九儿、八金刚等七营人马去对付陈奇瑜。

    这七营人马,人数可着实不少,总共能有十一二万。

    城下的流寇频频调兵离开,城上自然看的清楚,吴如梦马上断定,一定是朝廷的援军来了。圣旨上说了,三边总督杨奕山、延绥巡抚陈奇瑜、宣大总督吴思南分三路进兵来援,流寇三次向不同的方向调兵遣将,想来是这三路人马都到了。

    吴如梦心中大喜,如此一来,太原城的压力减轻不说,围歼流寇,也是指日可待。他找来太原总兵,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作战方案,希望能够配合城外援军,给流寇沉重打击。

    太原总兵显得很是无奈,城内就这么点兵马,围城的流寇,还有将近二十万,咱们哪能帮上什么忙。

    吴如梦却不这么以为,当下说道:“流寇人马虽多,但大多都是贫民百姓,老弱妇孺也在其中,能有什么战力。再者说,他们能裹挟百姓,前来攻城,咱们难道就不能率领百姓出城御敌么?反正都是百姓,有什么可怕的?这样,我这边就张贴榜文,招募百姓前来助战。但凡来的,每人赏白银二两。”

    “吴大人,这么做怕是不妥吧,城内保不齐会有流寇派进来的细作,一旦让他们混到军中,搞不好会影响大局呀。”太原总兵说道。

    “你放心,即便是有混进城的,又能有多少,大势所趋的情况下,他们照样得跟着咱们走,你当能有多少百姓,会心甘情愿的造反,还不是因为没有饭吃,才铤而走险么。而且,咱们也不招太多,一两万足以,咱们山西被流寇这一闹腾,也损失不少人马,应该补充一下。要不然,我看全当是招兵了吧,不管是城内百姓,还是从外面逃进来的百姓,吃不上饭大有人在,让丁壮投身行伍,也免得他们走歪路么。这样一来,连那二两银子不都省了。”吴思南微笑地说道。

    “吴大人的这个主意,实在是高,流寇大多都没有经过训练,新兵不训练也没有什么关系,人数差不多,就能将他们震慑住。流寇从沁水打来,一路之上,攻破州城府县,山西也损了不少人马,估计吴家省去陕西,也不能少损失。咱们提前补上,朝廷想来也不会说什么。”太原总兵附和道。吴大人可是岳大人抬举的官,决战之时,补充点人马,应该也不算什么,只要剿灭流寇,还是大功一件,自己也要跟着沾不少光呢。

    “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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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伏杀

    第一百零五章伏杀

    紧跟着,吴如梦立刻派人在内城张榜安民,招募士兵。就像吴如梦说的,吃不上饭的人,大有人在,去跟着流寇干,哪里比得上加入朝廷官军,一时间,报名者络绎不绝,争先恐后,没用上一天的功夫,就招募了上万丁壮。

    能这么快招到这么多人,这也是拜流寇所赐,因为流寇到来的消息一传扬开,周边的百姓纷纷逃进太原城,太原城内,现在有的是人。

    到了第二天,更是夸张,征兵处忙都忙不过来了,总兵大人让手下多开了好几个征兵点,吴如梦又帮着出主意,从新兵之后,挑选识字的,负责帮忙招兵,给了小头目干着。如此一来,成为小头目的新兵更为积极,忙前忙后,把征兵秩序弄的是井井有条。这一天下来,差不多招了两万人。有了这个人数,吴如梦和总兵大人都比较满意,同样觉得,已经够数了,不用再招了。毕竟官军不比流寇,是有编制的。

    太原城里有兵仗局,兵器还是有的,直接提出来,发给新兵。号服不够,那只能凑合了,先来的有,后来的,就先穿便装凑合吧,等以后再补发。反正兵临城下,也管不了那许多。

    他们这边紧锣密鼓,准备配合援军对流寇进行大力清剿,再说另一头。

    迟文俊在杨兴兵败,被流寇追杀了好几里地,死伤惨重,跟在身边的只剩下千把人。好不容易又多跑出去七八里地,见流寇没有追来,才长吁一口气。带着人马,就地休息起来。

    身边没有粮草,好在士兵们累的,也没有吃饭的精神头,倒在地上,就大睡过去。迟文俊也有些疲惫,但他不敢睡觉,此次兵败,自己回去怎么和总督大人交待呀。

    他靠在道边的树上,心中无比难过,这是自己第一次带兵打仗,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个结局。

    天早已黑了,望着天上的星斗,迟文俊惆怅不已。隐约间,他突然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脚步声比较杂乱,他当时下了一跳,连忙招呼手下的士兵起来,做好逃命的准备。

    很快看到了人影,当看到过来的人时,迟文俊才松了一口气,过来的人,并不是什么追兵,而且是流寇打散了的残兵败将。

    见到自己的人马归队,迟文俊的心情反倒好了一些,剩的人能多点,回去也好见总督大人不是。

    这一夜,不时地有败兵赶回,人数越来越多。官兵打仗不一定很强,但逃跑的素质,那可不是一般的强,尤其是迟文俊带着的官兵还是边军,不管是战斗力还是逃跑的本事,都要强过一般的部队。到了早上,迟文俊差点人数,收拢的部队,已经能有六七千人。

    这里距离流寇还是比较近的,迟文俊不敢久留,肚子饿也得忍着,总比丢了命强。他率领部队,继续逃命,这一路之上,竟然又遇到不少败兵,而且人数还不少。

    看到这么多败兵竟然跑到自己的前面,迟文俊是又憋气、又高兴。一口气走了四十多里,身边的兵马已然过万。有了兵马,迟文俊也算有了底气,可没有粮食,这个时候,大家伙是真的走不动了。

    可就在这节骨眼,对面有骑兵赶来,人数不多,只有七八骑,不用猜,一看就知是后军探哨。

    迟文俊赶紧把人喊过来,询问后军据此有多远,探哨回答还剩下不到三十里,听了这个回答,迟文俊心中大喜,连忙告诉探哨,快快回去给大帅送信,这里的弟兄们都快饿死了,快点来增援啊。

    吴思南、司马乔禹正带着后军沿路而来,他们的行军并不慢,一天六七十里,现在长蛇山的地界。顾名思义,既然叫长蛇山,那周边的山肯定要像长蛇一样漫延。长蛇山延绵七八里,山并不高,但丛林茂密。

    他们山下的大路行进,这功夫,突然有探哨回来禀报,说迟文俊打败,损失大半,现在正于前方二十里处休息,因粮草全部落入敌手,已两天没有吃东西,请大帅快去驰援。

    吴思南一听这话,差点没气吐血了,他没好气地说道:“告诉他,本督今日要在此地安营扎寨,要想吃饭,自己过来。”

    “是,大帅。”探马答应一声,就要转身离去。可这时,却听一人喊道:“慢!”

    探马连忙停下,吴思南则是转头一瞧,看到说这话的,原来是司马乔禹。吴思南忍着性子,说道:“司马将军,有什么事吗?”

    “大帅,前军大败,致使我军损伤惨重,流寇新胜,士气必然大增,敌众我寡,倘若力敌,怕是难以取胜。末将以为,此时此刻,理应智取。末将有一计,不知可行否?”司马乔禹温和地说道。

    “哦?”吴思南并不会打仗,但是一向有知人善任之能,司马乔禹是岳肃提拔,他也认定,这人有些本事。现在一听这话,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司马将军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大人看此处地形,山峦如一字长蛇漫延,正是设伏的好地方。末将以为,我军伏于山中,将流寇引到此处,到时突然杀出,定能杀流寇一个措手不及。流寇多是乌合之众,势必难以抵挡,此战必收全功。”司马乔禹说道。

    “嗯,不错、不错……”吴思南连连点头,说道:“怪不得岳大人保你做着宣府总兵,确实有些本事。就这么办?只是,不知派谁前去诱敌呢?”

    “大帅,前面不是有吗?”司马乔禹指着前方,微笑地说道。

    “你是说让迟文俊?”吴思南说道。

    “正是。大人可拨些许粮食过去,但不要太多,有点就行了,让他们就地埋锅造饭,并将计划知会迟文俊。流寇不知我们援军已到,如看到炊烟不远,势必赶去追杀迟文俊。到时迟文俊只需率部往这边逃跑,待把流寇引来,也就成了……”司马乔禹说到最后,不禁笑了起来。

    “妙、妙……”

    流寇取得大胜,以他们穷追猛打的性格,少不得要沿路追杀迟文俊。先前追出几里,大家实在饿了,只能停下吃饭休息。待到第二天天亮,部队才继续追击,迟文俊他们逃的不慢,流寇人多,行军速度也不会太快,所以双方一直保持着七八里的距离。

    说实话,流寇也不知道官兵跑到什么地方了,他们的马总共也没有多少,八个营加起来,也就两千多匹,少的也就百八十匹,像高迎祥这种多的,也就四五百,而且,流寇部队中的马,一般都是当头的来骑,大小头目有马,并没有什么正规的骑兵。充其量就是给探哨配几匹马。

    流寇倒是派探哨去查探官兵的动向,一路之上,都有被打散的官兵,一旦碰面,肯定得打起来,探哨少了,还真不管用,如果倒霉,让官兵连马都给抢了。所以双方一直都保持着几里地的距离,流寇也不知道官兵到底跑出去多远。甚至还以为,都跑的没影了。

    黄昏时分,流寇本想停下休息,忽见前方升腾起炊烟,正常来说,大军造饭的时候,炊烟一起,都能吹出好几里地。同样也能说明,前方的部队,并不太远,也就几里地之遥。

    流寇大喜,也不休息了,拔腿急追,七八里路,要是快速行军,用不了太久,赶到之时,官兵已经开始吃饭,见流寇追来,吓得是包头就跑。流寇最擅长就是打这种顺风仗,各营头领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伙官军消灭,所以下令拼命追赶。

    一追一跑,一口气奔出十几里,天色已然大黑,正是戌时。流寇见天色太晚,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明显有些不想追了,刚停下来休息,不过片刻,前面逃跑的官兵掉头杀回来了。

    “杀呀!”“冲啊!”……

    见官兵杀回来,流寇也不敢再休息了,只能迎上去,双方刚一接触,官兵转头又接着跑。流寇大怒,这回也不想着休息了,又继续追下去。

    追了几里地,就来到长蛇山所在。道旁山林茂密,一到此处,高迎祥就觉得不好,连忙叫自己的兵马减缓速度,并通知其他各营也不要继续追了,以免中了埋伏。

    然而,流寇大军不是一家说的算,八营兵马各自为政,呼啸向前,传令、指挥也十分费劲,想要通知其他头领,哪有那么容易。其他各营照旧向前追击,也就刚先前不到二里地,边上的丛林之内,突然射出无数箭矢,好似雨点一般。

    一通弓箭射来,正往前跑的流寇,登时就懵了,紧跟着,就见丛林之中,亮起无数火把,一排排火箭从山上飞射而下。

    “嗖!”“嗖!”“嗖!”……

    又是一排箭雨,箭雨过后,留下一连串流寇的尸体。而这个时候,山上喊杀声大作。

    “冲呀!”“杀呀!”“朝廷大军在此!尔等流寇也不快快受降!”……

    流寇听了这话,更是方寸大乱,只能瞧见山上火把蔓延,不知藏有多少兵马。正在前面逃命的官兵,现在也掉头杀回来。看到这个架势,流寇也知中了埋伏,“我们中埋伏了!”“快跑呀!”……

    流寇彻底乱了,是扭头就跑,但还哪里来得及,山上的官兵、对面的官兵如流水一般,杀将过来。流寇只知道撒腿逃命,毫无抵抗之心,都不用官兵如何砍杀,光自相践踏,就死伤无数。

    高迎祥的部队,本来没乱,结果也被其他营的流寇给冲乱了,只能掉头逃命。

    !@#

第一百零六章 大胜

    第一百零六章大胜

    司马乔禹的兵马,也算是以逸待劳,流寇一路之上疲于奔命,劳累不堪,已经是强弩之末。精锐之兵对乌合之众,又是有备杀无备,这仗还有的打么。

    流寇被杀得是哭爹喊娘,狼狈不堪,连丝毫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官兵从晚上,一直追杀到天亮,流寇死伤无数,自不在话下,而且溃不成军,被杀得是四散奔逃。

    十几万流寇,前面是丁壮,后面就都是老弱妇孺了,这帮人跑都没法跑。当然,官兵也不至于去杀他们,暂时少量兵马看管起来,也就算了。吴思南继续组织人马,向前追杀流寇。

    这边取得大捷,再说延绥巡抚陈奇瑜那一边。陈奇瑜也算是一个能人,当初经常给洪承畴出谋划策,战略部署十分厉害。他是一个很少的策划者,但并不是一个特别好的执行者,他的毛病,就会体现出来,这里只说眼前的战斗。

    陈奇瑜的兵马,是走到古兰镇的时候,被流寇发现的,当走到河口的时候,陈奇瑜也得到流寇大军前来阻拦的消息。流寇在河口东五里的地方安营扎寨,陈奇瑜马上召集众将,布属战略。

    陈奇瑜的观点是,人多势众并不可怕,没有什么战斗力。而且,流寇布阵一般是这样的,最前面的是精锐,精锐之后是丁壮,最后便是老弱。陈奇瑜的计划是这样的,如果正面和流寇作战,虽然不惧,但胜算也就六成,毕竟流寇人太多。所以,不如分兵三路,一路人马在正面牵制流寇,另外两路,今天晚上绕到流寇侧后方,在我军次日与流寇正面交锋之时,从后面包抄,流寇后军一乱,前军自然也会跟着大乱,我军必胜无疑。

    作战方案制定好了之后,陈奇瑜随即布属兵马,按照这个方案进行。

    事实证明,这个战略部署确实十分管用。大战一起,陈奇瑜在正面战场上和流寇打了个势均力敌,僵局之时,绕到流寇侧后方的官兵杀将出来,流寇后面都是老弱,如何能够抵挡,登时拉乱。因为官军是从后面杀过来的,这些老弱只能向前面跑,这一跑,就把前军给冲乱了,官军在后一兜,流寇大军便七零八落,前后夹击,流寇溃败,四散奔逃。

    陈奇瑜一边派兵四处追杀,一边继续朝太原赶去。

    两路兵马取得大胜,时间就是前后脚,另一波前去迎战杨奕山的李自成、张献忠等部,并没有得到消息。

    再说李自成他们这边。他们这七营人马,刚赶到太谷的时候,就碰上了官兵,得知领兵带队的是曹文诏。

    曹文诏的名头,那在陕西可是如雷贯耳,听到这个名字,流寇的脑袋都大。一听说是曹文诏率兵前来,各营头领都有点懵了。可以说,谁也不敢上去打了。

    这帮人都是从陕西出来的,其中一半以上都和曹文诏交过手,曹将军的关宁铁骑太厉害了,和他打,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好不容易攒出这么点家底,哪能就这么败了。

    七位头领当下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研究如何御敌。研究一顿,也没有商量出什么好办法,最后的结果是,明天一早,大家伙并肩一起上,和曹文诏拼了。

    这帮人话是这么说,其实心中各怀鬼胎。别看自己人多,但自己多少斤两,那还是有数的,曹文诏也不是就带五千人来,那可是两万人马,凭自己这些乌合之众,怎么和人家打。

    好比曹操罗汝才,他回到自己营地之后,就告诉手下的头目,明天作战的时候,不用拼命,看情况不妙,咱们就撤,直接往东边跑,进邢台,然后南下河南。

    他有这个想法,其他头领也是这般打算,回到自己营地,也是这么交待的。既然大家心底的想法都达成一致,为什么不商量一下,现在就撤退呢?原因其实很简单,盟主还在太原呢,咱们没打就跑,实在太不够哥们,日后如何相见。所以,宁可牺牲一点。

    再者说,自己的部队尽量保存实力,让别的营去打么。好家伙,大家伙的私心几乎一样,这仗不输才出鬼了。不过,倒是有一位仁兄比较仗义,那就是李自成,他没有告诉手下,明天一打就跑,反而是鼓舞士气。

    这下可好,第二天双方摆开架势一交战,当时就热闹了。曹文诏的关宁铁骑与吴家省的兵马那都是一等一的战力,只一交手,流寇便有目的的四散奔逃,唯有李自成的部队,没做好逃跑的准备,还傻乎乎的跟官兵打呢。

    可其他的部队都跑了,李自成的人马哪里还会有士气,没抵抗一会,就被曹文诏关宁铁骑冲的是七零八落,四散逃命。李自成的部队,跑在最后面,那可倒了霉,官兵就追着他们砍杀,整整追杀出去五十多里,在李自成停下来整顿兵马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部下,只剩下几百个。

    流寇的其他部队,也有不同程度的折损,但也就是那些老弱妇孺被扔下来,年轻的跟着跑出来不少,主力全在。李自成一看,就自己损失惨重,不过心中有气,也没有立刻发作。

    众头领还坐到一起,商量一番,其实早就心中有数,往很难跑。李自成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一起走,他明白,王自用十有**要战败,先跑总比后跑强,自己现在想回去帮忙,也已经是有心无力。

    休息一会,众人也不敢久留,害怕官军再追上来,所以又急着逃命。

    他们想要窜出山西地界,也没有那么容易,距离第一目标,北直隶的邢台,还有二三百里地呢。曹文诏带的是骑兵,吴家省也把手下的骑兵全都借给曹文诏,由曹文诏率兵猛追,一路之上,斩敌无数。流寇一看,这么跑可不行,目标太大了,干脆,各跑各的吧。他们这一分头跑,给曹文诏可带来了困难,自己的部队没有流寇多,最多也就分兵两路。要是也向流寇那样,分个六七路追,估计不少都得让流寇给吃了。

    曹文诏分兵两路去追,被他追杀的那两位,可是倒了大霉。油里滑、丫头子,他俩的人比较多,曹文诏这人脾气也怪,没捡少的打,专挑人多的追。两路骑兵,将这两路流寇,几乎杀光大半,后来那些流寇士卒一看,实在不行了,干脆把丫头子和油里滑分别给绑了,直接投降。

    三路援军尽皆取胜,先后朝太原奔来,包围太原城的流寇,得到消息,差点没崩溃了,大家伙马上拿出统一意见——逃跑。

    毕竟要是让朝廷的援军全都上来,形成合围,到时候再想跑,那可就难了。各营立刻整合人马,撤离太原,流寇的举动,城上看的清楚,就在流寇刚一掉头走的时候,吴如梦当即下令,从南门杀出,直扑王自用的大营。

    这两天,流寇的攻击懈怠,吴如梦就断定反击的机会来了,命令守军把南门城门洞里的石头、沙袋全都取出,时刻准备出城杀敌。机会终于来了,城外流寇各营都有旗号,吴如梦当然知道,王自用是现在流寇的大头子,所以,别人可以别管,但必须要干掉王自用。

    官兵从南门杀出,直扑流寇,南门一共五营,都在撤退,他们根本就没想到,官兵还敢杀出来。眼下看到官兵追杀出来,而且官兵的人数,远远超过他们的估计,好几万人呢。看到架势,而且流寇都无心恋战,哪里能够抵抗的了,除了拔腿快跑,根本没有战斗的心思。

    这下可好,还没等官兵追上来,流寇内部就先乱了,争先恐后,自相践踏,拥挤不堪,乱七八糟。等到大冲锋的官兵马队冲过来,流寇便一泻千里,被冲的是七零八落,待到后面的步兵杀到,什么场面,已然不言而喻。

    官兵追杀流寇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喊杀之声,因为他们喊的是,“不管何人,活捉王自用,官封副将,赏黄金千两!”……

    这个口号可要了命了,吓得王自用更是打马急行。官兵在后掩杀,那一路追去,从白天一直追到晚上,整整追出五六十里。

    南门那五营的流寇就不用提了,被裹挟的百姓,是纷纷投降,一场追击战下来,流寇不知道死了多少。几大头领也不在一块,各自逃命,王自用身边,只剩下百余名有马的亲随。其他的步足,是一个也没有。

    另外三门的流寇自然没有胆子趁机攻城,全都是争相逃命,沿路之上,难免遇到赶来的援军,少不得一场追击战。整个太原周边,都好似一锅粥,但情况很明朗,就是兵抓贼。

    流寇被官兵撵的到处乱跑,没有办法,只能化整为零,这样一来,可以避开官兵的追拿。但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人少了,谁也不怕你,沿途的州城府县都敢出兵抓拿,就连一些地主,也调集庄客,捕杀流寇。

    当然除了捕杀流寇,也有那地方官员,趁机杀良冒功,夺人财产。

    吴如梦对王自用许下重赏,但也是经过巡抚刘策批准的,估计这事,哪怕报到朝廷,也能兑现。就因为这个封赏,王自用可是倒了霉,追杀他的最多,别看王自用骑马,可这马反而还成为最明显的标志。

    不仅官兵打他,有的流寇为了从良,也暗算于他。王自用虽然逃过几劫,但是手下护卫却死了一半多,甚至连王自用还得上了疑心病。最后王自用的手下一看,干脆,咱们把他做掉,到官府请赏去吧。于是,王自用只做了一个月的义军盟主,就因被手下出卖,丢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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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疑心生暗鬼

    第一百零七章疑心生暗鬼

    “好!”

    内阁之内,岳肃看了山西送来的折子,那是一脸喜悦,连连叫好。

    朝廷从崇敬三年就开始对流寇用兵,一直没有肃清流寇,哪怕是洪承畴,也只是把流寇从陕西赶跑了,匪首王嘉胤还是在四川被岳肃干掉的。现在在太原,虽然没有尽歼,但也让流寇元气打伤,并消灭了三十六营的盟主王自用。

    报捷的奏折一份份送来,岳大人怎能不高兴,就连张太后也是凤颜大悦。尤其是今天送来的折子,斩杀流寇首领王自用。

    “好呀,这回朝廷终于可以消停一阵子了。但是,也不能大意,这流寇东窜、西窜的,着实可恶,一定要全部肃清。”岳肃说到这里,扫视了一圈周边的阁臣,跟着说道:“诸位大人,流寇余部现在已经从山西窜入直隶,看架势,是打算南下逃入河南,河南并非杨奕山、吴思南的辖地,他们的兵马无法国界追击,只能由地方兵马围剿。这对朝廷一鼓作气,剿灭流寇很是不利,本官有这么一个想法,封杨奕山为五省总督,总督陕西、山西、河南、四川、湖广,四面夹击,定能将流寇一网打尽。诸位以为如何呢?”

    “这个……”众阁臣互相瞧了瞧,就连岳党官员,都不敢表态同意。更不要说齐楚浙三党的官员以及首辅韩爌了。

    五省总督,这官实在有些大了,基本上可以算是把半壁江山都交给杨奕山了。如果是为难之时,就像当初白莲教与斩龙帮一起作乱的时候,由皇上出面,让岳肃让五省总督,这事倒还好说,可眼下,流寇大败,已经没有什么实力了,再让杨奕山当五省总督,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呀。而且,这事哪怕我们同意了,报到太后那里,太后能不能同意。这个官职不比别的官职,即便内阁票拟通过,太后完全可以与司礼监联合,否则这个提议。

    齐楚浙三党,虽然愿意和岳肃同心协力治理国家,但他们确实不敢同意岳肃的这个提议。岳党官员也有自己的考虑,太后一直忌惮岳大人,别看现在缓和了不少,如果把这是提请上去,太后会不会再次对岳大人起疑心呢?

    相比于其他阁臣,韩爌心中暗喜,他现在巴不得所有的人都同意岳肃的这个提议。如果真的票拟通过,呈到太后那里,太后怎能不疑心生暗鬼,尤其是看到,所有的阁臣都站到岳肃这边,那就更不消说了。当然,如果真的票拟,韩爌是打算弃票的。

    岳肃见没人表态,而以张正刚为首的自家官员也是一脸为难之色,岳肃立刻就反应过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心中暗道:“是呀,这个提请要是送给太后,她岂能不怀疑与我。看来现在,只能严令河南巡抚全力剿匪了。”

    他随即一笑,说道:“本官也就是一时冒出这么个想法,既然诸位大人都不说话,想来是不同意了,那也没什么。这样吧,责令河南巡抚张我续全力剿灭进入河南的流寇。”

    “大人所言极是。”……

    见岳肃没有再提让杨奕山充任五省总督的事,阁臣们都送了一口气,一个个露出满脸堆笑。

    紧跟着,又听岳肃说道:“太原大胜,有关官员都需褒奖,山西巡抚刘策与太原知府吴如梦当属首功,这样,本官有意擢升刘策为礼部尚书,吴如梦升山西巡抚,并准刘策奏请,封斩王自用人头投献朝廷的王二狗为副将,诸位以为如何?”

    礼部尚书别看权利不大,但当了礼部尚书便能入阁,这个职位,说白了就是一个跳板。众阁臣看的明白,岳肃这是想提拔刘策入阁,刘策立刻大功,阁臣们也没什么可说的,纷纷表示赞同。至于说提拔吴如梦当山西巡抚,不过小事,自然不会反对。而那个斩杀王自用投降的,封个副将而已,对这些身居中枢的大佬们来说,更是小事中的小事,所以更不会反对。

    在众阁臣表示赞同之后,岳肃又接着说道:“此番有功官员不少,杨奕山么,就算是戴罪立功,不必升赏了,其他官员,诸位议一下,该怎么封赏,就怎么封赏吧。”

    “是,大人。”……

    说白了,这些官员也没法再封了,要是提拔,就得进京,但岳大人明显没有让他们进京的打算,也是,他们都进京当官,谁去打仗呀。所以说,也就是给个荣誉头衔,也是完事。至于武将,已经是总兵的,也只能给荣誉头衔,比如说加个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佥事或者都督同知之类的。副将么,倒是可以封,给个总兵无所谓。大乱之时,一个省也不必要按照定制,一个省就一个总兵了,有功就封,好像辽东那边,总兵造了五六个。

    左良玉、吴家省、曹文诏全部提升为总兵。

    封赏的折子,拟完之后,该交到司礼监的,全都交到司礼监。似乎一切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岳肃的那个没有得到大家伙赞成的提议,竟然不知不觉地传进了慈宁宫。

    是谁把消息传出去的,没有人知道。但这天,伺候张嫣的宫女,都发现太后的神色有些不对。

    “杨奕山先是去当三边总督,然后岳肃又让毛有见到天津任水师总兵,跟着又想让杨奕山当五省总督。还有一个吴思南,现在是宣大总督。合着,在我这北京城周边带兵的都是他岳肃的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又看走眼了……”

    张嫣心里如此琢磨,但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连续几天,她的心中都在考虑这件事,脸色一直都是凝重的,身边的宫女、太监,一个个是提心吊胆、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留神,触怒到太后。

    太原大战没多久,就是秋季了,不少流寇也都窜入河南。原本进到河南之后,他们想要大抢一番,并没身上没有粮食了,怎么也得吃饭不是。

    可他们没有想到,在他们进到河南之后,才发现,这里根本没什么可抢的。今年大旱,百姓根本没有收到什么粮食,黄河边上的地,倒是肥沃,打出来的粮食,也被收完了。

    河南一带,吃不上饭的百姓多的是,还赶不上他们流寇呢。

    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等流寇分头逃命之后,一直也没有汇合,都是各自为政,各跑各的。不提别人,单说李自成,他现在的人马最少只有一百来人,但他不是主要通缉对象,而且大部分人都有马,所以遇到太大的阻击。一路逃进河南,他很快发现,这里的百姓也吃不上饭。于是,按照李岩制定的方略,以义军的名义,杀富济民,收买人心。

    当然,李自成不敢往洛阳、开封那边走,那里是重镇,朝廷兵马很快,以现在手头上的这点人,哪里吃得住。所以,他往陕西与河南交接的地方走,一路上也不攻打县城,只走乡镇,看到那里有富户、恶霸,就直接灭门,抢了财产和粮食,大部分带走,小部分分给百姓。如果百姓有愿意加入“义军”的,他是照单全收。

    开始投奔他的百姓并不多,但是因为一件事,让李自成彻底翻身了。

    每当李自成打土豪、分粮食走后,当地的官军都会跑来,杀良冒功。他所过之处,多有无辜百姓被官府所杀,并栽上流寇的名头。而李自成正好借助这一点,回过头去,先派人潜入县城,然后里应外合将城池攻破,杀了官员,抢了官仓,顺理成章地打出“剿兵安民”的旗号。

    一时间,李自成可谓声势大振,百姓争相投奔,很快又有了上万人马。这一日,李自成来到卢氏县,还没等攻打县城呢,城门便被打开,无数百姓蜂拥而出,大喊着“开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的口号。

    这是李自成第一次兵不血刃的得到城池,此时此刻的他,是兴奋无比。自己的部队,终于成为公认的义军了。

    入城之后,很快有一个人主动前来投奔,据百姓们说,这个人就是带领大家杀掉县令,开城迎接闯王的人。听到这话,李自成连忙亲自接见,这个人的名字叫做牛金星。

    牛金星本是个举人,且十分有才,通晓天文地理,孙、吴兵法。作为知识分子,牛金星是不愁吃喝的,在家乡有田,还开馆授徒,可以说是丰衣足食。不想一日得罪了乡间大户,被诬陷抢占妇女十八人,革了功名,发配卢氏当差服役。因为他是举人出身,人家就给他安排了一个抄抄写写的活,时间一长,也能没事出去溜达。就这样,他在这里认识了不少人,没事还帮人家写个书信,给刚出生的孩子起个名什么的,也不收钱,所以人缘很好。

    这次李自成打来,他趁机联络百姓,杀了本城县令,打开城门,迎接义军。

    经过一番交谈,李自成和牛金星相谈甚欢,认为他很有才华,便收他当了军师。在李岩与牛金星的辅佐下,李自成如鱼得水,招揽人心,巩固势力,兵马是越来越多。

    今天是小翼的生日,小翼白天就没有功夫码字了,晚上尽量再写一些,小小的爆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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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京城米贵

    第一百零八章京城米贵

    窜入河南的流寇,着实不少,但凡从山西逃出去的,基本上都进到河南。书mí群4∴⑧0㈥5但当初被打的,手下已经没有多少人,多说的也就一千来人,不过是主力尚存。

    在流寇进到河南之初,所有的流寇加到一块,也不过一两万人。这帮人化整为零,各去一方,只是大家伙似乎都想到一起去了,谁也不敢往开封、洛阳、郑州等大城市跑,最多也就是往一些小地方窜。如此一来,让官兵在围剿上面,很是费力,可即便这样,竟然也杀了七八万流寇。

    不是说流寇只有一两万么,怎么杀了这么多?说白了,道理很简单,抓不到流寇,就拿老百姓代替,州城府县,纷纷杀良冒功。他们不但不以为耻,甚至还以为荣。如此一来,百姓们本来就快吃不上饭了,官府再这么折腾,许多被bī无奈的百姓,只能去投靠流寇。

    流寇之中,李自成名声最好,其次是高迎祥和张献忠,所以这三家也是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壮大。剿匪剿匪,剿来剿去,匪是越来越多。

    河南流寇横行的消息,传的是天下皆知,而巡抚张我续甚至还能不要脸的把手下剿匪的成绩单报给朝廷,请朝廷加以封赏。

    奏折送到北京,进入内阁之内。岳大人先是看来一遍,对张我续的成绩,颇为满意,跟着把折子jiāo给其他阁臣传阅,众阁臣看完之后,也是纷纷赞扬,表示可以给张我续以及众将领叙功,并增兵拨饷。

    可这时候,岳大人突然感觉有些不对,说道:“把折子再拿给我看看。”

    接过折子,岳肃重新观瞧,随即脸sè凝重起来,又道:“诸位,太原一战,已将流寇打的七零八落,所剩无几。现在这张我续在捷报上说,剿灭流寇近八万众,要是这样,流寇应该已经杀光了,还增兵拨饷干什么。还有……”岳肃说到这里,声音严厉起来,“据朝廷派往河南的眼线回报,现在流寇声势好大,除了洛阳、开封、郑州几个重镇外,到处都有流寇滋事。他既然杀了这么多流寇,流寇怎么反而越来越多了?”

    阁臣们听了这话,一个个都哑口无言,没有动静了。见他们不说话,岳肃再次严厉的说道:“他张我续不是很有本事吗?这样,给他下旨,就说太原一战,逃走的流寇不过一二万众,你能在短短时间内剿灭七八万流寇,实在难能可贵,想来河南境内的流寇已经没有几个了。限期一月,让他肃清河南境内的流寇,要是无法肃清,他这个巡抚也就当到头了。好了,票拟吧。”

    这等事情,岳大人基本上是一句话就能给定了,票拟结果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岳大人内阁办公,家里那边,一身便装的厉浩荃带了十几个人,押着三辆骡车从府上出来,他这是要去买米。通常来说,不用到岳大人这个职位,哪怕是六部衙mén里的一个郎中,基本上都不用自己家出去买米,随便知会一声,送米的都排成队。但岳大人府上不同,什么事都自己来,断然不会让米铺送米。这也是避免有那不良商人luàn套关系。

    一般来说,府上的大小事务,外事都是金蝉、铁虬负责,需要购买什么东西,也是二人安排人去。他俩是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得到下面的人禀报,说米不够了,明天需要购买,金蝉刚要表示那你就去买吧,结果厉浩荃抢着说道:“金兄,这些天我在府上闲的够呛,正好明天想去逛逛,顺便就把米买了吧。”

    既然厉浩荃要去,金蝉也不能说不行,也就同意。

    于是,厉浩荃在巳时的时候,带人上街买米。

    岳大人府上购买东西,一向都有宗旨,不得以势压人,不得报上岳府的名号。厉浩荃知道这个,大家伙便服而去,一路之上有说有笑。

    很快来到一家米铺,前来买米的人很多,都在排队。不过岳府买米,肯定不能按升买,得按石买。既是买的多,也就不用特别排队,厉浩荃上前,询问价格,米铺伙计答道:“十两银子一石。”

    “什么?”一听这个价格,厉浩荃登时就懵了。随即说道:“官价不是一两银子一石么,你们怎么卖十两?”他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粮食早就涨价了,今年初鞑子走后,就涨到六两银子一石。

    “这位爷,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呀?一两银子一石,那是老黄历了,现在北方大旱,流寇横行,米价早就涨上来了。你要觉得贵,就上别家去,反正都是一个价。”伙计也不知对方什么人,直接大咧咧地说道。

    “我就不信都卖这个价。走,咱们上别家去看看。”厉浩荃一肚子气,可岳肃早有吩咐,不得仗势欺人,所以他只好忍下,前往别家。

    刚要走的时候,就见一个年过半百的大婶说道:“小伙子,现在城里的粮食,都是这个价,你上哪都一样啊……”

    “啊……”听了这话,厉浩荃彻底傻了,眼瞧着说话的大婶慈眉善目,也不像是再骗人,厉浩荃也只能认了。毕竟府上没米了,总得开饭吧。

    厉浩荃对伙计喊道:“给我来三十石。”

    “好,先jiāo钱吧,我让人给你装米。”

    厉浩荃今天就带了三百两银子,把银子jiāo到柜上,伙计喊力工搬米。三十石米也不少,有七八十包,怎么说也得装一小会。

    正装着的功夫,从米铺后堂转出一个大胖子来,那胖子冲着柜上大声叫道:“猴八,东家有话,湖广与河南jiāo界,流寇闹的甚是厉害,粮食很难运送,从现在开始,粮食涨价,十五两一石!”

    “知道了,掌柜的!”伙计答应一声,随即跑出米铺,指着厉浩荃他们的骡车,大声叫道:“别装三十石了,东家有话,粮食涨价十五两一石,给他装二十石就行了!”

    骡车旁正有力工在装车,已经装了二十多石,一听这话,又开始把多装的卸下来。

    “二十石!”厉浩荃可不干了,大声叫道:“你说什么?刚刚不是说十两银子一石么,老子这里银子都jiāo了,你它妈的现在又说十五两银子一石,耍老子呀!”

    “你嘴放干净点,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米铺!告诉你,就是十五两银子一石,爱买不买,要是不愿意买,老子现在就把银子退给你。老子这里的米,不怕卖不出去,实话跟你说,现在流寇在湖广与河南边界闹得正凶,粮食运不过来,保不齐你今天不买,明天还会涨价呢!”叫猴八的伙计气焰嚣张,冲着厉浩荃大声喊道。

    “今天这粮,老子买定了,反正银子你也收了,三十石米,少一两也不行!”厉浩荃也是火爆脾气,在岳肃府上,仅次于铁虬,这要是铁虬来,估计就已经动手了。

    厉浩荃把话说完,见有力工正在往车下搬粮,他抬手一巴掌,直接抓到粮包之上,随手向后一用力,准备丢回车上,可没想到,这粮包有点不结实,那力工包的又紧,只听“哗”地一声,粮包竟然被厉浩荃给扯碎了。

    里面的粮食,随即洒出,掉的满地都是。

    米铺外有排队的百姓,但随也不敢上前去捡,恐怕也是知道这家米铺的来头,不敢luàn来。可是,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少fù正牵着一个小nv孩在排队买米,小nv孩见到大米撒了一地,急忙挣开母亲的手,跑了过去。

    小nv孩一边还一边叫,“有米,娘,有米……”

    少fù见到nv儿跑过去,吓了一跳,赶紧叫道:“小莲,快回来…”说着,追了过去。

    在少fù喊得时候,已经晚了,小nv孩跑到骡车旁边,已经从地上捧起一把米来,刚站起来,一边的猴八抬起一脚,直接踹在小nv孩的肚子上。nv孩也就七八岁大,哪里经得住他这一脚,“蓬”地一声,身子向后栽去。小脑袋磕到车板之上,人跟着昏了过去。

    少nv跑过来将晕倒的nv儿保住,一抹后脑,全都是血,也不知孩子有没有事,急的大哭起来。

    “赶紧滚!少在这里耽误我们米铺的生意!”这个时候,猴八还是盛气凌人,冲着少fù大声骂道。

    此情此景,厉浩荃看在眼里,哪里还能忍得住,抬起手来,一把拽住猴八的衣领,跟着把他提了起来,大声叫道:“狗娘养的,光天化日,竟敢如此仗势欺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猴八被提起来时,先是吓了一跳,跟着反应过来,大声叫道:“它妈的,赶紧把老子放下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你我打!”

    米铺的力工一听这话,赶紧上前帮忙。他们不过五六个人,随同厉浩荃前来买米,可有十多个。见对方动手,那还犹豫什么,抡起拳脚,就和力工打了起来。

    跟厉浩荃出来买米的,也都是岳府的护兵,各个身手不错,而且人数也比对方多。那几个力工哪里是对手,三拳两脚就被打翻在地。

    米铺还有其他伙计,发现外面打起来了,被打的还是自己人,一个个都大喊起来,“外面有人撒野,后面的人快出来帮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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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驸马都尉

    米行里的伙计大喊大叫,后院的打手和力工纷纷向外冲去来。奇无弹窗qi

    外面厉浩荃仍然提着猴八,手下的护兵,见对方冲出去,小声说道:“将军,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快回府招呼入,这里有我顶着。”厉浩荃当即回道。

    一听说护兵称厉浩荃为将军,猴八登时一愣,连忙结结巴巴问道:“你、你是千什么的?”

    “我是你老子!”厉浩荃哪有功夫搭理他,喊了一句,把手一甩,直接把猴八扔了出去。

    “砰”地一声,这小子被砸在墙,当场晕了过去。

    刚刚问话的护兵,拔腿就跑,回去报信,米行的打手很快出来不少,一多了之后,便一起朝厉浩荃他们扑去。打手们手拿棍棒,厉浩荃他们因为是出来买粮,也没带什么兵器,只能空手而战。

    别看没拿兵器,但厉浩荃等入岂是等闲之入就能对付的,不说厉浩荃的本事了,但就那些护兵,也是究竞训练,有的还过战场。这一动手,米铺的打手当时就被打翻好几个,厉浩荃抢过一根棒子,更是如虎添翼,一个入对付四五个都不在话下。

    在米铺打手出来的时候,排队买米的百姓,是连忙逃之夭夭,唯有那个少妇,因为女儿昏厥,还在啼哭。虽然眼前打的厉害,心中害怕,但双方已经动手,想要抱着女儿跑,都来不及了。只能搂着女儿,战战兢兢的躲在车旁。

    米铺的打手和力工着实不少,见久久无法拿下对方,出来的入也是越来越多。米铺的掌柜就站在门口,大声喊着,“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要是打死了,有老子担着!”

    有他的发话,打手们更是无所畏惧,厉浩荃他们本事虽大,可无奈对方实在太多,一波一波的,如潮水般往扑,时间一久,哪里还吃得消。

    虽然先后打倒了二十多入,但他们也有四入被对方打翻。厉浩荃武功最高,围攻他的入也是最多,二几个入将他围在中间,手中的家伙是往死里招呼。厉浩荃手拿大棒,东挡西打,怎奈这棒子终究不比刀枪,打中对方,要是关键部位,倒是能把入制服,要是没打到要害,也就是让入疼一阵。好不容易打倒两个,马就有入补,这么打下去,厉浩荃哪里还顶的住,时间稍久,自己也吃了好几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厉浩荃这边被打倒的入是越来越多,到了最后,对方被打倒四五十入,厉浩荃的手下也全都被打倒,只剩下他一个入还在拼死猛战。

    就这功夫,街口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原来是岳府来入了。

    刚才那名护兵,匆忙跑回岳府,也不找别入,直接去找厉浩然。毕竞岳大入和金蝉、铁虬不在家,不找厉将军的哥哥,那还找谁呀。厉浩然一听说这事,连忙带了五十入赶过去,平常在家,厉浩然自然不会穿武将服饰,而府的护兵,也只是当值的时候穿军装,休息的时候穿便装。他当然不能调当值的护兵去,带的入全都是休息的,大家伙一涌而出,直奔米铺方向而去。

    跑到街口,厉浩然一眼就瞧到一大群入在围着一个入打,别看看不清里面那入的面貌,厉浩然也能感觉到,被围起来的入就是弟弟。看到这么多入打弟弟一个,厉浩然怎能不火,平时谨慎的他,今夭也怒了,大喊一声,“弟兄们,跟我!”

    厉浩然带入一拥而,米铺的入见对方的帮手来了,赶紧迎了过去,双方二话没说,随即就打了起来。厉浩然一边打,一边寻找弟弟在哪,好不容易才透过入群发现,厉浩荃正被一群入围着打。

    如此一来,厉浩然更急了,大声叫道:“给我往死里打!”

    厉浩然只带了五十入,这个入数还是没有对方多,但有一点,他带的这帮入,全都带着兵器呢。有厉浩然的这句话,这帮入亮出家伙,那还了得,米铺的打手当场被砍倒好几个。这一见红,对方明显傻眼了,有的大声喊道:“掌柜的,他们有兵器!”

    米铺掌柜看的清楚,连忙喊道:“不要慌,给我顶住,我这就去找东家!你们给我狠狠地打,等东家来了,每入都有重赏!”

    一听有重赏,打手们又来了精神头,和厉浩然纠缠起来。

    米铺的掌柜,带着两个伙计,马向另一条街跑去,跑了一小会,那肥胖的身体便吃不消了,最后只好对一名伙计说道:“二子,赶紧回府,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东家,请东家赶紧派入来帮忙!”

    “是、是……”叫二子的伙计连声答应,随后撒腿如飞,向前街跑去。

    过了一会,来到一条大街之,这边区域都是官宦入家,拐过街口,再往前走,便是广恩伯刘家。刘家的祖乃是靖难时的功臣刘才,世袭广恩伯,奉夭翊卫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柱国。

    这个爵位,其实已经不小,但和靖难时的其他勋贵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不过刘家也算是运气不错,在夭启年间,朱木匠曾把自己的妹妹宁德公主朱徽妍嫁给现任广恩伯刘至勤的儿子刘有福。于是,刘有福当了驸马都尉,刘家的地位在目前来看,又提升了一步,刘至勤也因此在五军都督府混了一个都督同知。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快带我去见老爷,出大事了……”

    匆匆跑到伯爵府门口,二子就大声叫了起来。

    “嚷什么嚷,出什么事了?”守门的护卫见二子大呼小叫,大声问道。

    “是、是……是有入来砸米铺,而且……而且还拿着兵器,咱们白勺入,被他们打伤了许多……快、快带我去见老爷……”二子气喘吁吁地叫道。

    “阿……竞有这事,你跟我来……”门卫见事态严重,连忙带着二子进府,见了门房,把事一说,门房不敢耽搁,带着二子就朝府花厅走去。

    伯爵府花厅之内,正有一二十多岁的青年入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入在说话。年青的是驸马都尉刘有福,中年入便是他的父亲广恩伯刘至勤。

    “父亲,这次很难大旱,流寇横行,咱们可赚大发了。粮食现在,涨到十五两银子一石,都不愁卖不出去。”刘有福得意洋洋地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流寇一直闹下去,大明朝可别出什么事,一旦……那咱们富贵可就到此结束了……”刘至勤虽然虽然没有把话点明,但谁都能听明白,他隐晦的意思是什么。

    “父亲,您这纯属是杞入忧夭,区区流寇,怎么可能让大明朝覆灭。自大明开国一来,这等事还少么,远的不说,就说前些年白莲教和斩龙帮作乱,那才折腾了多长时间,不就被平定了。我大明朝兵多将广,这点流寇,一两年之内,肯定能够平定。咱们要想的,就是在这有限的时间内多赚银子。”刘有福笑盈盈地说道。

    “你这话说的也没错,前段时间在太原还刚刚打了个打胜仗,连匪首王自用也死了。剩下的这点余孽,估计也折腾不了多长时间了。趁这段功夫,多赚些银子,才是正途。只是咱家米铺的存粮也不多了,用多久,就得全卖光。河南和湖广交界流寇闹得欢,咱们想要进粮,都困难呀。”刘至勤说道。

    “旱路难走,可以走水路么,顶多是折腾一点,不过照样能从粮价面找齐。我准备明夭就派入走水路南下,筹备粮食,尽量在咱们米铺的粮食卖光之前,运进北京。”刘有福说道。

    “好,就这么办。”

    流寇横行,作为驸马勋贵,整日想着怎么发国难财,如此心术之入,可以说不止他们父子。大明朝能到今夭这个地步,和这帮入有脱不了的关系。

    正说话的功夫,门房带着二子来到花厅门口。二子也急,不等门房通传,又嚷了起来,“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鬼叫什么?你是千什么的?”父子俩还在研究怎么赚银子呢,突然冒出这么一位,岂能不惹入烦心。刘有福随即大声斥道。

    “驸马爷,他是咱们米铺的伙计,都管他叫二子,是刘掌柜让他来了,说那里出了大事。”门房连忙小心地解释道。

    “进来。”刘至勤的脾气要比儿子好不少,有些爵爷风范,待到门房与二子进了花厅,才又心平气和地说道:“米铺那边出什么事了?”

    “是、是有入来砸米铺,先前来了十几个,后来有来了好几十,那帮入手里都拿着兵器,好是厉害,米铺的护院伤了不少,掌柜的让我赶紧到东家这里报信……”二子赶紧把情况说了一遍。

    “什么?竞然还有入敢到咱们刘记米铺闹事,简直是吃了雄心喝了豹子胆了!快去给我招呼入手,少爷我要亲自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入有如此胆量?”

    听完二子的话,刘有福当时就火了,从椅子蹦了起来,便朝外面走去。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厉浩然脚踹驸马爷

    门房见少爷发话,哪里敢耽搁,转身出厅,就要去招呼入手。奇无弹窗qi

    可就在这时,却听刘至勤喊了一声,“慢!”

    刘至勤毕竞是家住,他一发话,谁还敢动。刘有福连忙停下脚步,门房也转回身子。

    “父亲,有什么事?”刘有福纳闷地问道。

    “儿呀,刘记米铺是谁的买卖,北京城内几乎是入尽皆知。有入敢来闹事,而且带着兵器,怕是来头不咱们不能大意阿。”刘至勤到底是经过风浪的入,处事比较慎重。他所说的话也没有错,刘记米铺算是京城里的老字号,有百年历史,几乎谁都知道,这是广恩伯家的买卖,敢来闹事,肯定是来者不善,大有身份的。

    “父亲,在北京城内,势力在咱们刘家之的,那就那些入,父亲和他们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家各有各的买卖,不管怎么说,他们也不至于来砸咱们刘家的米铺。再者说,哪怕真的是哪家勋贵,打门来,咱们也不能忍下这口气呀。儿现在怎么说也是驸马都尉,不给咱们刘家面子,也得给公主几分面子!管他是谁,这口气咱们绝不能忍,父亲,这事您不必操心,让孩儿前去,看看到底是谁,来和咱们刘家过不去!”刘有福脾气不小,嗓门老高,说完,望着父亲,只等父亲点头。

    刘至勤心中暗想,儿子这话说的也不错,刘家现在和皇室联姻,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呀,竞然还有入欺负到头,那岂不是不给皇家面子。

    想到这一层,刘至勤点了点头,说道:“我儿小心。”

    “父亲,你就放心。”刘有福说完,转身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冲着门房喊道:“还愣着千什么,赶紧给我叫入去。别忘了,都给我拿家伙!”

    “是、是……”门房招呼二子,一起离开花厅,前去招呼府内护院。

    刘有福径直走到府门口,不消片刻,门房就带了百来号入赶了过来。这帮入手里都拿着兵器,有刀有枪,还给驸马爷牵了屁马。刘有福翻身马,一声令下,带着府护院赶往米铺。

    这么多入,手里全拿着家伙,路的百姓哪个赶拦,纷纷让开道路。没一会功夫,刘有福就带入来到米铺所在的街,此刻米铺门外,已经打的差不多了,只有一小部分米铺的打手站在米铺门口负隅顽抗,估计也是知道东家马会派入来,所以没敢逃走。至于其他的入,全都躺在地呻吟,似乎是厉浩然的入手下留情,并没有打杀入命,只是把入砍伤而已。

    看到米铺的入吃亏,刘有福岂能不怒,大喊一声,“给我!往死里打!”

    他身后的护院得到命令,哪管其他,是一拥而,厉浩然现在和兄弟站在一起,厉浩荃身已经带伤,虽然不重,却也不轻。刚刚一番交战,厉浩然带来的入,也有十几个负伤倒地,而对方几乎倒下近百入。

    厉浩然见对方来了帮手,这个时候也不能示弱,尤其是厉浩荃,看到又有恶奴冲来,而且也拿着兵器,他抖擞精神,大喊一声,“弟兄们,跟我!”

    说完,从地挑起一根大棒,带头迎了去。眼瞧着弟弟首当其冲,厉浩然岂能落后,将手中钢刀一摆,向前冲了过去。

    双方都拿着兵器,这一打起来,可就没准了,“乒乒乓乓”打的是不亦乐乎。

    刘府入多势众,而且还是刚刚赶来,明显要占不少便宜。这也就是厉浩然这帮入勇猛非常,若是别入,估计用不了一会,就得被打的落花流水。

    可即便厉浩然等入够勇猛,但终究已经打了一场,对方入多,也拿着兵器,吃亏是肯定的了。见占不得便宜,自己这边渐渐落了下风,厉浩然心中着急起来,对方的打法明显是想要他们白勺命,自己必须要想了法子,否则再打一会,自己这些入都得扔在这。

    厉浩然反应很快,随即意识到,要想摆脱颓势,唯一方法就是擒贼先擒王。眼瞧着对方的首领就在前面,骑着高头大马,只要把他拿下,一切就好说了。

    想到这里,厉浩然一咬牙关,拼命向前冲去,他的功夫本就高强,那些恶奴怎是他的对手,连续被他劈倒三个,刚想闯过去,不聊空档马被对方的入给补。好在,兄弟俩仿佛是心有灵犀,厉浩荃看出哥哥的意思,手中大棒向前猛抡,拼着后背挨了一道,硬生生地撕开一条口子。

    厉浩然也明白兄弟的意思,大声叫道:“兄弟,小心!”说完,向前一个箭步,从空档里钻了过去。紧跟着,直奔刘有福。

    刘有福身边还有十几个打手护卫,一见厉浩然冲过来,马有四个入挥舞兵器迎了过去。可他们白勺本事实在稀松,又小看了厉浩然,厉浩然冲到四入面前,直接一刀,将一个护院刺倒,跟着一脚,把一个护院踢翻在地,不等另外两个手中的钢刀砍来,他身子往前一抢,入就从二入中间窜了过去。

    后面的护院见厉浩然冲过阻拦,杀将过来,赶紧一拥而,想要厉浩然给拦住。厉浩然当然也知道他们白勺意思,他明白,机会只有一次,要是被对手围,想要冲过去,便是千难万难,连自己都有生命危险。

    于是厉浩然加快脚步,当距离涌来的打手只有一步的距离时,他的身子顺势向前一滚,手中钢刀直指正面来入的小腹。“扑”地一声,钢刀插入对方小腹,在尸体向前扑倒的同时,手臂一较劲,把尸体从自己头顶甩了过去。厉浩然也跟着顺手将钢刀抽了出来,机会难得,他毫不停留,奔着刘有福就冲了过去。

    刘有福见厉浩然过来,吓得立马就懵了,别看这小子平时脾气不小,但实在没有什么本事,惊慌之后,连拨马逃跑都忘了。不过,他哪怕真的拨马逃跑,也来不及了,厉浩然速度极快,几步抢到刘有福马旁,左臂向前一挥,大声叫道:“你给我下来!”

    “阿……”

    刘有福在马惊叫一声,身子已经被厉浩然从马拽了下来。厉浩然将他往脚下一摔,随后一脚踩住,大声叫道:“你们白勺主子已经被我擒下,还不快快放下武器!”

    护院们见到驸马爷被入踩在脚下,全都傻了,一个个不知所措,连动都不会动了。是呀,如果驸马爷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别想活了。

    “叫他们快点放下兵器,不然老子宰了你!”厉浩然说着,抬起腿来,在刘有福的背狠狠跺了一脚。

    刘有福吃痛,急切地大声喊道:“快点把兵器放下,快快,别傻楞楞的站在那,快点……”

    “当啷啷”……驸马爷发话,谁敢不听,一众护院把手一松,兵器纷纷落到地。

    也就在这个功夫,在厉浩然的身后,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不少入赶到这条街。未几,又传来喊声,“我们是顺夭府的,你们是什么入,胆敢在此聚众械斗,难道不知道王法吗?”

    一听说是顺夭府来入了,刘有福仿佛遇了救星,抢着大声喊道:“快来救我,快来救我,我是驸马都尉刘有福,广恩伯是我爹!”

    “原来是驸马爷!”

    顺夭府的差役知道这条街有了刘记米铺,也知道这家米铺的东家是广恩伯,眼下一听是驸马爷遇险,哪敢怠慢,一股脑地冲了过来,估计也是害怕厉浩然伤了驸马爷,没敢动手,只是把厉浩然围了起来,大声吆喝,“快点把驸马爷放下,饶你不死,一旦驸马爷少了根头发,都得叫你千刀万剐!”

    厉浩然在听到脚步声时,就已回头观望,见来入穿的是差役服饰,便微笑起来,等到差役将自己围住,大声喊喝,他也不慌不忙,只是淡定地说道:“你们这里谁是领头的?”

    “老子是顺夭府的捕头,赶紧放下驸马爷,跟老子回衙门!”一个身穿捕头服饰的汉子,从捕快堆里走了出来。

    “跟你回衙门,倒也没什么。”厉浩然说着,把手中钢刀往旁边一扔,把踩在刘有福身的腿收了回来,双手一摊,脸仍然带着笑容。

    “算你识相,给我拿下!”捕头一声吆喝,四名捕快抢步前,将厉浩然给按住。

    再瞧那捕头,几步来到刘有福身边,亲自将刘有福扶了起来,他满脸堆笑,说道:“驸马爷,您快起来,没事……”

    “它妈的,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吗?你们顺夭府怎么管的京城治安,信不信老子一本参去,让你和你们家府尹滚回家种田去!”刘有福现在一肚子火气,站起身后,就破口大骂。跟着,他的目光正好看到被捕快按着的厉浩然,指着厉浩然厉声喝道:“把这小子给我砍了,给我大卸八块!”

    “这……”捕头脸略带为难地道:“驸马爷,在这街,似乎有些不便,要不然等小的把他押回顺夭府再好好炮制,一定让驸马爷满意,不知驸马爷意下如何?”

    “你们这些废物,你不敢动手,就让我的入动手!来入阿!”刘有福已经气急败坏,见顺夭府的入不敢当街动手,他便招呼自己的手下过来。

    “是!”距离刘有福较近的几个护院,听到驸马爷喊话,是马走了过来。他们知道,这是驸马爷让他们动手教训厉浩然。一个个是摩拳擦掌,瞧着架势,最起码也得把厉浩然打个半死。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顺天府的捕头,我也当过

    第三卷]第一百一十一章顺天府的捕头,我也当过——

    第一百一十一章顺天府的捕头,我也当过

    “喂,兄弟,这顺天府的捕头,我也当过,聚众械斗,不管谁对谁错,都得一起押回顺天府,请府尹大人审过、断明,再定惩处。怎么今天,你光把我拿了,甚至还纵容另一方打我,这是什么道理呀?”

    厉浩然见对方走过来要动手,马上笑呵呵地说道。顺天府的捕头,他还真没当过,在顺天府当捕头的是金蝉、童胄、铁虬他们,厉浩然起先只是给岳肃当亲随,后来调去了西厂。但是,久在顺天府混,规矩自然是懂的,自称捕头,也不算什么。

    “就你小的还当过顺天府的捕头,你它妈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还能有这个命!”那捕头一听厉浩然说这话,马上不屑地说道。

    “是没那个命,我在顺天府混了没一年,就调去跟着刘名果刘公公给皇上办事。后来岳大人丁忧还乡,我又跟着岳大人回乡了,现在岳大人回京,我又跟着回来了。现在的官职,也就是区区一个参将。”厉浩然笑呵呵地说道。

    他本来不打算光天化日之下亮出自己的身份,但好汉不吃眼前亏,眼瞧着对方要动手,要是再不报名,那可不赶趟了。

    “我记得我家大人当初因为公务太忙,把顺天府的差事交给了葛忠成大人,后来的好像是毕懋康大人,不过前一阵兵部侍郎出缺,由他补了兵部的职位。刚刚上任的,应该是钱景松大人吧。钱大人到府上拜见我家大人的时候,我们还有过一面之缘。对了,我的身上好像还带着参将的腰牌,你要是不信,可以验验。”

    见厉浩然亮出岳大人的名号,又对历任顺天府尹如数家珍,那捕头立时就有点懵了。他强行保持镇定,说道:“快、快翻翻他的身上,看有没有腰牌。”

    “是!”按着厉浩然的捕快,连忙动手,在厉浩然的身上翻起来,很快就在腰间翻出一块腰牌来。仔细一眼,可不就是参将的腰牌么。

    这捕快吓了一跳,赶紧将腰牌递给捕头,小心地说道:“好像、好像真是啊……”

    捕头接过一瞧,还真就是参将的腰牌,随不敢确定真假,但也不敢得罪。一个参将,不算什么,如果有驸马爷撑腰,根本不必放在眼里。可这要是岳大人府上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别说是岳大人手下的参将了,哪怕是一个下人,也不能得罪呀。

    为了确定真伪,捕头小心地问道:“你说的是哪个岳大人?”

    “当过顺天府尹的大人,有几个姓岳呀?刚刚回京不久的岳大人,北京城里还有别的么?”厉浩然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你……你真的是岳阁老府上的……”捕快的声音都在颤抖。驸马虽然可怕,但岳太保都是让人胆寒。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怕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带的这些弟兄,都是岳大人府上的亲卫。要不然,你现在就去岳府打听打听,就说顺天府把我厉浩然抓了,看是个什么反应。”厉浩然谈定地说道。

    “赶紧把人松开……”捕头见厉浩然如此从容,哪敢不信,赶紧让按住厉浩然的几个捕快松手。然后犹豫一下,说道:“这位爷……您刚刚打了驸马爷……小的实在不敢擅自把您放了……要不然这样……您跟小的走一趟顺天府……让我家大人来、来…….看怎么办……”

    现在这位捕头,说话都有些哆嗦了,顺天府的差事,一向不好干,北京城里,大官有的是,一不小心得罪了谁,都是要倒霉的。眼下自己真是倒了大霉,左边是驸马,右边是岳太保,都是惹不起的主,一个比一个来头大。这事自己最好别沾,让自己大人来判吧。至于现在全给放了,他也怕吃罪不起,毕竟街上打的这么利害,自己要当没看到,那还用不用干了。何况,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厉将军到底是不是真的,最好让自家大人来验一验。要是真的,那府尹大人就自己拿主意吧,可要是假的,那就好办了。

    厉浩然微微一笑,说道:“无所谓了,不过我家兄弟现在受了伤,不便和你回顺天府,需要马上医治。我希望你能派几个人,护送他回府,不知可不可以啊?”

    “这个……没问题……”捕头略一思量,便马上答应。他之所以答应,也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这也是一个顺水人情,要是假的,到了岳府,人家不认,那就好办了。

    “那就多谢了!”厉浩然轻哼一声,大声叫道:“浩荃,你带上伤重的兄弟,跟顺天府的人回去,然后速速派人去见咱家大人,就说我被顺天府带走了。”

    “好!哥,我回去之后,亲自去紫禁城找金蝉、铁虬,让他们把事情告诉大人!你放心吧,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就把他扒皮抽筋!”厉浩荃别看莽撞,这时候也明白大哥的心思,这是让自己赶快回家报信。

    捕头在那听着,是越听越觉得像真的,点了二十名捕快,到前面带着厉浩荃和伤重的岳府护卫回去。

    厉浩荃这边,重伤的能有二十,好在有骡车,厉浩荃让差役帮忙,把受伤的弟兄全都搬上车。可这时,正巧一眼看到那少妇正战战兢兢地抱着孩子,躲在车边。

    孩子现在还没有醒来,厉浩荃动了恻隐之心,说道:“这位……大姐……你的孩子也不知有没有事,我们府上有郎中,要不然这样,你带着孩子随我们一起回府,我让郎中给你孩子医治。”

    少妇本不想去,可一想到自己身上没有几个钱,实在没法给孩子看病,而对方又提到岳大人,岳青天的名字,京城里谁不知道,既然是岳大人府上的,那肯定不能是坏人。看了看怀中昏厥的女儿,少妇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那多谢壮士了……”

    厉浩荃见少妇抱不动孩子,他上去帮忙,把孩子抱起来,让差役帮忙赶车,前往岳府。

    一路无话,来到岳府门来,守门的护兵见厉浩荃抱了个孩子,身上还有伤,骡车之上,全都是府上受伤的兄弟,一边还有差役陪同,一个个都大吃一惊。有两个抢步上前,一个接过孩子,一个把厉浩荃扶住,问道:“厉将军,出什么事了?”

    门内的护兵也都瞧见,纷纷冲了出去,七嘴八舌地叫道:“将军,出了什么事,怎么伤了这么多弟兄?”

    岳太保府,那可是如假包换的,随同前来的差役,一看到这个架势,全都傻了眼,妈呀,真的是岳阁老府上的人,这下麻烦可大了。

    “它妈的,兄弟们让人给打了,我哥哥现在都被抓到顺天府了。你们两个进去给我叫人,跟我去顺天府把人抢回来!”厉浩荃担心哥哥的安危,所以对他来说,救人是第一位的。

    护兵连忙答应,跑进府内喊人。

    岳府里面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府上还有殷柱、童胄他们呢,听到乱糟糟的,赶紧询问出了什么事。被问的护兵不明就里,给出的回答是,厉将军被人打了,正在门口喊人,准备找回场子。

    听了这话,殷柱和童胄可迷糊了,在北京城内,还没听说有人敢惹岳大人府上的人,这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事得问明白呀,知道厉浩荃在外面等着,二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府外,见到厉浩荃身上还真带着伤,两步抢到近前,问道:“厉兄弟,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谁把你打伤的?”

    “它妈的,说来憋气……”殷柱、童胄与厉家兄弟的交情,自然就不用多说了,厉浩荃哪能瞒他们,当下就从自己前去买米讲起,一直讲到厉浩然活捉驸马爷,顺天府的差役赶来。

    听了事情经过,一向办事老道的童胄说道:“浩荃,你放心,咱们既然亮明了身份,料想顺天府也不敢难为浩然兄弟。我看你不必带人到顺天府抢人,以免把事情闹大,给大人增加麻烦。这样,我现在就去紫禁城,把事情告诉大人,请他定夺。”

    厉浩荃现在也清醒了一些,觉得童胄说的没错,点头说道:“那有劳哥哥了。”

    “咱们兄弟说什么见外的话,快快进去治伤。”童胄说完,随后让人备马,前往紫禁城。

    童胄说的一点也没错,厉浩然都亮明身份了,北京城里谁还敢动他一根头发。要知道,得罪了岳大人,那就和得罪了阎王爷没有什么区别。

    再说米铺那边,刘有福见打自己的人报上岳肃的名号,也心中暗哆嗦,心想怪不得敢这么横,原来岳肃的手下。岳肃在北京城里几乎是一手遮天,文武百官谁不忌他三分,自己今天和岳府的人打起来了,自己这顿打十有**是要白挨的。

    可自己毕竟是堂堂驸马,被一个下人踩在脚下,事情传扬出去,自己还要不要在北京城里混了。眼下的局势,真的让人再动手打厉浩然,怕是不太可能了,顺天府的人,肯定不干,一旦再打起来,让岳肃抓住把柄,说罪过全扣到自己的头上,那可就不妙了。到时自己有理,也变成没理了。这个把柄不能让岳肃抓到,你岳肃不是一向号称执法如山么,现在你的人打了当朝驸马,我看你怎么收场。

    想到这一层,刘有福指着厉浩然大声说道:“小子,你跟我等着!”言罢,将衣袖重重一甩,叫道:“走,回驸马府!”

    刘有福会在朝廷内忧外患的时期国难财,怎么说也是有些头脑的。现在的他,心中已经想出法子,回驸马府那是为了见公主,到时候一定要哀求公主到太后那里为自己出头。他明白,想动岳肃,那是不可能的,但起码也得把踩自己的小子给大卸八块。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找公主哭

    第三卷]第一百一十二章找公主哭——

    第一百一十二章找公主哭

    刘有福气急败坏,拂袖欲走,顺天府的捕头连忙上前,笑呵呵地说道:“驸马爷,您这是要走呀……”

    “本驸马现在要回府,难道还不行吗?”刘有福没好气地说道。豆腐小说无弹窗www.uu234.com

    “驸马爷要回府,小的哪里敢不让,只是,这个案子属于聚众械斗,小的也不能只带一方回府呀……”捕头为难地说道。

    “照你这么说,那是要连本驸马一起带回顺天府了。”刘有福狠狠地说道。

    “不、不、不……小的哪有这个胆子。可若是只抓一家回去,小的实在没法和府尹大人交待……”和府尹大人交待是其次,关键是他担心厉浩然真的是岳次辅府上的人,一旦真是这样,自己只把岳大人府上的人抓走,不抓驸马那边的,岳大人知道了会怎么想。估计会认为,你小子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呀。

    平心而论,现在在北京城,驸马爷和岳大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也就是驸马爷在此,岳大人不在现场。否则的话,他小小一个捕头,都得吓尿裤子。

    “你有没有法子交待,该我什么事!本驸马倒要看看,你敢不敢拦我!”说着,刘有福来到马前,是翻身上马。随后打马边走,手下护卫,但凡没事,能够走动的,是纷纷跟着离去。

    小小捕头,哪敢冲撞驸马,见瞧着刘有福扬长而去,他只能木讷的站在原地。待刘有福带人走了,他才无奈地看了看厉浩然,又看了看自己手下,心中暗自叫苦。

    厉浩然倒是明白他的心思,笑道:“我说这位兄弟,你也不用为难,就凭你这身份,也拦不住人家当朝驸马。不过,你若是单单押我们弟兄回去,待我家大人知道之后,前来过问,你小子是吃不了兜着走。这等大事,你是做不了主的,还不赶紧叫人回衙门通知你家大人。”

    “是、是……将军提点的是……”捕头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随即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去禀明大人!”

    差役赶紧应声,往顺天府跑去。回到衙门,将事情如实告知钱景松。钱景松一听说驸马府的人和岳太保府上的人打起来了,立时就懵了,但立志告诉自己,一定要站到岳大人这边。他虽然不是彻彻底底的岳党,但前任府尹提升兵部,自己能补上这个缺,也是杨大人提拔的。所以,自己起码一只脚已经站到岳党的队伍了。

    眼下北京城里,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岳大人,钱景松想到这点,也怕手下的处理失当,便立马赶了过去。事情紧迫,他连轿子都不坐了,干脆骑马。

    匆匆忙忙赶到刘记米铺所在的街上,手下的差役们连忙躬身施礼,钱景松心里着急,只是连连摆手,跟着问道:“哪个是岳大人府上的?”

    “大人,人在这……”捕头马上答道。

    钱景松快步走了过去,见到在捕头对面的厉浩然,不等他说话,厉浩然微微一笑,说道:“钱大人别来无恙。”

    说句实在话,钱景松虽然到岳府拜见过岳大人,和厉浩然有一面之缘,却也只是面熟,并不知道名字。眼下见厉浩然先打招呼,也报纸一笑,说道:“别来无恙、别来无恙,这位兄弟……好生面熟呀……”

    “在家厉浩然,现居参将之职,在岳大人府上当差。大人公务繁忙,或许忘记厉某,这倒也无妨。只是现下这桩案子,还望大人秉公而断。”厉浩然微笑地说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正这功夫,捕头安排去送厉浩荃等人回府的差役们纷纷赶来回来。一看到自家大人到来,连忙施礼,“参见大人。”

    “免了、免了……”钱景松没有功夫和差役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而那捕头,却向旁跨了一步,来到钱景松身边,小声说道:“大人,他们几个刚刚护送岳大人府上的伤者回府,也不知情况如何,大人不妨问问。”

    “哦?”钱景松听了这话,眼睛一亮,扫了那些差役一眼,说道:“你们到岳大人府上之后,府上可说了什么呀?”

    “大人,我们护送的那些人里,领头的那个,好像在岳府甚有身份。他一到府门口,守在门上的护兵就全迎了上去,然后他便招呼人,打算到咱们衙门要人,好像……这位爷就是那位爷的哥哥……”

    差役说到这里,小心地用手比了比厉浩然。钱景松听到这,脸都吓白了,还有那捕头,心中暗道好险,幸好自己对厉浩然还算礼敬,否则的话,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后来府里又走出两个人,好像也很有身份,和那位爷兄弟相称。他们阻止了那位爷,其中一位当时让人备马,赶往紫禁城了,说是要通知岳大人。”差役接着把自己看到的,全部讲完。

    钱景松倒吸一口凉气,看来岳大人很快就要知道此事,要是处理不好,自己乌纱不保是小事,搞不好连脑袋都得不保。犹豫一下,一脸堆笑地看向厉浩然,说道:“这位兄弟,您看这桩案子怎么办呀?”

    “浩然乃是案犯,哪敢教大人。既然是聚众械斗,我看大人还是照章办事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厉浩然微笑地说道。

    “是、是……”钱景松随即点头,接着大声吩咐道:“把涉案人犯全都拿下!带回顺天府。”

    厉浩然都这么说了,而且钱景松也知道岳大人的脾气,这案子秉公办理,自然最好。当然,他也明白,事关驸马爷和岳大人的手下,案子到底怎么判,和自己没半点关系,到时上面自会调停。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光明正大,不偏不倚的把人请回府上。然后审明问白,等候结果。

    有他发话,手下的差役岂会怠慢,立刻动手将双方全部拿下。厉浩然这边十分配合,把兵器一丢,跟着就走。刘记米铺那边,几乎都趴在地上,米铺里面,倒是有些护院和伙计,差役毫不手软,一概擒下。有那护院和伙计虽然自恃有驸马爷撑腰,但看眼下的形势,人家岳府上的人都不反抗,自己要敢生事,和找死有什么区别。所以,也扔下武器跟着走。

    驸马刘有福带着手下一路赶回驸马府。到得府上,手下各自休息,随后脸上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朝后院走去。

    到得后院一询问,得知宁德公主正在后花园,就匆匆赶了过去。

    驸马府的华丽不用多说,后花园的湖心亭上,正有一个妙龄少妇带着两个侍女在欣赏水中的游鱼。刘有福看到公主,马上是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朝湖心亭走去。快到亭内的时候,宁德公主听到有人哭泣,心中纳闷,连忙转头看去,这一瞧可不要紧,立时就傻了,夫君怎是这么一副模样,哭的泪人似的。

    宁德公主几步迎了过去,关切地问道:“夫君,你……你这是怎么了……”

    “公主呀……为夫让人给欺负了……那人还把为夫摔在地上一顿好大……你瞧……”刘有福说着转过身去,在他后心之上,正好有一个鞋印。“这就是那厮把我按趴在地上……用脚踹的……”

    现在的刘有福,仿佛是在外面被人欺负的孩子,终于见到了母亲,一个劲地大述委屈。

    “什么?有人敢打你!”宁德公主听了这话,是眉毛一掀,杏眼圆睁,怒声说道:“什么人竟然有这般胆子,胆敢殴打当朝驸马,这和打在本宫身上有什么区别?夫君莫要哭泣,你把那厮的名字说与我知,我一定为你出气,狠狠的教训他一番!哼……打狗……”话刚话到这,宁德公主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话锋一转,又道:“敢打我们皇室的人,简直是活腻歪了……”

    “公主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夫君放心,本宫一定为你做主。告诉我,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打你……”宁德公主用宽慰地语气说道。

    “是……是岳肃的人……”刘有福小心地说道。

    “啊……”一听刘有福说出岳肃的名字,宁德公主登时一惊,嘴巴张的老大,半天都没合上。

    公主殿下虽说一天娇生惯养,深居简出,但北京城里的风云人物岂能不知道。而且,岳肃的大名早在他哥哥朱木匠在位、自己没有出嫁之时,便已名震京师。现在岳大人重回北京,挂着托孤大臣的名头,可谓风头更劲,在京师之内,是正了八经一言九鼎的权重人物。

    过了半晌,宁德公主才说道:“夫君,你这是怎么得罪上他了?岳肃是托孤大人,还有我皇兄生前赐予的御铡三刀,杀人都不用请旨。你是……怎么招惹到他头上的?”

    打了丈夫的人是岳肃的家人,宁德公主也不敢像起初那样强势。岳大人的故事,她也是听说过的,太后的娘家人都该打照打,岂会畏惧旁人。还有一点,岳大人打人都是有理有据,让人说不出二话,要真的是丈夫干出什么作奸犯科的事,让岳肃给打了,自己出面帮着无理取闹,估计连太后都不会站在自己这边。还是问清楚的好。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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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本山野木工,专椎凿髹漆之事,聊以度日。蒙先帝器重,不嫌臣班门弄斧之才,赐进士及第,僭越中枢,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老父病丧,丁忧还乡,陛下夺情起复,以臣巡按江南。臣行事鲁莽,有负圣眷,陛下不加追究,仍委以重任,着臣予兵部,付军国之事,实令臣感激不尽。
现国家动荡,外虏当前,李自成、张献忠之流不思忠君大义,反起兵谋逆,骚扰地方,妄图窥测神器。所谓攘外先要安内,微臣不才,愿提兵南下,与闯逆会兵于洛阳,以报先帝知遇之恩,陛下重用之德。今自造棺匣一口,随军而侍,若不灭寇,誓不还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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