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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之翼     明末中枢一木匠txt下载     明末中枢一木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三章 不要慌

    第八十三章不要慌

    王在晋当年都被打发到南京了,可由于岳肃回家丁忧,方从哲掌了大权,赶上蓟辽总督孙承宗自请致仕,方从哲便建议让兵部尚书熊廷弼去了辽东,接任孙承宗,把王在晋从南京调了回来,接任熊廷弼的兵部尚书之职。e^看

    王在晋是江苏人,但因为受到方从哲的提携,感恩戴德,所以加入了浙党。他职位在那里摆着,所以在方从哲死后,便成为齐楚浙三党的领军人物之一,不过头把jiāo椅还得算是吏部尚书,已经入阁的亓诗教。

    作为兵部尚书,王在晋没少捞银子,米之焕送来的孝敬,当然是要笑纳的。眼下米之焕出事了,供出给自己送过礼,肯定少不了,这点银子倒不算什么,关键在于,上文中说的那是,鞑子从宣府出关,自己这个兵部尚书要有连带关系。这是可大可小,就看谁来审,眼下已经清楚,是岳肃来审,那还有个好。自己是浙党的,和岳党本来就是敌对,更为要命的是,自己现在这个位置,那是以前熊廷弼的。熊廷弼是岳党骨干,岳肃的mén生杨奕山的岳父,出了这种事,岳肃岂能不加以报复。要知道,当初熊廷弼吃了败仗,自己这个兵部尚书可是领衔参的,岳肃能手下留情,估计杨奕山也不干呀。

    来他府上的官员,都是齐楚浙三党中在兵部的官员,他们都是焦头烂额,希望王在晋拿个办法出来。

    王在晋都认为自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现在哪还有什么主意。正这功夫,mén外有下人进来禀报,说内阁大学士、吏部尚书亓诗教有请。

    听说亓诗教请到过府,王在晋突然觉得松了口气,告诉府上的官员们,先在huā厅用茶,自己走一趟亓诗教府,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王在晋匆匆忙忙赶到亓诗教府上,此刻的亓府聚集了不少官员,都是齐楚浙三党的骨干。进的huā厅,互相意思一下,就分官职大小落座。

    亓诗教坐在主位,他的表情倒不像在场官员那样紧张。原因无他,只是这桩案子,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亓诗教这个人,有一点不得不说,这人做事很有底线,不是什么银子都会收,他管官员升迁,除了提拔自己人外,偶尔也卖几个缺,但不是随随便便是人送银子就卖,有的时候也提拔几个无党派人士里面的可造之才。各地总兵的银子他不收,晋商送来的银子,他也不收,毕竟他背后有个李家,怎能再收别的商家的银子。

    所以,眼前的事情和他一点关系没有,可他下面的那些官员不同,有的是没有底线,谁的银子都收,晋商的银子也收了,现在nòng得是一身sāo,全都找他救命。

    亓诗教扫了一眼厅内坐的一众官员,说道:“我知道,你们这里其中有一半收了晋商的银子,还有人收了米之焕的银子,还有人和崔景荣sījiāo不错。现在他们都出事了,主审的是岳肃,我和岳肃打过jiāo道,说句实在话,我还很佩服这个人,当年我布衣还乡,有心搭救一老友之子,不想处处碰壁,是岳肃不计我有无官职,只看公里黑白,最后查明冤案,将人救下。那个时候,他只不过是一个河南巡抚,年纪轻轻,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现在已经成为内阁次辅,托孤大臣,执掌中枢。原本我和他算是朋友,可因为权利,我们竟然站到了对立面,齐楚浙三党与岳党……”亓诗教说到这里,缓缓地摇了摇头,半晌才接着说道:“在岳肃丁忧的时候,我们一直和岳党争权,他不在京师,咱们不过和岳党斗个平手,现在他回来了,咱们还有胜算么?这一次,你们都犯到了他的手里,呵呵……”亓诗教苦笑一声,再没有说话。

    huā厅之内,随着亓诗教的笑声停下,变得寂静无声,静的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亓大人,这次您一定要想个办法,帮我们渡过难关呀。您也说了,咱们以前不过和岳党斗个平手,现在岳肃回来,肯定是要想办法将咱们铲除的,就像当年东林党那样。现在我们虽然犯在他的手里,但也就是受贿,那些晋商sī运军需出关的事,我们压根不知道呀。可岳肃十有**巧立名目,把小事做大,将我们一网打尽。亓大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呀。”一名官员说道。

    “是呀、是呀……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呀……”紧接着,厅内的官员,都随声附和起来。

    “不要慌,你们虽然不干净,牵扯到这桩案子,但他岳肃手下的官员,难道就干净么?我记得当日张家口失守之后,力保那个田秀的人里,不止都是咱们的人吧,刘宗周、张至发,咱们这边上折子力保的是你们两个挑的头吧。”亓诗教沉声说道。

    刘宗周是内阁大学士,浙江人。张至发是礼部shì郎,山东人。二人都是齐楚浙三党的骨干。

    两人见亓诗教问起,连忙小心地说道:“正是。”

    “当时岳肃还没回来,力保田秀的折子他没看到,但是我全看到了,这里有白瑜的折子,他是岳党里面当时在京的第三号人物,你们说,他为何会无缘无故力保那个田秀呀?”亓诗教说道。

    “啊……”一听到白瑜的名字,厅内官员的眼睛都是一亮,随即,他们的脸上便lù出兴奋的笑容。

    白瑜是谁,永平府人,万历二十三年进士,为人正直,是最早投到岳肃mén下的人之一。由岳肃保举,进到内阁,乃是岳党中领军人物之一,地位仅次于杨奕山、张正刚。

    齐楚浙三党的官员一听说原来白瑜也搅合进这淌浑水里面,心中怎能不高兴。你岳肃想要动我们,就必须自断臂膀。而且有白瑜在,你们岳党搅合进去的人肯定也不会少了,看你怎么办?

    “童将军,不知岳大人身体如何?可否代为通传一声,就说白瑜求见,来个大人问安。”

    岳肃的府mén前,现在聚集着十多位官员,官员的品级不等,最小的也是五品官,不过却有一定的权利。最大的当属内阁大学士白瑜,白瑜七十岁的人了,眼瞅着都快退休了,这把老骨头,站在mén前都等了有一阵功夫了。

    他来的时候,想要求见岳肃,请mén房通传,mén房去找了留守在府内的童胄,现在府上的大小事务,全由童胄来管。童胄一听是白瑜来了,只得出mén相见,这要换做别人上mén,nòng不好就直接打发走了,可白瑜是内阁大臣,岳党骨干,总不能太过怠慢。

    出来之后,白瑜一脸和气,想要给岳肃请安。童胄连忙拱手,说道:“白大人,刚刚mén房已经进去通传了,岳大人这两天需要静养,谢绝会客,让我出来跟大人说一声,等过两天身体传好,一定会请大人过府饮宴,大人还是先回去吧。”

    “这……”白瑜犹豫一下,说道:“那好吧,老朽先行告辞。”

    “末将恭送大人。”童胄躬身说道。

    白瑜悻悻离去,随他一起来的那些官员,更不用说,只能跟着再一起走。

    众人来到白瑜府上,在huā厅坐下之后,就开始议论纷纷。议论的内容,自然是街上的传闻,小道消息有模有样,这些人都是收了晋商银子的,哪个不害怕。刚刚到岳肃府上,名为请安,实则是想看看岳大人到底在不在家,要是在家,流言不攻自破,可要是见不到,那就不好说了。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认定,岳大人十有**是不在府上的,毕竟不看白瑜的身份,也得看白瑜的那把年纪吧,登mén求见,岳大人万没有不见的道理。

    白瑜也觉得有理,如果岳大人真不在府上,那坊间的传言,便是真的了。他的心七上八下,身上全是冷汗,再加上厅内的官员不停的求肯,希望他能想想办法,更是叫他心烦意luàn。

    “你们都先回去吧,让我想想。”白瑜终于发话了。

    既然下了逐客令,那些官员也不好再留下,只能一一告辞。不过告辞之时,也免不了要恳求白大人两句。

    客人都走了,白瑜一个人静静地坐在huā厅之内,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信口早已撕开,他默默地取出里面的信纸,展开瞧了一遍,脸上越来越是痛苦。

    过了许久,他终于站了起来,说道:“备轿,去杨shì郎府上。”说完,一边把信揣进怀里,一边朝外走去。

    出府之后,白瑜直接赶往杨奕山的府邸,结果到了杨府,府上的人告诉他,杨大人今天和夫人出城进香了,今晚能不能回来,都两说着呢。

    一听说杨奕山不在家,白瑜可真有些不知所措了,原本他打算请杨奕山帮忙的,可人不在,事情又急,那可怎么办?想来想去,只能说道:“回府套车,去张家口!”

第八十四章 求情

    第八十四章求情

    杨奕山府内书房。9vk。首发

    此刻的书房之内,正坐着两个人,坐在书案之后的,正是去“进香”的杨奕山。另一个则是他的大舅子熊兆珪。

    “重岳,白大人登mén求见,你怎么却闭mén不纳,反称自己去城外进香了呢?”熊兆珪有些纳闷地说道。

    熊廷弼自请致仕,可是并没有马上回老家,而是先到北京,和nv儿、nv婿聚一聚。本来算住上几天就走,但杨奕山和熊瑚再三挽留,所以也就暂时住下。老爹留在这,熊兆珪当然也不能走,一并住下。

    “兄长,今天街上的传闻,你也该听到了吧,都说恩师去了张家口,拿了sī运军需的晋商不说,还把宣大总督以及宣府、张家口的将领也拿了。崔景荣的事,估计也牵扯不到白瑜,但是晋商的事,就不好说了。晋商在京城给不少人送过礼,还曾登过我的mén,不过被我扫地出mén。现在晋商sī运军需被恩师拿获,肯定是要详加审问的,但凡那些收过晋商银子的,都得被拉出来垫背。可以说,眼下的北京城内,和晋商有瓜葛的人,哪个不是坐卧不安。我虽然不知白瑜和晋商有什么关系,收没收过人家的银子,但我敢肯定,今天登mén的人,各个都会牵扯其中。他们找到,肯定是请我到恩师面前为他们求情。恩师的秉xìng,你不是不知道,这等事情,我怎能牵扯其中。”杨奕山娓娓道来,说出自己闭mén谢客的原因。

    听了他的话,熊兆珪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这淌浑水确实不能沾。见了他们,反倒不好应对,不如干脆不见。”

    “正是。”杨奕山点头微微一笑。

    “岳大人,mén外有人递帖求见。”

    深夜。张家口巡抚行辕,岳肃正在和吴思南、蒋杰等人吃完饭,这功夫,吴平拿了一个信封跑了进来。

    “哦?”一听这话,岳肃眉máo一掀,心中暗道:“看来晋商背后,还真有那么一个人物,也不知是谁,我是否认识。”

    “拿来我看。”岳肃说着,将手掌伸出。

    吴平连忙上前几步,将名帖呈到岳肃手中。岳肃接过一瞧,这份名帖还真有点意思,竟然装在信封里面,而且信封的口子,竟然还是用蜡封的。岳肃将信封撕开,取出名帖,展开观瞧,只见上面的名字,正是“白瑜”。

    “怎么是他?”看到‘白瑜’的名字,岳肃倒吸一口凉气。

    蒋杰和吴思南都看的清楚,从岳大人的表情之中,不难猜出,来人并不寻常。&*.《》.最快更新**不过二人都没开口寻问,只是心下嘀咕,会是什么人能让岳大人这样。

    岳肃略一沉yín,说道:“请他进来,偏厅奉茶。”

    “是,大人。”吴平应了一声,赶紧跑了出去。

    岳肃并没有挪动位置,将名帖合上,放到饭桌之上,重新提起筷子,继续吃饭。他吃饭的速度并不快,丝毫没有着急见客的意思,蒋杰和吴思南谁也不多问,他们明白,岳大人若是想让他们知道,早就说了,不必等他们去问。

    一碗饭终于吃进肚了,岳肃又喝了两口汤,这才说道:“蒋先生,你看一下这张名帖吧。”

    蒋杰取过名帖,展开看到“白瑜”的名字之后,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明白了吧?”岳肃淡淡地问道。

    “明白了。”蒋杰答道。

    “等下我自己去见他,先生你到书房等我,台榭,你也到书房等我吧。”说完,岳肃站了起来,又道:“金蝉、铁虬,你们两个跟我来。”

    台榭是吴思南的字。

    “是……”蒋杰与吴思南起身应道。

    岳肃带着金蝉、铁虬走出huā厅,前往偏厅。厅内的白瑜,已然到了,只是他头上竟然带了一个斗笠,头还垂着,像是怕被人看出面目。岳肃到得mén口,吩咐shì立在mén口的吴平和一名护兵退下,让金蝉和铁虬守在mén口,自己走了进去。

    白瑜听到厅外岳肃的声音,赶紧站了起来,把斗笠摘下,躬身说道:“下官参见大人。”

    “白大人,不必客气。快坐。”岳肃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上手主位,在他坐下之后,白瑜方敢坐下。

    “白大人,您怎么大老远的跑到张家口来了?”随后,岳肃故作诧异地说道。

    “大人……”白瑜突然站了起来,跟在跪倒在地,眼泪随即淌出,哭道:“下官该死呀……”

    “你……白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快快起来。”岳肃仍做诧异地说道。

    白瑜并没有起来,继续哭道:“大人,下官该死……下官该死……”这一回不仅是哭了,哭着哭着,又开始磕头。

    “白大人……你这把年纪……本官如何担得起这般大礼,快起来、快起来……”岳肃嘴里这么说,但却没有起身扶白瑜的意思。他心中明白,白瑜到来,肯定是因为这桩案子。不过,岳肃只是叫他起来,并不问为什么。

    见岳肃不开口寻问,白瑜当了大半辈子官,当然也明白,岳肃是看出了他的来意,就是不问。岳肃不问,白瑜也不敢开mén见山的说,只好不住地磕头,一边磕,一边哭,“下官该死……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白大人,快快起来。你这是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尽管跟本官说,本官一定为你做主。你要是一直这样,本官哪里受得起呀。”岳肃见差不多了,才如此说道。

    “下官不是受委屈了,实在是罪大恶极,愧对大人……”白瑜哭着说道。

    “你素来公正,官声一向不错,何来的罪大恶极?”岳肃故作纳闷地问道。

    “实不相瞒,是下官听说,大人在张家口拿获了一批sī运军需出关的商人……下官该死呀……”说到这,白瑜失声痛哭起来。

    “这话不假,本官确是在张家口拿获一批sī自贩运军需出关的商人。白大人,这事不会和你有关吗?这些军需,不会是你主使他们贩卖的吧?”岳肃故意问道。

    “不、不……下官哪有这个胆子……他们贩卖军需……下官实在不知呀……”白瑜哭道。

    “既然白大人不知,那又何罪之有?”岳肃平淡地说道。

    “只是……只是下官收了他们的银子……”

    “收了多少?”岳肃问道。

    “前前后后能有十几万两。”白瑜战战兢兢地答道。

    “哦……”岳肃微微点头,又道:“数目不小呀,可为他们做了什么事情?”

    “也没做什么,只是前段日子,鞑子从张家口破关而出之后,他们请我帮忙力保张家口守将田秀。下官也就……上了份折子……”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吗?”岳肃再次问道。

    “再没有其他了。”

    “我知道了,这事本官还没审出来,算你投案自首,你自行写一份请罪的折子,递给皇上,等我回京之后,会在皇上面前代你求情,请皇上从轻发落的。”岳肃的语气温和起来,“好了,起来吧。”

    “大人……下官……下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大人能够…….”白瑜哽咽地说道,可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

    岳肃听的明白,心平气和地说道:“白大人,你我共事多年,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如果我能做到,定然义不容辞。”

    “多谢大人……”白瑜连忙磕头,跟着颤巍巍地说道:“下官……下官只希望大人能够……能够……法外施恩……饶范永斗他们一条xìng命……”

    “你说什么?”岳肃大喝一声,手掌重重一拍茶几,怒道:“白大人,你不是已经知道范永斗他们犯得是什么事了吗?sī运军需出关,通虏资敌,别说是他们的脑袋保不住,就算是他们全家的脑袋也照样保不住!”

    “大人……下官也知道……只是……只是……下官的儿子在他们的手里……要是大人把他们都杀了的话……他们一定会把我儿子也杀掉陪葬的……下官的长子弱冠而亡……此子乃暮年而得……我白家一脉单传……还望大人能够看在下官一向兢兢业业的份上……给下官留下烟火……”这一次,白瑜彻底痛哭失声了。

    “白瑜啊白瑜,你的儿子怎么会和晋商扯到一起呢?”岳肃的脸沉了下来。

    “这……唉……”白瑜叹息一声,说道:“只因是老来得子……所以下官对此子特别溺爱……言听计从……前些时日……晋商田生兰之子邀小犬到张家口游玩……我本不打算让他前去……可这孩子xìng格太拗……根本不理我的阻拦……硬是去了……今日清晨……田生兰的下人前来送信……说他们运出关的货被吴思南扣了……一众晋商也被抓了……甚至连总督崔景荣进了巡抚行辕之后,也没出来……听说是大人您亲自到了张家口……信上还说……若是田生兰他们死了……一定会拉我儿子陪葬……还请大人能够看在往日的情分……给我白家留下这一脉骨血吧……”

    “白大人,这事本官不能答应。现在的大明朝是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流寇横行,鞑子肆虐,甚至还敢入关到中原抢掠,惊扰京师。本官受先帝托孤之重,一心捍卫大明江山,那些晋商勾结鞑虏,暗中资敌,其所作所为,无疑是动摇我大明江山之根本,如此罪行,本官怎能对他们心慈手软。白瑜,你也是饱读圣贤书的,且身居高位,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竟敢在本官面前,为他们说情!在你心中,是不是就你儿子的xìng命值钱,别人家儿子的xìng命,就如草芥呀?这么多兵器、铠甲送到关外,鞑子得到之后,用这些兵器,不知又要杀死多少我大明儿郎,难道他们就没有父母亲人吗?他们的父母难道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吗?鞑子这次入关,令多少人家破人亡,你白大人不知道吗?”岳肃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从平和变得沉重,又从变得凌厉。只说的白瑜是哑口无言。

第八十五章 光明正大

    第八十五章光明正大

    岳肃凌厉的一席话,将白瑜塞的是哑口无言。不过老家伙对岳大人也是了解的,知道岳大人绝不会轻易答应,从北京赶来的一路上,白瑜就在思量对策。

    见现在岳肃把话说死了,白瑜咬了咬牙,不再继续哭泣,说道:“大人,白瑜的身家性命不算什么,可大人有没有想过,此案真的查明,到时会掀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大人又要如何收场?依附大人的官员,其中有不下二十人,都收了晋商的好处,他们的官职有大有小,可却是有实权的。若是大人真的秉公执法,岂不等于自折羽翼。现在韩爌回京,担任首辅,东林党的官员跃跃欲试,等待时机,东山再起。如果维持现状,东林党绝无机会,可若是大人把事情弄大,东林党人绝不会坐失良机,定会全力反扑。到时会是个什么局面,大人也应该能够想到。还有,我大明朝内忧外患,已经经不起这么折腾了,还望大人能够以大局为重,不要为了自己的清名,至江山社稷于不顾!”

    为了儿子,白瑜也是拼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但他说的这番道理,确是一点不错。

    岳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白瑜,你分析的这些一点也不错,看来你是有备而来,见哭求不成,便与我摊牌了。你倒是很明事理,很识得大体呀,还知道我大明朝内忧外患。但本官现在却想要问问你,你在收晋商银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大明朝的江山社稷,有没有想过要以大局为重呢?所谓礼下于人比有所求,天上不能白掉银子,你也是饱读诗书,经过大风大浪的,难道会不知这个道理。晋商会无缘无故给你送银子吗?你也有胆子收下!少在我面前满口大义,你要知道,本官不吃这套!晋商通敌祸国,本官你告诉你,他们不仅会死,还会死得很惨!至于说朝中的官员,本官如何处置,那就不用你来操心了!”

    “岳大人,你以为重拿轻放,东林党的那些言官会坐视不管吗?他们有韩爌在背后撑腰,一定会全力弹劾大人,处事不公,大人的一世清名也就……”

    “好了!”不等白瑜把话说完,岳肃断喝一声,笑了起来,冷声说道:“白瑜,你刚刚不是说让本官莫要计较个人清名,以大局为重吗?怎么现在,又担心起本官的一世清名了?我看你关心本官、关心大明江山是假,关心你儿子的狗命才是真的吧。本官今天不妨告诉你,不管如何,那些晋商我是杀定了,不止是他们,他们的满门,我也会给杀的鸡犬不留!用这些人的性命,给天下的奸商提个醒,有谁敢只顾自身利益,不顾朝廷律法,他们的下场也是一样!”

    言罢,岳肃站了起来,大声叫道:“金蝉何在?”

    “属下在!”金蝉和铁虬在厅外站岗,一听岳肃招唤,金蝉答应一声,走了进来。

    “带白大人到客房休息,好生招呼,但是他的身边,随时都要有人,不经本官允许,不得擅自离开。外面那些随他一起来的人,也全都请进来,叫人好好伺候!”

    岳肃说完,把袖子一甩,朝厅外走去。

    白瑜一听岳肃这样吩咐,连忙叫道:“大人,你不能这样……我是内阁大人……你无权把我软禁……”

    可岳大人哪里还去理会他,出了偏厅,直接前往书房。金蝉则是走到白瑜的身边,微微一笑,说道:“白大人请吧。”

    “唉……”白瑜也是无奈,只能叹息一声。

    不提白瑜跟着金蝉前去休息,单说岳肃,不一会功夫,就来到书房。

    他把们推开,蒋杰与吴思南都坐在下手,见岳肃进来,连忙起身施礼。岳肃微微点头,说道:“不必多礼,坐……”

    一边说,一边径直走到上手书案后坐下。

    蒋杰与吴思南等到岳肃坐下,方才跟着坐下。随后,便听岳肃说道:“台榭,刚刚送名帖前来求见我之人,你可知道是谁了?”

    “下官不知,但猜想应该是与大人相交颇深的官员。”吴思南说道。

    岳肃没有发话,蒋杰自然不会吧名帖给吴思南看,在岳肃去见白瑜的时候,两个人就来到书房等候。两个人都在下手坐着,却没有说什么话,吴思南的心中,一直在猜测,来人会是谁?当然,他难免也会觉得,岳肃不告诉自己来人的名姓,是不是对自己不放心。

    眼下岳肃让他去猜,吴思南也不笨,直接说出答案,虽不知名姓,但大概也是能想到的。

    岳肃点点头,说道:“台榭猜的不错,来人确实与我交情颇深,白瑜这个名字,台榭应该知道吧。”

    “白大人乃内阁大学士,下官自然听说过。”见岳肃没有隐瞒,将来人的名姓如实相告,吴思南也释然,原来岳大人并没有将自己当外人,只是想考考自己的眼光。

    “还真不出蒋先生所料,为晋商出头的人,确实有点份量,还是与我交情颇深的官员。这次涉案的官员,看来着实不少,蒋先生,你来猜猜白瑜都跟我说了些什么?”岳肃平和地说道。

    “如果属下猜的不错,白瑜前来,自然是要为晋商求情的。但白大人应该了解大人的脾气,这等要案,绝对不会姑息,那资敌的晋商,是必杀无疑。所以,属下以为,白大人应该不会傻到为晋商出头,极有可能是请大人对他手下留情,并对大人晓以朝中局势,希望能够重拿轻放。”蒋杰说道。

    “先生猜的不错,他确实给我分析了朝中局势,希望我能大事化小,但有一点,先生没有想到,那就是白瑜不仅想为自己开脱,还想让我放了范永斗他们。”岳肃笑着说道。

    “哦?白大人怎么会愚蠢到这个份上,他应该能想到,大人即便可以因为朝中的局势,顾全一些官员,也不可能对这些资敌的商人手下留情呀。”蒋杰有些纳闷地说道。

    “这是因为他的儿子在人家的掌握之中,唉……”岳肃叹息一声,说道:“父亲为救儿子的性命,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晋商是一定要死的,咱们不必再研究,只是这桩案子,干系太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好能够想一个稳妥的法子,不弄出什么大乱子才好。先生,你足智多谋,可否为肃再分析一下。”

    “眼下涉案的官员到底都有谁,咱们也不敢确定,但要想全部了然,也很容易,属下以为,最好能在涉案人员全部掌握之后,再做最后的决定。晋商先前已经答应招供,可以说,也由不得他们不招。可关键只在于,大人想怎么审。是公开审理,还是秘密审理?”蒋杰说道。

    公开审理和秘密审理,这里有很大的区别。公开审理,光明正大,日后随也说不出什么。可秘密审理就不同了,天晓得你背地里有没有做什么手脚,日后诟病很多,也难免被人非议。不过,以岳大人今时今日的地位,哪怕真就私下里审了,包庇了什么人,也顶多是被人非议,没有人能把岳大人如何。

    岳肃想了想,说道:“私下秘密审问,实在不妥,现在这个时候,哪怕我处置公道,也会被人诟病。反正我也没打算姑息何人,就光明正大吧。”

    “属下拜服。”蒋杰站起身来,竟然躬身一礼,然后才说道:“世间之事,若胸存私心,自然复杂,倘光明正大,则万事水到渠成。这桩案子,大人如果心存私念,趁机打压异己,到头来势必朝野动荡,百官不服。党争最是误国,齐楚浙三党虽然一直与大人交恶,但正值国家多事之秋,理应齐心协力,如大人趁机打压,难免会令齐楚浙三党与东林党联合起来,使党争越演越烈。可大人若本着公道处置,不分彼此,满朝官员自是心服口服,大人当初提携的官员,如有涉案,遭到处置,虽心中不满,但也是咎由自取。这些官员空出的官位,大人最好能让吏部自行拟定,如此也能服众。大明朝的一些贪官污吏,是到了清洗的时候了,不杀一些,也难以起到震慑的作用。就如宣府、大同,乃是京城门户,让这样的官员前来镇守,我大明朝不覆灭就不错了,谈何中兴。”

    蒋杰这番话,不仅句句在理,而且也暗藏玄机。世间的案子,只要主审者能够一碗水端平、光明正大,不管这案子有多大,都会令人无话可说。说白了,也是指着党争,岳肃要是真的只拿这桩案子打压齐楚浙三党,姑息自己手下的官员,那齐楚浙三党哪能心服,党争必然更烈,齐楚浙三党甚至会和东林党联起手来,和岳党对着干。岳肃实力是大,但他不可能把齐楚浙三党和东林党全部灭了,道理很简单,那就是太后不会同意,太后不可能让岳肃一家独大。否则的话,也不至于让韩爌回京当首辅了。要知道,当初魏忠贤当初能消灭东林党,那是得到皇帝的支持,没有皇帝撑腰,魏忠贤哪有那本事。如此一来,朝廷里还不得天天都是口水战,正是全都得扔了。

    那句带有玄机的话,便是那句“这些官员空出的官位,大人最好能让吏部自行拟定,如此也能服众”。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现在的吏部尚书是亓诗教,吏部侍郎是杨奕山。岳肃放话让吏部拟选官员,他亓诗教有胆子全都安排自己的手下么,这样别说岳肃不干,杨奕山也不能同意呀。别看你吏部尚书是一把手,但拟派官员,也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起码得两个侍郎,一个尚书全部签字。这样一来,意思就是明摆着,让亓诗教和杨奕山商量着拟定官员,有岳肃在,你亓诗教不敢强势,而岳肃只要叮嘱杨奕山一声,不要过分,杨奕山也不会把空缺都给岳党的官员。两个人商量一下,弄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名单,岂不是皆大欢喜。同时,亓诗教也能领岳肃一个人情,不会再起纠纷不说,还不会把齐楚浙三党的官员逼到韩爌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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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连锁反应

    第八十六章连锁反应

    岳肃与蒋杰相交多年,二人说话,一点即通。蒋杰把话说完,话里话外的意思,岳肃便全明白了。他微笑地点点头,说道:“先生之言,正和我意。正好就趁这桩案子,给大明朝的那些贪官污吏提个醒吧。”

    把话说完,岳肃看向吴思南,说道:“台榭,本官明日便启程回京,你这次功劳不小,待我回京之后,自会将你的功绩报于陛下,请陛下从优封赏。”

    “多谢大人栽培……”吴思南连忙起身,躬身拜谢。

    次日清晨,岳肃打道返回北京,并对外宣称,此案要在刑部公开审理。张家口将领大多涉案,可这里是边塞,岳肃也不能把人带走,所以只拿了口供回京。岳肃也没让吴思南跟着进京,只是让他写了一份关于此案的奏折,并录了一份口供。岳肃也写了一份奏折,言明回京详审此案,两份奏折先一步快马送入京师。

    奏折早一步送到京城,马上送入内阁,阁臣们少不得要先看一遍,看过之后,各个心惊。但除了惊讶之外,每个人也都产生了不同想法。

    先说为何会惊讶,谁都知道,这桩案子不仅牵扯到其他官员,还牵扯到他岳党的官员,岳肃不会真的打算连自己的党羽也杀了吧。

    接着再说一众阁臣心中的想法。首辅韩爌,心中窃喜,岳肃这么做,对自己实在太有利了。眼下的内阁,自己就是个摆设,阁臣不是岳党就是齐楚浙三党,而岳肃又是托孤之臣,自己这个首辅,什么主也做不了。下面东林党的官员,也没什么大官,不是言官,就是跑龙套的角色,一两个有点实权的,品级也不是很高。而这桩案子一公开审理,岳肃便包庇不了自己的党羽,怎么也得一视同仁,按律定罪。可以说,不管是谁,受贿之罪都是实打实的,哪怕法外开恩,也是削官为民,这得空出多少位置。对于这么多官职,你岳肃肯定是全都安排给自己的党羽,太后本来就对你忌惮,这样一来,岂不是越发的忌惮,对我肯定也要多加依仗。齐楚浙三党受到沉重的打压,剩下的官员,一定会感到危机,担心你日后继续打压,如履薄冰,为了保住自己,势必与我合作,连成一气。有了他们的支持,再加上太后,绝对有资格与你分庭抗礼。

    相比于韩爌的窃喜,亓诗教则是担心,他和韩爌的想法差不多,岳肃公开审理,也算得上是一石二鸟之计。第一,可以借此打压齐楚浙三党的力量,虽说岳党的官员也要折损不少,但腾出的位置,岳党一定会全占了,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毕竟审完这桩案子,岳肃的威名也会如日中天,加上托孤大臣的身份,想要安排谁替补官位,绝对是他一句话的事。这可怎么办,日后我齐楚浙三党便要寸步难行。

    张正刚心中则是七上八下,他素来敬佩岳肃的大公无私,他自己的为人也如自己的名字一般,刚正不阿。虽然卷进了权利旋窝之中,但张正刚做事也是有底线的。张正刚不糊涂,他很快就看出,如果这么做,明显是打算洗牌,自己党内的官员打掉几个无所谓,先把齐楚浙三党的官员也一并打掉,空出来的职位,也不得岳大人说的算。这是不是有点太狠了呀。没想到岳大人在争权夺利方面,也是这样的在行。

    这是岳肃的折子,阁臣看完,必须马上送到司礼监。

    邹义看了折子,拿奏折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两份折子,一份是岳肃提请回京公开审理的,一份是吴思南呈报的审案过程,以及他先前审出来的大概内容。宣府、大同、河南、山东、湖广五大监军,全都涉案。这五位监军在宫里都是有后台的,这些后台谁不收银子,说句实在话,太监是最贪钱的,其中也包括他邹公公。别看邹义大事不糊涂,但也避免不了太监的通病。

    山东监军白显升是邹义自己提拔的,现在案子牵扯到白显升,邹义那是心慌意乱,白显升曾给自己送过不少银子,银子怎么来的,邹义多少也明白,下面的人都有自己的道,但事情不大,睁眼闭眼也就这么算了。可眼下的案子不是小事,那是私自贩卖军械,更要命的是,这些军械还是要卖给关外鞑子的。一旦查明属实,白显升一定得死,可白显升也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把自己也拉进去,说给自己送了多少银子。

    邹义头上直冒冷汗,心中思量,岳肃把事情一坐大,不仅满朝官员要经过一场大洗牌,就连内宫也要经历一场大洗牌。刘名果觊觎我的位置很久了,把我按倒,刘名果就能上台了。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白显升绝不能活着。

    除掉白显升,这是邹义脑海里第一时间闪现出来的念头。可转念一想,又感觉有些不妥。岳肃要是真的想动自己,杀了白显升也是没用的,反而是欲盖弥彰,甚至落下杀人灭口的口实。自己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不过有什么过失,能给自己定刑,或者免去自己的职务,都得是皇上说的算,现在皇上年幼,则是太后说的算。太后一点不糊涂,要是把白显升杀了灭口,太后马上就能想到是我做的,给太后这样一个印象,实在不太好。装糊涂不追究,心中也会觉得我不够老实,如果太后想保全我,不杀白显升照样可以。毕竟太后是否罢免司礼监掌印太监是不需要任何罪名的。

    想到这里,邹义决定,不必妄作小人去杀什么白显升,赶紧到太后那里认错,把银子吐出来。自己就是一个奴才,有什么事都不能瞒着自己的主子,瞒着太后,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老实交待,不就是受贿么,太后难道还不知我们阉人的这点毛病么。

    邹义拿着奏折,匆匆赶往慈宁宫,一见太后,先是把折子交上去,请太后过目。

    张嫣打开观瞧,开了之后,难免凤颜大怒,“反了,真是反了,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我说鞑子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入关,原来是他们这些狗东西,罔顾皇恩,中饱私囊。朝廷一年为了拱卫边镇,要拿出多少银子,没想到,都被他们给私吞了。杀!一个也不能轻饶。还有那些胆大妄为,通敌卖国贼子,更是一个也不能放过。传旨岳肃,从重办理此案!”

    “是,奴婢遵命……”邹义赶紧小心地应道。

    “呼……呼……”张嫣似乎是太过气急,说完这番话时,竟连连喘息。

    邹义看在眼里,心中无比担心,他在琢磨着,要不要现在向张嫣请罪。可眼下太后正在气头上,一旦自己说出受贿的事情,岂不是火上浇油,再一气之下,把自己杀了,那可糟了。可是转念一想,不说也不行,自己总不能等岳肃把案子审明问白,证据确凿之后,自己再跟太后说吧。

    “邹义……”过了一会,张嫣的心头终于平复下来,语气不善地说道:“我大明朝难道亏待他们了么?外官无耻,就连派下去的监军,也是胆大妄为,每日上报军需不足,没想到,都是让他们私下里给买了。要不是岳肃及时发现,将他们人赃并获,等这些军械运出关去,卖到鞑子手里,鞑子岂不是更加强大。甚至,还要拿着我大明朝的兵器来屠戮我大明朝的官兵、百姓!哀家后悔呀,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岳肃夺情,留在京师,继续主事。有岳肃在,也就不会有鞑子在北京城外牧马的耻辱!”

    “是、是……”邹义不敢多言,只是小心地应道。

    “好了,哀家倦了,你下去吧。把旨意拟好,速速传给岳肃。对了,派东厂的人,把各地的监军都给哀家好好查上一遍!”

    “是、是……”

    “此案过去之后,各地监军再出现这等类似这事,哀家一定治你一个监管不利之罪。下去吧……”张嫣说完,对邹义摆了摆手。

    “扑通!”

    张嫣刚摆手示意邹义退下,邹义竟然直接跪了下去。见邹义如此,张嫣并没有感到诧异,只是说道:“起来吧,哀家知道,涉案的监军之后,肯定有和你有关系的。你自继任司礼监之后,也算尽心尽责,大事不糊涂。过往的事,就算了。”

    “多谢太后……”见太后如此说,邹义不禁落下眼泪,叩头说道:“奴婢该死,派到山东监军白显升是奴婢提拔的,这些年,他没少孝敬奴婢,现在……”

    “好了,哀家倦了,不想听这些。下去吧。”张嫣一副疲态地说道。

    “多谢太后……老奴告退……”

    太后没有丝毫追究的意思,如此厚恩,实在出乎邹义的预料,他是感激不已。

    一边流泪、一边缓缓地退出宫殿。当他出去之后,张嫣疲倦地靠在椅子背上,作为一个并不强势的女人,想要支撑这个江山,实在太累、太累。

    她明白,自己不能追究邹义,要是办了邹义,接任司礼监和东厂的人,就只剩下两个人选。一个是刘名果,一个是曹化淳,眼瞧着这两个人似乎和岳肃都走的很近,要是让他们掌握了最高的权利,再和岳肃联合起来,那岳肃的实力也太大了吧。她虽然总是觉得愧对岳肃,但同样也有一丝忌惮之心。只是这丝忌惮,和以前相比,已经减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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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招供

    第八十七章招供

    “臣岳肃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距离北京城还有三十里的时候,岳肃遇到传旨太监,太监宣读了让岳肃严审此案的圣旨,岳肃接旨之后,率领人马,押着人犯,继续赶往京城。

    抵达北京城时,天已经黑了,城门也关了,不过岳大人一到,守城的官兵赶紧打开城门,放岳肃一行进城。进到城内,岳肃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前往刑部,把人犯关入大牢,命六扇门的捕快在此协助看守,甚至还安排金蝉在牢里负责。这可不是一般的重犯,自然要严加看管。

    天色不早,岳大人也就不回家了,干脆住在刑部,手下的人也全住在这。

    岳府门前,眼下有不少官员候着,他们都是岳党的官员,只等岳大人回来,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回来,后来收到消息,岳大人已经京城多时,但到了刑部。这帮官员连忙打轿赶往刑部,到门前递帖子求见,殷柱出来,表示岳大人舟车劳顿,已经睡下,要想求见,明天吧。

    案子明天就审了,这些官员都是收过晋商银子的,他们哪里肯,一个个都苦苦哀求,在门口死磨硬泡,大有一种岳大人要是不见,我们就不走的架势。

    不过殷柱也是得了死令的,不准让任何人进来打扰,见来人不走,那他也不奉陪了,自己进了衙门。只留下外面的官员,无奈等候,一众官员等了大半天,见岳大人就是不见,也是无可奈何,只好回府。

    第二天天一亮,等刑部官员全部到来,岳肃把他们叫到正堂,当众宣读旨意,开堂审案。

    岳肃端坐正中,左右侍郎分居两侧,主事、郎中等官员在下手依次坐着。堂内准备完毕,岳肃一敲惊堂木,大声说道:“带案犯王大宇、靳良玉!”

    “是!”

    差役答应一声,前去提人,不一会功夫,将人犯提到。一到堂上,差役便将王大宇与靳良玉踹到在地,跟着说道:“大人,人犯带到!”

    岳肃微微点头,看向下跪二人,说道:“王大宇、靳良玉,本部堂奉旨,今日在刑部公开审理尔等私运军需,通虏资敌一案。眼下证据确凿,尔等还不从实招来!”

    在昨日被押往京师的时候,王大宇和靳良玉就已经看出,自己死定了,‘岳阎王’可真是要不管不顾,光明正大的审理了。这等大案,要是公开审理,自己还不是死路一条。

    眼下上了刑部大堂,看来真的是回天无力,岳肃明摆着是不怕把事情闹大,而不管案子到最后怎么收场,似乎也不管他们的事了,因为他们是必死无疑。

    “岳大人……你要知道,我们要是说了实言,怕是你到时无法收场……”

    “如何收场,不管尔等之事,本部堂奉旨审案,你二人若不实言招供,那就莫怪本部堂对尔等不客气了!”

    “好……”靳良玉咬了咬牙,大声说道:“大人既然让我等招认,那我等招了就是。”

    靳良玉说到此,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跟着说道:“这些军需,是押出关外,送给女真人的。我们和女真人做生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到现在差不多有十年了。开始是正常贩卖一些日常用品,到了后来,也贩卖军需之类。其中兵器、铠甲、粮食都贩卖过。这一次,天聪汗向我等订购兵器、铠甲各十万套,火炮一百门,粮食二百万石。我与王大宇、范永斗、田生兰等八人分头购货。我和王大宇、王登库、梁嘉宾每人负责两万套兵器、铠甲,田生兰除负责两万套铠甲和兵器外,还负责一百门火炮。翟堂、黄云发各负责五十万石粮食,范永斗负责一百万石。兵器、铠甲分别从宣府、大同、河南、山东、湖广监军处购买,眼下大人拿获的那批军械,就是从宣府、大同运来的。另外三地的军需,因为路程较远,除了山东已经送来五千套之外,其余的尚未送到,不过却也收了我们的银子,若没有这事,估计很快就会运来。至于大炮,田生兰已经从宣府、大同购入五十门,余下的五十门正在想办法。粮食都是从南方购买,翟堂已经购入三十万石,黄云发已经购入五十万,但尚未送到。范永斗也是一样,现已购入六十万石,只是至今未到。”

    此时此刻,靳良玉也不隐瞒,把事情如实说了一遍。说完这些,他又顿了顿,接着才道:“这些年来,我们为了能在张家口畅通无阻,先后贿赂了朝中不少官员,详细账册在范永斗手中,上面都有谁,范永斗几乎是全部了然,而我等七人,加起来才能知道全豹。我曾给……”

    靳良玉也不含糊,当下就把自己给谁送过银子,都送过多少,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待他说完,王大宇把他送过的礼,也如实交代一遍。他们倒没有请京中官员做什么事情,说实在话,也就是为了这些官员不找自己的麻烦,另外一旦出事,也有人可以帮着出面,把事情给压下来。有句话叫法不责众,他们当初是想,受贿的官员越多,日后出了事,查办此案的官员畏首畏尾,迫于压力,十有**会不了了之。

    他们的想法确实不错,可惜现在审理此案是岳大人。朝中最有权势的官员,如此压力,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很大,但在岳大人面前,就不算什么了。

    王大宇与靳良玉签字画押,然后岳肃吩咐押下去,再传田生兰上堂。

    田生兰似乎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因为他明白,隐瞒并没有用,自己死定了,临死之前,多拉几个垫背,才是商人本色。他前头交待的,和靳良玉说的差不多,都是从那里购入的军需,眼下这四万套,其实只是个零头,分别从宣府、大同运来的,余下的六万套,还没发来。已经运来的五十门大炮,在自己宣府的宅子里,另外五十门,尚未运到。这五十门大炮,分别是从大同下属边镇以及宣府下属边镇购买的。但并没有从张家口买,这是因为张家口的所有军需都被抢光了,补充的还没到手。

    除此之外,自己给谁行过贿,也交待的一清二楚,这里面最大的官就是白瑜了,就连白瑜的儿子,现在也在自己儿子的手上,只是他们现在藏在什么地方,那我就不知道了。

    让田生兰签字画押,岳肃又开始将其他晋商传到堂上,一一盘问。当初关押他们的时候,全都是分别关押,所以没有串供的可能,他们交待的基本相符。给哪个官员行贿多少银子,都说的有鼻子有眼,也不像故意陷害。

    刑部的官员,也有被点到名字的,这些官员一被点到,连狡辩的勇气都没有,是赶紧跪倒在地,向岳肃叩头请罪。岳肃并没有当场发作,只是叫他们坐回原位,现在你们是审案子的,什么时候审你们,还得等皇上下旨。

    岳肃最后一个提上来的是范永斗。和前面七个一样,他一上堂,还不等主动跪下,就被差役踹跪到阶下。即便如此,范永斗还是整了整衣襟,这才叩头说道:“草民范永斗叩见岳大人。”

    “范永斗,你可知道。”岳肃淡淡地说道。

    “草民知罪。”范永斗气定神闲地说道:“大人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是。我想大人现在已经掌握的已经差不多了,我应该是最后一个被提上堂的,毕竟我知道的最详细,大人要从我这里将前面的供词汇总。”

    眼下已经过午,岳肃从早上一路审下来,连午饭都没吃。此时此刻,范永斗猜自己是最后一个,其实倒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他那份从容的劲,实在让岳肃刮目相看。八个晋商,说句实在话,显得都是挺镇定,但岳肃看得出来,其实都已然绝望。唯有范永斗,自知必死,却没有把死看在眼里。

    “没想到你这般聪明,那你通敌卖国之时,可曾想到有这么一天?虽说商人逐利,但也不是什么银子都能赚的,你就不觉得这个银子烫手吗?”岳肃淡淡地说道。

    “大人,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们送银子给朝中官员的时候,他们欣然笑纳,丝毫没有觉得烫手,我等又岂会觉得烫手。大明朝风雨飘摇,再加上天灾**,覆灭之期,指日可待……”

    “大胆!”范永斗刚把话说到这里,刑部右侍郎吕温可火了,他当即断喝一声。

    吕温原先是浙江按察使,因为岳肃到杭州时,他率先投到岳肃门下,大力清理冤案,得到岳肃的保举,被提拔为刑部右侍郎。到京上任不久,也有晋商给他送礼,这家伙深感官职来之不易,而且也不是什么银子都能收的,便拒之门外。现在想起,也是庆幸不已。

    岳肃摆了摆手,说道:“吕大人不必发怒,让他继续说。”

    “是,大人。”岳肃发话了,吕温哪敢多言。

    范永斗微微一笑,说道:“岳大人果然是有海纳百川的胸襟,佩服、佩服。那小人就继续说了,与病入膏肓的大明朝相比,女真则是如日中天。老汗王努尔哈赤以十三副铠甲起兵,统一女真,萨尔浒大捷,一举奠定关外根基,几年下来,关外大部土地已尽归其手。天聪汗礼贤下士,英明睿智,女真兵马更为强大,他日入主中原,也非没有可能,差的只是一个时机。我等只是逐利的商人,想当年吕不韦奇货可居,成为秦相,我范永斗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想子孙后代永远富足。和女真人合作,又有什么坏处,如果女真人真的有一天龙兴中原,我等便是功臣,可永保富贵。倘女真败了,我等也没有什么损失,照样做我们的大财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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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处置

    第八十八章处置

    “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不错,可进可退,两边不亏。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呢?”岳肃平淡地问道。

    “说句实在话,确实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大明朝到了这个地步,还有大人这样的官员,实在难得。范某现在输了,输的是一无所有,不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搭上一家子的性命。原本以为横竖也不会赔本的买卖,竟然让我输的这么惨,或许这就叫命吧。”范永斗摇头苦笑,又道:“大人想要知道什么,也不用上刑了,只听我慢慢道来便是,他们应该已经招的差不多了,或许我还能补充个一丁半点。”

    当下,范永斗也不迟疑,现将受皇太极之托,购买军需的事说了一遍,跟着又开始交待给官员送礼的事。该说不说,这人的记性可真好,脑子就像一个活账本,给哪个官员送了多少钱,甚至连哪天送的,都能说的一清二楚。

    岳肃暗暗钦佩,记性这般好的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本事,真好似《三国演义》中的张松。张松不是什么好人,卖主求荣,为人贪心,眼前的这个范永斗,倒是和张松很像,通敌卖国,为人贪婪。难道天底下,过目不忘的人,都是这般吗?

    范永斗从午后开始招供,不过他要说的东西实在太多,整整用了一个时辰,等他讲完,都已经过了未时。他供述的内容,正好是前面七人的综合,看来老大就是老大,知道的东西,要比别人多上不少。

    让范永斗签字画押,然后由开始提审宣大总督崔景荣、总兵米之焕等人,他们都已经审过,这次到堂,也只是走一个过场。

    天近傍晚,案子才算彻底审完,岳肃拿着供状,乘轿前往紫禁城,求见皇上。

    张嫣让岳肃御书房见驾,带着小皇帝先一步到御书房等候。岳肃到了御书房,先行见礼,朱慈焴让岳肃免礼,看了座位,客气两句,岳肃便将审案的过程说了一遍,并将口供呈上。

    口供当然要由张嫣过目,张嫣看过之后,说道:“没想到这一桩商人通敌的案子,竟然牵扯出这么多朝廷大员。岳卿家,你看这案子要怎么办?”

    “有功当赏,有过该罚,执法如山,不偏不倚。”岳肃答道。

    “嗯……”张嫣点了点头,说道:“爱卿所言极是。但凡涉案官员,全都交由爱卿审明定案,外省涉案官员,立刻派人缉拿归案。”

    “臣遵旨。”岳肃应了一声,跟着拱手说道:“陛下,此案除涉及朝廷命官外,还牵扯到不少宦官,他们是伺候皇上的人,臣不便亲审,还请皇上着有司办理。”

    “爱卿所言极是,这样,就让邹义命东厂前去拿人,审明定罪。”张嫣说道。

    “皇上圣明。今日时辰不早,若无其他事情,臣就告退了。”岳肃起身说道。

    “好,爱卿回去吧。”张嫣说道。

    “臣告退。”

    岳肃这次进宫,没有多说什么,除了交待案子外,便是把审理各地监军的差事光明正大的交出去。监军的案子,如果他想一并审理的话,也不是不可,太后也不能说什么,但他并没有这么做,直接交给太后来办。岳肃可以猜到,太后一定会让邹义来办。由邹义处理的话,宫里就不会有太大的清洗,也不会让太后太过紧张。

    离开皇宫,岳肃仍然没有回府,还是到了刑部衙门。将刑部官员全部集合,下令现在开始拿人,但凡口供上有名的官员,不管是北京的还是外省的,一律拿到刑部审问。八个晋商,全家老少,不分男女,全部拿下,家产充公,这事交由山西巡抚与太原通判吴如梦一起办理。

    为何不让太原知府,而是让吴如梦来办呢,这是因为太原知府和太原同知都是榜上有名,不用去办案子了,直接到京城候审就行了。

    这般泼天大案,哪怕开审,也要审上一段时间,最先被审的,肯定是在京官员,离得近么。

    岳大人升堂,什么案子审不明白,想要狡辩,你辩得过岳大人吗?家里的财产一抄出来,那么多银子,你是哪来的?说句不好听的,家产少于一万两的,岳大人都可以当你是清白的,直接把你放了,可是没有。但凡能让晋商送礼的官员,各个都是有实权的,这些岗位的官员,能有几个是清廉的。把家一抄,家财都是五万两银子起步,这些官员无可辩驳,只能老实招认。

    一晃数日过去,案子已经审的差不多了。岳肃再次进宫面圣,向皇上讨旨,该如何处断。岳肃在宦官那头,已经给了太后面子,自己不再过问,由太后自行解决,官员这边,太后便投桃报李,给你岳肃一个面子,让你岳肃自行决断。

    这次要杀的官员着实不少,太后让人岳肃自己决断,也有不得罪人的意思,黑脸的都让你岳肃一个人来唱就好了。岳肃也不含糊,当即领命,并说出自己的打算。岳肃是这样决定的,范永斗等八个晋商,凌迟,诛灭九族。张家口副将田秀,腰斩,因其是田生兰的侄子,属九族范畴,所以全家都要杀头。宣大总督崔景荣,念起认罪态度良好,斩首,抄没家产。宣府总兵米之焕,斩首,抄没家产,家中男丁充军,女眷发教坊司。在这里,崔景荣的罪名应该比他重,但之所以判的要比他轻,除了当时崔景荣没有当时与岳肃兵戎相见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崔景荣是文官。

    兵部尚书王在晋,发配宣府充军,家产全部查抄。内阁大学士刘宗周,发配大同充军,家产全部查抄;内阁大学士白瑜,发配宣府充军,家产全部查抄。这三位应该是在京官员中贪得最多的,但明朝体制在那里摆着,内阁大学士这些官员,除了谋反,很少会被杀头,贪污之罪,只能给个充军。这已经算是了不得的重判了,有的时候,最多也就是革职还乡。

    这三位大人以下的官员,可就没那么好命了,岳肃给分了两等量刑。家产十万两以下的,充军,五万两以上的,全部砍头。但不管怎么样,家产必须查抄。家眷么,五万两以下的,只男丁充军,幼子可免;十万两以上的,男丁全部充军,女眷还要发教坊司。

    说句实在话,家产五万两以下的,实在不多,在北京当官,要不然就是肥的流油,要不然就是穷的要死。既然是贪官,而且又当了这么多年官,哪个没贪上几万两银子。

    张嫣一概照准,并让岳肃自行拟旨,然后到邹义那里盖上大印,便可执行。一时间,国库史无前例地充盈起来,而午门外砍下的脑袋,也能装上几十筐。

    有过的都罚了,有功的也要去赏。岳肃的功劳当然是第一,但岳大人已经封无可封了,不过张太后也有法子,下旨封阮傲月为一品诰命夫人,赏鸾锦霞帔,赐白银五万两。封岳肃为奉议大夫。

    奉议大夫是个什么官呢?属于散官性质,没有实权,相当于荣誉官职,只有五品。但你别小看这个官,一般来说,给个侍郎都不换,因为这是大明朝对你的认可,给了你一张长期饭票。说白了,这个官职是世袭的,岳肃的子孙可以代代继承。

    那为什么才给个五品呢?和岳肃现在也不匹配。不过太后是这么想的,你岳大人才三十来岁,就已经升到次辅和太保之职,日后咱们还得慢慢封呢,不能一次给你封到头呀。等你退休的时候,起码要加太师,世袭的官职,给你一个中奉大夫或者荣禄大夫,也就可以了。你为老朱家兢兢业业,老朱家也不会亏待了你,让你子子孙孙都有官当。

    至于其他人的封赏,那就要连带填补被杀官员的空缺一起办理了。

    在所有人都以为岳肃会把所有好的空缺都给自己人时,岳大人却出人意料的表示,吏部自己先行拟定。

    亓诗教大吃一惊,万没想到岳大人会这样,但转念一想,吏部还有个杨奕山呢,岳肃肯定是让杨奕山出面,替自己人争夺位置。按照此刻岳肃的威望,亓诗教也没有胆子和杨奕山争,这一次都做好妥协的准备了。

    可是一切都是那样出人意料,当天下午,杨奕山来到亓诗教的吏部值房,并呈给亓诗教一份名单。这份名单,拟好的官员名字,里面只有两个位置是空的,一个是宣大总督的位置,一个是兵部尚书的位置,其他的,已经全部填上。

    亓诗教本以为全都是岳党的人,他漫不经心的观瞧,可只瞧了两眼,当时就傻了。因为这上面官职,以前如果是齐楚浙三党的,现在还是由齐楚浙三党的官员补上。大家同朝为官,谁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名单上,以前是你齐楚浙三党的,现在还是,以前是我岳党的,现在照旧让岳党官员补上。当然,这里面也有非他们两党以前的职位,杨奕山也没有全都霸占,补上的官员,还是非两党的官员,但都是比较有才干的。比如说兵部左侍郎的位置,就给了孙传庭。

    看完名单,亓诗教又看了看杨奕山,脸上写满了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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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洪承畴进京任尚书,杨重岳自荐镇三边

    第八十九章洪承畴进京任尚书,杨重岳自荐镇三边

    “亓大人,下官的恩师说,当政误国,眼下我大明朝正值内忧外患,我等理应同心协力。”

    杨奕山见亓诗教惊讶地望着自己,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岳大人……我不如也……亓某拜服……”亓诗教站起身来,说道:“重岳,还请见到岳大人时,为我带句话。就说亓诗教愿和岳大人齐心协力,中兴大明。”

    “大人快坐。”杨奕山连忙请亓诗教坐下,跟着才道:“奕山在此代恩师多谢大人。这份名单,大人已经看过,可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没有,岳大人一心为公,实在令老朽憾然。只是这上面还有两个职位没有补上,不知岳大人有意何人呀?”岳肃给了自己面子,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亓诗教自然也知道什么投桃报李,这两个职位,岳肃随便说了声,就能保举,现在没有填上去,也是给足了亓诗教面子。

    “这个人选,下官不敢擅自做主。亓大人乃是吏部主官,下官以为,还是由大人您来做主吧。”杨奕山谦逊地说道。

    “好吧,既然重岳这么说,那老朽就做一回主。此次拿获通敌奸商,宣府巡抚吴思南居功甚伟,我看这宣大总督一职,由他接任最为合适。另外,这兵部尚书么,现在内有流寇,外有鞑虏,理应让一知兵之人,前来接任,三边总督洪承畴或许最为合适。”亓诗教说道。

    宣大总督之所以提议让吴思南来做,这是因为亓诗教在这名单之上,没有看到吴思南的名字。老家伙久在宦海,岂看不出来其中关窍,花花轿子人太人,既然岳大人给了面子,那我自然也会做。宣大总督崔景荣本来就是不是齐楚浙三党的人,他空出来的官职,由谁来补,对自己也不所谓。只是自己提出,也能显示出自己和岳肃化敌为友的意思。

    至于说兵部尚书,这是王在晋的职位,算得上是他齐楚浙三党所占据。可现在来看,三党中的官员,没有一个知兵的,要是让他们补上,简直是误国。反正是和岳大人同心协力,那就应该公私分明。洪承畴绝对是当兵部尚书的好材料。

    可要是让洪承畴当兵部尚书,那他空出来的三边总督这个位置,由谁来担当呢?

    “亓大人,洪承畴出任兵部尚书确实再合适不过,只是三边总督这个位置,也要马上拟出来才是。”杨奕山当下说道。

    “是呀,三边总督在这个时候,极为重要,绝不能用人不慎,重岳,你可有好的人选?”

    亓诗教刚说完这话,就见杨奕山的眼睛,竟然显露出一丝光芒。这一丝一闪即逝,但仍然被亓诗教这种老江湖看了出来,他心中暗道:“难不成杨重岳是打算出去带兵剿匪?”

    果不其然,就听杨奕山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现流寇横行,滋扰地方,旷日持久,至今未平。奕山有意,毛遂自荐,为国剿匪,还天下一个太平。不知亓大人以为,下官可否升任?”

    “这……”亓诗教不知道杨奕山会不会带兵,但是杨奕山主动请缨,想出任三边总督,前去剿匪,这令亓诗教很是不解。可杨奕山毕竟是岳肃的门生,他能毛遂自荐,十有**也是岳肃的意思,自然你想去,我也不便阻拦,亓诗教沉吟片刻,说道:“重岳一番报国之心,实在令老朽惭愧,既然你有心前去剿匪安民,为陛下分忧,那是最好不过。那老朽就保举你为三边总督,那时看皇上的意思吧。”

    “如此多谢大人。”杨奕山躬身说道。

    如此一下,二人便把所有的空缺拟定下来,报入内阁。

    正常来说,这等折子,要由首辅先看,然后再传下去,可是现在朝中岳肃如日中天,韩爌哪敢和岳肃抢先,所有的折子,都是岳肃先过目。

    他将折子翻开,里面定的何人,他大多都是了然的。比方说吴如梦,因为太原知府出缺,让他补上,这里都是有的。再有宣府总兵空缺,这给了司马乔禹。张家口副将,直接就让廖飞给顶上了,而参将一职,则是给了闻铁成。看到后面,宣大总督的人选,不出意外的是吴思南,岳肃很是高兴,到了兵部尚书,上面拟的是洪承畴,岳肃也比较满意。然而,当他看到递补三边总督的人选时,则是大吃一惊,怎么会是杨奕山呢?

    岳肃没有授意,让杨奕山主动请缨去当着三边总督,因为他想让杨奕山递补兵部尚书。但是,岳肃并没有对学生直说,不过现在北京城里有资格补兵部尚书这个缺的人,实在不多,杨奕山算是一个,让他自己补上,也无可厚非。现在提了洪承畴补了兵部尚书,岳肃也觉得合理,毕竟比杨奕山更合适,而且对国家有利,只是杨奕山自己去补三边总督,他也没和我商量一下呀。

    对于杨奕山的才干,岳肃是清楚的,岳肃也知道,杨奕山并非池中之物,可堪大用。既然你有心为国剿匪,那做老师的,怎能不成全你,只希望你能够马到功成。

    岳肃默许了杨奕山的决定,把折子递给韩爌,韩爌看后,心中大惊,因为他看出来了,折子上的官员名单,不是岳党就是齐楚浙三党,岳肃并没有一家独大的意思,看来是要和齐楚浙三党联合。这样一来,自己想拉拢齐楚浙三党的计划,也就彻底落空了。

    折子继续穿越,岳党的官员看后,自然不会如何,尤其是张正刚,对岳肃的决定很是佩服,只有这样,才能让岳党和齐楚浙三党连成一气,一起治理国家。

    齐楚浙三党的官员看到名单,少不得对岳肃一番佩服,既然你有心和我们化敌为友,同心协力,那我们也不会不识大体的。

    折子传阅完后,交入司礼监。邹义看过折子之后,不由得连连点头,先前岳肃把监军的案子交给了太后,可见岳大人没有消灭异己,抬举刘名果的意思,邹义对岳肃就佩服的五体投地,知道岳大人很识大体,一心为着国家。现在宫内已经经过一番清洗,涉案的监军全部被杀,他们的后台,不是被杀,就是陪打发到南京,算是功德圆满,没有闹得太大。这一次,岳大人对朝中的官员也进行了清洗,还没有用人唯亲,保持着均衡,如此齐楚浙三党就能和岳党同心协力,中兴大明,自是再好不过。

    邹义把折子送到慈宁宫,给太后过目,张太后当初的想法,也和那些人一样,以为岳肃会借此机会,让自己的党羽补上所有的空缺。事实证明,自己再一次走眼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来岳肃不是那种人呀。现在的张嫣,再一次对自己自责,打心底对岳肃也是更加信任。

    这一桩大案,就此谢幕,新补上的官员,走马上任,自不必细表。在当天晚上,杨奕山到岳肃府上道歉,而岳大人只是和蔼微笑,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话,“重岳,到了任上,好好干,尽早平灭流寇,为师在京中等你的好消息。”

    在中原,女真人自然会派人探子,打听消息。可以说,在范永斗等八名商人被拿获之后,女真探子就得到了消息,他们一边把消息送到盛京,一边继续探听事情的进展,当得知这些晋商全部被凌迟,而且还被诛灭九族,一个个是汗毛直竖,赶紧跑出关外报信。

    当他们还未到盛京城时,皇太极就已经知道了一切,这是由于盛京宫阙里,来了一个客人。说是客人,其实就是一个逃难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田生兰的儿子,田刚。

    田刚当日押着白瑜的儿子逃出张家口,一直暗中打听父亲他们的情况,后来听说,父亲已经被押到京城,在刑部审理,他便知道,大势已去,父亲他们必死无疑。

    结果也正是如此,田生兰、范永斗等人被凌迟,割了三千六百刀,诛灭九族,全家老小杀的是一个不剩,家里的所有产业,也没抄了。田刚也就成了孤家寡人。他一怒之下,把白瑜的儿子给杀了,带着几个心腹,逃出关来,投奔皇太极。

    皇太极倒是很讲人情味的,亲自接见了田刚,表示你是为我女真才家破人亡的,你日后的衣食住行,我们女真全管了。跟着让人给田刚在盛京城里安排的住所,还赏了十几名奴隶,以及不少金钱。其实皇太极这么做,其实也是给其他的汉人看,告诉他们,只要跟着我干,保证不会亏待你们。

    在打发走田刚之后,皇太极明显有些发愁,没有了范永斗这帮人给自己送军需物资,自己拿来那么多兵器、铠甲建汉八旗和蒙八旗呀。要知道,连冶铁技术都没有,做饭的锅都得到中原进口,更别说这种东西了。无奈之下,只好召见范文程,请范先生帮忙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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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皇太极出兵征蒙古,杨奕山议师灭流寇

    第九十章皇太极出兵征蒙古,杨奕山议师灭流寇

    “大汗,范永斗等人被杀,明朝边镇自然也要经过一番清洗,短时期内,商人想要运货出关,一定十分费力。而且,更是没有人愿意和我们合作。”范文程说道。

    “范先生,你说的这些我也清楚,只是眼下要组建蒙八旗和汉八旗,兵马已经招的差不多了,可没有兵器和铠甲,让他们如何操练,日后又如何上阵呀?”皇太极摇头说道。

    范文程略一思量,说道:“奴才以为,要是能迫使明朝议和通商,或许一切难题就能迎刃而解。”

    “议和通商,哪有那么容易,当初咱们都兵临城下了,明朝不还是不答应。”皇太极说道。

    “此一时彼一时,咱们现在可以利用一个人,让他促使和谈成功。”范文程微笑地说道。

    “谁?”皇太极连忙问道。

    “袁崇焕。”范文程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他……自己接替熊蛮子以来,咱们一直派人和他谈判,可他就一直推诿搪塞,敷衍了事,他岂能帮咱们促使议和成功?”皇太极有些不信地道。

    “大汗,咱们前些时日不是得到一个消息吗?说袁崇焕之所以能成为蓟辽督师,完全是因为在大明的皇帝面前夸下海口,许诺五年平辽。五年之内,能否平定辽东,他袁崇焕不会没有数吧,待到时日一到,无法平定,那就是欺君之罪,要掉脑袋的。所以,奴才以为,他袁崇焕是最喜欢和谈成功的,如果明朝和咱们女真议和,仗就不用打了,他的承诺也就能够不了了之。如此两全其美,想来他的心中应该有数。”范文程得意洋洋地说道。

    “是呀……先生所言不错,按理说,这个袁崇焕应该是最希望和谈成功的,可他和咱们谈判的时候,为什么一直都在敷衍呢?”皇太极再次不解地说道。

    “如果奴才猜想的不错,那是因为缺少一个契机,袁崇焕刚上任不久,哪怕有心议和,也不敢对明廷说。”范文程说道。

    “契机?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契机?”皇太极问道。

    “是一个能够震慑住大明,还能让他感觉到毫无胜算的契机。”范文程的语气之后,带着一丝得意。

    “哦?先生,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快教我。”皇太极急切地说道。

    “大汗,咱们女真一向以战养战,现在不是缺少兵器和铠甲吗?咱们可以抢呀。察哈尔部一直对我们女真不满,有意联合明廷,两路夹攻我们,咱们不如现在就把察哈尔给灭了,灭掉察哈尔之后,肯定会得到不少军需物资,这些东西,也能装备不少新军。而灭掉察哈尔,袁崇焕也会意识到和我们女真交手,再无半点胜算。唯有两家议和,才是保住他身家性命的唯一法子。”范文程说道。

    “先生高见。这样,我即日就派莽古尔泰、济尔哈朗率兵攻打察哈尔。”皇太极肯定地说道。

    “大汗……”

    “先生还有什么要说的?”见范文程欲言又止,皇太极连忙追问道。

    “大汗……”范文程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奴才是在想,论智勇双全,最有担当,当以六贝勒多尔衮居首,而且六贝勒对大汗也是忠心耿耿,可堪大用。此次出兵攻打察哈尔部,三贝勒和济尔哈朗去,当然也能打赢,但如果是六贝勒带兵,或许会更好。”

    从范文程的语气中,任谁也能听出,如果让莽古尔泰和济尔哈朗去,赢是一定能赢,但是损失方面,或许要大上一些。而多尔衮去,肯定是毫无悬念。

    对多尔衮这个弟弟,皇太极也是认可的,尤其是多尔衮,在自己面前总是十分谦逊,忠心耿耿,皇太极十分喜欢。虽说当年逼死大妃,但事后皇太极对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兄弟也是爱护有加,多有提拔,当然,这也是借助这三兄弟的身份打压代善等三大贝勒。之后多尔衮履建功勋,在女真族中也有了一定声望,可永远都是那么低调、那么老实,皇太极也就有了这样一种想法,大家都是父汗的儿子,一心也都是为了女真,打虎亲兄弟,尤其是现在女真正在崛起的时候,更得是唯才而用。

    他点了点头,说道:“范先生所言极是,多尔衮才堪大用,若由他统兵前去,必能取胜。这样,就由多尔衮率正白旗、襄黄旗、镶白旗、镶蓝旗出兵攻打察哈尔部。”

    女真人在晋商被灭之后,很快想出了新的法子,先行发兵去攻打察哈尔部。明朝边境的局势,也正如范文程想的那样,自吴思南继任宣大总督,对边界管理的十分严格。各部将领也大多换了人,吴思南更是严格要求,一时间,宣府、大同的边界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

    另一方面,杨奕山前往长安接任三边总督一职,他是和传旨太监一起出发了,到达长安,先有传旨太监宣旨,升洪承畴为兵部尚书,到京上任,杨奕山接任三边总督。

    洪承畴得升兵部,心中当然高兴,与杨奕山交接之后,便行入京上任,杨奕山也就接管了三边。

    杨奕山之所以毛遂自荐,想当三边总督也是有原因的,第一,自然是想要证明自己,他一向恃才傲物,但在京中,之所以有那么多官员巴结,主要也是因为自己有一个好老师。杨奕山总想着拜托恩师的影子,像天下人证明自己,告诉世人,自己是有真本事的,能有今天,并不是沾了岳肃的光。第二,杨奕山这个人,也有报国之志,北京城是个大染缸,尤其是在岳肃丁忧还乡之后,自己率领着京中岳党中人,争权夺利,这种日子,他实在有点过够了。第三,自己的丈人,是守边大帅,自己的妻子,自是将门虎女,丈人栽了跟头,丁忧还乡,自己这个做女婿的,实在也觉得没面子,为了争口气,他决定前来剿匪。别看自己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但是自己丈人有啊,如果能在丈人的指导下,剿灭流寇,一可为丈人正名,二可借此不世之功,树立自己的威望。

    基于这三点,杨奕山才未经岳肃的允许,主动请缨,接任三边总督。

    这次出京上任,岳丈熊廷弼、大舅子熊兆硅、老婆熊瑚全都跟着来了。

    这一日,杨奕山升帐议事,手下将领全部到来。陕西打了这么久的仗,作为吏部侍郎,对将领之中哪个能打,还是知道的,晓得一个叫左良玉,一个叫曹文诏。

    今天参见会议的官员,最小的都是副将,陕西巡抚、经略什么的,全都到场。杨奕山扫视了眼厅内众将,说道:“现流寇大部流入甘肃,攻城掠地,涂炭百姓,我等受朝廷厚恩,理当为国讨逆,荡平流寇,还天下一个太平。诸位,本督现有心出兵进入甘肃,剿灭流寇,尔等意下如何?”

    “大人,下官以为,现在出兵进甘肃剿匪,实在不妥。”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是陕西巡抚孙居相。“现我军兵马不足,朝廷虽然发了足饷,但也只有银两,没有多少粮食。如此冒然进军,怕胜算不大。”

    “孙大人多虑了,流寇多是普通百姓,没有经过训练,战斗力绝比不上朝廷官军。我军只要上下同心,破敌应十拿九稳。前日我已经看了兵报,我陕西现有兵马近七万,我再向朝廷请求援军,等凑足十万之数,胜算便更大。”杨奕山说道。

    “大人,陕西兵马确有七万,但大部兵马现都守在甘肃与陕西交接之地,以防流寇窜入,如果集结全部兵马,攻入甘肃,流寇或不能抵挡,但十有**会趁机窜回陕西,那岂不是更加糟糕。”孙居相说道。

    他说的一点不错,要是能够轻易进到甘肃剿匪,洪承畴早就去了。当初洪大人表示,需要十万人马进甘肃剿匪,这十万人马里面可是不包括守在陕甘边界的兵马的。洪承畴知道,甘肃的地盘那么大,流寇一向是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一旦再窜逃回陕西,那刚刚平定下来的地盘,又得热闹了。

    不过杨奕山一心想要成就大功,孙居相怎能轻易拦得下他,杨奕山想了想,说道:“孙大人的话也有些道理,那这样吧,我上份奏折,请朝廷就近从山西和四川调拨精锐兵马,过来助阵,有了足够的兵力,想要剿灭流寇,应该就不难了吧。”

    “这……”孙居相想了想,说道:“如果大人能够调来足够的兵马,应该可以。只是粮草……”

    对于杨奕山到底有多大本事,孙居相并不清楚,但有一点他清楚,杨奕山是岳党之中,岳肃之下的头号人物,洪承畴办不到的事情,人家杨奕山想要办到,应该不难。

    “你放心吧,我这边会尽力想办法的,兵马粮草都会尽快调拨过来。”杨奕山信心十足地说道。

    看到他这副样子,下面的将领也都各个心中有底,从京里出来的官员,当然要比洪大人有路子,谁叫人家还是岳大人的门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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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朝中有人好办事

    全文字无广告第九十一章朝中有人好办事

    “蒋先生,这是重岳派人送来的书信,你先过过目。(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今天岳肃收到一封信,是杨奕山派人送来的,他看完之后,立刻派人找来蒋杰。

    蒋杰进到书房,施礼完毕,还未等坐下,岳肃就开始说话了。说完,岳肃将桌上的书信拿了起来,向前递去。蒋杰连忙走到书案之前,将信接过,这才到下手的椅子上坐下,展信观瞧。

    信上的内容大概是这样的。“恩师,学生有意出兵前往甘肃剿灭流寇,怎奈兵马不足,缺少粮草,担心轻师冒进,反倒让流寇有机可趁,亦或者眼见不敌,窜回陕西。所以,学生特奏请皇上,调拨山西、四川的兵马前来陕西增援,汇兵剿匪。并从四川拨赈灾粮米十万石,以助军需。恩师放心,此战有岳父为学生出谋划策,定能收获全攻,一举荡平流寇。只盼恩师能在京中帮忙协调,促成此事。学生杨奕山顿首。”

    在蒋杰看完之后,岳肃说道:“先生,你觉得此事可行否?”

    “如果此议是重岳一力主张,属下倒是有些担心,不过他身边有熊飞百坐镇,以熊大人的谋略,想要剿灭流寇,应该不难,看只看如何布属。但有一点,就像重岳所说,这流寇一向到处流窜,见难以抵御,绕路窜回陕西可就糟了。属下以为,大人可再叮嘱一番,至于是否调山西与四川的兵马前去助阵,这就等他的折子入京之后,加以商定,再做决策也不迟。”

    蒋杰的意思,其实也是认可了杨奕山的提请。流寇是大患,必须要早日清除,否则养虎为患,日后尾大难除。可要是单凭杨奕山的本事,蒋杰还真有点不放心,这是大规模战役,由不得半点闪失,不过有熊廷弼坐镇,那就另当别论了。至于说从四川调十万石粮食,也不算什么大事,给他就是;从山西和四川调兵,也可以,但必须要打胜,一旦让流寇流窜回陕西,跟着流窜到山西或者是四川,那就糟了。但杨奕山能够考虑到这一点,也足见做足了功夫。

    “既然先生认同了重岳的想法,那我助他一臂之力,收获全功,也不无可。他的折子,估计再有两日便到,到时就像先生说的,先议一议。(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洪承畴已经进京,就任兵部尚书,他对那里的情况很了解,可以听听他的意见。”岳肃说道。

    还真照岳肃的话来了,两天之后,杨奕山的奏折送到京师,进了内阁。

    折子一到,自然是岳大人先行过目,大概内容他已经知道,眼下看了一遍,奏请的事情,和书信上写的,基本一样。看完之后,岳肃给韩爌过目,韩爌看完,依次是亓诗教、张正刚的内阁大臣。

    众阁臣看罢,奏折又回到岳肃的手中,然后由岳大人说道:“三边总督杨奕山提请调山西、四川的兵马入甘肃,会剿流寇,诸位以为如何?”

    现在四川和山西,其实都没有太多兵马,四川被王嘉胤折腾一气,兵马损失惨重,虽说也新招募了一些兵马,但都是新兵,难堪大用。山西更不用说,除了和王自用打了一气,鞑子也来折腾一番,损兵折将自不用说。

    如此提议,若是洪承畴提出,阁臣们当即都会反对,因为这一战事关重大,让已经被逼进甘肃的流寇再窜回来,不光是陕西,连山西和四川都会大乱。再者说,你三边总督不是还辖着宁夏和延绥的兵马么,可以从那里调呀。不过知兵都知道,如果攻打甘肃,宁夏和延绥的兵马是绝不能动的,必须守住边界,以防流寇逃窜过去。

    但是眼下的提议,是杨奕山提出来的,以杨大人的身份,再加上岳肃在此坐镇,谁敢直接给否了。说句不好听的,这事到底准不准,其实大伙说什么都是白扯,全是岳大人一句话的事。

    同为岳党中人,张正刚第一个开口说道:“大人,下官以为杨大人的提议十分有理,现我大明外有鞑虏,内有流寇,鞑虏非一日可灭,流寇若在不除,实在是养虎为患。所以,应按杨大人所言,调集兵力,尽量用最短的时间,将流寇肃清。”

    张正刚不懂打仗,但不管可不可行,看起来是没有错的。又是一党中人,哪有不帮衬的。

    待他说完,岳党官员立刻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随后,亓诗教说道:“岳大人,下官也认为杨大人的建议可行,流寇之患,必须早平。”既然要和岳党联手治理国家,那就应该想到一起,剿匪是刻不容缓的,难得杨奕山肯做,那就让他赶紧将流寇平定,也省的天下动荡。

    在亓诗教的带领下,齐楚浙三党的阁臣们也都一起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现在,剩下来的就只剩韩爌一个人没表态了。韩爌也不懂带兵打仗,眼瞧着所有阁臣一起通过,自己也无话可说,只能通过。不过老家伙还是多说了一句,“剿匪确实刻不容缓,但从山西与四川调兵,也不知是否妥当,要不然请兵部尚书洪承畴帮忙斟酌一下,他久在陕西,对那里的事情最为了解。”

    岳肃也是这个打算,想听听洪承畴的意见,于是当即派人到兵部衙门去请洪承畴到内阁议事。

    内阁传话有请,自然不会有大臣耽搁,洪承畴才到京上任不久,一听说请自己到内阁议事,连忙乘轿赶去。

    在陕西当三边总督的洪承畴,做事雷厉风行,可自从进京为官,变得很是低调。一进内阁,便是一脸谦逊的模样,先给诸位大人问好,其实兵部尚书也不比内阁大学士差哪,甚至权利更大。

    岳肃让洪承畴先坐下,然后把杨奕山的折子给他过目,洪承畴看了之后,心中暗自琢磨,看来这当官还真的靠出身,我这早就向朝廷言明,若能调几万兵马到陕西助阵,定能剿灭流寇,可朝廷不加回复,等到了杨重岳当三边总督,他向朝廷请兵,内阁就当大事来办,还商量起来。而且更别说是从调赈济灾民之粮了。人比人得死呀,谁叫人家杨奕山有个好老师呢。

    眼瞧着岳肃坐在上面,自己总不能说不行吧,而且这是剿匪大计,必须要一心为公。洪承畴想了想,说道:“诸位大人,承畴以为,剿灭流寇是当务之急,从外省调兵,也不无不可,但关键在于,统兵调度,不能有失。还有,万不能让流寇趁机再窜入陕西,否则山西、四川缺兵少将,他们再进而窜入,则大乱又起。不过承畴见杨大人已经想到这一层,想来出征之前,定能安排周全。”

    “照洪大人的意思,此次杨重岳提请调山西、四川兵马前往陕西助阵,大人是认为可行的了。”岳肃说道。

    “正是。”洪承畴点头说道。

    “内阁都认定可行,洪兵部也认为可行,那就没错了。好,大家票拟吧,然后送到司礼监。”岳肃说道。

    阁臣一致通过,将拟好的结果,连同奏折一并送到司礼监。这是大事,邹义看过之后,也要送到张嫣那边。但凡内阁票拟通过的,张嫣并没有否定的权利,毕竟你还不是皇帝,而且通常来说,内阁票拟通过的决定,连皇帝都不好给否决。

    “既然内阁都决定如此,那就这么办吧。”

    张嫣只能扔下这么一句话来。当然,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快点将流寇肃清。

    邹义领命,回去让刘名果批了个“准”,他在上面盖了章,然后让内阁拟旨,下发到四川与山西巡抚那里,让两地出兵会同杨奕山剿匪。

    事情就这么定了,旨意很快颁发下去。按照路程,旨意自然要先到山西,山西巡抚刘策二话不说,遵旨照办。命山西的第一猛将吴家省率兵两万,前往陕西。按照正理,调这么多兵马前去,应该是由总兵大人亲自去的,和山西总兵的胆子不大,而且也不愿意去甘肃那破地方,和刘策一商量,干脆就让吴家省得了,给他令箭,提两万兵马前往。

    两万人马对现在的山西来说,已是不少,当初征剿王自用的时候,损兵不少,现在这两万人,已经可以说是山西御敌兵马中,可调动的所有了。再剩下来的士兵,也就是卫所里没有战斗力的兵大爷,以及正常负责城防的守备衙门。

    山西这边先派兵马出动,四川那边,巡抚朱燮元看到圣旨之后,可谓愁眉不展,四川哪里还能抽出太多可战的兵马,当初那一顿折腾,死伤惨重,剩下来的,也不是什么主力,都是些守备衙门和卫所的,现在倒是新招募一些士兵,但也上不得战场。

    可朝廷让调兵,他也不能不派,只能让新任的四川总兵李进可率军两万,并押解粮食十万石前往陕西。本身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兵马,派出去的当然也不能如何强大。

    四万兵马先后到达陕西,杨奕山心中大喜,现在不仅有粮,还有了兵马,前往甘肃剿灭流寇,自是指日可待。

    而陕西这边的将领,看到杨大人一份折子上去,是要兵有兵,要粮有粮,是钦佩不已。心中暗想,跟着杨大人去剿灭,待灭了流寇,那封赏一定也会高过跟着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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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兵进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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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奕山再度召集众将,商议出兵,前往甘肃平叛,肃清流寇。全文字无广告

    这一次来了四万人马增援,还有十万石的粮食,巡抚孙居相自然再无话可说。

    现在陕西这边可调动的人马能有十一万,但这十一万中,有四万是分别驻扎在庆阳、临洮、汉中、定边四地。这四个地方是甘肃进到陕西的要地,每处驻扎一万人马,专门防止窜入。所以,这四万人马是不能动的,能够让杨奕山带去甘肃剿匪的兵马只剩下七万。

    不过七万人马已经不少了,流寇人数虽众,但大多都是乌合之众,只能打顺风仗,不能打逆风仗。还有一点,那就是流寇之内,参差不齐,老弱妇孺夹杂其中,行军速度,自然可想而知。

    但孙居相指出,流寇之中,闯王高迎祥的部队,甚是厉害,手中有八队人马,皆是精锐,其中以闯将李自成所率领的部队最为了得。官兵几次与之交手,都被他杀的是人仰马翻。此次出兵,一定要多加留意。

    杨奕山其实已经做足了功课,这些日子就在和岳父熊廷弼研究如何出兵,他当场表示,此次出兵,必胜无疑,但关键在于,绝不能让流寇窜逃回陕西。严令分守四将,不得有失,谁那里让流寇通过,便要了谁的脑袋。

    两天之后,杨奕山誓师出兵,教军场阅兵之时,还带上了老丈人熊廷弼。兵马的素质,杨奕山是看不出来的,但是熊廷弼能看出来,人马整合开始操练,老辣的熊廷弼一眼就看出,这里的兵马,那支有战力,那支战力较弱。

    最为战斗力的兵马,当属陕西两大王牌,左良玉和曹文诏的兵马,只是他们二人所统率的兵马,加起来只有一万。再往下,是山西副将吴家省带来的兵马,但不是他所率领的两万人都行,其中只有五千出类拔萃。该说不说,果然是带兵之人,眼睛真够毒的,那五千人马是吴家省麾下直属的兵马。

    羸弱的兵马,首当其冲的是从四川调来的兵马,那素质不是一般的差。不过话说回来,除了新兵蛋子,就是从卫所拨的,不差才出来鬼了。陕西也有不堪的兵马,但和四川这些相比,简直都成了精锐,毕竟在陕西也和流寇打过几仗,有上战场的经验。陕西兵马中最弱的,是陕西经略耿如杞的人马。耿如杞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但他不会带兵,当初邹义选他当陕西经略,说白了是平息岳党与齐楚浙三党的纷争。让一个不会带兵的好官去带兵,军队的战斗力就可想而知,加上手里头没有什么像样的将领,也只能充数了。

    阅兵之后,熊廷弼马上给女婿制定了作战方略。以曹文诏为前部,率本部五千人马为先锋;左良玉为左翼,率军五千;吴家省为右翼,同样是率军五千,但这五千人是他手下的五千精锐。杨奕山亲统中军四万五千,陕西经略耿如杞为后军,负责压粮运草。

    耿如杞打仗不行,但为人正直,让他管理粮草,最好不过。起码敌人率兵劫营的时候,他不会第一个逃跑,一定会拼死而战。只要有这份勇气,那就足够了。

    陕西巡抚孙居相因为年事已高,留守长安。

    过了一日,杨奕山宣布出兵方略,大军号称十五万,拔营起寨,从长安出发,穿过平凉,进入甘肃。

    现武威已失,早被流寇攻陷,不过流寇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打一城,丢一城,也不生产劳作,抢完就走,接着到别的地方抢。

    杨奕山的大军到来,马上便收复失地,并派探马向西北方向打探,很快得知消息,流寇久攻张掖未下,现正盘踞在永昌与张掖之间的地方。杨奕山连忙向老丈人问计,要如何进攻,熊廷弼看了下地图,马上制定出方案,前军减速,与中军保持距离,步步为营,向前推进。左右两军,百日休息,夜晚行军,秘密向前,尽量避开敌人的眼线。待大战起时,悄悄从两侧杀出,可收全功。

    杨大人对行军打仗也不能说不懂,只是没有作战经验,现在听老丈人给出建议,认为可行,立刻按照熊廷弼所言,指挥兵马前进。

    明军打来,流寇当然已经收到消息,得知有十五万大军,是各个惊慌。

    别看流寇现在聚集了几十万,但可战之青壮,不过十几万,而这十几万人中,大多都是进入甘肃之后被裹挟的,而且十几万大军中,也就三万多人有兵器,剩下的,手里的家伙就参差不齐了,菜刀、扁担、烧火棍、竹竿之流。

    可以想象,就凭这些武器,他们能够攻得下甘肃重镇张掖么。眼下得知明军打来,高迎祥连忙集合各部将领,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高迎祥手下有八员猛将,排名第一个,当然要属闯将李自成;再往下,排名不分先后,有闯塌天刘国能,闯天王高应登,蝎子块拓养坤,满天星张大寿,白九儿,一阵风,上天猴刘九思。

    这八员猛将,各统一营人马,三千精锐。可因为在陕西遭到洪承畴的攻打,也损伤不少,现在进了甘肃,不仅补充齐了,而且还有扩编不少,每个人都管着好几万人。

    “现在朝廷派大军十五万前来围剿我等,各位兄弟,你们看,咱们应该如何应对?”高迎祥读书不多,所以也不叫文爵字,更加不会什么客套话,直接开门见山,就征求手下将领的意见。

    “老大,这还用说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官兵敢来,咱们就让他尝尝咱们的厉害!”闯塌天刘国能第一个开口说道。

    “对!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官兵不就十五万么,算得了什么,咱们几十万人,难道还怕了他们。”张大寿跟着附和说道。

    “刘老兄,张老兄,小弟以为不可。”

    高迎祥的手下,多是好勇斗狠之徒,没有几个有智慧的,几乎帐内所有人都赞同一决死战,别看只两个开口的,其他人口,也有一半是这么想的。可不等他们附和,竟然还冒出一个说不妥的。众人一瞧,说话的原来是李自成。

    “有何不可?”高迎祥问道。

    “舅舅,咱们虽然人多势众,但可战之兵并不多,而且精锐也就一两万人,如何能是朝廷大军的对手。不过朝廷兵马说有十五万,孩儿以为未必,洪承畴哪有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集这么多人马。即便是有,半数以上,也是乌合之众。”李自成是高迎祥的外甥,所以称呼高迎祥为舅舅,因为他们远在甘肃,对朝廷已经调洪承畴入京担任兵部尚书的事,并不知道,还以为率军打来的是洪承畴呢。李自成对洪承畴十分忌惮,当初就是被洪承畴打跑的,洪承畴不仅统兵厉害,而且手下的两员猛将更是令人胆寒。所以李自成不愿和洪承畴的兵马正面交锋,只听他接着说道:“虽说洪承畴的兵马战力也不是特别强,但对付我们,还是绰绰有余,孩儿想,咱们最好能够避其锋芒。”

    说句实在话,高迎祥也挺害怕洪承畴的,不敢正面交锋。他点了点头,说道:“说是这么说,可眼下,前面是张掖城,后面是洪承畴的大军,咱们想避开锋芒,但带着这么多人,行军不便,如何能避得开。”

    “舅舅,有句话叫,兵不在多而在精,带这么多百姓,打不能打,跑不能跑,实在无用。孩儿以为,咱们只需带主力离去,也就可以,至于这些百姓,就让朝廷自己看着办吧。洪承畴率这么多人马前来,陕甘边界一定空虚,没有多少人马守卫,陕西境内就更不用说了。咱们不如趁机杀回杀回陕西,与王自用合兵一处,进到四川或山西发展。”别看李自成没有念过什么书,但在流寇之中,算是最有水平的一个了。有胆识,有一定的谋略,否则的话,日后也不能成为流寇之中最强大的,甚至能打到北京,逼死崇祯不是。

    “自成,你的见解很对,想要在此击败官军,难度很大,几乎难以做到。再者说,咱们的目的也不是在甘肃这里盘踞,哪怕拿下张掖,也只是一时的,终究还是要回去。现在官军大举来剿,陕西必然空虚,就趁这个时候,咱们杀他一个回马枪。只是,咱们也不能所有人扔下,直接先跑,这样一来,这里必然大乱,官军也会发现咱们的意图,那洪承畴可不是等闲之辈,不能轻敌。我看这样,你率一万人马,绕道走中卫县,然后直入庆阳,夺下庆阳城。我亲率大军在此迎敌,如果能胜,自是最好,倘若不敌,我便率其余主力,顺着你走的路向庆阳逃窜。只望你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庆阳,否则洪承畴率大军追来,我们腹背受敌,就无处可退了。”高迎祥首肯了李自成的建议,并用沉重的声音告诉他,一定要尽快拿下庆阳,打开进入陕西的通道。

    只可惜,他低估了庆阳城,还以为给李自成一万人马就足够,但他哪里知道,庆阳城那里的守军就有一万。

    “孩儿遵命!”李自成站起身来,用洪亮的声音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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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战永昌重岳大捷,取中卫闯将建功

    第三卷]第九十三章战永昌重岳大捷,取中卫闯将建功——

    第九十三章战永昌重岳大捷,取中卫闯将建功

    从武威到永昌,如果紧急行军,一日便到,正常行军,只需两日。为了不使兵马太过疲惫,杨奕山下令正常行军,不必操之过急。行军一日,也就走了能有五十里,兵马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可以确定,明日一到永昌,即会是一场大战,流寇绝对不会给官军休息的机会,所以今天一定要休息好。今晚也不能松懈,以防敌人来偷营劫寨。

    还好,夜里很是平静,一晚过去,并无流寇前来偷袭。次日一早,杨奕山派探马向前查看,大军拔营起寨,不必急着行军。等探马回来,汇报流寇大营,据此地还有将近五十里的距离时,杨奕山才下令进军。命令前军曹文诏部,只需行军三十五里,便可就地扎营,待后日再行决战。

    这也是稳妥起见,杨奕山的这个主意,无疑是老爷子给出的。曹文诏接令之后,对杨大人的谨慎很是满意,开始还以为杨大人只是一个贪功冒进的主帅,现在印象完全改观了,只有这样步步为营,方能取胜。

    前军行军三十五里,就地扎营,在这个地方扎营,流寇想趁我军阵脚不稳,前来偷袭,并不容易。因为有足够的时间将官军做好防御准备。曹文诏把营盘扎稳,等中军杨奕山的兵马赶到,中军再扎营的时候,可就从容的多。

    这一夜,更得小心,不过流寇似乎光明正大,并没有偷袭的打算,一晚上风平浪静,大家休息的不错。第二天一早,杨奕山再排探马打探,探马回来报之,流寇前方十五里处列阵,等待我军。

    既然要打,杨奕山也不含糊,当即下令,曹文诏率前军列阵,向前进发,自己亲率中军列阵,随后跟上,老丈人熊廷弼与一员参将率三千人马在大营留守。

    出兵之前,杨奕山也少不得进行战前动员,向官兵许诺,此战获胜,便有重赏。士兵士气高昂,英勇向前。

    曹文诏率前部五千人马,向前开进,他这五千人可都是精锐,而且以骑兵为主,甚是厉害。明军中以骑兵为主的部队很少,有也是边军,曹文诏的部队为什么会以骑兵为主呢?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曹文诏以前是辽东孙承宗麾下的将领,因陕西流寇作乱,专门调过来的,他率领的骑兵,也是从辽东带过来的,也就是当时最为精锐的关宁铁骑。

    一路向前,没走多久,曹文诏就看到对面的敌军。流寇早已摆开架势,看样子,前军能有上万人。别看流寇人多,可几十万人不可能都平行全搬到疆场上来,只能是有前有后。

    双方刚一照面,曹文诏毫不客气,当即下令,全军冲锋。别看自己人少,可面对流寇的时候,不仅毫不畏惧,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把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

    曹文诏一马当先,身后的关宁铁骑奋勇向前,直扑上去。流寇之中,指挥前军的是闯塌天刘国能,流寇首领的外号,一个个都响亮的很,但真正有本事的,实在没有几个,大多都是好勇斗狠的莽夫。刘国能曾败在左良玉的手下,不过即便这样,也从没服气,这倒可以算是流寇的一个长处,怎么打都不服。

    见曹文诏的兵马冲过来,刘国能也指挥兵马迎了上去。双方这一接触,喊杀声便惊天动地,曹文诏手下多是骑兵,这骑兵杀步兵还不容易,没一会功夫,就杀得流寇是哭爹喊娘。

    后面的高迎祥见前军受挫,连忙指挥后军向前增援,前边杀得精彩,可你后面的人马即便增援,也挤不到前边去,只能从两侧迂回,向前赶去。可这时候,战场的左右两端,不远处有兵马奔来,正是左良玉和吴家省的部队。

    从两侧迂回的流寇见官兵从两翼杀来,连忙仓促迎上去。流寇都是百姓出身,没经过什么训练,打仗也没有什么章法,仓促间改变行军方向,一下子就乱套了。本来么,流寇也没有什么素质,进军也没有什么阵形可言,原本就乱,这一来就更乱了。

    左良玉和吴家省的部队,前锋都是骑兵,虽然不多,但也有千余骑,通常步兵对付骑兵,都是要结阵的,可流寇不会结阵,一盘散沙,如何能够抵抗。只一接触,就被骑兵冲的是七零八落。

    高迎祥的部队,主力还是有一些战斗力的,尤其是李自成的部队,战斗力更强。可惜他已经把李自成派走了,余下的主力,也只上了一半,毕竟已经做好情况不对,就撤退的准备。在前面对敌的,一小部分是高迎祥原先的部队,大多数还是在甘肃这边裹挟的百姓,有的百姓,手里连刀枪都没有,拿的只是扁担、烧火棍什么的,哪里抵得过官兵。

    打仗不是人多就能赢,否则的话,平日里还训练干什么,到了战场也不用去打,点点双方谁的人多不就行了。

    流寇两翼被冲散,前军更是被曹文诏关宁铁骑杀的狼狈不堪。流寇见抵挡不住,索性也不打了,是掉头就跑。这是流寇的特点,只能打顺风仗,一旦遇挫,立马就溃不成军,抱头鼠窜。

    曹文诏下令追击,左良玉、吴家省立刻从两侧包抄追击,见胜券在握,杨奕山随即下令,中军出击,在后掩杀。

    流寇还有不少人呢,可前面一败,后面的就慌了,哪里还站得住阵脚,是扭头就跑。

    大势已去!

    高迎祥早就做好打不过就跑的准备,这也不是第一次逃跑了,以前经常被官兵撵着跑,高迎祥带着主力人马,赶紧朝侧翼败退。

    流寇实在太多了,高迎祥又狡猾的很,不打旗号,蒙头就跑,后面追杀的官兵,哪里知道谁是谁。流寇到处乱窜,铺天盖地都是人,有哭着喊着大喊饶命的,就扔下武器包头乱跑的,甚至还有携家带口奔命的。

    几十万流寇聚集在这一带,高迎接领来迎战,虽然不是全部,也有二十多万,在有约束的情况下,也不显得特别乱,可一战败,没了约束,四下逃命,闭着眼都能想到,这是一副什么场景。

    李自成是在三天前开会之后,就率领一万人马悄悄绕路离去。当年在陕西闹腾时的主力,也就不到两千人,其他的都是新招上来的丁壮。好在李自成在高迎祥麾下,地位很高,所以选拔的人,算是不错的,而且打开地方军需库后,分到的兵器数量,也就仅次于高迎祥的本部,属于第二多的。现在他的这一万,起码有一半,有正规兵器。

    而且,李自成的这一队人马中,还有几个猛人,如侄子李过,同乡刘宗敏、妻弟高一功。这三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汉,李过就不用多介绍了,一直都和李自成在一起,刘宗敏和高一功则是在李自成起义之后,投到李自成门下的。

    这一次,李自成率军打开返回陕西的通道,自是要指望这三人帮助。他们想要到中卫县,必须正常走大道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有杨奕山的大军,只能绕走小路和山路,而且还是最偏僻的。一般走这样的路径,最多一天下来也就能走五十里,但李自成知道事情紧迫,不能耽搁,所以一天强行进军八十里。这个走法,令手下的人疲惫不堪,甚至还有掉队溜走的。

    不过李自成管不了这么多,照旧行军,三日之后,距离中卫县也就剩下不足百里。这天夜里,李自成召集手下将领,开紧急会议。其实说白了,参加会议的人,加上李自成在内,也就四个。

    中卫县只是小县,没有多少守军,攻下并不难,但他担心如果将县城攻下,行踪势必是被发现。这里属延绥的地盘,不知会不会有兵马赶来追杀。可要是不打,自己手头没有多少粮食,很难坚持到庆阳。从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到目的地庆阳,还有四百里的距离。

    四个人研究一下,还是决定攻下中卫县,管他来不来援军呢,那是后面兵马的事情,自己别饿肚子,能成功的返回陕西才是正途。为了能够用最小的牺牲攻下中卫县,李自成让高一功带二百人先行乔装混进中卫县,待自己率大军攻城时,里应外合,打开城池。

    这是流寇惯用的伎俩,而且屡试不爽,高一功奉命,先行带二百人出发,不出两日,抵达中卫县城。混进去之后,到了晚上,李自成的兵马就赶到了,中卫县令带领城内巡检人马据城守卫,巡检司正常是一千人,可这里也是吃空额的,实际只有五百人,都不等李自成的兵马在外冲锋,高一功就带着人从里面抢下城门。

    城门一开,李自成的兵马呼啸而入,轻松取下中卫县,中卫县令被斩。

    李自成打开官库,把银子、兵器一收拾,粮食大部带走,留下一小部分,分给百姓,也就罢了。但是这一次,中卫县城他没有扔下,派了一个小头目,带着五百人守卫县城,接应高迎祥的大军。

    夺下中卫县,李自成率军继续朝东南方向行进。从这里到庆阳府有三百里,道路也能好走一些,若是快走的话,四天之内,便能抵达。

    ……

第九十四章 良机

    第三卷]第九十四章良机——

    第九十四章良机

    夺下中卫县,李自成的下一目标就是庆阳府,只要能攻陷庆阳,便能进入陕西境内,进而驰骋中原。

    只是庆阳府是大城,不比中卫小县,想要攻陷,没有那么容易。遇到这等情况,李自成当然还得用老法子,派人混进入,内外夹攻。

    在李自成的心中,明军能集中这么多兵马进入甘肃围剿他们,陕西肯定是空虚的,庆阳这里,也不会有多少人马,撑死也就三四千。自己手下近万人,只要能冲进城去,那就赢了。为了稳妥起见,李自成命令高一功再次带人混进庆阳城,这一次不能只带两百人,得多带一些,起码要有五百。

    他的打算是这样的,人先混进城去,不用着急动手,等到自己率领兵马赶到,在城外兜上两圈,裹挟一些百姓,把声势弄得大一些,然后分头把庆阳城给围了。城内那点人,肯定得分兵据守,自己意思一下,佯攻一日,待到晚上,高一功在城内放火,并从南门突击,抢下城门,自己率主力从南门外向里冲,里应外合,定能拿下庆阳。

    一个没有学过一天兵法的人,只通过一点一滴的积累,竟能想出这样的攻城方法,李自成也算是个人才。

    高一功领命,带着流寇中的骨干,前行一步,赶往庆阳。他们人少,而且都是精锐,走的自然也快,过了三天,在第四天早上就分批进入庆阳城。

    进城之后,分头找地方安顿下来,只等李自成大军赶到,按原计划行事。

    李自成的部队,是在第二天傍中午的时候赶来的,离城十里,就被城内守军发现。庆阳知府与分守参将连忙做好防御准备,庆阳城内,有上万人马,认为想要消灭流寇,或许不能,但要守住城池,却是没有问题的。

    这也是庆阳的分守参将实在没有太大本事,不敢正面和流寇作战,否则的话,现在率主力兵马杀出城去,也够李自成喝一壶的。

    李自成没有马上攻城,按照原定机会,直接在周边乡镇折腾起来。庆阳也算是陕西与甘肃的交界,属于重镇,屯兵一向不少,流寇很少敢在周边闹腾,所以这里还算是比较稳定的。怎奈陕西大旱,庆阳也没有幸免,米价大涨,吃不上饭的百姓渐渐增加。洪承畴当然没有岳肃的本事,能弄来那么多粮食,解决地方上的苦难,也就是能凑合就凑合,能维持就维持。

    现在李自成来了,一煽风点火,告诉穷苦百姓,跟着老子有饭吃,马上得到不少百姓的响应。说句实在话,这里的百姓在听说来的时候,除了有钱的之外,都没有多少跑的,毕竟家里没有什么有钱的东西,也不怕抢,吃饭都不把准,那还跑什么。

    百姓们拿起烧火棍、扁担、菜刀加入李自成的部队,府城周边的百姓着实不少,老弱妇孺凑到一块,很快就让李自成的部队达到六万余众。

    跟着,李自成下令,包围庆阳城,丁壮在前,妇孺在后,管他能不能打,先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四门围住,每个城门也就一万五千来人,真正能打的,其实也就三四千。这个时候,城内守军要是杀出来,不管从哪个门出来,都能让李自成无力回天。因为李自成只带领五千主力,以及上万百姓在南门,其他的人,都分配他其他三门。最为要命的是,除却南门之外,其他三门的人,没有多少是李自成最早的精锐。

    这么好的机会,城内的守军没有把握,不管是主将还是知府大人,见到四门外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反而吓了一跳,只得分兵据守,以待援军。

    庆阳距离平凉能有一百五十里,在发现流寇的时候,庆阳参将就已经派人到平凉求援去了,同时也派人到甘肃给杨奕山报信,到长安给巡抚孙居相报信。在他的心中,只要援兵到达,内外夹击,就能把城外的流寇包饺子。而自己的城内有上万兵马,只要坚守,守上十天半个月,绝对没有问题。

    李自成原本不知道城内的守军到底有多少,可但看城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官兵,并从另外三门得到消息,城上同样有大量守军,这下便有些慌了。

    自己手下的可战之兵就这么多,你城里的士兵比我都多,让我怎么攻城呀,总不能让那些老弱妇孺上去送死吧。最为要命的是,高一功还在城里呢,现在城门关闭,内外通不了信,按照既定方针,今天晚上,高一功就能在城内放火,硬夺南门。

    南门上那么多守军,看架势不下于两三千,五百人去夺,能夺下来么。自己也没有什么攻城器械,趁夜搭着云梯往上冲,那还不是送死。

    李自成心中不好,可也没有办法了,现在自己想要撤退,除非带着自己的那几千主力走,否则要是全部撤离,城内守军趁机掩杀,还不得要了自己的老命。自己侥幸逃出升天,高迎祥可就倒霉了。

    权衡再三,为了大局,为了高一功的小命,李自成最后还是决定,先拼一下吧,成败就在今晚,要是攻不下庆阳,自己再跑也不迟。横竖也算是尽力了。

    高一功现在栖身在据南门不远的一个大院里,这个院子,本是城内富户赵家的,他们突然潜入,将里面的人杀了个干净。因为城内听说流寇来了,人心惶惶,并没有人察觉。

    流寇先后进到赵府,开始研究作战方案。城内到底有多少兵马,在他们进城之后,看到城内的布防,已然有了数,何止三四千,看样子,上万人都是有的。

    每个城门将近三千人守卫,自己从里面突然袭击,要是夺不下城门,李自成的兵马就进不来,自己这几百人,全得扔在里面。可自己和李自成约定好了,城外以为自己出事了,到时会如何,实在难以想象。

    高一功也是彪悍之人,对李自成也是忠心耿耿,虽然想到有危险,但最后还是决定,拼上一把。

    放火的位置,早就找好了,城内鼓楼,最为合适。可为了配合放火和夺下城门,高一功又想了一个法子,那就是到知府衙门和守备衙门放火。

    起初高一功是打算到参将府放火的,可经过打听才知道,这参将老爷的家并不在这,而是在长安。这没有办法了,只能选守备衙门。

    天近二更,高一功命十个人,带着引火之物,前往鼓楼放火。又派一百人,分别去知府衙门,和守备衙门。自己亲领三百人,在宅院里等候,见到火起,便强攻南门。余下九十人,则是在城内呐喊造势。

    在鼓楼放火,十分容易,十个小子,借着夜色,带着引火之物,爬上鼓楼,将火点燃,爬下去后,分散行动,口中大喊,“义军进城了!”“义军冲进城了!”……

    高一功特地安排造势的那九十人,也行动起来,到处大喊。

    百姓闻听此言,有的大惊,有的大喜,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全都躲在家里,谁也不敢出门。要是流寇真打进来了,跑到街上岂不是找死。

    不过也有慌的,火势一起,城上的守军就有点乱了,不知是哪个城门被攻破,让流寇窜进来。城内的官员也有一些紧张,赶紧派人出去打听,仗着百姓胆小,深夜不敢出门,出去打听的人,只能隐约听到有人喊叫,却没看到流寇。

    知府作为本城文官之首,听说城内着火,心中大惊。刚要派人出去打听,却听到院子里响起喊杀之声。好在知府大人因为流寇打来,今晚把所有的差役都留在府上,没让回家,在衙门里加强守卫。流寇翻进来,说来倒霉,正好被巡逻的差役给发现,两下动起手来。差役们大声喊叫,把人都招呼过来。

    差役们刚开始心里发虚,后来渐渐意识到,进来流寇不多,也就几十个,三班捕快,加上马快什么的,能有二百多号,以多打少能有什么可怕的。而且,府衙边上还有监狱,监狱里面有狱卒,发现有警,也皆赶来增援。

    和知府衙门相比,守备衙门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流寇翻进来之后,并没有被人发现,找到柴房,点上一把火。火势一起,守备衙门的士兵立刻发现,赶来救火,碰上流寇,不知有多少人,吓得是掉头就跑。

    之所以守备衙门会让流寇轻易进来,实在是因为守在这里的人并不多,而守备大人也不在衙门里,正负责守卫北门。衙门空虚,也就百来号人。这些人还不是一起赶过去的,先前赶到柴房的几十个,一看到有人,而且不比自己这方人少,哪里敢交手。

    先前鼓楼失火,就以为是流寇杀进来了,现在守备衙门又失火,守城的官兵可都有点慌了。

    而这功夫,高一功带着手下的三百人,从宅院里出来,朝南门冲去。

    “冲啊!”“杀啊!”……

    反正城内都着火了,已经惊动城上的官兵,想要偷偷摸过去,那是没有可能了,索性光明正大,以气势压倒对手。

    ……

第九十五章 李公子

    第九十五章李公子

    高一功带领三百人从院子里冲出,直奔南mén杀去。由网友上传==

    这院子距离南mén并不是太远,也就一里地。他们先是穿过两条街,跟着就来到南mén。要到南mén,需经过一块空地,这快空地是专mén用来屯兵用的,一旦有人攻城,兵马就会驻扎在此地。

    拱卫南mén的士兵,有将近三千人,一半以上都在城池之上,剩下的一千来人,驻扎在城下,作为预备队。因为城上有士兵站岗,所以城下的士兵,都很安逸,可因为城内失火,在城下休息的士兵也都起来了,一个个心中紧张,不知到底是哪个城mén被流寇攻破了。

    好在镇守南mén的游击将军有点胆识,一个劲地嘱咐士兵,不要慌张。可这功夫,城外突然响起喊杀之声,城外的流寇,呼啸地朝城池冲来。

    黑夜中看不清具体人数,接着天上的星斗,只能粗略地发现,城下黑压压地全都是人。那游击将军连忙组织士兵防御,向城下shè箭,阻拦流寇。

    不曾想,城外喊杀声刚起,城内又响起喊杀之声,而且声音特别近,很快就传到南mén之下。

    “冲啊!”“杀啊!”“闯王大军已然从北mén杀入!”“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高一功自知人少,只能虚张声势,蛊huò人心。

    守军一听说流寇从北mén杀进来了,心中方寸大luàn。黑夜之中,也看不清冲过来的敌人到底有多少,有那胆小的,吓得是撒tuǐ就跑。

    因为城池相连,所以南mén城上的守军多少可以发现,东mén和西mén应该没有事,但北mén在对面,实在不清楚到底是否失守。但半夜里突然杀出这么多流寇,着实令人不敢往好处想。

    “给我顶住!不许跑!”

    看到城下守军luàn了,站在城上游击将军赶紧大声喊喝,命令士兵抵挡。

    驻守庆阳府的官兵,并不是什么jīng锐,在城里猫着,倒是不怕流寇,可近身jiāo战,胆子明显就要差上不少。尤其是白日里看到流寇这么多人,心中也难免发虚。当兵的,平日里欺负老百姓,不把老百姓当回事,可真要是百姓们万众一心,抄起家伙来反抗,这些兵大爷们,还真有点害怕,这就叫典型的欺软怕硬。可以说,要不是上面的主将没跑,城下守军马上就得四散奔逃。

    hún进庆阳城的流寇,全都是李自成手下的jīng锐,敢打敢拼,别看人少,但有高一功身先士卒,更是各个奋勇。

    流寇冲到官兵近前,高一功手起刀落,劈死一名士兵,紧跟着,其他流寇也和官兵打在一起,战在一团。流寇来的突然,打的官兵措手不及,加上一开始就虚张声势,心理和士气上又占了上风。

    别看官兵人多,却并没有这伙流寇jīng悍,士气又落下风,所以jiāo上手之后,竟然被这三百人压得透不过气来。站在后面的,又有人开始向两边逃窜。

    城外的流寇,已经冒着箭雨冲到城下,搭好云梯,顺着梯子向上爬。也没有什么攻城器械,就指着云梯攻城,城上的守兵怎么会畏惧,怎奈城内有敌人,难免要分心顾及。可即便如此,也足以抵御攻城的流寇。

    李自成在后面跨马指挥,他根本就没指望,外面的手下能冲上城去,所有的宝都押在里面。

    打了一会,城上守将发现外面的流寇根本无法越过雷池半步,于是把注意力转移到城内。城内的流寇,占据上风,把官兵bī得连连倒退,流寇向前跟进,如此一来,距离后面的街道可就远了。

    游击将军站在城上,一来不会向城下的士兵那么紧张,二来他看得远。很快就发现,流寇身后没有跟进的部队,看样子,满打满算也就几百人。自己的士兵被bī得倒退,纯属是输在士气上,所以,他马上大声叫道:“弟兄们,不要慌,流寇只有几百人,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我看不像是北mén失守,应该是贼子提前hún进城内,准备里应外合,袭我城mén!弟兄们,不要怕,给我上!”

    他喊完这番话,下面的士兵听到之后,士气马上振奋不少。与此同时,又听城上的游击将军喊道:“陈千总,你带两个百人队下去增援,把下面的流寇全给我灭了!城上有一千来人足以,流寇没有攻城器械,万难冲上城来!”

    “是,将军!”城上的一个汉子,扯起嗓子答应一声,跟着喊道:“弟兄们!跟我来!”

    两个百人队顺着台阶向城下冲去,城下的守军见城上有援兵下来,士气更盛。上千人呢,难道还怕了你这几百人。官兵鼓舞斗志,从步步后退,改为向前冲去,如此一来,人数上的优势,马上就显现出来。高一功和他的手下别看骁勇,但终究人少,官兵一反扑,很快就被包围,唯有拼死搏杀。

    当把流寇围住,士兵更加确定流寇没有多少人,一个个大声吆喝起来,“兄弟们!不要怕他们!流寇真没有多少人!杀啊!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眼瞧着城下的流寇被团团包围,越打越少,城上那游击将军脸上也lù出笑容,心中暗道:“看来无忧也!”

    庆阳府的大牢,因为就在府衙边上,一听到府衙内大喊来了贼人,不少狱卒都赶去帮忙。

    一间囚室里,正关着两个人,这两个人都穿着囚服,其中一个,长得白白净净,一瞧就知道,是一个斯文的书生。书生坐在草垛之上,在他对面墙壁旁,靠着一个黑脸汉子,汉子五大三粗,肚子不小,看样子像是一个屠夫。

    “威雄,今晚怎么luàn糟糟的,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文弱书生说道。

    “白日里听狱卒说,是义军打来了,已然把庆阳城包围,难道说现在已经攻破城池。”黑脸汉子说道。

    “我听说义军不是被三边总督洪承畴给撵出陕西了么,怎么突然又回来了,这样,你看看牢内还有没有狱卒,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文弱书生说道。

    “是,公子。”黑脸汉子说着站起身来,走到牢mén边,抓着柱子大声喊道:“有没有喘气的,过来一个!我家公子有话要问!”

    牢内的狱卒并没全去增援,还有一小半留在牢内。该说不说,这大汉的一嗓子还真管用,马上就有一名狱卒应声,“李爷,您有什么吩咐?”

    狱卒一边说着,一边跑了过来。到得牢mén口,黑脸汉子又说道:“我家公子有话问你。”跟着转头冲着文弱书生说道:“公子爷,人来了。”

    “是瑞宝呀……”文弱书生微微一笑,仍然坐在草垛之上,说道:“今晚出了什么事,为何luàn哄哄的?”看来他和这狱卒还tǐng熟,知道其名字。

    “公子,白日里流寇不是打来了么,后来把咱们庆阳城都给围了。今天晚上,知府老爷叫所有的差役都留在府上,小心防备。不曾想,今晚还真出了事,刚刚府衙院里大声吆喝,说流寇窜了进来,准备行刺大人。所以,不少弟兄都赶过去帮忙,现在好像喊杀声小了不少,估计一会就能完事。”叫瑞宝的狱卒如实说道。

    “流寇打来了,可知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有多少人,是谁的人?”书生再次问道。

    “听说是从西北边来的,想来是先前逃入甘肃的流寇。具体是谁,小的就不太清楚,但听说好像是打着‘闯’字旗号。”瑞宝说道。

    “原来是闯王的人……”书生沉yín一声,便不再多言,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可就在这功夫,牢mén口处响起一个惊慌的喊声,“什么人?”

    跟着就听,有一个nv子的声音响起,“姑nǎinǎi是来劫牢的!”

    “啊……”nv子的声音刚落,便是一声惨叫,好像是刚刚喊话的狱卒所发。随即,又听到nv子清脆的声音,“给我杀!”

    “啊!”“啊!”“啊!”……

    声音一落,未及,又是一连串的惨叫声,像是有狱卒先后丧命。

    “贼人厉害!”“快跑!”“快去通知大人!”…….其余的狱卒不敢抵抗,纷纷逃命,杂luàn的脚步声,在里面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不必去追,快点去找李公子!”nv子又大声叫了起来,紧接着,有脚步声朝这边传来,伴随着脚步声,还有那nv子的叫声,“李公子,你在哪?李信李公子,你在哪?”

    “李公子在里面。”“往里面走,倒数第二个囚室就是。”……

    这李公子的人缘似乎不错,牢房里关押的犯人,争先恐后告诉nv子,那李公子的所在。

    跟文弱书生在一间囚室的汉子一听说是找李信李公子,连忙喊道:“我家公子在此,你们是什么人?”

    “原来在这。”

    声音落定,很快,一个红衣少nv,就来到那文生公子所在的囚室。到得囚室之前,少nv手中宝剑一晃,架到瑞宝的肩膀之上,一声娇叱,“把mén打开,放李公子出来!”

    “nv侠,别杀我……我开mén……开mén……”瑞宝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取出腰间钥匙,将牢mén打开。

    “算你识相!”少nv言罢,抬tuǐ一脚,把瑞宝踹倒在地,看架势,还打算上去再补上一剑。

    眼看着,瑞宝就要被一剑刺死,却听囚室里面有人大喊一声,“住手!莫要伤人!”

第九十六章 红娘子

    第九十六章红娘子

    “住手!莫要伤人!”

    在红衣少nv刚要提剑去刺狱卒瑞宝之时,监牢之内,有人大喊一声。百度搜索《》,观看本书最新更新)

    少nv闻声收剑,转头朝监牢内望去,“啊……是你……”

    喊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文生公子。少nv先前倒是朝牢内望了一眼,但并没有瞧得仔细,眼下再望,当看到文生公子之时,不由得大吃一惊。

    “姑娘,我们认识吗?”公子略显诧异地说道。

    文生公子名叫李信,适才他听到少nv入牢之后,放话找自己,心中很是纳闷。眼下亲眼看到这少nv,心中更加诧异,因为这红衣少nv他并不认识,不知为何指名点姓要找自己,似乎还认识自己。

    “你……你就是李信李公子吗?”少nv的声音变得温柔无比,眉宇之间还带有一丝羞涩。

    “正是李信。”李信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不知姑娘找我何事?在下似乎并不认识姑娘呀。”

    “我姓徐,大家都叫我红娘子。”少nv羞涩地说出自己的姓名,跟着又道:“公子,这里不是讲话之所,我先救你出去,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咱们再慢慢说。”

    “也好。”李信点了点头,跨步朝外面走去,黑脸汉子威雄连忙跟上。

    出了牢mén,红娘子前边带路,李信二人跟在后面,狱卒瑞宝呆坐在地上,只能目送三人离开。

    然而三个人还没走上几步,就听其他监房里的人大声喊道:“李公子,nv侠,我们都是好人,都是冤枉的,请放我们出去吧。”……

    红娘子朝牢房内扫了一圈,看这帮人面黄肌瘦,并不像歹人。于是点头说道:“好吧。”说完,转头看向瑞宝,叫道:“你把他们的牢mén都打开。”

    瑞宝一脸为难之sè,不知该不该照办,正在迟疑的时候,却听李信说道:“瑞宝,你就听这位姑娘的话,把牢mén打开吧,他们都不是坏人,多数都是被冤枉的,还有是受我牵连,把抓进来的。眼下闯王大军已到城外,城破就在眼前,我等不如投奔义军,或许将来,也能有个出路。”

    一听李信如此说,那些被关在牢里的人,都欢呼雀跃起来,跟着大声叫道:“李公子说的没错,咱们一起跟着公子去投奔义军,应该能有条生路。瑞宝,你快来开mén吧。//《》.《//”

    “那……那好吧……”瑞宝见眼前的情况,也不由得自己不照办,只好拿着钥匙,将挨个牢mén的锁给打开,放里面的犯人出来。

    一众犯人先后出来之后,那是连声道谢,“多谢李公子,多谢姑娘……”

    正这功夫,从前面走廊的拐角处走出来几个汉子,有汉子叫道:“圣nv,咱们快走吧。”

    “好!”见犯人都出来了,红娘子说道:“李公子,咱们快走。”

    说完,由她当先引路,带着李信与一众犯人出了监狱,一到大牢外,只见四十多名汉子正站在那里等候。

    红娘子冲着一名汉子说道:“白福,现在城里的情况怎么样?”

    “虽然鼓楼着火,知府衙mén和守备衙mén遭到袭击,但不像是义军打进城来,小的估计,十有**是义军派入城内的眼线,想在城内制造húnluàn,伺机夺取城名汉子答道。

    “既然是这样,咱们不如就配合义军行动,帮着把城mén打开。”红娘子说道。

    “只是不知义军要袭取哪个mén户呀。”白福说道。

    “这简单,知府衙mén里面不是正有义军sāo扰么,咱们可以杀进去,把人救出来,问明情况,不就行了。”红娘子说道。

    “衙mén里有二三百差役呢,就凭咱们这点人,能行吗?”白福略带为难地说道。

    “这里不是还有这么多百姓么,有他们帮忙,再加上里面的义军,里应外合,定能取胜。都听我的,现在咱们就杀进去。”红娘子说完,转头看向身后的数十名犯人,说道:“我打算带领你们杀进府衙,和里面的义军汇合,你们可敢随我进去?”

    这里的犯人足有七八十号,若是平日,绝对没有胆子和官府做对。可眼前的少nv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义军已兵临城下,想想以前这帮差爷对自己的压迫,一众犯人做出决定,点头说道:“怎么不敢!我们的命都是姑娘救的,只要姑娘一句话,我们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在所不辞。”

    “好!那跟我来!”

    红娘子把钢刀一举,喊道:“跟我来!”

    说话间,红娘子就要第一个冲回监狱。可刚一拔tuǐ,就听李信说道:“姑娘且慢。”

    “李公子,什么事?”红娘子问道。

    “府衙之内,差役人多,咱们不能冒然行动。我看不如这样,咱们进去之后,就冒充义军虚张声势,让他们以为是城外义军打进来了。这些差役,其实都是贪生怕死,欺软怕硬之徒,如听说是义军杀来,定然四散奔逃。”李信说道。

    “公子果然足智多谋,那咱们就这么办。大家都听李公子的,进入衙mén之后,就大声鼓噪,说是义军进城。”红娘子说道。

    “明白。”不管是她手下的汉子,还是监狱里的犯人,都纷纷点头应道。

    “那好,现在就随我来。李公子,你在后面走,打打杀杀的事情,jiāo给我们就好。”红娘子言罢,领头冲入监狱,她手下的四十来名汉子,是紧随而入,余下犯人,跟在最后。李信和黑脸汉子,倒没有走在最后,而是和红娘子手下的汉子一起进了监狱。

    监狱有后mén,可以通往府衙,是专mén提押犯人用的。刚刚那些狱卒,就是从这个mén逃进府衙。

    府衙院子里,现在还有喊杀声与惨叫声,红娘子顺着声音,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跑了一会,便发现差役与流寇动手的地方。流寇已然被团团围住,估计用不了太久,就会被全部消灭。

    “闯王大军来也,尔等还不受死!”

    按照李信的嘱咐,红娘子进院之后,就挑头大喊一声,紧跟着后面的所有人,都开始大声鼓噪起来,“杀呀!”“冲啊!”“杀光这帮狗官!”“闯王来了!”……

    还真别说,喊声一起来,院里的差役们就méng了,吓了一跳。与他们相反,被包围的流寇,还以为李自成真的打进来了,是勇气倍增。抡开兵器,是拼命死战。一边打,还一边大喊,“将军快来!”

    红娘子跑得最快,很快来到jiāo战地点,她手起刀落,劈死一名差役。

    黑夜之中,差役们哪知道来人有多少,见角mén冲进这么多人,以为后面还有,各个惊慌失措。真应了李信那句话,这些差役都是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主,眼瞧流寇大队人马来了,哪还有抵抗的胆子,“呼啦”一声,是掉头就逃。

    “追!不要让他们跑了!”红娘子率人当即追赶,不过也就是做做样子,前面逃跑的差役,见敌人追来,那是跑得更快,一会就没了影子。

    红娘子他们也没有真格去追,而是由瑞宝带路,朝正mén方向跑去。从正mén出来,那伙流寇也跟着一起出来,他们现在,折了一半,还剩下二十来人,“追击”的时候,也大概看出所谓的“义军”到底有多少人,而且也确定,救自己的人,绝非同伙。

    出来之后,一名流寇头目冲着红娘子一抱拳,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但姑娘绝非我闯军中人,不知为何要冒险我等?”

    “我们是白莲教的,跟朝廷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一次,本是来救李公子的,得知你们在此,怎能不援手相助。大家是同路中人,不必言谢。”红娘子说道。

    “原来如此,那更加要多谢姑娘了。此次我们闹了府衙,官军必然会在城内大力清剿,诸位还是好好隐秘起来为上。”小头目说道。

    “那不知几位壮士已于如何呢?我观今夜你们在城内放火,滋扰知府衙mén和守备衙mén,明显是虚张声势,另有所图。我估计,现在是不是要袭取城mén,迎闯王入城了。”红娘子又道。

    “姑娘果然厉害,正是如此,我们虚张声势,高将军率领三百弟兄,去袭取南mén,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我们弟兄既然在此脱险,便打算前往南mén查看。”小头目十分好气地说道。

    “如此正好,我们有意投奔闯王,不如一道前去南mén查看。那里朝廷兵马不少,倘贵部不敌,我们也能搭一把手。”红娘子说道。

    “姑娘高义,果能如此,真是我闯军之福。请随我来!”

    “好!”

    两家立刻合兵一处,虽说人也不多,加起来只有六七十号,好在还有几十个犯人,凑到一块,也有一百四五。刚刚有犯人,在追击差役的时候,顺手捡起落在地上的武器,眼下几乎每个人都有了兵器。

    他们朝南mén冲去,同样也有人朝南mén赶去,那就是先前在守备衙mén放火的那帮人。

    守备衙mén距离南mén要比知府衙mén近一点,而且也没发生什么意外,所以那五十人的速度很快。沿路之上,又碰上一些到处鼓噪的流寇喽啰,大家合成一处,当赶到南mén之时,已经有了七八十人。

    距离南mén越近,听到的喊杀声就越是响亮,穿过最后一条街,放眼向前,便是高一功部官兵所jī战的地方。眼瞧着官兵把同伴团团包围,若换是普通的流寇,早就打退堂鼓了,可他们都是李自成的jīng锐,胆子大得很,大喊一声,“义军来了,尔等还不受死!”

    声音落地,这七八十人就投入战斗之中。

第九十七章 开城门李岩归寇,传败报廷弼病故

    第九十七章开城mén李岩归寇,传败报廷弼病故

    七八十人并不多,但关键是在官军背后突然杀出来,而且还气势汹汹。《》.《//他们一上来,就砍倒好几名官兵,给原本已经认定必死的高一功等人,点燃了希望。

    听到外围的喊杀声,高一功抖擞jīng神,指挥部下,拼命砍杀。官兵开始不知偷袭的人有多少,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可很快发现,这一拨流寇也不多,所以沉下心下,展开厮杀。几十个人,哪里是这么多官兵的对手,局势很快又恢复如常。

    正在官兵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对面的巷子里,突然响起锣鼓之声与喊杀声。紧跟着,就见人头攒动,不知有多少人从巷子里涌现出来。

    “闯王大军已经入城,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震天价的喊声此起彼伏,守城的官兵彻底懵了,开始还以为只是hún进城里的探子虚张声势,可看到这么多人涌过来,他们确定,确实是北mén失守。

    既然流寇大军已经打进来了,那我们在此坚守还有什么用,赶紧逃命去吧。士兵军心大luàn,登时就有不少人向两侧四散奔逃。在他们逃跑的同时,黑夜之中的巷子里,涌出了大批人来,冲在最前面的,是红娘子和他的手下以及二三十名流寇,而跟在后面的,除了那些囚犯之外,还有好几百手无寸铁的百姓。

    怎么会来这么多百姓,这完全是李信李公子的功劳。他知道守mén的官兵不会少了,以他们这百来人,去了八成也是送死。所以,他想了一个主意,在路过城内贫民所住的区域时,他让人用自己的名头,挨家挨户的报信,就说闯王要入城了,李公子带领大家前去迎接闯王。

    李公子在庆阳城里的名头着实不小,那些穷苦百姓一听说是他带头,是纷纷跑出来追随。李信还nòng来一些锣鼓,帮忙造势,这才赶往南mén。果不出他所料,官兵一看来人众多,斗志大减,开始有人逃跑,而等到红娘子他们冲上去大砍大杀之后,城下的官兵彻底崩溃,再无斗志可言,是纷纷逃命。

    高一功趁机带人冲进城méndòng,将城mén打开,城mén一开,城外的李自成见时机到来,一催坐马,身先士卒向城mén冲了过去。李过、刘宗敏率领流寇jīng锐紧随其后,就连那些没有丝毫战斗力,只是跑龙套的百姓,也在后面跟着。

    别看能打的不多,架不住人数多,气势骇人,守在城上的将领也慌了,不敢下城,只得带人朝东面城池败退。

    “闯王入城了!”“大家快出来迎接闯王呀!”“打开官库,给大家分粮食了!”“李公子带领大家投闯王了!”……

    这是李信早就想好的口号,只等李自成的大军入城,就带领百姓大喊起来。

    原本庆阳城里的百姓,并不是谁都希望流寇进来的,毕竟官府要宣扬流寇的恶行。只要能吃饱饭的,谁愿意见到流寇,怎奈现在,吃不上饭的,实在太多,而李公子的名声,似乎是家喻户晓,所以城内的贫民听到喊声之后,是纷纷响应,跑出来迎接流寇。

    整个庆阳城沸腾了,知府老爷彻底傻了,带着老婆、小妾和亲信向外逃命,说来也倒霉,没跑出多远,就碰到出来迎闯王的百姓。这些贫民百姓,平日里经常受官府欺负,眼下看到知府老爷想要逃命,今日不同往日,爷爷们都反了,岂会再怕你这个官老爷。这就叫积重难返,百姓们一拥而上,对知府老爷是拳打脚踢,知府的亲随看到这架势,哪里还敢救护,是转头就跑。就连他的老婆和小妾也是哭着逃命。可怜这位知府大人,没一会功夫,就被百姓们活生生的打死。

    分守庆阳府的参将,得知消息,哪里有抵抗的心思,有心想跑,可看到城外驻扎的流寇,也有些发虚。但想到留在城内,是必死无疑,于是鼓起勇气,率领人马开城突围。

    他们当然不会从正面去冲击流寇的营地,而是mō黑绕过去。城外的流寇多是百姓,也没扎营,有的人倒是看到官兵,出城绕出来,但看到官兵的目标不是他们,也就没去招惹,任凭这官兵逃离。其余两mén也是如此,不敢在城内逗留,拼死出城突围,没想到一切都是那么容易,绕过流寇营地时,也没遭遇丝毫抵抗。

    李自成冲进城来,先是命令李过与刘宗敏率兵占领城内的衙mén,控制官仓,然后喊来高一功,大加赞扬他的功劳。高一功却也谦逊,表示自己这次能够打开城mén,全都是仗着这里的百姓帮忙。《》,观看本书最新更新)有同李信、红娘子一起过来流寇,将他二人襄助之事,简略地说了一遍。李自成闻知,心中大喜,当下请李信与红娘子过来叙话。

    先前李自成是坐在马上,当看到李信过来之时,连忙跳下马来,并迎了上去。别看李自成不是什么文化人,但他还是十分佩服读书人的,看到李信文质彬彬,气宇不凡,心中十分喜欢,这才亲自相迎。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缘故,那就是当时的流寇里面,都是一些吃不上饭的贫苦百姓,并不受知识分子的待见,难得有知识分子帮自己,李自成怎能不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

    两人见面,李信见李自成一副英雄气概,还以为百姓传讲的闯王高迎祥,当即躬身施礼,“不才李信拜见闯王。”

    “先生快快免礼,闯王之称,实不敢当,我乃闯将李自成。先生称我名姓,也就是了。”李自成谦逊地说道。

    见对方自报不是闯王高迎祥,乃是李自成,李信不由得再次打量起来眼前的这个汉子,朴实中带着英气,确是一条好汉。李信当即和李自成客气两句,跟着说道:“现在庆阳府已被将军攻破,将军打算如何?”

    “李某打算先安抚百姓,然后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城内有那为富不仁的大户,李某向来是不会客气的,将人杀掉,财产一部留我义军自用,一部分给百姓。现在我舅舅闯王还在后面,我打算在此驻扎几日,与他汇合之后,tǐng进陕西腹地,再做打算。”李自成直截了当地说道。

    “将军果然仁义,李信佩服。现在朝廷不仁,贪官污吏横行,又值天灾,百姓食不果腹,改朝换代,已不远矣。李信愿投效将军,助将军推翻无道,不知将军可否收留。”李信诚恳地说道。

    “先生若来,实在李某之福,请受李某一拜。”说着,李自成便躬身拜去。他刚刚已经大概听了手下的讲述,知道李信是个人才,足智多谋,这次如没有他帮忙,高一功万难夺下城mén。

    “将军莫要多礼,实在折煞李信了……”李信连忙将李自成扶住。

    李自成望着李信,李信望着李自成,相视片刻,两人竟然一起大声笑了起来。

    庆阳府落入李自成之手,接下来他们入住知府衙mén。李自成倒是言出必践,将官库打开,里面的粮食,留下一部分军用,其余的全部分给百姓。如此义举,百姓们欢呼雀跃,不仅如此,李自成叫人灭了城内富户,把家产抄了,大半自己留下,余下的又分给百姓。

    别看是小部分,但数字也不少,百姓更是高兴,于是有不少百姓愿意加入李自成的部队。

    李自成在李信的提议下,定下了“诛无道,剿兵安民”的政策与口号,并严肃、整顿军纪,日后军队不管走到哪里,对百姓都要秋毫无犯,如有百姓愿意加入,自是最好,如不愿意,也不会强行裹挟。

    李信从此加入李自成的军队,并给自己改了一个名字,叫作李岩,字林泉。

    李岩少不得要问红娘子为什么要劫狱救自己,又为什么一见自己之后,就像以前认识一样。

    红娘子也算是nv中巾帼,并不隐瞒自己的爱慕之情,当下是如实相告。

    原来,红娘子本是白莲教的圣nv,她的父亲,就是当年差点把山东给掀翻了的徐鸿儒。徐鸿儒兵败而死,红娘子由母亲带着,继续从事地下工作,以白莲教为基础,暗中蛊huò人心。怎奈朝廷一直大力清剿白莲教余孽,她们也就没有太大的作为。几年之后,母亲病逝,红娘子成为新一代圣nv,不过她没有像母亲那样,以卖香为名,骗取百姓的钱财,而是光明正大的卖艺糊口。

    她带领母亲留下的亲信,成立了杂耍班,到处走江湖卖艺,红娘子有个绝技,也是她这个名字的来历,那便是红绳技。在两根杆子上栓一根红绳,她能在上面做出任何动作,如同现在的走钢丝。那一年,她到陕西庆阳府表演,做了一个技惊四座的高难度动作,博得全场的喝彩声,可在喝彩声中,却夹杂着一个惊恐的呼叫。红娘子低头向那呼声处看去,原来是一位年轻的公子,正睁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自己,看他站在离观众圈稍远的地方,手里牵着一匹白马,似乎是刚刚来到。就在红娘子低头看去,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她不由自主地心中一悸,宛如触电一般,表演经验丰富的她为什么会突然分神呢?只因那公子眼中流lù出一种由衷关切和担心的神态,是她极少见到的,何况这又是来自一位英俊儒雅的年轻公子,怎不让她心神dàng漾。那位公子似乎也察觉到了红娘子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他先前是被她高超的技艺、矫健的体态、秀媚的脸庞吸引住了,现在却更为那种勾魂摄魄的眼神而心dàng神移。

    这位公子就是李岩,李岩的父亲李jīng白,早年做过山东巡抚,因为得罪了东林党,被弹劾下野。他们老家本来河南,可由于东林党势大,地方官又是东林党人,所以经常无辜为难,最后便迁徙到陕西庆阳。做过巡抚的人,家里当然不会穷了,李家十分富庶,李岩为人善良,且少年聪明,不到二十就考上了举人,这一日是出外踏青,回来碰上了红娘子。被一位江湖卖艺nvnòng得心旌摇曳,难以自持,他想起自己的身份,哪可如此轻薄,便强迫自己离开了场子。

    匆匆一别,一晃数年过去,陕西大旱,可谓是哀鸿遍野,民不聊生。李岩有举人功名,两次建议地方官员开仓放粮,赈济百姓,但都被庆阳知府驳斥一番。穷苦百姓,知道李岩善良,就到他mén上乞讨,大喊李公子救救我们。

    李岩心感神伤,当即打开了自家的粮仓救济饥民。李岩的父母全都亡故,家里就他说的算,他拿出家中大半财产购买粮食,开设了二十多个粥棚。

    本地百姓,大肆传扬李公子的善名,如此一来,李岩的名声是越来越大。庆阳知府得知之后,下令将李岩抓入监牢,给他定的罪名是聚集百姓,图谋不轨,还借此霸占了李家的财产。不少百姓为李岩呼冤,但都被庆阳府抓进监狱,也就是跟李岩一起出狱的那帮人。

    就在李自成率兵打来的前两天,红娘子的杂耍班又来到庆阳府,听说了这件事。红娘子并不知道“李信”就是当年的那位公子,但为李岩抱不平,准备砸开监狱,救李岩出来。正在想办法的时候,李自成的大军来了,红娘子便打定主意,不如借此机会,砸开监牢,救出李岩。说来也巧,在行动的这天晚上,高一功的人也在城内煽风点火,彼此间算是互相照应了一把。

    李岩早已忘记红娘子的容貌,可红娘子却将李岩的长相深深地刻在心中,一直没有忘怀,所以才有见面时的那一惊。

    或许这也是天意,二人从此成了一对,红娘子也跟着李岩加入了李自成的义军。

    再说从庆阳府逃走的官兵,他们有的逃往长安,有的逃往平凉府。逃奔平凉府的那一路,是庆阳分守参将所带领。不等他们跑到平阳,就在半路遇到了从平凉赶来的援军,两下汇合,可知流寇已经夺下庆阳府,援军不敢再行前进,只能就地扎营,将情况禀明平凉知府和分守参将。

    两位大老爷得知这事,心中大惊,料想流寇势大,还是赶紧飞马向总督大人报信。

    在李自成刚到庆阳的时候,庆阳就已经派人去甘肃报急。

    甘肃那边,杨奕山取得大捷,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向朝廷报捷,报捷的同时,还要肃清流寇余孽,安抚流民百姓。高迎祥带领流寇主力先一步就跑了,杨奕山命左良yù与吴家省分头追击,其余的兵马原地驻扎,招抚百姓。

    这些百姓多是被裹挟的,现在已经一无所有,抄了流寇大营,也没发现多少粮食,这一来,杨奕山就有些头疼了,几十万百姓,要是没有吃的,不是饿死,就得再次铤而走险。

    四川那边虽然送来十万石军粮,但这次打仗,也没有全带来,只带来两万石,够兵马两月吃用,也就行了,其余的,还在长安。眼下安抚流民需要大量粮食,无奈之下,只有咬牙拿出现有的军粮,搭设粥棚,赈济百姓。

    杨奕山的部队,一天的口粮就得是三百石,一路行来,到今天,已经是二十三天,吃了将近七千石,剩余的不过一万三千石,要是在此时间长了,自己的部队都得没东西吃。眼瞧着,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杨奕山只能向朝廷催粮,请朝廷调拨粮食,安抚百姓。有一句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剿灭流寇没两天,熊廷弼竟然得了急病,这里除了军医之外,也没有什么好郎中,缺医少yào,熊廷弼没坚持上三天,便病死军中。

    杨大人本就因赈济流民的事,忙的焦头烂额,老丈人这一死,更如雪上加霜,简单的cào办丧事,让熊兆硅和熊瑚先抚柩回老家,自己还要留在这里。可还没等熊家兄妹走呢,就有士兵快马送来消息,流寇攻打庆阳府。这个消息,好似晴天霹雳,惊的杨奕山差点晕倒过去。

    他随即命曹文诏率本部人马先行出发,驰援庆阳,他有心回去,可方着这么多百姓,他也怕再出luàn子,料想庆阳有一万守军,短期内不会失守,自己便没有马上离开。找来张掖的守将和甘肃巡抚,安排让流民返乡,出军粮八千石,分发给百姓。

    八千石粮食,要发给几十万百姓,实在有点杯水车薪了,可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杨奕山只能寄希望于朝廷。不过他表示,自己回到长安之后,会派兵再押四万石粮食过来,让百姓坚持一段日子。

    可曹文诏刚走,只过了一天半,败报传来,庆阳失守。杨奕山这一惊更大,马上就晕了过去,手下赶紧救治,不一会,杨奕山醒了过来,大声叫道:“拔营起寨,兵发庆阳!”

    他这回可管不了其他了,庆阳失守,让流寇窜回陕西,那可就糟了。当然,这里的情况,他是不敢隐瞒朝廷的,只能如实上奏。

    可是,一切都晚了。李自成夺下庆阳的第六天,高迎祥带领主力人马,来到庆阳。两军汇合,高迎祥自然是高兴无比,大大夸赞李自成一番,紧跟着,众人商量起下一步的计划。

    李岩早已给李自成想好了对策,他们在攻下庆阳之后,也得到准确情报,杨奕山所率领的兵马,一部分是从山西调来的,一部分是从四川调来的,四川地势险要,而且巡抚朱燮元有些本事,不易攻取,倒是山西,相对容易许多。

    于是,在会议上,李自成按照李岩的意思,提出已经商量好的对策,兵进山西。他的提议,得到众人认可,眼瞧着朝廷大军很快就会赶来,流寇只休息一日,便离开庆阳府,朝山西赶去。

    流寇占据庆阳的消息,很快传到左良yù、吴家省的耳中,他们率军星夜兼程急追,赶到之时,遇到了奉命前来的曹文诏,可是流寇却已然从庆阳城走了三天了,看方向,应该是奔山西去的。

    三位将军想要率部追击,怎奈带来的军粮只够两天了,所以左良yù与曹文诏决定给杨奕山送信,汇报情况,兵马在此等候杨奕山的大军到来。可吴家省等不起,得知流寇要去山西,他心急如焚,见另外两人不打算去,只能自行带本部人马,向山西方向追去。

    流寇也怕官兵追来,所以这一次,并没有裹挟百姓,而是只带领主力兵马出发。不过没裹挟百姓,担心官兵追来,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还是仗着李自成,是他强烈要求,不得裹挟百姓,以免影响行军速度。

    流寇行军也不是一窝蜂的走,也要分前中后三军,前军一向是最占便宜的,因为流寇多是以抢为主,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第一个动手抢的,等后面流寇的路过,什么也不会剩下。

    为了争取当先锋,流寇的几位头领挣的是面红耳赤,经过再三协商,最后在高迎祥的支持下,这个任务,被闯天王高应登得到。

    流寇大军之中,现在兵马最多的,是李自成,他现在手上有一万多人。而其他几家,合起来才一万多人,这也是他们为了逃命,不敢多带人马,但是跟在身边的,都是jīng锐。流寇之间的关系,也不存在什么统属关系,而是依附,可以说,这几营首领,只是依附高迎接,尊高迎祥为大哥。

    高应登手下只有一千来人,他充当前部,他早就想好该怎么办了。多抢些银子,多拉些壮丁,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实力。

    从庆阳一路向东,就能进到山西境内,高应登一路抢掠,不过说句实在话,却也抢不到什么。这年头,百姓不敢种地,因为谁种抢谁的,没人种地,老百姓就四处流窜,除了城市,乡间根本就没什么可抢的。

    走了十多天,高应登一伙啥也没抢到,流民倒是收了好几千,人手这一增加,带来的军粮就不够吃了。这些流民不少都不是什么善类,吃不上饭,便干些抢劫的勾当,见高应登的部队也没有多少粮食,就帮着出主意。

    一个叫乔五的小子,告诉高应登,往西南方向走八十里,有一个叫作溪山镇的地方,那里有不少百姓,而且还有人种庄家,比较富余,咱们可以到溪山镇去抢。高应登也是有些急眼了,一听说有富余的地方,岂会管其他,率领人马,就直扑溪山镇。

    不过高应登哪里知道,这地方要是好抢的话,还用得着他去抢。乔五这帮人,干的就是抢劫村镇的买卖,他们曾经在那里吃过亏,想借高应登的力量,报一箭之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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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介绍:
臣本山野木工,专椎凿髹漆之事,聊以度日。蒙先帝器重,不嫌臣班门弄斧之才,赐进士及第,僭越中枢,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老父病丧,丁忧还乡,陛下夺情起复,以臣巡按江南。臣行事鲁莽,有负圣眷,陛下不加追究,仍委以重任,着臣予兵部,付军国之事,实令臣感激不尽。
现国家动荡,外虏当前,李自成、张献忠之流不思忠君大义,反起兵谋逆,骚扰地方,妄图窥测神器。所谓攘外先要安内,微臣不才,愿提兵南下,与闯逆会兵于洛阳,以报先帝知遇之恩,陛下重用之德。今自造棺匣一口,随军而侍,若不灭寇,誓不还朝。
——引自岳肃《出师表》明末中枢一木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中枢一木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中枢一木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