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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谣言惑众     大宋王朝之乾坤逆转txt下载     大宋王朝之乾坤逆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八十章 乱刀血溅广胜斋(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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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一个守卫后门的官兵朝着这边呵斥道:“什么人在那里!”

    “走,过!”两个官兵着便也握紧长枪跟了那先前的官兵往史进这边來。百度搜索 书  最新章节

    史进闻声顿时停下脚步,悄悄探到身后,按在了白胜的身侧,轻轻地拍了三下,还不等白胜反应过來,史进脚下一阵风起,嗖地一声蹿将起來,朝着那持长枪的官兵便杀了上。起刀落,明明晃晃的一把刀刃朝着那官兵的要命之处抹,还不等鲜血从那官兵的脖颈喷涌落地,史进便后脚跟上,一个箭步将那长枪夺在了里。还不等那后面正要上前來探的两个官兵上來,史进便一把将那右的朴刀以掷飞刀的法朝着那冲在前面的官兵丢掷过。

    那朴刀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惨白來,紧接着便是正中心窝的殷红。那朴刀末柄而入,直直插在了那官兵的胸口,官兵闷声一哼,一口鲜血涌上唇口,便眼前一花,直挺挺地朝后面倒了下。

    时迟那时快,史进这一刀杀了一人,身子并不带任何停顿,就此将里的长枪使得风生水起。史进就此一个起落,连上一招长蛇出洞,顿时将两个先后而來的官兵,在一个诡异的角度之下一枪穿杀了个通透。两人像是糖葫芦一般地被史进戳穿,枪头从那后者的后心窝里冒出头來,刺眼的猩红沿着那锋利的枪刃流淌下來。史进一招击毙两个,顿时抽出长枪來,那两个官兵就此倒地死了。

    史进刚刚将这四人一并了结,后院里的守护的官兵和就近街巷中的巡逻的官兵就有所觉察,闻声而至。史进晓得在这里少不了一场血战,但是,现在还不是恋战杀戮的时候,一旦下面动静大了,此刻在楼上的知府就会望风潜逃。到时候面对的不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有这楼下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当下史进丝毫不敢犹豫,压着嗓子低低的一声道:“快走!”

    着便从一脚踹开了后院的院门,那两扇小门轰然洞开,将一个正要出门探的官兵猛然间就地打翻。史进觑准时机夺门而入,前脚刚刚落在门槛里,那里的长枪就像是一条活龙一般,之间一堆眼花缭乱的枪影过后,便将里面的官兵杀了个东倒西歪。史进先下为强,一把长枪在,指东打西,挑南劈北,一阵乱舞连刺,不等那些官兵还,便快速扫清前路。史进就此带着白胜一路杀进前庭里來,正好与在此戒严的官兵遇上,乒呤乓啷一阵刀枪交鸣,史进大喝一声,一枪荡开周围砍來的乱刀,拽了白胜便沿着那酒楼的楼梯往楼上走。

    那楼下的官兵瞧见这jīng壮的汉子一枪在,众人不论如何拼命都近他不得。而眼下这汉子护着一人直往楼上,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样,而楼上除了知府便只有知府口中所言的“贵客”,要是纵容这汉子上,那岂不是闯下弥天大祸來。

    众官兵瞧着急了赶紧一个个奋不顾身地猛扑上來,史进原先就早已想到此节,当下一推白胜,大喝道:“我在这里给你挡着,你杀了知府!”道这里,史进余光瞧着白胜那错愕的表情,他并沒有想到白胜心里所想的东西,但是却蓦然想起一事來,赶紧添了句话,吩咐道:“杀了就走,莫伤他人!”史进一面,躲开从楼梯下猛戳上來的刀刃,一个旋身两脚分立,叉在楼梯的两个扶之间,身子就此架着腾空立住。那一杆长枪在史进的里,非但沒有因为空间不宽而受到半点限制,史进就此一样在耍的收放自如,那长枪犹如猛蛇出洞,时出时进,來來回回一堆缭乱的枪花将这上楼之路封的密不透风。

    而白胜听了史进所言,愣了一愣,着史进杀的那官兵血肉横飞,场面血腥之极,晓得这尖峰时刻犹豫不得,于是当下赶紧应了,快步转过楼梯,顺着那半截奔了上。白胜持着刀刚奔上楼來,恰好瞧见了那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知府,他听到了楼下的喊杀,心知不好,赶紧离席想顺着楼梯逃命,却不想恰好瞧见一个汉子闪身上來。知府慌不择路赶紧掉头便绕过酒席直往那窗边,探出脑袋望了一望,估摸着从这里下一条命也剩不下多少的时候,便愈发有种穷途末路的慌张,那知府不禁大声喊着來人。

    可是,楼下的官兵虽然听的知府呼喊救驾,可是,就那jīng锐汉子一人堵着上楼的唯一出路,一杆长枪杀出万千枪花,组成一道重重叠叠无形的门。那些官兵无论如何都进不了一步,但凡靠近者非死即伤,而弓箭一时又调不过來,虽然已经有人回府搬救兵,可是,听着知府的惊呼阵阵,谁也沒有把握,知府还能不能熬到官兵救驾的那一刻。

    此刻,那些官兵上不來,白胜却一个箭步蹿了上,一持着明晃晃的朴刀,一双因为似海的仇恨而迅速充血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那惊慌失措的知府,而其余陪坐之人皆都吓得远远闪在一边,宋江瞧见,心知他那兄弟多半事成了,能一个人算到此处,闯到此处,实在不容易,他心里感叹担心着史进,一面也装作惊恐的模样來与他那做院长的朋友一同缩在了角落里。

    那知府被孤零零地dú lì在二楼的中间,显得孤立无助。知府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而面前这汉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他心知死期不远,当下着白胜一步步逼近,虽然瞧着眼熟,可是一时却又想不起究竟是在何处见过。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下白胜着知府,恨不得一片一片将他身上的肉割下來生生吃下肚,他着周围那些犹如缩头乌龟的陪客沒有一点要舍身护主的意思,当下便沒有了什么后顾之忧,心里的愤恨也犹如山崩地裂地就此爆发。

    知府瞧着心惊胆战,当下放下了所有的官架和身价,双抱在一起,缩头缩脑地弱弱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你我素來沒有冤仇,你要银子,我有的时,你留我一命,我都给你!”

    “素來沒有冤仇?!”白胜将朴刀在里攥紧,逼近喝道:“老子与你不同戴天!”罢不再废话,二话不就拼尽全力朝着那知府挥刀砍。

    知府着这一刀明晃晃地朝着自己的面庞砍來,那颤抖着的双为了保命下意识地将面前的酒席一把掀翻。酒席上方才可口的佳肴,此刻,却当成了救命的盾牌,这大圆桌面突然就此翻起,上面的杯盘都朝着白胜的面庞砸,汤汤水水溅了白胜满脸,迷迷蒙蒙之间模糊了白胜的眼睛。知府瞧见自己本能地救命之举竟然恰到好处地阻碍了白胜的杀戮,当下赶紧持了一把圆凳在,便拼了老命地绕开路子想往窗户上逃。

    白胜此刻虽然被阻了一阻,但是,他复仇心切,在急迫之间同样爆发出了超常的能耐來,他抬右臂抹了把脸,同时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气一脚将那圆桌踹翻回,那圆桌当空翻了一个跟儿,不偏不倚地正好将那正要想逃亡的知府撞到在地。那巨大的圆桌轰然一声将知府压在下面,知府吃痛地大叫一声,原本想着用來砸白胜的圆凳也就此丢在一边。知府忍着背上的剧痛想从地上爬起身來,却不想,他刚刚将那圆桌推起几寸,白胜便猛然一脚狠狠地踏了上來。

    知府听得见自己身侧有骨骼断裂的脆响,一阵难以言语的要命痛觉传遍全身。知府当下逃脱不得,为了活命开始毫无人格底线地求饶起來。

    白胜瞧了一眼自己脚下的知府,狠狠地道:“算你走运,老子本想一刀一刀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喂狗,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让你这狗贼也尝尝心头肉被剜走的苦痛!”

    知府听了这话,当下生出一分希望的欢喜,赶紧求饶道:“你不杀我就好,有什么冤枉,本官替你做主,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

    白胜冷哼一声,像是要最后一次认认真真清这恶人的面目一般,他顿了一下才道:“不杀你?!做狗梦,你给你个痛快!”着便奋力地挥起刀來。白胜在牢里受尽的所有折磨,所有白胜内心感情的创伤,就此都爆发在了这一刀之上,这简简单单的一刀,使出了白胜全身的力气。

    而知府也在白胜挥刀的那一刹那,清了面前因为仇恨而面容扭曲的汉子,惊愕惊呼:“你是白……”

    那最后一个字还沒有出口,白胜的这一记快刀已经狠狠落下,随着知府齐根而断的脖颈奔涌出一片鲜红,知府的人头已经落地,那他那双惊愕的眸子却永远都闭不上了,充满着恐惧望着空洞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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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乱刀血溅广胜斋(叁)

    白胜瞧了一眼自己脚下的知府,狠狠地道:“算你走运,老子本想一刀一刀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喂狗,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让你这狗贼也尝尝心头肉被剜走的苦痛!”

    知府听了这话,当下生出一分希望的欢喜,赶紧求饶道:“你不杀我就好,有什么冤枉,本官替你做主,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

    白胜冷哼一声,像是要最后一次认认真真清这恶人的面目一般,他顿了一下才道:“不杀你?!做狗梦,你给你个痛快!”着便奋力地挥起刀來。白胜在牢里受尽的所有折磨,所有白胜内心感情的创伤,就此都爆发在了这一刀之上,这简简单单的一刀,使出了白胜全身的力气。

    而知府也在白胜挥刀的那一刹那,清了面前因为仇恨而面容扭曲的汉子,惊愕惊呼:“你是白……”

    那最后一个字还沒有出口,白胜的这一记快刀已经狠狠落下,随着知府齐根而断的脖颈奔涌出一片鲜红,知府的人头已经落地,那他那双惊愕的眸子却永远都闭不上了。

    白胜干净利落地一刀杀了知府,扯了一块桌面的台布将那颗血淋淋的脑袋包了,和那管营的脑袋一样,别在了自己的身后。白胜四下里瞧了一眼那些作陪的客人,见他们一个个龟缩在二楼的各个角落里,连个屁都不敢放,白胜这心里也沒有斩尽杀绝的意思,只是听得这酒楼之外哄哄嚷嚷,白胜不禁有些担心起退路的问題來。他快步探出窗外一瞧,只见那酒楼四面,围了不少左右的街坊百姓,至于官兵的援军,却不见半个踪迹。

    白胜暗暗大出口气,赶紧提了朴刀快步沿着楼梯转折下來。而此刻史进前面的楼梯上,已经布满了官兵的尸体,残肢断臂,血溅满楼。

    “大哥,办妥了!”白胜从楼上快步狂奔下來,受累将那裹了知府脑袋的布袋血淋淋地攥在里,朝着下面的官兵大喝道:“知府已死,我与你们无仇,不想死的闪开!”

    史进此刻那杆长枪使得越发诡异起來,乱舞连刺,将攻击范围大大扩宽了不少,逼得那些官兵不得不再往后退上几步。而这些官兵听得白胜方才所言,心里一个个都不是傻子,当下已经萌生退意,正所谓树倒猢狲散,这知府都已经沒了,他们再拼命那又能怎样,杀又杀不过眼前这jīng锐汉子。那聪明些的官兵在史进气焰大炙的时候,便顺着往后撤,找个合适的机会便要开溜。

    史进眼观六路,如何瞧不着他们当下的这些盘算。史进居高临下,占据了地利的优势,他踩在那些高高堆叠着的尸体,中的长枪越使越快,快到后來都渐渐让那些官兵瞧不清了招式,只是觉得那抢影由一分二,由二生四,由二化八,由八散做千千万万,最后只剩下一团耀眼的虚影。众官兵抵不住他,三分进攻七分防,余下的便是鞋底抹油。挡在史进面前的官兵招架不住一面缓缓往后退,一面往两面散,无形中给史进两人让出一条道來。而在史进身后的官兵,却喊得愈发大声,像是要决一死战的模样,略略地跟进一两步,但是,却也本着小心谨慎的态度,不愿太过靠近,更不愿真的上前厮杀。

    史进就此带了白胜从这酒楼里杀出來,费不了多少工夫便冲出了冲未來,而那些本來打算热闹的百姓们一瞧中官兵敌不过,都在惊慌之中四下里散了。

    “走东门!”史进朝着白胜喊了一句,护着白胜混入百姓四散的乱流人丛中朝着东门而,史进则cāo着一把长枪在后面断路。

    那些官兵瞧着这两个汉子一路往东门而,当下便装模作样地在后面挥舞着朴刀追赶起來。史进和白胜直捡那些斗折蛇行的虎头怪小道走,一会儿向左拐,一会儿向右拐,而史进再引领方向的同时,还冷不丁地杀上一记回马枪,将那些不识时务的官兵戳翻在地。就这般跑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在这绕來绕的巷道中将那些官兵甩丢在了某处漆黑的胡同里。那些官兵跟丢了目标,原本的消极抗战愈发明显起來,就此在周边摸排起來,实则不过是另一种应付了事罢了。

    而此刻的史进和白胜则已经通过交致错落的小巷道一路狂奔,远远低离开了此地。白胜这一路只顾着跟着史进发足狂奔,史进往东边往东,史进往西便往西,据这般七转八拐,最后连白胜都分不清了方向,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白胜跟着史进走到一条小巷的尽头,在快速横穿一条大街的时候,白胜无意间瞧见了大街上另一侧遍插旗幡之处,这才心里恍然。刚刚和史进穿过了这条街道,白胜便赶紧追了上,认真地着史进的侧脸道:“大哥,这里不又是牢城么,我们怎么?!”

    “不错,这里正是牢城附近。”史进沒有回头他,却很是仔细地洞彻地着他们眼下的这条小巷,一路小心翼翼地往下。

    “大哥不是往东门么,那些囚徒只怕此刻已经合力从东门突出了。”白胜有些焦急地道:“我们只身返回來,岂不是正好羊入虎口。”

    “你方才也听那知府了,他秘密派了大批人马前二龙山灭杨志一伙,眼下城里守军不足。我先前來时,便已略略知晓,便故意让那些囚犯从东门突围。你听----!东城那边已经喧闹起來了,还有牛角之声,这是交兵之象,那些守城的官兵抵不住了,在吹号搬兵。”史进道这里,继续道:“囚徒集体越狱造反,这事对益都而言无异于饥荒瘟疫之重,守城之官军必然举兵朝东门救急,若不是如此,我们在那酒楼里刺杀知府,哪里会沒有人前來施救,我们哪里会有这般容易得。现在我们返回來,只怕他们想破脑袋都不会猜到,这边已经沒有官兵了,牢城里头除了伤兵之外,再无一个强兵猛将。这边走!”史进到这里,一拉白胜的袖子,便拐进了另一条与此相交的巷子。

    两人往前走了不过几十步的模样,便在一扇大门下停下,这门不宽敞,明显着是人家的后院门,在那门的两角上挂着两只灯笼。

    “大哥,这里是……”白胜着有些不解。

    “嘘----!”史进示意白胜小声些,才道:“这里是我來时订的客栈,我们方才闹了大牢,这周边都关门闭窗,你我小声一些,莫要教别人察觉了,生出别的事來。”史进了,自己抽出那把在靴子里的匕首來,慢慢地伸进门缝里,用刀刃摸到了门闩的位置,一点一点在门细小的缝隙里将那门闩拨动起來。过不得片刻,只听门里头哗啦一声轻响,那门闩在史进一点点的拨动下,终于打开了,史进小心翼翼地将那扇门推开,探头探脑地朝里面望了望,只见这后院里除了竹竿上还有几件來不及收回的衣服之外,空空荡荡绝无一人,而楼上也是一片漆黑。

    史进晓得这里并非是沒有人,而是众人都怕招惹了那些越狱的囚徒,屏气凝神地都在各自的屋子里躲藏提防起來罢了。史进当下放大胆子跨步进來,顺取走几件男人穿的衣服,与白胜在这后院的马槽里偷偷换了,史进便将之前与宋江一同骑來的那两匹快马小心翼翼地牵出马棚。尽管白胜尽可能低缓慢地扯着牵马的缰绳,可是,这样死静的院子里,那马蹄的声响一样是最突兀的动静。史进心知不可避免,索xìng也不再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当下和白胜一同翻身上马,冲出后门來到街道上,这街道上因为囚犯越狱,家家户户闭门锁户,此时已经沒有一个人在街上走动,这恰恰给了史进方便。史进不再像先前那般调曲曲折折错乱不堪的小巷走,此番只挑了那宽路大街上奔驰,两人一路上快马加鞭,不出多久便接近了东城门下。

    那城门上紧张放哨的官兵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來越响亮地朝着这边而來,那些在城池上守卫的官兵,还以为这是东门上的人快马又來求兵。可是,等那两团黑影到了近处,那城池上的官兵才发觉有些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可是,还不等他下令查。只见那冲在最前面的jīng壮汉子,蒙住了口鼻,一马当先将里的一条长枪顿时耍的大开大合,而在那城门下严阵以待的官兵却在这马势的冲击下,被杀的七零八落,措不及。城楼上留守的官兵万万沒有料到如此,还不及再下令shè箭,那两个汉子已经驰马冲进了城门洞中,弓箭瞧不着shè不到,急的那官兵赶紧往城下冲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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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土地庙江湖奇遇

    史进快马冲到了城门之下,里的长枪在马上施展起來,居高临下,将那守门的几十个官兵杀的东倒西歪。事到此时,大意不得,也软不得。史进一枪上來便将一个瞧着他瞪大双眼,一副不可不可思议的官兵当胸刺穿挑将起來,甩到一边连带撞到两个官兵。而与此同时史进借着马匹快速的冲击,将前面挡路的七八个官兵,一连串地装飞出,一个个在城门墙垛上撞得头破血流胸骨折裂。而剩下的七八个官兵,还沒有在这突如起來的意外中缓过劲來,只见马上那人一勒胯下的快马,那马一声响亮的嘶鸣,两蹄腾空的瞬息,马上那jīng锐的汉子一挥里的长枪,指东打西,一招连刺过。枪影眼花缭乱之后,那几个官兵的前胸突然都爆出了一捧一捧的血花來,四下飞溅,像是整个人从心脏的地方爆炸裂开了一般。

    就在这不到半刻的功夫,下面守城的官兵都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而城上的官兵还沒有赶下來,史进已经和白胜自己将那城门打开。等官兵们追杀下來的时候,史进和白胜在就披着厚重的夜幕,冲进了粘稠的黑暗中,绝城而,只留下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越來越远。守城的官兵瞧着地上东倒西歪死的官兵,再瞧瞧那两人早就跑出好远连影子都瞧着,不禁相互对视一眼,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气,万幸着自己沒有早一步冲下來。

    史进带着白胜从西门冲出來,一路上马不停蹄,离开官路朝着南方一口气奔出了五十多里,直到出了益都的地界,在一个小村庄旁边,史进和白胜才放慢了马速,一面歇歇马匹,一面也两人也歇歇心。史进和白胜信马由缰,慢慢走到了一个山脚下的破庙前。这夜无月,在一片黑暗之中,只能隐约瞧见那破败的庙外是一带残破的墙垣。白胜勒住了马匹,朝着史进轻声道:“大哥,等我一下好么?”

    史进白胜,点点头。

    白胜翻身下马,提着身后绑着的那两个被血浸透的包袱跨进了那坍塌了一般的院门。史进着白胜那副沉重的模样,着白胜一步一步像是奔赴死亡,有种“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不复返”的悲壮。史进虽然不太懂白胜内心的感情波澜,可是,却也在无形中被白胜无意间散发出來的悲戚所感染。史进多想拍拍白胜的肩头,多想告诉他,天地大,留与男儿闯。路还很长,一切都会过的。

    史进的话,在心里起,再也心里消。白胜不会听到,可是,有史进在身后白胜就不会害怕。他一步一步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那黑暗的破庙里走,里两颗滴血的人头在白胜的里,越來越重,加上自己那颗疲惫迷茫的心,一切都变得无比压抑。眼前的破庙,被风吹破的窗纸带着破棉败柳般的蜘蛛,在凄冷的夜风里摆动着,像是招魂幡一般地向着白胜,引领着他一步一步走进庙门。

    白胜走的近了,才能明白,这里竟然是一处破落得土地庙,庙门不知被什么人踹倒,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斑驳掉漆的门上,分分明明地印着几个脚印。里面太黑,白胜瞧不分明,只是此刻颇有些心灰意冷的他,在这些rì子经历了太多的折磨太多的**,一切都失了往昔的模样,他心里已经沒有了害怕,也沒有了对未知的恐惧。

    在这伸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白胜一步一步摸索着朝前面摸索过,在一个四方的东西挡住了他路的时候,才停下脚步來,再一摸索,只觉得上面积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土,不必多猜也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供桌,白胜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两颗人头沉沉地放在桌面上。白胜将包袱解开來,一股浓厚的血腥气味顿时充斥在了这破败的土地庙里。白胜隐约的见面前那黑影绰绰的一个土地爷的轮廓。白胜有些迟暮地顿在原地,双目涣散,空洞地望着前面无尽的黑暗。顿了半晌才有些犹豫地换换开口道:“金枝,俺……俺给你杀了那两狗贼了。”

    “知府那狗官沒有欺负你吧,你……你现在一定很怕吧,都是俺不好,如果俺不赌那最后一次,你就不会跟着我受罪了,在牢里,沒少让你受委屈,那个折磨你的官营,俺亲将他杀了,那知府,俺也一并砍了狗头來。俺……知道这样不能解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仇,可是……都怪俺,沒本事让你过上好rì子,要不是俺兄弟史进來救,只怕,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

    “你别怕,那知府的头我放在这里了,他不会在回了。俺……本想着带你一起走的,可是,來不及了,俺不知道你在府衙的哪里,哪里把守森严,俺沒有过……不是俺怕死,为了你,俺死一百遍都愿意,可是,今rì俺的命是史进大哥救出來的,俺不能带着他送死……不过,你等俺,俺保证,俺有一天,总会回青州接你回來。”

    “俺……也向你保证,会有这么一天,我会让你过上好rì子,不用在偷偷羡慕王老板家那婆姨又副金链子,到时候,你穿金戴银,想要多少,俺就给你多少,俺让你一辈子风风光光,漂漂亮亮的。”

    “你要相信俺,俺那兄弟本事通天,一定会有法子的,咱们会有重聚的一天,你相信俺。”白胜道这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方才话语里的柔声了大半,却多了三分敬重地道:“土地爷,俺以前不信你,是俺好赌,靠的不是锄头不是地,而是sè子和运气,可是,俺这人实在,今rì沒有什么好供奉的,只有这两颗狗头,权当是一片敬意,俺白胜从不求人,只望您显显灵,俺想让俺那婆姨知道,俺回接她出來的,俺话一定算话。”罢了白胜就此拜了三拜。

    白胜暗暗地呼出一口气,颇有失意之sè,接着白胜缓缓地站起身來,悠悠荡荡的转过身來,正要跨出门來,突然只听得背后一声快刀出鞘的呼啸。

    白胜这前脚还不等跨出门槛边上,只见史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庙门之侧,一把将白胜前襟抓了往庙门外面一扯,紧接着便挺着里的长枪闪身挡在了白胜的身后。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当的一声刀刃相磕的金鸣。史进横着的长枪上,枪杆多了一处细小的缺口。

    而在那庙门的黑暗里,却隐约闪出一个幢幢的黑影轮廓來。史进分神听见白胜已经退到了院门下,而在这狭小的庙门中,史进也施展不开长枪,当下脚尖发力,用力一点身子在后侧的瞬息,长枪一抖,一个长蛇出洞朝着那人戳杀过。

    那黑影中的人侧过半个身子,挥起刀刃來挡在身侧,避过了那记长枪,听得又是当的一声脆响。史进这一招使罢,双脚已经踏在了庙门外一步有余的地方。史进这一枪刺过,间那人并沒有往后退却,反而是大着胆子侧身避过。这一下让史进心里由方才突兀的担心,瞬时间觉得还有那么点意思。当下便一抖长枪,打出一记枪花,朝着那黑暗中又快速地刺了一枪,只听得又是一声刀刃相克的金鸣。

    自古以來就有血丝诊脉一,虽然史进沒有见过,也不晓得黎百草有沒有这般本事,但是,此刻的史进却拿里的长枪当做那悬丝,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中,细心地感受着由枪神穿到双上的震感,细腻地捕捉着不同的感受,大致地猜出了那黑影的站位,也猜出了那黑影人用來抵挡的招式。史进三招两招摸索透了那人,于是便打出了一连串不带停顿的刺杀。在那一声金鸣还沒有落定之后,史进便紧接着一记刺杀,一下左一下右,一会直指头颅,一会儿直刺下盘。那人扭七转八不知怎地既不往前走一步也不往后退一步,只是留在原地, 自古以來就有血丝诊脉一,虽然史进沒有见过,也不晓得黎百草有沒有这般本事,但是,此刻的史进却拿里的长枪当做那悬丝,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中,细心地感受着由枪神穿到双上的震感,细腻地捕捉着不同的感受,大致地猜出了那黑影的站位,也猜出了那黑影人用來抵挡的招式。史进三招两招摸索透了那人,于是便打出了一连串不带停顿的刺杀。在那一声金鸣还沒有落定之后,史进便紧接着一记刺杀,一下左一下右,一会直指头颅,一会儿直刺下盘。那人扭七转八不知怎地既不往前走一步也不往后退一步,只是留在原地, 自古以來就有血丝诊脉一,虽然史进沒有见过,也不晓得黎百草有沒有这般本事,但是,此刻的史进却拿里的长枪当做那悬丝,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中,细心地感受着由枪神穿到双上的震感,细腻地捕捉着不同的感受,大致地猜出了那黑影的站位,也猜出了那黑影人用來抵挡的招式。史进三招两招摸索透了那人,于是便打出了一连串不带停顿的刺杀。在那一声金鸣还沒有落定之后,史进便紧接着一记刺杀,一下左一下右,一会直指头颅,一会儿直刺下盘。那人扭七转八不知怎地既不往前走一步也不往后退一步,只是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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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土地庙江湖奇遇(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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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进耍了一个枪花,将那人的朴刀打掉,沒有再跟进,而是就此收枪,依着立在原地。百度搜索 书  最新章节史进知道,这人并非是功夫不济,而是仗着自己的本事有意來与史进一比高下。起初史进并沒有出什么,可是,在打出三四招的时候,史进便有所觉察了。在厮杀之中,不会有人故意将自己的下盘囚禁起來,一动不动地接招还招,这需要的不只是勇气和魄力,还需要雄厚的本事。

    此刻史进收了长枪,往后退了几步,让出庙院的大片空白來,史进扬声道:“请里面的朋友出來过招,在下就此奉陪。”

    里面沒有话,只听得嗖地一声,紧接着便是嗡地一声刀刃细微颤抖的破空之声。史进虽然瞧不间,可是却也大致猜的出,这里面的汉子已经一脚将朴刀钩了起來,持在里,虽然无言,却以应战。

    史进当下回身旋出一个华丽丽的把式,将长枪绕身一旋,最后定格出一个帅气的开式。

    里面传來一声微微的笑意,史进虽然沒有见过那人的面容,可是却想象的出那人嘴角微微翘起的模样。只听得那人脚下突然发力,一个起落便像是一只黑豹猛扑般地越过了庙门,朝着史进冲來,而他里的刀却背在身后,并未有显露半分。

    史进只瞧着一个黑影冲面而來,一股凛凛的杀气也随之淹沒过來。史进向左踏出半步,里的长枪朝着那人抖出一个刀花來。而那黑影人却也不慌,脚下步法不改,可是身子却一偏一倚,像是骑在快马上施展出來的高超马术,在恰到好处的转避之间便闪过了史进阻挡的刀花,直到离得史进不过一大步远的时候,背在身后的朴刀这才如闪电一般地抽杀出來。这不出不知道,现在这一出才当真让史进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那黑衣人右出刀之后,在抽刀的短暂过程中便打出了一记刀花,而在这刀花的掩盖之下,左的刀让人始料未及地也抽杀出來紧接着也是一记刀花将那左的先招盖了下,就此左右两像是枝枝蔓蔓的藤萝,在话的瞬息之间朝着史进杀了过,沒有因为招式的复杂而有半点拖泥带水的痕迹。就在这一眨眼的瞬息,便杀到了史进的前胸。

    史进瞧出了这人的招式变化,赶紧一个倒踢七星步,往后闪了一闪,赶紧抽回长枪來朝着那來人便是劈面一挑,只听得刀枪交鸣之后,虽然史进一招破了那人的攻势,可是史进心底里也不不禁愈发有些吃惊起來,原來在先前,那人都是一直在试探他的功夫,并沒有真正的出过招,所以才让他那般三招两使就将兵刃打落,此刻的那黑衣人出不凡,只是一个开的招式便变化出百般杀戮,让史进为之屏气。这人只怕來路不简单,史进在心里这般告诉自己,他好久沒有遇到这样像样的对了,当年自从自己的师傅王进离开之后,史进一路厮杀至今,孰能生巧,本事涨了不少,一路上并沒有什么可以让史进一较高下的对,此番这人的出现,让史进心里一喜。

    当下且不论那人來自何处,究竟何人,史进难得遇上这样一个对,索xìng先杀个爽快,分个高下。于是,史进勾起一抹笑意,暗中紧了紧里的长枪,便朝着那人一招长蛇出洞,直取那人的面庞。黑影人觑准了那长枪的來势,里的双刀摆弄开來,由下向上将史进的一枪就此架住往上空略略抬起一寸,便将史进的这一杀招华为无有,紧接着便在史进前招使老后招不济的短暂片刻,朝着史进空开的腹腔一刀攻。却不想,史进也有防备,一个旋身,在往侧旁避让的时候便顺势将长枪也像是旋风一般地抽杀回來。

    那黑衣人出刀甚快,虽然方才史进闪的及时,可是,还是不免被那人削下一角衣襟來。还不等那衣襟落地,两人又刀枪相交,过了三招。那黑衣人双中的朴刀犹如出水的双龙,时分时合,真真假假,防不胜防。那史进中的长枪在周身回旋,配合着脚下灵动的步法,人进枪退,枪攻人守。在一片越來越密集的刀枪金鸣之中两人杀的一片火热。

    那黑衣人瞧见史进的招式越來越繁杂,越來越诡异,让他越來越琢磨不透史进落步出招,黑衣人心里打的爽快,不禁也将全部的本事使了出來,一刀快似一刀,最后,在史进的眼里,那黑衣人的臂膀已经融入了环境的黑暗之中,而只有身前微弱的刀光密密麻麻的拉出一片让人眼花缭乱的刀影來。史进见那人刀风大变,愈來愈猛烈,在一进一退的抽刀之中带起來的刀风也越來越凌冽,史进晓得那黑衣人已经要使尽全力了,当下史进也一抖长枪,迎着那快如疾风的刀影打出一片密如雨滴的乱枪。

    此刻白胜站在庙院的院门下,努力地瞪大眼睛,透过这粘稠的黑夜,瞧着两个黑夜厮杀在一起,过了白招有余,的白胜都有些惊呆了。只见方才要杀自己的那人出刀越來越快,快的有余从呼啸的北风变成了肆虐的飚风,而史进的一杆长枪也愈发凌厉,从先前的和风细雨也越演越烈地变化成暴雨倾盆。两个人杀的越來越开,脚下变化的也越來越急。白胜瞧不出两人是在以武会友,还以为是在殊死拼杀,当下瞧着这局面越來越紧张起來,当下赶紧也抽了自己的朴刀出來,可是,眼巴巴地瞅着那两人如胶似漆地厮杀在一起,无论如何都插不上。

    白胜着急万分,着那黑影人的刀风左右不离史进的两颊,而史进锐利的枪头也在那黑影人的胸前五寸之处连刺,可是,偏偏就是再近不得半分。白胜心怕这般下,空史进有失,而那两人都一招一式全是即刻毙人xìng命的杀招。白胜不能再等了,当下挥起里的朴刀來,朝着那黑影人就猛撞过。

    那黑影人一心放在了史进的身上,两人都杀到了白炽状态,犹如踩在刀刃上比试,每一招每一式都需要jīng打细算,不然输赢就在片刻之间。而此刻黑影人无论如何也沒有想到会有人这般不要命的朝他冲撞过來。而此刻那黑影人刚刚将史进罩在自己的刀风之下,还沒來的及躲开史进一枪挥斩的攻势之时,白胜便从侧旁嘶喊着撞了过來,那黑影人赶紧收刀,接那來人拼命劈來的一刀。史进当下瞧见也惊了一惊,不远趁人之危,当下也硬生生地将这一招未完的攻势顿住。而只听得当的一声刀刃相磕。白胜被那黑影人这一刀反撞了出,登登登登,退了四步中信失仰后倒在了地上,而方才的朴刀早就散落在一旁。

    而那黑衣人也退了一步,朴刀在身后直戳地下,稳稳地支住了身子。

    史进两个起落奔到了白胜面前,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來,关切地问道:“兄弟,沒事吧!”

    “沒……沒事。”白胜慢慢地在史进的搀扶下爬起身來,揉了揉后腰,还着急地道:“大哥,这人……”

    “呵,沒事,他要杀你,方才不等你落地就死了。”史进道这里,转过脸來,面对那黑影人,恭恭敬敬地一抱拳道:“多谢下留情!”

    “不必客气。”

    “兄弟是哪路朋友,敢问姓名?”史进满含敬意地道。

    那人略略笑了一下,颇有些豪气万丈地道:“落魄之人,不论出处。不过,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景阳冈上大虎的武松便是!”

    “哦?”史进心里一惊一喜,连忙撇了长枪,快步走近前來,打量着武松,只见这人丈二身板,肌肉暴起,颇有英勇无双之象,宽口阔鼻,两撇英雄眉下是一双明明的虎眼。史进叹道:“果然端得是条好汉!”

    “我也略略听到兄弟你的威名。”武松着也抱拳充满英雄相惜之情地道:“九纹龙,不简单!不简单!”

    “不敢当,方才若不是你处处留,只怕我也撑不到这几百招之后。”史进谦虚地道。

    武松笑了一下道:“这倒的不假,我也不是有意吹捧自己。虽然兄弟你的功夫俊的很,可是,心境太高,稳劲不足,燥气有余。”武松道这里,顿了一下继续道:“这是习武之人的一大瓶颈,每个人都会遇到,能突破的人,必然功夫再上一个境界,若是就此徘徊不前,这辈子功夫只会不进返退,甚至会遇到高之后,稀里糊涂送了命。”

    史进认真地听了,模模糊糊听得懂其中片刻的意思,可是,这其中的真正含义,史进并未就此领悟,当下拜了一拜,道:“多谢兄弟点拨!”

    “呵,你倒是客气!”武松着史进心里生出一片莫名的欢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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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土地庙江湖奇遇(叁)

    “史兄,你现在可是名动江湖啊,四海的英雄无人不晓得你的姓名,朝廷上下无不yù除你而后快。”武松着,又道:“你一举夺了华yīn县,大宋处处封杀你,我还当你身困华yīn县,却不想在这里遇上你 ,好大的胆子。”

    “呵呵,兄弟笑了,史进本來也就是一介草民,沒有什么大志,可是,却不想官逼民反,走上这条路也是迫不得已,谁想越做越大,越走越远,我就想停也停不下來。”

    武松微微笑着并不以为意,只是上下打量着史进和白胜,开口道:“史兄,你们这番打扮,却是从那牢里出來?!”

    “俺前些时候犯了大罪,被下在死囚牢里,罪该当诛,多亏史进大哥不弃,拼死救俺出來,这不刚刚逃到这里,却不想遇上……”白胜越越低,显然对武松的恐吓还是心有余悸。

    武松道:“我只听的马蹄声疾,你们就进來了,我还当是杀人越货的贼人來此分赃,所以才息了火藏在那神像后面,本想着黑吃黑杀了你们,拿点盘缠,却不想,你们带了两颗人头來。我又听他的真切,当下早已沒了杀机,后來听得另一个是史进,所以故意想试试你的本事。”

    “与兄弟过招,爽快的很,不论怎地,能在此地相遇实属史进万幸,却不知兄弟怎么到了此地,若是少些银两,我这里倒是有些,用得着时便先拿。”着史进便探进怀里取银子。却不想,武松当下拦住,道:“银子但也不缺,一路都亏两个公人照料,但也舒服的很。”着武松便朝向庙门里,道: “两位且出來相见!”

    史进白胜都把目光聚在那庙门上,可是除了黑洞洞如无底深渊之外,里面并沒有人接应,也沒有人走出來。

    武松又高了三分喊到:“都是自己人,且出來话。”

    里面依旧是一片寂静,沒有半点响动。

    武松瞧了,对着史进略略笑笑,道:“我们里面坐,当院站着也不是回事。”

    史进武松又白胜道:“白胜兄弟,为保险起见,你先快马回梁山,到了郓城县莫要进城,城南外十里,自有人接应你回山上。”

    “那……大哥你……”白胜问道。

    “你回山寨且和晁大哥,我半路会个朋友,顺便还有些个事要办一办,教他莫要担心。”史进罢,便送了白胜出了土地庙來,将两匹快马的缰绳都交到白胜的里,史进道:“这匹你换着乘,一路打马,赶得快些天亮便可到了,一路小心在意。”到这里,史进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一下白胜的臂膀,便赶紧快步进了那庙里,接着微弱的光感,摸到了桌上的那两颗人头,依旧拿布包起來,大步流星地走出來,递给白胜里道:“兄弟,这个你权且带上,山上虽然晁大哥当家,可是,偌大一个山寨沒有规矩,rì后也难运作,这便是你的投名状,你带上山,便是功夫不好,别个也沒得话。”

    白胜史进,点点头,心道史大哥用心入微,rì后非当牛做马无以回报。而此刻,突然白胜又想起了什么,有些yù言又止地道:“大哥……俺,俺还有一事相求。”

    史进道:“兄弟,尽管了,若是能用到着我时,哪有推辞的道理。”

    “俺那内人与俺一起抓进牢里來,此刻……只怕是在那知府衙门……后宅……俺想……俺想着请大哥像个法子,搭救出來……俺,感激不尽!”着白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史进哪里会不理解这男女之情,当下赶紧扶起白胜道:“方才在益都,你怎地不?!”

    “俺情况紧急……”白胜道这里,觉得自己沒有明白,赶紧补充道:“俺倒是不怕死,俺这也倒是命不值钱,只是,怕连累了哥哥。”

    “你这是得什么话!都是兄弟,还在乎这个!”史进想了下,道:“不过好在你把知府杀了,你的女人暂时是安全的,你放心好了,等你明rì上了山,便与晁大哥了,他自会派人下山打探,接了你的女人山上,到时候,在山上安顿下來,再也不会受官府的鸟气了,以后学习本事好好干,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

    白胜着史进,感激之情由心底漫起來,满满的在眼眶里打转,有好多不出的话语哽在喉头,让白胜感激的难以自控。

    史进拍拍白胜的肩头,道:“好了,快些赶早吧,一路小心在意!”

    “大哥……你也保重!”白胜着最后不舍地了史进一眼,翻身上马,驾驾驾!几声轻斥,便绝尘而。

    史进着白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茫茫的夜sè中,直到马蹄声再也听不到的时候,这才回过身來。

    武松站在院里,将这一切都了个明白,心道:“果真是个重情义的汉子。”

    史进回过身來,着武松道:“让武兄久等了。”

    “里面,这荒郊野地,这般观景也沒有什么酒家,我那里姑且有一壶残酒,史兄若是不嫌弃,咱们便喝便聊。”

    “那就叨扰了!”史进着便与武松进了那黑漆漆的庙里來。

    武松一步先跨进來,道:“两位出來吧,都是自己人,方便得很。”武松一面着,一面从怀里摸出火折子來,将庙里的那堆小炭火点起來照明。而这时候,在那土地爷塑像的后面才畏畏缩缩地挪出两个人來。史进瞧着那两人的打扮,分明就是两个公差,就这身行头,史进來青州时就穿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两位这里请坐。”史进着那两个差役道。

    “不了……不了,还请英雄坐了,我们……一边站着便是。”那两个差役战战兢兢,像是见什么要命的凶神恶煞似的。

    “你们不用拘束,史进在此不错,但是,他却是江湖上端端正正的好汉,不是打家劫舍的流寇,不会害你们xìng命,你们怕什么!”武松朝着那两个差役一招,道:“也來这亮出坐地,酒虽不多,一同喝些,也好睡觉。”

    “史进那是响当当的好汉,我们……我们早些那别歇了,你们聊吧。”着两个差役便在武松允诺之后,退到两一面自己睡了。

    武松着他们不自然的样子,也怪别扭的,当下便由了他们,转过身來,和史进在靠着一侧墙根里的稻草上坐了。

    史进着那两个差役的穿着,里提着水火棍,在瞧瞧武松,当下心里猜到了三分,道:“武兄这莫不是……”

    武松顺着史进的目光自己的行头,在那边的两个差役,笑了道:“你劫了青州益都大牢,杀了知府和牢头,我也一样,杀了两个贱人,因而获罪,这不刺配两百里外,恰好今rì來到此处,天黑不得借宿之处,便权且在这庙里过活。”武松罢,将散在脸颊前的那一缕头发撩开來,露出了刺在下面的金字來。

    史进有些好奇起來道:“杀人偿命,武兄杀的却是何等贱人,连官府都这般垂帘?”

    “这就來话长了,我当初在景阳冈上酒醉打死一只大虫,因此闻名江湖,也由此在县里混了个一官半职。我本想就此能与相依为命的兄长安安稳稳过个rì子……只可惜,我那嫂嫂生的漂亮,却是个水xìng杨花之人,背着我哥哥爬灰这且不,还与她那jiān夫合谋害死了我哥,那时,恰逢我出公差,等我回來时候,哥哥的灵柩都停在家里了。”

    道这里武松心里有有些不痛快起來,猛地喝了一口酒,继续道:“起初,我只道是哥哥暴病而亡,可是,我那嫂子却不戴孝,依旧是浓妆彩粉,我心里起疑,不想那夜守灵,哥哥却托梦与我,他死的好惨,那rì天亮我便寻人仔细调查,果不其然,竟然是遭人毒害。”武松道这里,顿了一下道:“我那rì恼了,便杀了这对狗男女与哥哥报仇。我剁了他俩的狗头和那兄弟一样,摆在供桌上献了,便自己出來自首,却不想,四邻街坊都出來与我周全作证,而那县官也念我是个义气烈汉,一心要周全我,非但沒有收我什么好处,反而将状子改的轻了,亲自送上府衙。我虽然被下在牢里,可是,上面的陈府尹却也怜我是条汉子,时常差人觑我,因此节级牢子都不要我一文钱,倒要把酒食來与我吃。陈府尹把这招稿卷宗都改得轻了,申省院详审议罪,我听差役门,陈府尹还使心腹人赍了一封紧要密书星夜投京师來替他干办。那刑部官有和陈文昭好的,把这件事直禀过了省院官,议下了回文:‘据王婆生情造意,哄诱通jiān,唆使本妇下药毒死亲夫;又令本妇赶逐武松不容祭祀亲兄,以致杀死人命,唆令男女故失人伦,拟合凌迟处死。据武松虽系报兄之仇,斗杀西门庆jiān夫人命,亦则自首,难以释免,脊仗四十,刺配二千里外。’就这般判了我,來到这里恰好遇上兄弟,也算是应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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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土地庙江湖奇遇(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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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想是这这般伤心事,让武兄旧事重提,实在惭愧……”史进讪讪地道。

    武松摆摆,将酒壶递给史进道:“出來了,反倒爽快,來喝一口!”

    史进接过里來,道:“累了一夜,正缺这个!”罢便拿起來喝起來,尝了一口,道:“这酒到是香甜!”

    武松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史进,不禁有些感慨道:“你劫了青州益都的大狱,却心宁气和地坐在这里与我喝酒,这般的气度世上能有几人?”

    “倒不是我史进胆大,也不过是钻了人家的空子,当下的青州益都不比寻常时候,那知府秘密派了一队兵马朝着二龙山的方向了,现在只怕已经埋伏在就近的山上了。青州益都城里,不过是唱了一出空城计,寥寥不过千人,我搅合了益都的牢城,将里面的囚徒一并放了出來,那些官兵正对囚徒穷追猛堵呢,兵力有限,他们又不知我是何人,哪里顾得上我。”

    武松笑着点点头,心道:“这人却是有些智慧在身上,不是个徒有武力的粗人,这倒是难得了。”武松开口道:“官府将兵马布置在二龙山周围这却是为何?莫非那里出了什么歹人?”

    史进摇摇头,道:“二龙山上有两个好汉,一个叫花和尚鲁智深,一个叫青面兽杨志,他们着实聚了一伙人马,不过,我曾有幸在山上瞧了场厮杀,倒也满门忠烈,是我同道中人。我今rì得知了青州yù围剿他们的消息,这不,赶紧前來与他送个消息,若是赶得及时,也好帮把。”

    “我一路上听闻,有一伙人打劫了生辰纲,上了梁山,方才兄弟提起的晁天王,可是,那托塔天王晁盖?”

    “不错,正是晁盖大哥。”史进道这里,那边睡熟的两个公差,靠近武松耳边道:“实不相瞒,那生辰纲便是我们劫的,当初那二龙山上的那青面兽杨志借着以前在朝中做武官的渊源,不知怎地混入了大名府,被梁中书委以押运生辰纲的重任,这人本事的很,我们在暗中也帮着他一路上破关杀贼,让他顺顺利利将生辰纲直直送到了青州他们二龙山之后的黄泥岗上,我等设计拿了,先前我们并不知道他是二龙山的人,只当真是朝廷的人,谁想生辰纲被劫之后,他与鲁智深一同露出真面目來,策反了几百jīng兵就此重返二龙山,我们将前后的所知连起來,这才晓得,原來他们策划了什么。”

    “倒也有趣的很。”

    “不知道武兄打算何处?”史进突然着武松认真地问道。

    武松笑笑,道:“史兄这是何意?莫非也要拉我入伙?”武松顿了一下道:“此番刺配两千里外,都是蒙受各级老爷的厚爱,这一路过來也全亏了这两个差役照顾,沒有受的半点委屈,我武松入伙可以半路逃脱,陷他们于不义。”

    “武兄的意思是,就打算这般刺配而。”

    “还能怎地……”武松道这里不禁叹了口气,这一声长叹之中包含着多少无奈,多少可惜,当下武松又道:“总有出來的一rì,那时候,但凡史兄有用得着我处,我定然前來相投,反正孑然一身,有无观念,索xìng倒不如做些大事,潇潇洒洒过上半生。”

    史进着武松,两人畅快地笑了。

    两人颇有相见恨晚之意,当下聊得投机,一转眼便是一夜,等第二rì天刚灰蒙蒙亮时,叫起了两个公办,史进就武松的包袱里换了一件衣服,四人就此上路。史进要往二龙山,与武松能相协一程,两人一路上又是南叙北,谈着各自江湖的见闻,指点天下的好汉。就这般一路慢慢悠悠走了约莫五十多里,便rì上中天,这六月时候,正是炎炎火rì当天,烁石流金之际。

    四人沿着一条大路往上走,來到了一条无名的岭上,却是巳牌时分。两个差役体力不济,在这炎炎烈rì之下,像是蒸笼里过活一般,通体一片汗泽,口里更是焦渴难耐,五脏六腑像是燃起熊熊之火來,烤的两人里外皆焦,实在挨不过了,开口道:“两位好汉,我们暂且就此歇歇,缓过些劲儿來,再走不迟。”

    武松赶紧一一个,扶住两个差役,不让他们就此坐下,劝道:“你们休要在这里坐了,这rì头灼烧的要命,若是歇了想再起身那就不容易了,我们且耐一耐,一口气赶下岭,寻些酒肉吃。”

    两个公人道:“也得是。”

    四个人就此奔过岭來,打着凉棚往远处一望时,见远远地土坡下约有数间草房,傍着溪边柳树,影影约约地挑出个杏黄的酒帘儿。

    史进见了,拿一指,叫道:“那里不有个酒店!我们里面歇脚!”那三个人也顺着望了过,果不其然,是一家酒店,于是一发奔下岭來。

    武松和史进走在前面,两个公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跟了在身后,四人一直奔到这几个草屋边时,为头一株大树,四五个人合抱不得,上面都是枯藤缠着。史进约莫着这树也有些年头,倒是柳荫下撤,是个乘凉的好处。当下众人绕过大树边,早望见一个酒店,门前窗槛边坐着一个妇人。

    武松盯睛瞧时,只见那妇人露出绿纱衫儿來,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环,鬓边插着些野花,像是村中妇女的打扮却也有那么几分姿sè在里面。

    那妇人见武松史进同两个公人來到门前,便走起身來迎接----下面系一条鲜红生绢裙,搽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主腰,上面一sè金纽----柔声细语地道:“客官,里面请。本家有好酒、好肉。要吃饭时,有好大馒头!”

    两个公人和武松、史进进到这小店里面,在一副柏木桌凳座头上坐了,两个公人倚了棍棒,解下那缠袋,上下肩坐了。武松先把脊背上包裹解下來放在桌子上,解了腰间搭膊,脱下布衫。两个公人道:“这里又沒人见,我们担些利害,且与你除了这枷,快活吃两碗酒。”便与武松揭了封皮,除下枷來,放在桌子底下,都脱了上半截衣裳,搭在一边窗槛上。

    只见那妇人笑容可掬地跟上前來道:“几位客官,打多少酒?”

    武松将两只大放在桌面上,很是豪气地道:“不要问多少,只顾烫來就是。肉便切三五斤來。一发算钱给你。”

    那妇人笑笑,并不离而是就此填了句嘴道:“我们好大馒头。”

    武松道:“也拿三二十个來做点心。”

    那妇人嘻嘻地笑着入里面托出一大桶酒來,放下四只大碗,四双箸,切出两盘肉來,一连筛了四五巡酒,灶上取一笼馒头來放在桌子上。两个公人拿起來便吃。

    武松却笑笑,取了一个掰开來了一眼,扬声叫道:“酒家,这馒头倒是人肉的,还是狗肉的?”

    那妇人嘻嘻笑道:“客官,你这是得哪里的玩笑。这清平世界,荡荡乾坤,哪里有人肉的馒头,狗肉的滋味。我家馒头积祖是黄牛的,客官就放心地吃吧,若是吃的顺口,那就再來两笼也好。”

    武松冷笑了一下道:“我从來走江湖上,多听得人道: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填河!”

    那妇人道:“客官,哪里有这话?我怎地就沒有听过?这是你自捏出來的吧,再何况,那十字坡离这里远着呢,客观放心便是了,若是人肉做的,那我就再送你三笼。”

    武松道:“我见这馒头馅内有几根毛----一像人小便处的一般,因此疑忌,你倒是解释解释。”

    那妇人听得,一副很是关切的模样道:“毛在哪里,我倒也开开眼?”

    武松将那yīn毛从包子里揪出來送到哪妇人眼前,那妇人拿在里,轻轻一吹,嘻嘻笑着道:“客官得毛在哪里,怎地我却不见?”

    武松见那妇人耍赖,便也不在意,只是又问道:“娘子,你家丈夫我怎地也不见?”

    那妇人道:“我的丈夫出外做客未回。”

    武松道:“原來是这般,你独自一个在家寂寞难耐,也不需将这yīn毛寄托在包子里吧?”

    那妇人冷笑着寻思道:“这贼配军却不是作死!倒來戏弄老娘,真是‘灯蛾扑火,惹焰烧身,’不是我來寻你,是你找死。我且先对付那厮!”

    这妇人便道:“客官,休要取笑;再吃几碗了,后面树下乘凉。要歇,便在我家安歇不妨。”

    武松听了这话,自家肚里寻思道:“这妇人不怀好意了,我且先耍他!”

    武松又道:“大娘子,你家这酒好生淡薄,别有甚好酒,请我们吃几碗。”

    那妇人道:“有些十分香美的好酒,只是浑些。”

    武松道:“最好,越浑越好。”

    那妇人心里暗笑,便里面托出一镟浑sè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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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蒙汗药人肉下酒(壹)

    武松了那妇人拿來的酒,笑着点点头道:“这个才是真正的好酒。”

    史进也自己倒了一杯酒,着酒的浊度,实在不像是什么好酒,瞧这摸样只怕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脚,当下史进见武松要拿起那杯酒往嘴里送,趁那妇人转头的空隙,略略伸将武松举杯的按了按。

    武松朝着史进暗暗使了一个眼神,假装将就送到了嘴巴里,砸吧了砸吧,道:“好酒,这酒热了來吃最好!”

    那妇人心里窃笑,骂了一句白痴,嘴上却赔着笑脸道:“还是这位客官是酒坛里的行家。我烫來你尝。”那妇人罢转身自笑道:“你这个贼配军真是该死!倒要热吃!这药也好发作得快些!你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从老娘里挣脱出來!到时候,才让你吧方才的轻薄一刀一刀的还个明白!”当下,那妇人将酒烫得热了,用了厚棉布隔着端将过來,筛作四碗,笑道:“客官,试尝这酒,是上品不是。”

    两个公人那里忍得饥渴,还不等史进使个眼神提醒,便只顾拿起來吃了。史进心里心道好不省事的两个公人,若不是与我兄弟一道走,只怕死都不知道怎地死了。史进当下沒有面sè上沒有显露任何感情,他察觉武松已经有所觉察,他这般眉飞sè舞,犹如寻常,只怕是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当下,史进也就此装装模样,配合着武松戏耍一番也好。

    武松与史进对视而笑了笑,武松又掉过头來,朝着站在一旁兀自歇着的妇人道:“娘子,我从來吃不得寡酒,你再切些肉來与我们兄弟吃。”

    “这就切來与你们。”那妇人很有深意地得以笑着,便转身进了。

    武松余光瞧着那妇人转身入内,便把这酒泼在僻暗之处,只是假装咂吧着舌头,道:“好酒!还是这个酒冲得人爽快!”

    “嗯----!”史进也一副仰脖而尽,九转回肠的无限回味道:“这酒倒也别有一番香甜。”

    那妇人到了里面就不曾切肉,只是虚转一遭,当下在里面听得武松史进这般了,便撩开帘子悠悠地走出來靠在门框上,拍叫道:“三----二----一,倒也----倒----也!”

    那两个公人只见天旋地转,心知坏事,怕是着了人家的道了,赶紧伸入喉,想将酒水吐出,可是,这天地已经飞旋颠倒起來,两个公人知觉越來越模糊,拼尽老命想起身而逃,可是,身子刚刚站起半个,两条腿就像是突然沒了似得,一点知觉都沒有,望后扑地便倒。只听轰隆两声,武松和史进也双眼紧闭,扑地仰倒在凳边,顺带着压翻了半个桌面。

    只听得那妇人瞧着,得意地笑道:“着了道了,哼,由你jiān似鬼,也吃了老娘的洗脚水!”接着便回身朝着里面便叫:“小二,小三,快出來!”只听得沉沉的几个脚步声,从后面飞奔出两个壮士的汉子來。

    史进侧倒在地上,只觉得那一个汉子來到身边,气息渐渐逼下來,史进听得分明,便使出了千斤坠的功夫,由那汉子搬也搬不动弹,这时候,那另一个也來到史进身边,两人弯腰,一个搀着史进的两臂,一个拽着史进的两腿,可是,两人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沒有将史进抬着走上一步。只听得那妇人道:“这货还有些分量,到后面切了做黄牛肉卖。你们先将这两个狗腿搬后面剥了。”

    接着,他们放下史进,便听得他们把两个差役先扛了进,而那妇人却來那翻到的桌边上提起那包裹和公人的缠袋。想是捏了一捏,约莫里面已是金银,只听得她大笑道:“今rì得这四个行货,倒是有两rì好馒头卖,又得了这若干东西!老娘今rì真是顺着了财神的门路。”只听得那妇人将包裹缠袋提了进,随即便听他出來那两个汉子來扛抬武松。

    那武松四仰八叉地翻倒在那里,壮实的像是头牛,那两个汉子哪里扛得动他,直挺挺在地下,却似有千百斤重。只听得妇人喝道:“你俩个这鸟男,只会吃饭吃酒,全沒半点用处,倒要老娘亲自动!就这斯方才也來戏弄老娘!这等壮实,也好做黄牛肉卖。那两个瘦蛮子只好做水牛肉卖。扛进先开剥这厮做肉用!”听她一面,一面想是脱那绿纱衫儿,解了红绢裙子,往心里呸了两下便來把武松轻轻提将起來。

    史进微微眯起眼來一瞧,只见那女人露出了两只颇为健硕的臂膀來,这咋的一瞧却不像是那些寻常女人该有的。只见这女人横跨一步,这是扎稳根基之势,想必是个练家子,人不可貌相。早些时候,史进就听师傅王进过,武林四大忌:老人小孩女人和尚。高往往都是你猜测不到的身份,而杀招也是你所猜不着的杀招。当下史进小心翼翼地着那妇人的一举一动,只见这人将武松的一条臂膀先丢在背上想是样将整个武松都甩弄起來抗在背上似得,却不想那武松就势抱住那妇人,把两只一猛然就此拢來把那妇人紧紧搂住,地上的两只腿也不歇着,像是两条巨蟒一般迅速地朝着那妇人下半身上只一挟,便就此压倒在那妇人身上,只见那妇人杀猪也似叫地将起來。惊的那两个汉子急待向前,史进这时候也突然跳将起來,一拳一个将那两个汉子双臂护着脸面直往后面退却,史进觑准了那酒店的门窗,飞起一脚先将一个汉子踹出门,再一拳勾起那另一个,附上一腿直踹飞出窗。

    史进三下两下收拾了那两个汉子,当下回身來瞧,只见那妇人被按压在地上,口里只是求道:“好汉饶我!”方才的嚣张早就沒了,眼下都不敢挣扎半分。就在这时候,只见门前一人挑一担柴歇在店前,赶紧一把扶起了跌在门外的汉子,朝里面一望,见一个汉子立地守在门口,另一个按倒那了那妇人在地上,酒店里桌椅打翻,一片狼藉之sè。

    那人瞧着心急,赶紧大踏步跑将进來,不等史进动,便赔着笑脸开口叫道:“好汉息怒!好汉息怒!权且停,小人自有话。”

    史进侧过身子让了那人进得酒店里來,武松也跳将起來,但是却沒有放那斯起來的意思,反倒一只左脚踏住妇人的脊背,提着双拳一副随时动的怒相。史进仔细打量了那人一番,只见他头戴青纱凹面巾,身穿白布衫,下面绑腿护膝,脚踏一双八搭麻鞋,腰系着一个褐sè缠袋,生得三拳骨叉脸儿,微有几根髭髯,年近三十五六。

    那汉子着武松,叉不离方寸,心想是个厉害的角sè,当下便问道:“愿闻好汉大名?”

    武松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都头武松的便是!”

    那人听了,面sè变了变,惊中有喜,喜中有奇,赶紧接了话头道:“莫不是景阳冈打虎的武都头?”

    武松点头回答道:“然也!正是大爷!”

    那人听了当下纳头便拜道:“闻名久矣,今rì幸得拜识。”

    若是那人來强,武松倒好对付,可是,眼下武松瞧见那人这般诚意,顿时慌了脚,赶紧问道:“你莫非是这妇人的丈夫?”

    那人道:“这正是小人的浑家。‘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她怎地触犯了都头?可小人薄面,望乞恕罪!”

    武松不等他完了,慌忙放起妇人來,赔了个不是,便问:“我你夫妻两个也不是等闲的人,愿求姓名。”

    那人便叫妇人穿了衣裳,快近前來拜了武松。

    武松道:“方才冲撞,嫂嫂休怪。”

    那妇人便道:“有眼不识好人,一时不是,望武都头恕罪。且请里面坐地。”

    武松又问道:“不知你夫妻二位高姓大名?如何知道我的姓名?”

    那人笑笑道:“小人姓张,名青,原是光明寺种菜园子。因为一时争些小事,恼的xìng起,便把那光明寺僧一并都杀了,临走放了一把火将那鸟庙烧做白地,便逃到十字坡,隐姓埋名小人便在十字坡大树下剪径。却不想,又一rì竟改变了小人的这一生。忽一rì,有个老儿挑担子过來,被小人远远瞧见,我欺负他老,便挺着一把朴刀抢将出和他厮并,斗了二十多个回合,却被那老儿一匾担打翻。原來那老儿年纪轻时就是打劫剪径之人,小人本以为就此栽了,却不想,因为他瞧见小人脚活络,便带小人回到城里,教了许多本事,又把他的女儿招赘小人做了女婿。小人本想在城里做些买卖生意,就此安安稳稳过活,赡养老小,积累家财。可是,却不想偶然间被一个过路的官差瞧破了身份,追究起那杀人案來,那夜便有大把的差役突然围捕,我那老丈在和官兵厮杀中身亡,只有我和浑家逃了出來,在那三不管的十字坡落了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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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蒙汗药人肉下酒(贰)

    “为了逃出來,我们夫妻两个打杀了十來个官府,被官府张榜追捕,城里怎地住得,只得依旧來那十字坡盖些草屋,卖

    酒为生。”到这里,张青叹了口气,道:“那十字坡实在是处荒凉之处,贼人层出,我等只等客商过住,有那些入眼的,便下些蒙汗药与他吃了,

    拖到后堂里,当猪羊一般宰了。身上大块好肉切做黄牛肉卖,零碎小肉用做馅子包馒头。小人每rì也挑些村里卖。如此度rì,可是沒过多久,那官府便纠集了一波江湖中人悬赏追杀我夫妻二人。沒得法子,又是一夜血战,虽然将那波人都杀了,可是行迹走漏,故而小人带了浑家逃到此处过活。小人因好结识江湖上好汉,人都叫小人做菜园子张青。俺这浑家姓孙,全学得他父亲本事,人都唤他做母夜叉孙二娘。”

    “小人方才回來,听得浑家叫唤,紧走两步,又见两个伙计也被一通快拳打了出來,我本以为是山匪路霸來触霉头,谁想得遇都头!”张青一面,一面请了武松和史进在里面坐,张青今rì遇上武松心情欢畅之极,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收束不住,道:“其实,小人多曾分付浑家道:‘三等人不可伤杀:这第一是云游僧道,他不曾作甚恶事,又是遁入空门的出家之人……’不过,话起來,却也险些儿坏了一个惊天动地的人:原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姓鲁,名

    达,因为路见不平,三拳打死了一个镇关西,故而,只身逃走上五台山落发为僧,因为他脊梁上有花绣,江湖上都呼他做花和尚鲁智深,起这人可了不得,使一条浑铁禅杖,重六十來斤,功夫了得,单打独斗,几十人休想近他的身。当时,他一个也从这里经过。浑家见他生得壮士是个硬汉,便在酒里下了些蒙汗药,等发作了,就扛入后面的作坊里。正要动开剥,小人恰好归來,见他那条禅杖非俗,就慌忙取解药救起來,就此结拜为兄。后來,他占了二龙山宝珠寺,和一个甚麽青面兽杨志霸在那方落草。小人几番收得他相招的书信,只是过惯了当下的生活,一直都沒有……”

    武松听到这里也道:“这两个好汉,我也在江湖上多闻他姓名。”

    史进心里晓得这人,只是抬眼之间瞧见墙壁上挂了一串人顶骨穿起來的念珠,当下指着那道:“这穿项珠可是那汉子的?”

    张青听了,顺着史进所指的方向瞧,叹了一声道:“只可惜了一个头陀,长七八尺,也是一条大汉,只可惜被我那浑家麻坏了!小人归得迟了些个,已把他卸下四足。如今只留得一个箍头的铁界尺,一领皂直裰,一张度牒在此。别的不打紧,有两件事物最了不得:一件便是这一百单八颗人顶骨做成的数珠,另一件便是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想來这头陀也杀人不少,直到如今,那刀也常常在半夜里啸响。小人只恨自己不曾救下这汉子,心里常常忆念他。”罢张青又是深深一叹,这叹息中有多少追悔,多少惭愧。

    史进着张青的这真xìng情,不禁开口安慰道:“人自有命,劫数难逃,也全怪不得你。”史进和张青对望了一眼,史进为了转个话头,便顺着往下道:“这第一是和尚,那这第二又是什么?”

    张青换了口气,缓缓地道:“第二是江湖上行院jì女之人,她们都是冲州撞府,逢场作戏,陪了多少小心才得來的钱物;若还结果了他,那厮们闻声相传,在戏台上得我等江湖上好汉不英雄,反倒坏了咱江湖好汉的名声。先前也就这两条,可到了后來,历事多了,便又分付浑家第三个规律。”

    “这第三便是各处犯罪流配的人,中间多有好汉在里头,也万万不可伤他。却不想,浑家不依小人的言语,今rì

    又冲撞了都头。幸喜小人归得早些……”到这里张青转过脸來,着孙二娘,颇有些责备之意思地问道:“却是如何起了这片心?!”

    母夜叉孙二娘有着惭愧之sè道:“本是不肯下,一者见大哥包裹沉重,二乃也怪大哥话轻薄,因此一时起意,才动了杀机。”

    武松道:“我是斩头沥血的人,何肯戏弄良人。我见嫂嫂那眸子自打我等进店便盯住在我那包裹上,先前便有些疑忌了,因此,特地些风话,來引你下。那碗酒,我已泼了,和我这兄弟使了眼神便假做中毒。谁想你果然前來提我。一时恼怒,甚是冲撞,还望嫂嫂休怪。”

    张青大笑起來唤伙计抬挑店里最好的酒抬上來,孙二娘亲自与诸位倒满。张青道:“真是应了那句江湖上的老话,这叫不打不相识。不知这位兄弟是哪位英雄?”

    武松着张青夫妇都齐齐打量着史进,便笑道:“你们可听闻华州造反之事?”

    张青只当武松再另一件事,虽然当下觉得唐突,可是却也不得应声,于是便道:“早走耳闻,过往的江湖好汉无不提及,听他们攻占了华yīn县,还大破华州军,将那华州督监都一并杀了。眼下朝廷注意的很,正从就近州郡调集兵马,听他们又攻下了华州府衙的所在,后來,就不清楚了。”

    史进听到这里,心里惊了一惊,心道:“我离开这些时候,他们竟然打下了华州府,兵力不足,粮饷不济……这般下,只怕有失……”史进到这里,眉头不禁微微蹙起,心道:“等忙过这一段,便得回瞧瞧了。”

    就在史进心想这些之时,身旁的武松却不知晓,武松依旧含笑道:“既然知道这些,那还不知九纹龙史进的名号!”着武松很有用意地移眸向身边的史进。

    菜园子张青和母夜叉孙二娘徒然心里一颤,张青失声道:“莫非眼前----便是九纹龙史进?!”

    史进谦虚地笑笑道:“正是小可。”

    张青与孙二娘听了,对望一眼,赶紧离席,就地拜倒,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怠慢,还望赎罪!”

    “这……这话如何起。都是兄弟,快快起來。”史进赶紧起身來扶,谁想张青夫妇执意要拜,史进不好强拉,当下也对拜还礼。

    武松扶了众人一并起來,重归席上,张青惊喜万分地道:“我等皆以为史大哥在华州,有谁敢信,尽然到了青州的地界,却不知史大哥如何到了此处,如有用得着处,小人愿作赴汤蹈火之责!”

    史进叫张青xìng情率真,当下也不隐瞒,便道:“在华州,我虽然虽然挫败州兵,可是,毕竟根基不固,本该留守不易离开,只可惜正是用人用财之际,为避免山穷水尽,不得不铤而走险,当初正逢生辰纲一事风风火火,便和托塔天王晁盖等几个好汉一同用计劫了,后來,同的白胜被官府抓捕,不得已众人就此上了梁山,后经山寨火并这才安顿下來。我本想运生辰纲回华州,只是一來舍不下梁山这宝地,二來还有两庄心事,我此番下山便是來青州益都大牢救出白胜,可是,却无意间听闻青州知府捕杀二龙山的消息,因此,前來通风报信,也算了却心事。”

    “青州官兵要围剿二龙山?”张青有些诧异道:“也不知多少人马,何时出兵?”

    史进道:“青州驻扎的官兵都往二龙山的方向了,有多少人这个却不晓得,不定也有周边州郡的兵马参与其中,只是,眼下那些官兵已经走了,听那知府,兵马在一天前刚刚离开青州,此刻不得已经埋伏在了二龙山的周围。”

    “那这可如何是好!”母夜叉孙二娘有些担心起來。

    “这个……”张青道:“二龙山地势陡峭,易守难攻,有鲁兄弟和杨志在,山上也积了越有七八百人,只要不下关來,一时半会儿倒也抗的住。我只是怕,他们一时猛撞被引诱下山來,那后果就不好了。”

    “我也这般想,知府也正是这般打算,他要用郓州的兵马扮作商队从二龙山下过,然后借机捕杀。”史进道。

    武松接了话头道:“史兄这消息从哪里得知?”

    “青州知府的口里。”

    “那他岂不会再改。”

    “改不了了,兵马悄悄离城,了哪里除了那带兵的大将和知府,再无人知晓。而知府昨夜恰好被我用计骗出來,当场杀了。他就是想改也改不了了。”史进罢,张青和孙二娘听得一阵惊愕,这当年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沒想到尽然第一次听在耳朵里。

    “那……史大哥打算怎么办?”张青问道。

    “办法倒是有,只是,我对二龙山的两位当家虽然仰慕,可是,却为这生辰纲也多是惭愧,当下还需一个人上山报信,才好里应外合,将计就计。”

    张青听了,双眼徒然一亮,一拍胸脯道:“我再合适不过了,这事,保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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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蒙汗药人肉下酒(叁)

    史进着张青,也点点头道:“由张兄出马,这事最后做。”

    张青问道:“却不知怎地一个里应外合、将计就计?”

    史进道:“青州官兵用的是引蛇出洞,我们却不需要管他,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张青、孙二娘和武松听了,当下异口同声拍称快,连番赞好。

    “今rì天sè晚些,你便可趁着夜幕上山,且莫惊动官兵。”史进吩咐道。

    “这个晓的,咱这儿到二龙山不算远,我一个绕道过便是了,史大哥放心便是。”张青罢,举起里的酒碗來道:“这碗,小的敬两位大哥!”

    “干!”史进和武松罢也举起酒碗來,相对一饮而尽。

    话到这里,却听得武松放下酒碗來道:“兄长,你且放了那两个公人吧。”

    众人这般听了,才暮然想起那两个差役來,当下,张青便引了武松史进到人肉作坊里來。进了那作坊里时,只见墙壁上绷着几张人皮,梁上吊着五六条人腿。武松再瞧那两个公人时,只见一颠一倒,挺着肚子正在剥人凳上。

    武松道:“张兄,你且救起他两个來。”

    那人肉作坊里的伙计听了,便要前來松绑,却半道被张青伸拦住,张青很是认真地道:“敢问都头,今得何罪?要刺配到何处?”

    武松心知张青想“搭救”的意思,可是,心内亦有苦衷,于是便把杀西门庆并嫂的缘由一一了一遍。

    张青夫妻两个唏嘘一阵,便对武松道:“小人有句话,不知都头可愿听我?”

    武松道:“张兄,但不妨。”

    张青不慌不忙对武松道:“不是小人心歹,与其都头牢城营里受苦,不若就在这儿把两个差役做了,且在小人家里过几rì。若是都头肯落草时,小人亲自送至二龙山宝珠寺与鲁智深相聚入伙。如何?”

    武松道:“多谢张兄一番好心來顾盼小弟。只是……武松平生只打天下硬汉。这两个公人于我份上尽心尽力,一路上服侍我來,我若害了他,天理也不容我。张兄若愿了我心意,便帮我救起他们两个來,万万不可害他。”

    张青道:“都头既然如此仗义,小人救醒便是了。”

    当下张青叫火家从剥人凳上搀起两个公人來,孙二娘自调了一碗解药來。张青扯住那两个差役的耳朵灌将下。沒过了半个时辰,两个公人如梦初醒一般,缓缓地爬将起來,了武松道:“我们怎生醉在这里?这家果真是好酒!我们吃得不多,便恁地醉了!记着他家,回來时候,再问他买酒來吃!”

    武松史进听了,不禁都笑了起來。

    张青、孙二娘也笑。两个公人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晓得为何众人都笑他们,只是见那两个店家愈发热情起來,差那两个火家自宰杀鸡鹅,煮得熟了,整顿杯盘端坐。张青教摆在後面葡萄架下,放了桌凳坐头。张青便邀武松史进并两个公人到后园内。

    武松便让两个公人在上面坐了,张青、史进、武松在下面朝上坐了,孙二娘坐在横头,两个汉子轮番斟酒,來往搬摆盘馔。张青劝史进、武松饮酒,三人聚在一簇,相谈甚欢。直至旁晚将至,张青取出那两口戒刀來,叫武松了,果燃是镔铁打的,非一rì之功。武松善使双刀,当下酒也喝得兴起便持了着对镔铁双刀当院打了一套,那刀刃激起的气流之声,犹如九幽鬼魅的哭号,而武松那身法的变化,加上刀势收放自如,自然让张青大开眼界,也让史进不住叫好。

    武松打了几套,觉得这对刀越使越顺,不禁心生欢喜之情,临罢摸了又摸,甚是不舍,原本张青取将出來便是送与武松,可是,武松心知此牢城刺配终究不是落脚之处,随身带了甚是不便,于是,虽然喜爱之情难以言表,但还是教张青放回原处了。

    接着,张青、武松和史进又了些江湖上好汉的勾当,却都是路见不平或杀人放火的事。两个公人听得,惊得呆了,只是下拜。

    史进瞧着这两个差役坐立不安的模样,当真是紧张到了极点,一粒粒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滴落下來。俗话:“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惨”,现在三人敞开來这些江湖上的事,岂能不让这两个差役乱想。

    武松这时候也瞧见了道:“难得你两个送我到这里了,终不成,我倒有害你两个的心。我等江湖上好汉们话,你休要吃惊。我们并不肯害为善的人。你们只顾吃酒,等到孟州时,自有相谢。”

    两差役就此拜谢过了,将信将疑地做回座上來吃酒。

    着黄昏将至,张青起身道:“两位哥哥先吃着,我这就上二龙山通报消息。”

    史进起身与张青一同出來,史进道:“一路上小心在意,要紧时候,我自前來接应!”

    张青点头应了,当下挑了一根扁担,提了一把柴刀,扮作上山砍柴之人,就此沿着小路了。

    史进回到酒桌上,亲自给武松倒了一碗酒,道:“武兄,今晚有场好戏,不知道有沒有兴趣,一同凑凑热闹?”

    “热闹,向來不喜欢,不过既然是兄弟相邀,如何能扫兴不?!”武松将那一碗酒喝干了,对那两位差役道:“今夜只怕行不得路了,索xìng便再歇上一夜,我此番瞧瞧热闹,夜里回不來,第二rì午时总会回來。我不会逃,你们放心便是。”

    “都头多想了,您且忙,我等就在这里等着便是了。”两个差役沒有二话,当下都应了武松。

    武松掉过头來着孙二娘道:“大嫂,还得烦劳您照顾着两位差役,我等这就了。”

    “武都头放心前便是,这里有我照料,你们千万小心在意!”孙二娘道。

    武松就此起身离席与史进往外,孙二娘暮然想起什么,赶紧叫住两位道:“两位大哥,后院侧房里有一排兵刃,挑了称的前。”

    武松本不想拖泥带水,但是却想起那对双刀來,当下便道:“既然大嫂这般了,那就叨扰了,还且请出那对镔铁双刀來,用过便还。”

    “都头这是的哪里话,这刀从今儿个起,便是都头的了。”孙二娘站起身來,带着两人往那偏房里,打开门來,武松取了那把镔铁双刀别在身后,史进则空着出來。

    孙二娘着,有些为难道:“让史大哥见笑了,乡下人家,兵刃也就这些,沒什么称的,这如何是好……”

    史进出了孙二娘的心意,当下为她解宽心,道:“我倒是有一件兵刃,此番留在山寨上,不曾带下來,不过,我史进也并非在乎这些,只要有一样在身便好。”

    “哦?却是刀枪棍棒哪一样,我想想哪里还有……”

    史进含着笑意摇摇头道:“却不是这些,而是……”着史进也和武松孙二娘两人走回到那葡萄架下,史进就此将那坛子酒铃起來,道:“有它,这就一路就够了。”罢,便笑着和武松一同出了门。

    只留下孙二娘和几个火家的有些不可思议。而那两个差役,当晚便被安排在了张青家里歇了。

    史进和武松踏出门來,一路笑,一路畅饮,踏着这如血的残阳,别有一番滋味。

    走到半道上,武松喝完了酒坛子里的最后一口酒,将这酒坛子高高丢将起來,落在老远的山坡上,碎作一声脆响。武松畅快地深深换了口气道:“兄弟,大丈夫该当行走于天地之间,无拘无束,无忧无虑!”

    史进转头着有些微醉的武松,道:“武兄,既然钟情江湖,何故作茧自缚?”

    “命已如此,该当奈何?”

    “命在自己,不在神明。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在你自己决定,何故这般悲观。”

    武松微微抬起眼帘來,瞧着史进像是要认真地清史进一般,道:“茫茫九州,百姓多如蝼蚁,他们的命如何又曾在自己里?我武松的命如何又不在神明掌控?”

    “江湖之人,行无踪迹,居无定所。善恶自在人心,喜好皆由天xìng。担当着替天行道之责,扫平着朗朗乾坤之事。百姓做不得的,江湖之人做的,百姓不敢言的,江湖之人敢言,百姓不能管的,江湖之人敢管。武兄,为何怀着江湖中人的xìng情,却仍然放不开脚,我总觉得,有沉沉心事压在你心上。”

    武松沒有接话,沉默了一下,才道:“那,你大丈夫,怎么过了此生才不算枉來人世?”

    “轰轰烈烈,千古留名。虽死而犹存。”

    武松向史进,夕阳的残影落在史进的脸上,是一片异样的红,像是一片跳动的火焰,莫名间也点燃了武松的心念。

    过來好久,史进认真地:“武兄,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干,好么……”

    武松沒有话。走出好远,才道:“等我从牢里出來,就找你。”

    “一定?”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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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风火大破青州兵(壹)

    大宋王朝之乾坤逆转9_大宋王朝之乾坤逆转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百八十九章 风火大破青州兵(壹)来自书()

    “报----!”一个喽啰拖着一路高音,在噔噔噔的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下,快速地奔到了宝珠寺大殿的殿前來。书

    鲁智深此刻正坐在首把交椅上,乘着一旁小斯给扇动的凉风,衣襟半开,露出本身花刺,嘴里哼着小曲,一副酒足饭饱的舒坦模样。鲁智深听得那喽啰來报,懒懒地抬起半扇眼皮來,了一眼,单膝拜在地上的喽啰,问道:“,什么事?”

    “有一个砍柴的汉子在山前叫门,有要事相报。”

    鲁智深听了,抬起一条毛茸茸的腿來盘在交椅上,身子往后面仰着,道:“管他什么砍柴的,统统轰走,能有什么要事。”

    那喽啰听了,双抱拳,便快步而出。可是,不等鲁智深将那戏文再往下哼上一段,那喽啰又跑上前來,显然,在这燥热的天气里,來回跑上这么两回实在不是什么舒服的事,那喽啰累的直喘息,前襟后背都被热汗湿了大片。只见这喽啰在此拜倒在地上,报告道:“大当家的,那砍柴的就是不肯走。”

    “你们这帮小子,好不省事,本來天就燥的人心烦意乱,你们也不消停片刻,乱箭下,哪里会有不走的道理!”

    那喽啰摸了一把额上止不住的热汗,道:“小的本來也是这般打算,可是,弓刚张开,就听寨下那汉子叫喊----他是大当家的故交。”

    “故交……”鲁智深睁开眼來,着那喽啰问道:“叫什么了么?”

    “了。”那喽啰似乎一时急的有些忘了,当下拧着眉毛,用力响了片刻,才恍然接口道:“叫……叫什么菜园子张青。”那小喽啰罢,多嘴低估道:“江湖上不曾听闻这号人物,外号也俗气,小的多半是招摇撞骗的主,若是大当家的不想见,小的这就乱箭轰走了便是……”

    “放屁!快快闭了你的鸟嘴,给我开门接进來!”鲁智深一面着一面跳将起身來,塔拉了一双多尔麻鞋,衣襟也來不及系,就这般一阵风似地快步奔出大殿來,一路直往关下赶。

    那喽啰着自己错了话,撒开腿地直往山下跑,趁大当家的下來之前,便已经赶到了寨门上,都顾不上喘息,喊道:“快快!快开门,请那好汉上來。”

    支支扭扭地一声寨门敞开,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的汉子被请了进來。

    “贤弟,千盼万盼,总算把你给盼來了。”鲁智深笑着快步下來,一把接过了张青肩上的扁担,着张青累的一身热汗的模样,有些不解地道:“你來便來了,这是几个意思?”

    张青挥汗如雨地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面,却沒有鲁智深脸上那般轻松的笑,眉头微微蹙在一起,道:“哥哥,现在不是这般话的时候。”

    “你这风风火火的样,走,先到聚义厅上喝杯凉茶。”着便拉了张青的來到那宝珠寺大殿改造的聚义厅上來。

    杨志闻声也前來迎着,和鲁智深一起请了张青在聚义厅里坐了,左右小斯伺候着将凉茶献了。杨志开口道:“前些时候,几番写信与兄弟,早就盼望着你们上山來,今儿个,怎地一个上來,嫂嫂哪里了……”杨志道这里,着鲁智深当地放下的那一捆柴草,也有些不甚明白地问道:“这是……”

    杨志着鲁智深,鲁智深也一脸不解,当下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张青的身上。

    张青大口大口地将一杯凉茶都吞下肚,了些暑气,这才开口道:“不要误会,为了避人耳目,才想出这番下策。”

    “避人耳目,不知贤弟这是避得什么人,莫不是摊上什么大事?”

    “不是我摊上大事,而是两位哥哥摊上大事了!”张青解开上衣的半边扣子,扇动这衣襟道:“两位哥哥的事,我都知晓了,眼下青州官兵已经埋伏在这二龙山的周围,正要用计引诱哥哥出,好下围剿。我赶來便是为通报此事,在关下问的两个哥哥都在,这才放心了些。”

    鲁智深和杨志对望了一眼,心里有千般纠结,此时张张嘴巴却都不出话來。

    “贤弟,不知道眼下青州官兵來了多少,埋伏在哪里?”

    张青微微地摇摇头,道:“这个……具体來了多少,我也不晓得一个准数,埋伏的地方就在二龙山前不过七八里的一个山坳里头,听,这次围剿几乎动用了青州大多数的兵力,两位哥哥千万要小心行事,切莫冲动。”

    “贤弟,容我先问一句,这些消息是从哪里探听到的?”鲁智深朝着张青的方向探了探身子道:“我们这几rì倒也沒有觉察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这消息铁定准。”张青道:“是……”张青道这里,顿时住了口,因为他突然想起來,史进在酒店里就,他与二龙山的两位当家的虽然仰慕已久,可是又与二龙山有些摩擦和误会,当下张青怕节外生枝,当下便生生地住了口。

    鲁智深着张青吞吞吐吐的模样,愈发有些不解起來,道:“贤弟,有什么直便是,还这般吞吐。莫非这里头……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张青怕鲁智深再追问下,自己忍不住了出來,若是坏了事,哪里划得來,当下便斩钉截铁地道:“我的好哥哥,你问的这般紧作甚,眼下需要的是破兵之策!”张青不等鲁智深再问便道:“那些官兵全副武装而來,虽然不晓得有多少人马,但是举青州大半人马而來沒有两万也有万余,一个个都是彪马快刀,现在盘踞埋伏在山寨之侧,夜长梦多,准不是什么好事,倒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索xìng一夜杀将那货官兵扫荡杀了,免得留下后患!”

    鲁智深和杨志从來沒有见过张青这般雷厉风行过,当下听着张青这般语气和辞,不禁多了三分霸气,可是,就是这无形中带出來的霸气,却让鲁智深和杨志愈发有些沒有反应过來。

    张青着两人沒有话,并不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当下便将指头沾了杯子里的凉茶,在面前的桌面上演画起來。道:“这里是二龙山,这里便是那山坳,眼下,我虽然不晓得他们究竟是怎地一番计谋來引诱咱们出,但是,也少不了是惹眼的财富。这些且不它,但至少,现在哥哥沒有听到什么风声,也沒有什么大队的商队往來,可见他们还在等,还沒有完全做好准备。我们就是要在这时候,趁机杀出,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贤弟,你且慢來,这究竟是怎么的一回事……”

    张青还以为鲁智深和杨志不明白史进先前安排的这计谋,当下着月上枝头,时辰越來越近了,当下便赶紧道:“青州知府被朝廷催促的紧,他们为了抓捕生辰纲的劫匪发兵围剿梁山水泊,可是,几千人马进,却被杀的全军覆沒,当下为了交差,青州知府被逼的急了,便想着先來拿着两位哥哥好保住他们的官路。梁山的人昨夜大闹了青州府,知府都被他们杀了,那狗官临死为了保命,一时间被问的急了才脱口出來。这围剿之事,秘密的很,除了知府和带兵的大将之外,青州城里的大小官员沒有一个知道详情的。而眼下青州知府被杀,机密泄露,而那带兵大将在外却不知道半点当下的消息,就像是被蒙在鼓励的瞎子,他们任然依计行事,我们正好将计就计。”

    鲁智深和杨志又对望一眼,一向有些主见的杨志,此刻也沒了什么想法,有些愣神地像是跟不上张青心里的想法,而这心里其实还是多多少少有些猜忌,生怕是有人设下套來,故意在张青的店里些风言风语,让张青听了便一番好意死命赶來,却无形中办了坏事。杨志刚要开口询问个究竟,只听张青又紧接着道:“时辰怕是不早了,两位哥哥,不知道山上有多少人马?可有六百人调动否?”

    鲁智深迟疑了一下,张口就道:“新旧加起來,约有八百人,六百人随时调用。贤弟这是……”

    张青沒有多做解释,只是道:“那最好不过了,大哥可派遣两百人马与我,两位哥哥也各带两百人,我从这里摸到这山坳里。两位哥哥如此这般……这事就成了!”张青一面着一面沾着凉茶在桌面上画出了一套谋划的战略图來。

    鲁智深和杨志都曾是官府里的人,如果张青有本事画出这战略图來,可是这谋略决然不是张青能勾勒出來的。这不禁让两人心里都有了疑虑,不知暗自对望了多少眼,两人心里都是沒底。

    张青一口气将史进告诉他的话,一一了与两位,可是,等全都完了也不见两位向來爽快的哥哥句话,当下也多少瞧见了他们脸上不小心显露出來的疑虑,可是,张青又如何得明白里面的缘由,当下便急了道:“两位哥哥,且容我不敬地问一句,哥哥信我张青不信?”

    鲁智深和杨志被张青这话问的有些出乎意料。

    张青口快道:“若是兄弟有算计两位哥哥时,这颗头颅便寄在哥哥刀下便是。”

    鲁智深听得,当下赶紧道:“兄弟这是的哪里的话,既然你这般了,就是刀山火海,我们也一样闯得!只是,也荣哥哥问一句,这些计谋却是何人让你与我听?”

    张青呼出口气,像是沉了沉心,抬起眼來,着鲁智深和杨志道:“不瞒两位哥哥,这计谋确实是高人指点,只是,眼下却不便,等到厮杀之事,自然他亲自前來与两位解释。”

    鲁智深了杨志,道:“既然话都道这里了。”

    “那就动吧!”杨志罢,便跨出聚义厅大喝一声道:“传各路头领!”

    外面伺候的喽啰听了,赶紧四下狂奔传令而,过不得片刻,聚义厅前,密密麻麻集结了几百喽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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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风火大破青州兵(贰)

    鲁智深按着张青方才的所言,当下集结了山寨里的六百余名丁勇。青面兽杨志在大殿前头将兵马分作三部,由张青、鲁智深和杨志自己各代一路人马。张青所统领的一路人马每人背上带了硫磺硝石等引火之物,而鲁智深和杨志的部下都是弯弓短刃,就此开拔,悄悄地开关下了山來。出了几里路,按着先前的约定,兵分三道,张青带着两百人朝着那山坳之谷而,而鲁智深与张青也顺着小路绕过了山坳往那山丘的后两侧了。

    就在鲁智深带着两百人马到达指定地点的时候,放眼望,都是大片大片的黑漆,沒有什么马嘶和人声,也沒有瞧到什么晃动的人影,除了苍茫月sè下那片葱郁的山坡,便是那山谷里头吹來的微凉晚风。

    鲁智深将往下一按,身后紧紧跟随的两百喽啰顿时着式就此伏倒,一个个嘴里叼着断刃,抽出箭羽來将那弯弓持在里,一副瞅见官兵随时可以拉弓shè箭的姿态,一个个绷紧了神经。因为來的时候,大当家的鲁智深都了,他们埋伏的地方与官兵就一个山包的间隔,等到火起之时,谁先越上山包,谁就可以乘高杀下。此刻的他们,就是在这山包的另一侧,静静的潜伏着,感受着习习过身而的夜风,全身舒泰。可是,即便这里再舒服,等过了约莫半晌的时光还不见起事,鲁智深也有些坐不住了,半猫起身來,缓缓地不发出一点声响地朝着那山包而。

    他那壮实的身子整个都匍匐在草甸子里,像是个即将捕杀的猎豹,蓄势待发。他缓缓地摸到山谷上來,着另侧的山坡上,到处都是一片静谧的月光。鲁智深瞪大了那双吊睛白额大虫般的眼,这才在那片惨白中找到了异样之处,这片月sè中泛着点点银光的,都是官兵铠甲反shè的微光。鲁智深心里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道:“这些狗爪儿怎生藏得这般深,倒也沉得住气,若是不消息來得准,谁会仔细瞧出这里头的端倪,只怕还吃了他们的埋伏!”

    鲁智深想到这里,朝着右面那半圆的山包上也望了一眼,那里是杨志带兵埋伏的地方,一片风吹草动,瞧不出什么人踪迹象。鲁智深心里满意地哼了一声,心想道:“就是要这般猫着,一会儿好杀他们个措不及!”鲁智深搓着双,心里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可是,他望望山谷下,却沒有什么动静。就在鲁智深心里胡思乱想地担心着张青半路可能遇到的麻烦时,只见山下暮然间闪出一捧火光來。

    鲁智深被这火光冲的眼前一惊,接着心里便是一喜,当下凝眸细瞧的时候,只见那山谷里突然爆出了越來越多的火光,就在这片刻的眨眼之间,山坳里的火点越來越多,由点成线,迅速地借着那山谷里吹上來的夜风火势迅速快散开來。鲁智深一拍土地,心里大喜道:“着了!”当下便仔细瞧着那山坡上官兵的举动。

    那些反shè着月sè而泛着微微的银光,此时都像是被那夜风吹动的飘絮一般,微微荡漾起來,随着那火势进一步的往山坡上扩散,那些微光越來越变得动荡不堪,最后显出一片波涛汹涌的模样。渐渐地那些官兵被这火势所吓,再也沉不住气,便的急躁起來,显然那当家的将领并沒有及时对这意外做出应对的调整,整个官兵阵脚变得涣散起來,一时间在众人惶恐的氛围之下,那些官兵怎么都猫不住了,渐渐地变得人声鼎沸,刀剑铠甲相碰乱作一团。

    那些火势从山坡之下滚滚燃烧上來,像是地狱烈火,顺着山风的怂恿,在这燥热的夏夜,蔓延出了无数犹如触角般的火舌,一条条像是嗜血的恶鬼朝着官兵的所在吞噬而。

    官兵们起初还在原地乱哄哄地搅合做一锅粥,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谁也不敢擅自做什么,就这么人心惶惶地着那火來,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的一般四下乱动。而那为首的大将,当下也将一双漆黑的眸子凝结在了那些剧烈燃烧的草木上,他知道这火势在风中的迅猛。此地不宜久留,这是一定的,可是,要往哪里扯,如何扯,这就需要好好盘算了。方才那些官兵乱哄哄沒有指令,传令官除了一次次下达不要慌的呵斥之外,那大将便是焦虑地思考着这万数人马的出路。

    虽然这火起的突兀,大将在心里有疑,他有些迟疑地望着山包上,一个心念瞬时间闪过,如果换做了他,他也一样会在山坳里放一把火,在山包上面埋伏一批人马,火势与刀锋恰好形成而來进退两难的境地,这两面包围,定然战机绝佳,而在这般营造的绝境下,敌人也能在高度恐惧中慌了脚,各自逃窜心散似沙,到时候,贴身肉搏,一击必破。那大将想到这里,一双眸子迟疑了,微微张开半张吃惊的嘴巴,心里暮然一痛,双拳捏劲之时,拧着眉毛直怪自己沒有先一步想到。额上直冒冷汗,脊背上也似小蛇穿过一般地流淌下來。

    火已经越來越大,从山坳里头贪婪地蔓延上來,眼着再有五十大步便到眼前,他似乎感受到了烈烈燃烧的灼热,但是,就在他心惊胆战地往那山包上瞧时,却沒有瞧见半个人影。莫非……只是天干物燥,山林自燃不成?那统兵大将这般刚刚为自己找出一个侥幸的念头來,还不及他再细想,只听山包上,左侧爆出一声喊杀來。他定睛一瞧,只见那惨淡月sè之下黑影幢幢奔走的满山遍野,可是,那喊杀也只有一声,接下來,除了踏草打叶之声外,便是诡异的寂静,就在那统兵大将刚刚抽出朴刀來朝着那边想背水一战指挥迎敌的时候,只听得嗖嗖嗖嗖一整凌乱而又不绝于耳的弓弦声响,紧接着在那官兵之中便四下里迅速惊起一声声中箭死的惨叫。

    那统兵大将瞧着來者不善,当下却也摸不清对方的底牌,只是身处劣势,在这犹如暴雨当头的环境下,被杀的抬不起头來,实在不是应战的地方,当下那统兵大将瞧着右山包上空出大片的缺口來,像是在慌乱之中瞧见了生路,当下一挥朴刀,喝令道:“这边退!”传令官听了,当下在乱成一锅粥的官兵从中一样喊叫起來。很快,官兵们得了将令,一片无头苍蝇就此有了逃出生天的方向,当下便撒腿朝着那边狂奔而,此间,被乱箭shè死的官兵顺着缓坡纷纷滚落到山下的火海中。

    可是当他们跑出三十大步的时候,突然间,右边的山包上突然闪现一出一个人影來,这人迎风而立,慌不择路的官兵们虽然远远地瞧不清那人的面容,可是,却得清他猛然间挥的那一霎的举动。可是,就在官兵们意下不好之时,只见山包上突然也涌出了大片的人马來,一个个弓如满月,箭似流星。朝着官兵当头便是一顿瓢泼箭雨。

    官兵惊慌失措,哪里受的住这般扫shè,只听得那些奔在前头的官兵一个个鬼哭狼嚎地中箭滚落,万人官兵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可是,后有吞天的火势逼迫,前有凶残如虎狼的未知敌人,官兵们一个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原本浩浩荡荡的一支兵马就此被乱箭shè的哭爹喊娘,惨不忍睹。就在那嗖嗖的箭雨落下帷幕的时候,那些披着惨淡月sè的幢幢黑影们,也依着一种惊人的速度接着居高临下下地势俯冲下來,左坡上的人马先一步杀到,像是一股洪流很快便杀进了官兵中,而就在官兵们为了保命赶紧掉头迎向那些贴身上來短刀封喉的山匪时,那右边山包上的黑影也像汹涌的cháo水一般从另一边杀了下來,这两伙人迅速地合拢过來,像是八字形的一个羽翼之阵,也像是一张凶残虎狼的血盆大口。

    在这混乱的厮杀之中,死于乱箭的官兵三千有余,而死于追杀混战的官兵更是不计其数。可是,战事至此,那统兵大将虽然折损了大半人马,可是,他却也在这混乱之中瞧出了个明白,这两伙人马杀下來,怎么招也就是这几百人,似乎也就这点规模。起初杀出來乱箭下來有些唬人,混战开來也能混淆视听,可是,时间长了,这底子就被**裸滴暴露在了对方的面前。

    “他妈的,耍老子。”统兵大将呸地咒骂了一句,大声喝道:“别慌!他们就百人,给我杀!”

    那些周围的官兵听了,迅速叫喊着传将开來,官兵们也不知是为了求生还是当下清了那伙人的真面目,当下便彪起劲來,虽然地势不利,却依旧一副拼命猛扑的模样,一时间,鲁智深和杨志所带的喽啰想再往下杀一步,可就颇废了些本事。

    虽然,这两边各有鲁智深和杨志这般的猛汉,可是,区区几百人,终究不是人家数千人的对,一时间,战事变得吃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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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风火大破青州兵(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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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智深抡起那百斤的禅杖來,一个人似莽撞地冲杀在前面,他那巨大的脚板踏过了官兵的尸体,禅杖在他粗大的里被舞弄的就像是风车一般,呼啸着在官兵之中杀的风生水起,禅杖过处,到处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惨状。书而紧跟在鲁智深背后的那百十个喽啰,借着大当家的威风一个个杀的很是卖力,其中有不少人便是那些跟着杨志押运生辰纲的jīng锐禁军,后來倒戈便跟了杨志鲁智深在二龙山落草入伙,他们在禁军之中便晓得那些普通官兵的把式,当下虽然数量不占优势,可是,却也沒有半点惧怕之sè,当下挥起朴刀來,迎着那些官兵的反扑,像是挨个切瓜一样,扑哧扑哧地将刀子直往那些敌的心窝子里戳。

    鲁智深这边勉强抵挡的住,杨志那边也是一样,一把朴刀在,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在这惨淡月sè下,杀的满身都是官兵惨烈的血污。可是,当这场贴身肉搏越來越惨烈的时候,鲁智深和杨志就感到了厮杀的吃力。

    先前两军交锋杀的猛,那是借着居高临下的势头,二龙山的汉子们都凝结在一起像是一块石头砸入平静的湖面一样,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可是,远战弓箭不够,肉搏人数也不够,当下,这般冲杀进官兵的千人战中,虽然先头杀的猛烈,可是,渐渐地尽管鲁智深和杨志在前面打头阵,可是,厮杀的速度就被这官兵反扑的阻力所削弱,过不得一盏茶的功夫,二龙山的人马还沒有在官兵混乱的阵营中厮杀回合在一处,就被官兵这五千余人并力打散。

    鲁智深和杨志冲的快些,很快便和后面的喽啰汉子们脱节开來,被几十名官兵团团围住。那长枪像是车轴辐一般地向着中间的鲁智深刺杀过來,鲁智深横起禅杖來将面前的长枪一并折中扫断,紧接着背后一阵风响,鲁智深赶紧顺势猫腰,七八个枪头就此贴身而过,鲁智深灵机一个驴打滚,就此滚地闪到一边,紧接着还不等他起身,鲁智深便将禅杖就地猛然横扫,一道凛冽的刀风过后,周围的官兵顿时被砍断一排小腿。而就在那些官兵嘶喊痛苦地倒下的时候,鲁智深也就此将禅杖打了一个旋风,扫开了左右杀上來的官兵,便站起身來,紧接着附上一禅杖,将左右的官兵当打退数步,胸腔肋骨折断、相互冲撞而前仰后合者一片一片。鲁智深就此一步踏上那官兵的人身上來,几个起落,连番踢倒一片官兵,禅杖像是一条出水蛟龙一般,那月牙镰一冲而过,将官兵的头颅齐根削,一腔热血顿时冲天而起,而那官兵的身子还兀自保持着跨步挥刀的模样。就在这一瞬之间,鲁智深禅杖不停,就此出了一个刀花架住一片过來的朴刀,紧接着便用另一头的那月牙铲,犹如流星赶月一般猛然横扫而过,被这月牙铲扫中的官兵都被打得内脏破损,口涌鲜血,倒地不起,而紧接着便被后面继续杀上來的官兵踩做了脚底泥。

    就在鲁智深这边厮杀很是吃力的时候,被落在十几大步后面的二龙山喽啰们更是有些杀的忙脚乱。二百人虽然搅乱了数千人,可是,这几千人死了命地反扑之下,迅速就像是被撕裂开一样,两伙人交织在一起,这两百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被官兵杀的七零八落,往往在腹背受敌之中被莫名其妙突然杀來的一刀结果了xìng命。

    而杨志那边的情况也和鲁智深一样,并沒有好到哪里。就在两人越來越吃力的时候。突然山包上猛然爆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像是天崩地裂一般朝着混战之局杀过來。鲁智深和杨志无暇他顾,只是听得这突然爆发出來的强劲杀气,让他们两人不由地心里一颤,毕竟眼下想杀出也是个问題了,要是再有一队官兵掺和进來,那就雪上加霜,死惨了。而就在这同样的时候,官兵一样心里徒然一颤,他们并不像鲁智深和杨志一样心存忧虑,而是彻彻底底的吃惊和慌乱,因为他们知道的只有一条,那就是他们沒有救兵更沒有后继援军,只有孤军厮杀,而他们不知道的却也是他们真正恐惧的來源----眼着火势蔓延上來了,显然是中了人家的计谋,而敌人究竟有多少人马,他们一点都不清楚,可是,眼下这几个人就杀的官兵阵脚乱作一团,而此刻从山包上杀下來的一伙人马,那究竟有着怎样可怕的战斗力,虽然月sè惨淡,可是光听着这漫山遍野的喊杀之声就晓得來者不少,更是不善。

    就在官兵迟疑的一霎间,鲁智深和杨志所带领的二龙山喽啰们抓住了这一纵即逝的喘息之机,迅速地觑准了各自的所在,在下一秒來到的时候,豁出命奋力往一块厮杀。而那冲天盖地、气势汹汹的喊杀声扰乱了他们的心声,让他们刚刚得到的一点占了胜算的优越感瞬间在每个人的心中瓦解,取而代之的是被山匪包围在这里,被狠狠地算计在心里的消极。

    而就在这时候,那从坡下迅速地烧了上來,穿在官兵身上的铠甲被大火烤得越來越烫,那些官兵一个个像是被放在了一个满是炭火的铁桶里,汗流浃背却不,只是在极其酷热的环境中,人的jīng神和力气都会随着温度的升高而变得虚弱涣散。有些靠近火点的官兵实在受不了火气的灼烧,虽然心知脱掉铠甲就像是王八褪了壳一样危险,可是,与其被烫死憋死,还不如來个轻松,起码逃起來也轻便。于是,一部分靠在大火边上的官兵一面慌不择路的逃,一面七八脚地将那烫的铠甲从各自身上剥离下來。

    而就在这时候,那些从山包上突然杀出來的一支人马这时候,也借着山坡居高临下的俯冲之势,在片刻间杀到了官兵的眼前。杨志在厮杀之中,迅速抽空抬眼瞄了一眼,心里却突然打了一个突,那伙人着穿着倒像是二龙山的喽啰,可是,冲在前面,颇有万夫不当之勇的两个汉子却是两张陌生的面孔,只是,那冲在左面的一个汉子里cāo着一对寒光四shè的双刀,两只粗壮的臂膀裸露在编起來的袖子外,像是两条在天的飞龙,在眼花缭乱的游走之间,便使得双刀带起一片呼啸,而在刀花节节开出之时,官兵也被杀的东倒西歪,血肉横飞,有时候,就连挡在面前的官兵都沒有瞧清楚那汉子是怎地出,就已经尸首分家。这汉子出刀极快,几道寒光穿身而过,往往官兵的尸体还立在原地,那汉子已经杀出一步开外了,而那时候,已经又有新的生灵在那汉子的刀锋上抹上鲜红也抹上了自己全部的身家xìng命。

    而在这汉子的身侧,却又是另一幅令人着心惊胆战的画面,一个吃双拳的后生试着一种鲁智深起來有些眼熟却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的拳法,只是那汉子脚下的步法诡异出奇,在人影错乱之中,总是能出乎意料地山回路转,而那空入白刃的功夫,更是有种惊天地泣鬼神的迅猛,那些贴身上來的官兵,本來挥刀准准地朝着那后生的脑后砍,可是,等到砍落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地被那汉子所察觉,也不晓得那汉子使的什么招式,只是在那一拉一带之中,刀锋就不由自主地偏离了轨迹,朝着自己人的致命之处落下,而往往都是一招毙命。就在那后生所过之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一团官兵互相残杀,官兵甲将刀戳进了官兵乙的肚子里,而官兵乙也在这一霎间将刀砍在了官兵丙的脖颈上,可就在官兵丙脑袋落地的前一霎,他里的刀也在那后生的引导下莫名其妙地横腰砍在了官兵丁的腰身上……

    也许是那汉子觉得玩够了,也许是那后生嫌弃这般杀的太慢,当下脚下步法一换,劈脸一拳将一个官兵的脸骨打碎,而顺势也将那官兵里的长枪夺了过來,在里抖了一个枪花,便不遗余力地來了一个横扫千军当做华丽丽的开场,那就在那枪头闪电般闪过之处,鲜血四溅,片甲横飞。那些中枪的官兵被这一枪横扫的力道顺势带飞出,撞在身后的官兵身上,顿时在那后身周身两步远内扫出一片空旷的用武之地來。那后生并沒有给那些官兵四下逃窜躲避的机会,一把普普通通的长枪在,却变化出百般的杀机來,指东打西,挑南扫北。在那后生这两步之内,都像是被阎王做了包场,但凡进到此间都活不过片刻,连挥刀的机会都很难有就被刺穿心脏。那长枪更是像恶鬼附身一般地活了,在那后生的周身上下翻飞,枪头划出一道道刺眼的猩红,而官兵断肢损命,鬼哭狼嚎,一片哭爹喊娘,惨不忍睹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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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风火大破青州兵(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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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志着这两个汉子杀的势如破竹,像是两条出水蛟龙一般,将这官兵阵营迅速裁开两个豁大的缺口來,而后面紧随着的一伙人马士气高昂yù胀。书那两个汉子虽然勇猛,无人能敌,可是,却沒有单打独斗各趁英雄主义的意思,这一个使双刀,一个使长枪,两个人各自放厮杀,但是分分合合始终都相距五六大步之间,进退皆是默契。紧跟在他们后面的一伙喽啰,有这两位开出血路來,他们在后面像是一个箭头一般借着厮杀的迅猛之势,将这撕裂的缺口杀的愈发四分五裂。

    鲁智深瞧清是一路救兵,当下也大起胆子來,了三分防守,全然都是杀招,这一柄禅杖愈发被舞弄虎虎生风,周身都是四溅不止的血肉。而就在这时候,那路杀进來的人马靠的近了,听得里面一个人扯着嗓子喊道:“大哥!这边杀!”

    鲁智深一禅杖抡圆打翻了一片官兵,借着这片刻的喘息顺着声音往那一望,一个汉子拿着一把朴刀迅速地戳进了一个官兵的胸腔,刀刃一横爆出一捧刺眼的猩红來,那汉子迅速地抽刀出來顺带一刀砍翻在了另一个冲上來的官兵脸上,而这时候,鲁智深才瞧了个明白,那人不只是别人,正是菜园子张青。这下,不用张青多话,鲁智深也猜到了。张青方才在山谷里放起火來,便一定是带了人马原路退了出,绕过两片山梁和那两个威武的汉子接应了便一同从山包后面再次杀下來。

    鲁智深心里一闪即过,便将这一切都想了个明白,当下便拽起禅杖朝着张青这边合拢过來。这一队人马像是一道旋风一般在官兵的阵营中杀的出出入入,很快便将杨志也合兵进來,虽然张青随带着的也不过两百喽啰,可是,其中却有不同。原來,张青带了人马來到了山包后面的山梁与史进和武松接应在一起,史进带了众人悄悄來到了那山包上,俯视着火势和官兵与二龙山众人混战之势。身后的张青和二龙山的喽啰瞧着下面的兄弟已经被官兵稀释围住,战况吃紧,要是再不,只怕就被官兵吃定了。就在众人跃跃yù出的时候,史进却喝令住了,与武松耳语两句,便又将张青和那伙喽啰聚拢过來,用最短的时间用最便于众人理解的白话,了一套最简单不过却又最容易随听随用的混战阵法。

    这套阵法,是史进在这几番混账中慢慢思虑悟出來的。史进用弓箭的轮shè作为基础模子,当下便差那两年百人排做箭矢之阵,而在此基础上稍作改动,令两两插肩,只露出一面臂膀朝外,这箭矢之阵两侧的喽啰,便各有两排,在奔跑之中交替挥刀斩杀,如此而便可刀影不止,犹如绞肉机一般,连绵不断,轮番厮杀。而那些在箭矢阵中间的喽啰,则持长枪接着兵器的攻击范围长远而放朝着箭矢阵外的官兵乱戳既是。当下,那些喽啰们一听懂了,就此排好阵型,扯开嗓子厮杀下。果然,有史进和武松在前面分分合合地开出一条血道來,不等官兵回过神來,紧跟在后面的“绞肉机”便也厮杀过來,那两面的朴刀轮番砍落,那犹如蜈蚣脚一般密密麻麻的臂膀带着迅猛的刀光不止地砍落,仿佛像是在这冲击的箭矢之阵两侧加了两个高速转动的刀刃滚轮。将那些从未见过这般杀阵的官兵们都唬得胆战心惊,又哪个敢上前來破阵。而就在朴刀砍翻贴身官兵之时,那箭矢之阵中却突如起來的刺出数不清的长枪來,这乱枪之下,被刺破心脾、穿脑封喉者数之不尽。这朴刀配长枪,长短相依,远近相宜。但凡史进和武松往哪里杀,他们跟在后面都一样杀的顺风顺水。

    而这破竹之势给官兵带來的不只是生死,更是心念在极度惶恐中的奔溃。

    就在鲁智深和杨志的人马都汇聚过,來与张青所带人马汇集在一起的时候,史进和武松对望一眼,便从那箭矢之阵前脱离开來,两人相伴厮杀向前。武松一对镔铁双刀在,左削右砍,将那挡在前路的官兵杀得呼天抢地,而史进也愈发伶俐地展开枪花,将那官兵杀得东倒西歪。

    统兵大将被近卫兵们护在中间,眼着火势迫近,自己麾下的官兵迫于火势纷纷丢盔弃甲,而再加上前面大半的阵营都被二龙山的人马杀得支零破碎,这后面的官兵在眼里,战意也大多动摇起來。

    统兵大将眼着那贼人结成箭矢之阵在官兵阵营里杀得横冲直撞,几乎无人能挡,可是,这箭矢之阵统兵大将虽然也自己晓得,眼下着虽熟,但是,这效果却怎么也让他想象不到,更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己麾下的官兵遇到这阵,现在都多之不及,原來还有人抵挡,现在却望风而逃。这不逃还不要紧,一逃开來,场面愈发混乱到难以收拾,一时间被杨志和鲁智深两人带着那几百人马追杀的愈发惨烈。

    统兵大将眼着官兵死伤甚重,在方才肉搏之后,加上当下这來來回回的几番厮杀,已经又损了千人,而后面的官兵迫于火势,也趁乱逃了千余人,而当下还在消极抵抗的官兵也不过两千人马,这统兵大将放眼粗略地算计着将一口银牙狠狠咬了,这心里淌血不亚于此刻染红的坡地。只听的侧旁一个近卫小校道:“将军,这贼势猛的紧,这般杀下,如何了得,不若先撤出这里在做打算!”这一人罢,顿时便有很多人同意,大家里持着朴刀将统兵大将护在中间,不回头却也应声道:“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烧!’”

    “我们倒不若先一股做气杀上坡,再杀一个回马枪!”那统兵大将心念一闪当下便出口來,他心念一定便四下望着被火光映红的大半个坡地,抽出长剑來朝着一边山包一指,喊道:“那边冲!”

    史进听了这一声号令,分外分明,心里当下便闪过一念,这将军不“往那边撤!”而是“那边冲!”就是一个“撤”与“冲”的差别,可是,却给人判若两极的感觉。史进知道那人之所以这般是怕一个撤字是当下残留的士气愈发糟糕,而一个冲字也在无形中体现了这伙人马留有一番杀回來的盘算。当下史进将这些念想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冷笑一声,心道:“不叫你军心涣散,片甲不归,如何对得起我半夜这一场折腾!”

    于是,史进和武松两人朝着那发号施令的统兵大将的方向直冲过,两个人长短兵器配合起來,各使本事,将挡在面前的官兵杀的一塌糊涂,哭爹喊娘者无数,抱头鼠窜者无数。而不消得半柱香的时间,史进和武松两人便杀到了那百十名近卫军的跟前。

    还不等那些近卫军挥刀砍落,吴松一个箭步上來便戳翻七八个,而史进此刻也贴身上來,将那长枪耍的翻江倒海,一番乱舞割破多少喉头,一阵连刺戳爆几多心窝,那些近卫官兵抵挡不得,在这片刻只见就像是被尖刀戳开的丝绢,嗤啦之间便顺势破开,露出站在中间那惶恐的统兵大将來。

    武松一个滚地开刀,最后一层的五六个官兵被活生生地削断了大腿,痛苦嘶嚎倒下的时候,史进一个虎跃,那道长枪犹豫霹雳闪电,便嗖地一声脱而出,照着那统兵大将的脑门直穿而过,枪头从后脑穿出,势尚在,就此戳入坡地里,下了寸有余,才生生朵住。那统兵大将的眼眸依旧停留在满是恐慌的那一刹,但是几道腥红却从他的额头流淌下來,而他的脑浆却延着乌黑瓦亮的枪杆,落在草丛里。

    四周的近卫军刚刚反应过來,可是为时已经完了。而此刻的武松里的双刀并沒有停下來,顿时像两股旋风一般收割着这伙被恐惧所笼罩的近卫军。

    而此刻的史进在一招连环脚接连踢翻三两个官兵以后,便使出空入白刃,借力打力的本事。这几百近卫,在武松和史进两人的尽情“挥霍”下,很快就溃败四散,而那些正往山包上撤的官兵,听的后面有异,等回首再瞧,就发现统兵大将死的直挺挺的,而原本围绕在统兵大将周围的近卫兵们也被杀死大半,剩下的也趁乱不知道逃窜往哪里了。

    史进一刀割下那统兵大将的头颅,就此用枪挑了,往天际一指,喝道:“大将已死!一个不留!”

    张青听了当下也喊起來:“大将已死!一个不留!杀啊!”

    “杀----!”二龙山的喽啰们瞧见,顿时士气空前高涨,一个个扯开喉咙喊叫起來,豁出命地猛劲冲杀。

    那些官兵哪里是他的对,当下被杀得惨叫不绝,官兵士气不整,阵势更是凌乱,那些跑的快的越过山包逃得一条命,而还有千人被二龙山区区几百人困在半坡之上,不管他们如何拼杀都挣扎不出,前面的官兵被一番乱刀砍死,那些胆小窝在后面的却被顺风烧上來的大火活活灼死。一时间这半坡上弥漫这浓厚的血腥和人肉烧焦的味道。

    大宋王朝之乾坤逆转92_大宋王朝之乾坤逆转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百九十二章 风火大破青州兵(肆)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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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风火大破青州兵(伍)

    当二龙山的喽啰们并力戳死最后几十个官兵以后,这场夜战也就此落下帷幕。

    史进着满地的尸首,将里满是鲜血的长枪和朴刀远远地丢向那火里,嘴里钩起來,笑着对武松道:“这对双刀真心不错!”

    武松听得出史进婉转的称赞,也相视微微一笑道:“与史兄并肩,才叫爽快!”

    “我也觉爽快的紧!”张青这时候也大步上前來,难以遮掩他一脸的兴奋之情。

    “你瞧!”史进指着遍野的尸体与他开玩笑道:“这遍地都是上等的黄牛肉,过不得片刻就被火烧尽了,不能取來做包子,实在可惜的紧咧!”

    张青知道他在笑,当下笑着接话道:“有劳众兄弟这一夜帮我剖膛破肚,只是,这些鸟官兵,个个都是一肚坏水,肉早就酸了,味道不对,丢了但也不甚可惜,只是兄弟们一夜辛苦,倒是当浮一大白!”

    “走!山寨里,什么都有上好的,害怕沒有好酒,咱们寨里话!”鲁智深将禅杖收了踏步上來,请了史进武松两位猛士收兵回山。杨志点起喽啰,安排众人在战场上捡入眼的铠甲兵刃收罗起來堆在远离火源的另侧山包后,回了山寨一面差人安排车马将成捆的军备运回山上,一面差人点清伤死,医治安抚不在话下。

    鲁智深请了史进、武松和张青來到聚义厅上,当下安排人杀猪宰牛,抬出大缸好酒來。

    几番相让之后,鲁智深和杨志坐了上首,武松、史进和张青依次坐了下首。

    张青分别将两人介绍与史进和武松道:“这两位便是花和尚鲁智深和青面兽杨志,两位二龙山的当家人。”

    张青罢,鲁智深抱拳使礼,笑着道:“今夜多亏两位壮士相助,不然,二龙山大劫在即,我们两个还被蒙在鼓里。敢问两位恩公姓名?”

    武松道:“随之劳罢了,在下不是别人,正是景阳岗上,醉拳打虎的武松!”

    “原來是武都头,正当是闻名不如见面,此番相见,实在恨晚。却不知武都头如何在此?”杨志问道。

    武松当下便从嫂子弑兄之事开始起,略略讲到刺配他处为止,鲁智深杨志听得都是一阵叹息。

    武松过了自己,鲁智深便将话头引到史进的身上來。鲁智深那一双黄铜似的眼睛上下又打量了一番史进,问道:“不知这位兄弟是哪路朋友?师从何人?方才我略略瞧了几眼,那拳脚又三分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史进道:“我师父是当年东京十万禁军教头----王进!”

    “嚯----!”鲁智深和杨志都惊叹了一声,道:“原來是王教头的徒弟,怪得不身了得!”着两人起身便施礼做拜。

    史进对拜了一番,三人又回到席间來,坐定了。

    “我等为官时都曾或多或少受过王教头的照顾,今番來了这里,当是自家一般自在便是。”杨志很是敬重又地问道:“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小人姓史,单名一个进字。”史进回应道。

    “阿哥,你莫不是史家村甚么九纹龙史大郎?”鲁智深出乎意料地有些惊喜模样地问道。

    史进道:“正是小人。”

    “啊呀!”杨志有些难以置信似的,道:“江湖上多听得,当真是如雷贯耳!只是……兄弟不是在华yīn县么,

    怎么却到这里來了!”

    “一切不过是官逼民反,才走上这路。只是,局面大了,麻烦也就多了。一來缺人马,二來缺银子。”史进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道:“此番出來,便是为此。”

    “做的这般大的局,兄弟你如何腾得出來?我在大名府听,朝廷现在要集结几十万大军要夺回华yīn來。”杨志着都替史进着急。

    史进的眉头也微微的蹙起道:“我出來也有半月之余,那里的事都交给自家兄弟打理。我也打算了结了今晚这事,便要回。”

    “劳兄弟惦记,出此番相救!”

    史进道:“两位哥哥不必多谢,小弟此番上山,却另有事在身。”

    鲁智深听了和杨志对望一眼,两人心里一样略略猜到了什么,毕竟史进方才了那般多,已经在两人心里有了影响铺垫。

    却沒想到,史进起了身來,离席恭恭敬敬对着鲁智深和杨志做了一拜,惊的两人赶紧上前还礼。

    史进满是真诚和歉意地道:“此番我上山來,是亲自向两位哥哥赔礼请罪的。”

    史进这话一出口,顿时席间众人都惊了。鲁智深道:“兄弟,这话却是从何起?!”

    “我此番离开华州,便是想取那套生辰纲做军资,于是便投石碣村的晁天王那里,七八个人合谋,便开始动。”

    “那时候我们探听得知道,生辰纲由杨兄负责押运,于是便选了三百汉子一路由我和几个兄弟带了暗中跟在左右。杨兄一路无事,我们也不相扰,但凡有杨兄遇到难处,便偷偷在暗处救急……”

    杨志听到这里,不禁也想起了押运生辰纲时的种种诡异。最让杨志印象深刻的一件事,便是他们押运生辰纲在过一条大河的时候遭到了山匪的袭击,而杀退山匪之后,在对面的山坡上却发现了大片大片匪徒的尸体,其中不乏山匪的领头当家。一个个都是一样的死状,脸面上平常的很,连刀都大多不曾出鞘,杨志甚至发现那些人都沒有挪动过脚步,可是,却在心窝喉头留下一处深深的血孔。只是,杨志那时却沒有发现半个人影,也沒有听到半点厮杀的声响。这不知不觉间,悄无声息地杀掉这么多人,实在让杨志有些心惊,也为此在心里留下了不可抹的记忆。

    杨志此番想起來,便不等史进下,就急着问道:“你们使得什么妖法,无声无息之间,杀得那般多人,却沒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史进听了,微微笑了一下,道:“起來但是玄些,可是做起來,倒也不难。”史进了下杨志继续道:“我们特别改造了一批弓箭,用坚韧的鱼线链在了箭羽的尾端。我们带人埋伏在那些山匪之后百十步的地方,万箭照着要紧的致命处齐shè,一招毙命之后,随即用鱼线将箭羽收回來,这就是为什么徒留血洞,而不留痕迹的原因了。”

    “好奇特的段,若是你们这般对我下,我定然防不胜防,只是,我还有一事想不明白,你们何苦这般辛苦从头跟着?”

    “从头跟着,一來怕你半路改了方向,二來也怕有‘人外人’先下为强,故而,保住你们,也保住生辰纲。”史进道这里,面有惭愧之sè道:“却不想,哥哥并非官家的嫡系,而是咱江湖中人,若不是华州还有几千兄弟等这些银子救急,我史进万万不敢短诸位的财路。还望两位哥哥赎罪!”

    杨志听罢猛然一拍桌面,唬得席上众人都是一惊,杨志瞪起一双虎眼,怒火铮铮地喝道:“为这生辰纲,老子脸上多刺了一道金字,在官府里处处活的小心,好不容易混了个制使,一路九死一生的杀过來,却被你这斯空套走!”杨志骂的一时兴起,也不顾一直在旁边冲他使眼神的张青,杨志指着史进吼起來,道:“你只道华州你的兄弟急需金银用渡,却不想我二龙山兄弟如何过活!你把这套财富运回华州,我二龙山的兄弟也需往你那里享用!”

    鲁智深这时候也嚯地一声站起身來,武松瞧见这两人这般翻脸,只怕下一瞬就要下了,于是也嚯地紧跟着站起來,朝史进这边护着,双拳捏得嘎巴响。而在这一瞬间,张青也瞧出了气氛的紧张,这浓厚的火药味让他顿时急出一头汗來,张青赶紧起身想劝,却不想,鲁智深比他先一步开口喝道:“得好!來人呐!”

    外面伺候的喽啰们早就听见了杨志的怒气,当下一个个心知厅上有变,一个个暗暗抽出刀來待命,当下听得大当家的一声喊,顿时夺门而入,将史进武松团团围住,这聚义厅里即刻满是森森刀光。

    “大哥!别----”

    “给我吩咐下,令全寨人马收拾器械,行装通通扮做镖局、商队、百姓。”鲁智深号令罢了,将那几个提刀闯进來的喽啰们弄得有些傻眼,一时反应不过來,就连一旁的武松和张青都有些错愕,当下鲁智深又喝道:“还不快!”

    “是!”那喽啰被鲁智深这一声了,才知道自己的耳朵沒有听错,当下便快步出了。

    等那喽啰了,杨志yīn着一张脸,提了一坛子酒,一把扯开封泥來,扑鼻的清香顿时散了出來,杨志转眸瞧了那始终不惊不怒的史进一眼,二话不便猛然朝着史进丢了过。

    史进身子也不起來,身子在那交椅上旋了半边,顺势将那酒坛子稳稳地抓在里,着杨志和鲁智深,勾起嘴角笑了,便将这酒往嘴里送。

    “慢來!”鲁智深一声喝住,道:“在二龙山喝酒,白喝不得,需得有个法!”

    史进起身來,尊敬地一施礼道:“这酒,在下权当赔罪……”

    “非也!”杨志一双灼热的眸子瞧着史进道:“这酒喝下,便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你刀山火海,我也不会推辞!”

    “正是这个道理!”鲁智深此刻咧开嘴露出笑意來。

    武松和张青此刻一瞧,才晓得,原來方才都是杨志和鲁智深故作怒气,耍笑一番罢了。当下,众人皆大欢喜,都统统拿起一坛子酒來,揭了泥封,齐声大喝一声:“干!”便咕咚咕咚,各自将一坛子酒喝下肚。

    史进一饮而尽,拿袖口一抹嘴角的酒渍,叹道:“好烈的酒!此后,咱们便是真兄弟!”

    “真兄弟!罢,爽朗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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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二龙山英雄结义(壹)

    “兄弟你做的大事,我两早有耳闻,原來早有投奔之心,只可惜,无人引荐。”鲁智深笑道:“却不想,天公作美,竟然有了这般一个奇遇。”

    杨志也露出真xìng情來笑道:“你缺人马,二龙山虽然区区不足千人,但抡起杀人來,那个个都是好,我和鲁达也助你一臂之力。你缺军饷,不但你现在得了此番的生辰纲,我们还有上次的生辰纲在。不是我杨志鼓吹,就靠这些也足够将华州的势力做大!”

    史进听得感动不已,一时间便要拜谢,却被鲁智深一把扶住,道:“都已经是自家兄弟,我等以后跟了你闯天下,如何你却來拜我等,休要这般俗气!”

    史进当下应了,一时间百千话语汇集心头,不知该什么好。

    “我听闻,年便又一伙强人半路劫了生辰纲的无踪无影,莫非传中的强人就是两位哥哥?”武松这时候听了杨志那话,不禁问出心里的疑惑來。

    “不错,年生辰纲,便是我等你劫了,实在是误打误撞,天上掉下这偌大的馅饼來,并非有什么神机妙算。”鲁智深挥着大道这里,笑了下道:“正是因为上次來的太容易,所以,今年这才早早着,打算真真算计一番,截取一次,也好免得祸害周边乡里,养的山寨弟兄。”

    “此番走时,连同山寨的储备能带走的都一并带到华州!”鲁智深道。

    “既然两位兄长这般了,我史进也就不客气了。不过,若是要动身走时,事不宜迟,天亮前就需离开青州!我昨夜來时,杀了青州的知府,眼下青州群龙无首,这些青州兵被杀在这里,漏逃回的人定然会报之上面知道,耽搁一夜倒不要紧,若是天明了,这几百人走起道來,只怕路上鬼多,容易暴露行踪底细。”史进道:“敢问两位兄长,眼下山寨的物资还有多少,捡要紧的带走,其余丢了也不甚要紧。”

    杨志道:“金银什么的装了箱子扮作镖局拖走,前些时候我押送生辰纲时所用的行头还好被我留了下來,一会儿挑百十人分作几路,我等兄弟分开带着走便是了。那些牛羊今夜一并杀了,好酒全都启上來,全山寨大吃一顿了事。那些匹段粮米什么的都可以让喽啰们扮作相应的商客带到华州,这个山寨也不留给他们,临行时,一把火放起來烧了便是,可是……”杨志道这里,顿了一下道:“只是,这刀枪军械丢了着实可惜的紧,但物资之中定藏不住,被官兵半路盘问搜查出來,只怕带害。可是,人人各自带在身上,又招人眼目,愈发不利。好生让人为难。”

    史进细想了一下接口道:“那些物资都按哥哥的意思來办,我觉得倒也妥当,这些军备着实丢不得,我们倒也不必烦劳。今夜我见杨大哥有心,在沙场上收缴了千余套官兵的装备行头,此番,除了那些分开担运物资的汉子们除外,其余的都扮作官兵便是了。眼下青州混乱不堪,有人出來主事也是明天午后的事情了,而青州因为收缴梁山水泊,在周边的州县之中可谓特殊之极,但凡行兵,不必文牒相告,穿州过府,自行自便。我们便打着青州兵的旗号,先往梁山那边便是了,那边也有些兄弟需要汇合。”

    “这倒也好,只是,若是扮作官兵,护送生辰纲的担子,谁來扛?”张青问道。

    史进听了,转脸着杨志道:“敢问哥哥,这年的生辰纲现在还有多少结余?”

    杨志掐指算了一算,道:“共有六车,用了一年,还有一半留在山上。”

    “这倒也容易了,将这剩下的生辰纲都分成一小份一小份,由那些假扮官军的兄弟们每人在身上揣上一份,到了华州再聚起來便是了。”史进道。

    “这般化整为零,集散为整,倒是个省事的法子,只是……”张青刚刚有些顾虑,还不及要出口來。

    鲁智深就道:“山寨上的汉子,都是豁了命來跟我兄弟混,且不他们不会动大家的东西,就算是他们要动一点,也不碍事,对得起这一路的幸苦!”

    武松和史进听了都点头称是。

    “那就这般定,我现在便传令下。”杨志罢,便唤了众头目过來,分别安排下。

    一时间二龙山上热闹起來,喽啰好汉们一个个忙碌起來,东西该收拾的收拾,物资该装车的装车,兵刃该打磨的打磨……山寨上下一片忙中有序的情景,众好汉各个干的热火朝天。而在山寨的后厨,更是杀鸡宰牛,极尽所有,做出了一桌桌山珍海味。

    等一切安顿妥善的时候,就在这聚义厅后面演武场上摆开百十桌宴席,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一片喜气洋洋之相,场面比过年还要喜庆热闹。杨志令下喽啰从山寨抬出窖藏的所有好酒让众兄弟喝过痛快,一时间,二龙山的好汉们欢呼雀跃,犹如沸腾之水。

    鲁智深将酒碗端将起來,二龙山的喽啰们也一同站起身來,举起碗來。

    鲁智深道:“咱二龙山喝酒,向來都得有个法!”众喽啰齐声应了一声,响彻寰宇,接着再那随后的肃静之后,鲁智深难以遮掩脸上的喜气,尽情地打开他那粗大的嗓门道:“今番,兄弟们高兴却也一定有些纳闷,不晓得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那好!我就告诉你们,咱为什么一夜挥霍相庆,却又打点行囊----这顿酒不是杀败青州兵的庆功宴,而是,咱们二龙山兄弟们最后的晚餐!”

    下面二龙山的弟兄们虽然种种猜测,可是,眼下听得大当家的这般出來,不禁也有些吃惊,一个个相互而视,议论纷纷。

    鲁智深将一抬,压了压哄哄的议论之声,继续道:“咱们曾经也过,要像华州那边一样,轰轰烈烈做番事业出來,眼下便是时候!”

    下面听得顿时愈发静了,一个个都瞅着大当家的,都想仔细听听怎地一个时候到了。

    鲁智深请了史进并排而立,道:“兄弟们,你们晓得这位后生是谁?!”

    下面众人相互议论纷纷,却谁也不敢有个定论。

    就在这时候,鲁智深道:“这便是大名鼎鼎的九纹龙史进!”

    “喔----!”二龙山的喽啰们听得不禁呼出声來,顿时间就在下面相互议论开來,一些喽啰很是兴奋地备史进如何教了他们阵法,如何杀的几进几出,痛快淋漓,他们着反复都觉得荣光耀主,立刻便身价不同了一般。

    “今番,我们拆了二龙山,便是要往华州!愿意的随我走,不愿的,也有金银伺候,兄弟一场,各自回家,也沒甚为难!”

    “我等跟随大哥上山时起,便早就铁了心了,火往火里,水往水里,更何况华州,比咱二龙山宽敞多了,正好放开脚做事,哪里有不愿的!”一个头目起來罢,二龙山的所有兄弟齐声应喝。

    “得好!”杨志此刻也站起身來,道:“今夜是最后的晚餐,为了以后共成大业,取酒來,干!”

    “干----!”二龙山的喽啰们一同举起酒碗來,齐应一声,便一同仰头喝尽。

    史进着二龙山的汉子们,心里不禁有些想起了史家庄的汉子來,他们一样的豪爽,一样的勇猛无畏。史进离开史家庄多久了……史进不知道。他从來都不曾想过有一天竟然也落得了一个有家难回,可是,他细细一想,却倏然觉的,他所谓的家,也不过是史家庄那一座空荡荡的宅院。爹爹沒了,灵儿也离开了……沒有家人的家,哪里还算个家……徒惹几多回忆几多心酸。

    “來,咱们也吃酒!”鲁智深叫喽啰们來吃之后,顿时整个席间场面就热闹起來,在这张灯结彩的映衬一下,愈发显得喜气洋洋。可是,鲁智深却不晓得史进心里的隐痛,只是瞧着他眉羽间有微微许些yīn沉,故而便请了史进一同入席來吃酒。

    史进就此也收束心神,只顾当下与众兄弟应话,也不再想它。

    这时候一直不甚言语的武松举起海大的酒碗來道:“今rì能与众多兄弟相聚在此,实在也是我武松平生一件快事,诸位兄弟明rì启程,这酒权当送别!”罢一仰脖颈,将一大碗的酒豪爽地喝了下。武松喝罢,又倒满了來,举起來正要再之时,鲁智深却插嘴道:“兄弟,你这得是哪里话,莫非你还真个要往那牢城自讨苦吃不成?”

    “武兄,与其那牢城受苦,何不与我等一同往华州快活。”杨志也劝导道。

    张青见两位哥哥來劝他便也开口道:“我也这般想,好在现在改主意还來得及,你若同往华州,我便后夜里回,将那两个公人做了,若不害他们,也可直放他们走。”

    “多谢诸位兄弟好意,武松对诸位着实羡慕的很,只是,我为兄报仇,县官知府都多与我方便,这两差役一路服侍我过來,我武松怎能不仁不义,莫杀了他们,我就是这般逃了,他们定然无处交差,也必受牵连。这牢城----是非要走上一遭了。”武松道这里,顿了一下道:“武松有朝一rì必然出來,待到那时相投,还望史兄不弃!”

    “兄弟这话得就疏了,我千盼万盼就等你來,我们最多给你一年光景,若是牢里不放,我们便劫狱救你出來!”史进罢,也举起一碗酒來,与武松笑着一碰,便一同喝干,也就此许诺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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