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再次相逢
喊小淑的不是别人，正是和晓宇一起，在苗村把九死一生的小淑从危难中救出来的老何。离开苗村之后，老何回归了正常的生活，继续到单位做jǐng察，不过因为长时间擅离职守，被处分了一下，据说是jǐng告，放在档案里，要两年才能解除处分。当危机来临的时候，谁也不会在乎他曾经犯过什么错，所有jǐng察全副武装担当起了保卫城市的职责。
不过，貌似这项任务对他们而言有些困难。假如敌人是外来的侵略者，军队会毫不犹豫的出动，将侵略者打得落花流水。倘若是国内混乱，那就是需要慎之又慎，哪些是守法公民，哪些是暴徒，哪些是被威胁之后奋起反抗的人，往往让jǐng察们无所适从。分不清敌我，搞不清你我他是最大的危险，很容易在事态平息之后，给世人落下话柄，为下一次暴@乱留下隐患。
“老何！你怎么在这里？”小淑激动的上前抱住老何，犹如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格外亲切。
“这里是临时避难所，我来值守。”老何与小淑寒暄了一番，便将他拉到一旁，悄悄问：“你们之后和王珏还有联系吗？”对于这场暴@乱的真实原因，老何属于知情者，不过为了朋友他一直守口如瓶，现在见到小淑只身出现在避难所，第一个问题便是王珏在哪里。据说jǐng察和军队已经将他锁定为通缉要犯。
小淑摇摇头，表示对王珏的行踪一无所知，自己正在找另一个危险人物的下落。
老何一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把他拉到更偏僻的地方，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个清楚。当然晓宇是个危险人物，不过他下面要做什么，小淑是毫不知情的，也说不清怎么个危险法儿，一切只是藏在心里的一种直觉。而且打从一开始，他和阿狸就被小淑蒙在鼓里，他们只是被他那反常的xìng格吓得不不轻。什么重生，什么九十九条人命，都是他们所想不到的事情。那个九十九条亡魂的故事，是茗美和晓宇两个人的秘密。
这会儿老何叹了口气，道：“是应该去找他，不能看着朋友身处险境而不顾，不过城里的形势你也看到了，不容乐观。如果他不在避难所的话，就有可能在街上。那里很危险，时不时会有暴徒出现，袭击路上执勤的jǐng察和其他可以袭击的对象。你要找他的话，必须多加小心呢。”
小淑点点头，同意老何的说法，道：“既然是患难之交，就没有撇下他一个人的道理，他最近的情况不好，找到他会让人安心一点儿。”
“对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她可能知道晓宇的下落。”老何突然弹起了响指，灵光一现，将小淑带到帐篷区的一个角落。
那里是专门开辟出来作为临时医疗站的，但凡受伤或者生病的人，都会来这里做简单的治疗，条件非常简陋。不过，就这种情况下，聊胜于无，有肯定比没有好。
只见一个扎着头巾，将一头蓬乱的爆炸式发型隐藏起来的女人，在病人之间忙碌着，一会儿给受伤的做简单包扎，一会儿给拉肚子的人配些止泻药，一会儿又给发烧的病人量体温。
第362章 姐姐
在临时医疗站中忙碌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晓宇的姐姐，那个被大家九死一生从静音山救回来的女人，在晓宇和小淑临走之前，为他们煮了最后一碗面条的好主妇。
她本来的职业是记者，不过在封锁一切消息的状况下，所有的当地记者都收到了停职的指令，于是乎她转行当起了临时护士，为避难所的人提供简单的医疗服务。这项工作虽与她的老本行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是就价值而言，也是相当重要的。正因如此，她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停职而心怀不满，积极投入了救人的行列。
老何带着小淑从一个挨着一个的帐篷丛中走过来，两人都小心地下着脚，因那路面不宽，躺在帐篷里的人时常将两只脚伸出来，稍不注意就会踩到谁的脚踝，或者踩到谁家的东西，一场纷争会因此而起。处于应急状态下的人群，特别容易爆发战争，即使那些理由在平rì里看来是微不足道的，在当时那种人人压抑的氛围之下，要想克制住不发火，也需要有相当修养和忍耐能力。
到达医疗站时，老何将响指一弹，引得姐姐回眸一笑。不过，就在她对老何送去一袭秋波流水的时候，恍然看见了站在旁边的小淑。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活计，朝两个人走了过来。
“小淑，你们回来了？”姐姐奇怪的问，她本以为晓宇会和他在一起，没曾想光见到小淑，却不见了自己的亲弟弟，似有几分担心。
“姐姐，我们回来了，有个朋友受了伤，我们把她送到城郊的医院，之后晓宇就消失了。我以为他进城来找你，便追了过来……”小淑把之前的事情向姐姐轻描淡写一番，不提晓宇九死一生和行为诡异的事情，更不提他伤了花姑，害得人家现在还在医院中昏迷，一切都那么平淡，两三句话便解决问题。两人还是同吃一碗面条的好朋友。
“哦，你们没事就好，现在城里局势很乱，我一直在家这个小区的医疗站服务，如果他回来过的话，应该能找到我，对吧？”说着，姐姐朝老何努了努嘴，好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恩，我们一直在这里呢，如果他来了，肯定会找我们，就算没找到，每天都会排查进出避难所的人员，我在名单上也能看到他的名字。”老何同意道，两人一唱一和，颇有默契，似乎感情比在静音村受难之时又进了一层。
“那我想到街上去找一找，没找到他，心里总是不安。”此时此刻，小淑虽然对晓宇结下生死契约的事情一无所知，凭着直觉和之前流露出的种种迹象，也能判断出自己的朋友正处在危难之中。倘若要自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想起晓宇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实在是越不过那道底线。人是必须去找的，如果他有危难，自己也是必须出手去救的，这就是小淑出发前简单而朴实的想法。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然，自己这个朋友当得就太不称职了。
第363章 路遇劫匪
本来老何和姐姐两也想一同去找晓宇，只是要务在身，jǐng卫值守和医疗站都离不开人，只得委托了小淑去找。临走之前，老何将小淑拉到帐篷里，乘着没有外人，把三包压缩饼干和两瓶矿泉水装进了他的背包，又从腰里摸出一把三寸来长的折叠刀，嘱咐小淑一定收好，只能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使用。小淑自知轻重，和老何一样把折叠刀揣进裤子内袋，用上衣遮住，这样无论是匪徒还是jǐng察，都看不出他随身带着武器。虽说紧急状态下擅自携带武器，是触犯法律的事情，但是人人自危，相信自己也许比相信别人更稳妥一些。倘若一切恢复正常，大家还是愿意做守法公民的。
告别了临时避难所，小淑按照老何的指点，从最安全的街区开始找。那些所谓最安全的地方，无非是没有商铺、没有物资、没有银行的广场、防空洞或者公园。这些地点设计之初即考虑了民防作用，不仅空旷广阔，而且四周绝少卖奢侈品的地方，顶多有几家配套餐厅或者休闲娱乐的场所。如若在平时，走到这样的地方，小淑一定嫌脚酸腿麻。可是，现在这一刻，乱七八糟的帐篷搭得到处都是，吵架之声此起彼伏。不需要等到脚酸腿麻，小淑就觉得一阵头晕，自动向后转，往商业最繁华的地方走去。
不过，原本的金器一条街、古玩城、超大型商城，此刻已经被破坏得片瓦不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和来时一样，仍然有人在瓦砾堆里搜寻财富，没准半天的辛苦劳动就能捡到一个金手镯，或者一只名表。不过，每每有人从瓦砾堆里欣喜若狂的直起腰干，欣赏着自己用汗水和劳动换来的宝物时，总有人以更快的速度飞奔过来，不仅瞬间将那宝贝据为己有，而且还会以飞快的速度逃出视线，躲避jǐng察。“你抓不着我！”是劫匪们最常用的调侃语。
小淑就亲眼见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金器店的瓦砾堆里翻着砖头和碎玻璃，忽然捡到一条金项链，一时得意忘形，拿着金链往自己脖子上套。就在老人家笑嘻嘻摸着脖颈上的金链时，一双躲在角落里多时的腿，向着她飞奔过去，猛的将她一推，顺手扯了金链就跑。老人一个趔趄没有站稳，重重的倒在瓦砾堆里，后脑着地，不省人事。小淑看得义愤填膺，一边喊抓歹徒，一边追着劫匪跑了出去。
哪知没跑出两三百米，一群歪帽斜裤的年轻人从街角各处涌了上来。嘴里嚷着：“这年月还想学雷锋？还是先去见雷锋吧！”说完，正中一个五大三粗的黑皮肤男人，cāo着匕首直接向小淑捅了过来。那速度之快，和飞毛腿导弹有得一比，倘若小淑没有些许功底，百分之百就被他这一刀戳中了。只见小淑灵巧的往旁边一闪，待刀行至自己腰间时，双手扣掌，用力将那握着匕首的拳头往下一打，接着又转身伸腿往那黑皮肤胯下一勾。镗啷啷几声，匕首落地，黑皮肤被他这轻轻一勾，来了个人仰马翻。
第364章 过招
出师不利，黑皮肤倒在了小淑的胯下。不过，剩下那伙儿人并没被吓住，只当刚才是打前战的先锋军。接着又上来两个年轻人，一个用幽蓝sè的三角布巾裹了头，一个穿着一条两只腿裤被裁剪得高低不同的牛仔裤，都是一些奇装异服的少年。
只见蓝头巾将一把飞刀在手里转得跟花样的，冷不丁朝小淑飞了过去。小淑听着风声将头往旁边稍微侧了一侧，那飞刀便贴着右脸颊飞了出去。一群人倒了一口冷气，似有一些想就此罢手。不过，小淑并不罢休，道：“将刚才抢老人东西的那人交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面面相觑，中间一个领头模样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一拱手，对小淑说道：“兄弟，我看你脸上有伤疤，想必也曾经吃过我们这碗饭，既是自己人，我们便不说假话。那金链本不属于老太婆，她在瓦砾堆上寻别人留下的东西，和趁火打劫有什么不同？我们拿走的东西，并不属于她，她与我们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番辩解颇有理由，小淑一时语塞，找不到话说。回头再看看老人家，早有人将她扶起来，背着离开了现场。只得说：“她个老人家是偷是抢在所不问，你们在光天化rì之下，伤害别人，就是触发了法律，是暴徒的行为！”
“那好吧。”见双方说不到一起去，领头的人将双手往胸前一抱，做出一副你能耐吾何的表情，道：“反正事实就是这样，你想怎么办吧？”
“我想带肇事者回公安局自首。”话音未落引得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且不说公安局现在还营不营业，即使大门敞开，又能如何？当前这种局势，顶多会把他们缴械送到临时避难所。小淑到现在还不明白，国家机器一旦崩溃，连惩治罪犯这个最基本的功能都不可实现。他只当jǐng察忙着在避难所巡视，没有时间上街抓歹徒。而真实的情况，避难所是临时搭建出来，让大家避免受到歹徒滋扰的地方，当地局势已经有些失控了。
领头的看小淑说起话来稚气未脱，料想年轻人没有经历过世事变迁，于是说：“那就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还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吧。”说完，一群人将小淑围了个水泄不通，有拿西瓜刀的，有拿木棒的，有举着砖头的，还有举着半截碎玻璃的，在小淑四周一步接着一步转了起来。刚才被他一腿撂爬下的黑皮肤，早已经在刚才说话的功夫爬起来，重新融入了战斗的行列。
只见领头的人把手举过头顶，轻轻一挥，说了一个字：“上。”一群人向想着小淑蜂拥而至，眨眼功夫到了近前，小淑躲又没处躲，藏又没处藏，只得掏出老何给的水果刀，抽出刀刃亮闪闪在近前挥舞着。这招果然有点儿用，但凡没有带武器的劫匪，看到他亮了家伙，都放慢脚步，悄悄落到拿着武器的同伴后面。这样一来，原本无懈可击的阵容，就有了破绽。
第365章 遣返
小淑挥舞着水果刀，只做防御，并不上前攻击。双方相持了几秒钟，领头的看出他的想法，在心里悄声笑道：“rǔ臭未干。”拿着木棍第一个向小淑出了招。
只见那木棍带着风声，搜一下拦腰挥到近前，小淑用力往上一腾，将木棍当做跳高用的横杆，挑着腰部斜跳了过去，将要落地时，单手撑地缓冲一下，一个翻身站起来。这个动作实在漂亮，看得对方一群人无不喝彩，再有人向上去时，被领头的拉了衣角，拽回来，道：“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见面便罢了。”说完，带着一群人作鸟兽散，向着四面八方分散开跑了。
小淑拍了拍身上的灰，将刀折叠起来，重新揣回裤兜里。心里美滋滋的，初战告捷好不得意。不过，就在他将要迈步继续走的时候，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腰，站在身后的人厉声道：“武jǐng巡逻，交出武器，双手举过头顶。”
原来，那帮混混并非屈服于小淑，因他们站的位置与小淑正好相对，首先看到jǐng察出现，所以找了个借口溜掉了。小淑本来就是高中生，出生在太平盛世，哪里有这么多经验来应对紧急形势下的各种状况呢？只得自叹倒霉，交出水果刀，被武jǐng双手反扣着准备带走。不过，他一再声明自己不是歹徒，是被歹徒攻击的对象，刚才跑的那群人才是歹徒。武jǐng只得把他重新又送回了老何所在的那个避难所。当然，这也是小淑自己的要求，除了那里之外，他想不起哪里还有容身之地。
老何见小淑出去不到半个小时，便被武jǐng遣送了回来，料想他肯定没有听自己的话，跑到最危险的街区去了。只得跟同事谎称小淑是他的亲侄子，要大家高抬贵手，别把他放到黑房子里关起来。原来，除了临时避难所之外，官方还设置了临时监狱，俗称黑房子。将那些打架斗殴、乱闯禁区、不听指挥的人，在一个黑灯瞎火、没有窗子的房间关上个几十个小时。但凡正常人在里面待久了之后，都会无聊得发疯，待对方被磨得斗志全无、xìng格乖巧了，才能重新放出来，融入到避难所的生活。这也是万般无奈之下采取的一种变通。
见有自己人出面帮小淑打了包票，同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照常去执勤，对于刚被武jǐng遣送回来的这个小伙子，不闻不问了。小淑把老何拉到一边，向他伸出一只手，悄悄道：“刀还有没有，刚才那把被他们没收了。”
老何见他被抓回来，还不知轻重，挥手打了小淑一个冒顶，说：“你小子怎么跟公鸡样的斗志昂扬啊？知不知道，刚才不是我的面子，你就被关小黑屋了，在里面蹲个三天三夜，看你还这般狂妄不！”
两个人正说着，一辆jǐng车停在了小区门口。几个jǐng察从后排座位上，将一个头上盖着毛巾的男人搀扶了下来。只见那人五大三粗、皮肤黝黑，小淑感觉他和自己刚才交过手的那个黑皮肤的体征有几分相似，只是头上盖着毛巾，看不到长相，不敢确定。
第366章 黑皮肤再次出现
就在小淑犹豫要不要上前帮一把，顺便看看来人是不是黑皮肤的时候，一阵狂风吹过，尘沙漫天，盖在那人头上的毛巾也被吹翻了，一双流着血泪的眼窝暴露在阳光之下。
这一眼看得小淑倒吸一口冷气，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跑，直跑到没人的角落站定下来，才稍稍缓过神。原来，那人果真是刚才和自己交手的黑皮肤，一样的脸、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巴，除了没有眼睛之外，五官俱全。那双眼睛和花姑一样，已经深深凹陷在了眼眶里面，两排血红sè的泪水，滴滴答答顺着眼睑往下流。黑皮肤浑身颤抖着，含混不清的嘟哝了半天，没人听得懂一句话。后来@经过检查，发现他的舌头被割掉了一小段，想要说话，只能等到这场暴@乱结束之后，到大医院经过jīng细的外科手术修补，才能恢复。
老何与同事将黑皮肤抬到医疗区，准备由晓宇的姐姐来照顾。晓宇姐姐那里本来只收治避难所的病人。自暴@乱发生以来，她收治过最重的病人，也只是断胳膊断腿，像这种双眼被挖去的病例，还是第一次见到。当jǐng察将毛巾从黑皮肤头上掀开的时候，她兀自吓了一大跳，拿着纱布镊子的手不停的抖索，无论如何再也不敢去看那双凹陷下去的眼眶。
无奈之下，jǐng察只得自己用棉球沾着酒jīng，将黑皮肤受伤的眼眶清洗干净，再撒上消炎粉，用纱布把眼睛到后脑一圈的头部裹了起来。
这时候，小淑也恢复了镇定，挑着门帘从帐篷外面进来。看到黑皮肤，便蹲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腕说：“你还记得我吧，刚才在街头和你们打架的那个人？”
黑皮肤侧耳一听，声音果然很熟，便点点头，捏着拳头的手翻转过来，握住小淑的掌心，紧紧收了两下。于是，小淑又问道：“知道是谁剜走了你的眼睛吗？”握住小淑的那只手捏得更紧了。半晌，才见他狠狠的点了两下头。待小淑再要问问题时，包扎伤口的jǐng察说话了：“一会儿再问吧，他不能说话，只能点头，这头老动来动去的，影响缠纱布呢。”
话音未落，从帐篷外面走进来三四个身材魁梧的jǐng察，说是要将黑皮肤送到中心医院去诊治。刚才控制中心出了错，指令将他送到避难所来。还没等黑皮肤的头包扎好，两个jǐng察便一头一尾将黑皮肤弄上了担架，没缠完的半卷纱布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得老远。晓宇姐姐哈着腰到地上把它捡起来，放到担架旁边，默默退了回来。
看到这幅场景，小淑煞是着急，自己想问的话还没有问，想知道的事情，还在别人脑中，便抢着抬担架，要和jǐng察一起把黑皮肤送到中心医院。哪知那抬担架的jǐng察很是强壮，肩膀一歪将小淑撞到一边，半句话也不说，就走出了帐篷。剩下晓宇姐姐、老何、小淑和刚才帮黑皮肤包扎伤口的jǐng察，四个人在帐篷里大眼瞪小眼。
第367章 再一次
黑皮肤被重新抬上了jǐng车，jǐng笛长鸣，向中心医院呼啸而去。这一走，把小淑的心也带走了。他想跟着去，想弄清楚剜掉黑皮肤眼睛的人，和剜掉花姑眼睛的，是不是同一人，还想知道黎小豪在这一切人寰惨剧中扮演着什么角sè。可是，晓宇的失踪牵挂着他，一刻找不到同伴，他那颗悬在半空的心就放不下来，倘若晓宇出个三长两短，如何向他姐姐交待，如何向自己的良心交待。
想到这些，小淑还是决定再出去找一遍。可是，刚挑开门帘准备出帐篷，便被老何一把拦了下来，道：“你小子又想去哪儿？”
小淑瞟了一眼晓宇姐姐，镇定的说：“不找到晓宇，我们大家一天都不会安心，我再出去找找。”老何见他执意要去，晓宇姐姐当然也很惦念弟弟，为晓宇的安全担忧，只得从腰里再摸出一把匕首，递到小淑面前，说：“这回可再别被抓回来了，不然，我也不晓得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这回的匕首又与上回不同，刀柄上有个按钮，按下去之后，刀刃会瞬间从凹槽里弹出来，就是人们常说的弹簧刀。可以当做暗器使用，当敌人杀到近前时，乘敌不备，手握刀柄，突然按下按钮，将刀刃弹出来。两个人距离非常进时，杀伤力是很大的。在和平时期，曾被列为公共交通上的违禁物品，禁止携带上火车或者飞机。小淑试用了两次，自觉比刚才那把还要好用，便往裤兜里一塞，跟着老何便出门了。
老何把他带到一个没有人的出口，那出口旁边满是避难所居民每rì扔倒的垃圾，已经堆得比山还高，蚊蝇丛生。本来应当由环卫部门每天清理拖走，此刻城市瘫痪了，环卫工都住进了避难所，再没人去做这样的工作，只能任由这些垃圾越堆越高，越变越臭。也正因为如此，这个角落轻易没有人来，连值守的jǐng察也很少光顾，反而成了一个可以zì yóu进出的死角。
“从这里出去之后，就是琴心公园。”老何指着垃圾堆旁边的出口说，“那里也被开辟成了避难所，你从琴心公园旁边出去，被jǐng察看到，就说是从我们这里过去的。回来的时候，照样走这个入口回来，不要被其他知道你老底的jǐng察看见，否则会被关进小黑屋。”小淑点了点头，憋足了气，踮着脚，走过垃圾满地的小巷子，向老何一挥手，见老何放心的走开了，自己也大踏步的开始前进。
照老何的话，绕过琴心公园，七绕八绕重新来到了刚才和黑皮肤打架的现场，黑皮肤与他被jǐng车送到避难所前后只相差了几分钟，也就是说黑皮肤被剜眼睛的地方，离打架的地方不会太远。他要看看自己走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再开始找寻晓宇的下落。
那条破碎的街区，此时此刻死一般的寂静，原本还有在瓦砾堆里寻找财富的人，现下连只老鼠都看不见了。在老太婆倒下去的那家金器店的石头上，还闪着鲜红的血迹，大概是老太婆后脑着地，头部受伤留下的血。再往前走两三百米，就在一群人围着小淑打架的地方，白晃晃十分干净。小淑按照他们四下逃窜的方向将东南西北四个街角都走了一遍，每个街角都有一处yīn暗角落，可以容得下一两个人藏身。不过，这一刻，每个角落都鲜血四溅，仿佛被血洗过了一样。
第368章 一个人的路
正当小淑奇怪这些血迹从何而来之时，一个黑影从身后靠拢过来。没等小淑转身，便将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伸到小淑脖子前面，说：“把背包放下来，举起手。”小淑自叹运气不佳，出门还没一刻钟，又碰见了劫匪。只得将背包卸了下来，往劫匪脚下一放，双手举过头顶。
那劫匪并不伤他，只弯腰从地上把背包捡起，单手背在肩上，慢慢将西瓜刀抽离了小淑的脖子，一步一缓的向后退，就在小淑将要转身的时候，那劫匪拎着西瓜刀和背包撒腿就跑，比兔子跑得还要快上十倍。不过，就这个速度，没跑出三百米，便被不知从哪里横飞过来的一个物体击中，人头和身体顷刻之间分了家。只见那人头咕噜噜滚出五六米远，身体随着跑步的惯xìng向前扑倒下来。小淑躲在角落里面，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心生畏惧。自己的背包此刻正挂在那具无头尸体的肩膀上，也不敢上前去取。只待一切平静下来，从角落里探出头来，发现四下无人，便上前去取过背包，飞一般的要离开这个诡异之地。
不过，还没走两步，一队巡逻的jǐng察出现了，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小淑闪身回到角落藏起来。那群jǐng察从jǐng车上下来，在尸体旁边查看了半天，一边摇着头，一边用裹尸袋将尸体和头装在一起，抬到后备箱里放了起来。那后备箱似乎已经满实满载了，根本关不起后盖。等jǐng察全上了车，从小淑面前呼啸而过时，他看清楚了，那后备箱里面全是褐黄sè的裹尸袋，鼓鼓囊囊全装着尸体，粗略估计一下，有五六个之多。
原来，真正让人们感到恐惧的并不是劫匪。小淑现在才明白过来，那突如其来的剜眼和横空而出的斩首，才是人人自危的根本原因。倘若知道危险来自何处，大家便可防范，而此时此刻，小淑甚至没看清那横空向劫匪飞过去的是什么武器，劫匪便已经人头落地，脑袋和身子搬了家。想要提防，只有大家聚在一起，相互利用对方的眼睛，观察着自己身后的动向，唯有如此才能幸免遇难。所以，尽管没有战争、没有瘟疫、没有地震，大家还是齐刷刷聚集在避难所，像缩头乌龟样的，半步也不挪动。
想到这里，小淑转身向后街小巷走去。在大路上经历了两场抢@劫，继续选择同一条路的，不是白痴，就是大脑供氧不足的思维迟钝者。
那巷子小淑以前走过，可以从现在的位置，一直通到家所在的那个小区门口。巷子本身不宽，大概两米不到的样子，个子高一点的人伸直了手臂，可以触到两侧的墙壁。小时候，他经常和樱子并排走在里面，一个肩膀挤着另一个肩膀，看谁能把谁挤到墙壁上，贴着墙走。每每获胜的都是樱子，不为别的，如果樱子把衣服弄脏了，回到家里，会被南宫太太一阵狠骂。小淑哪里舍得让她受那个委屈呢？此时再回忆起这些往事，已经物是人非。星儿都出世了，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小淑不自觉伤心起来。
第369章 诊所
一边走，一边想，一边想，一边伤心，世上最难过的事情，莫过于物是人非，自己还在原处，伊人却早已心有所属。就在小淑沉溺于往事的时候，巷子不知不觉到了头，前面是个两米来宽的出口，出口外面靠着花园广场，广场南侧就是自己的家。刚要踏出巷子，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个东西，咕噜噜滚到到脚下。
低头一看，小淑吃了一惊。那东西圆滚滚缠着一团黑黝黝的头发，居然是个鲜血淋淋的人头。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躲到巷子拐弯的地方，借着一侧的墙壁把自己隐藏起来。那人头滚进来没多久，便有jǐng察拖着裹尸袋跟着进来了。那jǐng察重重的叹了口气，将裹尸袋打开，把那人头和里面的尸体放在一起，道：“兄弟，上路还是要个全尸比较好。以后别在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身后上来一同事，和捡人头的jǐng察一起把裹尸袋拖到车上，一边拖，还一边问：“这是今天第几个了？”“可能第二十几个，四组、五组的车子都装满了。”“原本以为jǐng察这个职业就是抓歹徒的，现在变成了专业的入殓师，满城捡尸体。”“那不是挺好的嘛，入殓师没有生命危险。”
等两个人走远了，小淑才从巷子里面钻出来，朝广场上望了一眼，除了一个拾荒的老太太坐在台阶上之外，空无一人。他一溜小跑，到老太太近前，上气不接下气地问：“老nǎinǎi，你知道不知道刚才那个被jǐng察拖走的人是怎么死的啊？”
“什么？”老人家耳朵不太好，见有个年轻人凑到近前跟自己说话，便用一只手拢住耳朵，让他大声一点儿。
“刚才那人是怎么死的？”小淑把两只手做喇叭状，拢在嘴巴旁边，跟老太太喊道。
“哦，”这回老太太听明白了，和小淑一样提高了声音，答道：“不知道，他正在抢我捡到的东西，突然头就掉下来了，吓得我半天不敢动，jǐng察让我到台阶这里坐着休息一会儿。我今天捡到了五个金戒指，就在广场对面的金器店。”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把左手伸出来，笑嘻嘻地向小淑炫耀。小淑凑近了一看，还真是五个黄灿灿的足金戒指。回想起金链那件事，他直摇头，让老太太把戒指收好，别再拿出来给别人看到。也许炫耀财富是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改不了的恶习。
在老太太这里没什么收获，小淑转身就要走。谁知还没走出去半步，便被老太太扯着裤脚拽了回来。
“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东西，只有你最好，看了我的戒指没动贼心。既然这样，我也要报答一番。”说着，起身拎了脏兮兮的麻袋走在前面。小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跟在后面慢慢走。
绕过广场，两人来到了一家小诊所的门脸前面。旁边几家店铺都被砸得乱七八糟，唯有这家招牌整齐，门庭干净，一副与众不同的样子。老太太推开玻璃门，让小淑先进去。原来，里面是一个治疗伤风感冒的小诊所，没有什么医疗器械，唯有药品和注shè工具整整齐齐放在玻璃柜台里面。墙边有六张靠椅和四个输液用的铁架子，一次xìng能纳入五到六个病人，在这里同时输液。
第370章 擦肩而过
小淑很纳闷，这间诊所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老太太神秘秘兮兮地带自己到这里干嘛，正待开口要问，见她走到冷藏柜前面，笑嘻嘻的将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又指了指冷柜，示意小淑悄悄过去看。小淑三步并作两步走，走到冷柜前面，轻轻拉开柜门，一排整整齐齐的冰包被码放在冷柜里面，从中拿出一个打开了看，除了一块未融化的冰袋之外，空无一物。于是，小淑指着冰包对老太太说：“这有什么稀罕？不就是普通的冰包嘛！里面装着冰袋，再正常不过了。”
“哈哈哈，我是逗你呢，果然就上当。”老太太一阵jiān笑，面容好不夸张，小淑气极了，转身要走。她突然拽了小淑的袖子，指着柜台上一个孤零零的冰包，道：“这回我不骗你了，你去看那柜台上的包包里面是什么。”
经过刚才那番戏弄，小淑觉得她不好无聊，有点怀疑她是否神经正常，不愿意再被牵着鼻子走，袖子一甩，便推门出来了。
这时候，站在门外正想开门进来的一个身影，被他吓了一跳，以极快的速度侧身躲到街角，把自己整个儿藏了起来。待小淑和老太太一前一后走远了。来人目送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再回到店里，见他们没带走什么，大大松了口气，拿起柜台上那个冰包，拉开锁扣，除了一个普通的冰袋之外，里面还有一对用无菌袋装好的眼球。滚圆滚圆的，虽然已经失去了明目善睐的光彩，却还是那么鲜活。看过之后，她迅速将冰包装起来，又望了一眼广场上渐行渐远的那个身影，不由得坐在靠椅上抽泣起来，往事一幕接着一幕浮现在眼前，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惩罚，抑或是一种遗憾。哭完之后，来人从靠椅上站起来，将柜台上那个冰包小心翼翼的提在手里，推开玻璃门，转身消失在街角。
小淑和老太太这一路都在讨论一个问题，老太太说那柜台上的冰包里有好玩的东西，小淑打死也不相信，明显已经将她列入了疯子的行列。既然认定了是疯子，便不可再理喻。一个jīng神健全的人，被疯子玩得团团转，难道不是笑话吗？
不过，老太太并不放弃，疯子的一大爱好就是偏执，小淑如若没有按照她的意识去打开那冰包，她是永远不会放弃的。就算下一个人出现，她不仅会带那人去诊所，而且还是会对他说出与小淑相同的话。人生在她那里就是无止尽的重复，看着千奇百怪的人对她的行为做出千奇百怪的反应。对她而言，那就是一种乐趣，一种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得到的乐趣，别人无法理解，也无法分享。小淑被她折磨得没有办法，想一走了之，将她一个人留在广场上。却又想起之前好几件杀人案，见她不愿意把戴在手指上的戒指取下来，反而拿着到处炫耀。料想自己离开不多久，她这条老命就没了。于是乎，居然有些不忍离去，想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第371章 眼睛
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避难所，但是避难所里住着一群义愤填膺的正常人，成天争来吵去，扭来打去，仿佛战争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渠道。把老太太送过去真的妥当吗？小淑寻思了半天，没有得出结论，只得坐回到刚才的台阶上，和老太太大眼瞪小眼的相互望着对方。
半晌，老太太突然咯咯咯笑了起来，指着小淑明亮的眼睛说：“我敢打赌，你这双眼睛比包包里放的那双要小一号。”
“什么？”小淑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老太太却全当他在同自己争辩，于是又道：“瞪大了也还是小一号，别费那个劲儿了，眼睛生下来有多大就是多大，你再怎么睁也比不过。”
简直是鸡同鸭讲，小淑摇了摇脑袋，稍稍理了一下思路，抓过老太太的肩膀，很严肃的看着她，问：“你刚才说那个包包里装着什么？”
老太太噗嗤一声笑得更厉害了，唾沫星子溅了小淑一脸。他晦气的放下手，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什么话也不说了，直接站起来向诊所跑去。此刻，隔着玻璃门再看，一切和走的时候没有不同，只是放在柜台上的冰包不翼而飞。
他推门进去，打开冷柜，将剩下的十几个冰包一一拿出来的检查，每个冰包中除了一块冰袋之外，再没放任何东西。不过有些冰袋硬些，已经冻成了整块儿的冰，有些冰袋软些，还没有完全形成固体。放在最上面的一个冰包里的冰袋居然还是一包水，好像刚刚才被放进来样的。再回想刚才老太太所指的那个柜台上的冰包，小淑一拍脑门，怪自己真笨。执意相信自己的判断，错过了最不该错过的东西。如若他猜得不错，这些冰包是用来转移需要保鲜的重要物品的。再联想到花姑、黑皮肤和医生说的那些话，除了眼球还能是什么呢？
懊恼之情一时间占领了整个儿脑海，如果自己不走，兴许能见到来取冰包的人，从ta那里抑或能知道这一连串案件的线索，劝对方早点停手。如若是小豪的人，更应该见上一面，打听下星儿和樱子的情况。
唉！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每次都只差那么一小步！
“救命啊……不要抢我的戒指……”正在小淑沉思的时候，广场上突然传来了老太太声嘶力竭的嚎叫。他赶忙起身推门出去，看见刚才和自己打架的那个戴着三角头巾的男人，正和老太太扭打在一起，好像是冲着她手指上那五个金戒指来的。小淑摇了摇头，心想早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一阵小跑，前去劝架。哪知还没跑出五六米，一个黑影从扭在一起的两人之间穿过，三角头巾瞬间就倒下了，身首异地，再看看旁边的老太太，被吓得抖抖索索，突然跪在地上，拜起了天地，嘴里大声喊着：“老天终于眼开了，护着我这个孤老太婆！老天开眼了！”
第372章 “天兵天将”
老太太跪在三角头巾的尸体旁，兀自跪拜着天地，感谢老天一而再再而三在她遇险的时候，派出“天兵天将”保护自己。再站起来时，更是得意了。看到小淑向自己跑过来，一幅君临臣下的模样，等他跑到离自己还有两三米的时候，突然伸出带着五个金戒指的手，对着小淑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意思是：你别在靠近我了，我可不是一般人。
“你没事吧？”小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手势兀自停下来，也没多想，只问她是否一切平安。
哪知道老太太这回与刚才又不一样了，刚才只是一个普通的拾荒老人，现下突然就变成了武则天女皇。用傲慢的口吻对小淑道：“我有天兵天将保护，你要与我保持一段距离，说话也要注意口气。”说完，兀自拎着麻布口袋，昂首挺胸的走了，留下三角头巾身首异处躺在地上，一滩血流得遍地都是。
虽说小淑知道这世界上有不同于凡人的异能存在，要说天兵天将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三角头巾之所有会死，当然是因为他打了老太太手上那五个金戒指的主意。可是，谁杀了他呢？他和老太太刚才相隔如此之近，她一定知道“行侠仗义”的人是谁，至少能看到他的模样。
于是，小淑跟着老太太跑了过去，喘着粗气问：“刚才是谁杀了那个戴三角头巾的人？你看见那人的模样了嘛？”
听他这么一问，老太太突然站定了，瞪起眼睛，用嗔怪的口气说：“那是我的天兵天将，我自然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你还是离我远一点，万一被我的保镖误认为是打劫的人，伤到你可不好。”说完，拎着麻袋开始小跑，一溜烟跑出了广场，往金器店最多的那条街去了。
小淑无奈的摇摇头，心想这个老太太真是不知足，仗着有人再三保护自己，便心高气傲起来，准备去多捡一点儿金器。不过，话又说回来，到底是谁在“行侠仗义”呢？谁在这混乱的城市，临时扮演着jǐng察的角sè，他手中有什么密器，能在瞬间使敌人身首异处？
要想解开谜团，恐怕还得跟着这个贪婪的老太太。就她那耀眼的五个金戒指，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招来一群劫匪，不跟着她，从另一个角度讲，小淑也是不安心的。
无奈之下，小淑提起步子，飞快跑了起来，半分钟便追上了老太太。老人家看他又跑到了自己近前，好不生气，停下来，指着小淑的鼻子骂道：“你个没记xìng的东西，叫你别跟着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我……”小淑yù言又止，面对这番毫不讲理的指责，一时找不到回应的话，对骂肯定是骂不过的，解释她不一定能听得懂，就算听懂了，也不一定会领情。秀才遇到泼妇就是这般的无奈。
半晌，小淑才支支吾吾的说：“我很崇拜你，想见一见你的天兵天将。”“噢……”老太太嫣然一笑，很明显这句话切中了她那颗正膨胀到极点的虚荣心。“那就小心跟着吧！”说完，她爬到一家最大的金器店上，开始寻宝了。
第373章 寻宝
在瓦砾堆里寻宝，就小淑来说是一件枯燥的事情，他并没有不劳而获的想法，对财富也看得很淡。可能黎家的世代荣华，已经将后代孙子对财富的兴趣降到了最低点。对老太太则不同，在废墟里寻宝不仅是一项工作，还是一项可以延年益寿的娱乐活动。每当她挖出一两个有用的东西，不论那东西在小淑眼里多么的平常，都会欣喜若狂。
这样不到半个小时，小淑对她的寻宝活动便兴趣全无，自顾自在周边游荡开来。看看有没有可以隐藏匪徒的角落，或者观察一下有没有身首异处的尸体，形迹可疑的人员更是需要侦查一番的。不过，偌大一个街区，好像此时此刻除了自己和拾荒的老太太之外，再没有别人，连强盗和劫匪也踪影全无。这个世界仿佛被人遗忘了，没有声音、没有气息、没有活力，如被抛弃的残体一样，静静的躺在那里。
不过，安静与平安并非同义词。小淑和老太太在金器街上消磨时间的时候，掠夺与屠杀仍然在城市的其他部分进行着。jǐng察们周而复始把一个个装满尸体的车子开到殡仪馆，整堆整堆裹尸袋装着的死尸被推倒焚化炉中，青烟在殡仪馆上空飘而不散。大多数尸体还没找到家人，便被匆匆火化，只在进炉前拍上最后一张照片，那就是rì后认领的唯一凭据。因为屠杀来得实在太快，意外死亡的人实在太多，任凭尸体堆积如山，不仅瘟疫将会造成更大的损失，还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化，而官方遭到家属的谴责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现在这个状态，送走该走的，避免该避免的，才是上策。
老太太在瓦砾堆里果然又有了收获，不一会儿便拿着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站在山一样的砖头堆上，狂笑起来。小淑转身一看，原来是一只金碗，有拳头大小，通身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四周还镶嵌着几棵红绿宝石。不过，如此狂妄的炫耀，不将那些躲藏在yīn暗角落里的眼睛染成红sè，反而会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就在一眨眼的功夫，四五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女人，飞快的冲到老太太站的瓦砾堆上，加入了抢@劫的队伍。先是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从老太太手里夺过金碗，狠狠把她一推，老人家一个趔趄倒在身后一个红衣服女人怀里。红衣服扶着老人家，伸手指了眼镜男，说：“强盗，这金碗是你捡到的啊？快还回来。”眼镜男瞧了红衣服一眼，不削地说：“这碗也不是老太婆的，她能拿发票出来证明是自己买的？”话音刚落，一巴掌就落在了眼镜男脸上。待他捂了脸颊看清楚，自己旁边多了两个平头青年，其中一个说：“既然谁的也不是，那就看谁能抢到。”接着，五个人便扭打起来，你一拳，我一脚，你一巴掌，我一腿，揪头发的，掐胳膊的，踢下体的，一时间几个人乱成一团。老太太毕竟年老体弱，没几个回合便败倒下来，噗通一声栽倒在瓦砾堆上。除了冷眼旁观的小淑之外，没有任何人在意她的摔倒，还有人觉得她躺在那里有些碍事，往旁边狠命踢了两脚。
看到这里，小淑实在忍无可忍，卷起袖子准备冲上去救老人家。哪知道还没等自己动手，身后便嗖的飞过一个棕黑sè的东西，正好砸在几个人中间，当场就把眼镜男的半个脑袋给削飞了。顿时血浆四溅，剩下的人被吓傻了，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眼镜男的尸体直挺挺倒在中间。
第374章 老人得志
老太太跪在三角头巾的尸体旁，兀自跪拜着天地，感谢老天一而再再而三在她遇险的时候，派出“天兵天将”保护自己。再站起来时，更是得意了。看到小淑向自己跑过来，一幅君临臣下的模样，等他跑到离自己还有两三米的时候，突然伸出带着五个金戒指的手，对着小淑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意思是：你别在靠近我了，我可不是一般人。
“你没事吧？”小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手势兀自停下来，也没多想，只问她是否一切平安。
哪知道老太太这回与刚才又不一样了，刚才只是一个普通的拾荒老人，现下突然就变成了武则天女皇。用傲慢的口吻对小淑道：“我有天兵天将保护，你要与我保持一段距离，说话也要注意口气。”说完，兀自拎着麻布口袋，昂首挺胸的走了，留下三角头巾身首异处躺在地上，一滩血流得遍地都是。
虽说小淑知道这世界上有不同于凡人的异能存在，要说天兵天将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三角头巾之所有会死，当然是因为他打了老太太手上那五个金戒指的主意。可是，谁杀了他呢？他和老太太刚才相隔如此之近，她一定知道“行侠仗义”的人是谁，至少能看到他的模样。
于是，小淑跟着老太太跑了过去，喘着粗气问：“刚才是谁杀了那个戴三角头巾的人？你看见那人的模样了嘛？”
听他这么一问，老太太突然站定了，瞪起眼睛，用嗔怪的口气说：“那是我的天兵天将，我自然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你还是离我远一点，万一被我的保镖误认为是打劫的人，伤到你可不好。”说完，拎着麻袋开始小跑，一溜烟跑出了广场，往金器店最多的那条街去了。
小淑无奈的摇摇头，心想这个老太太真是不知足，仗着有人再三保护自己，便心高气傲起来，准备去多捡一点儿金器。不过，话又说回来，到底是谁在“行侠仗义”呢？谁在这混乱的城市，临时扮演着jǐng察的角sè，他手中有什么密器，能在瞬间使敌人身首异处？
要想解开谜团，恐怕还得跟着这个贪婪的老太太。就她那耀眼的五个金戒指，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招来一群劫匪，不跟着她，从另一个角度讲，小淑也是不安心的。
无奈之下，小淑提起步子，飞快跑了起来，半分钟便追上了老太太。老人家看他又跑到了自己近前，好不生气，停下来，指着小淑的鼻子骂道：“你个没记xìng的东西，叫你别跟着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我……”小淑yù言又止，面对这番毫不讲理的指责，一时找不到回应的话，对骂肯定是骂不过的，解释她不一定能听得懂，就算听懂了，也不一定会领情。秀才遇到泼妇就是这般的无奈。
半晌，小淑才支支吾吾的说：“我很崇拜你，想见一见你的天兵天将。”“噢……”老太太嫣然一笑，很明显这句话切中了她那颗正膨胀到极点的虚荣心。“那就小心跟着吧！”说完，她爬到一家最大的金器店上，开始寻宝了。
第375章 李冰玉
女孩子一袭黑sè紧身衣，曲线凹凸有致，年纪和小淑不相上下，眉宇间还带着几分稚气，不过眼里却透着明晃晃的杀气，一副专为普天下不平之事出头伸冤的架势。
见对方是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小淑就此摆手，收回锁喉爪，扔下木棍，主动伸出右手，要跟女孩儿握手言和。哪知对方并不买账，兀自抓了镰刀，横腰向他砍来。惊得小淑向后一跳，离开她两米远，嗔怪道：“你无缘无故杀我做什么？”
女孩儿轻轻一笑，提了镰刀飞一般的冲到小淑面前，说：“为虎作伥，你不该死，谁该死？”话音未落，那镰刀的刀尖已经刺中了小淑的背心，将衣衫后背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再轻轻往前一带，随着滋啦啦一阵衣服撕裂的声音，好好一件长袖上衣，被划得七零八散。小淑就跟乞丐样的，穿着几块布条，那些在亡灵海被蜘蛛啮咬留下的伤疤，不经意间露了出来。
看见那密密麻麻的伤疤，女孩儿突然住了手，歪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带着疑惑的神sè问小淑：“你去过亡灵海？”
见形势有了转机，小淑暗自高兴起来，却并不表现在脸上，冷冷瞟了女孩儿一眼，嗯了一声，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你可知道血亲罗盘在哪里？”女孩近前一步，关切的问着。
这一问还真把小淑给难住了，开篇以来，用过血亲罗盘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樱子，还有一个便是晓宇。虽说小淑是倒影别墅的主人，也去过亡灵海，对那玩意儿却全然不知。只记得似曾听晓宇提到过，具体在哪里、怎么用就不清楚了。不过，但凡泡妹妹都不能太认真，此刻要是老老实实说出自己对她感兴趣的东西一无所知，岂不白白浪费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何况她手里有一把和晓宇相似的镰刀，或许知道小淑的下落。
于是乎，小淑故意卖起了关子，不直接回答女孩儿的问题，反而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带着一种不屑的神情问：“你姓甚名谁？”
“我……”女孩儿毕竟年纪不大，被小淑一忽悠就忘了自己的初衷，跟着别人的话题跑了，“我叫李冰玉。”
“哦，”小淑一番窃喜，心想果然上钩了，便做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接着问：“你年纪轻轻，前途一片光明，干嘛要干这杀人的勾当？那些人虽有他们的缺点，但是国家有法律、有法庭、有监狱，就算他们犯了罪也轮不到你来惩罚。”
“我……”冰玉被小淑这一骂，红着脸低下了头，望着手里那明晃晃的镰刀，迟疑了片刻，才诺诺道：“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我已经死了三天了，要保住这副躯壳唯一的办法，就在它消失之前杀掉九十九个人。”
听她这么一说，小淑被吓得目瞪口呆，恍恍惚惚在梦里一般。想起晓宇拿着和她一样的镰刀，心里一阵剧痛，半晌才喃喃地继续问：“你死了怎么还会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