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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太平洋全文阅读

作者:河马散人     调教太平洋txt下载     调教太平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七四请您记住我黄的皮肤黑眼睛

    五道沟子。

    富贵学班长在脸上抹了把黑土,又用杂草做了个套环,箍在了钢盔上,最后还找了些小树枝,把自己弄得像根芽的枯木。

    可别小看这一番折腾,据班长说,这是他上次跟随那支部队在琉球待了大半月后学来的绝招,听说他当时愣是靠着这番折腾,躲过了近在咫尺撒尿的日本兵。

    至于那个瞎了眼的日本兵把尿撒在哪里?富贵可不敢问,因为只要一说这事,班长绝对会暴跳如雷。

    其实大家心里知道就行了,是不?!

    富贵眯着眼睛,仔细检查了一遍步枪,又从布满了口袋的武装背心后面抽出两个弹夹揣入胸前,最后还检查了一下腰里的手榴弹,这才伸手拍了一下班长的肩膀。

    随着其他战友纷纷拍了拍班长肩膀,早就准备妥当的班长立刻挥挥手,带着大家躲进了山边的树丛里。

    虽然已经是五月底了,但趴在附近最高的山包上,习惯了琉球热乎天气的富贵还是觉得身下不时传来股股的寒气。

    作为四团,哦不对,现在改称四师了。

    作为师部直属侦察连老兵,富贵其实也没打过几场像样的仗,因为他是从少爷控制了檀香山后才当的兵,后来随着部队在爱美岛打了两场,虽说开战前连长说得谨慎,说日本兵有多厉害,但后来现,也他**都是肉长的,叽叽呱呱叫唤得厉害,几个兵冒着弹雨就敢冲锋,但真干起来也就是那么回事,一颗子弹钻进去,挺尸似的往后倒。

    尤其是一个少佐,居然举着刀直挺挺站在高处指挥,这份大礼他当然没放过。也就是因为那一枪,在战后得到了一枚勋章,还了一大笔奖金,成了连里的大红人。

    从那以后,其他战友们再笑闹自己好运的同时,也没日没夜玩命的训练,一个两个眼红红的都说要弄枚勋章,以后给子孙们供着玩。

    现在好了,俄国大毛子来了!

    俄国人可不是什么好鸟,在上文化课的时候教导员就说了,自打康熙爷那会起,俄国大毛子就没少杀咱们大清边民,从尼布楚到瑷珲条约,再到后来的中俄北京条约。

    姥姥,硬生生折去了大清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比少爷辛苦打下的夏威夷,琉球加起来还多!这些***满人清贵,以前咋就没明白他们这么败家呢?要是这片土地在少爷手里,那得开办多少工厂,让多少人有饭吃,有钱拿啊!

    没想到得了这么大便宜的俄毛子还不满足,居然又打起了东北的主意!连长上次去开会时可说了,师长这回是拍着桌子下的命令,说这东北是咱们华人的土地,要折腾也只能由我们自个折腾,必须把俄国大毛子给打回去!

    大清不行了,八旗荒废了!可别忘了,还有咱们太平洋军!

    还有此刻这方圆百里内,分散在各处关隘的四师侦察连战友!

    想到这里,富贵紧了紧手中的枪,巴不得眼前立刻跳出来几个大毛子,让他们也尝尝自己苦练了大半年的枪法。

    不过他也明白,虽然五道沟子距离边界不远,但这一段边界上关隘众多,谁也不知道俄毛子会不会从这边走。

    正当富贵趴在草丛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身下的土地传来阵阵轻微的震动声,虽然轻微但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班长第一个举起了望远镜。

    老天爷!

    富贵仰起头看去,只见黑压压数以千计的毛子兵正飞快的穿过珲春河,在他们前面,还有好几千骑着骏马,穿着披风,提着枪腰间还配着马刀的骑兵!

    “这么大规模,打不打?”富贵连忙向班长看去,只见到班长喉结猛地动了几下,狠狠一拍身边的杂草,催促道:“快报,俄国毛子越过了五道沟子!”

    刚来班里的两位通讯员立刻躲到了暗处去报了,富贵本来想缩回脑袋也向后面退去,但忽然听到了班长一句话,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狗犊子,一会找几个落单的开开荤,总不能白来!”——

    北京。

    英国驻清大使馆内,驻华大使大使欧格纳爵士从抱着厚厚头巾的印度侍者手里接过奶茶,一边用银制的小勺搅动着,一边望着坐在对面的年轻人,嘴角含着微笑。

    作为一位传统的英国贵族,欧格纳身上充满了绅士风度,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即便将军舰停在他面前,他依然会保持风度,为大英帝国争取应该得到的利益。

    不过此刻虽然他搅动汤匙的姿势优雅缓慢,虽然嘴角含着微笑,但心头却早就被阴霾笼罩。

    因为远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在日本,虽然英国获得了更多的造舰订单,却在金融控制上彻底输给了美国人,现在该死的俄国人,又利用演习的假象欺骗大英帝国,借着法国的殖民地补给,居然又从波罗的海舰队调来了四艘军舰,其中还有两艘战列舰!

    更令他烦恼的是,德国人居然也来凑热闹了,至今他们那支巡航舰队依然停靠在胶东外海,尼古拉二世,威廉二世,这两个二世祖,难道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国内,享受美好的生活,为什么要来挑战大英帝国在东方的利益?!

    随着他们的到来,远东局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俄国人果然如预料的开始攻打朝鲜,第一批登6元山港的人数就达到了五千人,在舰炮的帮助下,已经基本控制了元山港,如果让他们在继续增兵打下去,朝鲜恐怕很快就要被俄国人吞并了!

    菲利特曼中将已经来了电报,他已经开始动员驻扎在香港的远东舰队,先遣的两艘巡洋舰甚至已经驻扎进了威海港!

    “难道真的要打仗了吗?”欧格纳不怕打仗,为了确保大英帝国在中国沿海的利益不受挑战,他不惜与任何人干一架!但问题是……?

    欧格纳忽然停止了搅拌奶茶,抬起头笑问道:“亲爱的冯琪公使先生,请问您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面前贵族气十足的欧格纳,冯琪嘴角挂起一抹笑意,他很清楚对方此刻的内心和外表是多么不一致,要不然威海卫也不会出现两艘英国巡洋舰了。

    “大使先生,这是一点小小的礼物,请您笑纳。”冯琪笑着拿出了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了旁边的仆人,然后才说道:“今天来拜访您或许有些冒昧,但我想为了夏威夷和英国的友谊,我还是有必要来见您一次。”

    “谢谢公使先生,请您相信,虽然我们有过误会,但我一直相信,夏威夷是英国的重要伙伴。”欧格纳瞟了眼礼盒,抿了口奶茶。

    “老狐狸,话语滴水不漏,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冯琪暗骂一声,脸上的笑容忽然一收,严肃的看着欧格纳说道:“大使先生,请恕我直言,不知您对目前的局势有什么看法?难道就不担心俄国人继续做大,影响到贵国在这里的利益吗?”

    果然是为了俄国人来的。

    欧格纳眼睛眯了下,笑道:“公使先生,您觉得俄国很危险吗?”

    “难道不是吗?”冯琪说道:“俄国6军已经在元山港登6,他们的军舰正在南下,炮轰高城和江陵,或许不久后就要绕过半岛炮击仁川,日本人没有了海军,已经无力还手,如果任由他们继续下去,朝鲜必将落入他们的手里。”

    “一旦俄国占领朝鲜,他们的舰队就可以进驻仁川,封锁渤海,旅顺,或许……。”冯琪瞄了眼依然神色平静的欧格纳,缓缓说道:“调头进攻天津!”

    “哼,日本人这样,还不是你们自己搞的!”

    欧格纳心底冷哼一声,手刚触摸到杯沿,听到最后几个字,猛然停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笑道:“公使先生,我想您有些危言耸听了,俄国人虽然有舰队帮助,但他们要想拿下朝鲜可没那没简单,哪里有足足五万日本士兵,而俄国在海参崴的驻军总共才一万多人。”

    “所以,他们最多只能打个平手,和日本一起享受朝鲜利益,却绝不能统治朝鲜,至于……。”欧格纳看了眼冯琪,微微一笑:“攻打旅顺和天津,您觉得他们还有士兵来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吗?”

    听完这些话,知道面前这位还不知道俄国6军也增兵了,冯琪反而大松口气,更有信心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对方,海参崴僻远之地,双子城更远,要不是少爷偶然提出让夜鹰去看看,太平洋军也掌握不了俄国6军的动向。

    想到这里,立刻说道:“大使先生,俄国人或许不能打败日本6军,但您觉得清国北洋水师能抵抗如此庞大的俄国舰队吗?”

    欧格纳刚刚张开嘴要说话,冯琪再次打断了他,冷笑道:“更重要的是,大使先生,您知道尼古拉二世的想法吗?”

    欧格纳心中猛跳一下!

    这个年轻人说的不错,俄国会不会攻打旅顺并非是由兵力说的算,而是取决的沙皇的个人态度,尼古拉二世和他的父亲打造出了一支号称世界第三的强大海军,加上幅员辽阔,兵员众多,即使帝国应付起来也有些吃力。如果他真的下令占领中国东北,那么他的那些将军们,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起进攻!

    上帝,俄国真的会攻打大清吗?

    欧格纳虽然早有怀疑,但那个清俄条约却让他有些疑惑,一直没敢下断语联络国内,但如果面前这个年轻人真说中了的话,那么以历代沙皇对土地的贪婪,对清国将是一场灾难!连带着英国在这里的利益也会受损,更重要的是,英国还有肯能被卷入一场规模浩大的战争中!

    “不,绝对不会。”

    但很快欧格纳又摇了摇头,心底否决了刚才的想法,因为俄国的远西伯利亚铁路才刚刚开工,他们没能力支撑起一场全面的战争!而且俄国人应该很清楚,大英帝国远东舰队是决不允许他们这么做的!”

    “这个年轻人,在误导自己!那个夏威夷少爷,肯定想借机浑水摸鱼!必须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

    想到这里,欧格纳微微一笑:“公使先生,恕我直言,无论俄国会不会进攻清国,这都不关夏威夷的事情吧?而且您别忘了,在这里!大英帝国的远东舰队,依然是最强大的!”

    “大英帝国的远东舰队,依然是最强大的!”

    欧格纳最后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冯琪猛地站了起来,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大使先生,或许您会觉得无论俄国会不会攻打清国都和我们没关系,但我要说的是,请您别忘记了,我家公爵大人是一位中国人!”

    “或许您不会明白,故国在我们华人心中的重要性!作为一位从辽东走出去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他的家园被别人毁去!”

    看着激动地站起来的冯琪,欧格纳也深深地吸了口气,对视着那双黑色的眸子,低沉道:“我依然想善意的提醒您,夏威夷不该来远东!”

    “是吗?”

    冯琪忽然嘴角一弯,从兜里掏出了份文件,轻轻地放在了欧格纳的茶杯旁:“大使先生,我知道,大英帝国的远东舰队非常强大,而且菲利特曼将军已经做好了介入的准备!”

    “但我想知道,他有多少6军?”

    “6军?!”

    看着摆放在面前的文件,欧格纳忽然感觉有种深深的心悸感,仿佛那里面装着一个可怕却充满诱惑的魔鬼,情不自禁地摸了上去。

    翻开文件,欧格纳才看了一眼便面色大变,陡然起身,膝盖撞到了桌子也没注意,冲到了冯琪面前:“这是真的?”

    “大使先生,我没有时间和您开玩笑,虽然我现在代表的是夏威夷,但请您记住我黄色的皮肤黑眼睛!”

    “我不能看着我的故国沉沦在战火中!”

    说完,冯琪迅向外走去,但就在他即将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住了脚步,扭过头,嘴角炸开了一团自信的微笑。

    “大使先生,恕我直言,您有两个选择,旁观!”

    “或者参与!”

    “作为最出色的外交官,我相信您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要去哪里。”欧格纳呆呆地看着自信飞扬的冯琪,第一次面容失色。

    “去告诉俄国人,要么离开!要么战争!”

    看着冯琪步伐飞快的走出房间,欧格纳颓然的坐了下来,桌上被撞翻的奶茶沿着桌脚一滴一滴的落下。

    “疯了!”

    他喃喃自语着,既为俄国人居然悄不作声向海参崴增兵数万感到心悸,也为李默居然想去挑战庞大的俄国心悸,更为了那位离开的黑黄皮肤黑头的年轻人心悸!

    如果这份情报是真的,那么在国内正源源不断向布尔增兵,大战一触即的时刻,即便是菲利克曼能打败俄国舰队,也不可能改变6上失败的局面!

    在朝鲜丢盔弃甲的清国那些老爷6军们,也根本不可能俄国人相比,更别说那里面,还有整整一万名最精锐的哥萨克骑兵!

    一个被俄国统治东北,甚至还要加上朝鲜!

    那不符合帝国的利益!

    今天,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来约谈的,也不是来商量的!

    他来到这里,和自己下了一盘棋,落下了最后一颗棋子时,也走出了最后一步。

    将军!

一七五 地龙翻了?还是?

    海参崴港。

    这座借第二次鸦片战争,从清政府手中抢夺来,让历代沙皇梦寐以求并在闻讯后欣喜得掀翻了桌子,让俄国成为太平洋国家的重要港口,如今已经修缮一新,水道两旁巨大而裸露的炮台清晰可见。

    港湾的码头上,忙碌而吵杂,一队队俄国士兵正排着队踏上甲板,然后钻入狭小昏暗的船舱,并被送往千里之外,为伟大的沙皇陛下去战斗,去掠夺。

    三艘运兵船和三艘悬挂法国国旗的货轮,俄国人派来了数艘强大的战舰,却忘记了派来更多的运输船,所以只能把士兵一个挨着一个塞入船舱,用比过平时百分之二十的运载量,将货轮塞满!

    望着密密麻麻的士兵,阿列克塞耶夫有些得意,精心制定的计划终于要开始实施了,只要等舰队消灭了北洋水师,这些跟随在舰队后的士兵,就会从旅顺登6,接着席卷整个辽东半岛!

    最重要的是!

    精锐的哥萨克骑兵和三万步兵已经出,那些辫子猪恐怕打死都不会知道,朝鲜只是为了引开他们的注意力!等到铁骑翻滚,马刀飞扬,整个东北都会在铁蹄下哭泣!

    而辽东半岛,持会在眼前这些士兵的枪口下战栗,那个美丽优越的不冻港,待会成为他献给沙皇陛下最好的礼物!只要控制了那里,无论是英国还是德国,或者是那个胆小得让舰队暂避的夏威夷少爷,都将在炮口下颤抖!

    远东总督!

    一个最后控制了整个东北的远东总督,再加上之后的朝鲜,才名副其实,而不是窝在小小的海参崴!

    “威特赫夫特将军,这次就要靠你了。”阿列克塞耶夫递上一支

    雪茄,这种菲律宾产的雪茄比起古巴雪茄,滋味实在是不怎么样。

    “总督先生放心吧,我会告诉那些瓣子猪,什么才是真正的海

    军!”威特赫夫特接过雪茄,点燃后狠狠吸了一口,意气风!

    “那我就在这里等待将军凯旋归来。”阿列克萨斯耶夫也哈哈大

    笑起来。

    很快,士兵们都被塞入了货轮,随着一声汽笛,一艘艘军舰开始率先出港,紧随其后的就是六艘货轮,通过水道,进入茫茫大海。

    谁也不知道,在港口内的一扇窗户里,两道眼神紧紧地盯着这支离开的舰队,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

    “一艘,西艘,三艘……

    “战列舰四艘。

    “重巡洋舰五艘。

    “轻巡洋韵&#o39;四艘。

    “炮艇和鱼雷艇共七艘。

    “货轮六艘。”

    沈旱牟名望远镜,数着离开海港的军舰,每当他报出一个数字,身后几个手下就会飞快记录下来。

    作为克科勃在远东的特勤小组,他和手下十天前从朝鲜越境,混在了苦力队伍中来到了海参崴,让他没想到的是,俄国人实在是太松懈了,居然没有任何怀疑,就放他们进了港湾。

    几夭来,区区几百法郎和英镑,就已经让他收获颇丰,已经大致摸清楚了海参崴的防御设施和重要仓库的位置,只等今天俄国舰队出后,就可以回去了。

    随着最后一艘货轮缓缓驶离,偌大的海港内只剩下了三艘军舰和几艘炮艇,沈军微微一笑,没想到俄国人也蛮谨慎的,居然留下了一艘重巡、一艘海防舰、一艘轻巡,剩下就是不能进行远洋作战的炮艇鱼雷艇,只是不知道这些军舰是会成为海军那帮混蛋练习炮术的靶子,还是最后被俘虏。

    “都记下了吗?”沈军放下望远镜后立刻问道。

    “头,放心吧,都记下了。”

    “分成五分,每人一份,如果被现的话,你们知道怎么处理。

    “知道。”

    “行动组那边怎么样了?”

    o”手下想了想,忽然问道:“头,你真觉得咱们舰队会来这里?

    沈军嘴角微微一提,眼中寒芒闪动《“放心吧,少爷比你我明白多了,海参崴一天不摧毁,俄国人就一天不会让他放心!”

    “走吧。”

    “留下几个人保护电台,做好为舰队指引射击目标的准备,其余人都跟我一起撤离。”沈军继续说道:“再过两天,这里恐怕连块踏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是。”

    随着记载了全部防御图和数据的纸片被分为了五份后,沈军一行飞快的分成了几个组,背起了房间里用以伪装的大包袱,出门后立即分开,分别向各个方向散开。

    宁古塔。

    绿营汉白旗驻地内,寿山站在窗口,皱着眉头,也不知为何从今早起,他总觉得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大事要生。

    “难道日本人又要生事?”

    寿山连忙摇了摇

    头,自嘲的笑了笑。

    两年前他这位袁崇焕的后人,世袭的骑都尉从北京急赴辽东,会合了弟弟后一起加入了黑龙江将军依克唐阿麾下,奉旨驻守安东九连城一带。

    还以为能捞到一场大战,没想到还没见着日本人的影子,就传来日本水师被打得全军覆没的消息,当时他和所有人一样,还以为这是北洋水师所为,没想到几天后传来消息,打败7日本人的是一支从未听过的太平洋水师所为。

    后来的事情更是让他感觉过瘾了,因为打败7日本水师,干掉了人家全部兵舰后,这支横空出世的太平洋水师舰队,竟然不管不顾的去抄日本人老窝了,不仅将佐世保轰成了烂泥,还接连作掉了十几个港口,听说还抢了很多大船和武器,

    最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这帮子海匪把人家摁着往死里打了一顿,最后居然还得到了听说折合成库银多达几万万两的赔款!

    姥姥,就算把大清全部锒子加起来,怕都是没那帮海匪打一仗赚得

    当最后日本宣布停战,并且交出了琉球岛的消息传到兵营后,当时整个营地都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在议论那位出生辽东,前金州卫汉八旗总兵家的李大少爷。

    尤其是那段他让人在谈判桌上扔出几锭散碎银子,就强卖日本人几十个小岛的传言,更是激得那晚他和弟弟冲到最近的酒楼,连诱了几斤烧刀子才觉得过瘾!

    日本人已经被人家太平洋军打废了,没个几年时间恢复不了,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朝廷上这时候忽然和日本人媾和了,不仅撤回了所有在朝鲜的兵将,连他们这些紧急赶来的也都被遣散回了宁古塔继续守疆。

    一场糊里糊涂的大战就这么在鸭绿江那边隐隐约约的几声炮响后结束了,朝廷放弃了收回朝鲜的最好机会,虽然保证了几万将士的生家性命,但也让人感觉可惜。

    想到这里,寿山叹了口气,手摸向了放在旁边的杯子。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杯沿时,被子里的茶水猛地震动起来,一囹一囹的涟漪沿着杯壁回合在中央,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

    屋外,哐啷哐啷几声撞门声响起,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房门被猛地撞开,弟弟永山已经冲进了房间,满脸焦急的大喊道《“哥「大事不好了,俄国人袭营了!

    “休么!”寿山猛地跳起来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俄国人?中堂大人不是刚刚在北京和他们签订了那个什么协议吗?怎么会是他们!?

    见到大哥站着不动,永山还以为大哥是被这消息惊呆了,连忙上去拉了他一把,急急喊道《“哥,快想办法,俄国人全都是骑兵!前锋就足有三四千人,我们怎么办!

    “全是骑兵?三四千人!”

    寿山也被这么多大的数字吓了一跳,宁古塔虽是边疆重地,也不过百骑左右,虽还有三千绿营步兵,但不仅缺少洋枪,连刀剑都不齐整,拿什么去挡几千俄国骑兵?!

    就在他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远处也传来了密集的枪声,一听到这么密集的枪声,寿山知道这次恐怕是大劫难逃了,猛地拉了一下弟弟,喝道:“吩咐下去,立刻撤退。”

    “撤退?”永山呆了一下,旋即问道:“哥,四周都是俄国人,我

    们往那里撤?”

    “管不了那么多了,把人全部集中起来往奉天方向跑,能跑一个是一个,不然谁也逃不出去!”寿山也顾不上再多说了,一把摘下挂在墙上的宝剑,又从柜子里摸出两把左轮洋枪和几十子弹,递给一半给弟弟永山后立刻向外走去。

    只是永山还不明白,一边跑一边追问道:“哥,为啥不去长春?依克唐阿将军的大军不是在那里吗?”

    “笨蛋,依克唐阿将军手里才有多少人?从辽东回来后,那些临时招募的乡勇都已经遣散了,如今那里只有不到万人,既然俄国人早有准备,一定会把那里作为重点!”

    寿山飞快的跑到了门口,早有亲兵迁来了战马,连忙跨马继续说道:“只有去奉天才行!你别忘了,聂士成正带着数万从朝鲜归来的兵将在哪里,而且只有守住了奉天,朝廷才有机会调集大军决战俄国!”《}>

    寿山说完,见到弟弟已经上了马,一些亲兵和散勇也都集中在了左右,刚要下令出,突然见到一队俄国骑兵已经冲着自己飞奔过来,顿时暴喝一声。

    “跟着我冲出去!

    “杀!

    “杀!

    百骑同时高声暴喝,顿时纵马如电,血刀卷扬,直刺得斜阳愈残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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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六 俄国人故弄玄虚

    李大少爷讨厌这种感觉!

    一大堆男人,个个忙的脚不沾地,从一个房间跑到另一个房间,汗臭熏夭,最后还必须挤在大厅中央一个大的沙盘前,指指点点。

    全都臭烘烘的,太没意境了!要是有后世的电子沙盘多好?

    就可以搂着我的小月儿,躺在毛伊岛的沙滩上晒晒太阳,做做操,顺便看看春势图,下下命令,多好!

    可惜月儿来到琉球后坚持要和小巧住在一起,哎,又剩下自己一个人睡觉,怎么感觉有点不习惯呢?不行,一定要加紧调教,争取早日双飞!

    对了,还要督促那个花了少爷几百万的特斯拉,这个混蛋,搞了这么久才弄出短波电台,而且只有区区一百台,还需要靠手摇电机带动才行,什么时候才能进入更直接,更方便的语音通讯阶段呢?

    龟!实在是龟啊!少爷还等着无线上网呢!

    李大少爷掰着手指,嘀嘀咕咕。隔壁各个参谋室却早已是人声鼎沸,各种计划被提出,摆上沙盘模拟后,又迟被否决,接着又是新的计划,或者是刚到的情报,热闹的犹如菜市场。

    李大少爷举起手,想伸伸懒腰,可想到人家都忙着呢,自己要是太清闲是不是不太好?于是把伸懒腰改成了扭腰,这段时间实在是太“操”劳了,需要加强锻炼!

    不远处的杜大壮满头黑线,少爷你也太强大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日本和俄国、大清三国都已经打得热火朝天不可开交了,您居然还有时间锻炼…』腰腹?!

    哎,看来不该带两位少奶奶来啊!“少爷。”

    陈平推开门,看到动作,硬生生将后半个爷字收了回去,捂着额头看李大少爷扭腰抖胯,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汇报道:“少爷,国章率舰队回来了,随时可以入港。”

    “另外,刚接到消息,宁古塔已经失守。”

    陈平将手里刚收到的情报递到了李默面前:“俄国人现在已经分兵两路,一路向西进入黑龙江,向哈尔滨、龙江挺进,大约有一千骑兵和三千人步兵,此外瑷珲那边也现了大约三千俄军越境进入,预计最多一周后他们就可以完成会师。”

    “另外一路为主力,根据日前的情报看,大约有一万哥萨克骑兵和两万多步兵,正在向长春进,由于那一带大清没有电报站,我们估计要等到兵临城下,恐怕驻扎在长春的依克唐阿部才能现。”

    “他们的舰队呢?”李默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海参崴情报人员的消息,俄国舰队已于昨天傍晚时出,共有四艘战列舰,五艘重巡、四艘轻巡、七艘鱼雷舰和炮舰,同行的婺:有六艘货轮,大约搭载了五千名6军士兵,日前剑鱼号和青鱼号已经分别现了他们,不久前的消息,他们已经越过了对马海峡,目前还在继续监视中。

    “此外,俄国人在元山港的总兵力达到了五千,港口已经基本被俄军控制,驻守在哪里的日军第六旅大岛义昌部也全军覆没,日军已经放弃了元山,开始向内6收缩。”

    大岛义昌。

    李默眯了下眼睛,想起了这位打响了甲午第一枪的日本大佐「既然他死在了俄国人的舰炮下,也算是间接报仇了。

    阿列克昝耶夫终于忍不住寂寞了,在基本拿下元山港后,便全体出动了,总计十三艘主力舰的庞大舰队,就如同一柄悬在头上的战斧,问题是,这一斧子到底是砍向哪里呢?

    绕过了对马海峡后,阿列克赛耶夫是想登6仁川?先在朝鲜打好根基,还是直接进军旅顺,和6军形成两伐夹击呢?

    别说李默拿不准,就连参谋部里的陈平和赵龙也拿不准。

    如果说阿列克萨耶夫的日标是仁』II,那么太平洋军目前介入还是太早了,就算俄6军顺利拿下长春,后面还有奉天,没个半个月打不下来,过早介入只能让自己处于被动中!

    但如果是舰队的终点站是旅顺的话,那么就完全两样了,从琉球前往辽东,即便是现在就开始登船,也需要两天时间,要想确保6军顺种登6,那么此刻龙国章就必须出前往黄海与俄国舰队开决战,取得制海权!

    以他后世多炮塔党徒的眼光来看,这次俄国纠集的远东舰队虽然势大,却并非不可战胜,无论是切斯马号和锡诺普号,虽都号称都是刚下水没多久,能媲美君权级的新锐战舰,事实上以今天的目光来看「却都已经落伍了,如不是独特的可升降品字形三门双联里吕毫米3d倍口径主炮,李大少爷甚至都不屑理睬它。

    不过那个主炮升降装置倒满有趣的,看得出俄国人其实也并不是很死板。

    至于另外两艘彼得大帝号和内伦特门雅号,都是和定馈两舰同时期的钢铁怪物,与其说战列舰不如说是铁甲舰,能不能打得过决心级都难说。

    当然,这也不能栓俄国人,毕竟这年头的战列舰更新淘汰度太快,有一些甚至还在船台上,就已经落伍了,他们也没有自己这种的穿越人士,可以牢牢掌握未来近百年的战舰展进程。

    最重要的是,尼古拉二世虽然眼馋远东,但依然不放心自己的老窝,切斯马号的两艘姊妹舰和真正的新锐彼得巴普洛夫斯克号等几艘装甲巡洋舰,依然驻守在波罗的海舰队。

    所以,打败俄国远东舰队,李大少爷绝对有把握,但要说一口吃掉,就不得不动些脑筋了,尤其是俄国人用二等战列舰这类称呼来狐假虎威的重巡洋舰,还是一次来五艘,以太平洋舰队现在的实力,要全部吞下还真有些困难。

    虽然俄水兵素质不敢恭维,但正面决战,在两支舰队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即便是龙国章也很难做到万无一失,如果让俄国主力脱逃,那么对后面计划就有很大威胁了。

    所以争夺制海权,并保证舰队不遭受很大损失,是这场仗的关键!可要想取得制海权,就必须先知道俄国舰队的目标到底是哪里!

    那么,阿列克赛耶夫到底会把这一斧头砍向哪里呢?历史已经彻底改道,李默已经无法在凭借记忆做出准确的预测,从此刻起他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就在李默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赵龙脚步匆匆走了进来:“少爷,青鱼号报告,俄国舰队开始炮轰仁川港。”

    炮轰仁川港?

    这位阿列克赛耶夫总督,和维特赫夫特司令官到底打的什么注意?难道真要登6仁川,不去理会旅顺了?

    “到底该怎么吞下俄国舰队呢?”

    想到这里,李默飞快的越过了赵龙,向隔壁指挥大厅走去,陈平也连忙紧随其后走出了房间。

    老大来看沙盘了,一棒子参谋萝卜头们立

    即让开一大片空地,没办法,老大后面还有老二、老三等等等等呢。

    果然,在众多参谋的目光中,李默飞快来到了沙盘前,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呢,目光就已经开始沿着黄海往北移动,对马海峡,日本海,然后是!

    围挤的人群中,张作霖一直在注意着李默的眼睛,一点点的向北移动,直到见少爷目光停在了海参崴,脑漆中顿时涌出了一个念头!?

    李默没注意到,有一双眼睛正在紧紧盯着自己,眼神沿着朝鲜海岸不断来回,最终还是回到了海参崴,这个俄国号称远东第一堡垒的海港,当海参崴在眼睛中越来越清晰时,刚才还严肃的脸庞上,忽然挂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扭头对身边的参谋们问道:“大家怎么看俄国舰队炮击仁川的事情?”

    “我觉得他们是想开辟第二战线,在占领了元山港后,又想要打通仁川,加解决朝鲜日军。”在少爷的注视下,一位参谋波动地率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应该是佯动,你们看。”另一位参谋走到沙滩前,拿起指挥棒指了指代表随舰队一起出的六艘运兵船的小木船,继续说道:“俄国炮击仁川港,但他们的运兵船依然拖在了后面,并没有跟随一起进入仁川港,所以我觉得这应该还是个假象。

    “那不一定,或许俄国舰队认为应该让舰炮先开辟出足够的通道,

    才让运输舴进入,以免被日军炮火击中。”

    “这个说法也对,《}>兵力大都集中汉城外围,这里远在舰炮的最大射程外,所以俄军如果想登6,根本不会遭遇任何抵抗。”

    “那就奇了怪了,俄国人既然不登6,为何还要炮击仁川港,难道是炮弹太多了?”

    “我知道为什么!”

    正当参谋们七嘴八舌争成一团时,一个声音陡然响起,众人立刻望去,只见人群里走出一位年轻的少校参谋,走到了沙滩前,先将代表俄国舰队主力的木船移到了旅顺口,然后才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说道:“俄国人在故弄玄虚,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旅顺!”

    “哦?为何这么说?”李默好奇的看着这位有些脸生的少校参谋,

    笑道:“说说你的想法。”

    “其实络简单。”

    看着少爷的眼睛,张作霖深深地吸了口气,从伙伴手里接过了指挥棒,点向了沙盘:“如果我是俄国指挥官,饺了心要打朝鲜的话,那我绝不会舍近求远来仁川登6。”

    “那也不一定,开辟两线让日军尾难顾,也算不得舍近求远

    第一位说话的参谋摇了摇头,对他的话不敢苟同。

    张作霖却微笑的解释道:“两线作战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必须有可靠地补给线,虽然俄国舰队势大,日本涟军龟缩不出,但大家别忘了,海参崴才刚刚修建一新,俄国人的西伯利亚铁路才刚开始修建,他们的物资储备肯定不多。”

    “如果拉长补给线路,先不说要面临日本海军可能的袭扰,光是朝

    鲜驻扎的五万日军就能拖死他们!”

    “除非俄目-人真是傻子,不然他们就不会真的在物资不是非窜充裕的情况下,和这半年来不断补充的日军死拼,现在他们最先要做的,就是先找个物资充沛的地方,然后坐在下来和日军慢慢打。”

    张作霖手里的指挥棒轻盈的滑动着,双眸也越来越亮,继续说道:“在东北,能拥有大量物资的地方有两处,奉天和旅顺!俄国6军已经向奉天扑去,而他们的海军也必须尽快在黄海上找个好地方,所以我认为,他们这是在顾布假象,最终目的依然是拿下旅顺,先获得一个补给站!”

    “那为什么不直扑旅顺?要先炮击仁川港呢?”赵龙看着张作霖问道。旁边,陈平已经勾起了嘴角:“因为清俄刚签的那份条约,根据条约规定,无论是俄国还是大清,如果和第三国交战,将可以向对方申请援助,并且可以使用对方的军事基地。”

    “这么说,俄国人这是在演戏,然后借口补给进入旅顺港补给?”

    “过有别的解释吗”陈平说道:“别忘了,北洋上次战败大部分原因都要归于炮弹,所以天津制造局的张士珩被草职查办后,已经补充了大量的新炮弹,目前全都在旅顺港内。而且俄国舰炮口径和北洋略同,真要拿到这批炮弹,足够俄国人打一阵子了!”

    ,o张作霖接口后忽然停顿了一下,看了眼瞅着他微笑的李默,鼓号-鼓气才继续说道:“立即派舰队炮轰海参崴,彻底的打掉俄国舰队继续作战的潜力,把俄国舰队拖入决战!”

    “炸掉旅顺军火库?炮轰海参崴!”听到张作霖的话,四周的参谋们纷纷倒吸冷气,却也同时两眼光,若真是能这样做,俄国舰队恐怕真要无家可归了。

    陈平笑看着张作霖,满意钧点了点头,刚要对他说话,忽然跑来一位参谋,将最新的情报递给了他。他接过情报扫了眼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递给赵龙说道:“俄国大使两个小时前向清政府提出要求,要求大清履行条约,允许正在攻打仁川的俄国舰队进入旅顺港加煤。”

    “而且,李鸿章已经同意了!”

    “联系龙国章,让他立刻入港。”李默抬起头,眼中锐芒闪动:“命令一师,三师做好登船准备,四师做预备队。”

    “通知冯琪,让他再次转告欧格纳,如果北洋一遇袭,那么我们将立刻向俄国摊牌!”李默急促的下完一连串命令后,这才走向了张作霖,看着他问道:“你是怎么精到我要先打没参崴的?”

    张作霖脸红红的,连忙敬礼:“报告,我是看见少爷您看着海参崴很久,才忽然想到的。”

    字。

    面对张作霖的率直,李默笑着点了点头:“你不错,叫什么名“报告,我叫张作霖,少校参谋,留德第……”

    在所有同僚羡慕赞佩的日光中,张作霖挺起胸膛敬礼汇报,但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李大少爷刚才还弯起的嘴角猛然垮了下去。

一七七前夜

    “张作霖!”

    “这个大土匪头子是什么时候混入军队的?居然还去了德国留学,并且进入了最核心的总参?”

    站在琉球霸海港的码头上,李大少爷直咂嘴巴。不过还好,看那个大土匪头子应该是已经被洗脑成了热血小青年,不过还是得派人注意点。

    身边,陈平浑然没注意到李默的心思,望着码头上刚刚回来,正在接受补给的舰队主力,心绪飞扬。

    从那霸改名为霸海,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在迎接回国王后,琉球当地居民爆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不仅把太平洋军视为了自家人,而且在建设上也是非常配合,加上66续续从各地招揽来的华人移民,琉球已经重现了往昔的繁忙。

    十万劳工虽然和预期的三十万还有差距,但把他们全部投入在霸海四周,依然是进展飞快!再加上政务院强力资金的推动,如今这里几乎一天一个摸样,尤其是事关琉球安危的海防系统和军工厂的建设,更是得到了额外优先,不仅船厂已经率先开工两座船坞建造急需的小型炮艇累积经验,连舰炮工厂,弹药工厂和一些造船配套工厂也已经在低试生产中。

    海军码头,是第一个完成扩建的海港,高高飘扬的血云龙爪旗告诉每一位来到这里的人,这里已经彻彻底底属于太平洋军,这里将成为太平洋舰队连接远东和太平洋的重要基地。

    早在拿下琉球后,弹药、煤炭、钢铁和李默坚持的石油等物资,就已经被参谋部和政务院达成共识,共同列为头等大事,不仅在海港上建设了许多大型仓库,还在位于大岛深处,炮火无法触及的地区也66续续修建了三个大型仓储基地,用于储存重要物资。

    可是檀香山兵工厂即便是全力生产,依然没法满足那么大的弹药和物资储备量,所以陈平还特意去了趟智利,和蒙特总统、西蒙斯等海军军官协商,由他们秘密联络一些南美国家,转购了大量的炮弹和物资。

    这些炮弹、鱼雷等物资被运到琉球兵工厂后,再自行填装檀香山独有的TnT炸药,这样一来大大减轻了檀香山的后勤压力,也让唐晓的装备部可以投入更大精力在新式火炮和弹药研上。

    现在,这些仓库已经全部被打开,一枚枚鱼雷,一枚枚炮弹被装上小车,运到码头,为了缓解运力,连用于培训工人而试生产出的五十多辆汽车,也都被调来拖运货物。

    李大少爷制定的舰队和人员编制完全是参考二战标准,除了航空分队因为飞机还是一大堆骨架没有出现外,其他基本上都已经完成了编制,在这个方面太平洋舰队足足领先了世界几十年!

    在弹药配置上,根据李大少爷的想法,主力战列舰应该拥有重穿甲弹,标准穿甲弹(轻弹),高爆弹和特种弹(邪恶的白磷燃烧弹)四种。

    可由于技术问题,实际上檀香山目前只有穿甲弹和高爆弹两种,高爆弹是太平洋军的招牌,典型的薄皮大馅装药又全都是新式火药,威力比此刻各国同类炮弹威力都要大不少。

    不过穿甲弹却是个大难题,因为这年头虽然有些国家已经在研制这种弹药,但那都还在实验室中,装备完全属于一片空白,所以太平洋舰队目前使用的穿甲弹只不过是减少装药,修改了弹型,使其更加修长尖锐的铁疙瘩,完全是依靠重量和初砸开装甲。

    除了火炮威力外,这也是制约目前战列舰威力的主要原因之一,所以李大少爷已经下令唐晓,并按照记忆中的印象,提供了一些关于穿甲弹、燃烧等技术资料,交给了装备部研制,而这也被合并进了庞大的靖海计划中。

    可今天,四艘战列舰和四艘重巡,装载高爆弹的比例高达八成,这是非常不合常理的,因为这意味着万一猜测不准,遇上敌人俄国舰队阻击的话,太平洋舰队对海打击能力将骤减!

    至于原来需要的穿甲弹,则被装在了八艘货轮上,它们将在攻击完目标后,对舰队实施一次大规模的海上弹药补给,这同样是历史性的。

    想到用船载吊车一点点接驳到军舰的补给度,李大少爷心里就不太舒服,尤其是靖海计划之后,海军将逐步进入燃油时代,更需要大型专业的补给舰,难怪后世都说一支完善的,装备精良的后勤舰队,是海军力量的倍增器,也是从这一刻起,他的目光移到了大型后勤补给舰上。

    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面对最现实的问题。

    按照舰队此刻的火力,想要打掉海参崴,差不多要消耗掉舰上的所有炮弹,加上无法获得更加便捷的码头补给方式,所以在打完了之后后,全都要靠那些运输船上可怜的小吊车进行危险而且困难的海上补给。

    一枚3o5毫米炮弹光弹丸就重达数百公斤,靠货轮上的吊车一点点往战列舰上吊的话,起码需要一夜才能补充完所有弹药!

    一夜!

    俄国舰队会不会得到消息?得到了消息又会怎么做?如果他们得知海参崴被攻击的话,会不会立即逃脱?这样的话自己不是白费心思了?

    李默深深吸了口气,

    犹如陈平所说,这是一次赌博,赌的就是俄国远东舰队真的会倾巢而出吃掉北洋,赌的是6军可以单独挡住俄国人对胶东半岛的冲击!赌的是俄国舰队不会逃跑!

    随着夜幕渐渐降临,整装完毕的舰队缓缓驶出了海港,消失在沉沉的夕阳中——

    仁川外海。

    十余艘刚刚结束了炮击港口任务的俄国主力舰依次推出了港湾。

    虽然夜晚的黄海风浪较大,但一万多吨的切斯马号战列舰还算平稳,威特赫夫特站在舰桥上,端着一杯香浓的奶茶,扫了眼远远吊在舰队身后,并逐渐远去隐没在夜色中,悬挂着夏威夷太平洋舰队旗和中立旗的驱逐舰,不屑的撇了撇嘴!

    而且他知道,那艘隐没在黑暗中的驱逐舰更远处,还有两艘防护巡洋舰,一艘则挂着英国国旗,而另一艘却是悬挂着德国国旗。

    威特赫夫特眯起了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些人都是来观看他的远东舰队的!相信等他们把远东舰队的强大带回去给各自的主人后,那些总喜欢高些小阴谋的家伙,一定会被强大的远东舰队震慑到不敢乱来!

    威特赫夫特身后,几位舰队参谋同样在打量着远处的几艘“随行”舰,讥笑堂堂舰队司令居然喜欢喝奶茶的同时,也在为这次行动担心。

    日本人虽然被夏威夷偷袭失去了海军,但他们却顽强的依靠从智利紧急购买的三艘巡洋舰组成了一支小舰队,日夜不停的日本和朝鲜之间巡逻。

    包括威特赫夫特在内的所有远东舰队指挥官们,对那支小舰队不屑一顾,但参谋们却有点担心,三艘巡洋舰虽然吨位普遍只有两千吨左右,但度却很快,最少有二十节,远东舰队虽然吨位大,但普遍度却只有十七节左右,即使几艘同等级别的防护巡洋舰,度上也不如日本人。

    不过参谋们虽然担心,却也没有提出任何建议,主要是因为海参崴距离朝鲜实在是太近了,即使日本人想实施破袭,也应为空间不够而只能望海兴叹。

    目前最大问题还是驻扎在朝鲜的五万日本6军!那些该死的小矮子,在海军失败,付出了连帝国都垂涎三尺的赔款后,居然还在疯狂的增兵朝鲜,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至于那个更该死的夏威夷少爷,在打败日本海军后,居然不限制日本6军的行动!据说还曾经提出愿意帮助日本运兵朝鲜!那个家伙吃错药了吗?

    参谋们很快结束了嘀嘀咕咕,目光转到了甲板上,三三两两的水兵们拥挤在甲板上,冲着舰队中央六艘运输舰上得6军士兵挥手问好,这次没有对手的护航行动,对他们来说,和度假没什么两样!

    威特赫夫特没有阻止士兵们的行动,反而非常乐意看到这种情况,士兵们也是轻松,就代表他的前途越是光明!

    远东总督,帝国公爵!这是阿列克塞耶夫的梦想,他希望靠着朝鲜和清国东北,成为帝国人人仰慕的大公。

    而自己,同样将因为这两个地名,从此踏上迈上帝国海军元帅的道路!威特赫夫特美美的幻想着自己加冕帝国海军元帅的时候,远处领航的二等战列舰克林姆林号来旗语信号,舰队已经组编完毕。

    威特赫夫特唇线猛地向上一弯,掏出怀表就看了看时间,还有十个小时,明天早上将是将是自己踏上元帅道路的第一步!

    “诸位,都去休息吧,等明天早上我们醒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记住我们!”威特赫夫特扫了眼无所事事,嘀嘀咕咕了半天的参谋们,大笑了起来。

    身边的参谋副将们,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在在他们放肆的笑声中,那艘刚刚离开不久的太平洋舰队驱逐舰,如幽灵般又出现在远处。

    桅杆顶端,一点豆大的灯辉,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奉献]

一七八哭泣的北洋

    夜色渐尽,东方的天际一抹鱼白慢慢升起。

    旅顺北洋水师提督府内,几位亲兵登高摘下了檐下的两盏风灯,用力一吹,一缕青烟立刻从灯中央慢慢升起。

    取下风灯的士兵又不由看了眼依然坐满了人大堂,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居然值得让提督大人和几位管带熬了一宿。

    丁汝昌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外亲兵取下风灯离开后,才现远方的天际已经渐亮,心中更急了,连忙扫了眼案上的电文,但刚想拿起来却又缩回了手。

    自从上次海战失利后,不仅北洋上下蒙羞受辱,即便是他自己也被降罪,幸好有中堂大人力保,才得了个戴罪立功,留职待查的处分。

    面对朝廷上下不断地口诛笔伐,甚至是北洋内部诸将也颇有微词,丁汝昌更觉得这张椅子下如同塞了颗炮弹,令他如感针刺坐立不安。

    所以最近行事,他更是走一步看三步,生怕再惹来什么祸端,但谁也没想到的是,偏偏在这个时候,竟然收到了中堂大人这份电报。

    俄国舰队要来旅顺加煤补给!

    丁汝昌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挨过一个冬天,提心吊胆总算是送走了俄国人,但没想到这才多久啊,又要回来了!

    他至今也想不明白,明明都送走了这帮瘟神,为何中堂大人还要答应对方回来,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要知道如今俄国人足有十艘大舰!最小的不比定镇两舰差多少,这么庞大的水师进入旅顺港,谁知道会生何事?

    所以他才连夜把北洋诸将全都召集起来,共商此事。

    此刻的堂下,刘步蟾和林泰曾各坐两边,其余各舰管带也全都在座,甲午一战北洋共损失五舰,其中广甲原属南洋,但来远号重创后虽经修复也已大不如前,改为炮舰待用,来远管带邱宝仁则带领起了方伯谦离开后留下的济远。

    虽名义上还有五艘主力舰,和十余艘炮舰鱼雷艇,但谁都知道,若是俄国人真起了歹心,恐怕北洋上下真要凶多吉少了!

    林泰曾看了眼刘步蟾,见他也是愁眉不展,先抱拳问道:“提督大人,俄国人既走却又忽然回转,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所以标下认为绝不可任由俄国水师进入旅顺。”

    “应该不会吧?”平远号管带李和摇了摇头:“中堂大人不是说他们只是来加煤补充物资吗?而且大家都别忘了,他们刚和朝廷签订了御敌条约。”

    “哼,尼布楚起,俄国人哪次不是包藏祸心?夺取海参崴才多久?又来打朝鲜的主意!可如今日本人连水师兵舰都凑不出几艘,哪里需要这么多的大舰,我想肯定是冲我们来了!”叶祖珪冷哼一声,明显不信俄国人。

    “那怎么办?中堂大人已经和俄国人说好了,难道说我们拒人千里?这不是更得罪了俄国人,给他们借口动手吗?”李和摊手问道。

    “子香,你为何不说话?”堂上,丁汝昌见几位管带各抒己见,可偏偏刘步蟾入堂之后一言不,不禁问道。

    刘步蟾抬起头,向丁汝昌拱了拱手,肃容道:“大人,恕步蟾直言,事到如今无论是俄国人有没有祸心都已经晚了。李和说的不错,既然朝廷和中堂大人已经答应了俄国人,我等也无法改变,更不能去挡他们,那样只能给他们借口攻打我北洋驻地。”

    “所以我认为”刘步蟾扫了眼众人,缓缓说道:“此刻我们不再应该讨论俄国人是不是包藏祸心,而是应该商讨如何应变了!”

    “应变!”

    丁汝昌皱了皱眉,虽然他也吃不准俄国人是不是真的会借机攻打旅顺,但对刘步蟾的眼光还是很信任的。

    而这个提督大堂里,最了解刘步蟾的人莫过于林泰曾了,听他说得严重,也不由心中一紧,立刻问道:“子香,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了?”

    众人也连忙向他看去,在大家的目光中,刘步蟾却摇了摇头,道:“打,打不赢,但要阻,却未必不能。”

    “哦?子香快说!”一听刘步蟾说有希望阻挡,丁汝昌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其他几位管带也纷纷围了过来。

    刘步蟾也知道此刻是关键,不敢卖关子,立刻带着大家走到大堂一角的旅顺沙盘边,指着水道两旁的炮台说道:“旅顺水道狭窄,不利大舰掉头,旁边又有黄金山炮台协助,足有二十四门德制大炮,其中还有五门重炮,俄国人若要强打怕也要崩坏他几颗牙齿。”

    “但光有炮台还是不够的,炮台毕竟是死的,禁不住持续炮击,所以我们不妨在这里布下几艘鱼雷艇。”刘步蟾指着西鸡冠山靠近水道一侧的老虎尾,继续说道:“若是俄国人真有歹心,吾等可以借炮台掩护,然后利用小艇近距离射鱼雷,他们大舰不能掉头,若是能打沉一两艘堵住水道,俄国人即便是有翻天的本事,一时半会也没通过水道打进来!”

    “不错,是个好计!”林泰曾眼睛一亮,但还未说话,旁边李和问道:“子香兄,若是俄国人没有歹心,真是来加煤的咋办?”

    刘步蟾抬起头,看着半轮红日跃出地平线,眸光如刀,狡黠一笑:“俄国人要真有歹心,必定想全歼我北洋诸舰,那么如果我们率先通过水道,就说是出海演习,你们说他们会怎么做?”

    “肯定是堵住我们!”叶祖珪立刻回道。

    “对啊!”林泰曾明白了刘步蟾的意思,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我知道了,若是俄国人有歹心,我等可以立即退往黄金山一侧,利用炮台掩护,补我各舰火力之劣势,再利用小艇绕过去搅乱他们的战阵,即便是打不赢,也有机会撤往威海卫。”

    林泰曾说完,立即抬头看向了丁汝昌,其他人也现了异常,连忙看向了这位北洋提督,因为他们都知道,上次海战后,中堂大人早已提出了保舰之策,严令没有命令各管带不准擅自操舰出海,刘步蟾的计划虽好,但却违背了朝廷的意思,如果是俄国人没歹心,那么等待大家的怕又是一场风暴。

    面对着几双含义个不同的眼神,丁汝昌也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望着越来越高的红日,猛然一咬牙道:“吾辈已经到了生死存亡时刻,管不得那么多了,若是以后中堂大人要追究,自有我一力承担!”

    “诸位,回舰升火起锚做准备吧!”

    不等大家说话,丁汝昌深吸了口气:“我现在就去找龚照玙,命他亲自前往老虎尾督战鱼雷艇编队,若是俄国人真有歹心!必让他们知道我北洋之威。”

    “大人放心,吾等誓死力保旅顺不失!”

    望着一个个走出大门的背影,丁汝昌心底叹了口气后,唤来亲卫骑马飞快向驻扎旅顺口的绿营驻地跑去——

    烈日当空,海风呼啸。

    黄金山炮台上,伍长闵成拍了拍身旁粗大的德国造重炮,这时一辆小推车从他身旁驶过,几颗巨大的炮弹被搬入炮基旁边,看着大炮和几百斤的炮弹,他心头陡生豪气,虽不知道为何上头忽然下令各炮戒备,但他相信,只要有这几门重炮在,任何人都别想打旅顺口的主意。

    远处的旅顺港中,央定镇两舰上已经升起了道道黑烟,旁边几艘巡洋舰猬集在它们身边,似要出海,更远处的老虎尾,还有几艘鱼雷艇在边上等待着什么。

    看着这幅画面,闵成不由想起了北洋之初港湾内旌旗招展,舰船如云的景象,可不知为何,虽说只少了几艘舰而已总给人一种荒凉之景。

    原本还想再看,这时远处的海面上忽然扬起了一片黑烟,烟色中只见几艘比定镇二舰还要大上几圈的巨舰陡然钻入了眼帘,望着这些排成一列似要入港的军舰,闵成顿时知道为何要命令戒备了!

    “上炮弹,准备!”

    随着伍长大喊起来,早已紧张的脸色土的炮手们立即吊起一颗炮弹,缓缓地填入炮膛,塞入射药后,全都紧张的看着那些突然出现的大舰手心直冒汗。

    炮口下的旅顺港内,定远舰上丁汝昌也看到了地平线上的俄舰编队,看着如滚滚长龙般的编队,惊骇的同时,也猛一咬牙喝道:“信号,出港!”

    同一时刻,维特赫夫特也站在旗舰切斯马号的舰桥内,望着让沙皇陛下朝思暮想的不冻港水道,面色激动,他知道,只要等到舰队进入港口,那么这座远东第一军港,就将成为继海参崴后,俄国在远东第二座永不沉没的要塞!

    “命令。”维特赫夫特刚要下令各舰准备,眼帘中原本空空如也的水道上突然涌出了几艘军舰,望着高高飘扬的龙旗,命令的话语顿时被憋在了喉咙里,这些清**舰要干嘛?

    就在维特赫夫特脑袋晕不明白他眼中这几艘北洋残舰要干什么时,编队最前面的哥萨克号防护巡洋舰忽然打起了旗语,信号官见状连忙翻译道:“哥萨克号报告,现北洋舰队主力舰五艘,正在沿水道准备离开!”

    “离开!”

    “北洋打出旗语,希望我们避开,他们要出海演习。”

    “避开?”维特赫夫特瞪大了眼睛,这个时候出去演习,是不是太巧合了?难道说对方现了自己的意图?!

    不过没关系,俄国远东舰队的规模远北洋,所以见到北洋居然想借机溜走,维特赫夫特跳着脚,彻底撕开了伪装,大喊道:“俄罗斯的勇士们,战斗吧!”

    随着旗舰切斯马号升起了战斗旗,俄军各舰顿时乱成一团,甲板上人来人往忙碌不堪,看着望远镜中开始转向的俄舰主炮,林泰曾眼睛都红了,这帮子洋鬼子果然没一个讲信用的!连忙大喊道:“旗舰有命令了吗?”

    “依然是,不得率先开火。”

    “王八蛋!”

    林泰曾大骂一声,喊道:“各炮准备,只要看到俄国人开炮,立。”话音还未说完,镇远舰上官兵就听到几声巨强传来,只见远处的俄舰舰艏同时喷出了数团浓烈的硝烟。

    “大人,俄国人开火了!”

    “那还等什么,给我打回去!”

    “开炮!”

    同样的呐喊,同时从几艘北洋战舰上爆出,率先开火的依然是定镇两舰,俄舰炮弹落在四周,带起的冲击波使得舰身不住摇晃,但即便是这样,各舰主炮也同时打出了第一轮!

    “旗舰命令,往炮台运动。”

    “跟上,副炮射击。”

    随着定远号挂起了各舰随旗舰运动的旗帜,早已准备好的五艘战舰再次猬集起来,向炮台附近水域靠拢,而对面的俄远东舰队开火后也纷纷开始减,拖在后面的几艘开始加,准备把北洋给包围起来。

    霎时,旅顺港水道口的海面上声如震雷,浓烟滚滚。

    看到这一幕后,黄金山炮台上的闵成眼睛都红了,他没想到自己才看清楚这些军舰的国籍,俄国人就率先开火了,顿时破口大骂!

    “俄国鬼子,**你姥姥!”

    “开炮!”

    轰!

    随着一声巨响,炮位上尘土飞扬浓烟滚滚,带起的黑烟眨眼间便熏黑了几位炮手的脸庞,闵成看着炮弹飞落,在一艘俄国巡洋舰旁边十几米外炸开,更是气得直跺脚,挽起袖子一边亲自上炮弹,一边大喊道:“快,再去推炮弹来!”

    闵成的炮让整个黄金山炮台都咆哮起来,一枚枚巨大的炮弹从山顶落下,砸在俄国舰队四周,溅起了巨大的水柱。

    随着俄舰越来越近,双方的副炮和射火力也都投入了战斗,望着远比自己强大的俄国舰队,刘步蟾眼睛都充血了,俄国人果然没安好心!可当他刚要下令继续炮击时,一152毫米炮弹突然击中了舰桥位置,巨大的气浪将他和身后的丁汝昌等人一起撞了开去。

    “轰轰!”

    即便是没有命令,早已准备妥当的定远号副炮也开火了,一团团火球如盛开的烟花般在侧舷炸开,其中两准确的命中了克里姆林号的侧舷,刚爬起来的刘步蟾亲眼见到,几团火光从中间炸开,十几位猝不及防的俄国水兵顿时被爆炸卷入了大海。

    “开炮!”

    一枚枚炮弹,一团团火焰,从炮口喷出,仿佛整片大海都燃烧起来。

    维特赫夫特站在切斯马号旗舰里,望着躲入炮台射程内的北洋五舰,跺脚狠狠地骂道:“这些该死的黄皮猪!原来他们早知道了!所以想利用炮台作掩护,弥补火力的弱势!”

    不过,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一座炮台还挡不住强大的俄国远东舰队!“命令锡诺普号,御前侍卫号,纳西莫夫海军上将号和科尔尼洛夫海军上将号暂停攻击舰队,全力打掉炮台!”维特赫夫特冷笑的下令道。

    “准备,开。”

    俄舰开始调整,但黄金山炮台上,闵成依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舰炮瞄上,刚刚将第三炮弹塞入炮膛准备开炮时,突然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在四周炸开,掀起的碎石砸在炮位四周,顿时将来不及躲避的一位炮手撕裂。

    “狗日的,再来!”

    轰!

    闵成的炮组再次打出了一炮弹,这一次他没有失望,炮弹准确的击中了一艘俄国巡洋舰舰艏,顿时把舰艏狠狠地咬去了一块。

    “轰隆隆。”

    没等闵成兴奋,就见到紧挨在定远身边的平远号后甲板升起一大团烈焰,剧烈的爆炸使得平远号整个舰艉都沉入了水中。

    “开炮!开炮!保护北洋!”

    见到平远号的惨状,炮台上每一位炮手都两眼通红,拼命地开炮射击,希望能帮助崖下的北洋度过此劫。

    “轰隆隆。”

    林泰曾看了眼已经注定要沉没的平远号,眼眶红通通的。远处俄国舰队拖在最后的几艘铁甲舰开始加,全都向水道口涌了过来,他知道若是被对方压缩回了旅顺港,怕是连突围的机会都没了,顿时急得大喊起来:“联系旗舰,告诉他们,俄国人要把我们堵回港里!”

    “小心!”

    但还没等他的等命令传出舰桥,身边的卫兵大喊一声飞起身体将林泰曾压在了身下,一声爆炸声从镇远号前甲板上升腾而起,只听声音,林泰曾就知道,这起码是一3o5毫米炮弹才有的威力。

    借着这个短暂的机会,俄国舰队的一字长蛇阵终于合拢起来,开始把全部炮口都对准了北洋!

    “大人,旗舰……,旗舰。”

    还来不及考虑如何破开俄国包围,满脸是血的林泰曾刚从地上爬起来,就听到大副猛喊起来,连忙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但只看了一眼,整个眼睛都赤红了!

    只见俄国人当头的三艘铁甲舰已经对定远号形成了半包围状,而且已经突进到了千米之内,这就意味着已经俄国人炮术再烂,也可以轻易打中定远号。

    果然,几个巨大的火球从定远号上腾空而起,不到片刻这艘北洋旗舰便已经伤痕累累,度也下降了很多!

    “子香!”林泰曾痛喊一声,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水。

    “大人,现在怎么办!”

    林泰曾吸了口气,把目光强行从定远身上挪开,看向了四周。

    由于俄国人是有预谋的突然进攻,火炮的度也更快,最重要的是水道口狭窄,两支舰队之间距离实在太近了,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目前北洋已经被彻底包围,幸好有炮台支援才不至于立即崩溃,但率先起火的平远号甲板已经开始下沉,在它身边镇中和镇东两艘炮艇也已经被俄国两艘小巡洋舰堵住,密集的炮火不断打在两舰身上,眼看着就不行了。

    而且俄国人还调整了火力,派出了四艘大舰全力压制炮台,这个时候如果在没有奇兵,恐怕北洋就完蛋了!

    “老虎尾的鱼雷艇呢?怎么还不来?”

    这时,林泰曾忽然想起了布置在老虎尾的几艘鱼雷艇,如果这个时候鱼雷艇能利用高穿插一下,搅乱俄舰的阵型,那么还是有机会突围的!

    可就在他举起望远镜查看后方老虎尾的情况时,那一幕却让他目疵欲裂!只见老虎尾埋伏的几艘鱼雷艇竟然全体转向,向港湾深处跑去!

    “龚照玙,**你姥姥!”

    定远号上,刘步蟾也看到了鱼雷艇编队离开的场景,攥紧了拳头,满口牙齿都快咬碎了!

    脚下的这艘老迈铁甲舰已经渐渐失去了度,平远眼看就要沉没,镇远更是被两艘俄国大舰洋舰重点照顾着,其余各舰也是伤痕累累,旁边被压制的炮台也渐渐失去了支援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原本作为奇兵的鱼雷艇竟然全体脱逃,一下子就把北洋的生路全断了!

    “该怎么办!”

    就在他最担心的时候,一直被压着打的镇远号尾炮突然爆出一团火光,距离最近,刚刚增援而来的俄舰纳西莫夫海军上将号二等战列舰烟囱处升起一团火焰,随后就看到这艘近万吨的军舰中部爆出一阵冲天火光!

    好!

    刘步蟾大喊一声,看着纳西莫夫海军上将号逐渐减退出战圈,心里直喊痛快!这么久了,总算是给俄国人一点教训了!不过即使纳西莫夫海军上将号退出,想要突围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这时,济远号上也升起一个个火团,纳西莫夫海军上将号退出战圈,反而给后面的俄舰拉开了空间,炮火顿时全都集中到了济远号上!

    “子香,现在怎么办!”旁边,丁汝昌看着正在下沉的平远和火光四起的济远号,眼神也有些慌乱了,看着围在身边的俄国舰队,手微微颤抖着。

    看俄国人的架势,他知道俄国人这是想全歼北洋水师,所以此刻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能消耗在这里,必须立即突围!

    刘步蟾望着唯一还算完整的镇远号,又看看远处渐渐夕下的太阳,忽然猛一咬牙,对丁汝昌喊道:大人,你去镇远号吧,我来掩护你们突围!”

    说完,猛地再次大喊起来:“让济远来远放弃纠缠,全力随我舰运动,掩护镇远突围!”

    听着刘步蟾的命令,丁汝昌呆呆的看着他,转头又看了看外面近得甚至能看清人脸的俄**舰,忽然走到了刘步蟾身边,对身边的亲兵喊道:“来人,保护刘大人,送他去镇远号。”

    “提督大人,你。”

    刘步蟾瞪大了眼睛,仿佛像不认识这位北洋提督一般,张大嘴巴眼神惊诧,直到丁汝昌的亲兵狠狠拽住他往外拉,才猛喊起来:“大人,大人放开我。”

    看着被强行拖走的刘步蟾,丁汝昌眼角泪如泉涌,大喊道:“北洋无我,却不能没有子香和凯仕!”说完,猛然将脑后的辫子一甩,盘在了脖间,大喊道:“俄国毛子,让我来会会你!开炮!”。

    丁汝昌的动作,激起了定远号上所有人的斗志,满天炮火全都朝着堵住镇远的彼得大帝号轰去!济远来远两舰也仿佛疯了一般,根本不顾防御,直挺挺地向切斯马号冲去!

    暴起的三舰吓得切斯马号连忙躲避,维特赫夫特也是满脸菜色,没想到这些北洋水兵居然在处于明显的劣势下,依然还敢起冲锋,吓得连连挥手命令各舰阻截。

    切斯马号的躲避,牵扯了整个俄舰编队,定远三舰成功的切入了他们和镇远之间,但兴奋没有持续多久,早已破损不堪的来远号经过这一番冲锋后,舰体顿时折成两段,眨眼间便沉入水底。

    “大人,定远带济远靠上来了!”

    看着靠到左翼的定远和济远,林泰曾的泪光霎时布满了眼眶,上一次是他帮着定远挡炮火,如今是定远却帮着自己挡住了炮火,可结果却是大不一样的!

    日本人炮小,当初没法对自己造成实质性伤害,可如今俄国人全都是大炮,已经伤痕累累的定远绝没有上次自己那么幸运!

    刘步蟾!

    他这是用自己的命在替自己堵炮口!

    “不就是一死嘛!大不了拼了!”

    林泰曾咬着牙,准备打旗语让定远号躲开,这时一艘汽船突然从定远号身下钻出,飞快靠上了处于定远阴影下,暂时躲开了炮击的镇远号。

    林泰曾连忙看去,但很快就收不回目光了,只见刘步蟾被几个亲兵架着,身后还跟随着吴应科,飞快的登上了自己的镇远号。

    “子香!那边是?!”

    “放开我,快让我回去,我不能扔下丁大人!”被架上镇远的刘步蟾大喊着,眼中满是泪水。“大人,丁大人这是要保住北洋的根!您别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一个亲兵流着泪喊道。

    “根!”

    望着开始下沉,却依然在坚持还击的定远,望着已经处于全面崩溃中的北洋水师,刘步蟾泪流满面,无声的跪倒在甲板上。

    林泰曾也早已是泪如泉涌,他没想到在北洋生死存亡的时刻,那位他们一直看不起的,暗地里嘲笑他是6军旱鸭子的丁汝昌大人,居然会主动接过掩护的任务,保护自己和刘步蟾离开!

    “大人,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望着如磁石般紧紧贴在身边,浑身冒火替自己挡住了大部分炮火的定远号,在手下提醒中清醒过来的林泰曾猛地抽出了指挥刀,悲嚎道:“杀,杀,杀出去!”

    “杀!”

    看到浴火的定远,听着管带大人的怒吼,镇远号恍然变成了一头愤怒的公牛,一炮弹如长了眼睛般不断命中最近的彼得大帝号和爱丁堡公爵号,只打的两舰火苗四起,纷纷避开。

    仅剩的靖远号也死死跟在镇远身边,一边替它挡着炮火,一边向外猛冲突围!

    切斯马号上,维特赫夫特看到彼得大帝号和爱丁堡公爵号避开,气的浑身抖,可惜自己这边没办法绕过定远,只得命令三艘在外围的防护巡洋舰立刻追击,同时把所有怒火都泄在了已经开始沉没的定远和济远号上。

    炮台上,闵成看着镇远和靖远浑身冒火的像疯牛一样冲了起来,激动地浑身颤,等看到三艘俄国巡洋舰紧随其后,立即跳着脚大喊起来:“快,快上炮弹!帮镇远突围!”

    谁想到,他喊叫了半天,也没见到一炮弹填入炮膛,连忙转头看去,这才现四周早已是残破不堪,只孤零零地剩下了他这一门大炮,而且炮位上更早已是空无一人!

    “北洋完了!”

    闵成呆呆地看着,鼻子里猛然冒起一股酸意,望着依然死死咬在镇远身后的三艘俄国巡洋舰,慢慢地跪倒在了炮台上,双手蒙着脸,泪水顺着膛黑的脸颊滴落在石阶上。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崖下的传来,无论已经远遁的林泰曾、刘步蟾,还是炮台上孤零零的闵成都没去看一眼,因为他们都知道,那声爆炸是从那里传来。

    [奉献]

一七九 立刻离开,停止袭击我的俘虏!

    金州外海,宁小川坐在飞鱼号舰长椅上,眼角余光从左右伴随的青鱼号和鳕鱼号舰身上扫过,猛抽卷烟脸色铁青!

    身边,无论是大副还是二副,或者是枪炮长,都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全都冷着脸望着远方,心神难安。

    原本,飞鱼号是负责监视俄国舰队的,但谁也没想到,早上一台锅炉竟然出了故障,没能追上俄国舰队,幸好遇上了保护第二批船队前往安东后返回的青鱼号和鳕鱼号,才得以从他们那里得到救助,重新踏上了追踪俄国远东舰队的道路。

    但此时,俄国舰队已经整整离开了三个小时,即便是重启的飞鱼号开足了马力,即便是青鱼号和鳕鱼号一起加入了编队,但大家的眉头依然难以展开,因为谁都知道,若是俄国人真有心攻打旅顺的话,三个小时足够他们做很多事情了!

    旅顺那边到底有没有打响呢?

    所有人心里都没底,因为大家都知道,若是北洋毫无防备的话,恐怕此刻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所有人心急如焚的时候,突然远远地海面上几道粗大的黑烟陡然跃入眼帘,没等大家举起望远镜看清楚,天边已经响起了如滚雷般的炮击,所有人冲上了甲板!

    “炮声?是哪里打起来了?”

    “是谁家的军舰?”

    甲板上人头攒动的时候,舰桥内也是乱作一团。

    宁小川屁股上如同被人抹上了一层辣椒油,听到炮声猛地蹿了起来,举起望远镜向炮声处看去,由于天色已尽傍晚,他只能看到远远地三艘轻巡洋舰正追着两艘全身冒火的军舰,其中一艘看起来还蛮大的,而旁边那艘度已经降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

    见到这两艘军舰,宁小川心头顿时咯噔一下,这里已经距离旅顺很近了,会不会是溃散的北洋水师?但不对啊!北洋若是想走的话,应该直接向西前往威海卫才对,怎么会来金州外海?这不是越走越远了吗?

    无法确认目标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舰内电话铃声陡然响起,也带来了桅盘上哨兵急促的汇报:“报告,是镇远号和靖远号,他们正在被三艘俄国巡洋舰围攻!”

    “你妹啊!俄国人真打了!”

    听到这个消息,,宁小川的眼睛陡然红了,就像头了疯的公牛,跺着脚大喊道:“全,拉战斗警报,全体进入战备!”

    “舰长,参谋部只让我们监视,没有。”枪炮长好意的提醒了一声。

    “去他**参谋部,我告诉你,若不能救出这两艘北洋军舰,回去后咱们全得被龙老大踢飞!”宁小川指着枪炮官怒吼道:“告诉你,现在老子做主,一分钟后那门炮没打响,老子先劈了你!”

    “是!”枪炮官咽着口水,也顾不上在说了,亲自跑向了舰艏的炮位做准备。

    骂走了枪炮官,宁小川憋了一天的怒火终于减缓了些,望着视线中越来越近打成一团的几艘军舰,想了想后降了下火气:“立刻联系参谋部,俄国舰队袭击了旅顺驻地,我舰正在全力救助。”

    大副听到这话,终于为舰长的冲动稍稍松了口气,份电报回去,起码也能说明情况紧急,没办法下才选择开火,所以立刻向电报舱跑去。

    “信号,告诉俄国佬,镇远号和靖远号已经被我们俘虏了,让他们立刻滚蛋!”宁小川继续下令,嘴角的狞笑也越来越盛。

    “俘虏镇远靖远?”

    正满头大汗下令做准备的青鱼号和鳕鱼号两位舰长同时看到了飞鱼号上亮起的灯光信号,顿时手扶额头,满头黑线,这位飞鱼号舰长果然是强大!

    远处镇远号上,林泰曾和刘步蟾满脸焦急,原本他们突围后,是准备立即前往威海卫的,但没想到一鱼雷打中了靖远号舵机,使得靖远号无法转舵,只能沿着金州海岸海航。

    为了不抛弃靖远号,林泰曾决定保护靖远,实在不行就在青泥洼(今大)冲滩搁浅,也比落在俄国人手里好!

    叶祖珪也在流着泪,身后的水兵们更早已哭得淅沥哗啦,不断地信号让镇远号离开,但步履蹒跚的镇远就是不愿意转向,反而拖到了靖远后方,替靖远号阻挡炮火。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一个声音陡然打破了舰内的沉闷。

    “大人,快看!”

    同一时刻,三位北洋提督同时举起了望远镜,都看到了远处正在疾驰而来的三艘悬挂着太平洋舰队血云龙爪旗的鱼雷舰,没等到他们,就见到为的那艘鱼雷舰上灯光闪烁,不断地送出一个信号。

    “立刻离开,停止袭击我军俘虏!”

    “离开?我军俘虏?”

    刘步蟾目光呆滞,手肘撞了撞同样惊愕的林泰曾:“凯仕,他们说的俘虏是我们?”“不是我们,难道是俄国人?!”林泰曾扭头看了看三艘俄国巡洋舰,苦笑一声。

    莽汉号舰桥内,巴特洛夫举着望远镜同样眼神直:“他们在叫谁离开?”身后,副官参谋全都愕然摇了摇头,会遇到太平洋军已经很惊讶了,没想到才刚见面,对方就给了他们一个更加惊讶的见面礼!

    “这些该死的混蛋,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们没看见,伟大的巴特洛夫正在追击北洋仅剩的两艘军舰吗?”看着不断打出信号,疾冲而来的三艘太平洋军鱼雷舰,巴特洛夫咬牙切齿,眼看着就要成功了,但谁会想到到手的猎物居然成了别人的俘虏,还让自己立刻离开!

    这是对斯拉夫勇士的侮辱!

    巴特洛夫咬着牙,刚想下令停止攻击镇远转移炮口时,疾驰而来的飞鱼号上已经爆出了数团火光,同一时刻边上的两艘鱼雷舰悍然动了进攻!

    “信号,让青鱼号鲟鱼号配合我,集火攻击,没有命令不得分散火力!”宁小川跳着脚下令道。他深知,以飞鱼号上列装的三门1o5毫米主炮和对方巡洋舰比拼炮火是不明智的,所以与其被扯开各自为战,还不如利用度和转舵灵活的优势,集中所有炮火先打一艘。

    在他的带领下,两艘姊妹舰立刻做出了反应,炮火全部集中到了最前面的莽汉号上,1o5毫米炮虽然不能和战列舰主炮比,但射快,炮弹采用了TnT装药后,威力比俄制152毫米炮威力更大,来本来猝不及防的莽汉号上顿时暴起了数团火花。

    看着太平洋舰队三艘小小的鱼雷舰从身旁越过,敢悍然向身后的俄国巡洋舰编队起进攻,林泰曾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忽然扭头看向了旁边的刘步蟾。后者恰好也投来了目光,两人都看到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转舵,配合太平洋军,进攻!”

    已经被打蒙的巴特洛夫还想准备还击,就看到被打得浑身冒火的镇远舰忽然掉头杀了回来,尤其是在对方舰艏那门狰狞的巨炮爆出两团火焰后,更是惊的连忙下令撤退。

    可他不会知道,宁大舰长想立功都想疯了,带着三艘无论是吨位还是火力都不如对方的驱逐舰,撵着三艘巡洋舰就冲了上去!

    “狗日的,让你刚才打得欢!”

    “开炮!”——

    天津水师衙门内,李鸿章接过林联辉递来的药一仰而尽后,又抓起御史大夫杨崇伊上疏弹劾强学会的折子,一边喝茶一边看了起来。

    强学会李鸿章这段时间听说了很多遍,是康有为创办的,此人最近还三番五次得到了皇上的赞许,甚至皇上还召见过他!最近开了这个学馆后,专门用于开讲国事,讨论维新,说是“专为中国自强而立”。

    他对于这种公开开讲政事,批评大臣,妄论大清和各国关系的学馆也颇有微词,尤其是最近他们还连番针对甲午之战,攻讦自己督战不利,独揽军权,着实是有些恼火。不过康有为最近得到了皇上的赞许,他也必须小心翼翼。

    既然此刻御史杨崇伊愿意出面,他到不介意借他的手,查封这个学馆。况且杨崇伊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是老佛爷的人,如果不是老佛爷对这个整天里鼓噪要皇上学洋维新,重掌国权的学馆动了心思,杨崇伊这等人又怎么会跳到前台呢?

    由此便可知道,皇上必定是提过维新之事,被老佛爷知道了,所以才会拿学馆开刀,这明显就是在提醒皇上,别再玩火了!

    既然老佛爷都出手了,他也不能在做什么,虽然他同情维新党,而且也认为大清国到了必须维新的时刻,但他同样是保守派,不希望用过激的手段推行维新,而是必须缓缓图之。

    “联辉啊,你对这个康有为怎么看?”李鸿章放下了折子,喝了一口茶后,笑着问林联辉道。

    “大人这不是戏耍联辉吗,这个康有为我人都不认识,只是听过他在宣扬维新,这叫我怎么评说。”林联辉摊开手,一副苦笑无奈的样子。

    李鸿章呵呵一笑,毫不气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林联辉对仕途毫无兴趣,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一直兢兢业业的守护在自己身边,所以李鸿章什么事都不瞒他,两人倒也算是结下了一段忘年之谊。

    “联辉啊,老夫一直没问你,你的心愿是什么?”李鸿章放下文书,忽然问道。

    林联辉一边收拾药箱,一边笑道:“大人不是知道嘛,联辉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开家医院,治病救人。”

    李鸿章点点头,林联辉的确不是当官的材料,要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拒绝自己的推荐了,虽然此刻他也有个从五品同知的虚衔,可要真是外放为官的吧,恐怕没几年就会被人弹劾罢官。

    只可惜,这些年自己忙忙碌碌,也着实没什么时间替他想想,如今一大把年纪,离致休也不远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实现他的心愿了,看来也是该为身边的人安排一下后路了,省得自己万一有什么事,这些人才都流落他乡,白白蒙尘!

    “联辉,你上次举荐的那位梁敦彦是不是去琉球了?”

    林联辉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梁敦彦去了檀香山的事他也是刚知道,而且听说唐绍仪也被那位新任夏威夷公使冯琪邀请一起前往,如果这事放在平时倒也罢了,偏偏梁敦彦是他举荐和夏威夷展开建交谈判的人,现在刚谈判完没几天,人就被拐走了,这要是追究起来,恐怕自己难免有牵扯。

    其实还不止他们两人,据他所知,目前还留在大清的当年留美、留欧的学生都收到了檀香山的邀请,就连他自己也在几天前收到了邀请,而且对方还开出了邀请他担任檀香山卫生部长的条件,如果不是中堂大人这些对他不薄,他根本挡不住这种诱惑。

    “听说那个夏威夷少爷,如今在琉球大兴土木,仅从沿海招收劳工就过了数万!听去哪里的人说,每天都有十几艘大船运来各种各样的材料和机器,联辉,你说他到底想干吗?”李鸿章没看见林联辉的动作,想起不久前手下报告的琉球诸事,问道。

    “中堂大人。”林联辉盖好药箱,笑着回道:“大人,您要是问联辉的话,恕我说去不中听的,那位夏威夷少爷恐怕不是来玩玩的。”

    “据我所知,他们批就拿出了一千五百万美元,按我大清计算,那是两千万两白银,这么大比钱投在小小的琉球已属惊人,但我听说他们还有第二批第三批的投入计划,总额可能达到七千万两白银!”

    “七千万两?”李鸿章也倒吸口气,眼神一寒:“若联辉的话不假的话,那位李大少爷还真不简单!”

    “夏威夷大公,琉球护国亲王,这都是他驻扎两地的手段,说到底他就在不断地开疆拓土,此人野心实在是令老夫担心。”

    “大人既然知道,当日为何不上书朝廷拒绝建交呢?”林联辉问道。

    李鸿章摇了摇头,他何尝没有力争呢!只是他没想到,最后时刻皇上会突然改变想法,等他入宫询问时,圣谕都拟好了。

    木已成舟,再争辩也是徒劳!

    现在只能寄望尽快解决朝鲜,在联合俄国人,为将来做好准备吧!李鸿章心底叹了口气,望着窗外思绪不宁。“也不知道现在俄国水师这次要在旅顺驻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出兵仁川。”

    李鸿章刚想到俄国人,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没等他询问,书房大门一下被撞开!

    “大人,中堂大人,大事不好了!”吕纬堂捏着一份电报,大喊道:“今日未时,俄国人炮轰了旅顺口。”

    “胡说八道!”李鸿章豁然而起,就连坐在旁边的林联辉也脸色大变,站了起来:“水师呢!丁汝昌,刘步蟾他们呢?”

    吕纬堂飞快的递过电报,说道:“大人,除镇远靖远外,其余各舰全部!”

    “噗嗤!”李鸿章打开电报,才看两眼便一口热血脱口喷出,浸透纸背。

    “大人!大人!”

    [奉献]

一八零你们不想来替我见证下吗

    轰轰轰。

    站在仓库狭小的窗口,望着远处不时炸开的一团团火焰,董大海拳头狠狠在墙壁上锤了一下,嘴里骂骂咧咧了几声。

    北洋覆没,俄国舰队已经完全控制了旅顺港,此刻正在全力炮轰剩下的炮台,没有了海军支持,这些不能移动的炮台完全成了他们的靶子。

    北洋依然是好养的,即便失去了军舰支持,大部分绿营也早已逃走,但仅剩的那些驻扎在岸上的水兵们依然扛着枪顽抗的抵抗着,可越是这样,越让他觉得心里难过,巴不得立刻冲出去和他们并肩战斗,给俄国佬一次迎头痛击。

    但理智却阻止了他,和率领夜鹰小队介入正面战场教训一下俄国人相比,他此刻的任务更加重要。

    “报告,炸药安放好了。”一位夜鹰走到董大海身边,见他依然呆看着窗外,连忙轻轻推了一下:“队长,再不走俄国人就要来这里了。”

    董大海吸了口气,悄悄捏了下拳头,这才转过身,掏出怀表说道:“对表,十分钟后起爆。”

    夜鹰们纷纷掏出表对了一下时间后,立刻从掏出雷管,将一头插入炸药块后,又将另一端装在了如同怀表般的定时器上,并按下了启动开关。

    随着开关按下,时针开始滴答滴答的走动,这时,仓库外面的枪声更加密集了!

    很快,随着夜鹰们纷纷聚拢起来,董大海走到仓库门口,看见几位水师士兵扛着枪急匆匆地向码头跑去,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立刻向后招了招手,带领夜鹰们钻出了这个北洋水师设在旅顺的最大弹药库。

    走出仓库后他抬头望了眼,远处的老蛎嘴炮台头已经是火光冲天,只得叹了口气,放弃了救人的计划,向金州撤去。

    老蛎嘴炮台已经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亲兵们站在徐邦道面前,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眼睛也被硝烟熏得通红。

    “大人,弟兄们都拼光了!实在是守不住了!”

    望着身边仅剩下的几位亲兵,徐邦道怒目圆睁,斥道:“拼光了也要拼!去,立即派人总办赵大人,让他再给我一千人马,我定能守住这里!”

    亲兵流着泪,摇了摇头:“大人,旅顺总办龚照屿下午趁水师和俄国人开战之时就已经带着鱼雷艇跑了!属下已经派人联系了金州总兵赵怀业,但回信说赵大人也已经带人逃亡海城了!”

    “什么!”

    听到这两个消息,徐邦道人都呆住了,手里的刀顿时落在地上。

    整整一夜了,俄国人的炮弹就像不要钱一样,从海面上不断砸下,摸珠礁炮台、黄金山副炮台、黄金山炮台、老虎尾炮台、威远炮台、蛮子营炮台、馒头山炮全没了!由于俄国人突然进攻,炮台未能及时储备弹药,所以连此刻脚下最隐蔽的老蛎嘴穹窑炮台也在半个小时前就弹尽粮绝。

    俄国人已经沿着旅顺港各地登6,数以千计的俄国兵正沿着海岸往内6赶来,好不容易从敌人炮火中集中起来的一千兵勇也打得差不多了,原想只要金州总兵赵怀业能驰援,即便是再增派个几百人,也能支撑到朝廷援军抵达,可谁想到,这些王八蛋居然全跑了!

    若是此刻再不走,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离开老蛎嘴了!

    徐邦道站在山头上,望着山脚下密密麻麻的俄国兵,眼泪纵横!

    败了!还是败了!自己已经努力了,可俄国人的大炮实在是太厉害了,如今已经拼到了最后时刻,就算死,也算是为国尽忠了!

    “走!带你的人,立即往海城方向突围,俄国人应该还没有控制那里!”吸了两口气,徐邦道缓缓俯身捡起了跌落的长刀,对亲卫们喝道。

    “大人,那您呢!”亲兵急道。

    徐邦道抬起头,看着远处正在爬上来的俄国兵,泪道:“旅顺既失,吾也无颜再见皇上,再对天下人!吾决心已定,誓要与旅顺共存亡,尔等都是有家有室,都走吧,不必陪我枉送了性命!”

    “可是大人!”

    “没什么可是!我徐邦道有儿有女,死又何妨!”徐邦道手执大刀,丝在烈风中四散飞扬,推了一把亲卫队长高喝道:“快走,记得见到我夫人时,带我问声好。”

    “不,标下不走,我们几个誓死追随大人!”亲兵们痛哭大喊,全都抽出了刀。

    “走!别再让我分心了!今天我倒是要见识见识,是俄国大毛子的脖子硬!还是老子的刀硬!”

    “大人。”

    亲兵们还想再劝,几个激动的甚至想去拉人,却被徐邦道猛地一刀砍退几步:“走,替我护好家人,走!”看着徐邦道决然的身姿,亲兵们纷纷抹起了眼泪,良久后才猛一咬牙,跪地磕头三下后才向炮台后走去。

    山下,如数的俄国士兵开始冲锋。山头,徐邦道昂立在岩石上,狞笑着喊道:“来吧,狗日的,看看是你爷爷刀硬,还是你们脖子硬!”

    喊完,将最后一桶火药推下了炮台,木桶沿着山崖向下滚去,眼看快到俄军面前后,徐邦道立刻摸出手铳,一声暴喝。

    “中!”

    只听到轰的一声,霎时药桶炸开形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将四周十几名俄军淹没!看着浑身是火,在崖脚下哀嚎翻滚的俄国兵,徐邦道哈哈大笑,举刀孤单的往崖下冲去。

    “杀!”

    似乎在配合他这声喊杀,远处储存了几千颗炮弹和炸药的水师弹药库突然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一个巨大的云团从远处陡然升起,硝烟渐渐地笼罩了整个炮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更是让俄国士兵魂飞魄散,眼见徐邦道举着大刀杀了下来,甚至顾不上看看他身边还有没有人,便吓得转身就跑。

    “哈哈。俄国小儿,休的逃走,看刀!”徐邦道暴喝一声,狂奔掩杀,仰天大笑,状若疯狂!

    山脚下,亲卫们刚骑上马,也被这声震天巨响抖落下来,望着身后已经是火团冲天的炮台,含着泪跪倒在了地上。

    旅顺没了!——

    琉球指挥部内,气氛压抑而紧张。

    张作霖站在大厅中央,阅读着刚收到的情报。

    “飞鱼号来电,两个小时前,他们在金州外海现了败退突围的镇远和靖远号,现已经击溃追击的俄国巡洋舰,正保护两舰前往琉球,不过。”张作霖停顿了一下,看了眼角落里,背着身子参谋长,才继续汇报:“据宁舰长派人登舰查看,镇远号已经基本失去战斗力,靖远号伤情更为严重,舰体大损,进水严重,船舵也被打坏,他询问是否可以弃舰。”

    “镇远管带林泰曾也已经证实,除了两舰外,北洋其余各舰均已被击毁沉没,目前青鱼号已经抵达交战水域,正在搜救人员,截至目前,总计救出十人。”

    “此外,俄舰队已经进入旅顺港,正在炮轰炮台,目前已经有两艘俄国运兵船靠岸登6,同时俄舰队已经做出分兵,两艘重巡和两艘轻巡,已绕至青泥洼(今大连湾),目前激战依然在持续,此外据我们一艘在金州湾的侦察船报告,那里也现了两艘俄**舰,其中包含了一艘战列舰。”

    随着张作霖的声音,整个指挥室内鸦雀无声,当一位参谋将代表俄舰的两只木船模型分别放到了金州湾和青泥洼外海,每位在场的军官们,都仿佛心里突然被堵上了什么东西,沉甸甸的!

    金州湾和青泥洼遥遥相望,中间只隔着一道细长如颈脖般的6地,只要俄国人迅拿下中间的制高点南山,那么北洋将彻底被清缴一空!

    两年前,北洋也面临危机,但那时是太平洋军打败了日本人,使他们最终逃过一劫,但这一次即便是现在就派6军强行登6,恐怕……,也为时完了!

    陈平身子抖了一下,脸青的都有些黑了,身边的参谋连忙扶住了他,搀扶着慢慢座到了椅子上。

    “我没事。”陈平推开参谋,从兜里掏出香烟,火柴划出一道美丽的明焰后,冉冉青烟顺着指缝慢慢升腾而起。

    用力吸了两口烟后,他的脸色才缓和一些,继续问道:“俄国6军有消息了吗?”

    张作霖飞快的翻开了第三份电文:“四师侦察连报告,俄国主力已经于傍晚时分抵达长春,依克唐阿部猝不及防,全线溃败,目前俄军已经进驻长春补给休整,如果度快的话,三天后即可抵达奉天、兴京一代。”

    “旅顺方向情况也很不妙,督则旅顺防务的总办龚照玙趁北洋与俄国舰队决战之极,带领鱼雷艇率先逃离,此外金州守将赵怀业也已经连夜坐船逃走,目前驻在那一带的两万清军绿营已经是群龙无。”张作霖继续汇报道:“我们预测,最多还要一天,俄国就能基本控制旅顺和金州了。”

    “这么说,到明晚这个时候,俄军就能全部控制金州和旅顺?”赵龙抬起头,快步走到了沙盘前,眯起了眼睛,望着金州的位子,两眼冒着红光。

    “参谋长,军长,要不让我提前带一师出,先卡住金州后的三十里台,把俄国人堵在旅顺半岛内没法北上再说!”见形势紧急,军长和参谋长又都面色不悦,一师师长洛风立刻喊道。

    “不行,即便是现在出,等到一师抵达也需要两天时间,谁也不知道两天内俄国人会打到哪里。”张作霖要了要看,看着沙盘眉头紧皱:“而且我们的舰队主力都不在,若是没有护航便强行登6,代价将会很大!”

    众人纷纷点头,舰队主力不在,光靠几艘小驱逐护送些小股部队还行,但要一次投送万人的部队,那和送死没什么两样。

    “龙国章到了那里?”目光中,陈平掐灭烟头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了沙盘前。一位海军参谋连忙汇报:“两个小时前舰队来电,他们即将通过津轻海峡,预计明天傍晚可以抵达海参崴。”

    陈平手指在津轻海峡点了一下,大致丈量了海峡到海参崴的距离后,忽然回过头:“少爷知道这些了吗?”

    张作霖摇摇头:“少爷正在接待刚抵达的梁敦彦和唐绍仪两位,说不让打搅。”

    “给我吧。”陈平从张作霖手中接过电报,停顿了一下后咬着牙下令道:“告诉宁小川,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必须确保镇远和靖远平安抵达琉球,立即去安排维修船和拖船出,就算是用拖,也给我把它们完整的拖回来。”

    “赵龙,你随我一起去见少爷。”陈平顿了一下后,咬着牙继续说道:“另外,立即把这里的消息全部给舰队,告诉龙国章。”

    陈平一边和赵龙快步向外走去,一边咬着牙狠狠吐出了几个字,明亮的灯光中,所有人都看到了参谋长那张狰狞的脸庞!

    “什么都别留下!”——

    霸海别墅内,李默歪着嘴角笑得合不拢嘴。

    一位是留美华童中,唯一对金融颇有心得,曾在耶鲁大学攻读法律,而且因为父辈久居南洋,以经商起家的影响,选修了金融,这在当时的留学华童中极为罕见,这主要是收他父亲曾经在南洋经商的影响。

    而另一位更厉害了,唐绍仪,历史上的北洋总理!

    但如果让李默二选一的话,恐怕他还是会先考虑梁敦彦,因为目前檀香山最急缺的不是政治家,也不是外交官,而是懂金融的人。

    尤其在文人自古以来就看不起商人,官员更鄙夷弃之,即便是很多书生都不愿意沾染铜臭的年代,一位熟悉西方金融体系的人,有多重要可想而知。

    无论是李恩富还是严复,让他们处理政事绝对是顶呱呱的,可要谈到钱,却一个两个愁眉苦脸,现在好了,终于有这么一位懂理财的人到手里了,怎么可能把他放走!

    所以李大少爷一开口就把政务院的财政大权交给了他,让这位刚刚加入的新人,惊喜的差点要疯!

    有句话说得好,士为知己者死!

    不过最幸福的是,他此刻根本不用考虑选择谁,无论是梁敦彦还是唐绍仪,在琉球呆了几天后均被这里欣欣向荣的气氛感染了,全都答应留了下来。

    新茶飘香,气氛热烈,三人围坐在一起,不时爆出一连串的笑声,谁都没有注意到,两个身影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听到推门声,李默连忙转身,见到陈平和赵龙,刚要为他们介绍新的伙伴,但看到两人严肃的表情后,心头猛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兆,连唐绍仪和梁敦彦两人也缓缓站了起来,大感不妙。

    此时此地,能够让这位太平洋军总参谋长如此严肃,恐怕也只有远东如火如荼的这场战争了。

    “北洋水师完了!”

    “俄军主力已经推进到了长春,依克唐阿部已经溃散,大概在需要几天,就能继续南下了!”没等李默询问,陈平继续汇报道,递上情报,声音冰冷的毫无感情。

    李默眼角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两下,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可当他真的来临时,却还是觉得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锤了一下!

    北洋水师,这个在中国近代历史上最终浓墨重彩的一支军队,一支高级指挥官大都有留洋背影,一支基层军官大都出自沿海贫苦家庭,操守训练完全西化,并拥有一定战斗力,雄踞远东十年的军队,号称大清脊梁的雄狮,终于垮塌了。

    这不是士兵,也不是军官的问题,更不是水师本身的问题!而是大清目前的情况造成的,帝后一党粉饰太平,挪用军费办万寿宴,修颐和园。后勤补给,各地机器制造局也均有他们的人把持着,炮弹掺沙也仅仅是一角而已!

    更重要是,把持这支军队的人已经失去了进取心,一支缺乏目标,没有进取的军队,仅靠采购几艘军舰,根本不可能跟上工业时代日新月异的步伐!

    大清国早已是内忧外患不甚重负,北洋的成败只是一个被浓缩起来的画面,甲午海战败给了实力远逊自己的日本后,早就被列强们看穿了外强中干的真面目,所以俄国人才会肆无忌惮的增兵远东!

    今天,这个国家一半的脊梁被人打垮,但即使今天躲过了俄国,那么还会有德国,英国美国!在列强们的眼中,拥有四亿人口的大清是一块肥美的巨大蛋糕,每一个人都希望来咬上一口!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同样也是经济的延续,产业过剩必然导致资本输出的需要,而人口庞大的大清朝,就成了这样一块香饽饽。

    面对闭关锁国的大清朝,列强们用大炮巨舰砸开了大门,强制输出了鸦片和大量廉价的产品的同时,也掠夺走了令人咋舌的黄金白银,而守着宝库的清政府却无力改变这种局面,只能默默地看着洋人们带走利润,剩下一堆空壳。

    或许有人会说,不久后大清同时对八国宣战,显示了顽强的不屈精神,但李默确认为,那更多的是一种无奈,是绝望之中的垂死挣扎罢了。

    北洋水师的今天,就是大清朝的明天,依靠自己现在的力量,自己能挽救这座即将倾斜的大厦吗?历史已经被自己彻底改变的情况下,这艘迷航的巨轮,到底会驶向何方?

    李默紧紧地攥着情报,眼神茫然而分散,远没有平时那样充满了灵气和睿智,仿佛整个人都被重新洗刷了一遍。

    不过很快,他的眼神就再次聚合在一起,虽然穿越之初他也希望拯救北洋水师,可既然改变不了,又为什么要改变呢?水师不是舰队!从它命名是就已经错了,一支水师永远成不了舰队!

    我需要的是一支舰队,不是水师!!

    身后,梁敦彦和唐绍仪默默地看着李默还显消瘦的背影,自从踏上琉球以来,他们感觉仿佛被一股子灼热烫的心绪沸腾,但眼前这个消息,却无疑是一盆冷水,不仅浇得他们浑身冰凉,更为对隔海相望的那个国家焦心。

    即便是两人出时,就对俄国派这么多军舰来远东感到担心,而且在参观琉球军营时,就隐隐感觉到了那股子紧张和大战来临的气氛,但两人都没想到,俄国舰队这么快就返回并打败了北洋水师。

    两人都不是傻子,都知道,没有了北洋,靠旅顺和金州那些早已腐化老迈的清军八旗和绿营,根本不可能抵挡俄军登6,更别提从边境过来的俄国6军也已经打到了长春!

    东北溃烂已成定局,无论是奉天的聂士成部,还是宋庆的毅军,都没办法挡住锐气正盛的俄国人,说不定此刻朝廷上的帝后党们都在私下里考虑投降,拟折子准备东北三地割让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谁能力挽狂澜呢?

    两人互看一眼,同时看到了心头的震惊。渐渐地,他们的目光全都汇聚到了那张年轻的脸庞上,即便是陈平和赵龙也知道,虽然少爷从未说过要拯救北洋,但事实上从他突然进攻日本开始,每个人都知道他要挽救腐朽的北洋水师,而这份执着从未被放下!

    但李默眼中的迷惘却让四人同时揪了一下心,不过他们心头的阴霾很快就被一抹微笑吹散了,只见他仅仅呆滞了一会,眸光便又重新锐利起来,如大家平日看到的那样,嘴角也挂起了所有人都熟悉的微笑。

    “通知冯琪,按原计划向俄国宣战!”

    “宣战后立即截断北京,天津,烟台等地至旅顺的所有电报线!”

    “命令在旅顺和金州的部队,截杀一切前往联络舰队的俄国人员,务必在后天早上前,让俄国舰队变成瞎子聋子!”

    “命令在外海监视的各舰,放弃远距离跟踪的办法,抵近侦察,必要时他们可以自行考虑是否进攻俄国舰只,只有一句话,务必要让威特赫夫特感到紧张。”

    李默回过头,笑容灿烂的望着新来的梁敦彦和唐绍仪,眨眨眼睛:“两位先生,我要向俄国宣战了,你们不想来替我见证下吗?”

    说完,不等回答立刻大步流星向外走去,陈平赵龙紧跟在身后,梁敦彦和唐绍仪也在微微愣神后,飞快追了上去,脚步坚定而快。

    [奉献]

一八一 还有谁能力挽狂澜?

    “肱骨之臣!国之栋梁!”

    “这就是你们给朕的交代吗?北洋没了!旅顺金州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是不是要等俄国人打到朕的紫禁城,你们才有办法!”

    金銮殿上,光绪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黑,冷冷的扫视着站在面前的文武大臣,恨不得立刻提刀将这些家伙全部宰了!辽东都已经开打了,可从昨天收到消息到此时,已经过了整整一天了!居然还没拿出个阻止俄国人办法!难道真要看着整个辽东落入俄国人手中吗?

    “皇上不妨再等等,徐用仪徐大人已经去联系俄国大使了,再说我大清在旅顺和金州有雄兵两万,量那俄国人区区几千兵丁也打不下来!”

    “两万雄兵?好啊,好多!以朕看,不如派你去统兵坐镇如何!”

    “微臣不敢,微臣乃是言官,这统兵打仗……。”

    “不敢就给朕滚出去!来人,摘取顶戴花翎,关入天牢!”看着说话的大臣,光绪帝脸色更黑了,怒喝道:“等到俄国人打下辽东,就砍了他的脑袋!”

    没想到一句话,连官都没了,说话的这位御史吓得连忙跪下磕头直喊恕罪,可气头上的光绪帝怎么会听呢,不到片刻,几位如狼似虎的侍卫就冲进了大殿,把这个还要等的家伙拉了出去。

    “还有没有办法!”光绪帝再问,可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谁还敢再说话,于是一个个紧闭嘴巴,生怕在触怒了龙鳞。

    看着一个个木鸡般的大臣,光绪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家伙平时一个个口若悬河,引经据典舌灿莲花,可真到了危急关头,却没一个可靠的,看来的确如康有为所说,是到了必须改变的时候了!

    光绪帝看向了站在最前面的恭亲王:“恭亲王,你觉得此刻该怎么办?”

    恭亲王奕訢年纪已大,虽兼任了总理大臣,但基本上已经是半隐退了,这次俄国人突然进,才不得不拖着病体前来上朝。

    此刻听到询问,连忙说道:“回皇上,臣觉得除了要弄清楚俄国人为何突启战端外,不妨派人即刻联系英法等国,听听他们的建议,让他们出面调停。”

    “调停调停!又是调停!难道朕的大清国什么事都要看那些洋人的脸色吗?如此朕要你们何用!”奕訢的话还没说完呢,光绪帝又是狠狠拍了一下龙案。

    “皇上息怒。”

    翁同稣连忙劝慰道:“调停虽有必要,但臣以为,调停也需要先打一打再说,俄国人虽然船坚炮利,但劳师远征,6上兵丁不过区区数千人,恐怕也无法持久,不妨即刻令吉林将军长顺立即出兵,偕同驻奉天的宋庆、聂士成部,尽起大军南下辽东,如此几日后定有捷报传来。”

    “捷报?哼!”光绪帝冷笑一声,原本想斥问,可总得给老师几分面子,只得压下心头的怒火,问道:“宋庆和聂士成兵力够吗?”

    “回禀皇上,聂士成宋庆共有四十营兵卒,约四万余人,除了宋庆的毅军外,其余皆为朝鲜退回的老兵,此外还可立即命他们就地招募乡勇待用,若是长顺也可及时赶到,集中七八万人也是可以办到的。”

    “恩。”光绪帝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懂军事,但听到能有七八万人,也稍稍安心了些,毕竟此刻在旅顺和金州上岸的俄国人不到一万,而且只要离开了大海,俄国的坚船利炮也派不上用处,立刻说道:“拟旨,命长顺、宋庆和聂士成部,即刻南下支援不得有误。”

    “此外,再调山……

    光绪帝话还没说完,大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殿内护卫连忙横身挡在门口,喝道:“谁人喧哗。”

    没等光绪帝和众位大臣反应过来,留守军机处的李鸿藻已经一头扎进了大殿,跪倒在地急急喊道:“陛皇上,大事不好了。”

    “急急躁躁,成何体统。”和李鸿藻一直不对付的翁同稣冷哼一声。

    李鸿藻此刻哪有闲心和翁同稣拌嘴,禀报道:“陛下,依克唐阿派人急报,昨日俄国三万大军突然袭击了长春,驻扎在那里的十营将士猝不及防,长春已经失手。”

    “什么!”

    “此外,黑龙江境内也现了俄**队,正在攻打龙江!”

    刚刚站起来的光绪帝颓然的坐了下来,看来俄国人已经早就做了周密的计划,不仅派来了庞大的水师,连6军都出动了,难道说真要看着东北三省沦陷吗?

    翁同稣更是感觉如同被扇了一把巴掌,他刚刚才说要从吉林调兵南下,人家就打到门口了,这才意识到,失去了北洋水师这道屏障后,别说救援旅顺了,恐怕连奉天和东北三省都危险了!

    如果俄国人真想打的话,甚至可以直接兵天津!

    难道大清国真要危亡了?

    这时,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急促的步点犹如大锤,一下下击打着大殿内所有人的心脏,听得每个人都头皮麻,难道又是什么坏消息?

    “皇上,徐大人回来了。”殿外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快宣。”

    话音未完,前往联络俄国大使的徐用仪己经冲入了大殿,抖抖衣袖不待跪倒,光绪帝早一步问道:“不必行礼了,快告诉朕,俄国大使怎么说?”

    见到光绪脸色不好,徐用仪不敢耽误,连回道:“启禀皇上,微臣今早去见俄国大使后,他说旅顺之战,全因北洋率先开炮,这才导致……。”

    “胡说八道!”

    光绪帝拿起茶盏,狠狠往大殿内一摔,斥道:“北洋开炮!若是北洋率先开炮,为何长春和黑龙江也会出现俄国人?难道说依克唐阿会没事耍朕玩吗?!”

    徐用仪刚回来,还不知道刚刚得到了消息,愣了一下后低问道:“俄国大军开进了吉林黑龙江?”

    李鸿藻连忙将刚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又问道:“徐大人,俄国大使还说了什么吗?”

    徐用仪冷汗都流下来了,那会想到俄国人居然开进了吉林和黑龙江,还打到了长春脚下,咽了咽口水好半晌后才喃喃道:“他说,说要割让东北三省!不过已经被我拒绝了。”

    “狼子野心!”

    翁同稣听罢,怒斥而道:“皇上,俄国人这是早有预谋,臣建议立刻尽起山东,直隶之兵将驰援,同时下诏全国,诏淮湘各地兵马北上,勤王保驾!”

    “不行!皇上,翁大人所言万万不可!”孙毓汶听到这里,连忙站了出来:“先不说召全国之兵耗费多大,只说如今北洋尽损,旅顺之外皆是俄国水师兵舰,无论是从山东或者直隶调兵,都需要走水路,我们拿什么护送兵船,难道就看着兵勇们被俄国人一炮一炮打沉!”

    “没有北洋,我们还有南洋,由福建广州三支水师,还可以请英法帮助运送兵勇,也可以从山海关绕道,还可以调集蒙古精骑驰援!”翁同稣瞪着孙毓汶,怒道:“孙大人,如今已是危亡之时,您这般阻拦,难道你真想割让三省之地才心满意足吗?”

    “胡说!老夫何曾说过不要三省了。”孙毓汶气得指着翁同稣直哆嗦:“只不过调兵之事事关重大,而且南洋福建距离遥远,船小舰弱,即便是到了又能拿俄国水师怎么样?”

    “而且翁大人您别忘了,如是俄国知道我们调集全国兵马挥师北上,派兵舰攻打天津,你怎么办?”

    孙毓汶这样一说,其他大臣都直点头,旅顺孤悬金州之外,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没有水师,俄国人只需要在两边停上几艘军舰,就可以阻止百万大军进入!

    而且就算是从直隶绕道,从时间上说也来不及,因为此刻俄国人已经深入吉林打到了长春脚下,江淮兵勇即便是立刻出也起码要一个月后才能抵达,那时恐怕奉天都没了!

    除非是调集蒙古精骑,但蒙古这些年也早已是大不如前,就算那些清贵们愿意派骑兵入辽,但万一激怒了俄国人,真的打到天津,那可就真是大事不妙了!

    望着争吵成一片的群臣,光绪帝突然感觉无比的疲倦,扭头望去,只见窗外一抹残阳格外昏黄,他陡然现,没有了北洋水师,大清朝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此刻,还有谁能力挽狂澜呢?——

    六月的海风里已经感觉不到西伯利亚的凛冽,呼啸的海风里更多是的闷热和潮湿,但相比难受的天气,波涛汹涌的海面才更让龙国章头疼。

    逆流北上,顶风而行,对于一支没有任务,而且补给充足的舰队来说,或许没什么问题,但对于此刻的太平洋舰队来说,却有些令人头疼。

    波涛之上,即使万吨级的北极星号依然不能保持平稳,舰桥内,龙国章一边通过舷窗查看四周,一边打量着刚刚成为北极星号舰长没多久的何文玉。

    原本龙国章是兼任舰长的,可随着舰队越来越大,司令官亲自带舰有着诸多不便,所以上次海战后,他便交出了北极星号,成了真真正正的舰队司令。

    三十岁的何文玉没有留洋学习操舰的过人履历,能够爬上今天的位子,完全靠的是个人努力,他和季濡山不一样,完全属于自学成才,而且也没有前者那般才华横溢,但若是说道稳重,太平洋军中恐怕无出其二。

    操舰稳重,战术动作稳重,做人也稳重,如同此刻在浪尖上的北极星号一样,无论面对多大风量,依然是四平八稳的一点点往前行去。这也正是龙国章看重他的地方,作为旗舰的舰长,如果事事都爱出风头,没有这份稳重,恐怕头一个就会遭到敌人的猛轰狂打。

    季濡山,何文玉,还有方进,宁小川甚至大刺头乐飞,正是他们的加入,使得如今的太平洋舰队开始不断庞大,而且舰队中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比如即将从英国学成回来新一代指挥军官。

    每当看着这些人一点点成长起来,龙国章就笑得合不拢嘴,因为他们正在成为这支舰队新的脊梁柱!此刻,他们要去挑战一个老牌的列强,一支总吨位位居世界第三的大海军。

    龙国章相信,只要舰队能买过这道门槛,那么太平洋舰队的实力将迎来一次飞跃!

    “报告,舰队已经就要通过津轻海峡。”

    航海参谋官的话打断了龙国章的思绪。

    津轻海峡是位于日本本岛和北海道之间的重要枢纽通道,在日本联合舰队尚在时,这里被认为是禁止外国商船通过的地方,但随着日本舰队全军覆没,禁止外国商船通行的规定已经荡然无存。

    “联络上参谋部了吗?”

    参谋摇了摇头:“还没有,可能是距离太远了,信号有些弱。”

    龙国章扭头看向了旗舰通讯参谋,听到回答后,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通讯官和通讯分队,是太平洋舰队新设立的编制,由于无线电台的运用,太平洋舰队的每艘军舰上,都设立了通讯官一职,只不过目前的电台故障率实在是太高,所以每艘军舰都携带了几台备用。

    像北极星这样的旗舰,此刻通讯室内一共有三部长波电台,和六部刚刚投入部队试用的使用的短波电台,这种信号更加稳定,信息承载量更大的短距离电台对舰队来说非常实用,尤其是在指挥时,再也不用让信号官传达旗语了,只要对着电台滴滴答答的敲击几下,就可以接通舰队内的任何一艘军舰,实在是非常方便。

    只不过这玩意故障率比原来的长波电台更高,已经到了令人指的地步,好在这只是实验品,根据送电台常林说,现在需要的就是大量试用,及时现设计上的一些问题,在经过最多一年的调试,就可以拿出第二代的成熟产品。

    理想是好的,可海上的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盐雾大,腐蚀强,电台动不动就罢工,而且还经常收不到信号,而且在这一带还缺少大型接受塔,所以不得不临时改装了一艘大型货轮用于转,保障无线电信号的传递。

    虽然没有收到新的信号,但根据之前的短暂通讯,龙国章和舰队所有人都知道了北洋水师的事,对于这些不知道参谋部已经预测到北洋会蒙难的普通将士们来说,看着自己的同胞被这样一种方式全歼,实在是气愤之极!

    除了气愤外,舰队上下也弥漫着一股强烈的战斗**,俄国人在偷袭北洋水师时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也强不到哪去,只是因为占了数量的优势罢了,而且他们永远也不会想到,就在他们袭击北洋前一天,太平洋舰队就已经准备好了复仇的炮弹!

    偷袭北洋水师!那我们就打掉你的老窝!

    以牙还牙……

    这已经是太平洋舰队的信条!

    唯一担心的是,宣战书能不能准时递交,他可不想背上偷袭的骂名。龙国章抬腕看了看最新款的手表,还剩几个小时就要抵达海参崴了。

    [奉献]

一八二 宣战,为了北洋!

    站在使馆窗口,望着远处夜色中巍峨宏大的大清皇城建筑群,喀西尼嘴角含笑,尤其是一想到再有几天这个国家的贵族们将不得不在自己面前跪倒,哆哆嗦嗦交出富饶的东北平原,更是激动得全身颤,那时恐怕自己也会因为这个功劳,被沙皇陛下册封。

    仿佛看到了自己被皇帝陛下册封的场景,喀西尼嘴角陡然勾勒出一道弧线,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才慢慢转身。

    “大使先生,欧格纳先生已经走了。”参赞走到喀西尼身边,皱着眉说道:“不过我他的看样子,似乎知道您在这里。”

    “我的参赞先生,他知道我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看着自己的参赞,喀西尼微微一笑:“他只是在眼红罢了,因为他认为我们进入清国东北会损坏英国的利益。”

    “可是大人,我听他的语气非常强硬,要求我们立刻撤军,如果不撤离的话,一切后果将由我们自己负责,我担心。”

    “不用担心。”

    喀西尼摆摆手,抽出一支雪茄递给了参赞,自己也点上了一支,才继续说道:“英国人太自大了,他们妄想着永远称霸远东,幸好伟大的沙皇陛下英明,没有被那些英国佬的外表吓到,虽然他们有远东舰队,但你别忘记了,他们在这里缺乏足够的6军!”

    “没有6军,欧格纳永远都是只没有牙齿的老虎,只能吓唬吓唬那些清国人,而且他们的利益大都在南方,只要我们暂不进入南方,他们就不会真的和我国对立。“

    “况且他们不会不明白,此刻在旅顺,我们的舰队并不比他们的远东舰队逊色多少。”

    “英国人越是着急,就说明我们的行动越是成功,现在还不是见那些人的时候,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拖延,只要等再过几天我**队完全占领了东北,那么无论他们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参赞点了点,但不知为何还是有些揪心,说道:“可是我听说,欧格纳今天一直在各国中游说,希望能联手阻止我们,而且听说那位夏威夷的公使,曾公开表示要出兵制止我们。”

    “哼!”

    听到参赞提到冯琪,喀西尼的嘴角不由抽了两下,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

    一想到那个衣着笔挺的夏威夷公使,居然在前几天跑来对自己破口大骂,说俄国已经影响到了地区平衡,要求立刻撤回舰队,停止进入远东的行动,最后甚至还搬出了琉球国王的名义,说如果宗主国遭到入侵,作为琉球的保护者,太平洋军将有权利进入远东帮助琉球王国恢复宗主国的稳定,并保留采取武装干涉的自由!

    自己想要分杯羹,就连宗主国都搬出来了,这帮夏威夷黄皮猴子实在是太无耻了!

    想到这里,喀西尼就恨得牙痒,这些从夏威夷出来的家伙,和他们那位少爷一样,满嘴的暴户嘴脸,毫无绅士风度!

    喀西尼叼在嘴角的雪茄忽明忽暗,脸色也随着微光变幻不定,咬着牙狠道:“不必理会那个暴户,他们只是想捞些好处而已。”

    “可是大人,夏威夷舰队的实力并不比我们弱多少,如果他们。”

    “呵呵。”听到参赞还在忧心,喀西尼倒笑了起来:“我亲爱的参赞先生,你别忘记了,夏威夷的舰队在阿列克赛耶夫总督到达之前就避走了,就算他们有心干涉,等舰队回来,我们早就取得了控制权!”

    “而且夏威夷并非没有弱点,土地狭小,缺少足够的6军是他们最大的缺点,等我们控制了东北和朝鲜,那个琉球,哼!”喀西尼冷哼一声。

    参赞点点头,刚要再说两句,这时忽然敲门声响了起来:“大使先生,夏威夷公使请求立刻见您,他说如果您不去见他,一切后果将由你全部负责。”

    “这个该死的混蛋!这么晚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刚刚想到这个家伙,就又出现了,喀西尼恨不得立刻让卫兵把他抓起来,不过对方毕竟是外交人员,所以狠狠掐灭烟头,飞步向楼下走去。

    大厅里,冯琪肃立的中央,对四周精美的壁画和装饰视若无睹,看到喀西尼走下舷梯,立刻走了过去,将一封厚厚的书信递给了过去。

    “喀西尼大使先生,鉴于贵国故意破坏远东稳定,先挑起了战争,大肆屠杀我华人子弟,作为华人后裔,琉球王国的保护者,我代表琉球王国,夏威夷王国正式向贵国。”冯琪将书信递了过去,冷冷道。

    “宣战!”

    “什么!”刚走下楼梯的喀西尼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到宣战二字,顿时惊得眼都直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呼道:“你再说一遍?”

    “我代表夏威夷王国,琉球王国正式向贵国,宣战!”冯琪站直了身子,冷冷的看着这位俄国大使,嘴角滑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微笑:“这是宣战书。”

    “宣战!?”

    喀西尼恍如做了场大梦还没睡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在说什么?代表两个加起来还没有俄国一个手指头大的国家,向历史悠久,疆域辽阔,拥有数百万6军,跺跺脚就能让欧洲颤抖,连大英帝国都必须客客气气,待如上宾,而且还有一支刚刚攀上世界第三宝座的海军的国家宣战?

    他们是疯了?还是生病了?

    要知道此刻的远东,俄国拥有一支四艘一等战列舰,六艘二等战列舰和四艘巡洋舰的庞大编队,就算是英国的远东舰队都相形见绌,何况是刚成立的夏威夷太平洋舰队呢?

    难道他们认为,打败了几艘日本小船,就能够挑战庞大的俄国远东舰队!

    “大使阁下,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使命,接下来。”冯琪笑着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后忽然扭头道:“该让我们各自的军队说话了。”

    “晚安!”

    晚安?这家伙还有心思说晚安?!喀西尼觉得自己都要爆炸了,这些疯子,居然在三更半夜来宣战,而且临走时还问自己晚安!

    更重要的是,欧格纳前脚刚刚威胁了一番才走,后脚这个该死的暴户就来宣战,难道说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或者说太平洋舰队和英国远东舰队已经同时到达了外海?!

    想到这里,喀西尼只觉得浑身冰冷,望着满天星辉,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么晚了,电报站还有人吗?”——

    季濡山伸了个懒腰,从烟雾缭绕的司令塔走到了飞桥上,冰冷的海风吹过短,顺着脸颊拂去,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

    身后,参谋羡慕而敬佩的看着他的背影,司令官不再兼任战列舰舰长后,这位旅英后自学成才的年轻人已经成为了当之无愧地战列舰第一舰长。

    虽然舰队这算时间内涌现出了很多新锐,火爆的方进,冰冷的乐飞,稳重的何文玉,还有刚刚立下大功的宁小川,但和眼前这位优雅的舰长相比,他们依然欠缺了一些东西。

    那就是大局观。

    或许别人不清楚,但身为参谋他却知道,早在得到俄国第一次增兵的消息后,自己这位舰长就找到了少爷,第一位向少爷建议炮轰海参崴要塞,阻止俄国人进入远东,那个时候俄国第二批舰队甚至还没有出。

    现在,海参崴已经近在眼前了,不知道舰长在想什么?

    季濡山并不知道身后的参谋正在猜测他在想什么,手插裤袋站在飞桥上,望着黑暗中的伙伴,用力的吸了口气。

    舰队已经进入了灯火管制,夜色中除了侧舷的导航灯外,再也看不到任何光线,就连舰桥的灯光也调到了最小,并且用厚厚的幕布遮盖起来。

    舰队在全前进,钢铁舰艏劈开海水,上下起伏。

    头顶,无数繁星渐渐隐去,只剩下东方那颗启明星还在顽强的坚持着,不过它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一轮微微的红光已经从地平线上露头,再有十几分钟,舰队就该到达海参崴了。

    不久前在旗舰开会时,他就看出舰队气氛有些压抑,不过对这种压抑他并不在意,虽然北洋水师不代表太平洋舰队,但作为同宗同祖的炎黄子弟,看着北洋就这么被人欺负,被人打的全军覆没,说心里一点没有反应那绝对是骗人!况且他在那支部队还待过一段时间,那时每当他看到一艘艘军舰,就会充满渴望,希望有一天能够踏上军舰,成为一名北洋水师的舰长。

    可如今,除了浑身伤痕累累,正在飞鱼号护送下前往琉球的镇远、靖远外,其余军舰已经全部被击沉,数以千计当初的袍泽葬身大海,而俄国人付出的仅仅是一艘重巡受伤。

    至于旅顺,只要俄国人不是愚蠢透顶的话,此刻应该也已经沦陷了,说不定连海城都被攻破了,就不知道6军那帮家伙怎么样了,没有舰队护航,这么大的调动实在是让人揪心。

    不过俄国人也高兴不了多久了!

    远处北极星号前桅杆上,突然亮起了一盏豆大的灯光,灯光闪烁不定,似乎在提醒舰队的每个人,季濡山用力吸了口气,转身快步走进了舰桥。

    “打开编队防撞灯,取消灯火管制,随旗舰调整方位。”

    “拉警报,通知所有人员进入战斗位置!”

    “五分钟准备,各炮开始填装实弹。”

    “枪炮,按照特勤组带来的海参崴海防分布图,做好炮击准备。”

    “是。”

    接到命令的各位参谋官和枪炮官们,纷纷大声回应。

    季濡山整理了一下军装,抓起从德国进口的最新高倍望远镜,肃容道:“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

    “是!”

    刚才还漆黑平静地南极星号,霎时变得明亮而喧嚣,一队队早已整装待命水兵飞的进入各自战位,实行了一夜的灯火管制被取消,一枚枚炮弹从弹药库吊起,填入炮膛,塞进射药。

    随后,前后两座主炮炮口也缓缓向右移动,对准了右舷一侧,炮手们在做着最后的调整。

    枪炮官拿着电话,通过舰载电话机按照海参崴防御图上标出重点需要照顾的位置向各个炮位布置任务,参谋们趴在了海图上,反复审视着早已镌刻进大脑的计划,检查每一丝可能遗漏的地方。

    信号通讯官也拿着电话,和航海参谋一起,根据前方旗舰不断闪烁的信号灯,调整着本舰的姿态和度,至于几位更加年轻的实习军官,则不断在各个小组之间穿梭,打下手的同时,也在如海绵般不断汲取各类知识和经验。

    建军五年,也苦训了五年,加上一场海战,已经让这支舰队渐渐的成熟起来,就如同分配到舰上实习的那些军官般,现在舰队需要的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一个可以考验真是他们水平的对手。

    俄国人毫无疑问是一座大山,这个三年前就号称自己是世界第三海军,至今为止已经拥有十艘一等战列舰,十三艘被称为二级战列舰的重巡洋舰,十余艘轻巡洋舰,和数百艘驱逐舰鱼雷艇的强大对手,将是太平洋舰队建军以来最强硬的对手!季濡山相信,只要舰队能够翻过这座大山,那么太平洋舰队也将完成一次脱变,成为当今世界一支不可忽视的强大海军!

    而现在要做的,就是干掉世界第三海军的远东老窝,让俄国海军在未来数年内缺乏一个前进基地,逼迫他们的舰队回援!

    “报告,剑鱼号,旗鱼号脱离编队,方向西南。”忙碌的舰桥内响起了通讯官的高喊。

    季濡山点了点头,慢慢地扣好了风纪扣,他知道,驱逐舰的离开,预示着舰队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准备,所以才会派它们前出,防止在攻击时被别人偷袭。

    一道道命令,一个个灯光,舰队如同一部精密到极点的庞大机器,正在一点点的转动起来,当它们蓄满力量,当轰鸣声不可遏制,新的一天也即将来临!

    “开始吧,为了北洋。”季濡山看了眼东方的鱼肚白,缓缓地站直了身体,举手向着东方敬礼。

    1896年6月3日,凌晨四点五十分,南极星号率先打出了准备完毕的灯光信号,紧随它之后,一盏盏同样地灯光信号开始闪烁,一张张脸庞同时看向了地平线上。

    目光严肃,呼吸一致。

    随着旗舰前后桅杆同时大放光明,舰队的所有将士全部立正敬礼,同声呐喊。

    “为了北洋!”

    [奉献]

一八三炮火融港

    旗舰,北极星号。

    “报告,收到信号了。”

    通讯官一声激动地话音,让司令塔内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不久前刚刚从一艘小货船登上北极星号的沈军,收到电波信号也就意味着自己留在那里的两位伙伴暂时没有事。

    松了一口大气后,沈军终于能静下心来打量太平洋舰队的这艘旗舰了,从司令塔往前看去,两门粗大的舰炮已经调整好了姿态,对准了海参崴港的方向。旁边,一个稍微小点的炮台也做好了准备,几个水兵从甲板上跑过,钻进了那个巨大的主炮塔内。

    远处,其他几艘战列舰和重巡洋舰已经一字排开,从他的位置看去,对着海参崴的那一侧上,炮管林立,密密麻麻。

    作为特勤人员,沈军下意识的计算了一下太平洋舰队的主要打击构成,北极星级战列舰在攻击时,一侧最大可以拥有四门3o5毫米口径火炮和十门152毫米火炮,决心级重巡也拥有四门2o3毫米火炮,四门152毫米火炮和四门76毫米火炮,全部加起来共一百零四门舰炮,如果算炮弹质量的话,那么一次投射的总重将过十吨

    老天爷

    一次十吨,填装的都是特勤组最爱的TnT炸药,沈军实在是想不清楚,还有什么东西能在他们面前活下去,而且听说两年后还将有几艘比北极星更大的战列舰加入,那个时候舰队打击火力还要在翻个倍,这么强的力量,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挡?

    “炮轰后的海参崴,会是什么样子?”沈军绞尽脑汁,也想象不出被上千吨炮弹耕过后的场景,呆呆看着远处晨曦中的海参崴港,身后响起了枪炮长的声音。

    “报告,方向o1o,各炮锁定完毕,随时可以射击。”——

    瓦克斯坐在瞭望塔内,靠着木栏上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睡眼惺忪的瞅了眼楼梯下方寂静无声的炮台阵地。

    炮台上静悄悄的,几门粗大的炮管上,因为害怕盐雾侵袭,已经套上了厚厚的炮衣,坑道后方杂乱的宿舍院落内,两只平时用来运送炮弹的骡子互相轻咬着。

    距离出操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那些家伙估计还在做梦呢,况且就算到了时间,那些家伙大半也会懒洋洋的应付了事,毕竟谁也不愿意每天那么早爬起来操练

    这是个美好的清晨

    因为进入六月后,海参崴已经变得燥热喧嚣,只有清晨这片刻时间,才能让人感觉到凉爽,习习海风吹拂着,正是睡觉的最好时间,但那个该死的小队长,却总安排他在这个时间当班,说战时是要加强警戒。

    该死的,这种时候还会有什么人敢来挑衅大俄国远东舰队呢就靠日本人那三艘小小的巡洋舰?上帝,那里面还有一艘是木制的

    瓦克斯挣扎着站了起来,缺少了床铺,依靠在木栏上睡觉的感觉实在是难受,抓起单筒望远镜站了起来,远处是庞大的海参崴码头群。

    海港内,同样是静悄悄的,码头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不时冒起的炊烟,才能证明这座被贵族老爷们形容为远东第一要塞的军港正在慢慢苏醒。

    港湾的海面上,几艘货轮依靠在一起,原本它们今天大早就应该带着补给的炮弹和第二批士兵离开前往旅顺,但此刻却停靠在港湾内没有半点动静,这是因为那位总督大人,犒赏了那些英勇的舰长,这些该死的贵族老爷们,运运士兵也算功劳,需要犒赏吗?

    不过一想到马上就要被三艘货轮带往前线的那些可怜家伙,瓦克斯至少感觉幸运了很多,弹雨横飞,鲜血溅落的世界里,希望那些刚刚拿起枪没多久的家伙别吓得尿了裤子。

    瓦克斯又打个了哈欠,虽然自己每天都要猫在这个瞭望塔里蜷着身子睡觉,但总比在布满了泥浆的地面上,不时传来枪声的前线更舒服。

    他伸着懒腰,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这才转身单筒望远镜对准了远处的海面,当一个眼珠刚刚靠近望远镜时,镜片前猛然炸开一团巨大的火球,吓得他大手一松,望远镜跌落在地。

    但此刻已经不需要它了,因为即便是眼睛都能看见海面上一朵朵绽放的火团,没等他闭上吃惊得嘴巴,揉揉眼睛是不是看错了的时候,一连串“咻咻”的声音就已经传入了耳朵,接着就是隆隆如滚雷般的巨大轰鸣。

    “敌袭”

    瓦克斯的喉咙里刚刚才酝酿出这个词,几个黑点就已经从他头顶越过,火球伴随着震天巨响从后方的炮台上升腾而起,一门近在咫尺的钢铁大炮甚至被直接掀起抛入了半空。

    轰隆隆,轰隆隆。

    一连串的巨大爆炸时把海参崴从睡梦中吵醒,飞鸟被硝烟熏黑,盘旋而起纷纷向更远的地方涌去,栖身的大树被连根折断,碎石和木屑被爆炸的冲击波扬起,然后在落下,打得地面上烟尘四起。

    瓦克斯吓得蹲下身子,卷缩成一团,望着炮台上一朵朵巨大的蘑菇云,浑身颤抖。

    很快,尖叫和哨子声从后方营地各处响起,瓦克斯看到一扇扇大门被推开,一个个衣衫不整的伙伴冲出了宿舍,一些人在到处乱窜,四处奔跑,而另一些则似乎还在睡梦中,呆呆地看着炮台被火焰吞噬。

    突然,几炮弹准确的落在了宿舍中央,瓦克斯只觉得眼前一亮,然后几个巨大的火球升腾而起,无数的伙伴被气浪掀到了半空,断肢尸体在空中燃烧着,砸落地面后已是一团焦黑。

    更多的宿舍开始燃烧,无数的人影在大火中嚎叫着,但他们等来的并不是帮助和救援,而是越密集的弹雨。又是一阵炮弹飞过,那颗拴着两只骡子的大树被齐腰折断,瓦克斯哆哆嗦嗦的举起了望远镜,看见骡子早已不知所踪,只有半截缰绳上还吊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

    “大炮响,骡子飞?”

    看到这一幕,瓦克斯大脑里忽然涌起了这句话,但很快就拍了一下脑袋。“该死的,我在想什么”扭头望去,炮台上已经是烈焰熊熊,无论看着哪个方向,满眼都是火焰和碎石残垣,最后当他看见一个浑身着火的家伙慌不择路,向一座坑道里跑去时,脸色陡然变了

    那里面是……

    弹药库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瓦克斯坐在瞭望塔左侧传来,他只觉得身体仿佛被千斤大锤砸中了一般,猛然被吹了起来,身体在空中翻滚着,直到一团巨大无比的蘑菇云将他完全笼罩了进去。

    沈军惊愕看着左侧炮台上那团冲天而起的火焰,虽然地理坐标都是他提供的,但这位特勤组鬼手先生,显然也没想到深达数米土层的弹药库居然会这么容易被点爆。

    虽然是清晨突袭,俄国人没有任何准备,而且负责炮击的四艘战列舰和四艘重巡都抵近到了岸边两千米内才射击,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准确度肯定可以大为提高,但看着自己带来的海防图上一个个目标消失在火团中,还是为舰队的强大火力感到惊讶。

    突然,沈军又感觉脚下舰体猛地一震,正准备看表的他不由踉跄了一步,对这种每隔一分钟左右的震动他已经渐渐习惯了,那是前后四门主炮同时开火造成的震动。

    他看到,前方主炮狰狞的炮口再次喷出两团巨大的火焰,后坐力更是直接将一万多吨的军舰横推了半米,连舰体都稍稍倾斜了一下。

    沈军扶住舱壁,吐吐舌头,乖乖的,这玩意是在带劲

    侧翼的副炮也在持续怒吼着,虽和主炮没法比,但度却快了很多,沈军心里数了下,人工填装这些152毫米口径舰炮每分钟也可以射四炮弹,全部采用夏威夷自产的四十三公斤薄皮大馅的高爆弹,仅北极星号的这些副炮,每分钟就可以射四十炮弹

    作为一名特勤人员,了解各种武器装备是必须掌握的手段之一,他不知道自产填装了TnT炸药的炮弹威力如何,但据他了解,英国最新152毫米舰炮高爆弹炸开后,着弹点十米方圆是没有活人可以幸存的

    整个海参崴有多大沈军不知道,但港区他前几天才刚刚亲身测量过,不到二十平方公里,其中大半还是没什么价值的民用目标主要攻击的四艘战列舰和四艘重巡洋舰,所有攻击火炮总计备弹过一万,即使按照平均每颗弹丸装药三十公斤计算,也有三千吨TnT

    按计划这些弹药是必须全部打完的这等于每平方公里土地要遭受一百多吨的高爆炸药

    一公斤就够炸垮一栋房子了,三千吨

    老天爷,海参崴还能剩下什么?

    计算了一番后,文沈军再也忍不住了,从此刻最清闲的几位参谋那里借来望远镜后,沿着司令塔爬上了舰桥顶端的飞桥。

    同一时刻,舰队也开始了调整,在左侧炮台弹药库被引爆后,全部炮弹都砸向了右侧,沈军望远镜那一端,那个至今还没能打出一炮的炮台,已经完全淹没在火海中

    “命令巡天,巡海号出。”

    司令塔内,传来了新的命令——

    “大人大人”

    维科夫压着脑袋,撞开总督大人的房间,亲爱的远东总督阿列克赛耶夫正穿着睡袍,躲在床底拱着屁股,对着电话机呱呱乱叫

    被炮声震醒的阿列克赛耶夫到现在还不明白,到底是谁在攻击海参崴,而且还在自己睡得正香的时候,这些该死的混蛋我要把它们打成渣滓

    “炮台联系上了吗?”

    “还没有开始还击你这个猪猡,还在等什么?一分钟内我见不到炮台开火,军法从事”

    “知道他们是谁吗?什么硝烟太大?看不清楚”

    “那就派人去看清楚”

    “科尔尼洛夫号启动了吗?”

    “什么还在生锅炉?告诉你们舰长五分钟内还没有出击的话,我会亲自处决他”阿列克赛耶夫不断地接通要塞各个部分,不断地开骂,不断地火让边上的维科夫看得眼角直跳。

    “大人,请您立即到掩体内躲避。”眼见阿列克赛耶夫终于是放下了电话,维科夫连忙递上军装。

    阿列克赛耶夫也知道这个地方绝不多待,别说总督府目标太大,就这种民居标准建造的房子,恐怕挨不了一炮就垮了所以他接过衣服和头盔后,随着维科夫立即下楼向掩体走去。

    当踏出总督府大门,阿列克赛耶夫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只见拱卫海港的两侧炮台上,升起了一朵又一朵的蘑菇云,巨大的火团已经将两翼炮台完全覆盖了,即使完全不懂军事的人也能看出,对方已经把所有火力都投射到了炮台上,无论是驻守的士兵,还是安装在那里的岸防炮,在这种级别火力的偷袭下,根本幸存下来

    到底是谁

    阿列克赛耶夫目疵欲裂,只看一眼,就知道这种火力起码要四五艘战列舰才能办到,现在的远东,到底是谁有那么强大的武力还挑衅帝国呢?难道是英国人?

    “命令纵深炮台,轰”阿列克赛耶夫说刚说到一半,一炮弹在几百米外炸开,气浪裹挟着炙热向四周横扫开来,直接将最近的一栋房子轰塌一半

    “怎么回事?难道敌人的炮弹可以飞这么远吗?”

    望着码头上一处被命中后开始到他的房子,阿列克赛耶夫目瞪口呆,直到海面上出现了两艘巡洋舰的影子,才知道对方已经冲入了港湾

    “该死,他们冲进来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炮弹落下,阿列克赛耶夫知道炮台已经完了,再也不敢在大街上号施令,在士兵们的保护下,向最近的掩体跑去。

    “两车进一,准备突进去。”

    两千米距离,半个小时狂轰滥炸,过两百吨高爆弹,而且还是对方毫无准备下的偷袭,如果这样还不能摧毁主炮台,太平洋舰队全体炮手都该去面壁了

    从炮击佐世保开始,太平洋舰队的炮手们,对岸固定目标射击了了大大小小十几次,都已经打出经验了而且还有一份非常详尽的防御图,所以参谋们在制定射击方案时,甚至表示只需要二十分钟就完全够了。

    不过为了确保摧毁,龙国章还是坚持要求射击半个小时,直到炮台上已经是硝烟弥漫,根本看不清楚毁伤情况,为了确保安全,他才下令一直在旁边打打牙祭的两艘轻巡突进水道。

    随着巡海号和巡天号一马当先,龙国章还有些紧张,虽然沈军反复说俄国舰队离开时编队散乱,没有任何布雷的迹象,但他依旧保持了警惕,因为他知道,水下的威胁有时候比水面上更危险。

    而且主炮台虽然被摧毁了,但谁能保证没有一两门漏网之鱼留下呢?尤其是那种的大口径火炮,只需要一炮弹,就可以对轻巡洋舰造成致命伤害

    说白了,两艘轻巡是舰队放出去,探雷和吸引深层火力暴露诱饵。

    “但为什么不派战列舰进去呢?皮糙肉厚的战列舰即使遇上几炮弹,也完全可以抵挡得住。”沈军有些疑问。

    站在他身边年轻的实习舰长很快替他解开了疑惑,非是舰队不知道突击军舰的危险,而是如果派战列舰突击,除了在吃水容易遭到水雷外,万一堵塞水道,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必须派小型军舰先探查水道。

    沈军点了点头,看来海军也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和他们这些特工完全不同。

    随着两艘轻巡缓缓钻入水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说白了,巡海号和巡天号就是诱饵,吸引那些隐藏比较深的岸炮,为主力舰队后续炮火提供指引。

    很快,几个亮点在硝烟中闪了一下,轰鸣声后,两艘轻巡身边冒起了几股水柱,看到水柱的大小,龙国章稍稍松了口气,看来半小时的射击效果还是蛮不错的,只留下几门小型射炮。

    “重巡拖后,打掉反抗的炮台,战列舰出。”

    龙国章下完命令后,四艘北极星级战列舰飞快地收起锚链,随着轻巡留下的尾流,开始向港湾内驶去,之所以要跟随尾流,还是害怕对方布置了水雷。

    不过龙国章的担忧看来是白费了,由于运输困难,加上俄国人根本没想过会有人会主动进攻海参崴,所以别说是水雷了,就连岸防重炮也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无法对战列舰造成伤害的15o毫米以下口径的火炮。

    南极星号一马当先,转过水道后,季濡山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巨大的海参崴港就如拨开了外壳的荔枝,露出了内里白嫩丰美的果肉。

    早已进入港湾的巡天和巡海号如同闻到了血腥的鲨鱼,仗着舰小灵活,竟然冲到了码头边大肆开火,连平时难得使用的37毫米射炮都加入了怒吼。

    季濡山笑着摇了摇头,放弃了那些稍小的目标,在他看来用四百多公斤的炮弹去炸一座仓库,是多么浪费。不过他并没有失望多久,就突然在被标注的三号码头上升起的数道烟柱吸引了注意,那是一艘留守的俄国重巡洋舰和几艘小型军舰。

    “观察员注意小心鱼雷艇和驱逐舰。”

    “主炮方向o6o,准备,算了”

    他刚刚准备下令主炮开火,却没想到第二个进入的天狼星号主炮居然已经打出了第一轮,停靠俄国重巡和轻巡的码头上,顿时火光四起,无数正在登舰准备起锚的士兵措手不及,被撕的粉碎。

    “方进这个混蛋,抢功劳倒是没人比他快”

    季濡山笑骂一声,没必要去抢方进的猎物,那是个没什么品位的家伙,得罪了他还不被烦死所以只得命令副炮各自找目标射击,主炮依然空闲着。

    不过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放弃了对方还在岸边的两艘军舰,才有了更大的惊喜,也造成了海参崴最大惨案的生。

    望远镜才旋转了几度后,海图上标记着的二号码头再次引起了他的注意,看着码头上一堆堆用防雨布遮盖的隆起,他的心猛然跳了起来,当视线从防雨油布掀开的一角看到了几枚炮弹后,更是激动地脸色通红

    “炮弹那都是一堆堆的炮弹”

    目光延伸,在炮弹的后方,还有一排排低矮的军营,无数衣衫不整的士兵正在夺路狂奔,如果引爆这些弹药,那些军营?

    季濡山心跳加,但也非常奇怪。“俄国人在搞什么?居然在码头上堆积了如此多的弹药?而且还堆在军营附近”不过当他看到停在港湾海面上的三艘货轮,他似乎找到了些眉目。

    他猜得不错,这批弹药本来是应该在昨晚装船并与今早运往旅顺,为舰队主力补给的,但由于负责搬运的军官偷偷跑去宴会混酒喝,所以弹药都被暂时堆在了这里,准备今早和支援的6军一起装船。

    这不是便宜了南极星号嘛

    季濡山毫不耽误,立即下令瞄准码头上的弹药堆开火,短短几炮弹过去,一阵阵轰天巨响就弥漫开来,连环殉爆的弹药爆出一阵阵滚雷般的轰鸣。

    不远处的6军营地仿佛炸开了锅,无数的士兵向更深多路狂奔,可他们在快,也快不过炮弹,片刻后,堆满弹药的码头连同四周上万平方的建筑,直接被夷为平地,至于那些士兵,连尸体都看不到了。

    旗舰北极星号是第三个进入海湾的,刚刚加入对岸炮击的它,就被一连串巨大的爆炸声吓到了,还以为俄国人隐藏大口径火炮开火了,没等龙国章询问呢,就看到远处码头上升腾起无数的蘑菇云,直接将整个码头都笼罩在了火海和烟尘中

    等到重巡也进入到了港外,加入战列舰阵型向四周自由射击后,海参崴已经被彻底笼罩在了火海中,一枚枚炮弹如雨点般落在大街小巷,一幢幢房子在轰鸣中倒塌,刚刚点火完毕的科尔尼洛夫海军上将号重巡还没开上一炮呢,就不得不升起了白旗。至于那些鱼雷艇和小炮艇,还没让37毫米双联射炮开开荤呢,就被它的大兄弟们抢着打成了筛子。

    炮口飞抬高,更多的炮弹开始向内6蔓延,建筑材料多用木材的海参崴港内完全成了一片火海,早已被炮声惊醒的士兵虽然已经开始向内6狂奔,但三十分钟又能跑多远呢?追击的炮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他们的身体在爆炸中被撕成了碎片,肢体在火团中若隐若现,强劲的气浪更是连掀带翻,如龙卷风一般带起无数碎石瓦砾,这些额外的“破片弹”成了俄国士兵最大的噩梦,据战后统计,死于飞石碎片的人数比直接死于炮火的还要多

    窗户早已化为乌有,认为坚固的墙壁也被震塌,残肢布满了整个街道,哀嚎声在火炮中呻吟,一支支血手从瓦砾下伸出,无助的挥动着请求帮助。

    海军对岸攻击是有一套严格的标准的,根据不同目标来制定先后顺序,排在第一位的自然是可能对军舰造成伤害的炮台和对方军舰,接下来就是弹药库,物资仓库,军营,指挥所,各类掩体等等。

    炮击从开始至今已经四个小时了,俄国人终于为稀松的防御付出了代价,仅剩不多的几门布置在纵深的要塞炮也早被舰队的大口径主炮炸的稀烂,停靠在港内的一艘重巡洋舰和一艘海防舰已经白旗高悬,这还是因为龙国章心痒,想为太平洋舰队添几艘船,才没被直接炸沉如今在几十位登舰的太平洋军水兵指挥下,已经停到一边,数百俄国水兵被集中在甲板上,听着对方舰炮的轰鸣,看着化为火海的海参崴要塞,浑身哆嗦。

    至于那艘防护巡洋舰和鱼雷艇等有价值目标,狼多肉少下是不可能幸存下来的,尤其在这种对岸炮击中没什么大作用的巡海号和巡天号,几乎成了小艇杀手

    而原来还在为舰队指引射击坐标的特勤组电台也没声音了,因为这个时候,沿岸五公里内的重要目标已经全部消失了,举目望去除了一栋栋残破的房屋外,剩下全都是瓦砾和火焰。

    最后龙国章不得不下令派出几十名水兵,带着几台短波电台,在特勤组的帮助下进行登6,以寻找更有价值的目标。

    在缺少侦察手段的情况下,派士兵登6虽然危险,却是最有效最简单的办法,果不其然,主炮停顿了半个小时后,换了一侧舰炮的太平洋舰队主阵再次轰鸣起来,在电波的指引下,一个个隐藏比较深的仓库被摧毁,一栋栋掩体被打穿坍塌,海参崴要塞再一次悲鸣惨叫起来。

    龙国章丝毫没意识到,他的舰队已经完成了历史上第一次不依靠目视,而仅依靠无线指引的炮战,也正是这次炮战,让太平洋舰队更加重视无线电台的运用。

    而他更没有想到,号称世界第三的俄国海军,至关重要的远东要塞防御居然这么松懈,再被自己一通炮击打掉了指挥部大楼后,负责防御和原本准备派往旅顺的近万士兵已经乱成了一团,没有协调,没有指挥。士兵找到不军官,军官找不到士兵,如同一只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在不断腾起的火球中被撕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预想中俄国人的反击迄今为止也没有出现,只有几个6军营还算英勇,懂得架起6军炮对准港湾射击,先不说这种小炮即使打中了战列舰也和搔痒差不多,光是他们开火后冒出的火光,就足以让不断寻找目标的观察兵兴奋不已了。

    这下家伙,只要看到那里有火光骤然亮起,或者有冲着自己开枪开炮的,就会立即拿起电话,将坐标告诉炮塔,而那些更加兴奋,打得热火朝天的炮手们,躲在炙热的炮塔内扒光上衣,迅将一炮弹填入炮膛,再对着指示的目标猛轰一通。

    对岸不比对舰,舰队交锋由于双方都在运动,且烟雾、洋流、风向都会命中率造成影响,所以每次射击都需要微调诸元,而对6基本上是两个静止点之间的对轰,对于一直将炮术放在第一位,并每个季度都会进行比武考核的太平洋舰队来说,这种射击实在是太简单了,只让平时还需要考虑下弹药消耗的炮手们大呼过瘾。

    而有些人则没那么过瘾轻松了。

    码头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坚固的山体岩石被挖开了一个大洞,这里是海参崴此刻仅剩为主不多的掩体了,在掩体一侧,还有一门15o毫米射炮,只是阿列克赛耶夫阻止了士兵们的还击,因为他知道,只要一开火,这里就会立即被对方的炮火覆盖

    阿列克赛耶夫站在掩体观察窗口,身体随着轰鸣和震动颤抖着,他的眼神已经失去了从容,只死死地盯住了对方悬挂在舰艉的那面火云龙爪旗泛出大片大片的眼白

    太平洋舰队

    果然是这帮家伙,也就是这些无耻的家伙,才会进行如此卑鄙和无耻的偷袭阿列克赛耶夫的牙齿都快咬碎了,望着狼籍的要塞港湾,连死的心都有了

    尤其是看到高悬白旗的两艘俄**舰,气的直跺脚,这些混蛋简直丢尽了斯拉夫人的脸,即使自沉也比被对方俘虏好

    阿列克赛耶夫咬牙切齿的时候,龙国章却悠闲地让副官替自己倒了杯米酒,抿了一口后,笑着问道:“还有多少弹药?”

    “还有一半的炮弹没有打完呢”谭晓增笑着走到了龙国章身边:“看来我们是太谨慎了,没想到俄国人这个号称远东第一要塞的军港,连重炮都只有寥寥几门,我看剩下的炮弹能节省下来了。”

    “节省?”龙国章摇了摇头:“留下两个基数,其它的全部打完吧。”起身走到了舷窗边,远处的海参崴已经基本上看不到任何高大建筑了,熊熊大火开始蔓延,无数的俄国士兵在火焰中嘶喊逃窜,然后又被大火吞噬淹没。

    整个海参崴,就像是一个肥美的乳酪,在火焰和爆炸下渐渐融化

    但龙国章还是不太满意,尤其是看到了码头近处的一些小设施后,指着喊道:“让各舰自由射击,码头,设施能打的全给我打掉,别忘了,少爷给我们的要求,要让这座海港至少瘫痪三年”

    “好。”谭晓增点点头,刚想去下令,忽然又想到一事,笑呵呵地说道:“要不要派士兵登6去找找那位远东总督?”

    “总督?算了吧。”龙国章看了眼红了半边天的大火,舔舔嘴唇:“让人去看看还有没有战利品,也别白来一趟。”

    “呵呵。”龙国章的话,让司令塔内爆出一阵哄笑。

    “我去睡个觉,等运输队到了再叫醒我。”

    “是。”枪炮官立刻立正,抓起电话再次喊道:“命令各舰自由射击,炮击一切可摧毁目标”

    [奉献]

一八四来大清,是来打俄国鬼子的

    红日渐渐沉落在地平线下,夜幕飞拉开,远处的海参崴港却愈加明亮了

    火焰从每一处瓦砾下冒起,爆炸依然还在继续,红彤彤映亮了半边天,不过这已经和太平洋舰队没有关系了,舰队已经全部撤出了海湾,而且比来的时候壮大了一些。

    十艘一直跟随在舰队身后的庞大运输队终于到了,若在平时,一艘这种货轮的载量完全可以填满四艘战列舰的弹药舱,以太平洋舰队此刻的规模,光是补充弹药的话,两艘也就足够了,可这一次完全不同。

    虽然每一艘货轮每侧都各有两门吊车,但面对已经打空的战舰来说,依然是不足,加之军舰内舱道狭窄,所以海上补给本就非常困难,尤其是重达数百公斤的穿甲弹,简直是补给的头号敌人

    如果使用两艘货轮,在海面上轮流补给的话,没有几十个小时根本不够,最后参谋部经过商量后,最终采取了一对一补给,还额外让每艘货轮多搭载了四艘小船,用于接驳。

    海面上,军舰和货轮结成了对子,小艇在双方之间来回穿梭,比之前的炮击还要忙碌,而且此时的舰队是极其脆弱的,好在此刻洋面上,除了太平洋舰队外,再也没有任何一艘船出现,不过即使如此,龙国章还是安排了两艘驱逐舰和率先完成补给的轻巡前出监视,以防万一。

    至于多出来的两艘货轮,则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悄潜入了海参崴水道,一颗颗带着铁锚的水雷,被布置到了航道各处,由于锚雷具有不会随便移动,可以设定深度等好处,已经成了太平洋军最喜欢的海港防御工具,当然这也是因为檀香山目前所控制的各处岛屿条件所限制的采取的最好办法。

    两艘货轮,总计携带了一千颗锚雷,俄国人已经被打怕,打散了,失去了所有船只的他们连艘舢板都凑不齐,所以根本无法监视太平洋军的布雷行动,更何况两艘轻巡还不时的打上几炮,让俄国人以为太平洋舰队还未离开,所以根本没人敢来水道查探。

    在不知道任何布置信息的情况下,这些锚雷将成为俄国后续船队的噩梦

    当然,除了这些军舰和货轮外,最让人高兴的是缴获的数艘货轮,这些船都是刚刚从朝鲜回来的,原本是准备运送增援部队前往旅顺的,在太平洋舰队进入海湾后,这些毫无攻击手段的货轮第一时间就举起了白旗。

    除此之外,俄国重巡洋舰科尔尼洛夫海军上将号,海防舰阿普拉克辛号和仅存的一艘驱逐舰,成了忙碌中的太平洋舰队水兵们都不时瞄上两眼宝贝。

    太平洋舰队不是没缴获过军舰,在黄海时就曾缴获了日本联合舰队三艘主力军舰,但由于那几艘军舰性能不佳,维护费高,所以被少爷勒令回炉了,当时还气得龙国章让装备部把船钢制成了菜刀销售,至于后来缴获的日本小船,不是成了靶船,就是被送给了如今的南洋护航舰队,加入现役的没有一艘。

    但面前的三艘不同,除了阿普拉克辛号海防舰,由于太平洋军根本没这种编制,而且老迈不堪还不知道最后怎么处理外,重巡和驱逐舰都是可以改装下立即就加入现役的。

    尤其是这艘排水量八千多吨,刚刚随支援舰队来到海参崴,下水时间才刚刚三年,被俄国人称为二等战列舰的科尔尼洛夫海军上将号重巡洋舰,只要稍稍改装就可以加入舰队的重巡编队。

    海风呼啸了一夜后,忙碌的各舰终于渐渐平息下来,随着布雷的货轮返回,两艘轻巡和两艘驱逐舰率先出,趁着启明星高悬的时刻悄悄地消失在了黑色中,他们的任务是前往朝鲜元山港外海,假冒日本军舰袭击俄军,从而逼迫俄舰队不得不立即返回护航。

    随着白昼拉开大幕,炮轰了十个小时,接受补给又花去了十几个小时的太平洋舰队主力,在红彤彤的艳阳下,消失在地平线上。

    战斗还远没有结束——

    六月的长白山已是枝叶繁茂,路边的草丛里几只野鹿悠闲地翻弄着青色的嫩芽,享受这难得的肥美季节。

    突然,一阵急促的蹄声传来,野鹿警觉的抬起头摆摆脑袋,然后便飞的跳跃着消失在密林深处。

    看到野鹿被惊走,瞄了半天的富贵懊丧的放下枪,想看看是那个混蛋打搅了自己这个最大的任务,从草丛里微微抬起头,立刻见到数十位穿着清军军服的骑兵正在往这里奔。

    尤其让人奇怪的是,这些骑兵看起来样子狼狈,为一人匍匐在马背上,大腿似乎被利刃砍过,血色正沿着马蹬快滴落,剩下的人也好不到哪去,就像是一支逃亡的败兵。

    富贵本想着在撑高一点看个仔细,突然,眼帘中又出现了数十位俄国骑兵,顿时吓得他连忙缩回脑袋向后边的休息处爬去。

    永山压骑着马,身上的铠甲被撕开了一大截,头盔更是不知所踪,披头散形象狼狈,但他的目光却全集中在了旁边匍匐在马背上,不知生死的哥哥。

    从宁古塔开始,他和哥哥就带着这些残兵一路逃亡,虽然绕开了长春,但没想到刚到敦化县歇歇脚,俄国骑兵就又追来了,虽然俄国人后来大部分拐道去了长春,但不得不又重新踏上了逃亡的道路。

    可似乎这些俄国人被自己这支小部队惹恼了,或许是害怕自己去通风报信,居然排了百余骑一路追杀,虽血战连场但因为体力不支寡不敌众,终于被逼到了死角。

    永山瞅了个昏迷不醒的哥哥,扭头看了看狂追不舍的俄国骑兵,忽然猛地一咬牙,提住缰绳,只听胯下战马嘶鸣一声,竟然直立而起转了个弯,对准了远处追来的俄国骑兵。

    见到永山的动作,四周众人也连忙打马提缰,调转马头围拢在了一起。

    见到奔逃的永山等人停马回头,身后的俄国骑兵也纷纷减缓了马,刚才还一追一逃的两拨人马惊人在这片荒原中对峙起来。

    “不跑了”

    看着远处的俄国骑兵,永山狠狠地扔掉了马鞭,抽刀怒喝道:“大不了一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老子就赚了”

    “不错,奶奶的,老子也被追烦了,还不如干一场”

    “永山大哥,你下令吧”

    “杀死这些俄国毛子”

    随着永山的话,四周的士兵也纷纷冷掉了早已没有了子弹的枪支,缓缓抽出马刀,远处的哥萨克骑兵见状也个个背起了枪,持刀对立。

    烈日下,森寒的刀光闪闪亮,战马不断地喷出白气,似乎也感觉到了一触即的凝重,前蹄不断地刨着脚下的土地。

    望着俄国兵狰狞的笑容,永山突然猛地用刀尖刺了一下战马,举刀相向,暴喝一声:“杀”刺痛的战马如离弦之箭般陡然冲了起来,左右的骑兵也尾随而上,霎时蹄声隆隆,草皮翻滚。

    前面的俄国哥萨克骑兵也做出了反应,顿时荒原上蹄声如雷,喊杀震天。

    永山半闭双目,死死盯住了最前面那个骑兵队长,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手中的马刀也越握越紧,就在两匹战马交头的刹那,咬牙挥臂马刀狠狠向前砍去。

    突然,一声枪响打破了这场对决,永山只觉得手里的马刀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回身望去就见到那个骑兵队长陡然一下跌落马背,连忙看看手上的马刀,竟然没有一滴血迹。

    “怎么回事?”

    就在永山拍马准备回身的时候,越来越多的枪声响了起来,那些挥舞着马刀叫喊着奇怪口号的俄国哥萨克骑兵在枪声中纷纷坠马落地。

    虽然第一波冲锋让身边又少了几位伙伴,但大家也顾不上回马再杀了,纷纷停住了脚步,可无论他们怎么搜索,都只能看到不远处的矮树中火点闪烁,却看不见半个人影。

    “是谁?”就在永山他们面面相觑的时候,哥萨克骑兵们终于放下了骄傲,准备拔枪射击,可这时树林里忽然飞出几个黑影,不等大家看明白,这些黑点陡然在空中爆开,无数的铁子和碎片横扫而过,顿时让七八位猝不及防的俄国骑兵扫落马下。

    “这是……?炮弹?”

    永山等人更惊讶了,这是哪路好汉啊?居然还带着大炮出行?莫非这里是马贼的巢穴?永山等人胡思乱想的时候,俄国骑兵却全乱套了,不断有战马和士兵被击中,尤其是那些再次扔出的黑点,更是吓得他们连忙闪避,眼看着身后永山等人也在背后虎视眈眈,最后不得不抛下了三十多匹战马和尸体,飞逃离了战场。

    从永山作出决定决战到俄国人败退,说是慢其实也不过区区几分钟,直到剩下的俄国骑兵消失在地平线上,永山还觉得仿佛做了场梦。

    “不知是哪位好汉相救,永山感激不尽,不知道能不能现身一见。”既然见不到人影,永山只得上前几步拱手问道,跟在永山身边的骑兵们纷纷下马来到了矮树林边。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矮树林此刻忽然寂静了下来,仿佛刚才永山他们只是做了场梦一样,正当一位骑兵准备上前看看时,树林里突然钻出了二十几位他们从未见过的古怪战士。

    说战士,是因为他们个个端着枪,满脸黝黑一看就是长期训练的好手,但他们的装扮就太古怪了,褐黄色灰里吧唧的军装,外面还套着一件布满了口袋的大背心,斜挎着像是水壶的铁疙瘩,腰里扎着一根牛皮带,皮带上还扣着一圈的袋袋,袋子里兜着几个木柄。

    尤其是他们都上戴的盔帽,跟倒扣过来的土锅没什么两样,不仅遮住了两个耳朵,甚至连前额都挡去了不少,最令人捧腹的是,他们的盔帽上居然还扎着一圈树叶青草。

    “难怪他们躲在树林里让人看不清楚。”永山看到这些士兵的头盔和身上的衣服,倒是有些明白了。就在他打量对方的时候,那些走出树林的战士在一位看似队长的指挥下,立刻分出两组,一组依旧端着枪,跑到远处俄国人离开的方向,半蹲着身子持枪警戒起来,而另外一些则立刻收缴战利品,并把那些俄国战马全都牵拢集中了起来。

    看到对方这幅各司其职训练有素的模样,永山不禁对这支部队好奇了起来,这时那位队长也走到了他们面前,举手到眉做了奇怪的手势,才自我介绍道:“太平洋军四师侦察连马文山,你们是……?”

    永山的瞳孔都让放大,太平洋军这个名词他可是太熟悉了,但问题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永山呆的时候,身边那些军士却早已面面向觎,有几个甚至已经嘀咕起来。

    “太平洋军?大清有这号军队吗?”

    “听错了吧?是太平军余孽。”

    “你他**才余孽呢,人家刚救了咱们。”

    “我那就是说说,你别生气啊,不过话说,他们刚才行的是洋人军礼吧?我上次在天津时好像见过几个洋毛子水师的人这么行礼来着。”

    见到身后乱哄哄的,永山连忙使了个眼色制止,这才拱手道:“宁古塔副骑都尉,永山。”

    马文山扫了眼这些从宁古塔一路逃到这里的清军,忽然走向了远处那匹拖着寿山的战马,跑上前去看了眼问道:“他怎么了?”

    “我哥在敦化时,为了掩护我被俄国人打中了大腿。”见到马文山非常仔细的掀开了寿山腿上的包扎的碎步,永山连忙问道:“你懂医术?”

    “我不懂。”马文山摇了摇头,见永山脸色又黯淡下去,呵呵笑道:“不过我们正好有医官。”

    “医官?”

    不等永山明白,就看到马文山对远处一位军装臂上画了个红色十字的士兵招了招手,后者立即跑了过来:“枪伤,不算深,能救吗?”

    “能,取出子弹缝合伤口消消毒就行。”年轻人看了几眼伤口后,立即点了点头。虽然不懂什么叫缝合伤口,但取子弹永山还是知道的,连忙招呼手下帮着抬下了哥哥。

    不到一会,年轻人便取出了子弹,又用像针线般的东西把伤口缝了起来,不到一会,昏迷的寿山终于在大家的期待中动了动手指,虽然还不能张开眼睛,但比刚才好多了,永山顿时松了口气,望着马文山猛然跪倒在地。

    “救命之恩,不敢言谢,这位兄弟日后要是有用得着永山的地方,我必当万死不辞。”见到永山跪倒,马文山连忙扶起他,呵呵笑道:“小事一桩,永山兄弟不用客气,不知道你们要去那里?”

    “去奉天投奔聂督军,再和俄国毛子干一场。”永山咬着牙,狠狠踢了脚最近的俄兵尸体。

    “奉天?”马文山皱了下眉头,立刻说道:“正好,我们也要去奉天,不妨同行如何?”

    “你们也去奉天?你们不是驻在夏威夷和琉球的太平洋军吗?去干吗?”

    “原来永山兄弟也听说过我们啊。”永山的惊异中,马文山乐呵呵的接过富贵牵来的一匹俄国战马,翻身上马后才笑道:“我们这次来大清,是来打俄国鬼子的”

    “你们?打俄国鬼子?”

    “是的别忘了,我们也是炎黄后代”

    [奉献]

一八五李鬼胜了李逵

    一八五李鬼胜了李逵

    元山外海,两艘悬挂着日本国旗的巡洋舰悄然而行,山本权兵卫站在须磨号飞桥上,举着望远镜脸色严肃,在他身后和四周,其余几位观察员同样面色紧张。

    须磨号是以秋津洲号为版本,日本自行建造的小型巡洋舰,原本这种巡洋舰有两艘,但由于上次战败后,横须贺造船厂作为赔偿抵押被该死的太平洋军搬空,第二艘的建造计划也彻底泡汤,幸好当时海军部将这艘快建完的巡洋舰藏了起来,并在半年后完成了所有工作,这才没被夏威夷索赔而去。

    旁边随行的是战后紧急从智利购买的三艘巡洋舰中最大的和泉号,这艘原智利海军旗舰埃斯梅拉达号虽然排水量比须磨号更大,但该死的太平洋军依然做了手脚,他们买通了智利人,在交付时不仅毁坏了大部分火炮,而且还在锅炉和蒸汽机上做了手脚,直到不久前才彻底修好,但战斗力依然不容乐观。

    至于另外两艘交付的巡洋舰,更是老得快掉牙了,所以即便是修好的和泉号排水量更大,火力更猛,但山本权兵卫依然选择了须磨号作为旗舰。

    虽然须磨号算得上是帝国海军的新锐,但山本权兵卫对这次行动依然不敢乐观,因为他要面对的俄国远东舰队实在是太强大了,不说战列舰和大型装甲巡洋舰,光是他们中的四艘小型巡洋舰,无论是排水量还是火力,都比须磨号强不少。

    面对正在朝鲜拼死战斗的6军兄弟部队,山本权兵卫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出来试试运气,尤其是听说俄国人开始攻打旅顺,这觉得这是日本海军的一个好机会。

    只要能打沉一两艘俄**舰,哪怕是运输船,那么无论对组建中的海军士气,还是对朝鲜战局都有着莫大的鼓舞,所以他还是决定带领带这两艘军舰来到了元山外海。

    平静的海面让所有日本水兵都松了口气,只要能靠近元山港,哪怕是开上几炮,也算是为6军缓解压力了。但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元山港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炮声忽然让所有士兵都紧张起来。

    山本权兵卫连忙举起望远镜看去,可当他看清楚交战的双方时,差点一头从飞桥上栽倒,因为远处围着一艘俄国鱼雷舰穷追猛打的两艘巡洋舰居然悬挂着大日本帝国独有的海军旗

    镜片中,只见那艘俄国鱼雷舰开始疯狂加往南跑去,就在它眼看就要跑出巡洋舰的射程外时,忽然海岸线上又冲出一艘同样悬挂这日本国旗的鱼雷舰,但奇怪的是,这艘后冲出来的鱼雷舰看似气势汹汹,但在开了几炮后竟然不再追了,反而绕了个大圈回到了巡洋舰身边警戒起来。

    这幕顿时让他嗅到了怪异,连忙又看向了悠哉悠哉的巡洋舰,等他看清楚两艘巡洋舰的外貌后,顿时双目充血,气的头都竖了起来。

    因为这两艘正是太平洋舰队的小型巡洋舰,巡天号和巡海号

    从战败之日起,山本权兵卫就誓要彻底的消灭太平洋舰队,所以这两年来不仅带领新招募的水兵们刻苦训练,更费劲千辛万苦搞到了太平洋舰队的每一艘军舰的照片,全都贴在了横须贺办公室的墙壁上,每日都要看上两眼。

    所以当他从现本国舰队的惊骇中冷静下来后,就立刻认出了这两艘巡洋舰,只是他不明白,该死的太平洋军为什么好好地要悬挂日本海军旗去攻击俄**舰?难道太平洋军要登6朝鲜了,所以派巡洋舰伪装成日本军舰来探路?

    一想到这里,山本权兵卫顿时全身寒,虽然此刻俄国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支那人的旅顺,但如果这个时候太平洋军突然插手朝鲜的话,那么朝鲜战场的6军无疑要面临两线作战的压力

    不过这个念头才刚起来,却又被他否定了,按理说如果太平洋军要进攻朝鲜的话,最佳办法莫过于和俄国联手,分享利益,但此刻他们袭击俄**舰无疑是得罪了对方,虽然伪装成了帝**舰,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被俄国人知道了,那么就要同时面对日俄两国,这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太平洋军也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么他们到底为何要伪装成大日本帝国的巡洋舰来袭击俄国人呢?

    山本权兵卫放下望远镜,双手死死捏着栏杆,目光静静锁定在地平线上的那几艘军舰上,一个想法陡然从他脑海里涌起,如同此刻撞击舰体的大潮般不可遏制

    八嘎

    他们是准备对付俄国远东舰队

    他们故意冒充日本军舰袭击俄**舰,或许一会还准备炮击元山港,如此一来俄舰队必定会回援元山,那时如果有人在中途设伏的话?

    想到这里,山本权兵卫仿佛觉得有一股电流猛地从脊椎而上,直刺得他全身都颤抖了一下。

    这些自不量力的支那人,他们疯了吗?那可是一支比他们还庞大的舰队——

    “报告,方向27o,现两艘日本巡洋舰”

    肖天志趴在航海图上,拿着放大镜,手指从元山港附近水域向外延伸,直绕了个圈停在了目前由太平洋军秘密控制的安东港时,才刚停了下来,耳旁就传来了副官的声音。

    消息让他激灵了一下,飞快的从参谋手中抢过望远镜,朝东看去,只见两艘悬挂着日本国旗的巡洋舰正在缓缓靠近,看到对方后,脸色变得极为精彩。

    自己这边刚冒充人家打跑了俄国驱逐舰,准备开始炮轰元山港,那边正主就来了,这不是李鬼遇上了李逵嘛。

    “要不顺手干掉得了?”肖志天瞄了眼两艘巡洋舰,摸摸下巴,对比了一下自己此刻的力量,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他有把握打败对方,但却没有把握全歼,而且俄国人才是肥肉,此刻的日本人顶多能算根鸡肋骨,为了骨头丢掉肥肉的事,太平洋舰队没人愿意做

    “旗语,太平洋舰队执行任务,给我滚蛋”肖志天没好气的挥了挥手,让通讯官负责联络去了。

    通讯官张口结舌,很想告诉舰长咱们还挂着日本国旗呢,不过动动嘴巴后还是选择放弃了。至于旁边角落里几位参谋和副官,听到命令后已经笑成了一堆。

    可刚刚调来的几位实习舰长和实习参谋们却张大了嘴吧,舰长也太牛掰了吧,日本人好歹还有两艘巡洋舰呢,无论是火力还是吨位,都不弱于此刻驱巡编队。

    旗语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远处日本巡洋舰上的年轻水兵们看到旗语后脸都气绿了,无耻的太平洋舰队,居然冒充起了大日本帝国来这里浑水摸鱼,不仅炮击了俄**舰,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把帝国海军的旗帜给挂歪了

    最让人气愤的是,他们居然还嚣张的让自己这支正牌舰队滚蛋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士兵们脸色绿,那些年轻的参谋和军官们更是黑的紫,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这不是故意打人脸吗?虽然不知道太平洋舰队在这里干什么,但从他们悬挂帝**旗来看,肯定没什么好事谁也不会想到,刚刚出来没多久,准备找机会打沉几艘俄国运输舰,就遇到了这种事

    “开战吧”

    参谋们见到对方只有两艘防护巡洋舰和两艘驱逐舰,纷纷建议开战,教训一下太平洋舰队。可山本权兵卫却摇了摇头,虽然两支舰队相差不大,但和太平洋舰队的老兵相比,自己这些手下实在是太嫩了,况且他也没有把握吃掉对方,与其让太平洋舰队找到借口重开战端,即使再难咽下,也必须忍

    而且如果太平洋军真的和俄国舰队火并的话,那么对帝国来说也是个大福音,如果能等到他们拼的两败俱伤时,趁机打沉一两艘太平洋舰队的军舰,那么

    “转向,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山本权兵卫虽然心底对对方悬挂着日本国旗咬牙切齿,但依然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看到两艘日本巡洋舰慢慢离开,肖志天竖中指比划了几下,扭头对实习的军官们说道:“记住,无论何时何地,面对竞争对手,都要想尽办法打击对方,哪怕是气势上也要压倒对方,这样在未来的战争中他们也会埋下心理阴影”

    “是。”

    实习军官们见到两艘日本巡洋舰竟然被肖志天几句话就赶走了,顿时敬佩的眼中直冒星星,挺胸抬头同时高声答道。

    参谋还是有些担心,眼看主力舰队即将抵达,如果这时日本人在旁窥伺,泄露了行踪的话,那就麻烦大了,所以立刻建议道:“舰长,要不要派人盯着一些?”

    肖志天想了想,同意了参谋的建议,立即让驱逐舰跟了上去,防止日本人泄露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才带着两艘巡洋舰继续沿着海岸线,一路大摇大摆的向元山港驶去。

    不到一会,元山港方向就传来了隆隆的炮声,山本权兵卫放下了望远镜,看着逼近并已经换回了太平洋舰队旗帜的鱼雷舰,脸色铁青的朝舰桥走去,却没现身边那些年轻军官们,一个个呆立的看着那艘嚣张的鱼雷舰忽左忽右紧紧跟随,脸色也随着左右摇摆的对手忽明忽暗。

    所有人心头都只剩下一个想法。

    “难道大佐害怕了吗?”

    奉献]

一八六 出发的时候到了!

    一八六出的时候到了!

    “北洋水师被俄国人全打沉了”

    “俄国人还占了旅顺口。”

    “何止,我可听说了,宫里传出消息,说俄国人已经打到了长春,这次指不定直隶都保不住了,听说朝堂上皇上连最心爱的茶杯都给砸了,说这次要和俄国人打到底,听说还派人去了蒙古,要让蒙古王爷们派大军帮助呢。”

    “难怪最近我老是看见一些举子往俄国公馆哪里跑,是不是去上书抗议了?”

    “抗个屁,打个屁你们这都是啥时候的消息?我可听说了,老佛爷已经让恭亲王出面,找英国人去调解和谈去了”

    “又和谈?姥姥,咱大清国都他**成洋人跑马场了”

    “哎,这世道,真够乱的。”

    “是啊,过一天是一天吧,还真是把俄国人激怒了,人家兵舰往天津卫一靠,那乐子就大了。”

    茶馆里,压抑的交谈声不绝于耳,无论是那一桌,几乎都在说着俄国人入侵的事情,倾听着这些议论声,康有为和梁启对视一眼,眉头紧皱。

    茶馆里的消息对二人来说,已经算不得新鲜了,俄国人入侵的消息,已似一道惊雷,不仅震得整个北京城人心大乱,就连上海广州等地,也随着电报来往,传出了要北上抗俄的呼声。

    当初力荐与俄国合作的李鸿章已经被就地免职,要不是念在他年岁已大,又有太后老佛爷撑腰,而且兢兢业业为国多年,估计早下大狱了。

    光绪帝更是一连数日召集群臣,寻求解决方案,并下旨令直隶山东立即增兵奉天,交由宋庆统一指挥,还派出了军机大臣李鸿藻前往蒙古找那些亲王们协商派兵,此外还未雨绸缪任命了袁世凯为新军提督,前往天津组建新北洋,操练新军的同时还要负责驻防天津,防止俄国兵舰攻打那里。

    除了召集群臣寻求解决方案外,光绪帝还令恭亲王还代表他,拜访各国驻清公使,希望他们能出面立即阻止俄国人,可得到的消息却是无比失望和怪异

    法奥意三国均表示暂时不会介入调停,美国虽然愿意,但却要求支付一亿两白银作为调停费德国人则要求用胶州湾作为调停补偿

    更怪异的是英国大使欧格纳,尽然以即将回国为理由,暂不接待,并且还传出话来,说不需要太过担心

    不担心?这是什么道理?

    这帮子洋人列强

    平日里一个两个叫嚣的凶,到了关键时刻竟然没了声音,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而和纷乱的朝廷相比,两人也是倍受挫折,好不容易创立起来的强学会竟然一夜间被查封了,这些帝后党们不思抗击俄国,却屡屡打击维新学说,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杂乱的茶馆里悄声细语源源不绝,突然一阵急促的叫喊声打破了压抑。“大哥,出事了。”众人纷纷向外望去,只见一位年轻人面色焦急的冲进了茶馆,扫了两眼后立刻跑到了康有为和梁启桌前,继续大喊道:“哥,出事了,俄国人向夏威夷宣战了”

    俄国向夏威夷宣战?

    康有为看着跑近的弟弟,满脸诧异,旁边梁启也是满头雾水,俄国人不是刚和日本大清宣战,怎么又会去和夏威夷宣战?俄国人脑袋烧糊涂了?这夏威夷离着大清十万八千里呢,宣战?够得着吗?

    见哥哥和梁启都是满眼迷惘,康广仁连忙解释道:“听说前天晚上,俄国人攻打旅顺后,夏威夷就以破坏远东稳定的理由,向俄国宣战了,今天俄国大使得到国内的回信后才正式宣战。”

    “而且,我还听说。”康广仁抓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英国大使已经正式表态,支持夏威夷帮助稳定远东局势。”

    “什么”

    康梁两人听完,猛地站起了起来,什么时候夏威夷和英国人走到一起了?不过惊愕的同时,两人的眼睛也亮起来,夏威夷太平洋舰队如今可是威名赫赫,要真是宣战的话,那么俄国水师恐怕也要自顾不暇了,若这时朝廷能下决心开战打一仗的话,收复东北指日可待

    就在两人兴奋的时候,茶馆外忽然又传来一个声音:“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俄国人打到了奉天城下”

    前后抵达的两个消息,顿时让整个茶馆都爆掉了,角落里,冯琪微微压低了帽檐,看着康有为和梁启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

    他很欣赏这两位,也不反对维新,他们都是些热血之辈,可或许是看惯了少爷脚踏实地的作风,这些宣传维新的人只能给他种耍嘴皮子的感觉,无兵无权无势,靠嘴巴维新,谈何容易

    “至于俄国,呵呵,喀西尼现在最大的烦恼不是宣战,而是如何联系上旅顺的舰队吧”冯琪又压低了一些帽子,在几位保镖的护送下,也悄然走出了茶馆。

    冯琪猜的没错,喀西尼的确是快要疯了

    北京通往旅顺,烟台通往旅顺,威海通往旅顺,甚至通往朝鲜的电报线也都在一夜间全部联系不上了,就仿佛距离北京城没多远的辽东半岛和朝鲜,已然悄然消失在地图上一样

    “啪”喀西尼狠狠拍着桌子,对武官咆哮道:“没有电报,你们就不会想办法派船派人亲自去送信吗?从天津,威海出海的话,不需要一天就可以到达”

    “我告诉你,如果明天早上你还没有把宣战的消息交给舰队,我会亲自枪毙了你”面对暴怒的喀西尼,武官吓得满头大汗,哆哆嗦嗦,用力点头:“大使阁下放心,我现在就去安排。”

    现在去安排

    喀西尼脸色更黑了,得到宣战书两天了,电报不通,现在才想起去安排坐船去,要是太平洋趁这个机会偷袭,那帝国远东舰队是要完蛋了

    虽然想很立刻拔枪干掉眼前这个家伙,但喀西尼还是忍住了,无奈的挥了挥手,现在只希望威特赫夫特不会辱没斯拉夫人的尊严

    武官飞快的退出了房间,抹了把汗,摸摸揣在兜里的天堂散药丸、和信封里的两万英镑支票以及那张前往美国的船票,大松了口气。

    两天,总算是办到了——

    威特赫夫特意气风的站在黄金山炮台上,望着余晖下辽阔的海面,满脸激动三天的清缴战斗终于结束了,清国就如同面前的余晖正在缓缓落下,明天太阳升起后,将会进入俄国时代

    兴奋,实在是太兴奋了

    沙皇陛下朝思慕想的远东不冻港,终于臣服在了自己舰队的大炮下,失去了北洋水师的大清国,在他面前就如同昨夜被他剥去了衣服,并在身下婉转啼哭的东方女人那样,可以任由自己摆布

    清国已经没有任何手段再阻止自己了,而且根据之前喀西尼的电报,英国人在自己庞大的舰队面前退缩了,没有答应清政府的调停要求,至于德国和法国,即使他们干涉,缺少兵力的两家也不可能拿出什么实质手段。

    反而是那个该死的太平洋舰队,竟然救走了北洋的两艘残舰,至今还在旅顺外海停着一艘鱼雷舰,不过这没有关系,两艘北洋残舰已经已经掀不起风浪,而那艘太平洋舰队派出的小小鱼雷舰,在自己的主力舰的炮口前,根本就是个笑话。

    现在远东黄海上,能够横行的只有强大的帝国远东舰队,连英国远东舰队都选择了避退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在三天的不断炮击中,弹药消耗有些大,原本打算就地补给的想法也因为北洋水师弹药库爆炸而扑灭了,不过这没关系,运输舰队早在士兵登6后就被他全部遣回了海参崴,估计也已经出,弹药马上就可以源源不断的送达了。

    现在大孤山也被占领了,剩下的那些鞭子军早就风闻丧胆,没办法在威胁自己了等到第二批援兵到达,等到那些哥萨克骑兵打通奉天到辽东半岛的道路,那么整个东北三省都会成为沙皇陛下的新猎场加上舰队的辅助,即使清国再派来十万大军,也没法阻止帝国占据东北

    有了东北,就可以以这里为基地,继续攻打朝鲜,还以可以威胁清国京畿,远望更加富饶的胶东半岛,获得更大的远东话语权,即使英国也没法相比。

    只要等到时机成熟,等到西伯利亚铁路通车,整个东北,甚至整个清国都将成为帝国的猎物,一个横跨欧亚,覆盖了整个东方的强大帝国正在慢慢形成

    而自己,也将因为这次行动,被载入史册威特赫夫特甚至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全俄国最瞩目的贵族,成为海军第一人的辉煌时刻。

    但就在这时,一个飞奔而来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美梦。

    “司令官阁下紧急消息。”

    威特赫夫特有些恼怒,该死的家伙,没有一点眼力,转身看着气喘吁吁前来汇报的少尉,愤愤问道:“什么事。”

    “阁下,维利卡夫少校回来了,他报告说,昨天下午,他在元山港外海遭到了一支日本巡洋舰队的炮轰,离开时那些日本巡洋舰正在炮击元山港”

    “日本舰队”威特赫夫特皱了下眉头,没想到那支小小的日本舰队居然在这个时间出现了难道这些黄皮肤的小矮子还不明白吗?帝国已经取得了绝对优势,自己没去炮轰他们本土就算客气了,竟然来袭击元山港?他们这是在送死

    “另外,我们刚刚接到海参崴从朝鲜转来的电报,阿列克赛耶夫总督阁下请求您立即带舰队回援,他说今天清晨,日本舰队突然炮击了海参崴,目前他正带领留守军舰拼死抵抗,形势非常紧急”

    “什么”

    威特赫夫特差点一头栽下黄金山,该死的,这些家伙在搞什么?日本人炮击海参崴?上帝,自己在哪里留下了一艘二等战列舰,一艘轻巡洋舰护航,还有海防舰和几艘鱼雷舰,难道他们都喝醉了吗?会被一支仅剩下几艘小小巡洋舰的日本人打得要求援助

    “哥萨克号,德拉季奇号留下继续支援6军,其余军舰立即准备出。”

    几乎没有多考虑,威特赫夫特就叫嚣着快步冲下黄金山炮台,因为他知道,如果海参崴真出事了,那么第二批运输舰队根本出不来,要知道那里面不仅有五千名第二批援兵,而且还装载了舰队目前急需的弹药没有了储备在那里的炮弹和物资,就算他有千般本事,也没法守住旅顺

    必须立刻回援,替舰队补给弹药要不然万一有点事情,舰队连一场小规模海战都坚持不了想到这里,威特赫夫特的脚步更急促了,何况也是该给那些日本黄皮小矮子一点教训了,如果任由他们这样偷袭下去,航线将岌岌可危

    可惜他不知道,电报并不是通过海参崴出的,只是沈军利用了海参崴至朝鲜的电话线,在中途来的假消息。

    至于原来的海参崴电报站,早已在太平洋舰队的炮弹下灰飞烟灭,就连电话线都被特勤组间断了几截,在海港被炸得稀烂后,别说修复了,就连必要的工具都找不到了。

    至于稍远的双子城和更远的伯利亚电报站,也根本没法出任何信息,因为俄国人在布设远东电报网时太偷懒了,根本没有为两地提供单独的线路,都必须经过海参崴再转出去,所以失去了海参崴后,俄国远东的信息交流全部中断。

    龙国章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要让俄国人产生错觉,日本舰队已经威胁到了海参崴,逼得俄国远东舰队不得不立即回援。

    海参崴被袭元山被袭旅顺弹药库被炸,没法就地补给一连串的行动,终于让威特赫夫特做出了错误的反应。

    凌晨一点,威特赫夫特带着包括四艘一等战列舰,四艘二等战列舰在内的十三艘战舰,和重伤的纳西莫夫海军上将号一起,悄然离开旅顺,回援海参崴。

    他并不知道,他的舰队刚刚离开,一道电波已经悄然无声的划破了天际,经由一艘在外海游弋的军舰转,迅向南飞去——

    夜晚的琉球码头上,早已是人声鼎沸,十艘巨大货轮一字排开,无数整装待的太平洋军将士正背着枪,排着队登上舷梯。

    同样时刻,爱美岛上也是早已准备完毕,十七艘货轮,投送多达一万五千人名6军和6战队战士,这在太平洋军还是第一次,所以哪怕是赵龙和陈平两人,也都有些担心。

    尤其是不知道舰队的诱敌计划是否成功,如果不成功的话,船队抵达外海后依然不得不返回。先不说来来回回的消耗和时间,万一遇上风浪和坏天气,那么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就连初次见到这番场景的唐绍仪也是既兴奋又紧张。

    突然,一辆这几天才见过的汽车飞从排队登船的士兵们身边驶过,没等车子停稳,唐绍仪就见到参谋跳下车,将一张纸递给了太平洋军的总参谋长,然后就是微笑,和挥动的手臂。

    几道雪亮的探射灯突然打开,顺着码头延伸至整个水道,一声响亮的汽笛声紧接着响起,为的运输船开始缓缓收起锚链.

    出的时候到了

    奉献]

一八七 我们会赢!

    一八七我们会赢!

    对马海峡。

    海风从舰刮过带起了阵阵呜咽,巨大的铁锚虽然已经放下,但通过这里的黑潮洋流依然让战舰上下起伏,一点点移动着。

    天空,黑压压的,厚厚的云层遮蔽了所有星辉,即便是不远处的伙伴,如果不是玫红色的编队灯依然打开着,恐怕也无法分辨。

    从外面看,刚刚炮轰完海参崴的舰队仿佛已经睡着了,庞大的舰体随着波涛缓缓起伏。只有北极星号舰桥下的司令塔狭窄的气窗内,依然还透着少许光芒。

    但只有当你深入到舰体内,才会现这艘已被各国海军标注的万吨级战列舰,依然充满了活力和生机。

    与司令塔仅仅相隔一个舱室的电报舱内,滴滴答答的声响络绎不绝,忙碌的军官们总会时不时看上那里一眼,或者竖起耳朵听一会清脆敲击声,脸上洋溢着自豪的微笑。

    是的,自豪

    虽然无线电应用以来,信号问题多有困扰,故障和损坏的比例更是高的惊人,但谁都必须承认,正是因为它的出现,太平洋军正在悄然进入军事领导者的行列

    或许在军舰设计和建造上还有缺陷,或许舰炮材料上还有这样那样的难关,或许装甲不如欧美厚实,但随着无线电的运用,随着未来蒸汽轮机,新型燃油锅炉等等一些新技术的使用,太平洋舰队正在悄然生质变。

    五年前舰队刚刚成立时,谁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坐在一艘军舰里,就能指挥横跨海洋,指挥四散在各个海域的军舰。

    如今,他们站在这里,不仅可以知道远在数百海里外的消息,甚至还可以联络上参谋本部,随时根据情报修改战术。

    而且,最让他们感到兴奋地是,目前为止也只有太平洋军掌握着无线电技术,这还是独家的

    当然,和自豪兴奋相对应的是,越来越大的压力和渴求,随着无线电出现后战争方式开始悄然改变,让每一位亲历在其中的军官们更觉得知识匮乏,他们都知道,想要在未来成为新一代的指挥官,就必须比别人更加努力,拥有更多的专业知识。

    “报告。”

    一声清脆的汇报声,打断了军官们的思路,在众人急切的目光中,通讯官飞快地上了最新的情报:“青鱼号来电,俄国舰队于两小时前从旅顺起航,共计包括四艘一等战列舰,四艘二等战列舰在内的十三艘战舰,之前重伤的纳西莫夫海军上将号也一起随行。”

    听到这份等了大半夜才收到的情报,瞌睡虫眨眼间被沉入了海底,每一位军官都兴奋地两眼光,俄国舰队主力终于被调动出来了

    “八对八,加一个残废。”

    谭晓增加过接过电报,看了眼抬起了眼皮:“老龙,你找了个好对手。”

    龙国章没有回头,继续望着被厚厚云层笼罩而失去了璀璨的天空,屈指弹了下积累在雪茄上的烟灰:“命令,巡天,巡海负责警戒。”

    “命令剑鱼号,旗鱼号前出侦查。”

    “命令青鱼号,鳕鱼号继续追踪俄舰队。”

    “命令各舰除了值班人员外,全体回去睡觉”

    接连下完了三道命令后,龙国章扭过头看了看手表,抬头对着司令塔内的所有人,嘴角一勾:“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琉球临时指挥部内,平日里杂乱的脚步声今夜忽然变得轻柔了很多很多,抱着文件,拿着情报上上下下的参谋和军官们都有意的访亲了脚步,就连勤务兵们都减少了走动,坐在角落里望着巨大的摆钟指针一格一格的走过,只有卫兵们依然兢兢业业神色警惕,但只要有空,他们也会瞟一眼那座雕花精美的落地钟。

    遥远的檀香山政务院里,李恩富抽着烟,眼睛红红的和唐晓等留守官员讨论着急需装船的物资调配,心里盘算着一旦失败后的结果,时不时看一眼已经调整到琉球时间的怀表。

    北京的公馆内,冯琪在信纸上写下几个字后,便又飞快的扯去,捏成团,扔到早已堆满的纸团中间。

    参谋部的会议室内,没有了赵龙和龙国章那两个烟鬼,陈平的身影显得孤单了很多,船队已经出,带着一万五千名海6士兵,在两艘驱逐舰的保护下踏上了征途。

    这是危险的,如果他们遇到了留守的那两艘俄国巡洋舰,将毫无还手之力所以根据计划,他们必须在外海和舰队回合后才能登6,不然只能取消计划。

    汇合并不简单,因为在这之前舰队必须打败实力相当的俄国远东舰队,取得制海权

    李默躺在摇椅上,平静的看着窗外,参谋部已经计算出了两支舰队遭遇的大致时间,龙国章也来了电报表示已经准备妥当,跟踪的驱逐舰咬住了目标,但这并不代表胜利已经放入了口袋

    虽然纳西莫夫海军上将号重创,科尔尼洛夫海军上将号正在水兵们的押运下赶回琉球,但俄国人依然有四艘战列舰和四艘重巡洋舰,军舰总数还比龙国章多一艘。

    论实力,经验和士兵素质,李默有信心能打赢这一战,但战争从来就没有必胜,或许一小小的炮弹,一枚鱼雷就能决定整个胜负。

    旁边,初来乍到的唐绍仪和梁敦彦也在小声交谈着,眼神时不时从躺椅上那个年轻人身上扫过,他们惊骇李默如此年轻,惊讶琉球的变化,激动太平洋军竟然对俄宣战,感叹一个冉冉升起的时代的同时,但也都在为即将开始的决战担忧。

    虽然他们还没拿到全部计划,但也知道,随着运输船队载满士兵踏上征程,那支已经名动远东的新锐舰队,已经随着俄国舰队的启程,悄悄潜伏在了那片大海上的某个角落。

    他们想起了李默那句“为我见证”的话,都很清楚,他们将见证一场关系到东北三省,甚至整个中国的命运的海上决战。

    赢太平洋军将彻底取得制海权,成为远东新霸主,即便是英国舰队也无法相比。

    输,那么即便是6军最后能够完成登6,也会因为缺乏制海权,无法获得后续支援而一点点被俄国绞杀殆尽,耗尽最后的元气。

    这甚至是一场不允许和棋的决战,太平洋舰队虽然打败了日本,赚下了名声,但两人也都不敢乐观,因为在他们面前横立的是一个庞大的老牌帝国

    门忽然被轻轻推开,段飞走进了会议室:“少爷,严先生和丘先生都来电报了。”李默没有回答,他继续念道:“严先生来电说,寇已往,吾辈亦往矣。”

    “丘先生说,第一批吕宋苦力已经到了,不过他听说俄国人力气更大,干苦力活一定很好。”说完,段飞合上了电报,李默望着他,嘴角的弧线猛然勾起,两人相视一笑。在这个房间内,也只有他们俩知道这两份电报的含义。

    “我们会赢”

    孤寂的等待中,李默突然说了声,双脚点地微微用力,躺椅慢慢地摇晃起来。

    “是的,我们会赢。”陈平的目光微微一亮,门口的杜大壮站直了身子,梁敦彦抬头望去,一丝鱼白已经从窗外升起——

    威特赫夫特站立在飞桥上,他已经一夜没合眼了,随着红日动东方地平线上升起,呼啸了一夜的海风终于平息下来。

    “这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威特赫夫特眯着眼睛,看着地平线上火红的旭日,自言自语的说道。

    但和天气不同,他此刻的心头却早已布满了阴霾,该死的日本人,居然趁着自己攻打旅顺的机会,前往海参崴偷袭,简直不可饶恕

    威特赫夫特狠狠一拍飞桥护栏,望着蔚蓝的洋面,牙齿咬得嘎嘎作响

    他不担心海参崴的安全,以日本人那几艘小巡洋舰的火炮威力,即使海参崴没有任何准备,他们也无法冲破炮台的重炮火力,他担心是电报里提到的运输船

    为了确保安全,他还特意留下了一艘二等战列舰和一艘巡洋舰为运输船护航,没想到电报里还是提到了损失虽然他恨不得立刻枪毙那个无能的护航官,但考虑到日本巡洋舰普遍度较快,的确可能威胁到运输船,所以此刻也只能祈祷,别造成太大的损失,影响了后面的作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舰队度已经提到了最快的13节,虽然切斯马号可以跑出最快16节,但只能维持半个小时,所以心里即使再着急,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还好,根据计算,最多明天清晨就可以返回海参崴了。“该死的日本人,既然太平洋舰队没彻底消灭你们,那么就让大俄国远东舰队来吧”望着日本的方向,威特赫夫特挥了一下拳头。

    “报告,将军阁下,我们就要经过通过对马海峡了,这里是日本人的控制区,请问是否要减,派巡洋舰前出侦察。”

    “日本人还有军舰吗?”威特赫夫特瞪了眼参谋官,说道:“全保持编队阵型,我们没有时间分心”

    “是。”

    奉献]

一八八 对马

    一八八对马

    ps:开战啦求所有票票——

    清晨,被一缕阳光唤醒的对马岛恢复了生机,世居在此地渔民们开始准备渔网,期盼着今天是幸运日,但他们并不知道,在小岛旁边的海峡中,两支舰队正在慢慢接近。

    对马海峡,这个位于北太平洋西缘,日本群岛西南端,长222公里,平均水深7o米的海峡,是日本海进入黄海的咽喉要道,战略位置非常重要,以陈平的性格,上次对日战胜后他就曾经建议太平洋军直接控制这里

    但李默否决了他的建议,当时他和海军军官们都非常不解,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如果控制了对马岛,日本人占领朝鲜的计划就会夭折,拳头就会收回来全力备战对太平洋军的战斗,这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

    两年多后的今天来看,少爷是正确的,日本人果然是宁死也不愿意放弃朝鲜,拼死布置了五万大军,而且混乱虚弱的朝鲜还招来了野心更大的俄国人,如今那里已经成了日本人流血的伤口,成了俄国和日本的绞肉场

    短短几天,缺少海军支援,没有后援和补给的日本6军为了夺回元山付出了多达五千多人的代价,俄国人虽然也打得很辛苦,但在舰炮的支持下,却牢牢把持了港口。

    不过这样的日子似乎过去了,任何日本军官都没想到,俄国人在占领了元山港后,不仅没有增兵深入,反而打起了清国的注意,短短几天便打下了旅顺港。

    似乎是看到了俄国打败清国后朝鲜会更加危险,趁着这几日俄国舰队被拖在旅顺,日军再次加大了进攻力度。

    不过这一切并不关太平洋舰队的事情,他们要做的,就是打败正在迎面驶来的俄国远东舰队

    肖志天解开了一粒纽扣,虽然是背对着阳光,又躲在舰桥内,但他还是觉得有些燥热,这种燥热不是天气造成的,而是胸膛里那股子开始弥漫的战火带来的

    十分钟前,飞鱼号来消息,俄国人已经如预料般进入了对马海峡,再有几十分钟,毫无准备的他们将一头扎进主力舰队的炮口下

    肖志天是多么希望能带领自己的巡天号加入海战,可惜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

    “走吧。”

    不舍得看了看正在慢慢编队的主力舰群,肖志天下达了出的命令,身边的巡海号和另外两艘驱逐舰同时开始加,在主力编队身前绕了个大圈,这才远远地躲到了舰队身后,他任务不是像主力舰那样和俄舰队对轰,而是负责拖在后面,一旦俄国人突破了主力舰队,他就要拼死堵截,为主力编队转弯追击赢得时间

    不到一会,驱巡编队就在海面上画出了一道巨大的弧线,向后驶去,望着渐渐隐没在海平面下,一道略微倾斜的直线列阵,肖天志羡慕的同时,也舔了舔嘴唇。

    “这帮家伙,可别干太狠了,也给老子留口汤”——

    对马海峡东北面,龙国章站在北极星号司令塔内,捏着望远镜的手心里已经冒出了热汗。海面上,是一字排开的四艘战列舰和四艘重巡,所有炮口都对准了俄国人即将出现的方向。

    除了吊在俄舰队身后侦查的两艘驱逐舰外,驱巡编队也早已远远的躲开,它们的身躯并不适合最激动人心的炮战对轰,但搭载的鱼雷却是混乱中一击致命的刺客。

    “青鱼号报告,两列纵队,前面的是战列舰彼得大帝号和重巡洋舰克里姆林号。”

    “这个胆小的维特赫夫特”

    听到俄舰队的编队组成,司令塔内的军官们纷纷破口大骂,就连勤务兵都竖起了中指,这家伙带领着最先进的切斯马号,竟然排到了编队第二位,这要是排在第一,大家拔刀出鞘集中乱捅率先**他,多省事

    “一号目标,彼得大帝号”

    龙国章也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定下了第一炮击目标。

    从建军开始,太平洋舰队就一直在苦心研究英国人率先提出的战列舰线性战术,不仅吸收了智利海军的经验,李默更是加以改进,提出了统一主炮齐射,副炮集火攻击等等一系列改进。

    这一战术在上次对日海战中就得到了检验,抢到了T字位的舰队利用主炮摧枯拉朽的齐射,短短几分钟就摧毁了日本的游击编队,导致日本联合舰队瞬间就失去了最重要的度,并最终取得了大胜。

    经过这两年的训练后,线性齐射战术又多次被完善,炮手们也按照这套战术苦练本领,已经比之前提高了很多很多,今天,终于到了检验的时候了

    “第一目标,彼得大帝号”

    随着无线电波,得到消息的各舰舰长纷纷在代表俄舰队示意图上这艘排在战列舰编队第一位的家伙上,打了个叉

    随着一个个反馈的信号回到旗舰,龙国章缓缓抬起了头,身后谭晓增等人也站直了身子,望着俄国舰队即将出现的方向,两眼放光。

    这是太平洋舰队组军以来最大的挑战,是一次真正的大考

    是对旧有世界海军排名的一次挑战是打断俄国人海上脊梁的最好机会

    等待是最令人心烦的,好在这样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几道粗大浓黑的烟柱跃出了海平面,随后越来越多的烟柱加入了其中,霎时仿佛连远处的天空都染黑了般。

    望着烟柱,龙国章激动地颤抖了一下,缓缓地抓起了望远镜,俄国人终于来了

    “报告,现俄国舰队。”

    “计算距离。”

    “保持阵型,各舰没有命令不得脱离”

    “做好炮击准备”

    龙国章飞快下达着命令的同时,也在计算着开火的最佳距离。

    从情报来看,虽然俄国远东舰队中最具威胁的无疑是切斯马号和锡诺普号,这两艘满载排水量一万两千吨的叶卡捷琳娜二世级战列舰,是俄国人的新锐战舰,如果不是远东突然变幻的局势,让尼古拉二世看到了吃肥肉的机会,估计他也舍不得下血本派到远东来。

    不过从龙国章的角度来看,这两艘下水时间最长也不过五年的战列舰却已经落伍了,虽然号称装备了三门双联3o5毫米主炮,但只有三十倍口径,海战最佳射击距离不过三千米。

    最重要的是,它采用了不合时宜的露天炮塔,完全没有防护这就意味着如果拉近到一定距离,即便是副炮都可以威胁到它不过那种可以升降的设计倒是蛮新颖的,就是不知道此刻有没有升上来做好准备

    7门152毫米单装副炮,4o6毫米舷侧装甲,听起来蛮不错的,但装甲表面并没有进行过硬化处理,而且“堡”式装甲布置的设计已经完全落伍了

    至于最关键的度,只有区区十五节,比北极星慢了三节这就意味着无论是回旋,还是机动,都不如北极星,甚至连逃都逃不快

    不过这也不能怪俄国人,这年头军舰的展度太快了,若不是有少爷那种似乎可以穿透时间的前瞻性目光,北极星级战列舰恐怕也回落得叶卡捷琳娜二世级同样的尴尬境地,不过即使如此,和各国正在建造的新锐战舰相比,北极星号实际上也已经渐渐跟不上脚步了

    更重要的是,根据宁小川查看镇远和靖远的受损情况报告,俄国舰队使用的炮弹似乎也出了问题,威力远不如英法等国的炮弹,镇远号甚至被主炮击中了十几,最终居然还能突围成功挺了过来。

    十几

    老天爷,以镇远舰老迈的身躯,即便是被命中四五太平洋舰队使用的2o3毫米穿甲弹,也会动弹不得,怎么可能还能突围

    俄国人显然也和两年前的北洋一样,犯下了大错误

    “一万米”

    耳边响起了枪炮官的呼喊。

    龙国章放下了望远镜,停止了思绪,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俄国人要为落伍和错误付出代价了虽然北极星级和叶卡捷琳娜二世级吨位差不多,甚至主炮还少两门,但有一个最大的缺点是俄国人无法逾越的

    “八千米。”

    那就是火炮的射程

    “七千米”

    早在上次海战后,舰队就根据日本近距离射炮会带来较大威胁这一缺点,提出了加大远距离炮击训练,尽可能在海战中拉开距离,减少对方小口径射炮威胁。

    在天狼星和启明星两舰回国后,极为重视这项提议的少爷就亲自带领瓦胡岛所有机械专家,对八艘主力舰的主炮进行了一次秘密改进,由于这次行动极为保密,所以即使很多水兵都以为这只是舰炮正常维护,而改装的内容就是将各舰主炮的最大射击仰角提高五度。

    可别小看这点微小的改进,在八艘主力舰改造完后的最大仰角射击测试中,主炮如果全力开火,射程可以到达一万两千米比之前提高了整整三千米,虽然在那个距离上误差大的实在是惊人,但经过测试显示,在五千米距离上,主炮还是可以保证较高精度的。

    在各国都再严格遵守三千米交战原则,并以此标准进行海战时,这项提议和改进提议无疑是划时代的,别看这短短两千米,它会让毫不知情的人付出他们难以想象的代价

    “六千米航13节”

    不过维特赫夫特这家伙太胆小了,竟然把两艘叶卡捷琳娜二世级战列舰排在了中间,那好吧,既然第一口吃不到肥肉,拿块鸡骨头啃啃也不错。

    “俄国舰队现我们了,不过并未减。”

    “各炮准备。”

    龙国章依然稳稳地站立着,两千米的以切斯马号最大15节的航,进入舰炮最佳射程需要4分钟在预先填入一枚待弹的情况下,四分钟,足够自己打出四轮齐射了

    让政务院看到预算就跳脚,让少爷都不得不哀劝,希望减少消耗强度的实弹射击训练,今天终于有机会检验结果了

    “五千米”

    “开炮”

    枪炮长叫喊的同时,龙国章下达了开火命令

    十点十五分,对马海峡左侧东北口,随着旗舰桅盘上信号兵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用力的挥下了代表射击的红旗,太平洋舰队打出了第一轮齐射

    战列舰十六门3o5毫米主炮,重巡十六门2o3毫米主炮,同一时刻爆出了怒吼,炽热的火焰喷涌冲出炮口,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强大的冲击波撕碎了空气,出阵阵尖锐的啸声

    负责协调炮火的枪炮官们紧张的举着电话,等待着电话那头站在高处的观察员的消息。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毕竟五千米射击只是训练过,这还是第一次在海战中使用。

    桅盘上,各舰的观察员们瞪大了眼睛,为了让他们看得更远,龙国章甚至还把从德国刚采购的最新型望远镜都配给了他们。

    可无论他们眼睛瞪得再大,依然只看到一道道冲天的水柱在俄舰队左侧的战列舰阵前扬起,一号目标彼得大帝号如同一只轻盈的舢板,居然从中间完好无损的穿了过去。

    “没有击中目标。”

    随着枪炮官说出了观察员的话后,司令塔内同时传来一阵叹息。

    “各炮调整诸元,准备。”

    龙国章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举着望远镜下达了第二次齐射准备。

    司令员的冷静让正在唉声叹气的枪炮官立刻稳定下来,各炮的观察员们迅将之前的着弹点通报给各炮组,并由各炮独立计算射击诸元。

    在还没有出现统一的火控设备,交战主要靠炮手经验的年代里,让各炮组自己计算和协调射击诸元的办法无疑是最好的。

    而覆盖全舰每个终端的舰内电话系统也终于体现出了它的好处,观察员可以及时将信息告诉炮塔,再由炮塔反馈到的各个部门。虽然该系统在采购时让每艘舰都额外花去几万英镑,再后来的改装中又花去了几万英镑,但和便捷性相比,这点小钱实在是不值一提

    不到片刻,随着枪炮官一声准备就绪,第二轮齐射再次打出

    和上次一样,枪炮官依然紧张的等待着观察哨的消息,不过很快他就跳了起来,因为已经不需要报告了,从他站立的舰桥位置,就能很清晰的看见远处的舰群中,一朵巨大的火球正在升腾而起。

    打中了——

    看着望远镜里,模模糊糊的太平洋舰队战旗,让威特赫夫特惊愕的同时,也目呲欲裂

    他不明白,为什么伏击的不是日本人,而是那支号称早已经离开远东躲避的太平洋舰队,而且他们还集中了所有的四艘战列舰和四艘重巡洋舰

    他更不明白,两支舰队相距五千米时,对方就率先开火了,以至于当第一轮炮击生,并在舰队四周海面上打出了数十道水柱时,他心里还在嘲笑对方指挥官的稚嫩

    可这才第二轮,领队的彼得大帝号战列舰烟囱位置就爆起一团巨大的火球,一枚3o5毫米炮弹准确的命中了那里,剧烈的爆炸不仅撕裂了附近的装甲,更是蔓延至下方的副炮,而更为严重的是,由于命中的舰体中间,所以横扫开来的弹片直接摧毁了其中两座烟囱。

    虽然还有一座烟囱,但下面的锅炉房肯定会受到影响,甚至会因为排气不畅不得不关闭锅炉减少动力

    短短两分钟时间,短短两轮射击,自己这边还没开一炮,一艘战列舰就遭受重创,这简直是对强大的俄国远东舰队最大的讥讽

    这是挑衅这是卑鄙的偷袭,绝不能让这些该死的黄皮猴子们得逞

    “改变队形,让彼得大帝号避让拖后保护纳西莫夫海军上将号,爱丁堡公爵号接替它的位子,其余各舰立刻还击”威特赫夫特下达了还击的命令。

    随着彼得大帝号迅脱离编队靠边减,原本排在装甲巡洋舰第二位的爱丁堡号迅转舵冲到了切斯马号身前,同时编队保持的直线列阵也迅错开,各舰主炮同时开火

    俄国远东舰队终于在对方第三轮齐射打出前开始还击了,各主力舰舰艏的主炮同时出了怒吼,即使受伤的彼得大帝号和纳西莫夫海军上将号,也分别打出了两炮弹,但刚才北极星号旗舰司令塔内的那种失望很快蔓延到了切斯马号内,俄国舰队的第一轮射击同样偏差而过,甚至偏的比刚才太平洋军更加离谱

    他们对面的太平洋舰队内,除了那些安排来实习的军官们炮手外,舰队里的老兵们似乎不远处不断炸起的水柱视而不见,眼睛死死盯住了越来越近的敌舰,慢慢调整着炮口。

    随着重达数百公斤的弹丸被机械推杆塞入炮膛,两块射药也被迅推了进去,随着旁边举着电话,负责协调的副炮手一声怒吼,炮塔内仿佛响起了一声惊雷,巨大的震动使得所有人都东倒西歪。

    两分五十五秒后,第三轮齐射打出

    无论是调整度还是填装度,都和训练时分秒丝毫不差如同一台精准的钟表。

    周成站在舰桥内,额头上因为战斗带来的激动,已经布满了汗珠,可即使这样,他还是高举着望远镜,不愿放下。

    这是他带领的启明星号和方进的天狼星号第一次加入主阵作战,虽说上次他在带领龙啸号时,也被编入了主阵,但那时由于火炮口径,度等原因,龙啸号处于极尴尬的位置,而这一次不同了经过改装后,如今的启明星和天狼星号,都和最早加入的北极星号一般无二,要说区别,可能就是司令官没在这里了

    前两轮齐射,他的启明星号没打中一,就连近矢弹也没出现,这让他极其郁闷,尤其是击中对方一号战列舰的那枚炮弹还是方进率领的天狼星号打出的,更让他感到了压力

    他可不想做战列舰舰长里面的拖油瓶

    随着一号目标彼得大帝号减拖后,他的目光死死锁住了二号目标克林姆林号上,手里紧紧捏着望远镜,希望这一次能够看到上面炸开火团。

    就在他焦急等待的时候,第三轮射击终于打出了,眨眼之间,对方的二号目标舰克里姆林号舰艏突然爆出一团火光,舰桥内的所有人都激动地狠狠挥了一下拳头。

    这时,电话里猛然传来了桅盘上观察员的叫喊,原来这次命中的炮弹的确是由启明星二号主炮打中的,顿时舰桥内的欢呼声更响了,周成也是激动的狠狠踹了一脚冰冷的舱壁。据观察员报告,这3o5毫米穿甲弹直接砸进了舰艏甲板,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克里姆林号舰艏猛地下压了一下,不仅彻底摧毁了对方的一号炮位,还引了大火,掀掉了舰艏下方的一大块装甲。

    交战三分钟,被列为二号目标舰的俄远东舰队克里姆林号装甲巡洋舰也遭重创,甚至比彼得大帝号更惨,一3o5毫米穿甲弹直接命中舰艏主炮前的甲板吗,引的爆炸不仅导致前主炮受损,同时舰艏左舷还被撕开一个两米长的大口子,海水开始疯狂灌入舰体。

    克林姆林号不得不立刻挂起白旗,暂时退出战斗

    “干得好,给启明星号记三等功,炮手二等功”

    看到二号舰也开始缓缓脱离编队,龙国章兴奋地大喊着,不过脸上却还没有任何高兴,因为他知道,克林姆林号是四艘装甲巡洋舰中最老的,虽然装备了两门25o毫米主炮,但只有二十五倍口径,而且也是露天炮塔,连甲板都是木质的,用穿甲弹都有些浪费

    如果把俄国八艘主力战斗力打十分的话,那么克林姆林号连一分都算不上,真正有威胁的依然是切斯马号、锡诺普号这两艘叶卡捷琳娜二世级新锐战列舰

    第四轮齐射如期而至,可这一次却没有令人兴奋的事情生,只有通讯官报告,勇气号观察员看到了该舰两2o3毫米穿甲弹打穿了敌重巡洋舰德米特里-顿斯科伊烟囱,可大概是穿甲弹威力太大,炮弹直接穿过了薄薄的烟囱外壳钻进了海里,没有生爆炸。

    “看来威力太大也不是好事。”无所事事赖在舰队要亲眼看看海战的沈军呵呵大笑起来。

    龙国章鄙视了一眼,怎么不说俄**舰质量太差呢?刚想挪揄几句,参谋就已经大喊起来。“报告,俄国人还没有转向,估计他们是想击穿我们”

    不转向?

    龙国章皱了下眉头,海战中,如何挥全部火力是极为关键的所以才有T字战术的出现,原以为俄舰会在进入三千米距离后立刻转向,挥最大火力,不料他们却继续以舰艏对敌,这样的话他们每艘舰都只能挥一半的主炮威力,而最强大的切斯马号和锡诺普号,由于炮塔是独特的品字布局,所以只能挥出三分之一

    击穿我们?看来这家伙是想打白刃战了

    龙国章和参谋们迅看穿了俄国指挥官的想法,就是拉近到足够距离,在挥最大火力优势,来一场俄国人最喜欢的,近乎于古代接舷似的白刃混战

    不得不说,威特赫夫特并不白痴,短短四轮齐射,一艘中弹一艘退出已经让他明白,太平洋舰队的火力优势明显占优,而且对方是设伏方,占尽了抢先开火的优势,所以摆开架势对轰是绝对没有前途的,所以他才选择了顶着炮火继续前进。

    随着俄舰舰艏再次爆出了一阵火光,舰队四周立刻腾起一片水柱,最近的一道距离决心号只有不到十米

    “取消齐射,各舰自行集火射击,战列舰和重巡各自编队左右分开,让他们从中间走,准备擦身炮击”龙国章一边下令,鼻子里猛地冷哼一声:“想白刃突击?用无炮塔防护的舰炮玩这个,找死”

    随着旗舰的命令,各舰放弃了主炮齐射,由各舰的枪炮长自行制定炮击目标,随着这个命令,看了几分钟的副炮终于开始怒吼了,密集的弹雨铺天盖地的向俄舰队砸去,同时各四艘的战列舰和重巡舰队忽然左右分开列队,很快就形成了两根平行的队列,与俄国舰队展开了对进

    如果此刻能从天上往下看去,就会现两支舰队就像是四位举着长矛疯狂冲向对方的骑士,随着度越来越快,四道钢铁洪流猛地擦肩而过。

    “开火”

    擦身炮击

    那一瞬间,太平洋舰队的所有舰长都大吼起来,就像是两位互相持枪对进的骑兵,在马身擦肩而过的时候,疯狂向对方射击,由于距离近度快,往往这时候是最惨烈的,因为谁都不知道呼啸擦肩的炮弹会砸到那里,而唯一能掌握优势的办法,就是比拼射击的度和炮手们的胆量

    虽然战舰对进不可能像骑兵那样那样近,但也只有不到三千米的距离,如此近的距离上,甚至不需要瞄准,只要把炮口放平拼命开炮就行了,由于双方主炮都有打穿对方装甲的机会,就看谁的运气好了

    所以这种擦身炮战绝对是对炮手的素质和胆量严苛考验,只有敢盯着敌人密集的弹雨,依旧瞪大眼睛瞄准猛轰的老家伙,才能幸存到最后

    如同一盘刚开始就互相吃掉对方战马而进入了**的棋局,现在比拼的,就是看谁先眨眼

    奉献]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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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太平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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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清末,看李大少爷如何打造一个大大的太平洋!调教太平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调教太平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调教太平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