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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太平洋全文阅读

作者:河马散人     调教太平洋txt下载     调教太平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八九我们胜了!(九千字大爆,求票)

    一**我们胜了!(九千字大爆,求票)

    ps:本来这章该是今天写,但怕思绪断了,昨晚熬夜到…终于搞定了,看在河马今天还爬起来上班的份上,各位兄弟姐们来点票票鼓励吧——

    南极星号舱壁过道内,曹杰疯狂地拨开伙伴,身后的炮组成员也拼命地向前跑去,当他穿过一个狭窄的舱门登上甲板后,眼前一幕顿时让他张大了嘴吧,浑身都惊颤起来

    只见排成一列的舰队渐渐和俄**舰形成了平行,前方带头的北极星号侧舷火龙飞舞,一团团火花从哪里炸开,密集的弹雨不断砸向穿梭而过的敌舰时,自己舰身上也是火光四起。

    炮弹在两支舰队间不断穿梭,瞳孔中无数的黑点在飞跃,从炸开的火团中窜出,然后又消失在对方的舰体内,只留下一道道淡淡的残影。

    火光,爆炸,硝烟和飞洒的鲜血,曹杰只觉得热血猛地直冲脑际,这才是真正的炮战啊

    太过瘾了

    大喝一声,带着炮组队飞快的冲到了自己负责的三十七毫米双联装机炮前,曹杰飞坐上了炮手的位子的同时,副炮手也已经开始拼命转动摇柄,开始调整炮口的方向。

    按理说在这种炮战中,曹杰所在的炮组一般都会作为后补,躲在厚厚的装甲后面,随时准备接替那些受伤的主炮和副炮组,因为他们的三十七毫米双联机炮实在是太小了,在这种时刻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但现在不同了,舰长布了全体进入站位的命令,因为就要展开最激烈的擦身炮战了

    曹杰知道,这时候进入炮位绝不是说舰队处于了劣势,需要小口径射炮也拼死抵抗,也不是说舰长认为自己能打穿对方的装甲,是因为必须要这些射极快的小家伙,防止在擦身时敌舰趁机射鱼雷,保护舰侧,打掉那些可能乱窜的家伙

    曹杰的炮组共有六人,除了他和副炮手外,还有两位填弹手以及炮座下弹药库里两位输弹手,炮座位于前舰桥后方,和大口径炮一一往里塞不同,机炮使用的五连装弹夹,一次塞入可以连射五,两门炮加起来每分钟可以打出五十多炮弹,跟泼水似地。

    经过多次实战和改进,现在的机炮在曹杰眼里已经很完美了,不过他却听说装备部那些家伙似乎还不满意,正在搞一种什么叫弹链填装,不仅可以减少炮组成员,据说射可以在提高几倍

    几倍是什么概念曹杰不知道,但副炮手的呼喊却让他立刻清醒过来,眼睛立刻盯紧了位于面前的十字铁圈,将炮口死死的压在了中间的十字交汇点上。

    紧随着下方副炮接连轰鸣,曹杰的眼前顿时暴起一团团火球,两千米的距离根本不需要瞄准,炮手们只需要把炮弹不停地塞入炮膛,然后对着身边交错而过的大家伙开火就是了。

    陡然,一炮弹在曹杰的炮组身后炸开,炮组连忙低头躲入了只有二十毫米厚的挡板后,由于爆炸的距离很近,谁都以为这次要挂了,可没想到仅仅感觉身上一热,炮弹的威力便烟消弥散。“狗日的俄国佬”左边的填弹手重新站起来压好弹夹,骂声惹起了大家的哄笑,曹杰也笑了起来,继续瞪大了眼睛,生怕漏过了硝烟中的鱼雷。

    不过很快,再次开火的主炮给曹杰们报仇了,只听到一阵巨大的怒吼后,对面那艘俄舰中部陡然炸开,火光过后,炮廓里的十几个俄国佬连渣都看不到了,舰体中部的装甲也被撕开一道巨大的裂缝。

    炮组兴奋地大喊起来,可惜擦身而过的时间只不过短短一分钟,要不然曹杰相信,自家的主炮能彻底撕碎了对方

    第一艘过去了,但第二艘很快就来了,两支编队交错而过,即便都保持在十三节,也是很快的。曹杰向前调转炮口的同时,眼角陡然被一个黑色的大窟窿吸引了

    不对,那不是什么窟窿,那是舰桥上一扇没有关闭的舱门

    姥姥

    舰桥作为航海中心,一项是上层建筑中保护仅次于司令塔的地方,而且舷窗狭小,两千米距离上比豆腐干大不了多少,很难打进去。

    所以一旦舱门关闭,一般除非是152毫米以上口径,其他都很难咬动,但这是自己看到了什么?这帮俄国佬,居然忘记了关闭舱门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曹杰就冲着副炮手大喊起来,后者也是两眼血红,飞快的转动摇柄转移了炮口,对准了那个黑乎乎的舱门大洞,等看到舱门压入了十字星,他猛地一拉炮栓,死死扣住了扳机。

    两道火舌几乎毫不停顿的喷洒开去,填弹手们顾不上看一眼是否打中,只低着头从身后的输弹手那里接过弹夹,压上炮弹然后继续转身重复,短短的一分钟的擦肩时间,曹杰也不知道打出了多少炮弹,从他的位子只能看到舱门壁上暴起一团团火花。

    直到这艘庞大的战列舰交错而过失去了射击角度,他才放开了扳机,重新对准了海面。曹杰和所在的炮组并不知道,那艘战列舰正是排在第三的锡诺普号,也不知道他们这番射击,造成了什么后果。

    无数的炮弹碎片在锡诺普号舰桥内横扫四散,几乎在瞬间,舰桥内包括舰长在内的十几位军官便全部被炸死,而这时锡诺普号的其他人甚至还不知道,军舰已经失去了指挥。

    十几分钟的擦肩,密集的炮弹如同飞梭般在军舰之间穿梭,尤其是太平洋军列装的每分钟四45公斤穿甲弹的152毫米副炮,简直就是俄**舰的克星,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见到俄舰侧舷爆开了无数火团。

    等到俄国主力编队终于越过死亡区后,早已是全身冒火,和太平洋军久经考验的老炮手相比,俄国炮手们显然对这种近距离的刺刀见红不太适应,很多人在开炮时甚至都闭上了眼睛。

    更重要是的,俄国几乎没有一艘军舰有炮塔防护,敞开的炮塔几乎成了炮手们的噩梦,无数弹片横扫而开,从他们身体中间切过,残肢断臂散落在甲板上,鲜血顺着甲板汇聚成一道道小河,滚入海水中。

    等到俄国编队离开射程,领头的俄舰爱丁堡公爵号和御前侍卫号上层建筑就像是被狗啃了一遍,舰体上到处都是火焰,一个个焦黑的大洞从舰体表面向内炸开,几乎丧失了战斗力。

    而切斯马号和锡诺普号也好不到那去,虽然司令塔没有被射穿,但前主炮却彻底失去了作用,虽然后面还有两门双联主炮,但在太平洋舰队副炮的重点照顾下,也死伤惨重。

    至于锡诺普号就更糟了,舰桥甚至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失去了舰桥的指挥后,军舰虽然还能保持在编队里,但各炮位全各自为战完全失去了指挥。

    同样,太平洋舰队也损失不小,尤其是缺少重装甲保护的重巡,甲板上纷纷冒起了火苗,临战一面的侧舷也出现了大量的弹孔,不过俄国炮弹的确是有问题,爆炸的威力甚至不及太平洋舰队制式炮弹的一半。

    “勇气号着火了。”

    听到谭晓增的话,正在查看俄舰情况的龙国章心猛地揪了起来,迅调转了望远镜,镜头里勇气号中部已经滚滚浓烟,前主炮的位置已经炸开一个大洞,看样子是无法使用了。

    幸好舰体看起来还算完整没有进水,只要能控制火势,问题应该不大。

    “命令勇气号离开编队,顽强号坚韧号堵住后面的俄国轻巡,其余各舰随旗舰转弯追击,驱驯编队给我堵住他们”望着依旧在往前猛冲准备逃离的俄国舰队,龙国章又看了眼勇气号后,果断的下达了追击命令。

    十一点,太平洋舰队分兵。

    顽强号和坚韧号率先脱离了编队,迎向了拖在最后的两艘俄国轻巡和三艘驱逐舰,同时勇气号率先脱离了编队,全力灭火。

    与此同时,剩下的四艘战列舰和决心号重巡在海面上划出一道巨大弧线,向着还准备逃跑的俄国远东舰队追去。

    面对两艘重巡的堵截,早已被前方炮击吓破胆的俄国轻巡和驱逐舰纷纷四散准备利用度逃开,这时一直监视俄舰随行到这里的青鱼号和鳕鱼号终于赶来上来,加入了战圈。

    面对吨位和火力都比自己强不少的两艘重巡,先倒霉的就是强盗号,这艘两千多吨的防护巡洋舰原本想利用度越过顽强号追上主力舰队,但却被一2o3毫米主炮击中,炮弹直接穿透了后部甲板,钻入了弹药库,巨大的爆炸撕碎了舰壳,海水顿时涌入了舰体,短短几分钟后便沉入了海底,成为了这场海战中第一个牺牲品。

    后方剧烈的爆炸引起了威特赫夫特的注意,看着强盗号舰艉的大火和甲板上疯狂跃入海中的士兵,浑身都战栗了一下。

    更让他紧张的是,此时太平洋舰队五艘主力舰已经完成了转向,舰艏撞开的浪花显示,他们正在全追来

    “这些该死的,命令彼得大帝号,克里姆林号和纳西莫夫海军上将号堵住他们,为主力撤退赢得时间”威特赫夫特赤红着脸大喊起来,这番命令却直让身后的参谋和副官们傻。

    虽然三艘军舰都还勉强能跟上编队,但都已经基本失去了战斗力,让他们去堵截,这不是送死吗?

    “还不快去,难道你们都想死在这里吗”

    看到手下都在呆,威特赫夫特火气更大了,指着副官和参谋们额头青筋乱跳,顿时吓得众人连忙去传达命令,此时他们都知道,这位远东舰队司令已经被吓破了胆,脑满子想的都是如何逃跑了。

    北极星号上,见到拖在最后的三艘俄**舰忽然减,谭晓增微微一笑:“俄国人是不准备打了。”

    “哼,拿三艘破舰送我就想跑?”龙国章双目微寒,下令道:“让肖天志给我堵住他们。”——

    看着转身向敌人迎去的三艘战舰,俄**官们默不做语,每个人都知道,他们这几乎是在送死,但面对暴怒的指挥官,和刚才那番心有余悸的对轰,他们谁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阻止越来越近的太平洋舰队。

    猛烈地炮声再次响起,虽然太平洋舰队需要先完成转弯,但依靠着过自己三节的平均时,依然是很快的追了上来,现在就看三艘断后的军舰能抵挡多久了。

    就在大家心焦的时候,陡然两团巨大的火光从克林姆林号舰艉炸开,这艘因为舰艏进水,才完成一半转向的重巡洋舰就如同被扔进了火海中,剧烈爆炸导致这艘排水量近万吨舰艉直接断裂,海水蜂拥而入,很快就在海面上打起了转转,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该死的快加加”

    这一幕,让威特赫夫特更加紧张了,不住的催促航加,同时也希望剩下的两艘军舰能够拖住太平洋舰队的脚步。

    但他没想到,另一幕更让他目呲欲裂的事情生了,在见到克里姆林号被打烂后,本就重伤的纳西莫夫海军上将号立刻悬挂起了白旗,撤出了战斗

    威特赫夫特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没想到纳西莫夫海军上将号的舰长竟然悬挂起了白旗撤出了战斗,一双充血的眼珠瞪着越来越近的太平洋舰队时,疯狂咒骂着胆小纳西莫夫海军上将号舰长。

    没等他清醒过来,又是一声大喊震得他浑身直抖。

    “报告,前方现四艘军舰”

    由于俄**舰普遍度低,即使重巡也不过17节,完全不是太平洋舰队的对手。虽然从理论上来说两艘叶卡捷琳娜二世级战列舰在逃走时,尾部依然可以保持两门双联3o5毫米主炮射击,但之前的擦身炮战已经让两舰的度已经下降到12节,所以威特赫夫特也不得不做出了牺牲三舰。

    但没想到先是彼得大帝号仅仅几分钟便被命中爆炸,接后纳西莫夫海军上将号就竖起了白旗,丢尽了斯拉夫勇士的脸面,现在面前又出现四艘太平洋舰队的军舰,这一连串的变化让他彻底手足无措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远处四艘悬挂着血云龙爪旗的小型军舰越来越近——

    蒋道站在舰桥里,听着远处的炮声直接的浑身痒,甲板上的炮座内早已站满了整装待官兵,他们竖着耳朵,眼睛却定在了远处领队巡天号桅盘上。

    剑鱼号,虽然在太平洋舰队编制中只是一艘小小的驱逐舰,但没有人敢轻视它,因为这是一艘功勋舰,上次对日海战中就大出风头,连那位天狼星号战列舰舰长都是从这艘驱逐舰上走出去的

    随着方进成了人人羡慕的战列舰舰长,原来的老兵也大都跟随着他离开,但即便目前剩下的都是些新兵蛋子,蒋道依然有信心接好班,继续延续这艘功勋舰的威风

    远处炮声越来越密集了,蒋道的鼻腔里用力的喘着粗气,刚从口袋里抽出根卷烟准备透透气,眼角猛地红光一闪,猛地抬头望去,只见巡天号桅盘上的观察哨已经正在拼命地挥舞着红旗

    “出,全,各炮准备,鱼雷准备”

    几乎看见挥舞红旗的同时,蒋道一把扔掉了平时珍若生命的卷烟,冲到了舰长位子大喊起来,同时举起了望远镜。

    由于一直保持边缘游弋状态,锅炉也从未减小压力,四艘军舰几乎是瞬间就达到了最高度,向着海平面那片炮声冲了过去。

    看见黑烟了

    见到火光了

    俄国战列舰

    他**的,他们想跑

    随着剧烈越来越近,蒋道不断地在心里叫喊着,望着远处硝烟弥漫中不断升腾而起的火团,整个人都战栗起来

    “左舵十五度,跟上巡天号”

    蒋道一边指挥着航海长要求他紧跟在巡天号身后,双目死死咬住了跑在最前面那艘俄国大型装甲巡洋舰。炮弹在身边炸开,水柱从舰侧冲天而起,但这似乎都无法阻挡驱巡编队的脚步。

    眼看着就要冲到俄国编队前面了,巡天号桅盘上的观察哨陡然举起了两面旗帜,旗帜交叉而过,那是进攻的信号

    随着信号,带头的巡天号陡然转向,舰艏急的偏转中,舰身也开始剧烈倾斜,甚至连尾部的一个螺旋桨都半露了出来

    紧接着是剑鱼号,巡海号和旗鱼号

    “左满舵,一号二号鱼雷射”

    四艘军舰在即将冲入俄编队中时,突然在对方阵前划出了一道巨大的弧线,倾斜的舰身中,蒋道死死抓住了身边的扶手保持身体稳定的同时,大喊起来。

    剧烈的急转弯产生了巨大的惯性,早已待命的侧舷两枚鱼雷如同被甩出的飞镖,猛地钻入了水中,瓦斯气猛烈燃烧带动尾部小螺旋桨急转动起来。

    四艘军舰,十二枚鱼雷,同时被甩出如同十二支离弦之箭般在海面上滑出十二道洁白的尾流,曾扇形向最前面的那艘装甲巡洋舰飞扑而去。

    这就是太平洋军最新的鱼雷战术

    “俄国佬,尝尝爷爷的鱼雷”随着急转弯结束,舰身渐渐恢复了平衡后,一位鱼雷射手立即放开了扶手,猛地冲到了船舷,盯着洁白的尾流,猛地扬着手叫喊起来,叫声引来了左右炮手们一阵哄笑的同时,也带来了舰长蒋道的命令。

    “开炮”——

    轰隆隆……。

    轰隆隆……。

    一团团的硝烟喷出炮口,一道道水柱从俄国舰队四周升腾而起,虽然驱巡编队中最大口径舰炮也不过15o毫米舰炮,但早已被吓破胆的俄舰队顿时乱作一团。

    “开炮,快开炮”

    爆炸、水柱和急窜来的白色尾流,惊醒了威特赫夫特,指着快逼近的四艘小军舰嘶喊道:“命令巡洋舰和鱼雷舰,截住他们”

    “报告,巡洋舰和鱼雷舰没有跟上来”

    “什么”

    这时威特赫夫特才明白,为什么太平洋舰队会排除两艘宝贵的主力舰截住自己拖后的小军舰了,没有了更加快灵活的小型军舰,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越来越近。

    虽然下达了开火命令,因为是舰艏对敌人,加上之前的擦身炮击中各舰前主炮均有损伤,即便是一些完好无损的,也因为炮组暴露在外,损失严重无法开火。

    威特赫夫特下达了命令后,只有状态比较好的切斯马号和御前侍卫号各自打出了两炮弹,其余各舰均未能开火。

    看着落在好远的炮弹,维特赫夫特有些绝望了,指着十二道迅接近的尾流,竟然忘记了下达命令。

    “左满舵,规避鱼雷”

    冲在最前面的爱丁堡公爵号舰长是第一个见到鱼雷的,十二道洁白的尾流早已吓得他冷汗直流,紧张的大喊起来,舵盘飞快的转动着,舰艏一点点开始偏移。

    舰桥下的甲板上更是成了马蜂窝,到处是无头苍蝇般乱跑的水兵,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鱼雷越来越近,每个人都紧张的浑身冒汗,脊椎凉。

    一枚,两枚,三枚,四枚……。

    当一枚枚鱼雷从舰身旁边穿过,水兵们开始暗自庆幸,眼看着舰体就要完全避开这轮鱼雷攻击,舰艉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几门舰炮同时拼命地开火,但缓慢的射根本无法对付快逼近的漏网之鱼。

    所有人都见到,白色的航迹前,一枚浑身漆黑的鱼雷猛地撞上了舰艉,爆炸从水下爆开,强大的冲击波这艘近万吨的军舰艉推移了数十米之多,剧烈的震动把几位没站稳水兵直接卷入了大海。

    当爆炸的硝烟散尽,水兵们才现,舰艉已经破开了一个几米的大洞,海水开始倒灌,短短几秒中军舰就仿佛变成了背负重物的老汉,步履蹒跚起来。

    爱丁堡公爵号舰长立刻下令堵住漏洞,同时继续转舵准备避开后面的编队,但谁也没想到的是,当一艘两艘伙伴越过它继续往前驶去时,排在后面的锡诺普号却仿佛了疯一般,迎面撞上了正在转向的爱丁堡公爵号舰艉。

    巨大的撞击伴随着令人牙齿酸的钢铁摩擦声,让艉部被撞的爱丁堡公爵号直接在海面上转了个圈,这一幕顿时让威特赫夫特整个人都呆住了,呆呆地看着锡诺普号变形的舰艏和依然在燃烧的舰桥,看着爱丁堡公爵号完全被溃烂的舰艉,猛地跌坐在司令塔甲板上。

    这次突然而来的撞击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龙国章更是没想到,看着彻底被打乱的俄国编队,也是微微一愣,但他很快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立刻大喊道:“解散编队,各舰自由进攻。”

    “杀进去”

    解散了编队后,各舰仿佛脱了缰神的野马,度更快的决心号更是率先冲出了编队,向着最近的彼得大帝号冲了过去。

    早就被打的筛子般的彼得大帝号怎么可能是决心号的对手,加上刘海涛立功心切,直逼到千米才下令主炮齐射,这么近的距离,几乎不用任何瞄准,几枚2o3毫米炮弹就同时钻入了彼得大帝号舰体内。

    虽然2o3毫米穿甲弹只填装了十五公斤炸药,横扫开来的弹片还是直接在舰体上开出了四个大洞,尤其是靠近水面的那一枚,不仅撕开了一个直径两米的大洞,更是直接宣告彼得大帝号的死刑。

    海水疯狂的注入残破的舰体,在大洞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片刻之后,彼得大帝号舰身挣扎了几下后,开始一点点倾斜。

    但刘海涛似乎还觉得不过瘾,直等到主炮再次打出一轮齐射,再次在对方舰体上开出几个大洞后,才拍拍屁股向前面混乱的战团冲去。

    十一点四十五分,彼得大帝号沉没。

    同一时刻,在对方四艘小军舰疯狂堵截下,又被撞击拉乱了队形,度也不及对方的情况下,威特赫夫特坐在甲板下达了各自为战的最后命令。

    这个时候季濡山带领的南极星号和方进带领的天狼星号也次越了俄国编队,彻底堵住了对方继续逃跑的线路。

    两支舰队开始捉对厮杀。

    先倒霉的是撤退中跑的仅次于爱丁堡公爵号的御前侍卫号,这艘和决心级差不多吨位的重巡面对突然的撞击措手不及,虽然最终险险避开了两舰,但却被巡天号和巡海号围住,先是被两艘轻巡集火攻击打中了舰桥,失去了指挥后,又被连续三鱼雷击中后,虽然二副带着大家努力坚持了三十分钟,但在无法堵住进水的情况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弃舰,同时打开了舱底的通海阀。

    接下来就是比较完整的德米特里-顿斯科伊号,被天狼星号截住去路后,不得不硬着头皮迎战,十五分钟后,当接连被两枚3o5毫米炮弹命中舰艉后,德米特里-顿斯科伊号在舵机受损,进水严重的情况下挂起了白旗,暂时退出了战斗。

    不过天狼星号也不好受,近距离被对方主炮命中了舰艏主炮塔,虽然没能穿透装甲,但巨大的震动和爆炸碎片,还是造成了十几位水兵死亡,舰艏主炮也暂时无法使用。

    而季濡山则早就瞄准了切斯马号,不过硝烟弥漫的海面也影响了炮手的视线,直到第二十分钟,南极星号才在两千米的距离上准确命中了切斯马号的舰桥,炮弹虽因为角度没有穿透厚厚的司令塔,但爆炸的冲击波却震晕了威特赫夫特,副官见状后不得不派人悬挂起了白旗。

    失去了旗舰后,俄国剩余的军舰更乱了,

    一个小时后,最倒霉的家伙终于出现了,俄国战列舰内特伦-门雅号被启明星号和北极星号联手夹击,一3o5毫米炮弹钻进了下层甲板弹药库,剧烈爆炸导致这艘排水量八千吨的战列舰后甲板断开后,被高高抛起又狠狠砸在水面上,数万吨海水蜂拥而入,几分钟后便沉了冰冷的海水中。

    内特伦-门雅号沉没后,意味着俄国远东舰队最主要的火力四艘主力战列舰全军覆没。

    带着剑鱼号穿梭于主力战舰之间,蒋道完全没有闲着,随着炮弱舰小,但仗着灵活的机动能力,屡屡能找到对方的空挡,或者穿插到和主力舰对轰的敌人屁股后面一通乱爆,或者干脆用甲板上奔走的士兵练起了点射,忙得不亦乐乎的同时,嘴角的裂缝也来越来大。

    但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生了

    “舰长,俄国鱼雷”

    一艘俄国轻巡舰带着大火出人意意料的钻入了战团,这家伙刚刚冲进来,就对着刚刚打沉了内伦特-门雅号的启明星号舰艉打出了两枚鱼雷

    由于海上硝烟弥漫,启明星号并没有现对方,追在这艘俄国巡洋舰身后杀入战圈的青鱼号驱逐舰也来不及通知伙伴,眼看着鱼雷带着尾流飞快向启明星号冲去,蒋道猛地吸了口气。

    “机关炮全力射击右舵十度,冲上去”

    “右舵十度?冲上去”

    舵手看了一下鱼雷的航向,心中陡然明白舰长要干什么了,他只是要用剑鱼号挡住鱼雷行进的路线啊几乎是下意识的,舵手猛地扳动了舵盘,剑鱼号迎着鱼雷冲了上去

    “防冲击准备”舰桥的叫喊声,沿着电话线传到了舰上各处,水兵们纷纷抓住了最近的固定物,两侧刚安装上去的37毫米机关炮拼尽全力的疯狂射击着,弹壳如雨点般从下方滚落到甲板,撞击在一起,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突然,只听到轰的一声,一团水柱猛地在舰体不远处炸开,但没等大家体验击中鱼雷的喜悦中,另一枚鱼雷就已经到了眼前,一头扎进了舰艏前部。

    轰

    剧烈的水下爆炸,产生了更强的空腔效应,而且俄国人的鱼雷显然不像他们的炮弹那样装药不足,剧烈的冲击直接让这艘七百余吨的驱逐舰舰艏抬离水面,然后又重重的砸了下去,舰艏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破洞。

    蒋道直接的一股大力袭来,然后整个人都飞了起来,脑袋狠狠地砸到了舰桥内的航海图桌角,顿时鲜血直涌,但他已经顾不上查看伤口了,爬了起来拍拍四周的军官,飞向舰艏跑去。

    直径一米的撕裂伤口让剑鱼号舰艏开始出现前倾,满脸是血的蒋道立刻下令向另一边舱室注水,尽量保证舰体平衡,但剑鱼号毕竟是一艘驱逐舰,一米的裂口足以致命,二十分钟后,还是无法维持平衡的情况下,蒋道流着泪下达了弃舰的命令。

    十分钟后,这艘太平洋舰队组建之初的元老舰,功勋舰最终还是消失在了海面上。

    剑鱼号的遭遇顿时让启明星号爆了,尤其是对方还是为了救自己才牺牲的,周成在听到艉部爆炸声的同时,眼睛通红的而下令对俄巡洋舰全力开火

    好不容易利用灵活摆脱了顽强号和坚韧号,冲入战圈慌不择路的莽汉号原本就受伤颇重,又被启明星号追着连连命中后,不得不挂起白旗,打开了通海阀准备自沉于海峡。

    但这位舰长的行动显然让周成非常痛恨

    偷袭老子,打沉了剑鱼号就想逃跑?跑也就算了,明明举白旗了,还敢自沉还不让老子俘虏这算什么事于是立即下令主炮射击,不到千米的距离,连续四3o5毫米炮弹直接将这艘不到三千吨的巡洋舰彻底打爆,爆炸产生的漩涡甚至直接吞噬了旁边的四艘救生艇,直看得剩下的俄国舰长们眼角直抽抽

    爱丁堡号舰长更是直接下令停止自沉。

    最终,随着顽强号一2o3毫米穿甲弹准确击中了一艘俄国驱逐舰,并引起了弹药库殉爆后,这场持续了近四个小时的海战终于结束。

    切斯马号投降,锡诺普号投降,纳西莫夫海军上将号投降,爱丁堡公爵号,德米特里-顿斯科伊号投降。俄战列舰内特伦-门雅号沉没,彼得大帝号沉没,被称为二等战列舰的御前侍卫号沉没,随后克里姆林号也因为伤势过重,被太平洋舰队驱逐舰用鱼雷送进了大海。

    加上已经沉没的两艘轻巡和三艘驱逐舰,俄国舰队一共损失了八艘军舰,远东舰队司令威特赫夫特中将也被俘虏。

    而太平洋舰队也不是没有代价,剑鱼号功勋舰沉没,勇气号虽然止住了火势,但因为火焰蔓延到了甲板下的锅炉舱,失去了一半动力,并且舰体受损严重,起码要暂别半年。

    此外天狼星号,顽强号也受损比较严重,需要进坞大修。

    在人员方面,也比较严重,舰队共计死亡一百七十六人,其中青剑鱼号沉没就有多达四十七人未能在弃舰命令下达后逃出,此外还有三百多人不同程度受伤。

    但和丰厚的回报相比,这一切都变得渺小起来望着正在打扫战场的战舰,和猬集在一起的五艘俄**舰,龙国章深深地吸了口气,双手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雪茄。

    谭晓增见状,替他点上了火,微微一笑:“司令,我们胜了”

    “胜了”

    “我们胜了”

    声音从北极星号的舰桥开始向外蔓延,很快所有战舰上都传来了这个声音,海风中,血红的战旗猎猎飘扬,战旗上突兀的龙爪下那艘折断的利剑般军舰似乎更加弯折了

    几个小时后,随着两艘日本巡洋舰鬼头鬼脑的出现在地平线上,舰队放弃了驱赶它们和继续搜寻俄国落水士兵的工作,迎着夕阳,踏上了新的道路……

    奉献]

一九零 为浴血奋战的北洋,敬礼!

    一九零为浴血奋战的北洋,敬礼!

    奉天。

    原名盛京,是清军八旗入关前的大本营所在,更是满族兴盛的象征,即便在清军入关后,奉天也作为陪都长达上百年。

    随着满族入关后渐渐被同化,奉天的地位也逐渐下降,这些年又随着闯关东的大潮,越来越多的汉人在这里立足,早已无了当初陪都的风范。

    但谁也不能否认,奉天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向北则是广袤的蒙古草原,向南是地理位置特殊,良港处处的辽东半岛,向东则是吉林黑龙江,而向西6路直通军事重镇山海关,水路则可由营口直入辽东湾出海,所以此处历朝历代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大清开国后,曾设盛京将军,统辖两旗兵马长久驻于此地,可见奉天的重要性。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奉天无法和后世的沈阳大都会相比,但也早已初具规模,往日里来往商贩更是不计其数,但这几日别说商贩了,连乞丐走卒都不敢靠近奉天城下。

    唐克祎躲在城墙上,猫着腰探出头望了眼外面,古老的奉天城已经是处处冒烟,一缕缕浓烟直冲天空连成一片,犹如千年来外族入侵过时长城上经常冒起的狼烟。

    旁边厚实的墙垛早已破开了一个大洞,碎石下一具伙伴的尸体已被炸得面目全非,城外不时响起轰鸣令人心惊肉跳,炮声隆隆中嘶喊拼杀处处可闻。

    唐克祎是毅军三营统领,跟着宋庆大人南征北战多年,但也没想到战争会变得如此令人措手不及。当年打太平天国时,洋枪还算是稀罕物,刀枪剑戟弓马骑射依然有用武之地,但这才过多少年,对面的俄国人早已全是长枪大炮了。

    陡然,唐克祎听见,旁边的厚厚城门猛地一声巨响,木质的城门如破布般被炮弹炸散,四处飞扬的木屑和碎石直接将附近几位士兵冲到。

    紧接着他就看到,城门外数以千计的俄国骑兵蜂拥冲向了城门,他们没有如往常般举刀杀入,而是举枪了火枪,以双脚控马,对着城墙和城门就是一通乱射。

    啾啾,啾啾……。

    密集的子弹打的城墙嘟嘟作响,城门下赶去堵门的一营将士猝不及防,顿时被漫天的子弹打得肢残血流,望着这一幕,唐克祎只觉得鼻子酸,猛地拔出大刀,大喊道:“杀,堵住城门”

    “杀”

    一声声嘹亮的喊杀声从城墙各处响起,无数的毅军将士在唐克祎的带领下,从各处冲向了城门,大家都知道,一旦城门失守,怕是再也堵不住俄国人了

    哥萨克骑兵们也迅的重新背好了枪,抽出了独特而雪亮的厚背马刀,乌拉声伴随着清脆的马蹄响彻一片,冲向了被洞开的奉天西城门。

    唐克祎举着大刀,看准了跑在最前面的那个骑兵,望着对方挥舞的马刀,急促的飞奔迎了上去。就像是一柄锋利的长矛对上了厚实的盾牌,冲刺的哥萨克骑兵眨眼间便杀到了城门内。

    “杀”

    唐克祎大喊一声,猛地一蹲避开了马刀,手中的大刀片子狠狠看向了马腿,只听到一声悲鸣,战马陡然趔趄向前冲到,身后跟随的士兵早一步砍到了摔倒的这个俄国骑兵的脑袋上。

    鲜血如泉,喷涌着溅得四周将士一身,唐克祎也被战马腹下的飙血弄得满脸血污,但此刻他已经顾不上了,挥着刀死命的往前冲去。

    霎时城门内外喊杀声和乌拉声交织在一起,一匹匹战马被剁翻,一颗颗人头带着血雨冲天而起,哥萨克骑兵仗着战马的冲刺,每刀挥出总会带起一团血雾,随着俄国骑兵越来越多,城门也越来越危急。

    眼看着城门即告失守,突然一声喧哗从后传来,唐克祎猛然扭头看去,只见身后的大道上涌现出无数密密麻麻的水兵,为战马上正式从朝鲜退回来的聂士成提督。

    “杀”

    聂士成骑在马上,刀尖猛地指向了哥萨克骑兵,身后数以千计的将士或挥舞着大刀,或举着火枪,加入了堵截的行列。

    “是聂提督”唐克祎心中一喜,但还没等这股喜悦弥漫开来,就觉得脑后猛地一疼,一位哥萨克骑兵已经冲过了他的身子,拔出了带血的马刀继续向前冲去。

    唐克祎缓缓地倒了下去,比目前最后一眼看到,无数的俄军步卒已经在砰砰冒着硝烟的火枪帮助下,冲入了城门。

    “奉天守不住了”带着最后的念头,唐克祎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奉天城提督府内,宋庆全身披甲,头戴盔帽,在大厅内一个劲的左右踱步,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急,他额头的汗滴也越来越密,左右几位亲卫和参将也是面色忧虑。

    朝廷的加急电报已经来了几封,山海关遣来的快马也是络绎不绝,依克唐阿部已经被打残,旅顺金州完全沦陷,虽然此刻奉天城内还有两万余兵马,但俄国人也有两万余人,这还不算正从兴京源源不断赶来的剩余步卒。

    尤其是今天,也不知道俄国人吃了什么药,竟然不顾生死连续猛攻,这才中午,就已经打了三次,每一次奉天城都岌岌可危。

    在场的人都知道,奉天这一战关系着整个东北三省的安危,更令人担心的是,金州和旅顺也已经失守,俄国人一旦再次增兵两地,就完全可以脱出手来北上和从吉林来的大军前后夹击,那时自己即便是有三头六臂,即便增援再多的兵,怕也不得不退守关内

    而且自古以来失城都是大罪,如今朝廷肯定是已经乱作一团,如果奉天在自己这些人手里丢失,怕是身家性命却难保了

    “聂提督呢?”宋庆环顾了一眼,没见到聂士成,连忙问道。

    “回提督大人,西城城门刚才被俄国人炸开了,聂提督已经亲帅五营兵勇去帮忙了。”

    “好好。”听到聂士成亲自带兵去堵城门了,宋庆大松口气,他知道这几日要不是聂士成在苦苦支撑,奉天城恐怕更危险了。

    不过即便有聂士成也不是万能的,和俄军相比,此刻奉天兵力并不占优势,所以连忙又问道:“辽阳那边刘盛休可曾赶来?”

    “禀提督大人,属下昨夜亲自前往辽阳联络刘盛休,他说今日一早即会带他的铭军十二营赶来协防,三刻前探哨回报,刘盛休大军已到了城外三十里,估摸着再有一时半会就该到了”

    听到援兵即将到了,宋庆悬着的心终于慢慢放了下来,刘盛休手里足有十二营铭军一万余人,若是能前后夹击,不敢说打败俄军,起码奉天能保住了,而且有了这个股生力军,再守个几天也能撑撑,那时或许朝廷从直隶派来的援兵也该到了,说不定蒙古精骑也能南下,这样一来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

    “报……。”宋庆眼睛刚刚亮了一下,一声急促的长音就打断了他的思绪,连忙扭头看去,只见亲兵猛地冲入公堂,跪地急报:“提督大人,北城现大股俄国兵,已经杀进来了。”

    宋庆脸都绿了,急喊道:“江自康呢?他不是在北城吗?”

    “大人,江自康见到城门失守,就已经带着几个亲兵跑了”

    “这个混蛋”

    宋庆狠跺一脚,指着旁边一位参将,刚要下令带人去堵住北门,门外突然又传来一声急报,骑都尉跌跌撞撞大喊道:“大人,不好了,刘盛休携铭军十二营忽然绕过了向西开拔,往北宁去了。”

    “什么”

    这个消息,令宋庆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踉跄了几步才扶住桌角站稳。而旁边那些副将亲卫也都是眼神呆,刘盛休往北宁跑了

    北宁他这是想绕道入关啊

    这个该死的混蛋,眼看着奉天被俄国人围攻,竟然过门不入,带着一万多奉天急需的援兵准备回关内了

    没有了最大的外援,奉天拿什么守住?

    府内,鸦雀无声,安静中一个个副将或切齿,或斜眼,最后全都悄然消失在了大厅内。看着那些副将一个个离开,宋庆心头的阴霾更盛了,他知道那些人打的什么算盘。

    陡然间,只见他脸色绯红晃了几步,猛地扑到佩刀前,拔出跟随多年的长刀带着几个亲兵疾步向外走去。

    “杀”

    城内,喊杀声更炽烈了——

    琉球外海。

    镇远号甲板上,林泰曾站在舰桥顶部扶着栏杆,看着旁边护航飞鱼号桅杆上那面迎风招展的血云龙爪旗,心头说不出的感慨。

    身旁,斑驳的舰身上炮弹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下面,水兵们三三两两的坐在甲板上,目光都有些凝滞。

    更远处,靖远号更是步履蹒跚,水线早已看不到踪迹,若不是旁边那两艘救援船和拖船的帮助,怕是早就要宣布弃舰了。

    这就是剩下的北洋

    一支已经从内到外,全都被打残了的北洋

    看着那些面色呆若的水兵,看着残破的舰体,林泰曾眼角微微湿润。

    见到好友久久不动,刘步蟾唏嘘一声,缓缓走到了身边,从兜里掏出了一包卷烟:“来一根。”

    “这是?”林泰曾吸了吸鼻子,看着刘步蟾掏出的卷烟,微微愣。“呵呵,对面那位宁舰长给的,跟咱们在英国吸的雪茄和旱烟差不多。”

    林泰曾点点头,接过卷烟点上火后狠狠地吸了一口,顿时辛辣的烟味呛得他连连咳嗽,连眼角的泪水都滴了下来。

    刘步蟾微微一笑,扭头看着远处护航的飞鱼号,缓缓说道:“凯仕,你还记得我们去英国学操舰时事情吗?”不等林泰曾回答,望着深邃的大海,他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在去英国的船上,我们俩也这么站着,旁边是一艘英国的兵舰,那时你说,你以后要操着更大的兵舰,遨游大洋。”

    林泰曾不知道为何刘步蟾会说这些,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点了点头。

    “留学归来,北洋初建,我等是何其高兴。后又远赴德国接手定镇两舰,更是傲视四邻。”刘步蟾说着话,眼神愈加凝重:“可说实话,我们北洋除了去过两次日本外,还到过那里?”

    这个问题,让林泰曾顿时忘记了继续和卷烟较劲,愣愣地看着刘步蟾,忽然现这位一起留洋,并成为定远号管带的好朋友似乎陌生了很多。

    刘步蟾说着,忽然伸出手,指着护航的飞鱼号叹道:“之前,我问过那位宁舰长他带舰去过那里,你知道他怎么说的?”

    林泰曾木讷的摇头中,刘步蟾的声音已经传来:“他告诉我,他到过智利,墨西哥,琉球,澳大利亚,南洋,瑙鲁,还去过一次阿根廷。他还说,只要是有自家货船的地方,他都要去保护他们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带领着战列舰,踏遍每个大海,和每一个海军强国打一仗”

    “不论胜败。”

    刘步蟾缓缓地转过身,看着脸色略带颓废的林泰曾,眼神清澈:“他还告诉我,他是海军从登上军舰的那刻起,那位李少爷就要求他们记住一句话,舰到之处,便是需要守护的海疆”

    “舰到之处,便是需要守护的海疆”

    喃喃着这句话,望着还不到镇远号十分之一的飞鱼号,林泰曾陡然觉得它似乎变大了很多很多,甚至比脚下的镇远还要强大。

    夏威夷海军,太平洋舰队

    忽然间,林泰曾有了种想立刻深入到这支部队,详细了解它的冲动,但信号兵的话很快打断了他的思绪。“两位大人,我们到琉球了。”

    林泰曾和刘步蟾互望一眼,飞快的走上了舰桥,远远望去,夜幕中的琉球港仿佛睡着了一般,只有几点豆大的星火还在闪烁。

    随着三舰缓缓地通过水道,借着星辉他猛然现,码头上似乎没有一艘军舰,只有人影艨艟,但由于距离遥远,也看的不是很清晰,才回头指挥起了靠港。

    就在这时,整个码头在眼前陡然亮了起来,就仿佛处于寒窑中几年未见过太阳的人那样,眼睛猛地一黑,然后又猛地大放光明

    灯光,到处是雪亮的灯光

    除了密密麻麻的灯火外,数十盏从他们未见过的大型探照灯也纷纷出一道雪亮的光柱,光柱在夜空中纠缠着,淹没了头顶皎洁的月色。

    除了灯光外,更让两人惊讶的是,无论他们向哪个方向看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影,他们穿着洁白的海军服,笔挺的裤子,鞋子擦得蹭亮。

    他们昂着头,脚下微微错开,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靠港的三舰目不转睛。

    他们挺直身躯,他们年轻的脸庞上洋溢着自信和从容

    没有鼓乐,没有呼喊,甚至没有声音

    他们就是太平洋舰队的水兵

    猛然间,林泰曾和刘步蟾仿佛觉得一种什么东西被强塞进了心田,让他们的心脏猛地收缩一下,随着镇远号第一个靠上了码头,他们见到了那位和这些士兵同样装扮,见到了那位在北洋中郁郁寡欢,却在远走他乡后已经成为了这支军队最高指挥官的陈平。

    两人飞快的走下舷梯,向着陈平走去,但就在即将靠近的时候,一个嘹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海湾。

    “立正,全体都有,为逆境中,坚守不屈,浴血奋战的北洋。”

    “敬礼”

    声音高亢而响亮,随着这个声音,站立在四周的那些水兵们突然双脚一并,出刷的整齐而利落的一声,随后右臂高举斜到了眉梢。

    刚刚返回的飞鱼号将士也全体站到了甲板上,庄严敬礼,就连陈平和他身后的海军军官们都同样在敬礼

    陡然间,无论是林泰曾还是刘步蟾,或者是正在追随而来的叶祖珪,都猛然觉得仿佛一股令人酥麻的感觉沿着脊椎直冲脑际,令他们鼻热难耐。

    他们在给北洋敬礼,给一支残兵败将敬礼他们在给一支从建立开始,就始终身影孤单的舰队敬礼

    这是属于海军的敬礼

    恍惚间,林泰曾仿佛明白了李默说的那句话。

    “舰到之处,便是需要守护的海疆”

    他呆呆地站着,慢慢地直起身子,学着面前的陈平缓缓举臂,身旁的刘步蟾也举起了右臂,接着是叶祖珪,吴应科和每一位站立在甲板上,看到这一幕的北洋将士。

    他们的敬礼动作或者笨拙,或者不标准,他们的身体或许不够直,但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了湿润

    “礼毕”

    随着嘹亮的声音再一次出,敬礼的太平洋舰队水兵们全都放下了手,动作整齐的就像是一个人。陈平脚步飞快的走了过来,但等他走到几人面前,刚要打招呼时,刚才还整齐的水兵列阵一角突然躁动起来。

    如同连绵不绝的潮水,躁动变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炽热,最后整个码头都欢呼起来,他们叫喊着,欢呼着,兴高采烈甚至忘记了军规。

    林泰曾呆呆地望着这些刚才还保持严肃和整齐的年轻水兵们,不知道生了什么,直到陈平接过一份电报,带来了一个令他们和所有北洋将士都震惊的消息

    太平洋军已经对俄宣战,并且在今日,在对马海峡。

    打败了俄国远东舰队主力

    是,全歼——

    ps:写下这一章的标题,不是为了煽情,是为了河马心中的北洋梦,也是书中一个时代的结束

    为了北洋,敬礼

    奉献]

一九一难道俄国也要双飞?

    一九一难道俄国也要双飞?

    月华临空,树影婆娑。

    夜色中的琉球大岛寂静而安详,除了如白昼般的港区外,大岛各处早已进入了梦乡。

    陈平的汽车穿过了一片住宅区,一幢幢暂新的四层小楼从车窗外掠过,这是一个新建的移民住宅区,和以前的独门小院不同,这种新式的四层小楼,每一幢都可以住九户人家,仅仅这片新建中的住宅区,就可以安置五千户家庭,这种正在檀香山和琉球大力推广的新式小楼,大大减缓了海岛土地紧张的问题。

    和几年前初登琉球相比,这里正在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对那些新来的移民来说,当他们怀着异样的心情,或因为迫不得已,或因为出来闯荡的心思,忐忑不安的踏上这座大岛时,他们才现,这里与一衣带水的内6完全不同。

    在这里,不仅有早已准备好的房子,还有殷勤等待你的工厂,不仅可以免费获得培训,而且只要你用心,肯吃苦,可以保证生活无忧,还可以过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孩子可以前往附近的学校读书,这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教书先生,最重要的是,这里不再需要看出身,不再需要花钱,只要你的孩子符合年纪,都可以获得免费读书识字的机会

    当然,若是你觉得这种日子淡而无味,你也可以去当兵,琉球岛的征兵站日夜都开着,当兵虽然累,虽然苦,还有危险,但那份收入却是人人羡慕。

    正如唐绍仪和梁敦彦两人初到琉球后的一句话。“这是个新的天地。”相信对那些刚刚下船的北洋将士来说,当明天太阳升起,他们也会有这种感觉。

    不过少爷这种军人方式的招揽代价也有些大,让还在调试的电厂单独工作一晚上就要花不少钱了,不知道李恩富听到后会不会又要跳脚。

    汽车很快来到了李默居住的豪华别墅,停稳后陈平飞快的推开了车门,向二楼那扇依旧放着光明的房间走去,但等他刚走上楼梯就现,段飞一个人悄悄地立在了门外,看着光的小窗嘴角似乎挂着一抹微笑。

    “段飞,怎么不进去?”陈平走到了他身边,好奇的推了一把。见到陈平,段飞连忙打了个招呼,苦笑着撇了撇嘴。

    虽然两人相识多年,但陈平也难得看见这位神出鬼没,经常是一脸冰冷的情报大员如此表情,连忙走进了两步看了看。

    只看一眼他就明白为何段飞站在门口不进去了,原来书房里还有两位靓丽的身影,段月儿大小姐叉着腰,满脸嗔怒的正在监督少爷吃饭,小巧姑娘在旁边不是添上两筷子菜,还时不时出两声轻笑。

    陈平连忙退了几步,咋咋嘴巴,这可是少爷的**,万一被自己撞破了,鬼知道会不会挨批,据说上次杜大壮不小心撞破了少爷和巧儿姑娘玩抱抱的游戏,结果被黑着脸的少爷踹了三个大脚丫子。

    “难怪看不到这个大块头呢,指不定躲哪去了。”

    陈平飞快地拉着段飞躲到了角落里,抽出烟,段飞连忙摇了摇头:“我不抽这玩意。”陈平知道他的脾气,自顾自得点上后吸了口,忽然又瞄了眼窗口,戏虐道:“段飞,你妹妹都有着落了,你还一个人是不是有点寂寞?要不我帮着你相门亲事?我看周成的妹妹不错,咋样?”

    段飞惊愕的看着参谋长大人,一脑门子黑线,难怪这厮能当参谋长啊,连这种八卦的事都要管,连忙吓得摇了摇头,周成的妹妹是长得不错,但问题是那厮和自己一样,是个极其护短的主,他妹妹比自家那位宝贝还难伺候。

    见到段飞吓得直摇头,陈平似乎来更来劲了,鼓动着说道:“别摇头啊,这可是好事,周成如今也是战列舰舰长了,你要是娶了她妹妹,也就是娶了海军的人龙国章那厮怎么也得破费破费,我也可以沾沾光不是。”

    段飞更加哭笑不得了,感情参谋长大人根本不是好心,这家伙纯粹是想讹诈龙国章呢舰队司令和参谋长玩斗鸡眼,这事绝不能掺和。

    段飞头摇得更快了,苦笑道:“我的参谋长大人,你就饶了我吧,要不我给你在弄十包好烟。”

    “三十包”陈平果断麻利的砍价道。

    “十五。”

    “二十”

    “成交。”陈平两眼放光,嘟嘟囔囔:“段飞,你说少爷平时也不抽烟,霸着那么多好烟干嘛?哎,好在月儿姑娘还算是想着你,要不然我这烟都么着落了。”

    段飞在背后竖起了中指鄙视这帮家伙,要不是少爷捂着,就每年古巴弄得那些好烟丝,都不够这帮家伙糟蹋的。这帮子混蛋,这段时间自己为了他们,都不知道找妹妹开过多少次口了,一想到妹妹那种怪异的眼神,他就浑身不是滋味。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后传来,两人连忙扭头,就见到张作霖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见到两人躲在角落里也略微一呆,连忙敬礼递上刚收到的情报。

    “报告,刚收到的情报,奉天失守了。”

    “这么快”

    听到消息,陈平连卷烟的事都不提了,连忙抓起情报看了起来,刚舒展了没多久的眉头再次紧皱起来,就连不管军事的段飞也是眉宇深深。

    根据之前的情报,奉天有城墙做依靠,又有两万多人驻守,加上辽阳等地的清军,足有四万余人,所以参谋部做计划时,一致认为奉天起码拖住俄军十天,这样算来太平洋军就有足够的时间登6,但没想到这才第四天,奉天就失守了,顿时打乱了之前的所有部署。

    “宋庆死了。”

    张作霖继续说道:“刘盛休和他的铭军正在往山海关撤退,聂士成则目前带着两千人退到了辽阳,现在除了吉林和奉天交界的开原和辽源一带还有数千清军外,奉天以南的辽东,以及吉林和黑龙江已经几乎看不到清军的影子了。”

    “退的这么快?出什么事了?”听着张作霖的话,段飞立刻嗅到了其中的怪异,按理说辽东一带应该还有零散的清军,而且辽东半岛的盖州府也应该还有数千清军,怎么一下全撤了?

    “北京传来了消息,慈禧已经召见了奕訢,徐用仪、孙毓汶等人,准备和谈了,另外。”张作霖停顿了一下,指着情报说道:“参谋部分析怀疑,喀西尼再联系不到舰队和海参崴后情况下,很有可能把我们宣战的消息传递给了俄6军指挥官费列瓦尔中将,因为据侦察连说,俄国人今天打得很凶,连哥萨克骑兵都参与了攻城,几乎是不顾伤亡再打。”

    “他们这是想尽快解决奉天,然后继续南下辽东半岛,预防我们登6”陈平立即反应了过来。张作霖点点头:“除此之外,我们想不到任何解释俄军为何会怎么卖命”

    陈平看完所有的情报,合上了文件夹,看了眼段飞,苦笑道:“走吧,看来我们是不得不打搅你妹妹的好事了。”

    段飞点点头,率先向书房走去——

    “行了行了,我肯定吃完。”

    看着还有一大碗鸡汤,李大少爷愁眉苦脸,这两丫头今天也不知道犯了哪门子邪劲,自己好不容易回来偷懒,硬是弄了这么多鸡鸭鱼肉的,好心没错,但就不怕少爷吃了上火?

    李大少爷挑了挑眉毛,嘴角邪笑:“月儿,这么多鸡汤喝下去,今晚我肯定会上火的。”

    上火?

    月儿愣了一下后,看到李默嘴角的歪笑,那还不明白这家伙的心思,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旁边小巧也是脸色绯红,低头哧哧的笑着。

    “死人,吃饭就吃饭,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月儿狠狠拧了一下李默的胳膊。

    李大少爷疼的龇牙咧嘴,一只手悄悄地抹上了旁边小巧的圆臀。一声细微的嘤咛传来,不仅小巧的脸更加红了,连月儿也忽然觉得浑身酥麻,连忙瞪了眼李默,伸手帮小巧拍掉了那只可恶闹人的爪子。

    李大少爷心花怒放,当着月儿的面轻薄小巧,这丫头都没飙,看来是一起飞有望啊立即端起鸡汤淅沥哗啦的喝了起来,争取早点“上火”。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传来,吓得月儿和小巧连忙从李默的身边跳了起来,整理起了散乱的衣角,李大少爷也是眼睛直呆,难道又是杜大壮那厮?

    “哥?陈大哥……。”月儿拉开门,见到段飞连忙唤了声,但没继续说话,就见到陈平也在身后,俏脸霎时又红了,连忙拉着小巧收拾好餐盒逃了出去。

    望着飞逃的两位少奶奶,陈平嘴角微微一笑,这才走到了李默面前。

    好事又被打搅了,李大少爷气不打一处来,瞪了眼两人,没好气的指了指沙:“坐吧,林泰曾和刘步蟾他们还好吗?”

    “精神都挺好的,而且也被少爷您的手段给镇住了。”陈平眯着眼睛,像只狐狸,嘴角的笑容慢慢放大,他相信有了今晚的这一幕,这三位剩下的北洋管带,已经逃不出少爷的五指山了。尤其是林泰曾和刘步蟾两人,可是整个北洋的精粹,这次能得到他们,海军又坚实了不少。

    不过一想到满是弹孔的两艘军舰,陈平叹息了一声:“不过两艘舰算是废了。”倒不是他觉得镇远靖远比太平洋舰队的军舰更强,而是这两艘舰的纪念意义太大了,它们是中国现代海军的雏形,尤其是镇远,若是就这么废了实在有些可惜。

    “没事,我已经给唐晓电报了,明天就会把镇远拖入船坞修补,不过靖远。”李默摇了摇头,靖远受伤实在是太重了,能开到琉球已是奇迹,真不能再要求什么了。

    “呵呵,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陈平倒是豁达,不过很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眯眼笑道:“少爷,老龙可是单独给我来了电报,说要参谋部答应他保留全部缴获军舰,这次可不能在当废铁拆了。”

    “这个混蛋”李默笑骂一声。

    连带在海参崴缴获的,龙国章这次算是赚了个盆满钵满,也难怪要眼红了,不过这种人没回来就开始嚷嚷的脾性,实在是太无耻了,明显就是给做少爷难题,要知道李恩富看着现在的舰队规模都皱眉呢,让他同意再扩大,肯定又是一番口水。

    “这事以后再说吧。”

    眼看李默打了个哈哈,陈平这才收起了笑脸,拿出刚才的情报,递给了李默:“四师侦察连报告,奉天已经失守了。”

    “这么快?”

    “俄国人拼命了,张作霖他们怀疑,喀西尼应该联系到了俄6军中将费列瓦尔。”

    李默看完情报,点了点头,也只有这个理由解释为何一项慢吞吞的俄军这么迅捷了,估计是他们也考虑到了舰队一旦受到威胁,太平洋军就可能在辽东半岛登6,所以急于攻下奉天,率先建立起一个稳固的后方,然后抽调兵力防御旅顺和辽东半岛。

    “现在的问题是。”陈平起身走到了书房的大地图前,画出了两道线路:“俄军是走辽阳海城由盖州入辽东半岛,还是走摩天岭,凤城直插安东先把辽东半岛关起来。”

    看着一竖一横两条线路,不仅李默皱起了眉头,连段飞也是暗暗叫苦。

    太平洋军目前在辽东半岛只有一师二团一个营的兵力,即便加上在那里活动的小股侦察部队和安东的独立营,也最多两千人,想要同时堵住这两条线路是不现实的,而且根据计划,批登6部队要后天早上才能到安东港,再从安东港出抵达两地,也起码要一天一夜的时间,一旦在这之前被俄军突破进入了辽东半岛,再想把俄军迅解决掉,代价也会很大。

    俄军到底会走哪一条路呢?

    李默走到了地图前,辽阳海城地势开阔,适合骑兵奔袭,按道理说应该是这里最好,但盖州紧挨辽东湾,面对已经宣战三天,舰队又失去联络的情况,俄军如果走这里,就有可能担心会迎头撞上绕过半岛从辽东湾登6的太平洋军。

    摩天岭是天然关隘,地势险要,不利于骑兵,但这种选择却有一个好处,可以迅的直插安东,封锁半岛和外面的连接,那样一来无论太平洋军从半岛那里登6,驻守在旅顺和金州的部队就可以和大部队行程快包围之势。

    喀西尼很清楚,这次的俄6军指挥官费列瓦尔也不是无能之辈,都很清楚万一舰队失败,只要他们能保住6上的优势,起码还能挽回一些损失,所以才会下狠心不顾代价快拿下奉天,然后继续转道路南下辽东半岛。

    看着地图上,两条路都有缺陷,但也都有优势道路,李大少爷愁眉不展,俄国人到底会选那一条呢?

    难道俄国也要一起飞?

    [奉献]

一九二带你们去见识见识俄国大屁股娘们

    一九二带你们去见识见识俄国大屁股娘们

    辽阳的原铭军十二营驻地内,聂士成脸色青,望着四周满脸疲倦,衣甲破碎的士兵,恨得咬牙切齿。

    尤其是看到四周还完整的铭军营地,不由又想起了那个该死的刘盛休,这个混蛋竟然带着一万多人马过门不入,最终导致了奉天失守,还害得宋庆大人也战死了,实在是罪该万死

    现在奉天城已经失守,金州旅顺又全无消息,自己已是孤军一支,而且朝廷的援兵也不知何时才能到达,面对缓过手的数万俄军,到底是该继续打下去,还是该带着队伍先回关内呢?

    “大人,外面有故人求见。”就在犹豫的时候,卫兵忽然来报。

    聂士成连忙皱起了眉头,故人?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故人来找自己呢?就在苦思冥想到底是谁会在这时来找自己时,屋外已经响起了一阵喧哗,他连忙走出营房,现大营中间不知何时已经停驻了百余骑兵,为的两位年轻人不仅长相相似,而且也颇为年轻。

    “寿山,永山”

    聂士成立即认出了这两位在两年前急赴鸭绿江畔,准备抵挡日军的袁崇焕后裔,不过没等他迎上去,两人身后的二十余骑却顿时让人停住了脚步。

    几乎和当初永山初见太平洋军一样,他也非常奇怪这些穿着和打扮非常怪异的战士。

    “骑都尉寿山,永山见过提督大人。”

    见到聂士成,寿山和永山两兄弟连忙下马跑了过来问安,身后马文山也走了过来,敬礼道:“太平洋军6四师侦察连二班班长马文才见过大人。”

    “太平洋军”

    别说是聂士成了,就连四周围拢过来的部将也都愣住了,这些衣着打扮奇特的战士竟然是太平洋军的人?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当日寿山获救苏醒后,就已经从弟弟那里知道了自己这条命是太平洋军救的,所以见到聂士成惊愕的表情,连忙将如何遇到马文山,又如何赶到奉天却现奉天已经失守,追踪到这里的经过。

    “来打俄国人?”聂士成望着站在面前的马文山,眼中寒芒一闪即逝:“这位兄弟,恕我直言,这里是大清国,不是琉球,也不是你们那个夏威夷,打俄国人我们欢迎,但若是你家少爷有其他想法,那就别怪聂某不客气了”

    一段时间的相处,寿山两兄弟也隐隐猜到了太平洋军忽然来辽东的意图,不过看在都是炎黄一脉,加上人家又救了两人的性命,也就没有多问,但没想到这才一见面,聂士成就忽然难,脸色陡然变得有些难看。

    马文山也没想到这位聂士成提督如此警觉,看着他犀寒的目光,不由升起了一股傲气,冷冷道:“文山只是一名排长,太平洋军中普通的士兵,无权知道指挥部的想法,不过既然聂大人这么说了,我也想说一句,既然你们没法打败俄军,保护东北三省的人民,那么不妨就在这里待着,看我们来干”

    “放肆”

    马文山的话顿时惹来了四周一片呵斥,无数道目光紧缩在这些侦察兵身上,大有一言不合立即干一场的架势。但马文山却俨然不惧,不仅身姿笔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聂士成,就连他身后富贵等战士,也仿佛没听到叫喊,冷目相对。

    见到此景,永山心里着急,忙劝道:“提督大人,他……。”但他话还没说完聂士成就一挥手,打断了他,看着面前的马文山缓缓道:“不知你们有多少人,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惭,对抗数万俄军”

    “连我在内,一共二十人,还有五百余人正在赶来的路上,大约再有片刻就可以到了。”

    “哼五百人就妄想打败数万俄军”聂士成冷冷哼了声:“这是自不量力,还是直接去送死?”

    听到聂士成这般言语相讥,马文山不由对参谋部电报中让他联络聂士成,说服对方袭扰辽阳一带的任务感到了灰心,也不在绕圈子,直接说道:“我不知道大人怎么想,不过我可以告诉您,我们太平洋军已经对俄宣战,我带着我的战士站这里,不是来送死的,是奉命前来阻止俄6军从辽阳进入辽东半岛”

    “我之所以来见您,是奉命前来联络你部一起抗俄,不过既然大人无心,那么文山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马文山说完,立即挥挥手带头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后又突然停住了脚步,扫了眼四周的聂士成部,傲然道:“对了,我还想告诉大人一件事,俄国远东舰队主力也已经被我太平洋舰队与昨日下午,全歼与对马海峡”

    “太平洋军已经向俄宣战?而且昨日还全歼了俄国水师”听到马文山带来的这两个消息,聂士成只觉得脑袋猛地一下炸开,望着快走出营门的马文山,陡然大喊道:“请留步。”

    在四周将士的注视下,聂士成顾不上刚才的冷淡,疾步跑到了马文山身边,问道:“你们真的对俄宣战?还打败了俄国水师主力?”

    马文山点点头,脸上洋溢起自豪的微笑:“不错,文山不敢虚言半句。”

    听到这句,四周顿时响起了一片吸气声,将士们谁也没想到,就在自己丢掉了奉天的同时,太平洋军竟然已经对俄宣战,还干掉了人家水师主力老天爷,那可是七八艘比北洋水师定镇两舰还大的铁甲炮舰

    “这么说,你们阻止俄军入辽东半岛,是为了掩护部队登6”聂士成不愧是一军统帅,一眼看穿了对方阻止对方俄军越过辽阳的企图。

    马文山不隐瞒,点了点头。

    “不对。”聂士成摇了摇头:“就算你们这么点人能阻止俄军通过辽阳,但俄国人还可以走摩天岭凤城一线,根本挡不住。”

    “这个我不知道,我的任务就是不让俄军走辽阳,不惜代价阻止他们”马文山微微一笑。这时,营外忽然又想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四周的战士连忙举枪警戒。

    马文山立刻跑到营外,只看见数百骑穿着和自己一样军装的士兵疾驰而来,连忙喊道:“大家不要紧张,是我们的人。”

    骑兵飞的冲到了营前,没等聂士成和寿山兄弟看个清楚,就见到为一位大汉飞快的跳下马,和相迎的马文山互相敬了个礼,大笑道:“马班长,我们独立营没来晚吧。”

    “没有,正好。”看着支援而来的五百辽东独立营,马文山大松了口气,连忙敬礼:“四师侦察连二班班长马文山向您报道,从此刻起,我部奉命将暂时加入独立营对俄作战”

    看着马文山和他那些士兵庄重的敬礼,听着他们响亮的声音,聂士成眸光闪闪也不知在想什么,寿山见状,悄悄地靠了过去:“提督大人,抗俄才是大事。”

    这一句话,让聂士成猛然惊醒,望了眼身边的随他一起逃出来的两千将士,忽然走到了马文山和新来的独立营身边,伸出了大手:“聂某答应你们,暂时一起抗击俄军,不过……。”

    不等聂士成说完,马文山打断了他:“聂大人,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打败俄国人,我们两家的事情谁也无法做主”

    “好”

    聂士成大喝一声,挥手道:“全体听令,从此刻起,我聂士成将和太平洋军携手,直至打败俄国人”

    听到聂士成的喊话,寿山和永山终于长舒口气,也连忙对身后喊道:“跟着我俩逃出来的兄弟们,俄国人侵我东北,我们已经无家可归,从此刻起,我俩决定加入太平洋军同手抗俄,若是有想离开的,现在就可以走,如果愿意留下的,那就跟我们俩兄弟一起,**娘的俄国佬”

    “**娘的俄国佬”——

    凤凰城外,大道上几位农夫挑着担子,推着独轮车,呆呆地望着飞奔而过的战士,眼神直。他们好奇的看着这支穿戴怪异,背着枪的部队边跑边吃,一路闷头大跑,都在奇怪,这是哪里来的军队?

    “快,快跟上”

    胡三贵此刻已经来不及管那些路人了,一边往嘴里塞馒头,一边鼓励着士兵加快度,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尽早带部队抵达摩天岭。

    胡三贵这名字有点土,但作为一名老兵,从班长干到连长,再从连长升级成了营长,他比和自已一起参军的伙伴幸运了很多,不过他那些伙伴也必须承担,他能有今天,完全是一步步打出来的,最早在智利时,这家伙就敢带着一个班盯着智利6军的弹雨冲锋,绝对是硬扎扎的汉子。

    他当营长,大伙是不会眼红的,但自从准备介入远东后,所有人都开始嫉妒他了,就连师长洛风找他时鼻孔里都冒着粗气,原因很简单,当初在抽签决定哪个营作为先头部队先进入安东港潜伏时,这家伙抽到了那支红签

    “姥姥,这家伙咋就这么幸运呢?”

    当时,其他几位营长直接就开喷了,要知道改编后一师共有两个团,十个营,再加独立炮营和师直属营,除了炮营不可能独立作战外,足有十一位营长参加了抽签,可偏偏就让平时最不显山不露水的二团三营给抽到了,据说当晚这位胡营长就被榨干了。

    至今战士们想起那晚十几位营长冲入驻地大肆搜刮的场景还直笑,不过笑归笑,也挺兴奋地,要知道不管怎么算,三营这次都是露了脸了,起码肯定是第一个和俄国大毛子干架的部队。

    战士们飞快的奔跑着,由于情况突变,参谋部突然要求三营连夜出赶往几百里外的摩天岭,幸好这几日港区组织了几百号厨子准备了大量的馒头和肉饼,要不然连吃的恐怕都来不及准备。

    看着士兵一个个从身边跑过,胡三贵立刻扭头看了看身边从独立营抽调来带路的马东子,问道:“摩天岭还有多远?”

    “大概还有五十余里,照我们现在的度,晌午时分就可以赶到了。”

    “五十里。”

    胡三贵松了口气,一晚上跑了大半的路程,不仅把战士们折腾得半死,也让他有些心疼,不过没办法,现在必须抢时间,鬼知道那帮子俄国哥萨克骑兵是不是已经出了。

    不过一想到能够第一个碰碰被吹嘘了上天的哥萨克骑兵,胡三贵顿时也忘记了疲劳,大喊道:“都跑起来了,俄国的毛子兵就在前面了,一会干完了毛子兵,老子带他去见识见识俄国大屁股娘们。”

    “哈哈……。”

    战士们哈哈大笑起来,跑的越快了,就连马东子也不得不承认,这位胡营长虽然平日里粗话满嘴,但带出来的兵却比独立营强了不少。

    马东子抬起了头,远处淡淡的山影让他吸了口气,摩天岭就快到了,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真能遇上毛子兵,要真是能**几个,自己怕也要从班长升一级了

    [奉献]

一九三要从这边突破了?

    一九三要从这边突破了?

    太阳渐渐高了,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李默站立参谋室阳台上,打了个哈气,又是一夜没睡,望着远处的红树林,听着浪花拍打海岸的潮声,揉了揉涨的太阳穴

    做操的,统帅果然不是好当的,尤其是生重大事件时,统帅就是别人眼里的定心丸,虽然自己早想回床上美美的睡上几天几夜,但面对如此多依然在熬夜的军官,面对正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实在是拉不下脸来。

    话说小罗斯福残疾双腿,还坚持着指挥庞大的二战,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李大少爷想了半天,也没明白,看来人也是要穿红裤衩作弊器的!就不知道现在小巧和月儿穿的是什么裤衩,是蕾丝花边?还是小丁丁?

    不对,这两个玩意明出来了吗?要不少爷做把妇女之友?为天下色狼们造福?

    李大少爷幻想着自己“明”出小丁丁,比基尼后,被天下男人顶礼膜拜的场景,口水都滴下来了,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白日梦。

    “报告,龙国章司令员来电报,两小时前,舰队已经和运输船回合,目前已经他们兵分,由南极星号,启明星号,坚韧号和决心号组成的打击编队,正在向旅顺驶去,预计明天下午可以抵达旅顺,清缴残余的俄**舰,动炮击掩护6战队登6。”

    “此外,巡天号带领两艘驱逐舰负责保护部队绕道辽东湾营口登6,巡海号和剩下的驱逐舰将保护剩余的运输船继续前往安东,其余各舰正在返回途中。”

    听完张作霖的汇报,李大少爷从阳台返回了参谋室,正在幻想夏威夷美丽的海滩成为比基尼天堂的时候,就被突然被打断了,以至于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半晌后才追问道:“一师二团三营抵达摩天岭了吗?”

    张作霖知道李默在担心什么,摇了摇头:“还没有收到他们的电报,不过辽东独立营已经来电报,他们已经回合了四师侦察连部分,暂时和聂士成部携手,目前已经做好了阻挠俄军从辽阳南下的准备。”

    “不过聂士成似乎不太相信他们。”

    “不相信?这没关系。”

    听到这一连串的消息,他总算是松了口气,聂士成是他为数不多看得起的清军将领之一,所以昨晚在得到情报他带领两千残兵退守辽阳后,就决心去拉拢试试看,不管将来怎么样,至少现在来看,聂士成在携手抗俄方面,还算识大体。

    “有了聂士成的两千人,再加上独立营和侦察连,差不多三千人,希望能给阻止一下吧。”想到这里,李默加快了脚步向参谋中心走去——

    奉天城内,费列瓦尔面色焦急,虽然已经打下了这座东北最重要的城市,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据大使喀西尼来电报说,威特赫夫特带领的舰队已经失去联络几天了

    一直在航行中的舰队失去联络几天并不算什么,但问题是,这里是远东,能够供舰队驻扎的只有海参崴和旅顺,就算他回海参崴了,根据路程计算,也应该早已有消息了,可偏偏往海参崴的电报一直不通,这让他有了种不妙的感觉。

    更重要是的,太平洋军居然向强调的俄国宣战五天了这些自不量力的家伙,难道他们认为靠击败日本几艘小船,就能挑战强大的俄国远东舰队吗?

    费列瓦尔用力的甩甩头,将对舰队的忧心跑出了脑海,虽然舰队是这次战役的核心,但作为一名6军将领,他更关心目前的辽东半岛。

    因为无论太平洋军想怎么打,他们要想介入这场战争就必须投入6军力量,从琉球起程需要至少两天时间,而根据最后的情报,舰队从旅顺出已经一天一夜,这意味着如果太平洋军抓住了这个时机的话,那么此刻他们的运兵船应该出了。

    看着偌大的辽东半岛,费列瓦尔只觉得头疼无比,辽东半岛三面环海,可登6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虽然从旅顺登6的部队已经控制了旅顺和金州,但哪里还有复州(今瓦房店),还有大孤山,安东等等,实在是太多了

    光靠从旅顺进入的伍仟6军是无法防御这么宽广的地区的,所以必须尽早的安排主力部队南下,堵截太平洋军可能起的登6战。

    一想到这里,他立刻起身,但刚走出到门口,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报告,中将阁下,朝鲜来电报,元山港遭遇日本人的猛烈反攻,他们说电报无法联系海参崴,希望您能尽早增派援兵。”

    “日本人”

    费列瓦尔头更疼了,这个时候日本人为什么突然猛攻元山港?难道说……?一个可能,陡然从他脑海里跃起,也使得他浑身汗毛都仿佛炸开了,立刻大吼道:“来人,哥萨克骑兵前锋到了那里。”

    “报告中将阁下,安德烈少将已经带领骑兵师出了,他们的前锋部队已经抵达了辽阳,不过听说他们遭到了猛烈地抵抗,进展非常缓慢。”

    “抵抗?”

    “谁在抵抗?”费列瓦尔有些呆,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抵抗强大的俄国哥萨克骑兵?要知道连奉天都被自己占领了。

    “是一些从奉天逃走的清国部队,他们在辽阳建立了一道防线,阻止了安德烈少将继续前进。”

    “这帮该死的鞭子猪猡”费列瓦尔狠狠跺了跺脚,不过此刻他可没心思收拾那些阻击的部队,重新走到了地图前,指着摩天岭和凤凰城下令道:“立即通知安德烈少将,放弃和那些鞭子军的纠缠,立即绕道前往摩天岭,其他部队也立刻出,我们必须在明天早上前截断整个辽东半岛”

    “是,中将阁下。”卫兵匆匆的骑马离开了,却没注意到,费列瓦尔的脸色越加阴沉——

    “打。”

    聂士成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猛地挥下了手臂,只见几百支枪口同时冒出了白烟,远处的俄国骑兵纷纷坠马。不等对方反应过来,第一批开枪的士兵已经蹲了下来,身后的第二批士兵再次开枪。

    然后是第三批,接下来又是第一批,……。

    “三段式射击法。”

    马文山看了眼躲在掩体后面射击的清军,嘴角牵扯了一下,没想到清军还在用这个古老的办法,尤其是密集的队形,即便有土墙掩护,恐怕死伤也会不小。

    果然,不等他想完,机动灵活的哥萨克骑兵们也开火了,密集的弹雨顿时打得正在射击的第三批清军倒下大片,而且他们的马也变得越来越快。

    马文山知道,若是让骑兵冲了起来,别说自己这些人了,就算是再增加一倍也挡不住,顿时大喊一声:“手榴弹准备。”

    “手榴弹?”

    聂士成被这声传遍了整个战场的大喊吸引了,只见到那些躲在土墙后面,既不编队,也不列阵的太平洋军战士,纷纷掏出了一个像洋人酒瓶似的木柄铁疙瘩,只见他们飞快的拧开后盖,拉出了一根细绳,然后用力一拉,顿时尾部冒出了一股硝烟。

    不等他明白那是什么,就看到那些水兵们对着越来越近的俄国骑兵,猛地站立起来,用力的扔出了他们口中的手榴弹,只见到几百个黑色如雨点般的东西快飞出,砸进了眼看就要到了面前的俄国骑兵中。

    陡然,眼中那些黑点猛然炸开,聂士成和所有清军将士都看见,无数的火光从骑队各处腾起,战马被近在咫尺的爆炸撕裂,俄国骑兵们也纷纷跌落马下,尤其是眼尖的人还现,爆炸中还有无数飞旋的破片横扫而开,将爆炸之外的骑兵们也扫落马下。

    俄国骑兵的冲锋势头顿时被硬生生掐死了,受惊的战马到处乱跑,阻挡了后面的部队,原本整齐的队伍一下子散乱起来。

    望着爆炸,寿山兄弟面面相觑,终于知道那天救自己的炮弹是从哪里来的了。

    “自由射击”

    又是同样的大喊声传来,这一次聂士成看见,那几百位太平洋军战士飞快的散开,动作娴熟,利用石块土墙作掩护,不断地开枪射击。

    和清军不同,他们开枪时或蹲,或趴,虽然不似自己这边那样弹雨密集,横扫一片,但效果却不比自己这边两千支火枪差多少,而且马文山身边那几位一看就是老油子的家伙,每次打完一枪还要挪动一下,开枪虽然很慢,但几乎就没落空过,让对面的俄国人找不到还击的方向。

    望着和自己大不同的作战方式,别说聂士成了,就连他身边那些清军将领也是大开眼界,尤其是他们不时扔出的那种比炮弹也弱不了多少的叫手榴弹的玩意,实在是太带劲了,只要扔进了俄军中间,周围四五米内绝对看不到一个站起来的。

    见到太平洋军战士越打越激烈,聂士成连忙猛踢一脚身边的手下,大喊道:“狗日的,还在等什么,多学着点”

    “嗻。”

    看着平日里严谨无比的聂士成这般激动,四周的清军将士也都呵呵笑了起来,也放弃了三段式射击法,学着太平洋军的打仗法,四散开来。

    乒乒乓乓的射击声不绝于耳,硝烟不断地从各处冒起,不断有俄国士兵和清军倒下,就连太平洋军那些战士也在不断地减少。

    随着越来越多的俄国骑兵出现在视野中,一点点开始集结列队,聂士成和马文山的脸色都不好过,难道说俄国人真的不顾一切要从这边突破了?

    要知道,他们此刻遭遇的不过是哥萨克骑兵的前锋营,千人左右的部队,若真是上万骑同时冲击奔驰,别说挡了,自己这些人连给别人当下酒菜都不配

    就在战线岌岌可危的时候,突然一声呜咽的号角声响起,只见到数以百计的俄国骑兵忽然放弃了继续攻击,转头向东南疾驰而去,就连阵前丢下的几百具尸体也不管了。

    “俄国人怎么了?”

    聂士成缓缓地从土墙后站了起来,呆呆地望着远去的俄国骑兵。见到俄国人退了,打了快一个时辰的清军们顿时欢呼起来,但很快他们就现,那些太平洋军战士不仅没有高兴,反而面色愈加凝重了

    [奉献]

一九四太平洋舰队真的来了!

    一九四太平洋舰队真的来了!

    清晨的安东港新码头上,海风叙叙,但德叔依然背脊热,满头大汗吆喝个不停。

    身后,是数以百计的工人,他们或吆喝着,或扛着,围聚在一起,将一堆堆做好的白面馒头和肉饼子倒在一起,十几位婆娘围在一起,小心翼翼的将厚厚棉被盖在这些吃食上,生怕不会被海风给吹凉了。

    一位伙计倒下馒头,瞅了眼四周警卫的十几个战士,望着依然空空荡荡的海面,问道:“德叔,这不会是不来了吧?”

    “不会。”德叔虽然嘴上说,但眼睛里也充满了焦急,按照预定的时间船队早该到了,怎么还没影子呢?不过他可没心思关心船队是不是误点了,光是准备着一万人的口粮,就让他费尽了心思。

    “快看。”就在大家忙碌的时候,一个挥舞着锅铲的厨子大喊起来,德叔也连忙望去,只见海面上忽然如乌云般出现了一大片黑烟,不到一会,十余艘巨大的海船就出现在眼帘中。

    “来了,终于来了”见到大海船,德叔总算是松了口气,连忙吩咐大家加快动作。

    就在大家一边看这么大船队,一边忙碌的时候,第一艘大海船慢慢地靠上了码头,几乎在缆绳刚刚绑死的刹那,第一队背着枪,穿着大家早已习惯的古怪军装的太平洋军士兵已经跳下了码头。

    “列队”

    当最后一位士兵飞奔冲下海船后,码头上已是一片人头,望着这些年轻的战士,德叔和所有人都激动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就是两年来带给他们安安稳稳,越来越好日子的太平洋军

    这些娃,都是他们的保护者,他们的到来,代表自己这些人终于能直起腰,再也不用躲躲闪闪了

    但率先带队下船的那位营长似乎没看到德叔等人的激动,大喊道:“每人四个馒头两块肉饼,拿好立刻出”

    “是。”

    战士们的喊声中,德叔等人终于清醒过来,连忙开始分馒头和肉饼,还替一些战士的水壶里灌满了水,那些拿到馒头和肉饼的战士立刻重新回到了队列,等到最后一个人拿到后,营长立即大喊一声:“敬礼”带着大家向德叔这些码头工人敬礼后,才快的飞奔而去。

    “德叔,他……,他们向俺敬礼了”

    “是啊,老夫活了半辈子,头一次看见军爷向咱们敬礼”

    “娘的,值了”

    激动和议论中,第二艘货轮也靠上了码头,接着是第三艘,第四艘……,无论是那一艘,下船后都是同样的动作,排队,拿干粮然后就是飞奔而去。

    随着码头上小山般的馒头和肉饼渐渐消失,马厩里的数千匹战马也早已准备妥当,看着这些才来没多久就要出的战马,马倌们一个两个都有些不舍,更让他们不懂的是,这么好的战马,这次居然都用来了拉东西,不过等他们的目光移到拉载的东西上后,眼睛却再也收不回来了。

    那是一门门大炮

    老天爷,这足有上百门吧——

    “轰”

    一炮弹在李大牛身后不远处炸开,他连忙缩头躲进了坑道。

    炮弹四散而开,带起了无数的泥土和碎石,砸在钢盔上叮当作响,直等到声音完全过去,李大牛才重新抬起头,这才现身后不远处的一位战友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

    他的眼睛陡然红了,那家伙是和他一起参军的,两人还是非常好的朋友,一起接受完了新兵训练,又一起见到了司令员,最后还被一起分到了三营,却没想到这头一仗,就牺牲了

    李大牛猛地举起了枪,瞄准了矮坡下哪几门喷着白烟的俄国大炮,但很快又放弃了,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已经出了步枪的射程,最后只能用手狠狠地在战壕里锤了一下,调转枪口对上了一个猫着腰往上冲的俄国兵。

    一声清脆的枪响,那个俄国兵顿时胸口冒血倒了下去,见到对方倒下,李大牛再次掉转了枪口。

    战壕里,和他一样的战士很有很多很多,谁也没想到,三营刚刚抵达摩天岭,战壕才挖到一半,俄国骑兵的前锋就到了。

    战斗在一瞬间就爆了,谁也没有预料到会这么激烈,那些俄国骑兵也不知道怎么了,了疯似的往马道上冲,希望能快通过,但很快他们就失望了。

    摩天岭虽然听起来又高又大的,实际上并不算很高,而且距离大路还很远,所以阻击的阵地被放在了这个靠近路边的小山包上。在道路另一边,也有一个相同的阵地,正是这两个阵地向钳子般夹住了马道,这才使得俄国骑兵无法快通过。

    想要通过马道,就必须先打掉这两个阵地,但这又谈何容易,为了这次阻击任务,三营不仅带了四挺马克沁机枪,而且还有八门迫击炮,就连子弹和手榴弹都比往日多了五个基数,这些东西大都被辽东独立营派来的几十匹战马分担了,要不然大家也不可能这么快到这里。

    头一批冲锋千余骑兵很快就被打退了,但还没等李大牛和战友们兴奋,密密麻麻的俄国6军已经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看着人数近万的6军,李大牛当时就头皮麻,就算一颗子弹打死一个俄国兵,三营上下也都要每人十枪啊俄国人很快现了地势不利于骑兵,所以这一波进攻轮到了那些步兵,加上刚才打死的那个,已经是第三个了。

    啾啾……。

    子弹打在战壕前的泥堆上,出了一阵阵的啾啾声,听着近在耳旁的飞梭声,李大牛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些该死的俄国佬,怎么就想像打不完似的,还一群一群的往上冲

    “机枪”

    就在李大牛和战友们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时,随着营长一声大喊,四挺被厚实的泥土遮挡的马克沁机枪开火了,望着旁边掩体里陡然喷出的四道火舌,士兵们顿时兴奋地大喊起来,纷纷探头望去。

    李大牛只看见,一个躲躲闪闪的俄国兵上半身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密集的子弹穿过他的肚子,如同分尸般一下子切开了半个身体,血水带着残肉和肠肚猛地一下就冲了出来,吓得旁边几个猬集在一起的俄国兵拔腿就跑,可在暴雨般的子弹下,他们根本没机会多跑一步,不是脑袋炸开便是四肢断裂,整个阵地前到处是血肉模糊地尸体和断臂残肢。

    数以百计的正在往上冲的俄国兵根本没想到阵地里居然有马克沁机枪,在这个每分钟五六百子弹的怪物怒吼下,起人浪冲锋的俄国兵顿时被打懵了,纷纷如割麦子一般倒下,再也顾不上开枪了

    李大牛哪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立刻又恢复了精神,瞄准了一个转身想跑的倒霉鬼,砰的一声,子弹打在了这家伙的身前。

    “草”

    啐了一口,李大牛再次拉栓瞄准射击,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这一次总算是没失望,他眼看着那个俄国兵一头栽了下去,腿肚子抽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大牛,干得好。”

    旁边,班长竖了竖大拇指,李大牛呵呵的挠挠头,陡然只听到啾的一声,没等到卧倒,就觉得左臂一疼,身子猛地向后倒去。

    大牛,大牛

    班长急急的压低脑袋跑了过来,李大牛忙先挥了挥右手,先表示自己死不了,这才看起了左臂,只见左臂上被子弹咬破了一块,鲜血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班长跑到身边,快从口袋中掏出一卷白布,递给了前来查看伤势的战友,喊道:“快,替大牛先包扎起来。”战友点点头,接过白布用力的撕下一截,用力的裹在了李大牛的伤口上,喊道:“怎么样?疼不疼?”

    “没事。”李大牛摇了摇头,等到伤口包好,又重新回到了自己防守的位子,朝着班长和四周的战友咧嘴笑了笑,枪口很快又找到了目标。

    “哒哒哒……。”机枪声如炒豆子般响起,俄国兵终于顶不住了,在机枪的扫射下,狼奔兀走,眨眼间便全部退下了矮坡。

    终于能松口气了。

    看着逃走的俄国兵,李大牛望着渐渐西去的太阳,大大的松了口气,转身靠在坑道里,用胳膊撞了一下身边的战友:“狗子,你说这都打了半天了,还得再打多久?”

    战友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就不是能放一个俄国大毛子过去。”

    李大牛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了早已焦黑的馒头,狠狠咬了一口,这时一阵阵尖啸声又响了起来,俄国炮兵又开始炮击了。

    只见阵地前后陡然炸开了十几团火焰,不过这次俄国炮兵开火没多久,营里的八门迫击炮也开始还击了,一团团白烟从战壕后方的树林里钻出,黑点越过战壕冲向了山脚下的俄军。

    轰隆隆……。

    轰隆隆……——

    旅顺港。

    偌大的兵营早已是残破不堪,到处是碎石瓦砾,昔日的校场大院内,黑压压坐满了身着着北洋和绿营军服,面色暗淡,被俘的官兵。

    足足两千余人,他们中一些人是在旅顺港外那场海战中游到岸上又被擒住的,也有驻守炮台最后弹尽粮绝被俘的,还有些是不愿意跟着龚照屿逃跑的,也有放下武器来不及逃走的绿营降兵。

    望着这些在俄国舰队的大炮和枪口下,最终因为各种原因被擒或者投降的昔日手足,谢宝璋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即将落下的夕阳,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冷。

    北洋没了

    虽然最后看见镇远和靖远逃了出去,但谢葆璋已经不看好他们,谁都知道在他们离开时,身上早已是弹痕累累,面对如狼似虎,度又快的三艘俄国巡洋舰追击,能不能逃到威海卫都是个问题。

    几日来,他们被关在这里,除了俄国士兵每日会让人送来一干粮外,再也没有看过外面的天空,被困在这里,每日只能看着头顶上这一小片天空,让昔日心高气傲的北洋官兵更觉得心灰意冷。

    更重要的是,旅顺被俄国水师攻破已经几天了,朝廷居然至今没有任何动静,外面安静得如同睡着了一般,别说反攻了,就连来探视的大清特使都没有

    谢葆璋很清楚,他早看穿了朝廷上那帮大臣的嘴脸,哪怕是别人眼中的洋务运动的改革先驱李鸿章,他也不敢苟同,至少当年那位老佛爷抽调水师军费过大寿修园子时,他竟然没有采取任何阻拦,眼看着白银变成了一堆堆无用的假山碎石。

    如今既无特使,也无援兵,说明朝廷上已经有人对被关押在旅顺的北洋残兵视若无睹了,俄国人之所以没杀自己这些人,并不是他们有多好,而是他们准备把自己这些人当成未来的谈判中要挟的筹码了

    成为被人的筹码滋味并不好,一旦朝廷在谈判中没答应对方,自己这些人最终就会落得被集体处决的下场,运气差点的话恐怕连尸都找不到。

    谢葆璋不怕死,不过这种死法的确让他感到很憋屈,他宁愿在战场上被一颗炮弹炸死,也不愿意坐在这里等死,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年在英国留学时,看见一位罪犯被绑上了绞架那样。

    但现在自己还有选择吗?

    苦笑一声,刚要转身回屋等死,就看到萨镇冰走了过来:“镜如兄(谢葆璋字),见你呆好一会了,在想什么呢?。”

    “再想俄国人什么时候处决我们。”谢葆璋大吸口气,知道这几日萨镇冰一直在想办法逃出去,不由随口问道:“鼎铭(萨镇冰字),这几日可曾想到办法?”

    “没有。”萨镇冰往前走了一步,看了看屋顶的俄国士兵,忽然把谢葆璋拽到了屋檐下,避开了俄国人的视线,略带兴奋的轻声说道:“这几日打探下来,虽然没找到出去的办法,不过镜如兄你猜猜,我现了什么?”

    这几天来谢葆璋还是次见到萨镇冰如此表情,立即追问道:“鼎铭现了什么?值得你如此高兴?”

    萨镇冰现没有被俄国士兵注意后,目光闪闪看着谢葆璋,神色激动:“我现,俄国兵好像很紧张,而且送饭的人说,这几日俄国并正在拼命在加固海防,准备把我们那些炮台重新利用起来”

    “加固海防?重新利用炮台?”

    谢葆璋目光呆滞,俄国人这是想干嘛?要修复旅顺港,也该等到他们完全控制了这里再说啊?难道说朝廷已经答应割让旅顺了不对啊,若是答应了割让,俄国人该兴高采烈才对,怎么又会紧张呢?

    不等谢葆璋想完,萨镇冰再次说道:“我还听说,俄国水师不知道接到了什么消息,急急出海三天了至今毫无音讯,这几日留守俄国兵在码头那边也加紧了布置,水师留守的巡洋舰更是日日待命不得熄火。”

    “出海三天没有音讯?留守巡洋舰日日待命不得熄火?”谢葆璋更纳闷了,都是北洋的人,又都留学英国学过操舰的,自然知道俄国水师这么做代表什么,若说出海三天没有音讯倒也没啥,英国水师有些军舰出去一次一年半载都没消息也很正常,但留守巡洋舰日日待命就有古怪了,难道说朝廷要反攻了?

    也不对啊,镇远和靖远自己上看着他们离开的,两舰别说参与反击了,能不能驶回威海卫都是问题,没有了这两艘舰,威海卫那些小艇怕不够俄国水师塞牙缝的,怎么还需要如此紧张,不得熄火这是大敌来袭才该有的备战啊?

    英国人?不会,虽然英国人不喜欢俄国,也不会为了大清就和俄国翻脸,还弄到兵戎相见

    那这片大海上,还有谁能让俄国人如此紧张呢?日本人?自保都难。美国人距离太远,法国人在南洋,德国人倒是听说来了,但他们那几艘军舰也威胁不到俄国水师,能够媲美俄国水师,并且威胁到他们的,恐怕也只有

    “夏威夷人太平洋舰队”

    谢葆璋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没等说话,突然一阵阵闷雷声滚滚传来,然后又是尖锐的破空呼啸声,这些独特的声音哪怕他到死都不会忘记,那是舰炮怒吼的声音

    轰隆隆

    一连串的爆炸,让整个兵营都仿佛被痛了窝的马蜂般炸开了,大家纷纷站起了来,仰起头,一些心急的甚至还准备爬上墙看个仔细。

    “不要爬,小心”见到几个水兵准备爬墙,谢葆璋顿时急得大喊起来,叫声中几个站在墙头警戒的俄国士兵立刻举起了枪,瞄准了爬墙的士兵。

    眼看惨剧就要在眼前生,已经来不及阻止的谢葆璋和萨镇冰指甲都快掐到肉里了,只听到砰砰几声枪响,连忙扭头过不想再看。

    但这时,那些水兵们却陡的欢呼起来,两人连忙看去,只见那些准备爬墙的士兵不仅没事,反而那几个开枪的俄国兵脑袋开花从墙头跌落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两人明白过来,兵营外再次响起了一连串的爆炸和枪声,这让被关押在此的士兵们都紧张起来,几个眼疾手快的早一步抢过俄国兵的步枪,端着守到了门口。

    忽然间,兵营猛地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在注视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紧张不安心跳加剧,可谁也不敢去打开那扇紧闭的大门,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依然是炮声隆隆,爆炸咧咧,火光甚至映红了昏暗的天空。

    在这种紧张的等待中,几个士兵终于忍不住了,刚准备冒死出去看看,这时门突然被从外撞开,不等几位举枪的水兵看清楚,就觉得眼前一花,手里的步枪被人硬生生夺了过去。

    谢葆璋和萨镇冰同时看到,十几位带着钢盔,背着布包,穿着古怪的如同用不同颜色污泥染过般衣服的士兵猛地撞开了大门,走了进来。

    两人连忙对视一眼,连忙迎了上去,抱拳道:“在下北洋水师副将萨镇冰(谢葆璋),这几位兄弟是?”

    “太平洋军,董大海。”看着名单上标注的两人,董大海敬了个礼,环顾四周:“奉命前来保护你们。”说完,一挥手,几位夜鹰立刻从外抱来了大量的俄国步枪。

    “会用枪的都来挑一支,我们要在这里守下去,直到舰队占领港口,6战队完成登6。”

    谢葆璋呆呆地看着满地的俄国步枪,又抬头看了看衣着古怪,背着小包的董大海和他那些士兵,脑海里仅剩下一个念头。

    “太平洋舰队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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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改阻为拖了

    一九五改阻为拖了

    深黑的摩天岭上,一双眼睛闪动了两下,望着远处马道上不时炸开的火团和那一阵比一阵密集的枪声,四娃子猛地咽了咽口水。

    他是个猎户,昨日晌午听到炮声后,便想看看是不是土匪又在祸害四邻了,却没想到才翻过山岭,就见到居然是这两支军队在这里打开了,守在山包上的看起来像是汉人,但却没有留辫子,而另一边则是罗刹鬼子

    四娃子决不会认错,作为鄂伦春族的猎人,他对这些经常出没于边境烧杀抢掠的俄国罗刹兵可非常清楚,尤其是他们阵后的那些骑兵,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他们当年屠杀了整个村子,自己也不会随着年迈的爷爷远走他乡来到辽东

    虽然眼中冒火,但四娃子可没想过去冲过去帮忙,要知道光从一个个帐篷来数,那里也起码有几万罗刹兵,所以他把所有希望建立在了那些看起来像汉人,却没有扎辫子的士兵身上。

    但那些汉人士兵人却太少了,虽然距离遥远看不太清楚,但四娃子相信,绝对没过一千人,一千对几万除了为这帮汉兵叫好外,也暗暗捏了把汗。

    突然,一团火光从左边的小山包上冒起,四娃子见到几个汉兵霎时被炸得四分五裂,顿时猛地捏了一把手里的弓,就在他咬着牙暗狠罗刹兵的时候,远处突然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吓得他连忙重新缩回了草丛。

    聂士成急匆匆的跟着马文山和那位独立营营长高鼎如爬上了山坡,刚上坡就猛然现眼前光华大起,数不尽的火舌在互相喷洒,炮弹带起的赤焰几里外都能看清楚,尤其是山头上四道如火龙般的光带,只要被它们扫到的俄国兵,就像是破布娃娃似地,身炸肢断四五分裂

    早听说过洋人有一种每分钟能连射几百子弹的机关枪,但他没想到竟然能在太平洋军中看到,而且区区千人就配备了四挺,难怪他们敢面对几万俄国兵还能守这么久

    在他身边的马文山却没有聂士成那么惊讶,马克沁机枪作为太平洋6军的制式装备之一,他很清楚它的威力,也知道这种机关枪最大的缺点是故障高,如果一直保持这种强度的话,恐怕迟早会损坏。

    果然,在四挺机枪横扫了一会后,便纷纷暂时停止休息了,这时轮到阵地上的战士们开始威了,一颗颗子弹,一手榴弹如暴雨般撒入密集冲锋的俄国士兵中,还不时有几颗炮弹在他们中间炸开,虽然俄**官一直在后面叫喊,但早已被机枪和手榴弹吓破胆的俄国兵还是不住的往后跑。

    眼看着一波冲锋又被打散了,马文山长嘘口气,不过从刚才阵地上那阵弹雨的密集度来看,恐怕三营死伤也不小,所以阵地中竟然出现了火力空缺。

    不过还好俄军备打懵了,没注意到那种细微的差别,但要是俄军继续这种不要命的冲锋,天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这种空缺被对方突破,所以必须尽快分散俄军的注意力

    想到这里,他立即蹲了下来,高鼎如见状也立刻低下了头:“文山,我们是不是立刻支援三营?”虽然从军衔上说比马文山高,而且也是从三师调来的,但打仗却是个新手,所以并没有因为军衔问题而怠慢了这位经验丰富的侦查排长,何况太平洋军中谁都知道,能进师直属侦察连的,都是个顶个的好手。

    重要是,他们因为经常需要孤军顺入敌后侦查,所以对战场的嗅觉远比自己这个菜鸟更敏锐。而聂士成见到高鼎如竟然询问马文山,也有些惊异,直到这位侦察班长恐怕不那么简单。

    “现在还不能直接上去。”

    “不直接上去?”聂士成惊异了的看了眼远处依然火光熊熊的山包,皱眉道:“再不上去,他们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马文山看了眼聂士成,没想到这位清军提督也看到了防御出现了空挡,心中也暗暗惊叹,看来清军也并非无人。

    “从刚才看,只要机枪还在,三营就还能坚持一阵,如果我们现在上去,虽然能直接支援他们,但俄军只要再攻一次就会察觉到,那样三营的努力就全废了”

    “全废了?怎么会,你不是说要堵住俄国人,不让他们下辽东吗?”聂士成不解的问道。

    “是的,三营之前的任务的确是阻止俄军越过摩天岭,但现在已经改了”马文山说道:“我们刚得到消息,目前我们的主力已经登6,正在连夜往这里赶,估计明天下午就能到达摩天岭,所以参谋部改变了计划,要求我们改阻为拖,配合三营把俄军死死拖在这里,但如果我们现在就上去,说不定他们现人数增加后,就吓跑掉头回奉天了。”

    “刚得到消息这里登6了?”聂士成更惊愕了,这一路上他都和马文山在一起,从未见到有侦骑前来汇报,怎么可能得到消息他却不知道?还以为马文山见到那么多俄国兵怕了,沉声道:“文山兄,现在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俄国兵虽然多,但若是我们能上去,他们想越过摩天岭怕也没那么简单”

    知道聂士成误会了,马文山和高鼎如也直皱眉,无电线是太平洋军最核心的秘密之一,是绝对禁止外泄的技术,这次行动虽然他们都得到了无线电报机,但掌握无线电报机的并非他们的人,都是从檀香山派来的,而且据他们所知,派来的通讯兵不仅吃饭睡觉都抱着它,而且听说电报机上还做了手脚,一旦有人强行开启,就会生爆炸

    所以两人也不知道如何向聂士成解释是如何得到的消息,马文山眼珠转了下,回避了如何得到的消息话题,说道:“聂大人,文山是如何得到消息的实在是无法告诉您,不过你放心,既然我们来了,就不会这么容易离开,无论是把俄国人拖在这里,还是阻击俄国人,这不都是打俄国兵嘛”

    见到两人似乎有难言之隐,聂士成不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就是马文山刚见他时,就说俄国舰队昨日被全歼了,难道太平洋军中真有什么通天手段,可以隔很远就得到消息?

    见聂士成不说话,马文山指着远处连绵不绝的篝火:“现在已经已经是三更天了,俄军打了一天也肯定早已是人疲马乏,要选择休兵了,所以阵地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威胁,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如果我们可以从后面突然打他们一下,把机动能力最强的哥萨克骑兵调出来,除了可以减少三营的压力外,还可以让俄军前后难顾。”

    “而且如果哥萨克骑兵离开的话,那么他们的6军就必须等待骑兵回来在离开,要不然就会丧失侧翼的保护,会担心收到袭击。”高鼎如立刻听出了马文山的意思。

    聂士成虽然心里还有疙瘩,但也必须承认这是个好办法,与其把部队拉上去死拼,还不如利用自己这边也大都是骑兵的优势,把俄国骑兵调开,那样俄国6军怕是想走也不得不考虑遭到遭遇对方骑兵袭击的危险了。

    不过远处俄军大营连绵不绝的篝火却让让他有些担忧,骑兵不是步卒,可以减轻脚步慢慢地靠过去,一旦骑兵突袭,这种天气里肯定隔很远就能听到马蹄声,不掩盖这种声音的话,突袭就是个笑话,除非能引开俄国人的注意力。

    “我的计划是,由我带人从西面绕过去,制造爆炸和混乱,然后聂大人和高营长你们带领剩下的人突袭大营,只要能接近到千米之内,以骑兵的度完全可以制造一场混乱,那样俄国人肯定会派出哥萨克骑兵追你们”

    “不过。”马文山看了眼聂士成:“哥萨克骑兵号称俄国最精锐的骑兵,一向是来去如风,一旦被他们咬上想要甩开就难了。”

    “哼”

    聂士成冷哼一声:“文山兄放心,聂某也不是没见识过俄国骑兵,对打我不敢说,但要说到跑路,这些人生地不熟的家伙,我绕也能绕死他们”

    “是啊。”高鼎如也呵呵一笑:“文山别忘了,我那边以前都是干什么的,说道跑路,这帮家伙比你们都强”

    “那好,我们就商量下行动细节”听到两人都答应了,马文山立刻把计划有详细说了一遍,三人这才悄悄地退下了山坡。

    这时,四娃子也悄悄地从草丛里探出了头,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夜袭一场好戏要开始了,这次出来值了——

    李大牛嘴里叼着馒头,匍匐着从战壕里爬了出来,飞快爬到了几个俄国兵尸体间,将他们的枪和子弹卸了下来,递给了身后的战友。

    虽然已经是凌晨了,远处的俄国大营也是静悄悄的,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被现,所以他依然按照训练的要求,努力地矮下身子尽量不让身体暴露出来。

    本来他是不屑用俄国人的枪械的,但由于之前打的太厉害,子弹消耗很大,虽然多带了四个基数,但俄军实在是太疯狂了,所以营长也不得不下令收集枪支和弹药,以防万一。

    检查完这对尸体后,李大牛半支着身子,啃了几口馒头,大概是太饿了,对四周削弱模糊的俄国士兵的尸体也有些麻木了,飞快的啃完馒头后,又向着另一旁的几个俄国兵爬了过去。

    突然,一阵剧烈的爆炸从吓得李大牛连忙趴在了地上,直到旁边想起了一阵阵压抑的欢呼,才抬起头,但仅看了一眼眼神就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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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 摩天岭,登陆大陆舞台的关键

    一九六摩天岭,登6大6舞台的关键

    “干得好,姥姥,看得清楚是谁吗?”

    趴在战壕里,举着望远镜从高地往下看去,只见俄军大营内忽然爆炸四起,火光冲天,无数睡梦中的俄国士兵被惊醒,抱着枪东奔西跑胡乱射击。

    看到这一幕,胡三贵咧着大嘴猛拍了一下身边的土堆,这一天来他都快被俄国人压制得疯了,早想着是不是带部队来一次反冲锋,但权衡再三最后不得不继续顶着俄军密集的弹雨死守在坑道里。但即便是这样,情况也已经不容乐观,战斗减员已经过三成还多,机枪也因为长时间使用,有一挺不久前歇火了,最关键是弹药也紧张起来,迫击炮更是每门仅剩下不到五,这就使得三营不得不考虑把炮弹放在最关键的时候了

    失去了迫击炮掩护倒没什么大问题,反正俄军的大炮也不多,最主要的是如果不能给战士们一点信心,谁也不知道防线会在何时崩溃

    现在,终于有人代替他完成了心愿,居然趁着凌晨最困的时候,偷袭了俄国大营难道是支援的兄弟部队到了?

    “看不很清楚,不过看情况规模不是很大。”旁边,指导员摇了摇头,面色依旧凝重。

    胡三贵这时也看出了,骚乱和爆炸仅在东北角,并未向纵深延伸,心底也叹了口气,看来这或许是附近活动的侦察连,四周的战士们也纷纷叹了口气,谁都知道这种夜袭若是无足够规模的话,恐怕天亮后自己这边还得接着继续苦战。

    就在大家纷纷看着爆炸和骚乱逐渐平息下去的时候,指导员突然大喊起来:“快看。”顺着他的手指,所有人都见到,西北方向陡然窜出了一股数千人的骑兵,他们的度很快,眨眼间便冲到了注意力被向东北方的俄军大营边缘,接下来就是密集而火红的雨点飞射,爆炸接连响起,俄国大营顿时又是一阵更大规模的骚乱。

    这支不知道是那里窜出来的骑兵如同一杆火红滚烫的长枪,猛地插入了四处乱跑,惊慌失措的俄**中,蛮横而不讲道理的突击着。

    眼看距离大营中间越来越近,那些俄国骑兵终于出动了,这时突击袭营的那支部队也陡然调转马头,向北方急而去,身后,数以千计的俄国骑兵追赶着杀出了大营。

    眼看着大营里哗啦啦少了一大片骑兵,战士们眼中看到了一丝希望,虽然那些凶名在外的哥萨克骑兵除了第一次迎头撞过外,后面就没参与过进攻,但眼看到他们离开后,对面的俄军人数下降了三分之一,大家都稍稍松了口气。

    胡三贵也呆呆地举着望远镜,看到马背上一位扎着辫子的清军将一个试图阻挡的俄国兵砍飞,随着骑队消失在黑暗中,咽了咽口水。

    “清军?”

    “应该是。”指导员也微微愣神,想不明白为何夜袭的会是清军?难道说清军投入反攻了?

    “不管那么多了。”看到俄国骑兵被那些清军吸引开,胡三贵瞅了眼东边淡红的天空,深吸了口气:“无线电修好了吗?”

    “没有,通讯兵说,可能没法用了。”

    “那算了,命令大家全体做好准备吧。”胡三贵扔掉了望远镜,狠狠道:“之前命令是让我们坚守一天一夜,也就是说必须守到中午,若是支援部队不到……。”想了想,他才重重说道:“再说吧”

    “是。”——

    费列瓦尔铁青着脸,在几个卫兵的保护下,重新回到了大营后立即怒吼起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那些偷袭的家伙是谁”

    “中将阁下息怒,是一些清军骑兵,目前安德烈少将已经亲自带领英勇的哥萨克骑兵去追击他们了”

    清军

    不说还好,一说费列瓦尔火更大了,奉天城都被自己打下来了,这些该死的家伙还来凑什么热闹,难道他们和对面那些家伙联手了?故意想调开哥萨克骑兵,趁机偷袭自己?

    想到这里,费列瓦尔的背脊都寒了,立刻大喊道:“立即派出侦察兵,我要知道附近有没有另一支偷袭的敌军”

    “中将阁下请放心,我已经派出了侦察骑兵,而且目前营地里已经做好了防备,无论是清军还是那些该死的太平洋军,再也没法偷袭我们了”

    听到这些话,费列瓦尔的脸色好了很多,但看到横在远处马道旁的两个小山包,心火又蹭蹭的冒了上来,直至现在他都不敢相信,太平洋军竟然已经跑到了这里来狙击他的大军

    两个阵地,千人左右却依靠着四挺马克沁机枪阻止了英雄的斯拉夫大军半天一夜,使自己损失了过两千多士兵,但即便是这样,这两座山包依然像利刀般悬在那里,没有丝毫磨损

    每一次当自己的士兵冲上矮坡,眼看就要越过那些坑道时,隐藏的马克沁机枪就会射出暴雨般的弹幕,不仅杀死了大量的士兵,还使得剩下的士兵不敢再继续进攻,而且那些太平洋军的士兵也和一触即溃的清军不同,即使面对密集冲锋也丝毫不皱眉头,依旧不紧不慢的一一子弹杀死自己的士兵

    要不是山坡限制了骑兵,他真想把精锐的哥萨克骑兵派上去,一刀刀砍下那些该死的太平洋军的脑袋,让他们知道伟大的斯拉夫人的厉害

    不过对方阻击越是疯狂,反而越加暴露了企图,他们肯定是想把自己堵在这里,拖住自己,保证他们的主力部队尽快登6

    从琉球出,到达辽东半岛需要两天,再从最近的登6点到达这里,也需要一天时间,就算他们真的打败了舰队后立即出,至少还要一天一夜才能赶到了这里

    费力瓦尔嘴角狞笑一闪而过,那位夏威夷少爷打错了算盘,他以为靠一千人加几挺马克沁机枪就能挡住自己吗?只要清除掉面前这些障碍,一天一夜,足够哥萨克骑兵横扫整个辽东半岛了

    想到这里,他望了眼已经放光的天空,向身边一位6军少校看去:“瓦洛夫上校,安德烈少将已经带领骑兵去追击那些该死的鞭子猪猡了等会他们就会回来,我想知道阁下您在中午前,能不能让我通过那两座该死的矮坡呢?”

    被点名的瓦洛夫上校浑身一哆嗦,脸色青,鬓角冒汗,他深知这位从伯利亚派来的中将阁下的脾气,知道他越是用尊敬的词来称呼你,那也就代表他对你越失望。

    瓦洛夫偷偷攥了把手心里的汗滴,立刻点头保证道:“中将阁下放心,我一定会在中午前把那些拦路的太平洋军全杀死,保证让骑兵经过”

    “那好。”费列瓦尔瞪着瓦洛夫,点点头:“我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请不要让我再对您失望了”

    “是。”瓦洛夫大气都不敢出,连忙跑了出去安排部队准备再次攻击,看着离去的背影,费力瓦尔掏出怀表看了看,大声下令道:“诸位,太平洋军已经向帝国宣战了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必须在今晚前进入辽东半岛,希望各位努力吧”

    “不要让我失望”——

    “还要多久?”

    两天前,相同的道路上三营飞奔而过,此刻一只同样打扮和装备的部队也在飞向前,赵龙走在队伍旁,时不时的看两眼渐高的日头,身后的警卫员牵着马,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队伍,眼神激动。

    旁边,洛风给几位营长下达完命令,走到了赵龙身边,脸上同样涌起了激动地红潮。

    太平洋军终于登6大清了对他们这些大6军主张的人来说,还有比这更兴奋的吗?虽说这两年6军也参加了一些战斗,但无论是战智利,还是最近登6琉球,事实上都没遇到像样的对手。

    曾经还希望碰碰号称顽强的日本6军,但琉球那一战实在是提不起什么胃口,主要是因为日本人根本没想到太平洋军会登6,防御松懈不说,狭小的岛屿也给人一种摆不开的感觉。

    这些年来,每每看见海军纵横各地,立下赫赫战功,6军将领们一个两个除了羡慕还是羡慕,尤其是不久前当舰队与运输船队回合后,见到他们舰身上那些斑驳的伤口,见到他们布满了硝烟却爽朗的笑容,6军将士们眼中无不闪烁着羡慕和妒忌的星光。

    现在终于不同了

    东北三省,加起来比琉球和夏威夷广袤百倍千倍广袤的内6舰队将无法作为,这里无疑是6军展示力量的最好地方尤其是这次的对手还是老牌列强的俄国,更让大家手痒难耐

    扭头看看摩拳擦掌的洛风,赵龙很清楚这些家伙在想什么,这些家伙这一次总算是有地方撒欢了,太平洋6军也将从此刻起正是登上大6的舞台

    但在这之前,还有一个关键

    那就是三营到底能不能守住摩天岭,阻止俄军继续南下

    “有三营的消息了吗?”

    洛风摇了摇头:“还没有,可能是无线电出了问题,根据凌晨一支侦察队的汇报,他们看到了阵地还在三营手里,不过现在……。”洛风看了看升高的日头,悄悄攥紧了拳头。

    赵龙知道他想说什么,摇了摇头:“三营应该还没事,要不然我们早就遇上俄国骑兵了。”说完,抬腕看了看表:“还需要多久?”

    “照目前的度,我们一师最多五个小时我们就可以抵达摩天岭了,从营口登6的四师也差不多能赶到”

    “五个小时。”赵龙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三营如果能挺住这五个小时,那么次正式的6战将以一场大胜开启,如果守不住

    “命令前营加快度,再派侦察兵前出侦查,小心哥萨克骑兵。”

    “记住,哥萨克骑兵不好惹,他们是真正的精锐,绝不能让他们冲起来”——

    ps:这两天遇到了码字困难,主要是河马第一次写6战,从未写过(也没当过兵),所以大家请原谅,不过放心,每天8千字是能保证的

    有票鼓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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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脚踏之地,皆为我土!

    一九七脚踏之地,皆为我土!

    六月的阳光虽不能用骄阳似火来形容,但照在人身上依然感觉火辣辣的,尤其是身边用来修战壕的木桩子被炮火点燃后,更让人觉得酷热难耐。

    战壕里,到处是弹壳,血块和爆炸后留下的坑洼,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尸体,既有战友的,也有俄国兵的,纠缠在一起,沿着战壕一直往山坡下铺开,高高堆起的尸山甚至挡住了射击视线。

    硝烟从每一节战壕里冒起,带着骨肉燃烧后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李大牛背靠在坑道里,举起水壶伸向了干渴开裂的嘴唇,可无论他怎么努力,被子弹从中间穿了个眼的水壶里始终倒不出一滴来。

    李大牛气得狠狠扔掉了水壶,又向旁边另一位战友的尸体爬去,到了后也顾不得看一眼战友被击中的位置,立刻解下他的水壶猛灌起来。

    普通的河水在此刻忽然香甜起来,燥热的身体也随着清醒了很多,直到水壶再也流不出半滴,他这才扔掉了水壶准备回去,忽然看到战友的布兜里还插着一颗手榴弹和几个弹匣,连忙装了起来。

    微微颤颤地支起身子,李大牛就觉得浑身都仿佛被抽干了一般,远处是正在又一次集结的俄国兵,旁边班长牺牲了,副班长也没了,还有土蛋,赵俊……。

    整个班,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要不是刚才从后山赶来支援的侦察连及时帮大家稳住了场面,说不定整个阵地都没了

    就连被大家视为支柱的机关枪也少了三挺,望着四周左右那些近乎麻木的脸庞,他也不知道阵地会不会再下一次俄国兵的冲锋中被淹没

    想着自己入连时那一张张欢迎的笑脸,李大牛的眼角霎时湿润了起来,远处的俄国兵身影也变得模糊了起来,但即便是这样,他还算是幸运的,和那些彻底消失的班连相比,起码班里还有自己还有一个叫李大牛的新兵

    远处,呜咽的口号声再次响起,李大牛猛地抹去了眼泪,端起枪做好了准备,四周也传来了零零碎碎的拉动枪栓的声音。

    俄国兵的号角声呜咽着,无数的战马在那些步兵身后排成了列队,这些被调开了一上午的俄国骑兵终于回来了,虽然人少了点,但无碍于他们继续虎视眈眈。

    李大牛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他们在等阵地被攻破的刹那,等着从这里越过,继续南下去杀死更多的战友

    绝不能让这些家伙从自己眼皮底下过去

    望着那一匹匹排列整齐,喷着鼻息的战马,李大牛狠狠地啐了一口铁骑?有种冲上来试试直接**你们,也省得继续打下去了

    很显然,李大牛的愿望没能实现,俄国人在愚蠢,也不会派不适合阵地战的骑兵来冲锋,所以头一批冲上来的还是那些早已脸色青的俄国6军

    李大牛把视线从远处那些哥萨克骑兵身上收回,准星重新压倒了一个带队的俄**官身上,咧开大嘴挤出了满嘴白牙。

    “砰”

    随着第一声枪响,更多的枪声同时,弹雨瞬时从阵地各处暴起,冲锋的俄国兵顿时被打的抱头鼠窜,不住的有人跌倒再也爬不起来。

    李大牛刚打完一枪,就被枪膛里冒起的浓烟呛得连连咳嗽,这些俄国兵的枪虽然不错,但火药却真不咋地,不过他也只能咬着牙继续用下去,因为他的步枪早就没了子弹,只能用搜集来的俄国步枪凑活。

    班长,这是你的

    副班,这是你的

    土蛋……

    李大牛不住的转移枪口,每一次开枪,都会念叨一句,每击倒一个敌人,都会想起一张笑脸

    但阵地早已不是昨天的阵地了,眼看着俄国兵越来越近了,这时沉寂了已久的机枪再一次响了起来,每个听到哒哒哒声音的战士身子都猛地一震,仿佛又看到了打退敌人这次进攻潮的希望。

    马军扶着帆布做成的弹带,看着子弹被快的送入弹膛,然后再枪口形成一道吞吐的火焰,喷洒进那些俄国兵中间,从他们的身体上钻进去,将他们的身子撕扯成碎片,心底有股说不出的暴虐般兴奋。

    这就是马克沁机枪的威力

    每分钟五百的射,他相信只要有足够的子弹,光靠他们机枪班就能干掉全部的俄国兵不过,这子弹却是越来越少了。

    马军回头看了眼身后七八个早已空荡荡的弹箱,这次出来虽然额外多带了几个基数,但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而且那些俄国兵也学乖了,居然放弃了之前整群整群往上冲的办法,采用了分批散开,拉长距离的办法,这样一来想要干掉一个俄国兵,起码要多一倍的弹药消耗

    所以这两轮,机枪班都是压倒了最后,等俄国兵靠的很近才开始射击,但这样一来阵地上那些兄弟压力就大了,很多人都是死在了敌人的近距离射击上。

    “子弹”

    马军正在想着,陡然一声大喊让他激灵了一下,见到身为机枪手的哥哥一边开火,一边用嘴角朝着快见底的弹箱撇了撇嘴吧。

    兄弟连心,他自然知道哥哥的意思,连忙向后跑去,准备再搬一箱子弹来,但接连翻了几下却现都是空空如也,最后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箱,正要和战友一起搬到机枪前,陡然就听到前面的机枪出了咔哒咔哒的撞针空响声。

    这个声音停在别人耳朵里倒没什么,但在马军耳里却无异于一道惊雷要知道大哥平时最宝贝这挺机枪了,别说其他人,就是自己要摸两把耍耍都会挨骂,保养擦拭更是勤快,在别人眼里,大哥对机枪比对他还好,所以这挺机枪才能一直坚持到现在。

    但现在听到了什么?

    空射声要知道空射时间长了,会严重的损坏机枪撞针和构建,哥哥怎么会这样?

    马军顺着大哥的右手看去,只见他的食指死死扣在了扳机上,指骨已经变得惨白惨白,手背上几滴鲜血正在慢慢滑落。“哥”在战友的惊异中,他大喝一声,猛地扑到了机枪前,这才现,不是何时身为机枪手的大哥已经被一颗子弹击中了左眼窝,血肉模糊早已没了呼吸。

    “哥”

    一声悲呛呼喊从机枪掩体中向四周扩散,但很快又淹没在了漫天的爆炸和枪声中,望着面目全非的大哥,马军只觉得一口热血涌出,猛地喷洒在了机枪上。

    “班副”

    四周的机枪班战士们见状,连忙跑了过来想安慰一下马军,却见到他猛地挥了挥手,轻轻地从扳机上松开大哥的手指,把他扶平靠在了战壕边,才红着眼擦干了嘴角的血水,瞪着正在逼近的俄国兵坐到了机枪手的位子。

    “上子弹”

    暴喝一声,早已准备妥当的战友飞的装好了子弹,猛地一拍马军的钢盔,只见他立刻扭转枪口,用力的一拉枪栓,卡擦一声上膛完毕。

    “德国大毛子**你姥姥”

    怒吼中,机枪再一次咆哮起来,火焰从枪口喷出,如同飓风般横扫而过,那些刚才还沾沾自喜没机枪威胁,眼看举要到阵地的俄军顿时被打的人仰马翻肢体爆裂,只见到马军左右旋转着机枪,子弹如匹链般从整个阵地前横扫而过,无数的俄国兵被打成了筛子,一波冲锋眨眼间便消散无踪。

    “来呀,再来啊俄国大毛子,快来爷爷这里”马军瞪着眼睛,嘶喊着,怒吼着,用力的扣着扳机,任由泪水从脸颊上滑落——

    “该死的”

    眼看着就要打到对方鼻子下面了,却又被机枪给赶了下来,看着那些猝不及防的士兵被撕成碎片,暴起漫天的血肉,费列瓦尔眼珠鼓突,整个人都要疯了

    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从早上到现在,整整五波冲锋,抛下了数千具尸体,可无论士兵们怎样努力,那两座小山就像是四周连绵不绝的群山那样,依然巍峨耸立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支撑那些明明看起来早已无力的士兵,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这样拼命,他甚至看到几个太平洋军的战士从战壕中跃起,挺着刺刀和自己士兵展开了白刃战

    上帝

    为什么同样都是些黄皮肤的家伙,那些扎着辫子的猪猡一触即溃,而这些没有扎辫子的太平洋军却像是刺猬般令人难以下咽呢

    昨夜出去追击敌人的骑兵已经回来了,自己这边竟然还没有打通通道,要是这个时候太平洋军已经登6的话,那么恐怕旅顺已经易手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海军因为被偷袭失败了,那么自己这次自己带了足足四万人,如果也无法完成任务,他相信尼古拉二世陛下绝对会把他送上绞架

    “瓦洛夫”

    “继续,不要停止攻击,必须给我冲上去,必须打通通道”费列瓦尔掏出了手枪,冲到了瓦洛夫面前,大声的咆哮着,身后几位副也早已面色如土。

    看着两座不大的山包,他们相信如果不是最后的一点理智,这位从伯利亚调来的以脾气暴躁著称的中将阁下绝对会让骑兵也参与到进攻中

    瓦洛夫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白来形容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对面那些太平洋军到底是什么做的?居然在自己的冲锋下还能坚持,更重要的是,自己手中的兵力甚至已经无法在组织一次像样的冲锋

    “该死的”见到瓦洛夫哆哆嗦嗦,费列瓦尔火气更大了,立即对身后的卫兵挥了挥手:“把这个丢尽了斯拉夫人脸的懦夫拖下去。继续进攻,他们已经剩不下多少人了”

    为了鼓舞士气,费列瓦尔大喊道:“冲上去,打败他们,杀死这些黄皮的猪猡他们已经没有了力气,他们的机枪也快完蛋了谁第一个冲上去,我就升他为少将,会向沙皇陛下建议把这片土地赐给他”

    “想想这里的富饶想想这里的女人还在等什么”

    费列瓦尔的煽动,让俄军得士气为之一振,拥有这片土地哪怕是一小片,那也是无法想象的财富何况对面的那些太平洋军已经没剩下多少了,连机枪都只剩下了一挺,胜利已经是唾手可得所以很快,后续的生力军们就被煽动的直喘粗气,开始集结准备再一次冲向了对面的阵地

    阵地上,胡三贵已经放弃了失去了机枪的二号阵地,把所有人都集中了起来,望着正在集结地俄国兵,一口浓痰吐到了旁边俄军尸体的脸上。

    一口痰飞出,胡三贵仿佛觉得人也舒服了很多,红着眼睛,从站在战壕内的士兵脸上扫过。王小虎,李大牛,周亚子。

    胡三贵一边数,眼泪一边飞洒,一个月前,三营整整一千位战士,也是这样在自己的注视下登上了运输船,意气风的踏上辽东土地。

    一个月后,加上后来的二十几位侦察兵,却仅剩下不到三百人

    机枪已经没有了子弹,迫击炮成了冰冷的铁疙瘩,手榴弹也早已用完没有了这三样东西,谁都知道等待大家的是什么结局。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胡三贵的声音低沉嘶哑:眼睛通红,捏着手枪的手微微颤抖着。“你们在想,为什么老子还不下令撤退”

    “说实话,老子想撤退,因为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把这帮咋种拖在了这里一天一夜”胡三贵说着,走到旁边踢飞一具俄兵尸体,从他的身下抱起了一位年轻的太平洋军战士,慢慢地替他擦去那张早已无了生气的脸上的碎泥,眼眶红红:“因为他们,老子,呜,老子没脸下这个命令”

    胡三贵哽咽着,泣不成声,旁边,每一位战士都是眼睛通红,眼泪飞洒。

    “老子看着你们上船,把你们带来了辽东,但现在却不能把你们完整的带回去,我没脸啊”胡三贵痛哭流涕,仰天大喊:“我没脸去见这些兄弟的亲人”

    “所以我不想下令现在谁想走,谁不想打了,立刻走,老子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要是老子能活下去,也绝对给你作证,是我让你们走的”

    “走,都走”胡三贵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来,用力的推搡着每一位战士:“老子一个人在这里陪着他们老子一辈子陪着他们”

    “这些都是老子的兵,是老子的兄弟”

    “报告营长,我不走”李大牛被推搡了一下,不仅没退,反而跨前了一步

    “营长,我也不走”

    “不走”

    “**,不就是几个俄国毛子吗不走了”

    “对,杀一个就够本,老子早赚回几倍了”

    “。”

    胡三贵每推一位士兵,士兵就一边大喊一边往前站一步,直到他走过最后才现,所有的战士,就连那些侦察兵和三位无线电通讯兵都端着枪,红着眼睛站到了最前面。

    胡三贵擦了吧眼泪,哈哈大笑:“哈哈,值了老子这辈子值了有你们这些兵,这些兄弟,老子值了”

    “来人,把咱们的6军旗撑起来”

    胡三贵叫嚷着,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摸出了战旗,随着士兵取来了一根长长地杆子,火红的双头鹰战旗次从这片土地上飘扬起来

    色艳如血,鹰目如电,双头双翼,傲视四野

    望着撑起的双头鹰战旗,胡三贵脸色涨红,仿佛看到了这面旗帜随着日益壮大的太平洋军插遍了每一寸土地,大喊道:“老子入伍前,本想是想去当海军的,但少爷和军长对我说,这天底下,最苦最累的是6军,守疆卫土的也是6军,最后解决战争的也是6军”

    “所以,老子为了最后解决敌人,就当了6军大头兵”胡三贵看着战旗,身姿挺拔,眼神炙热:“他**的,没想到少爷和军长说错了这他**老子还没到最后解决俄国大毛子呢,倒是要先累死了”

    “呵呵。”战士们红着眼睛,流着泪,笑着脸。

    “现在,老子把旗子撑起来了,我就是要告诉那些俄国大毛子,这里是我们太平洋6军的地盘是太平洋6军阵地,老子不仅要告诉他们,还要告诉全天下,凡是我们太平洋军双脚所踏之地,都是我们需要我们坚守的阵地”

    “是国土”

    “脚踏之地,皆为我土”

    “脚踏之地,皆为我土”

    战士们想起了这句在6军中传诵的口号,一遍遍的高喊起来。

    望着阵地前那些和俄国兵搅在一起,再也分不开的战友,李大牛红着眼睛,跟着营长和大家一遍遍的嘶喊着当时军长和他们新兵说的这句6军口号,任由泪水打湿脸庞。

    那时,他气喘吁吁,累得像条死狗,根本不懂军长这句话的含义现在倒是知道含义了,可他**的新兵训练结束后和他一起分配到三营的伙伴全死了

    脚踏之地,皆为我土

    这就是太平洋6军的信条,这里的土不仅代表阵地,代表国土,更代表了太平洋6军寸土必争的,寸草必守的决心

    “上刺刀”

    高高飘扬的双头鹰旗帜,让李大牛眼睛越来越亮,这里是老子的土地,是太平洋军战士的土地,每一个入侵这里的人,都是他**是老子的仇人

    望着越来越近的俄国兵,每个人都从腰里拔出了雪亮的刺刀。

    “杀”

    “杀

    胡三贵撑着双头鹰战旗,带头向山脚下的俄国兵冲去。身后,两百多位战士也向下山的猛虎,飞出了战壕,越过了尸山,流着泪,嘶喊着,冲向了俄军

    李大牛呼喊着,挺着刺刀,仿佛要把全部的怒火都集中在寒光烁烁的刀尖上

    眼看着即将冲入俄军中,远处竟然也响起了嘹亮的喊杀声,那些昨晚离开的清军骑兵也回来了带着风,踏着电,如一柄利刃般杀入了那些和他们缠斗了大半天的俄国骑兵中

    喊杀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直到

    整个山野都响了起来

    陡然间,无数的炮弹尖啸着飞扬起来,无数的脚步声从四周响了起来,李大牛扭过头,才现在身后,在旁边,在远处,无数身着着太平洋军军装的战友们从树林里,从山坳中冲了出来,他们在奔跑着,在射击,在密集的弹雨中嘹亮的叫喊着

    在冲锋

    在呐喊

    天地间只剩下一个声音

    “脚踏之地,皆为我土。杀”

    “杀”

    ps:写得好不好河马不知道,但河马写这一段时,真的鼻酸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那句话。

    脚踏之地,皆为我土……

    [奉献]

一九八陆军,展开了翅膀!

    一九八6军,展开了翅膀!

    徐徐海风从洋面飘来,顿时让人感觉精神一振。

    张作霖来不及享受这种清新,飞快跳下车,走到了杜大壮身边:“大壮,少爷和参谋长呢?”杜大壮指了指远处并肩走在沙滩上的两道身影,急问道:“是不是赵大哥来消息了?”

    张作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是,是6战团的战报。”

    “哦。”杜大壮有些失望,他知道这两天少爷最想知道的是什么,但这毕竟是战报,所以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带着张作霖走向了沙滩。

    一天的曝晒,让沙砾变得滚烫滚烫,感觉着从脚心传来的灼热,任由碧蓝色的海水一波一波从脚背漫过,李默顿时感觉几日来的疲劳和困倦消失了大半。

    已近傍晚,这片位于琉球外海的沙滩上,早已挤满了人,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纷纷来这里透口气,孩子们则占据了大多数,嬉笑着,吵闹着,泼洒着,搬着石头挖着沙砾,逗弄那些可怜的小鱼小虾。

    他们中,大都数又是那些远道而来定居的新琉球人,为了这些远道而来,却不太知道大海习性的新邻居,沙滩上甚至还建立起了一支由水性好的琉球渔民们组成的求援队,随时准备保护那些孩子。

    看着那些洋溢的笑脸,望着那一张张不时往这边瞅两眼,点点头,却有些紧张的脸庞,李默就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流进了心田。

    点头的动作虽然细小,眼神里或许还有一丝紧张,但那些动作,那些笑容却代表了一种认同一种对新生活的认同

    李默曾经见过很多评论,都说清末的普通人是很冷漠和麻木的,八国联军如北京甚至还帮着架梯子,让洋人们翻墙入院劫掠皇城,尤其是看那个年代的老照片,更能体验那种麻木的冷漠。

    冷漠的眼睛,冷漠的脸,甚至是冷漠的笑容每一张照片上都是冷漠,而且李默自己在台湾也见过这种冷漠,那是一种对生活失望,对未来的迷惘,就连鲁迅先生也在书中提到过这种麻木的冷漠

    但现在呢?

    一批批从沿海和内地来到琉球,前往夏威夷的原大清百姓,在走着了那个巨大的囚笼,走出了那片冷漠后,却无一例外的焕出了埋藏已久的热情

    他们热情的工作,热情的重建家园,甚至是热情的对待身边每一位人这让他不禁想到了一句有名的台词。

    “环境改变人心。”

    在这里,他们有稳定的工作,有收入,有美好的未来,当这些汇聚在一起,心中的麻木和冷漠早已在海风的吹拂下烟消云散,这些人,正在用他们的双手,改变自己,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是他们,支撑起了此刻正在东北作战的那些战士们。是他们,给了战士们战斗,坚守和冲锋的动力因为他们,是太平洋军那些普通战士们需要守护的珍宝。

    但是,一想到此刻的辽东战场,李默刚刚升起的一丝心暖很快又随着海水渐渐冷却。

    第二批五千名士兵也于今早坐船出了,他们将沿着战友们的脚步,从旅顺和安东继续登6。但无论他们再怎么赶,也已经注定无法参与到最激动人心的摩天岭之战了

    摩天岭

    那个怎么也绕不开的地名,在地图上只是个小黑点的地方,却成为了整个6战中最关键的地方

    堵住,则正在往哪里赶的一师和四师两个团可以利用俄军久攻不下疲惫的机会,重挫俄军,一举获得战役的的主动权

    堵不住,那就意味着近万的精锐哥萨克骑兵就会成为正在北上的一师的噩梦,李默虽然从未见识过古代骑兵的威风,但也知道,如果让一万匹战马冲刺起来,仅仅五千人的一师一团恐怕等不到布防好就会被打散,甚至遭到重创

    这就像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李默和参谋部把硬币抛上了天空,能做主的却不是他们,而是那支至今仍联系不上的三营

    一千人的三营

    能不能抵挡住近三万俄军的主力呢?

    谁心里都没底,说实话若不是实在是没有兵力可抽调支援,李默也根本不愿意冒这个险,虽然他算不上真正的军事迷,但也知道一点,战争除了各种战术手段和现今武器外,堂堂正正的实力比拼永远是主旋律。

    历史上,俄国6军在日俄战争中表现的很废,但那也仅仅是后世的考证,毕竟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俄军是不是那样,何况哥萨克骑兵的名气可不是吹出来的,那是付出了近百万伤亡后结结实实打出来的,是一支让整个欧洲都胆寒的精锐之师

    虽然从组建起,太平洋6军就一直坚持正规化,精兵化的路线,为此李默还故意压制了6军的快扩充,但不可否认的是,即便是打过琉球之战事实上太平洋6军依然还是支没有受到考验的新军

    这一次,是这支部队真真正正地一次亮剑,是折戟沉沙还是寒光出鞘?

    “少爷,参谋长,6战队战报。”

    陈平转过身,见到李默依然站在沙滩上望着大海,心底叹了口气朝张作霖点了点头:“你念吧。”

    张作霖双脚一并,念道:“6战队报告,他们已与昨日傍晚在旅顺港登6,目前已经基本控制了旅顺港,搭救出了包括谢葆樟和萨镇冰在内的八百六十多位北洋官兵,此外还有数千清军绿营士兵。目前部队正在展开最后的清缴,同时他已经命令四营和五营按计划越过金州北上。”

    “另外,从安东港出的一师二团一营已经占领了大孤山炮台,四师一团五营也已经进入了营口和海城,正在接管当地的防务。”

    “还有。”张作霖还想再报,忽然传来了李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摩天岭有消息了吗?”

    “还是四个小时前的消息,正在靠近”

    “行了,你先去吧。”陈平接过了战报,不忘嘱咐道:“再试试联系一师和四师,如果有他们消息话,尽快来报。”

    “是。”

    张作霖敬礼后飞快的离开了,陈平摸了摸口袋,才现烟盒早已空空如也,幸好杜大壮见状从兜里掏出了一包塞给了参谋长,重新点上。

    随着斜阳一点点沉下,海风也变得越来越强,波涛在远处汇聚,形成倒一道洁白的潮头,连绵不绝冲上了沙滩,一波接着一波,浪头越来越高。

    “涨潮了。”

    李默轻轻地低估了一声,海水眨眼间便到了小腿,沙滩上的人们早已三三两两的离开,他们放轻脚步,减小声音,似乎生怕打搅了这位给大家带来好日子的年轻人的思绪。

    半轮红日,悬在了海平面上,波浪滔滔的海面上顿时出现了一条火红大道,洁白的潮头,点点的浪花,仿佛全都变成了跳跃的火焰。

    弥漫的水汽折射下,让红日变得越朦胧,四周出现了一道巨大而朦胧的光晕。

    忽然间,几个黑点出现在了光晕中,一道道烟柱如怒龙般搅乱了天边,黑点越来越大,直至遮蔽了大半个太阳。

    “我们的舰队回来了。”

    往这些斜阳中,威武狰狞的轮廓,李默嘴角终于浮出了一丝微笑,这是个巨舰大炮的时代,他们是象征,更是胜利的保障

    滴滴

    两声急促的喇叭鸣叫,打破了沙滩的沉寂,杜大壮扭头看去,只见一辆小汽车摇摇摆摆的飞冲了过来,甚至连外围的警卫人员阻拦后也没停下,吓得他连忙摸向了枪柄。

    还好,这个家伙冲入了警戒圈后,也意识到了不对,飞快地停下了车,这时大家才松了口气,没得看清楚是那个冒失鬼呢,就见到留守琉球当预备队的二师师长欧阳秀跳着从车里冲了出来,扬着一份电报兴奋地狂喊起来。

    “大捷,参谋长,少爷赢了,赢了”

    沿途甚至是远处的沙滩上那些普通人,也都被这阵高呼吸引了,纷纷看了过来,就连那些孩子也都停止了嬉闹,纷纷停下了手头玩乐。

    “什么赢了?”陈平拦住了激动地语无伦次的欧阳秀,心头突突一阵猛跳。

    欧阳秀激动的双脚一并,庄重的敬了个军礼后,才迅喊道:“报告。陈平军长来电报,我6一师和四师于三个小时前成功在摩天岭会师,会师后他们立即动了攻击,一举歼灭了俄6军主力一万五千余人,其中打死四千四百余,其余全部俘虏”

    “此外,俄哥萨克骑兵也遭受重创,仅两千余骑逃往奉天,俄远东6军司令费列瓦尔,哥萨克骑兵少将安德烈也已经被擒。”欧阳秀用力的一合文件,目光炯炯:“目前,一师和四师正在向奉天推进”

    “三营呢”

    不等这股热潮开始散,李默猛地冲到了面前,抢过了文件夹。

    “三营……。”欧阳秀看了眼陈平,刚才还激动地脸颊霎时有些苍白,语气沉重道:“战死732人,重伤66人,其余也全部带伤,正在接受治疗,目前一师二团三营编制暂时搁起。”

    一个营,一千人,一天一夜,损失高达八成,剩下的也全部带伤,可以说三营的编制都必须暂时撤消了

    这是一串令人痛彻心扉的数字,是太平洋6军组建以来最大的一次伤亡,但正是三营的顽强和勇敢,用牺牲和人命整整拖住了俄军一天一夜,如钉子般死死扎在了摩天岭

    也是他们,为主力赢得了最宝贵的时间,使得一师和四师成功进行了围歼战可以这么说,这场大胜一多半的功劳都必须记在他们身上

    太平洋6军第一次真正的流血了,未来这样的伤口还会更深更多,李默仿佛看到了余晖下那些血红的潮头上站立的一个个鲜活生命

    前赴后继,用生命和不屈,打出一个未来

    “告诉赵龙,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必须确保三营剩下的战士安全,牺牲的战士尸体也要完好无损的给我运回来”

    “另外参谋部立刻拟电,通令全军公开嘉奖,授予三营特级英雄连的称号,记集体一等功,个人嘉奖也要尽快办好”

    李默说完,重新抬起了头,望着远处海面上越来越近的舰群,捏紧了拳头。

    从今天起,太平洋军将继舰队之后,用一次狙击战,抖开了另一副能够劈风斩浪的坚硬翅膀

    “走吧,去欢迎我们的舰队。”——

    赫德脚步匆匆的夸下马车,随手将帽子递给了裹着厚厚头巾的印度侍者,来不及打一句招呼便飞快的向大使馆内冲去。

    卫兵们看着这位如今在异国他乡混得风生水起,甚至已经把持了这个远东庞大国家税务总司司长宝座的英国小老头,眼中充满了羡慕。

    谁都知道,这是个已经肥的不能再肥的差事,但也都知道,这个掌管着一个庞大国家税务大权的小老头,依然在悄悄地为日不落帝国尽着每一分力量,这也是为何他能受到历任大使都极为重视的人物。

    赫德现在可没心思了解卫兵眼中的羡慕,他脚步匆匆,一路小跑,在侍者们诧异的目光中,叩开了大使欧格纳的办公室大门。

    “请进。”

    “哦,是赫德阁下,我还以为是谁在外面,快请坐。”欧格纳殷勤的招呼着赫德入座,立即让侍者替这位掌管着清国海关税务大权的同乡泡一壶咖啡。

    “大使阁下,你还有心思喝咖啡?远东都快乱成粥了。”赫德根本不掩饰自己的来意,立刻从兜里掏出一份电报,递给了欧格纳:“这是清国人刚刚拟好的,他们已经做好了将辽东半岛和东三省割让给俄国人的准备”

    “大使阁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俄国人占领清国东北,尼古拉二世是个野心勃勃地家伙,如果他占据了东北,不需要几年的准备,那个疯子就会在清国土地上插满俄**旗”赫德激动地说道。

    望着激动地赫德,欧格纳忽然笑了起来:“赫德阁下,不必这么慌张,俄国人没有能力侵占整个东北。”

    “可是他们已经打下了奉天说不定那些哥萨克骑兵已经和旅顺的6军回合了而且……。”

    “没有而且了”欧格纳突然打断了赫德的话,在对方惊愕的眼神中,抽出了一份刚从日本来的电报,递了过去:“恕我冒昧,亲爱的赫德阁下,我觉得您在清国待得太久了,太习惯从他们那些效率低下的官员中获得早已过时的消息。”

    “看看这个吧,这是今天早上刚从日本来的电报,他会告诉您怎么做。”将电报递给了赫德后,欧格纳转身抽出了一支雪茄。

    听着欧格纳的话,赫德呆呆地接过电报,刚扫了两眼整个人都呆住了,猛地站起了起来,哆哆嗦嗦的指着电报:“这是真的?”

    “是真的”欧格纳点燃了雪茄,烟雾中眸光四射:“而且我已经求证了驻清国的那位夏威夷公使,虽然他没有正面回答,但我能听出来,这是真的”

    “我已经电报回国了。”欧格纳低沉的声音在豪华的办公室里回荡:“我想,我们应该重新考虑和夏威夷……。”

    “不,和一个新政权的关系了”欧格纳狠狠地吐出了一口白烟

    [奉献]

一九九这不可能!

    一九九这不可能!

    清晨的旅顺港码头,一艘近万吨的邮轮安静的停靠在那里,黑色的底漆,灰色的上层建筑再加上点缀其间的乳白色线条,如果不是四周熟悉的景物,谢葆璋肯定会怀疑是不是回到了英国的朴茨茅斯港。

    一步一步登上了这艘充满了英国维多利亚风格涂装,比定镇两舰还大不少的邮轮,他心头升起一阵感慨,作为这个时代的象征,邮轮一直是英美等国的专利,仅仅来往于繁忙的大西洋两岸。可谁会想到,曾几何时这种大船竟然会悄悄地停在了身边,来到了远东这座著名的不冻港,实在是令人唏嘘。

    英国留学时,他的导师曾经提到过海权,但那时谢葆璋和所有人派遣生都觉得海权只不过是几艘铁甲大舰,是一门门大炮,但此刻他才忽然明白,海权需要的不仅仅是水师,舰队更需要这些能纵横四海的巨轮,它们来往穿梭,如同流动的血液。

    站上高高的甲板,谢葆璋觉得眼前豁然开朗起来,除了这艘邮轮外,另外几个码头上还停靠着几艘差不多大小的海轮,靠近码头一侧的吊臂忙忙碌碌,不时可以看到一门门大炮,和堆积如山的箱子。

    更远处,两艘俄国巡洋舰和两艘鱼雷舰正在组编,甲板上蹲满了惊恐而无助的俄国水师官兵,几天前他们还在耀武扬威,还在任意的炮击旅顺和整个辽东湾,但几天后,他们就已经成了太平洋舰队爪子下的羔羊。

    谢葆璋不知道如何形容这几天来的感受,如果要让他用一句最短的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翻手为云覆手雨

    从冬天时的俄国水师入港避寒,到再增四艘巨舰前来得惶惶不安。从俄国人离开,登6朝鲜炮击元山港,再到偷袭旅顺只是北洋几近全军覆没。从沦为阶下囚,到炮声隆隆太平洋军登6,这一切只能用眼花缭乱来形容

    唯一令他遗憾的是,这片土地的所有者,却被无情的抛弃在了旁边成了看客,昔日傲视远东的北洋,也沦为了只剩下威海卫几艘小艇的不入流水师。

    这艘邮轮,是特意来接自己这些北洋残兵和家属的,旅顺是他们的第三站,之前他们已经去了天津卫和威海卫,接走大批的北洋家属。

    虽然那些太平洋军没有任何要挟,也没有任何威逼,但谢葆璋还是决定去琉球看看,他也说不清楚到底为何做出这个选择,或许是听到了镇远和靖远在哪里,或许是远处那支正在水道口组编的几艘巨舰。

    旁边,脚步徐徐,萨镇冰已经走上了甲板,在他身后,还有无数北洋的官兵,他们疾步而上,眼神迷惘却又透着一股祈盼。

    “他们又出了”萨镇冰走到身边,望着水道口冒起了滚滚黑烟的四艘巨舰,眼睛里充满了羡慕。

    南极星号的舰桥里,季濡山伏着身子,趴在海图上仔细的勾勒着,身旁,几位舰长或坐,或站,眉宇间充满了喜色。

    “我说老季,别看了,不就是去给6战队打几炮助助威,然后再回头给船队护航这种小事嘛,还用得着看海图?”刘海涛叼着雪茄,看着南极星号前甲板上的3o5毫米主炮,眼中直冒星星。

    也不知道是嫉妒,还是怨恨打赢了仗参谋部还折腾他们,刘海涛继续愤愤道:“也不知道参谋部怎么想的,竟然让我们都去助威,我看这是咱们参谋长又和龙老大对上眼了,故意折腾呢。”

    “呵呵,肯定的。”周成坐在角落里,眯眼笑道:“这回咱们司令要求把缴获的俄**舰全包圆了,参谋部不头大才怪呢。”

    “包圆就包圆。”刘海涛滴着口水,指着旁边周成的启明星号:“要是能把那两艘俄国战列舰拾到拾到,让俺过过瘾,那他**就爽了。”

    “得了吧老六,你就别做白日梦了,那两艘破舰,连防护炮塔都没有,少爷能看上眼才怪呢。”坚韧号舰长古君霍瞥了眼全神贯注的季濡山,撇撇嘴:“所以啊,你就继续守着你的决心号吧。”

    “我说古小子,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别拆台啊。”刘海涛笑着擂了一拳:“难道你就不想带战列舰?”

    “想。”古君霍点点头,但却说道:“不过你可别忘了,在军舰选择上,参谋部也不完全能做主,还有政务院和少爷那两关呢。所以啊,我还是安心带好我的坚韧号再说。”

    听到古君霍的话,刘海涛也叹了口气,少爷看舰的眼光那已经不能用刁毒来形容了,要真是按照他的要求,那几艘俄**舰恐怕一艘都保不住,更别提政务院那位管着钱的李大人了

    眼看自己的战列舰美梦又碎了,刘海涛瞪了眼依旧埋头的季濡山,嚷道:“老季,这里就你脑子灵活,你给说说,咱这回怎么才能保住那些军舰?”

    “很简单。”季濡山抛下笔,眼神猛地一亮:“再打一仗。”

    “再打一仗?”舰桥内,几位舰长面面相觑,刘海涛更是伸手准备摸摸他的额头,却被季濡山一把拍掉才悻悻道:“老季,你没傻吧?现在这块还有对手吗?”

    季濡山挥挥手,驱散了满舰桥的烟味,才说道:“当然有,你们别忘了,日本人还在边上呢。”

    “日本?就靠那几艘轻巡?”

    刘海涛刚轻蔑的笑起声,季濡山立刻打断了他:“你忘记了不久前的通报,日本在美国建造的四艘军舰都已经下水了,如果快的话,恐怕下月就能启程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这和我们留下那几艘俄**舰有关系?”

    “当然有。”季濡山忽然神秘的笑了笑:“要想留下军舰,最大的难关不是少爷,而是政务院,只要让李先生觉得,我们下一步的目标还很艰难,那才有希望留下俄**舰。”

    “那怎么让人认为我们还很艰难呢?”季濡山的话,勾起了几位舰长的好奇,纷纷走到了身边。这时,他忽然转身,手指停在了元山港:“很简单,炮击元山港,让李先生看到我们下一个对手。”

    “我说老季,你不会耍我们玩吧?元山港现在都是俄国兵,炮击那里有啥用?”刘海涛挠挠头,满脸的不解。

    “那是以前。”季濡山招招手,从参谋手里接过一份电报:“刚收到的消息,日军知道我们打败了俄国舰队后,现正在全力攻打元山港,根据那里的情报人员说,这次日军出动了三个联队,共计一万人的部队。”

    “我知道了,季大哥你是准备趁日军攻进港口时,炮击……。”古君霍第一个反应过来,但随后就又摇了摇头:“但我们和日本人之间有停战协议,这么做会不会引起纠纷?”

    “我又没说去打日本人,我说的是炮击俄国人驻守的元山港”季濡山故意加重了俄国人几个字,心领神会的几位舰长顿时明白了,拍手称赞的同时心底也不禁打了个寒颤,日本人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一万大军杀入港口后,会遭遇到什么

    “大家都回去准备吧。”季濡山似乎没见到大家脸上的神色,微微一笑:“我已经电参谋部了,相信再过一会,行动的命令就要到了。”

    看到三位舰长离开的兴奋背影,季濡山这才微微的吸了口气,他知道,远东这一战,还远没有到欢庆的时候。

    “航向o6o,目标,元山。”——

    俄国驻北京大使馆内,喀西尼急得额头冒汗,口干舌燥,如果吃人能解渴的话,他已经会先考虑去把那位夏威夷公使抓来吃下去

    这段时间,他已经想尽了办法要把檀香山的宣战消息传递到舰队手里,可除了朝鲜外,海参崴和整个伯利亚居然都没有任何回应,这让他有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回忆以前,檀香山就以偷袭而闻名,如果他们在宣战后偷袭了毫不知情的舰队……喀西尼几乎不敢想下去,难道北洋水师的事情又要重复出现在俄国舰队身上?

    不过他又很快定了定心,此刻威特赫夫特的远东舰队还处于战争状态,应该不会那么不小心,况且无论是数量还是吨位,帝国远东太平洋舰队都要过檀香山的太平洋舰队,即使遇上偷袭,打不过也可以实施突围。

    但问题是,这已经过去很多天了,为何连艘突围的军舰都没见到呢?

    喀西尼坐在办公室内,看着窗外忙碌的仆人,伸手捏了捏额头,他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一团迷雾中,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挣脱出去。

    现在能做的只能等待,该死的威特赫夫特,他不是带着舰队回海参崴已经四天了吗?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难道海参崴的电报站坏了吗?可即使出问题了,他们也可以通过朝鲜和自己联络啊

    “就算派通过6路派骑兵来也该到了啊”

    喀西尼恨恨的咬着牙,无论是哪位远东总督,还是威特赫夫特,难道他们都不懂得配合吗?

    就在他愁眉苦想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奔跑声,书房大门飞快的被掀开,参赞飞快的冲了进来,还没等喀西尼喝斥他不懂礼貌,这位参赞就已经大喊起来。

    “大使先生,太平洋军已经从旅顺和金州登6了我们驻守在这里的军舰也在昨天傍晚向太平洋舰队投降了”

    “什么”喀西尼瞪大了眼睛,不过坏消息还没有结束。

    因为参赞似乎还觉得不够,继续喊道:“朝鲜的韦贝大使也来消息,海参崴在七天前遭遇了太平洋舰队的偷袭,要塞和港口全部被摧毁。”

    “不这不可能我们的舰队呢”一连串的打击,喀西尼这位接受过良好训练,并出生高贵的世袭伯爵也不禁歇斯底里起来。

    “没有任何消息”参赞说完,还加了一句:“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噗通。”

    喀西尼霎时脸色苍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额头不断地渗出豆大的汗珠……

    [奉献]

二零零我舰正在奉命炮轰俄军

    二零零我舰正在奉命炮轰俄军

    “消息确认了吗?”

    东京的大本营内,白北川能久亲王豁然站了起来,望着前来汇报的副官,瞪大眼睛,一把抢过电报,不敢相信的眼神一遍遍扫过电报纸。

    电报是从奉天通过中转来的,电报非常详细,描出了那位日本情报员看到的一切。

    俄国6军被打败了

    在位于奉天百里之外的摩天岭,足足两万俄国步兵和八千俄国哥萨克骑兵,再被阻截了一天一夜,精疲力竭后,被忽然冲出来的太平洋军包围分割各自为战,最终在强大的火力支援下,仅有两千骑兵成功逃往奉天。

    再加上已经被清肃一空的旅顺和金州,整个辽东除了奉天外,已经看不到任何俄军的身影,太平洋军正在毫无阻拦的大踏步向北前进

    两万五千俄国6军主力,再加上从旅顺登6的部队,总计三万人的损失,让俄国人彻底失去了拿下支那东北三省的梦想。

    更严重的是,俄国人庞大的远东太平洋舰队也在三天前被打败了,虽然山本权兵卫没能看到交战的实际情况,但对方打扫战场时那五艘猬集在一起的俄国主力军舰被俘的事实,已经让大本营内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俄国人在远东的海上力量如同大日本帝国一样被太平洋舰队一扫而空,这使得大本营内所有人都对太平洋舰队的战斗力感到胆寒,要知道俄国舰队可是拥有十几艘主力战舰啊

    可他们就这样被太平洋舰队摧毁了,而且是在一场正面决战中根据山本权兵卫的叙述,太平洋舰队八艘主力舰只有一艘重巡洋舰舰体黑燃烧过,其他全都没有太大损失,这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除了震惊之外,大本营对俄国舰队被消灭也非常高兴,因为随着俄国远东舰队主力被全灭,早已准备好的物资终于可以再次输往朝鲜了,现在俄国都没有了海军支持,元山港收服也指日可待

    几个月来,日本都因为俄国人的到来而忧心忡忡,既怕朝鲜守不住,丢失了帝国唯一的前进大本营,又害怕俄国人会学檀香山,攻打日本本土,所以调派了大量的部队驻扎在北部海岸,可事实上因为没有舰队,这种防御根本起不了作用,就连天皇陛下每天都要询问俄国舰队的事情几遍。

    现在全部解脱了,所有日本国民都可以长出口气

    伊藤博文眼中精光闪动:“亲王阁下,现在俄国舰队和6军都失败了,他们的士气一定非常低落,我建议应该加快反击的脚步,尽早收复元山港,防止俄国失败后将那里移交给太平洋军”

    伊藤博文不愧是外交家,很快就看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俄国人的舰队已经全军覆没了连6军也被打残了,再也不会对驻朝日军构成威胁,所以该考虑之后的一些问题了。

    所以,他的话很快引起了大本营内的共鸣,看似强大的俄国人已经倒下了,如果太平洋军在战后向俄国人提出移交元山港的要求,俄国人肯定无法坚持。

    一旦被太平洋军控制了元山港,再加上鸭绿江沿线的压力,在朝的数万大军就非常危险了所以几乎在听到伊藤博文的声音后,每个人都开始盘算起了。

    “伊藤君放心吧,亲王阁下两天前已经电报给山县有朋将军,相信现在帝国的6军已经踏入了元山港。”小松亲王看了眼北白川说道,后者脸上划过一道沾沾之色,点了点头。

    “除了夺回元山港外,我觉得帝国应该加向朝鲜运送物资和军队了太平洋军的胃口太大了,或许他们已经在考虑如何抢占朝鲜,完全的控制整个东北”

    “说得对帝国必须做好准备接受挑战了”

    “不,现在不应该向朝鲜增兵,我们的军舰就要回来了,不该在此时让太平洋军找到借口进攻我们。”

    “是啊,还是等到所有军舰都回来,在寻求决战吧”

    大本营会议室内,热闹而喧嚣,伊藤博文的话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纷纷针对目前的局势,表了自己的意见。

    小松亲王坐在旁边,眯着眼睛,余光掠过坐在中央的北白川能久,虽然他是目前仅次于对方的第二号实权人物,而且6军中有一半是他的人马,不过他却没有对目前的局势感到太乐观,虽然俄国人败了,而且还败得很快,但远东却又放进了一只更可怕地老虎。

    尤其是摩天岭一战,太平洋军以千人阻挡了俄军近三万人,这样的战斗力简直比帝国最精锐的近卫师都厉害,如果那支正在源源不断踏上东北的军队都这样,对驻朝的帝**队来说无疑是个灾难。

    最重要的是,俄国舰队虽然失败了,但太平洋舰队依然存在,不仅存在还因为俘获了五艘俄国大型主力舰,反而变得更加壮大了这对于即将先后回国的帝国新舰队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说到底,还是缺少决定性的海上力量

    不过小松亲王没有说话,北白川能久这个家伙野心太大了,炽仁亲王死后,已经没谁能节制他,如今他利用参谋总长的名义,将一半的6军都揽入了怀中,而且正在组建中的舰队都没放过,派遣出国负责监造军舰并培训的军官中,有一大半都是他的嫡系这样一个人,对帝国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既然他想要反攻元山港,而且目前也的确需要一场胜利提升士气,就让他去吧。

    北白川能久没有注意到旁边小松亲王眼角中的精光,看着群情激奋的大本营众将,他的脸同样兴奋得通红,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机会,虽然太平洋军打败了俄军,但要想消化庞大的东北三省,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到的,这段时间正是自己完全控制朝鲜的好机会

    纷纷扰扰的议论声,只有坐在角落里的明石元二郎皱起了眉头。

    南洋计划随着太平洋军组建了一支护航小舰队前往,已经宣告失败,原本的后续工作也因为俄国人的到来而不得不先对付俄国,但没想到俄国人还没展现獠牙,却已经被太平洋军打得满地找牙,所以摆在他面前的现实问题依然还是太平洋军老天爷仿佛开了个玩笑,又让他绕回了原地。

    一想那群刚刚歼灭了俄国远东舰队,吃掉了俄国6军主力,仿佛一夜间就成了远东最强大军事力量的家伙,他心底就涌起了一种心悸的感觉。

    这些家伙,原本只是困守在夏威夷和琉球,现在却借俄国破坏远东的借口,成功登6了辽东,并且还非常有可能一举吞下整个支那东北三省

    更重要的是,他们打败了俄国舰队还缴获了五艘军舰,这样一来舰队的实力又将大增,日本全国节衣缩食债台高筑换来的十二艘主力舰似乎又有些不够了。

    这些家伙,是不是太好运了?

    听着大家各自的建议和讨论,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因为他现,几乎所有人都在说如果拿下元山港,保住朝鲜,却忘记了如果太平洋军把东北三省也纳入怀抱,他们他们的实力将暴增数十倍

    这个时候,不应该消极的防御,而是应该走出去,越过鸭绿江,利用目前还稍稍占优的6军人数优势,寻找机会和太平洋军6军决战,打掉他们伸到远东的爪子。

    想到这里,明石元二郎刚想站起来说出他的想法,突然紧闭的会议室大门被猛地撞开。

    “报告。”少佐气喘吁吁,脸色焦急:“亲王阁下,朝鲜紧急电报,第一军已经在一个小时前攻入了元山港,但是。”

    少佐咽了咽口水,陡然现自己已经成了全场焦点,大喊道:“他们遭到了来自海面的炮击,损失非常,严重”

    “炮击?海面的炮击?这个时候谁会在元山港外?难道俄国人还有军舰吗?”北白川能久刷的一下站了起来,飞快地冲到了少佐面前。

    “啪啪”只听到两声响亮的耳光,北白川能久早已怒吼起来:“该死的,快说,到底是谁?”“嗨。”少佐忍着疼,说道:“报告亲王殿下,据山县有朋大将的观察,应该是太平洋舰队两艘战列舰和两艘重巡洋舰。”

    “什么”

    所有人都震惊的站了起来,他们刚刚还在讨论如何应对太平洋军进入后的远东局势,却没想到人家就已经来到了元山港,炮击了刚刚打下港口的帝国精锐第一军

    一想到无数的帝国士兵,兴奋地杀入元山,全歼俄国人后正在欢庆,却忽然遭到来自海上的重炮袭击的场景,每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明石元二郎也被这个消息惊得两眼鼓起,刚刚才觉得帝国有必要主动进攻缓解战略压力,却没想到人家却早已到了元山动了炮击他觉得自己仿佛就像是那位被扇了两个巴掌的少佐,无比难堪

    “八嘎”

    “该死的”

    “混蛋他们忘记了签订的停战协议吗?”

    片刻的沉寂后,大本营内的每人都激动地跳了起来,指责正在炮击元山港的太平洋舰队,巴不得能立刻冲上前去,给那些混蛋每人一颗子弹

    “不,他们没有违背停战协议。”当所有人都气愤的破口大骂,指责再一次偷袭的太平洋军时,明石元二郎忽然走前一步:“诸位别忘了,元山港是俄国人的控制区,他们是在炮击俄**队。”

    明石元二郎的话,让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很快就明白了这位外表毫不起眼的,甚至有些寒颤的年轻人的话,太平洋军的确没有违背协议,他们是在炮击俄军,至于为何会造成日军的伤亡,所有人都能猜到对方的说词。

    他们会倨傲着脸,伸出手指,然后用“我们打的是俄国人,并不知道贵军进入了元山,因为你们没事先通知我军。”这句话把自己打走

    虽然每个人都心里有数,他们为何会选在这个时候炮击元山,但无论是谁都必须承认,太平洋舰队这个时机抓得太好了

    明石元二郎环顾四周,现在座的每一位都脸色凝重,手握成拳。猛地咬紧牙关,飞快走到了北白川和小松两人身前,鞠躬后重新站直身子,就像一柄利刃般笔直,浑身上下都散着逼人的锐气。“两位亲王阁下,虽然俄国人失败了,东北已经是那位夏威夷少爷的了,这对帝国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明石军,能不能说得清楚点?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准备让驻朝军队去进攻吗?如果之前,我或许会支持你,但现在。”伊藤博文推了一下眼镜:“恐怕我们必须先考虑如何守住朝鲜。”

    “不,之前我的确是想建议尽早越过加鸭绿江,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诸位,你们不觉得那位夏威夷少爷,是个闲不住的人吗?据目前掌握的情报,他之前还到过台湾和南洋,而且大家都别忘记了,金州是他的老家”明石元二郎的话语如利剑般,直接把剑尖指到了对方的心脏上。

    “你的意思是?”

    伊藤博文已经惊骇的站了起来。

    “大鸟圭介君,我记得您和玄洋社的内田良平关系非常好?”明石元二郎没有回答,突然转头看向了大鸟圭介。

    就在大鸟圭介点头的时候,明石元二郎的话已经再次响起:“我觉得,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元山港外,南极星号战列舰上,季濡山瞅了眼远处听到炮火声赶来,却始终不敢切近炮击编队中的两艘日本巡洋舰,轻蔑的笑了起来。

    “还剩下多少炮弹?”

    “报告,还有一半。”

    季濡山举起了望远镜,那边的元山港内早已被大火烧得透红了天,火光中,无数的日本兵哀嚎着倒了下去,又让他仿佛回到了江田岛的那一幕。

    看完了港口的情况后,季濡山才慢慢放下了望远镜:“战列舰打光所有炮弹,重巡停止攻击,防止日本巡洋舰拼命。”

    “打完所有炮弹?”参谋翻了翻眼睛,有些吃惊,打完了所有炮弹,就靠两艘重巡是不是太单薄了?

    季濡山知道参谋在担心什么,呵呵一笑:“放心吧,日本人想打的话早打了。”说完,望了眼夜色中那两艘孤零零的日本军舰,继续下令。

    “灯光信号,告诉他们我舰正在奉命炮轰俄军,限他们十分钟内离开,否则。”

    “进攻”

    “是”……

    [奉献]

二零一条件

    二零一条件

    斜阳下,两根巨大的烟囱高高耸立,顺着烟囱往下看,是两座宽阔的厂房,厂房之间有一条窄窄的通道连接,一条铁轨从厂区向外延伸,直通新建的运煤码头。

    一列只有五个车斗的运煤小火车隆隆驶入了厂区,工人们开始从车头上卸煤,然后再把这些煤用小车推到了厂房的的另一边,不久后两座大烟囱里纷纷冒出了黑烟。

    随着黑烟升起,七八辆小汽车突然出现在厂区的大门外,早已接到消息的保安还没来得及开门,就见到数以百计的大汉和士兵已经冲过了厂门向四周散开,他们或警戒,或攀爬到高处,每一个人都是眼神警惕。

    这些不速之客,不仅没让保安们紧张,反而让他们每个人都挺起了胸膛,随着车队越来越近,他们的眼光也越来越亮。

    很快,车队便在第一个厂房门口停了下来,李默率先钻出了车子,顿时四周响起了工人们欢迎的掌声。微笑中,陈平等人也钻出了车子,就连平日里很少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小巧和月儿,也从最后一辆车子来走了出来,在杜大壮的陪同下,指指点点似乎对周围的一切很好奇。

    唐绍仪和梁敦彦携手下车后,很快便被面前整洁一新的厂区吸引了,两人也都见多识广之辈,不仅赴美留学多年,而且大清内地这些年也建起了很多厂,但也没见过这么整齐的工厂,一看就是建造之前经过了非常细致规划的。

    看到那两个大烟囱,两人的心不禁有些热了,这段时间在琉球,他们见多了各类工厂,从渔业加工,到造船炼钢,大大小小不下百家,但无论是那一家,在他们看来都没有眼前这座工厂重要

    因为这家工厂的运行,代表一个时代将拉开大幕,因为这里是发电厂

    步入厂房后,干净整洁的内部设施让人眼前一亮,虽然看不见发电机和锅炉等设备,但那块遮着红布的控制台还是让大家呼吸急促。

    在大家的注视中,李默走到了最前面,科技部几位工程师立刻为大家介绍起了发电厂的工作原理,同时先开了红色的绸布。

    绸布下一个红色的按钮显眼而孤单,在大家的注视下,李默用力按下了按钮,几声尖锐的蒸汽通过管道的嘶嘶声立刻跃入了大家的耳朵,随后就是一阵像轮船螺旋桨叶轮转动的声音,随着转动声越来越急,直到化为一片时,厂区内的灯光陡然一下全亮了起来。

    唐绍仪第一个冲到了窗口向外望去,只见到远处道路上一盏盏早已安装好的路灯全都亮起了起来,远处的海港,各大工厂也全都大放光明,整个世界仿佛都在眼睛里变得透亮起来。

    琉球,这座孤悬于黄海之外,连接太平洋的大岛继檀香山之后,第二个迈入了电气时代

    随着大家四散而开,在工程师带领下四处参观起来,龙国章头一个向核心发电机走去,因为那里有舰队未来的动力心脏,蒸汽轮机。

    “我说元寿,龙国章这厮搞什么?今天我就没见他嘴巴合拢过”李默瞥了眼咧着大嘴,和工程师谈笑风生的龙国章,直皱眉。

    陈平笑笑,也是满脸无奈:“还用说,这不是蒸汽轮机定型了嘛,又听少爷您说蒸汽轮机比现在的蒸汽机效率更高,他这不鼓捣着,准备把舰队来一次改头换面,全给安装上。对了,听说连那些缴获的军舰也没放过。”

    “什么,全部安装?”李大少爷手都哆嗦了,这需要多少蒸汽轮机啊,而且要想发挥出蒸汽轮机的作用,还必须配套新式的锅炉,要是真的全换了,那几乎等于再采购几艘军舰了

    而且自己好像也没答应他留下全部的缴获俄舰啊

    要知道在此刻的参谋部核心议题中,大胜而归的舰队已经被排到了第二位,第一位的依然是如何尽快解决剩下的俄军。

    “这家伙真会找事。”李默笑骂一声,扭头看向了陈平,挑挑眉毛:“你也觉得应该留下全部俄舰?”

    “当然不行”

    陈平连忙摇了摇头,脸色也从发电机厂开始运作的激动渐渐恢复了平静,看着龙国章的背影,悄声道:“李先生已经于三天前从檀香山出发了,他来之前已经和我交了底,说缴获的俄舰只能留四艘,我也已经答应他了。”

    李默眨眨眼睛,什么时候自己的参谋长大人这么好说话了?

    见少爷望着自己直发呆,陈平脸色马上正色起来:“少爷,俄国人肯定打不下去了,奉天城或许再有片刻就该插上我们的旗帜了,所以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把目标从战争调整为战后总结和控制上。”

    李默点了点头,陈平确实说得不错,俄国人已经无力再打下去了,李恩富的出发预示着战争已经到了尾声,接下来的较量将在谈判桌上,武力解决变为武力威慑。

    陈平继续说道:“季濡山炮击元山,除了想借机重挫一下日本人外,其实也是在提醒我们,部队必须尽快从现有的攻势转为清缴和防御,确保鸭绿江沿线的安全,防止日本人借机浑水摸鱼。”

    “此外和檀香山琉球相比,东北三省实在是太大了,以我们现有的陆军规模,别说驻扎,就是防御也非常吃紧,所以我才和李先生通了电报,以放弃大部分缴获俄舰,换取他认可继续扩充陆军。”

    听着陈平侃侃而谈,李默心底长出口气,其实他早就在考虑扩充陆军的事情了,毕竟东北三省太大了,即便是三个师外加陆战团三万五千人全撒下去,也看不到什么浪花,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在考虑如何扩编,同时还必须不影响未来的发展。

    大基地有了,人口和资源的软肋也渐渐弥合,但这不代表就能同时支撑起一支庞大的海军和大陆军,尤其是眼前的东三省依然处于贫穷和混乱之中,后续开发计划所花的资金将是比天文数字,所以一项大手大脚的他也不得不精打细算起来。

    海军这次立了大功首当其冲,下面早就在叫嚣着要截留所有的缴获俄舰,趁机会打捞一笔扩充实力,但如果把这些俄舰全部留下来,不说维修,光是这些老家伙每年的支出就要使海军支出翻个倍。

    这样一来势必会影响到陆军和东三省的发展,万幸的是陈平终于从边缘的北洋官兵,走上了真正的统领全局的位子,看出了目前渐起波澜的海陆之争,所以才会先一步和政务院商量如何处理。

    望着灯火通明的窗外,李默问道:“你们参谋部有计划了吗?”

    “拟了个初步的计划。”陈平嘴角带起一丝狡黠,连忙说道:“参谋部考虑,在现有基础上,将五个陆军师从两团编制改为四团编制,同时再组建一个新的陆战队。”

    “翻一倍”李大少爷人都要病了,感情这家伙比自己还黑,连忙摇头:“太大了,负担不起,而且李恩富也决不会同意的。”

    陈平似乎早猜到了李默会有这种表现,立刻挠挠头呵呵笑道:“这不是初步的计划吗,最重要的要您和李先生协商才行。”

    看到陈平嘴角那抹狡黠,李默顿时明白了,感情这家伙是故意大幅裁减缴获的俄舰,先给李恩富和自己一颗甜枣,让人觉得他是真心在为自己和政务院着想,事实上暗地里却早已准备好了扩充的计划。

    太奸诈了

    李大少爷刚要鄙视下这位参谋长大人,一阵脚步声打断了那根差点竖起的中指。

    “报告,南极星号四舰已经完成了炮击回到了安东港,此外奉天俄军已经于三个小时前放下武器宣布投降。”张作霖带来了最新的战报同时,也带来了一份新的情报。

    “日本人正式向我们提出了抗议,同时还准备再次向朝鲜在增派两万陆军。”

    听到这个消息,李默和陈平脑海里同时跳出了一个刚刚才名燥远东的地名。

    “对马海峡”——

    西花园。

    这是冯琪偶然兴起,给这栋建在花园中间的别墅起的名字,没想到还得到了大家的认同,以至于现在来往的电报上都用西花园来代替夏威夷驻大清公馆这个名字。

    坐在会客厅内,冯琪眯起眼睛看着坐在面前的几人,嘴角挂起一丝微笑的同时也有些诧异,因为他没想到,这位俄国大使先生居然会邀请清政府代表一起前来

    不过转眼他就想明白了,俄国人已经输得体无完肤了,甚至是元山港都丢了,奉天也已经被死死包围,说不定几分钟后就会传来投降的消息。

    驻守在奉天的俄军已经于两小时前投降,加上在元山港和海参崴被日本人和舰队炸死的部队,俄国人花了一年时间抽调来远东的部队已经损失大半,要是少爷真想继续打下去的话,他们恐怕能不能守住整个东西伯利亚都成问题。

    所以这位喀西尼大使,又使出了联合大清打压日本的老花招了。只不过他们似乎忘了,没有了舰队,陆军仅剩下分散在吉林和黑龙江的不到一万人队伍,他们还能拿什么来谈判?即使俄国人今天就从波罗的海调兵,到达这里也要三个月后了

    三个月,会发生很多事呢。

    “冯先生,我以帝国大使,伯爵的身份要求贵国立即停止在东北三省的军事行动,否则一切后果将由贵国承担”喀西尼红着眼睛,瞪着冯琪,怒斥而道昔日他身上的那种温文尔雅的贵族气派,早就随着一封有一封的急报消失在九霄云外。

    “一切后果将由贵国承担。”听到这话,冯琪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这话太耳熟了这位俄国大使先生也太懒了,直接剽窃了自己递交宣战书时的话,一点创意都没有。

    “亲爱的大使先生,对于您的要求在下没法实现,您忘记了吗?我们两国已经处于交战状态,现在一切只能让军队来说话了。”冯琪端起茶杯,风轻云淡。

    喀西尼一下子被噎住了,可为了被在摩天岭和辽东半岛俘虏的近一万五千陆军士兵,他依然固执的喊道:“不,你们这是偷袭,是卑鄙的行径,必须立刻停止这种不文明的行为。”

    “偷袭?”冯琪冷笑一声:“大使先生,请问贵国在袭击北洋水师,炮击旅顺时?有没有预先告知呢?”说完,又看了眼随喀西尼一起来的孙毓汶和徐用仪两人,笑道:“两位说我说得对不对呢?”

    孙毓汶嘴角抽了两下,作为赞同兵推动了与俄联手的军机大臣,如今俄国突然出兵攻打东北和旅顺,已经让他受到了清流派的攻讦,把他和李鸿章都归为引狼入室的罪魁祸首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才几日?夏威夷居然向俄宣战了,而且不仅把俄国拥有十几艘大舰的水师给打败了,还连带着登陆辽东,把人家陆军都打趴下了。

    如此一来,之前与俄谈判的准备全泡汤了,主要对手一下子由俄国变成了夏威夷,如何让太平洋军撤军成为了这几日朝堂上最大的纷争。

    所以在喀西尼来访后,他立刻答应了一起前来,还拉上了徐用仪,但没想到,这才刚进门,就吃到了这样一个下马威

    说对?那是不可能的,一旦这样说话的,岂不是通敌了说不知道也不行,朝廷还指望着借俄国人要求停战的机会,迫使夏威夷大军撤出辽东呢

    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如何说话。

    旁边的徐用仪也是心里哀叹一声,这差事他原就不愿意来,如今太平洋军势大,就连英国人都不肯出面。如果朝廷单独找他们坐下来好好商量的话,或许还有好些,可现在孙毓汶竟拉着俄国一起来,这不是找不自在嘛

    可既然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所以想了想才说道:“冯大人,过去的事似乎没必要在追究了,现在我们只想知道,贵军到底要在东北干吗?”

    “过去的事不提了”冯琪哼道:“这么说数千北洋将士就这么白白死了?”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冯大使操心了。”孙毓汶早看不惯冯琪了,顿时冷哼一声。

    “是呀,看来我真是白操心了。”冯琪撇了下嘴,放下茶杯,心里却早把孙毓汶骂了个遍。少爷替你们出头,却只得到了一句“不劳操心”真不知道此刻还在琉球的北洋水师官兵听到了这句话会是什么感受

    所以也转头不理两位军机大臣,对喀西尼道:“大使先生,请恕我直言,如果贵国愿意谈判的话,我们还是非常欢迎的。”

    冯琪这话刚说完,喀西尼立刻松了口气,他现在就怕夏威夷继续打下去,那那样的话别说东北三省吃不到了,就连伯利亚恐怕都完了

    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呢,冯琪就已经竖起了三根手指,提出了停火条件。

    “首先,目前俄国在辽东的部队必须立即放下武器,就近向我太平洋军投降。”

    “其次,要举行公开的高级别的谈判,并邀请英法德等国做旁听。”

    “此外,贵国还必须向檀香山支付两千万英镑的损失费。”

    前两个还好,但第三个,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要是这样回报,尼古拉陛下会不会立即派人来杀了自己?何况远东舰队都没了,吃亏是自己这边

    而边上的孙毓汶更郁闷了,他仿佛成了这个会客厅内多余的人,因为冯琪的话语里居然没一句提到如何处理东北三省,难道说东北就这么没了?不甘心的他立刻插嘴道:“冯大人,是不是贵国和俄国谈判达成后,你们的军队就会撤出辽东?”

    “孙大人,实不相瞒,我家公爵大人准备以一百万两白银的价格,租借东北三省以作耕地,补充我国粮食消耗。”冯琪回了个白痴的眼色:“至于地界嘛,就以奉天为界如何?”

    “租借以奉天为界你为什么不干脆直接说要割让东北三省呢”孙毓汶脸都绿了,这样的要求,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徐用仪又悄悄地叹了口气,果然和自己猜想的没错,那位李大少爷是盯上东北这块肥肉了现在问题是,如果朝廷不答应,那位李大少爷会不会直接选择开战,进军天津和北京呢?

    目前朝廷积弊已深,各地督抚擅自截留赋税,私募兵勇,一旦那些那些太平洋军进入天津,怕是整个大清国都危矣

    旁边的喀西尼更不愿意看到太平洋军就这么吞下东北,大喊道:“不,这不可能公使大人别忘记了,在奉天,在吉林和黑龙江,我国还有超过一万五千名英勇的斯拉夫战士”

    “而且……。”喀西尼看了身边的两位清廷军机大臣,嘴角一测:“据我所知,清国皇帝陛下,已经调集了五万军队,我想您不愿意看到我们联手吧。”

    “吓我?”

    冯琪哈哈大笑起来,从桌上抽出一张电报纸递给了喀西尼:“大使先生,我觉得有必要将这个消息先告诉您,贵国驻扎在奉天的三千陆军和两千骑兵,已于今天凌晨放下了武器。”

    “此外,我军已经包围了长春”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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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出发,我们去吉林!

    二零二出发,我们去吉林!

    PS:前面章节中,一师二团三营应该授予特级英雄营的称号,是河马打错了,使各位书友阅读上造成误会,非常抱歉”

    再此诚恳道歉——

    “什么”

    “咳咳咳。”

    “大人,身体为重”

    李鸿章瞪大眼睛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剧烈的起身顿时让他脸颊上闪过一片绯红的同时,咳嗽也加剧起来,良久后才缓过气,急道:“奉天被太平洋军接管了?纬堂说的可是真的?”

    床前,除了私人医生林联辉,心腹爱将吕纬堂外,还坐着一位他最重要的助手,盛怀宣。

    盛怀宣刚刚从汉阳赶来,被誉为李鸿章钱袋子的他此刻正静静地坐在床前,看着说话的吕纬堂,心中同样是波澜狂起。

    对作为招商轮船局领头人,又在各地投资实业、兴修铁路的他来说,夏威夷少爷这么名字他毫不陌生,先不说他空手打下夏威夷,又打败日本获得巨额赔偿等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的“丰功伟绩”,光是他麾下的太平洋货运公司,就已经让早成立二十年的招商轮船局倍感压力。

    尤其是两年前在争夺南洋航线上,两家几乎展开了白刃战,最终实力更加强大,价格更便宜的太平洋货运赢得了胜利,使得招商轮船局全线退出了南洋航线。

    虽然盛怀宣后来也采用了他们方式招揽客源,但招商轮船局依然没逃出困境,已经拥有五十艘大型货轮的太平洋货运公司,如今已经开始向广州渗透,他们那种按箱计费,散装拼船的货运方式办法不仅替他们招揽了大宗生意,还把平时各家船行都看不起的小生意也一并拿了下来,现在这种方法已经被洋人货运公司纷纷效仿。

    而比他们的扩张更令盛怀宣奇怪的是,这位夏威夷少爷似乎从不缺钱作为在座的人中唯一他以经商名义踏足过檀香山和琉球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两地的变化有多大,仅以最近的琉球来说,如果要同时开工那么多工厂,码头,仓库和基础建设,就起码要超过五千万两白银

    更别提檀香山了,如今那里几乎上就是一个加工大岛那可是在他获得日本赔款钱前就建造好的,他实在不敢相信,有人能在这之前那就能拿出上亿两白银

    这是什么概念?

    盛怀宣摇了摇头,他想不明白同样想不明白的还有边上的吕纬堂,这才几天?俄国水师刚刚侵占旅顺金州,陆军还没在奉天站稳脚跟呢,夏威夷就突然以蓄意破坏远东和平为由,对俄宣战

    以至于他在接到这个消息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听反了

    俄国可不是日本,超过五千吨的铁甲船就有十余艘,比檀香山的太平洋舰队还多,加上琉球到旅顺有一段不近的距离,宣战后俄国有足够的时间布置,偷袭已经不可能了。

    即使太平洋舰队能在海上取得一定优势,把陆军投送到辽东,可一边是迄今为止只有区区几万人左右陆军的太平洋军,一边是苦心谋划,还派出了骑兵的俄国陆军,谁输谁赢根本不用考虑

    檀香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弱点,既然这么清楚,还敢主动开战,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疯了,而另一种是他们早就有了全盘准备。

    现在一切果然是印证了俄国水师全军覆没,辽东半岛已是太平洋军的天下,吕纬堂此刻又带了奉天也失守的消息,可以说他们兵锋北上已是指日可待

    更重要的是,奉天被占,也预示着大清从直隶沿山海关北上的陆路也被封锁,就连从蒙古调兵南下辽东也不得不面临太平洋军的威胁

    “恭亲王不是去见夏威夷大使了吗?有没有什么消息?”消化完吕纬堂带来的惊人消息后,李鸿章反而平静下来,眯着眼睛靠在了枕头上。

    “那位冯大使已经回话了,说这是夏威夷和俄国的战争,是为了保持远东的均衡,他们在战前就和英国达成了协议,所以并非是帮助我大清夺回三省,这只是他们两国之间的事情。”吕纬堂继续说道:“不过我听说,朝廷对此答案甚为不满,已经派孙毓汶和徐用仪再去联系了,还带上了俄国大使,相信很快就会有新的消息传来。”

    李鸿章听完,摆摆手:“胡闹,携俄国人一起去,这不是自找罪受吗?若是奉天还在俄国手里倒也罢了,现在奉天都没了,陆路已经被截断,俄国人自身难保,此刻前去等于找耳光”

    一口气说完,李鸿章似乎感觉胸口的闷气也渐渐散了些,慢慢靠倒床头,才苦笑一声:“哎,我还是小看这个李默,看来他设立公馆时,就已经在着手这场仗了”

    这话让在座的三人都浑身一震,盛怀宣更是急问道:“大人的意思是,李默设立公馆,就是为了应付目前的情况?”

    “这不可能”吕纬堂军武出生,担任过多舰管带,一直自誉通晓军事,可听到李鸿章的话还是不敢相信:“那个时侯俄国人还在海上,我们与俄国还未签订协约,朝鲜更是波澜不惊,怎么可能预测到俄国会攻打东北呢呢?”

    “或者他在俄国内布置了奸细。”林联辉似乎对夏威夷少爷的惊人之举早已习惯了。

    李鸿章靠在枕头上没有说话,长叹了口气后说道:“老夫一生阅人无数,这次真是走眼了,这个李默……老夫看不懂啊”

    长叹一声后,李鸿章继续说道:“如果老夫没料错的话,那个李默一定早就知道俄国人野心勃勃,所以才急急忙忙来建公馆,为的就是找机会向俄国宣战,趁机一举夺取东北三省之地”

    “他,他想要整个东北?”盛怀宣张大了嘴巴,这个李默太大胆了吧,居然趁着俄国攻打东北,来个火中取栗,光是这份心机就深的吓人。

    吕纬堂也惊呆了,如今东北清军已经被俄国人绞杀一空,加上北洋尽灭,旅顺外海已经是太平洋舰队的天下,在没有水师护航的情况下,海路增兵也已经走不通,若真是太平洋军图谋东北三省的话,怕是朝廷连兵都调不出

    这是无奈?还是悲哀?

    坐在旁边的林联辉没有说话,水师没了,李鸿章辛辛苦苦十年建立,数亿两白银打造的北洋毁于一旦,他的强军强国梦想也彻底破灭,大清朝眨眼间又回到了十年之前

    这位年仅七旬,为了大清朝呕心沥血半辈子的老人,还能撑得住吗?

    “那么这个李默,私自派兵进入我大清国土,已经是大逆不道了居然还说这是夏威夷和俄国的战争,他这到底是想干什么?”盛怀宣深吸了口气,问道。

    “他是故意堵住别人的嘴巴,把战争限制在两家之前,故意撇开我们大清。”李鸿章缓缓道:“为的就是在战后控制东北”

    “他要的是整个东北,或许还有胶东这样就可以掐住我们大清的海上咽喉,控制远东”吕纬堂接过话题,眼中寒芒乍起:“最后,在谋夺整个天下”

    两人的话,如同一道重锤,砸得盛怀宣心头乱震

    “大人,要不要提醒一下朝廷呢?”盛怀宣急道。

    “提醒?”李鸿章靠在床上,良久后才摇了摇头,忽然问道:“你们说,东北控制在李默手里好,还是控制在俄国人手里好?”

    “这……。”

    吕纬堂和盛怀宣对视了一眼,说不出话来。

    “就算大人提醒了又有什么用?没了奉天,没有了水师,陆路和水路皆被太平洋军封死,他们没直接把军舰开到天津来就不错了,我们还拿什么继续打下去?”一直没说话的林联辉突然挺直了腰:“大人已经让大清拖了十年事已至此,既无法挽回,为何不放下心思,好好调养身体呢?”

    一席话说完,李鸿章等人同时看向了平时不声不响的林联辉,他们都没想到,一心专研医术的他,会说出这番话,这已经等同默认太平洋军控制东北了

    李鸿章深深看了眼林联辉,心中再次叹了口气,忽然笑道:“联辉说的不错,事已至此,老夫操心也没用,何况老夫都已经被免职了,就随他去吧”

    说完,李鸿章又嘱咐道:“纬堂,怀宣,老夫准备回老家养病,就由你们安排吧”

    “回老家?”

    “是的,老夫老了。”李鸿章昏暗的老眼陡然一亮:“江南之地多繁华,也该好好享受余生了。”——

    奉天。

    骑在马背上,望着一队队的俄国士兵在太平洋军面前放下武器,心里微微发酸。

    几日前这些俄国兵还横行跋扈,强行用大炮叩开了奉天城门,清军更是在这里付出了近两万人的代价,连宋庆大人都就义于此。

    可这才过了几天?四周血迹未干,残破未补,太平洋军就已经杀到了城下,昔日叫嚣屠杀自己手下的俄军,如今就像一只只乖顺的绵羊般,等待太平洋军的整编。

    远处一字排开的数十门大炮,聂士成也不禁汗毛倒立,他是见识过太平洋军炮弹厉害的,和清军炮弹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奉天已经被太平洋军收入囊中,想要从这么多炮口下夺回来已是难上加难,没有了奉天也就预示着朝廷入辽东北上的最后通道也被截断,除非是绕道蒙古,要不然反攻已经成了镜花水月。

    想到这里,聂士成不禁咬紧了牙关,回头看了看身后跟随的将士,猛地挥了一下马鞭,带头向西南奔去。看到他带队离开,城墙上的赵龙长叹一声,人各有志,虽然这些天他几多拉拢,但看来还是没法改变这位提督大人的想法。

    聂士成的离开,预示着从奉天到海城再到营口一带,已经全部被太平洋军控制,随着后续部队的陆续抵达,北方两省的收复也指日可待。

    “报告,三师一团接管奉天防御完毕。”

    随着一声汇报声,赵龙手中的马鞭也猛地一挥。

    “出发,我们去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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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三 要不要反击呢?

    二零三要不要反击呢?

    六月底的伦敦,阴雨绵绵,似乎夏日的阳光在横扫过欧洲大陆后,却因为这个号称日不落的帝国而失去了威力,躲进了云层,卷起漫天的水蒸气然后再飞洒下来。

    当然,这是个自嘲的笑话,因为没有人喜欢这种天气。

    古老的议会大厦内,一扇窗户悄悄地掀开了少许,似乎是要驱散屋内的闷热潮湿,巴登贝格路易亲王站在窗前,背对着窗户,听着四周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嘴角苦笑。

    “这是真的吗?那个远东纵火犯的舰队真的打败了俄国舰队?”

    “上帝,真是我听过最好的玩笑。”

    “这不可能。”

    “先生们,这恐怕是真的”面对议员们的质问,巴登贝格路易亲王举着远东舰队司令官菲利曼特和驻华大使欧格纳分别发来的电报,继续苦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他作为海军第一大臣,也非常质疑这份电报的真实性,毕竟俄国主力有四艘战列舰,六艘装甲巡洋舰,实力比起大英帝国远东舰队也毫不示弱,可就是这样一支舰队,刚到远东还没满三个月,就被新崛起的太平洋舰队全歼

    这也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俄国不是日本这个如今的第三海军强国,以这样一种方式折戟沉沙,海军舰船总吨位更是骤减十万吨,恐怕尼古拉二世现在已经在抓狂了吧

    那么一年后,当日本人订造的军舰全部回国后,真的能打败太平洋军吗?大英帝国是不是该考虑改变一下远东策略了?继续扣押两艘太平洋军的战列舰是不是值得?如果一旦因为这个和他们生了嫌隙,会不会影响到英国未来在远东的利益?

    要知道,在太平洋上,可不仅仅只有远东,澳大利亚薄弱的防御甚至还不如中国东北

    巴登贝格身边不远,第三海军大臣费舍尔同样是满脸严肃,全歼俄国远东舰队,俘获了俄国新锐战列舰切斯马号和锡诺普号,使得太平洋舰队的战列舰一下子增加到六艘,再加上俘获了几艘装甲巡洋舰,这样一来太平洋舰队的总吨位达到了近十五万吨

    听说德国人正在日夜赶工为他们建造两艘新战列舰,随着俄国排名下落,太平洋舰队已经一举超越了土耳其,成为了世界第四海军

    而且这个功绩不是以疯狂造舰买船获得的

    他们打败了第十一名的日本间接打败了第七的清国,现在又打败了第三名的俄国这样的功绩伟业,即使连帝国皇家海军也必须侧目

    尤其是他们通过两场海战获得了最宝贵的铁甲舰交战经验,锻炼出了大批新一代的海军军官,这个优势即使此刻的英国皇家海军都无法相比

    这样一支舰队横卧在帝国有着巨大利益的远东,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太平洋这个浩渺的世界第一大洋,正因为夏威夷的崛起和美国人的奋起直追变得越来越诡异莫测,美国人的三艘印第安纳级战列舰已经全部服役,新的四艘衣阿华级(1896年版)也正在加速建造,预计一年后就可以全部完工服役,再加上他们新服役和正在建造的装甲巡洋舰,两年后美国海军总吨位也将超过二十万吨

    帝国海军正面临着严重的挑战,必须寻找一条新的道路了

    “先生们,欧格纳爵士已经来电,建议我们重新考虑远东局势,考虑和夏威夷的关系,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做出应对了”刚刚上任才四个月的新任首相索尔兹伯里侯爵站了起来,扫视全场后:“夏威夷人在远东的竞赛中取得了领先,俄国人肯定将实施最疯狂的报复,日本也正在蓄势待发,美国人也在奋起直追,帝国远东舰队将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挑战”

    “在布尔,帝国同样面对混乱的局面,布尔人已经武装起超过三万士兵,而且这个数字每天都在增长德国人,法国人正在那里挖掘属于帝国的利益如果布尔失去控制,我相信诸位都知道会失去什么”满脸大胡子的索尔兹伯里侯爵挥动着双臂,试图感染他身边的议员和帝国大臣们。

    “在大西洋,在太平洋,帝国都将面临挑战”索尔兹伯里侯爵继续说道:“所以我建议,有必要重新审视帝国的对外政策了,同时我们应该立即启动新的造舰计划,应对目前的局面”

    “此外,我已经决定立刻派派遣特使前往远东。”索尔兹伯里侯爵挥了挥手臂,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更富有煽动力:“在那片土地上,任何一个强大的政权都不符合大英帝国的利益,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檀香山人限制在那片冰天雪地的土地上,绝不能让他们继续南下扩张,也不能让他们继续向俄国进攻”

    会议室内,索尔兹伯里侯爵的声音慷慨激昂,随着他的声音,英国特使踏上了前往远东的军舰。此时远在琉球的李默恐怕谁也不会想到,他一口吞掉了俄国远东舰队后,第一个做出改变的会是英国人,随着多达六艘老人星级战列舰计划提上日程,整个世界都被这股从远东刮起的旋风撬动起来

    就在索尔兹伯里侯爵做远东局势报告的三天后,美国政府同样做出了反应,由于檀香山政府身处太平洋,所以美国人的压力比英国更大,在得知俄国远东舰队被全歼后,因为害怕远东局势再次出现重大变化的情况下,立即再次派遣罗斯福为特使,前往远东调停战争。

    与此同时,在得到了英国将建造六艘新战列舰应对远东变化后,美国人也立即选择了跟进,决定建造四艘奇尔沙治级新战列舰。

    但因为技术上不如英国那么雄厚,导致美国人不得不继续在依阿华级的基础上放大改进,而不是像大英帝国般,重新设计更新的战列舰

    英美两国的剧烈反应,带动了整个大西洋新一轮的海军竞赛,德国,法国,奥匈帝国甚至是意大利和奥斯曼帝国都纷纷向远东派遣特使,也纷纷开始着手自己的造舰计划。

    李大少爷或许自己都没想到,由于他的出现,这场一战前才达到**的竞赛比历史上提早了数年而且规模更大,消耗的资金也将更多——

    圣彼得堡东宫门口,阿特拉斯巨神群像赫然威立,耗用了两吨孔雀石,使用了九种贵重木材的孔雀大厅内,尼古拉二世坐在镶满了钻石和黄金的御座上,面色阴沉,就连背后用四点五万颗彩石镶嵌而成的俄国地图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因为帝国皇冠上正在逐渐发光的那颗宝石今天黯然熄灭了,四艘一等战列舰,六艘二等战列舰,再加大大小小二十多艘其他军舰,全部成为了别人的玩物

    更可耻的是,切斯马号和锡诺普号才刚刚派往远东,居然就被俘虏了,难道强大的俄国斯帝国是送财童子嘛

    更更更重要的是,帝国苦心建造,号称远东第一堡垒的海参崴,在敌人的炮火下全部毁灭,太平洋军一天一夜的炮轰中,总计造成了一万三千人死亡,两万多人受伤,其中很大部分都是准备不足的陆军,而且大都是严重的烧伤和砸伤,在即将来临的严冬中,物资全毁的他们根本不可能生存下去

    虽然已经开始从伯利亚紧急调运物资,但由于缺乏铁路,道路不畅,进展非常缓慢。

    没有了物资的支持,甚至连援兵都没法过去,加上失去了舰队的保护,驻扎在远东的帝国陆军也已经差不多全军覆没,就连骄傲的哥萨克骑兵都放下了他们的马刀,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而在朝鲜,元山港也已经失去,在朝的俄国势力几乎被日本人清缴一空,现在哪里几乎成了日本人的天下

    现在怎么办?是继续打还是面对现实?

    尼古拉二世和他的帝国,面临一次重大抉择

    “陛下,我建议立即派人和檀香山谈判,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反击,而是保存帝国在远东最后的实力,我们不能再让士兵们消耗在朝鲜和远东,这样更不利于未来的决战”阿列克塞.库罗帕特金大将首先开口,对于他来说,陆军永远是第一位的至于海军,哼只能说他们太无能了,居然会败给那个全部领土加起来都不到帝国一个勘察加半岛的小国

    这是耻辱

    陆军不该成为海军耻辱的牺牲品

    “不,绝不能撤回陆军”海军大臣亚历山大洛维奇大公瞪了眼库罗帕特金,说道:“尊敬的陛下,舰队正在集结,只需要再有几天,他们就可以立即出发,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大俄罗斯帝国的怒火是多么可怕”

    “不行,必须立即撤出陆军,我们不能做无谓的消耗。”库罗帕特金原本就和亚历山大洛维奇不对付,有这么好的机会,怎能不打击一下,所以立即说道:“陛下,海军已经损失了超过一半的军舰,帝国的一等战列舰只能下了几艘,二等战列舰更是只有五艘而我们的对手,原本就有八艘主力舰,现在有得到了帝国的军舰,已经超越了我们,所以我建议,先撤出陆军越冬,等明年春天后,再由陆军发动反击”

    尼古拉二世原本就脸色不太好,现在听到军舰被俘的事情,脸色更加阴沉了

    “陆军你们陆军可以自己打到琉球,打到夏威夷吗?”亚历山大洛维奇反唇相讥。

    “陆军不行?难道你们海军行?帝国陆军才是世界第一有着最强大的哥萨克骑兵,只有我们陆军才能整个远东”库罗帕特金说完,还故意奚落道:“海军?哼,真不知道帝国每年那么多海军预算都用到哪里去了”

    “住嘴”这句奚落顿时让亚历山大洛维奇暴跳如雷,冲上几步吼道:“你们陆军不是一样乖乖的在远东举起了白旗吗?哥萨克?更是连战马都送给人家了”

    “你们都闭嘴”尼古拉二世实在是受不了了,暴喝一声

    一个堂堂帝国公爵海军大臣,一个是伯爵大将陆军大臣,不想着如何共同联手应对现在的局面也就算了,居然还闹起了内讧而且还在自己的孔雀大厅里旁若无人的吵架还把不把自己这位皇帝放在眼里

    尼古拉二世从两位海陆军大臣身上收回了目光,对准了另外一个人。

    谢尔盖-维特,身兼帝国交通大臣和财政大臣两职,是目前大厅内仅次于内务大臣的第二号实权人物,所以当尼古拉二世的目光看向他后,他立刻说道:“陛下,我不建议现在就开战。”

    “为什么”尼古拉二世没想到等了半天竟然等来了这样一句丧气的话,不由沉下了声音。

    “因为消耗太大,帝国没那么多钱。”维特耸耸肩膀,对尼古拉二世阴沉的脸视而不见。

    “没钱这算什么理由?辽阔的帝国疆土,每年那么多赋税,怎么会没钱呢?”他的话立即引起了众位大臣的不满,几个早已眼红财政大臣职位的,更是当面提出了质疑。

    面对质疑,维特倒是不紧不慢,环视一圈四周,才慢慢的摊开手说道:“我是说没那么多钱,不是说没钱。”

    “这有什么两样吗?”尼古拉二世皱眉问道。

    “当然有”

    维特站到了众人的中间:“诸位,请不要忘记了,西伯利亚铁路刚刚才开工没多久,之前我们为了输送五万陆军和派遣舰队,已经耗去了大量的军费,而且足足花了一年时间现在要反击,有需要多久呢?所以我觉得,如果可以等到铁路开通再反击,那么我们就可以节省更多的军费建造军舰,有更多的时间筹措军费”

    “当然,如果陛下现在要反击,我也没有意见,不过海参崴已经全毁,按照阿列克赛耶夫总督的报告,要想修好至少要两年,另外还要五万劳工和三千万卢布不然就算舰队现在出发,也没有基地可用。”

    “最重要的是,就算舰队现在出发,等到达远东也要进入冬季了,加上我们需要从全国抽调兵力,大约要半年时间。大家知道,冬季调集军队非常耗费资金,根据我的计算,现在立刻准备反击的话,那么就需要起码需要两亿卢布预算”

    (书中设定,十卢布兑换一英镑)

    两亿?

    包括尼古拉二世在内的所有人听到这个数字后,都到吸了一口冷气

    两亿卢布,可以建造几支全新的舰队了

    要不要反击呢?——

    PS:反击吧,我要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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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7950/ 第一时间欣赏调教太平洋最新章节! 作者:河马散人所写的《调教太平洋》为转载作品,调教太平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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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太平洋介绍:
美国:大白舰队已经出,太平洋将成为美国的后花园!
李大少爷站在夏威夷柔软的沙滩上,口中念念有词:“比基尼啊!比基尼!”
英国:在富士山观看日出,在澳大利亚剪羊毛!在香港尝美食.....,我们是日不落帝国!
李大少爷躲在角落里奸笑,日德兰,有你哭的!
德国:第二帝国,需要控制全球海洋,所以我们要打造一支无敌舰队!李大少爷:乖,在欧洲和英国佬玩去,别来烦少爷。
日本:我们要太......。
李大少爷一脚丫子飞去,小鬼子,滚一边去!
回到清末,看李大少爷如何打造一个大大的太平洋!调教太平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调教太平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调教太平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