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九调教三娘
“先生真不进去吗?”
望着关押罗三娘的木屋,李大少爷挠了挠头。
“不了,一个女人,少爷您出马就行了。”严复憋着嘴角,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笑。至于杜大壮和文秀这两家伙,更是早就躲到了角落里嘀嘀咕咕,眼神**!
“姥姥,少爷人品真有那么差?”
看着这几个家伙,李大少爷额头黑线乱飞,真有种冲动把他们全给塞进炮膛给打出去。可惜战列舰不在这里啊!舔舔嘴角,算了,等回到檀香山在收拾这帮家伙,还是先解决那位据文秀说很漂亮的“兰芳后裔”。
李大少爷刚要迈脚,严复又忽然拉了他一下,脸色严肃:“少爷,这女人虽然不一定是真正的兰芳后裔,但对咱们收编海盗极为重要,若是可以的话……,她年纪也不算大,听说人也漂亮,你……。”严复嘟嘟叨叨,半响后才咬咬牙道:“收了吧!”
“鄙视!老家伙,一天到晚不替少爷分忧,尽想着给俺碗里扒菜,不知道家里还有三大缸醋吗?”李大少爷甩出一根中指,向木屋走去。
严大官人次看到这个手势,依葫芦画瓢比划了两下,终究还是不明白到底是啥意思。远远地,文秀和杜大壮却早已笑成了一团——
罗三娘不知道此刻外面正主儿已经到了,轻轻推开木雕的隔窗,望着远处枝影摇曳,叹了口气。
大风钻进石屋的同时,也带来了远处的哭喊声。听着这些哭泣,她仿佛又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无数面目狰狞的土人,扛着大刀,举着长矛,在荷兰人的帮助下,砸开了最后的木栅栏。
父亲叔叔奋力的抵挡着,最后连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也冲了上去,当她带着两位弟弟登上大船时,最后一眼的画面竟是母亲被撕碎了衣服按倒在地的场景。
船快的驶离了码头,四周的海水已经被鲜血染红,无数的断肢残尸浮在水面上,黑压压的布满了整个海港!数十万兰芳人,最终逃出这场厄难的不到万人!
这是整个南洋华人最黑暗的一天,也是她永生难忘的一天,从那天起,她就知道必须学会保护自己。所以她委曲求全,为了弟弟答应嫁给比他大了整整二十岁的鱼头帮老大,并在当晚亲手杀掉了那个家伙,嫁祸给了所谓的仇家。
最后她如愿得到了鱼头帮,成为了当家人,也从那天起,她终于有了自保的力量。
但这一切在昨夜突然出现的太平洋军面前彻底消失了,弟弟此刻被和海盗们关押在一起,生死不明,而自己也被关进了这间石屋,等待最后的结果。
望着窗外的天空,她次现自己所谓的自保力量是那么渺小,那个人仅仅是派来了一百多号士兵,就将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海盗们打得落花流水全军覆没。
“也不知道强子怎么样了?”罗三娘一边整理着散落的髻,一边自言自语道,却没注意到身后门外已经出现了一个年轻的身影。
“你弟弟现在很好。”
陡然出现在的身后的声音,让罗三娘整个人都绷紧起来,连忙扭头看去,这才现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眼神正肆无忌惮的在自己扫来扫去。
“他们说你是兰芳后裔,罗家的人,所以我来看看。”
李默仿佛没看到像只雌豹子般浑身紧绷的罗三娘,自顾自得坐了下来,对门外招了招手,守卫的士兵立刻敬了个礼,带起了房门。
“你是谁?”见到守卫的士兵对这个少年敬礼,罗三娘的瞳孔猛然收缩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顿时袭满全身。
“我知道你在撒谎,罗家根本没有后人!”李默微笑的看着罗三娘,望着即便是宽袍也掩盖不住的风情,即使以他被丫头,未婚妻和大洋马宠坏的审美角度来看,这个女人也的确有让男人疯狂的资本。
“你是谁?”罗三娘再次沉声询问,眸中已显厉色。
李默却不回答,其实早在他想进入南洋时,就已经派段飞把兰芳遗老遗孤全都排查了一遍,就是为了找找是不是有正统的兰芳后裔,为以后的事情打算,但得到的结果却都是失败!
所以他才敢一口点出这个女人是在撒谎,现在又看到对方脸色紧张,更确定了猜测,自顾自的说道:“你故意散播你是罗家后人的消息,就是要用这个消息招收那些被暴行刺激的热血年轻人为你所用,用他们来壮大自己,对不对?”
“你到底是谁?”被喊破了底细,罗三娘坚持的冰冷也不禁融化了,话语里更是多了几分被戏耍后的嗔怒。
“笨女人,哎!”李大少爷话音一转,手扶额头哭笑不得:“你在我的人攻打山寨时就猜出了他们的身份,怎么会猜不出我是谁呢?”
“你才是笨。”罗三娘咬着银牙,本想回骂两声这个一进门就喊穿自己最大的秘密,讨厌无比的小男人,但话到了嘴边,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瞪大眼睛:“你是夏威夷少爷?!”
李默微笑的点了点头。
可即便这样,罗三娘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指尖对着李默抖了又抖,却始终说不出话来。半饷后才收回手指,按着剧烈起伏的**平复道:“不错,你的船是王老虎派人劫的,不过那我没关系。”
看着按在胸口,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的纤纤玉指,李大少爷不禁有些眼睛直,心底更是暗暗提醒自己,这个女人的确非常懂男人的心思,只用了一个动作便把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她最傲人的地方。
还好,李大少爷家里美色好几个呢,早被养叼了,而且前世还批判过无数岛国文艺片,自然不会这么轻易迷倒。
“不就是比月儿大了点嘛?很了不起吗?”李大少爷一撇嘴角,抬起头望着那双已经略带魅色的眸子,笑道:“我知道,王老虎他们已经交代了,不过你觉得我会放过鱼头帮这样一个可能威胁我南洋船队的水上帮会吗?”
眼见这个小男人只盯着自己的身子一刻便移开了目光,罗三娘暗叹对方定力的同时,也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诱惑力是不是真的下降了?居然被这个一开口便叫破自己最大秘密的家伙无视,心底没由来的升起一阵失落,不过这倒也反使得她放弃了寻常的手段,眼角陡然变寒,娇叱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鱼头帮,两艘机帆船,土炮十门,经过你多次清洗后,目前剩下的全都是年轻力壮的海匪,共有一百七三人,个个手底下都有两下子。”李默一边说,一边起身走到了窗前,拿起前主人留下的象牙梳,轻轻敲了几下桌面,忽然问道:“我有说错吗?”
“你……,你对强子他们用刑了!”
罗三娘一口银牙都快要咬碎了,听到他准确地报出鱼头帮的底细后,她唯一想到的就是这家伙对弟弟和那些帮众用刑了,要不然远在檀香山琉球的李大少爷,怎么会对自己的底细这么清楚!
见到这个女人气急败坏,李大少爷更得意了,嘴角滑过一丝戏谑,笑道:“嗯,用了,你准备怎么样?”
“混蛋,我跟你拼了!”
一想到平日里最疼爱的弟弟很可能被这个家伙用刑毒打逼供了,罗三娘的眼眶都红了,顾不得考虑后果,陡然一甩长,拔下髻上尖锐的银针,就向李默的背后刺去。
眼看银针破空,就要挨到对方的身体,眼角突然看见窗外远处闪起一道光点,只听砰的一声,自己宽大的衣袍下肋顿时被打出一个焦洞,带起一阵灼热。
这个陡然的变故,吓得罗三娘连忙收起了银针,肋下的温热,让她彻底冷静了下来,一想起昨晚对方几杆枪就能把那么多人堵在大厅门口的场面,更是不再敢乱动了,况且弟弟还在人家手上,若是这个讨厌的家伙在这里被擦破点皮,恐怕自己姐弟就都要送命了!
所以立即她收起了银针,又重新挽起髻盘在了脑后,一边讥讽笑道:“李少爷真是到哪里都不忘记带着手下,不知道您家的绣房里是不是也安排了人。”
“这个女人,太善变了!”
李大少爷嘴角抽了一下,居然被女人嘲笑胆小了!不过他也必须的承认,这个女人无论是动作,还是一颦一笑,却始终给人种魅诱的感觉,还好李大少爷看到了她肋下的黑点,知道有眼睛盯着呢,立刻收起了笑脸:“我们还是最好谈谈正事吧。”
“哼,原来也不是个好东西。”李默抽搐的嘴角,没满过眼尖的三娘,嘴角一翘,总算是扳回一城,心头的阴霾也散了不少,娇笑道:“不知道李少爷要和人家谈什么。”
“合作!”
“合作?”
罗三娘有些不明白了,俺说这个讨厌的家伙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还有一支连洋人都忌惮的水师撑腰,怎么会找自己这种人合作呢?连忙问道:“李少爷要合作什么?”
“很简单。”李默故意买了个关子,把玩着手中的象牙梳,看了眼黛眉紧皱的罗三娘,忽然伸出一指对着她点了点:“因为我需要你!”
需要我!
听到这话,罗三娘的脸霎时红了,尤其是看见那根手指只对着自己高高的胸口,更是气的要吐血!
虽然这些年一直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为了生计不得不周旋在男人之间,有时还故意使出些勾引的法子,但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哪受得了这种近乎直白的言语侮辱,所以背在身后的双手顿时搅成了一团,指甲更是几乎要掐到了肉里。那张微笑的脸庞,恨不能在上面狠狠踹两脚,然后用银针捅个十七八下方能消除心头之恨。
“若是我不答应呢!”
罗三娘冷冷的看着李默,紧咬嘴唇,若是眼波儿也能杀人,怕是早把他四分五裂了。见这个女人还不死心,李默还以为她是要继续讨价还价呢,立即大喊一声:“来人。”
听到声音,守在门口的士兵立刻推门走了进来,敬礼道:“到!”
李默扫了眼等待命令的士兵,眼色一冷,对着罗三娘说道:“去,让文秀把那个罗强杀了。”
“是。”
“等等!”
罗三娘没想到,这位被人称为华人骄傲的李大少爷居然这么无耻,用弟弟的生死来要挟自己,连忙大喊起来。
李默没注意到对方越来越冷的脸色,缓缓走到了她身边,目光从她的嘴唇上扫过,停留在了已经略带红晕的眼眶上,挥了挥手让士兵先出去后,才将嘴唇贴到了她耳旁,悄声说道:“怎么样?想好了吗?”
“无耻!”罗三娘被呼呼地热气喷得身子颤,连忙偏开头,眼眶通红,但如今弟弟在人家手里,生死危在旦夕,自己还有路选吗?
想到这里,罗三娘扭过头,盯着李默的脸庞看了一会后,猛一咬牙,疯似地扯开了自己外面的宽袍,露出了里面翠色的劲装,然后一边解开脖子的纽扣,一边泪眼婆娑道:“好,三娘只求你放过我弟弟,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李大少爷愕然的看着突然飙解衣服的罗三娘,有些不明白,自己不过是让她继续假扮海盗罢了,何必这样呢?难道少爷刚才的话语里有暗示过?
望着她颈脖处露出的与脸上截然不动的腻白,和在劲装包裹下愈玲珑浮凸的身材,李大少爷直咽了口水,良久后才收回了目光,哭笑不得:“我说笨女人,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不过是需要你继续假扮海盗,带领外面那群乌合之众给我办点事。”
啊!
原来是自己误会了,罗三娘顿觉得手足无措,见到李大少爷的色眼一直在往自己衣领里钻,连忙将解到一半的衣襟重新扣好,又弯腰准备去捡宽袍重新穿上。
可才弯下腰,宽袍就被李默先捡了起来,望着劲装下优美的身材,李大少爷满脸为她着想道:“其实,你穿这身挺好看的。”
“还我。”李默这话,更让她脸红了,顿时就把宽袍撤了回来,慌里慌张的往身上套。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看着令人垂涎的身材再次被宽大的衣袍遮掩住,李大少爷心里暗叹可惜,嘴角不由升起了一丝顽皮,忽然走进了几步,趁着不备猛然在低头穿衣的罗三娘脸颊上亲了一口,才笑道:“真的,你穿刚才那身真好看。”
脸颊上忽然啄,罗三娘顿时感觉整个身子都僵住了,飞霞陡升,红晕如潮,就连刚才松开的颈脖上都显出了玫色。
见到罗三娘紧张羞涩的模样,李大少爷更得意了,哈哈大笑着向外走去,但走到一半突然又停住了脚步,扭头道:“对了,你弟弟罗强不错,我准备送他去6军锻炼锻炼。”
听到这话,罗三娘刚爬满红晕的身子顿时又变得煞白煞白,盯着这个轻薄骇浪,刚刚占了自己便宜,却转眼又要把弟弟当人质的讨厌家伙,狠狠叱道。
“无耻!”
一六零 严复的减丁灭户法
看着四周琳琅满目的珠宝饰,还有一箱箱的银洋和金条,刘亨赙苦笑着摇了摇头,难道说那位李大少爷是准备让自己过过最后的眼瘾,所以才把自己关进了存放着王老虎毕生积蓄的仓库密室中,难道他们就不怕自己夹带私藏了?
“做小弟需要诚实!”
刘亨赙两指架起一颗碧绿的宝石,反复回味着这句话,他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私心!
是的,被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却在不知不觉中生了偏转的那颗私心!
从为自己取下那个拗口的菲律宾名字起,自己就错的一塌糊涂!
开始时,他曾认为,为融入菲律宾当地人的世界,替自己取个当地人的名字并没什么了不起,而且名字最后的宝华二字,更隐含了他是华人的事实。
但实际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从有了这个名字,和吕宋当地人越走越近后,自己身上的华人味道已经渐渐淡薄了起来。
为了更好的拉拢吕宋人,他私造火药,向这一带的华人海盗购买军火,秘密转卖给当地武装,赚取差价的同时也希望能依靠着这些当地人,换来在吕宋更好生活,希望通过这种办法,让那些华人们都能依附于自己,利用这种交情促进华人和当地人的融合!
这就是他的私心!一个很自认很伟大的私心,但却错的一塌糊涂!
吕宋人不是华人,他们在自己帮助下一点点壮大的同时,却也越来越眼红华人的财富!他们现在是追求独立,但独立之后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掉转枪口对准华人呢?
戴燕王国、暹罗国、三佛国、婆罗国等等,华人在南洋建立起来的繁荣在一夜间就遭到了灭顶之灾,当最后兰芳国数十万华人被像宰杀杀猪般屠戮殆尽,当被视为宗主的大清国连屁都没有放一个后,这股灭华的洪流便愈肆无忌惮起来!
他们的灭亡是列强们瓜分世界推波助澜的结果,但真正动手屠杀他们的,却都是那些从华人手里得到了工作和金钱,却变得越来越贪婪的当地土人!
他们挥舞着砍刀,举着染上了毒液的长毛,大肆屠杀南洋华人的同时,也夺走了数百年累计下来的财富。
虽然他有个伟大的私心,但其实无论在西班牙人眼中,还是吕宋当地人眼中,他依旧是异类,即便是能够帮助当地人取得独立,又拿什么保证华人们的安危?
南洋!
早已不是三宝太监扬帆入海时,那个所到之处俯陈臣的属国之地了!从这里,从整个南洋华人身上,反射出炎黄子孙的悲哀!
以前中国强大,无论走到哪里,华人都被人尊敬,可随着大清日渐没落,列强们霸占下的南洋如今已经成了华人的墓场,无数华人在殖民统治者特意制造的种族屠杀中被抛入大海,即便是此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眼红的土人们悄悄杀害,曝尸丛林。
尤其是兰芳,已经成了南洋华人最大的伤疤,数十万华人,被人像狗一样屠杀殆尽,无论是谁恐怕都不愿回忆起那段历史。
更让人最心痛的是,列强屠刀下的南洋华人出于自身的利益和安危,在兰芳国最危急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而作为宗主的大清国,更是连屁都没有放一个,让人心寒!
所以他在听说夏威夷重新崛起一个华人政权后,曾经也想过立即投靠那位李少爷,但在权衡再三后,还是选择了和吕宋当地人合作,因为在他看来,夏威夷太远了,根本不可能有心思关心南洋华人的生死。
可意外很快生了,这位被人称为夏威夷少爷的人,竟悍然对日本人动了进攻,不仅抢占了琉球,还打的日本海军全军覆没,甚至还获得了三千万英镑的天价赔款!
这可是几百年来从未出现过的事情!
所以他那天看到江天秀后,才会脱口让对方不要误了一生所学,去夏威夷,而且在白天见到李默后,便义无反顾地站出来准备投靠对方!
但没想到,自己隐藏的私心,却最终害了他自己!因为李少爷需要的是一颗真正的华人心!
此刻身陷囹圄并不可怕,从那位李少爷把自己和海盗分开关押就可以看出,他暂时不会杀自己,现在要考虑的是,应该如何重新扶正自己那个华人心!
想到这里,刘亨赙立刻向门口走去,准备让看押的士兵替自己禀报一声,但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想起了一阵阵炒豆子般的枪声。
生什么事了?——
砰砰砰!
靠在王老虎精心定制的楠木太师椅上,听着每隔几秒便会响一次的枪声,李大少爷哭笑不得。这个笨女人,不会因为下午自己亲了她,就把海盗们全杀了吧?
“难道这就是女人欲求不满的结果?”李大少爷不禁打了寒颤,家里还养着三头母老虎呢,要是那一天……?
李大少爷挨着椅子胡思乱想,身边陪同的严复也是直皱眉头,虽说少爷见过罗三娘后,便把整编海盗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她,但这样杀下去,恐怕也不是办法吧?难道说少爷刚才在房间里,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才惹来这么大的火气?
连忙说道:“少爷,要不让大壮去看看?”
李默摆了摆手:“不用了,这种事我们毕竟是外人,况且我既然答应了让她负责整编,她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再看看。”
听到李默这么说,严复也只好点了点头,幸好这时外面的枪声也停了,才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先生,天秀提出的计划你看了吗?”这时,李默打断了沉默,忽然提起了到达吕宋后江天秀根据当地情况提出的一份计划。
那是份江天秀综合了吕宋人口,民族等一系列考虑,为日后太平洋军顺利进驻提前做出的一份准备计划,包括继续扩大贸易公司的各项业务,加紧兼并南洋各国的重要资源,增加开设一些轻工业工厂,利用现在斯洛名下庞大的种植园和矿厂缺少劳动力为由,预先从东南沿海向吕宋移民,允许派遣小股部队利用劳工掩护率先进驻,清除一些可能的反抗势力头目等等。
这份计划非常详实,也具有可操作性,但最后一项却让李默有些紧张,拿不定主意。那就是江天秀根据目前吕宋总人口比例提出的,对吕宋当地土人率先采取小规模有计划的清理!
清理!
江天秀虽然用了个文明词,但只要看一眼计划中实施清理的办法和手段,就知道那根本就是有计划的屠杀!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办法,减少吕宋当地人和华人的比例,并最终在十年内,完成华人占大多数人口的构想。
李默不想去指责江天秀过于毒辣,但作为穿越者,要想让他同意这个计划却不简单,因为那已经越了战争本身,是对他那颗依然持有现代观念的心灵的一次考验!
虽然史书上一次坑杀数十万人的事情经常生,但那都是书本上的一段段文字,而且李默也不是那种能够狠下心进行这种非战争性屠杀的人,所以他看到了计划后,迟迟不愿意给江天秀答复,也正是这个原因,此刻他才向严复提出了咨询。
其实听到李默的话,看过计划少爷为何压着计划迟迟不批了。
从他的角度来看,江天秀提出的清理是有道理的,以此刻华人规模最大的吕宋为例,总人口约为五百万,其中华人约为三十万,还不到十分之一,对于想要拿下这里的太平洋军来说,这都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人口基数,虽然不是决定统治根基的唯一标准,但却非常重要!而且现在也不是满洲八旗依靠几十万铁骑便能坐稳江山的年代了,现在的大清国与其说是满庭,还不如说是汉庭,八大总督封疆大吏基本上都是汉人在把持。
总不能等到大军辛辛苦苦打下这里,最后再交给当地人来管理吧?这样的话还不如扶持起一个亲自己的势力,更简单也更方便。所以为将来长治久安考虑,江天秀这个计划虽然毒辣,却是必须的!
但如何操作却大有讲究,按江天秀的办法,最好是能派出以夜鹰为代表的小股部队,对那些弱势的小部落下手,逐步再到较大的部族,但这世上没有不走风的墙,一旦被人知道太平洋军在实施这种行动,恐怕反而会激起当地人的猛烈的反扑。
而且他也知道,李默不是那种心狠手辣屠城不眨眼的狠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逼迫十几万日本人离开,而是直接下令杀光了!
所以严复想了想后,才说道:“少爷,严复认为计划可行,但手段却要改一改。”
“哦?怎么改?”李默立即追问道。
严复清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江天秀的考虑是正确的,但在如何动手上还有待商榷,如果用我们的人,那么一旦事情败露,那些吕宋人又会怎么想呢?何况少爷您的脚步也不单单是一个吕宋就能阻止的吧?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了,那么以后每到一处,就会遭到更加猛烈地抵抗,这实在是得不偿失。”
“那先生认为,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很简单,只有三个字。”在李默的注视下,严复微微一笑,伸出了三根手指:“抓,用,残。”
“抓,用,残?”
李大少爷眼都绿了,打什么哑谜,直说啊!
见到少爷着急,严复呵呵一笑立即解释起来:“抓,就是由海盗出手,把那些小部落全抓起来,比如这个巴拉望岛,全岛上土人不过数万,以海盗们的洋枪洋炮,只要我们稍稍支援一下,不消两三月时间,这里恐怕再也看不到任何土人的踪迹了!”
“但抓来又有什么用呢?”李大少爷挠了挠头,眨眨眼睛,这老家伙总不会让少爷学纳粹,建集中营开焚尸炉吧?而且海盗们为啥帮你白抓?虽然外面母老虎正在整编呢,但即便把王老虎和其他当家的手下全集中起来,也不到千人,抓个小岛还凑活,面对吕宋大岛,抓个百八十年都抓不完!
“这里就要用了!”
严复继续解释道:“少爷您不是正在为琉球劳工愁吗?而且台湾那边也需要劳力,听说你买下的小笠原群岛也在建设中,把那些抓来的人全都运去当苦力,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李默渐渐明白了这家伙的意思,感情他这是让海盗帮着自己抓壮丁呢。一想到只要让罗三娘先动手,然后稍稍放出风去,可以用人头换金银,怕是整个南洋海盗们都要疯了!而且这样的做的话,除非是那些刻意的,要不然谁还愿意去玩命劫船啊?随便找到小岛抓些土人还钱多好?!
最后等到李大少爷兵南洋,再把这盆脏水全给泼到海盗身上,当着那些眼红的当地人面把海盗们杀个干干净净,多省事?!
想到这里,李大少爷脑海中立即现出一副万船奔袭各大小岛的画面,不由哆嗦了一下。
严复似乎没见到李大少爷的模样,摘下眼镜用衣袖擦了擦,继续说道:“这种苦力不比我们找来的劳工,不需要每月支付薪酬,只要提供些吃喝就行了,而且若是我们在吃喝上克扣些,仅琉球和台湾,消耗个二十万不成问题!”
“克扣吃喝!”
见到严复说到这些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李大少爷终于知道腹黑的文人是什么样子了!这年头的苦力,本来就从事就是最苦最累的活,即便是上次自己那么好的待遇,在扩建夏威夷海港中依然死了百人之多!
如果按照严复的做法,克扣些粮食,故意放任疾病等看似不起眼的问题,那么恐怕白骨能堆成山了!这和屠杀有什么两样?
不过严复的话也的确是提醒了他,随着他的脚步越迈越大,未来肯定不会局限于琉球夏威夷,需要使用劳动力的地方还很多很多!
尤其是一旦登6回国,那缺口就不是几万十几万的数字了,而是动辄上百万的缺口!虽然可以从当地招收以下,但那需要付出大量的金钱,而且效率还不一定高!
但抓壮丁,从海盗手里购买劳力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仅需要支付伙食费和住宿费用,就算怕别人多嘴多舌,支付一些微薄的工资也很便宜。
哪怕实在是狠不下心故意去消耗人口,只要多注意下他们的身体和食物,加强监管,这就是一批长期的免费劳力!
一支由几十乃至上百万人组成的低成本建设大军!这是什么概念?这等于只要资金和材料充足,一年内堆起一个琉球完全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李大少爷的心脏就砰砰猛跳起来。
这的确是个一举多得的好办法,即便是最后那些劳工最后能幸存下来,也会因为被彻底打散溶于各地,而形不成任何人数优势,只会被慢慢同化。
不过这里面还有个小问题,琉球是自己的地盘,小笠原群岛也是自己的地盘,但台湾自己还没伸爪子呢?运几十万苦力去,会不会引起别人的猜忌?
似乎看到了李大少爷的难处,严复重新带好眼镜,笑道:“台湾不成问题,我可以立即修书一封给丘先生,以他的脾气,怕是给他多少就能消耗多少!”
“腹黑!绝对是腹黑!”
上次一个去古巴煽动的李恩富就让李大少爷大开眼界了,没想到这又招来了两位更厉害的,大开眼界啊!为啥少爷就没把厚黑学这本书带着穿越过来呢?!
李大少爷长吁短叹,严复又说道:“最后一个字是残,其实也很简单,少爷记得那天在船上我和你说的话吗?”
“刘亨赙和吕宋私军很熟,少爷既然准备用他,就不妨让他利用这一点,继续壮大吕宋武装,挑起他们和西班牙人的冲突,他们和西班牙人打的越热闹,消耗也就越大,而西班牙人也肯定会把怒火泄到普通人身上,用屠杀当地人,减少**军基础的事情,这些列强们也不是没干过,如果再让斯洛先生吹吹风,找些抢劫烧杀的借口,那么消耗个一二十万青壮年也完全可以办到!”
“更重要的是,只要西班牙人表现的越蛮横,吕宋的年轻人也就越是会团结在一起,他们可是这片土地上最精粹的一群人!如果那个时候我们把消息透露过西班牙,您说会是什么局面?”
严复丝毫没看到李大少爷不住抽*动的眼角,依旧自顾自得淡淡说道:“西班牙人杀的越多,吕宋人就更需要壮大自己的武装!那个时候,您说一支枪换五个劳力,他们会不会答应?”
“……”
李大少爷彻底无语了,如果真是按照严复的做法,只要死死卡住武器这条线,被逼急需壮大的吕宋武装肯定会大肆向那些小部族下手换取武器,要知道在片海域,民族众多,并非一块铁板,牺牲一些小我,成全大我这种事,从不少见!
更何况,在这片土地上,部族冲突死的人比战争还多几十倍!望着大厅外漆黑的夜空,李默忽然想到了一个词。
减丁灭户!
一六一这里必须由华人当家
“驾!”
一声高喝从远处传来,路人们纷纷抬头望去。
只见通衢的大道上,十余匹战马疾驰而来,铁蹄翻滚冰花飞扬,无论是过往的商客还是路人,见此情景纷纷避开,直到这些既没有留辫子,也没有穿军服,全身包裹严严实实,却都背着长长如箭囊般包袱的大汉纵马而过后,才猬集到一起交头接耳猜测这些人的身份。
战马上,董大海可没心思听那些闲言碎语,虽然多日颠簸让他这位才学会骑马没多久的夜鹰有些疲倦,但他也来不及哪怕多休整一天,依然冒着风雪埋头疾行,因为他知道,早一天把情报回去,参谋本部才能早一天作出安排。
直见到远远地海港边那道延绵数里的灰色土墙,才大松口气,单臂举起指挥着身后的夜鹰们向土墙中央的大门疾驰而去。
临近大门时,董大海猛地用力的一勒马缰,身后十余骑也同时停马。听到马嘶,大门岗亭里突然冲出两位别着手枪的年轻人,董大海立即把棉面罩一拉,露出了黝黑膛红的脸庞。
“是大海哥。”
见到他和身后的大汉,两位年轻人激动地眼睛亮,但没等拍上两句马屁,早已心急火燎董大海立即大喊道:“快,掀栅栏,我有急事。”
“哦!快,快来帮忙。”一听到有急事,两个年轻人立即动手掀开挡在大门前的木栅栏,早已等得不耐烦的董大海等人立刻纵马向码头方向跑去。
码头上,德叔拢着袖子,行走在库区的小道上,用力踩了踩脚下由洋灰铺成的道路,不明白为何这种洋灰拌上沙石和水,就能硬成这样子。
不过即便是他不懂,也知道如今这种洋灰可是少爷最急需的东西之一,被大家戏称为三宝,另外两个则是粮食和铁料。
如今身边这几十号大仓库里,一半都是洋灰和粮食,足有十几万吨之多,剩下也大都是冬天冻港后工厂存积起来焦炭和生铁料,但由于靠近海边风又大,虽然都用油布包裹了几层,但那两样东西特别见不得水,所以德叔还是很担心,毕竟这里不是他熟悉的海城,而是安东(今辽宁东港)。
踩着洋灰马路,望着四周比旅顺口和天津卫都大了几倍的仓库群,又看看远处那几座高高的正喷着黑烟的大烟囱,老脸上也不禁升起了一阵得意之色。
如今他可不再是海城那间货栈的大掌柜了,而是来到了这片属于一家叫德文斯洋行圈下的土地上,专门负责这片上半年才建好的码头和仓库。
一些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他这是绑上了洋人大靠山,其实说到底,这家德文斯洋行也是那位远在檀香山的少爷的产业,只不过他找了位叫德文斯的法国人来辽东打前哨罢了,听大儿子来信说,如今在檀香山琉球替少爷卖命的洋鬼子可不少,大街上随便逛逛都能抓一把出来。
话说回来,辽东这地方,打着洋人的牌子就是好用,知府老爷见着德文斯先生要在安东办厂,不仅屁颠屁颠地给加急办了,而且光是靠海边这块拿来修建码头和仓库的滩涂就足有万亩,连着整个海湾子呢!
最重要的是安东还是辽东半岛最有名的粮仓,如今这里附近的地基本上都被少爷包圆了,下半年产出的粮食除了运走的外,也都堆积在了仓库里。
而且不光这片海滩,如今在安东海城和凤凰一带,德文斯洋行的招牌可是响当当的,一年来不仅建起了十余个大小工厂,而且还建起了最重要的焦炭厂和洋灰厂,那规模听儿子说,连花旗国都少见。
从海城的杂货铺,到后来的货栈,再到如今的洋行二掌柜,德叔可是亲眼看着生意展起来的,如今德文斯洋行正式开启,不仅把连他在内的小货栈全给合并,还吃掉了原来辽东几个大户的工厂,如今光是工厂就十几家,铺面更是遍布了整个辽东,甚至连直隶,山东都能见到,手下光是吃饭的工人伙计就多达数万!
听已经调到装备部的大儿子说,这种合并叫整合资源做大做强。年纪大了,对这些个新名词他实在是听着拗口,但大、强如今到真的做成了。
这不,即便是大冬天的,码头远处的那家纺纱厂还在日夜开工赶货,要不是海面结冰货轮没法来,这里只怕是要热闹的翻天了。
一阵大风吹来,他连忙又拢了拢袖口,眼看着要过大年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今个必须在巡视一遍,这可都是少爷指名道姓要的东西。
想到这里,德叔立即加快了巡查的脚步,但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他连忙望去,只见十余位大汉骑着战马飞快向洋行办公楼那边冲去,见到他们奔跑的方向,他的脸色陡然变了一下!
他们没去洋行大楼,目标是无线电报房?
难道出事了?——
李大少爷的船靠岸时,正赶上了最热闹的华人新年,没想到来回一次巴拉望岛就花费了半月,顿时让他对这时代缓慢的旅行方式爆出了极大地怨念。
但这里是马尼拉,不是檀香山科学院,他也没去找那帮大头怪物的麻烦,只得耐着性子任由马车缓缓行驶在大街小巷,从车窗往外看去,只见街道两旁的华人商铺全都挂满了红红的灯笼和喜庆的春联,孩子们四处奔走嬉闹,不时还传来阵阵的爆竹声。
专为自己准备的豪华别墅内外,也早已被粉饰一新,和如今严寒的辽东相比,吕宋依然是鸟语花香的季节,春联,窗花,灯笼,望着这些到处可见的年味,李默也不禁叹了口气,掰着手指数了数,转世回到这个世界后,他似乎还真没把身边的人全团聚起来过个年。
尤其是身边的女人,似乎亏欠他们太多了。
想到这里,李默扭头看向了身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般事事好奇东张西望的罗三娘,不禁为这个女人的坚强感到心悸。
十年,整整十年,原本是她一生中最绚烂的十年全都耽误在了破烂不堪的海岛上,和一帮子浑身臭汗的男人待在一起,还必须时时刻刻提放着暗算和别有用心人的侵扰,这样的生活是后世那些领着大包小包满世界逛游的女孩们无法想象的。
或许自己应该给她些补偿?
李默刚想到这里,就见到两道犀利的眼神冷冷射来,连忙避开头。
他古怪的动作,和罗三娘的模样,并没有瞒过拖在后面,和严复便走边聊的刘亨赙的眼睛。按说,这位罗三娘要真是兰芳罗家后裔的话,又怎么会在见到这种豪华别墅后如此表现呢?即便他从没去过婆罗洲,也可以想象罗家当年的风光,难道说?
刘亨赙没敢多想,况且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罗家后裔,这个女人都不是那么容易相处的,一想到那天夜里她一口气将被抓获的海盗匪和大小头目几十号人杀了个干干净净,就不禁额头冒汗,而且看他瞪李默的眼神,就知道她和这位李大少爷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自己还是小心些好。
罗三娘瞪了眼李默,本想再讥讽他两句,可随着她进入客厅,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
作为兰芳小户人家出生,即便是冒名顶替罗家后裔那么久,刻意培养自己在这方面的眼光,但看到别墅宽敞的客厅后,她还是愣住了。
先不说中央那几张都能躺着睡觉的金丝楠木沙,光是四周墙壁上挂的那些让人看不懂得彩画,就足够引人眼球了。再加上布置在客厅各处,随手可触,一看就非常昂贵的瓷器古董,顿时让她有了种在这里敢上一笔买卖的想法。
“他这么放?就不怕那些下人们顺手牵羊?果然是个形骸放浪的无耻败家子!”摸着放置在茶几边上的青瓷花瓶,罗三娘忽然现,自己和李默的距离是那么遥远,心头顿时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楚,又狠狠地瞪了眼那个背影。
就在这时,罗三娘忽然看到,那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壮汉,跑到门口从另一位男人手中接过一张纸,又飞快走回到他身边,递上后嘀咕了几句后,那个讨厌的家伙脸色陡然变了几下,连忙边上的严先生交代了几句。
见到这个场景,罗三娘的心头猛地一跳,难道说出事了?
“严先生,三娘,亨赙。你们随我来。”
没等她弄明白,就忽然听到李默喊她,原本还想不理,但却不知为何脚下又慢慢地跟了上去。顺着木质的旋梯,她很快就来到二楼的一间书房里,不等看清楚四周的布置,就忽然听到那家伙说道:“亨赙,三娘,今天的年夜饭我恐怕没时间留下来了,政务院催我要立刻回檀香山,所以南洋这边的事情只能拜托给你们了。”
“你要走了?”
罗三娘脱口问道,可等话出了口才想起边上还站着其他人呢,自己这样问不是让人误会吗?俏脸一红,连忙又补充道:“要走就走,与我何干!什么政务院,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吃顿年饭!”
李默正在思考刚接到的情报,没注意到她的语气,唯有严复微微撇了下嘴角,似乎察觉到这个女人和少爷有些不寻常。
刘亨赙更是没心思管这些,按理说他和罗三娘才刚刚被招揽,总需要告诉他们做什么才行,哪想到刚回来就听李默说要走,连忙问道:“少爷,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虽然招揽了两人,但李默还不打算此刻就让他们知道太多,倒不是担心他们,而是这些事情说出来,只能徒耗他们的心思,反而不利于两人专心在南洋做事,所以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一些小事需要处理罢了。”
“小事?小事也需要你连年饭都不吃就赶着回去?难道你下面那些人都是死人吗?”也不知为何,罗三娘就喜欢看李默被戳穿的囧样,故意看着他娇声道:“怕是李大少爷你不信任我们才对吧?”
被女人当面质疑,换平时李大少爷可能还有心解释,或者逗逗对方,但此刻却全被刚接到的电报搅弄得没了心情,直接说道:“不和你们说,是怕因为你们分心,我这次来南洋本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但现在却不得不回去一次,至于是不是信任你们。”
李默停顿了一下,看着罗三娘微微一笑:“以后你们会明白的。”
被李大少爷的眼神盯着,罗三娘直感觉全身都有些麻,可又不想弱了气势被他欺负,也只能硬着头皮对视下去,但看到他那张焦心的脸,不知为何感觉胸口有些烦闷,连忙再次问道:“那你说,把我们找来,到底要做什么?”
“是啊,不知道少爷要让亨赙怎么做?”刘亨赙也有些着急,他才刚抓住这个机会,李默就要走了,顿时感觉有些迷惘。
怎么做?
“你们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来南洋,为什么把你们找来!”
听到刘亨赙的询问,李默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眺望着远处碧蓝的大海,沉声缓缓说道:“千百年来,无数华人前赴后继,就是通过这片大海远赴他乡,开拓四海!他们带去了数千年沉积下来的文明火种,带去了我泱泱中华的海纳百川的气势,更带去了我们华夏女儿永不屈服的傲骨!”
低沉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李默指着远方的海面有些激动:“先有盛唐!在6地开疆拓土,威慑万里!后有郑和,带着无敌的船队,纵横四海,所遇者无不被其所惊!这片大海上,谁不知道三宝之名!各地各国,又有谁不被我中华儿女所折服!
纵观古今,无论是6地,还是海上!也只有我泱泱中华,同时创造过这两种万邦来朝,盛世之巅的场景!即使如今号称日不落的大英帝国,也只是靠着我们明的火炮和司南,才强行创造了一个强大的国家!
忆往昔,雄兵百万,万船如梭,江山如画!
可现在呢?满清无道,闭关锁国,封杀海疆!昔日他们眼中的蛮夷之地,却崛起了一个个强大的国度,靠着坚船利炮,撕开了海防,靠着鸦片,毒杀人民!就连往日对我中华俯帖耳的南洋诸国,在那些列强纵容的种族挑唆下,如今也已经成了华人的坟墓!
一个兰芳,已经让人痛彻心扉!可谁又知道,在哪里!在那片海域,每天都会有无数个兰芳惨剧在生,我华人如今已经成了列强们眼中的猪狗,成了土人敛财的工具!
有谁知道,这片大海里!埋葬了我多少南洋儿女呢?”
李大少爷已经彻底入戏了,没有回到这个时代的人,决不会懂得今日华人的艰难,前世的兰芳只是百度里面的一条字符。可今天,当那些依然在南洋挣扎求生的华人,那些在美国排华法案下连走路都不得不低着头的华人,那些铁路线,矿场附近的累累白骨,都让他胸口隐隐作痛!
这次来南洋,无论是刘亨赙还是罗三娘,在招揽了他们之前,都给他一种仿佛戴上一层面具的感觉,而且这种情况似乎存在于每一个南洋华人身上!
李默知道,那不是他们故意的,那是因为他们在洋人和当地人之间游走避安,不得不养成的习惯,和如今依然在海外游荡的华人一样,他们先考虑的并不是财富,不是美好的生活,而是自保!
这样提心吊胆,随时都准备拖家带口,离家避难重涉远洋的生活实在是太压抑了,所以这一切都必须尽快改变!南洋这个以前的属国之地,不应该成为华人们胆战心惊的地方,不应该!
听着李默的话,严复停下了擦拭眼镜的动作,望着他的身影,眼神里充满了热度。刘亨赙也觉得心潮澎湃,一股热血直冲脑际,狠狠捏了下拳头!
即便是三娘,也觉得窗边的那个小男人忽然间变得高大起来,也不是那么讨厌了,但同时一股子失落却猛然涌上心头,她现自己和这个男人的距离似乎又远了一些。
“我知道,先生胸有千壑,自不欲这番浑浑噩噩下去,所以才会联络土人,希望能为华人争夺一线生机!”李默没注意到脸色变幻的三娘,扭过头看着刘亨赙,目光炯炯:“可先生能保证,土人们获得政权后,就不会杀我华人?掠我财物?**我们的女人了吗?”
不等刘亨赙回答,李默深深叹了口气:“大清已是垂垂暮年,老的快掉牙了!他已经弱到再也不可能保证我们这些海外华人的安危了,即使先生帮助那些土人驱逐了列强,那些土人恐怕也不会真心感激!没有强大的宗主国保护,他们只会视我们为牛羊!”
“这是个大时代,风起云涌,诡异多变!却是属于我们这些大好男儿的年代,是吾辈建功立业的最好时机!”突然,李默猛然一挥手:“先生难道不想投身进去吗?!”
“大时代!这是一个大时代!”
刘亨赙紧紧捏了一下拳头,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双眸渐渐亮了起来!
他资助土人武装,联络士绅,的确是有借他们之力保护自己的想法,如今听到这番话说出后,更是坚定了那天被关押在迷失中的想法。
李默说的不错,大清太弱了!即使他帮助土人获取政权,又能给华人带来多少安全感呢?一个强大的华人政权,才是保证外海华人,乃至天下所有华人的唯一办法!
“少爷告诉我,亨赙该当如何!”刘亨赙挺直了腰骨,说道。
李大少爷嘴角划过一丝微笑,目光越过了刘亨赙,停在了罗三娘的脸上。
见到李默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罗三娘恨不能拔出银针在上面刺上两下,可心底却不知为何忽然升起一股潮热,沿着脊椎瞬间便爬满了全身。“这个无耻的家伙,到底还要看多久!”被盯着的她避无可避,又不敢再外人面前放肆,只得狠狠地用脚尖搓了下脚下的地毯。
见到这个细小的动作,李默嘴角的笑容更盛了,眼看着她真要恼怒了,连忙扭头吸了口气:“我为你们介绍个人。”
“天秀,进来吧。”
没等两人明白李默要介绍谁,就见到一位年轻男子已经推开了书房大门,罗三娘倒还好,但刘亨赙却猛地张大了嘴吧。
“是你!”
“亨赙兄,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而且还成了同僚,这下你不会再叫我去檀香山了吧?”江天秀说完,又对罗三娘行了个礼:“天秀见过三娘。”
忽然间,刘亨赙全明白了,原来那天自己带着人包围的那家西班牙公司是李默的产业,看来人家不是不关心南洋,而是早就把触角伸到了这里,而且还伸的这么深!
“我必须今天就走,至于你们要做什么,天秀都会告诉你们的,而且严先生也会在吕宋逗留一段时间。”李默扫过面前的三人,笑道:“希望你们这个南洋三人组,能好好合作。”
“南洋三人组?”听到李默就这样把自己扔给了一个比刘亨赙还小的年轻人,罗三娘的嘴然陡然拉出一道弧线,哼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安排。”
看着这个依旧是宽袍打扮,掩去了一身风华的女海盗头子,李大少爷避开了话题,忽然笑道:“三娘,这栋别墅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送……,送给我?!”
罗三娘没想到李默不回答自己的话,却这么败家!居然随手就把这么大的房子送给了自己,心头顿时涌起一股子怪异的感觉,脸红红的想到:“难道他真的……,需要我?”
“我只想你们记住一句话。”
看着接到这么大礼物而变得手足无措的罗三娘,李默忽然很想笑,但手中的电报却在提醒他,必须走了。
“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这里必须由我们华人的当家!”
一六二陆军的口号
踏着积满了白雪的小道,张作霖仿佛感觉回到了辽东老家,但身边充满了普鲁士风格的建筑群却告诉他,这里是德国,是欧洲最好的国家之一,而他所在的地方,甚至可以把之一两个字去掉。
因为这里是整个德国的骄傲,是整个欧洲大6最好的6军学校,普鲁士6军学院。
在结束了上次对日战争后,他就和被挑选出来的其他二十九位伙伴,来到这里,接受为期一年的学习,和所有来这里的外国学员一样,最难攻克的不是那些指挥手段和技巧,而是语言。
幸好,少爷在这方面早有准备,为他们三十人陪伴了专门的语言翻译,到达这里后还另外请了一些当地的华人给他们做语言指导。
虽然有了充足的准备,但这种学习依然让他感觉非常艰难,但也让他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军队,明白人军人的含义。
一年的学习,不仅让他,更让和他一起来的伙伴们感觉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他们的眼睛一下子从脚底下的几亩薄田,延伸到了欧洲,远东甚至是整个世界!
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大!
张作霖深深地吸了口气,冰冷的寒雾让他这位辽东走出来的人都哆嗦了一下,用力搓了搓手,向图书馆走去,他要趁这最后的几天,在充实一下自己,毕竟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
要知道无论是外派到英国的海军军官,还是来德国学习的自己等人,都是少爷花了大价钱捐出来的名额,据说仅仅是他们三十人在这里一年的花费,就足够买一艘鱼雷舰,或者武装起五千人的6军步兵。
而且听派驻在德国的公使上次招待他们时说,这些钱还都不是政务院出的,更不是从军费中省出来的,而是少爷自己掏口袋补贴的。
一想到少爷居然自己掏口袋补贴自己这些人,张作霖就觉得不应该浪费每一分钟,所以脚下又加快了几步,但还没等他走到图书馆,身后忽然响起了家乡的吆喝声。
“作霖兄。”
“九功兄。”
“哈哈,我就知道,这么大雪天能找到你的地方肯定是图书馆。”孙九功呵呵一笑,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将张作霖拉到了屋檐下。
孙九功也是上次战争结束后,因为表现好才得到留学的机会,张作霖也没想到两人不仅一起走出了辽东那片土地,更一起加入了太平洋军,最后还都因为表现出色,来到了德国学习。
光是这份经历,就使得两人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呼。”张作霖哈了口热气,看着冻得满脸通红的孙九功,笑道:“九功兄,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有些事想让你帮我参谋参谋。”孙九功瞄了眼身边,现廊檐下就他们两人,这才从兜里掏出烟卷,递了一支给张作霖,说道:“作霖兄,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
“为何?”
刚点上烟卷的张作霖被这话吓了一跳,要知道他们虽然出来留学了,但依然是军人,在太平洋军的纪律手册中,逃兵可是最为严重的几种罪行之一!而且根据计划,再有三天他们这些人就要随前往访问的德国远东舰队一起启程了,这个时候要是人不见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你想哪去了,我孙九功像是逃兵吗?”见到张作霖的表情,孙九功就知道他想岔了,连忙补充道:“我刚接到了参谋部的任命,现在就要出去古巴了。”
“古巴!”
张作霖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按理说此时的太平洋军注意力都应该随着俄国人集中在远东才是,何况最多再有两年,日本一战又要重开,正是用人之际,怎么会把孙九功派去古巴呢?那里有什么?保卫烟卷去?
“你去古巴做什么?任命是?”
“帮助古巴**军,授了一级作战参谋。”孙九功靠近了一下,压低声音回答道。
“一级参谋!”
虽然对要帮助的古巴**军是支什么样的部队,有多大规模张作霖都不知道,但授予一级参谋的军衔,却着实让他大为吃惊,要知道这是太平洋军中独有的军衔,一级参谋在参谋本部的地位,那可是仅次于几位参谋长了!
没想到自己这位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朋友,竟然一下子到了这个地步,连他都有些羡慕了,心底也不禁升起了攀比的念头。
“呵呵。”知道自己这次赚大了,孙九功也不禁有些得意,摸着脑勺呵呵笑道:“这不来找你参谋参谋嘛!你脑子比我好,帮我想想为啥参谋部要让我去古巴,去了那里我该怎么做呢?”
张作霖也是为这家伙高兴,但也知道古巴毕竟不是熟悉的地方,当兵打仗最怕就是在陌生的环境里,所以想了想后,说道:“古巴离怎么檀香山太远,隔着大6呢,所以这次去肯定是协助。”
孙九功点了点头,继续听张作霖分析道:“既然是协助,那么有些事你就不能任由着你的脾气来,必须徐徐图之,等摸清楚具体的情况后,才能放手去做。”
“而且古巴现在是西班牙的地盘,咱们的舰队现在没有跨洋作战的能力,所以少爷让你去肯定协助古巴**军动独立战争,用意嘛。”张作霖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少爷是盯上吕宋了!”
孙九功深吸了口气,连忙说道:“作霖你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和我想一块去了,我也认为少爷也是要拿吕宋开刀了,所以才需要古巴牵制。姥姥,古巴吕宋,那帮西班牙老爷军,白占着那么好地方了!”
张作霖呵呵一笑,继续分析道:“虽然知道了目标,知道了怎么做,你也不能操之过急,根据我来看,少爷最近的要重心还是在远东,俄国人要是真敢进入大清国,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如果你太早动,反而不利于牵制。”
“按我看,最好的时机应该是和日本开战前,那时候日本军舰需要回国,肯定要走南洋过境,少爷绝不会让他们这么顺利回去的,所以我想,他应该也是在那个时候动手!”
听到张作霖的最后分析,孙九功心里也有了底,拳头砸了他胸口一下,哈哈笑道:“作霖兄,那就告辞了,等俺从那地方回来,再和你叙旧,到时候必定不醉不归!”
“好!我等你回来。”
“哈哈。”——
“立定!”
“卧倒!”
“立正!”
“卧倒!”
“立正”
李大牛喘着粗气,和战友们一起从泥浆堆里快爬了起来,但没等站稳,连长又下令扑到,于是又像只塘鹅般直挺挺的扑进泥水中,汗水和泥浆混合在一起,仿佛在他脸上涂了层泥痂。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多少次扑到了,虽然已经累的浑身抽搐,但连长似乎还没有喊停的迹象。他有些不明白,为何这太平洋军的兵就和大清国不一样呢?都是扛枪的,但从进入这里的第一天起,他就被要求和战友们每天都进行同样的训练,从清晨跑步开始,到下午的基本战术动作训练,已经整整三个月了。
虽然入伍第一月就了枪,但至今也没打过几子弹,仿佛那就是一根根烧火棍,每日就是背着到处跑跑,这就是当兵?
其实不仅是他,新兵们嘴上不说,心里全都在抱怨,这年头哪有当兵尽练这些的?扛枪练射击才是最主要的!不过抱怨归抱怨,谁也不敢懈怠平时的训练,尤其是见到那些老兵也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训练,怨言也都憋进了肚子里。
噗通!
李大牛只感觉泥水猛地灌进了嘴巴,连忙狂吐口水,希望能清理掉嘴里的泥沙迎接下一次动作,这时只听到一声刺耳的哨声传来,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有些麻痹了。
“快,集合。”旁边的战友拉了一把气喘吁吁有些呆的李大牛,他连忙起身飞快跑到了泥潭边,跟着大伙一起组队。
当大家排好队列后,李大牛才现,不知何时队伍旁边,竟然停了一辆绿色的小汽车,汽车上一位身着军装的男子在几位参谋的带领下,正向他们走来!
军长,是军长!
旁边,几个战友见到男子和汽车,纷纷激动地交头接耳起来。这辆汽车在琉球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据说那是少爷特意送给军长的礼物。
“立正!”
几个月来一只黑着脸的连长见到大家列好队,居然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即便是军长正在走过来,李大牛依旧心头一寒,要知道上次连长笑时,恰好是训练站军姿的时候,结果大伙整整在大太阳底下站了大半个月。
连长走进了队列,绕着一位位战友仔细打量起来,眼见就要轮到自己,李大牛也顾不上军长了,再次挺了挺腰。
“不错。”
连长检查完每个新兵后,走到了队伍前,忽然大喝道:“今天我要恭喜你们每个人!”连长的眼睛亮亮的,脸色激动:“你们是我带过的第三批新兵,也是最好的一批!没一个人退出,也没有一个人落下!”
“你们都是好样的!”
连长夸奖的话让大家的头抬得更高了,所有人都挺直了腰骨,就连刚才的疲倦都似乎有些淡了。
连长说完,立即扭头对着跑到走近的军长面前,敬礼大声汇报道:“报告,新兵七连,接训二百七十人,实训二百七十人!已经全部完成新兵训练!请军长训示!”
赵龙回敬了个礼,快步走到了新兵们面前,目光从每一位战士脸上扫过。
看着一张张沾满了黄泥脸庞,看着一滴滴汗水顺着战士们的下颚滑落,看着一个个笔挺如青松般凝立不动身姿,哪怕在经历了两个小时的训练后,他们依然纹丝不动的站立着,如同用尺丈量过一般,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一条笔直而硬朗的军人线条。
赵龙心中陡然生气了一股豪气!这就是太平洋军的新生力量,是将来参与到这个大时代中的力量源泉!他笑着喊道:“恭喜你们!你们完成了三个月的新兵训练,也就是说,现在起,你们就正式成为太平洋军的一员!”
“欢迎加入!”
在新兵们的注视下,赵龙忽然双腿并拢,抬头挺胸,右手斜举,对着李大牛这些新兵敬了个庄重的军礼!在他身旁,那些负责训练自己们的老兵们和参谋们,也同时面带微笑,向他们敬礼行注目礼!
看着那些平日里厉害哄哄的老兵向自己们敬礼,就连军长都特意来向他们敬礼恭喜,李大牛这些新兵们连忙回礼,激动地同声大喝道:“6军!6军!战无不胜!”
“稍息。”
听着激昂的口号,看着整齐划一的稍息动作,赵龙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不喜欢将大道理,该说的,该记的,你们的教官应该都说过了。”
“我只希望你们记住一句话。”
“他们海军有个口号,公理只存在于大炮的射程内!”
“我们是6军,没有军舰,但我们有枪,有手榴弹,有大炮!所以,我们6军也有个口号。”
“脚踏之地,皆为我土!”
“脚踏之地!皆为我土!”——
望着解散休息的新兵们,赵龙脸上的笑容霎时变得僵硬起来,飞快的钻入汽车,向指挥部驶去。
琉球岛和瓦胡岛完全不同,虽然面积差不多,地势狭长,四周虽多有良港,但最大的依然是霸海市,不过和有着巨大港湾的珍珠港不同,大多数码头都直接暴露在海边,只有一条水道从大海蜿蜒至霸海中心。
水道右岸向内凹陷的部位,如今已经被造船厂,钢铁厂等这些庞然大物占据,只在左边的半岛上,还有一片巨大的空地,由于这里环境优美,曾有很多外国人和日本富人在这个半岛上建造了别墅和私家花园。
日本人已经全部离开了,琉球再也见不到半个日本人,私家花园和豪华别墅自然被李大少爷全盘接收下来,剩下的一直延伸至海边的巨大空地,则成为了太平洋军在琉球的总部。
因为李大少爷的一句话,赵龙带领的6军如今已经把琉球视为了前进基地,不仅在这里驻扎了两个满编团,还在经过李默的许可后,又在这里组建了两个预备役团,足足两万人,并且成立了单独的6军指挥部,而不是像在檀香山那样,需要和海军同用一幢大楼。
两栋三层的欧式别墅,如双子星般面对面而立,每一栋都占地上千平米,足足有三十个房间,是一对荷兰商人兄弟建造的,后来日本来了以后,他们便把别墅卖给了当地的日本富人,现在自然便宜了太平洋军的那帮土匪。
两面军旗在各自的别墅顶上迎风招展,一面自然是如今已经传遍天下的太平洋舰队海军血云龙爪旗,而另一面旗帜则略有不同,红底金线,艳若滴血,旗面中央,两只雄鹰并肩而立,鹰身中央雷电闪烁,鹰头各自转向两旁
正是赵龙见到海军战旗后,缠着李大少爷设计出来的军旗。
双头鹰,李大少爷无耻的抄袭了后世这个最著名的设计,稍作修改,就成了今日太平洋6军的战旗!
烈风之中,两面旗帜互不相让,火云恶爪,雄鹰傲视,恰是如今两大军种的写照,组成了一支完整的太平洋军。
跳下车,望着飘舞风扬的双头鹰战旗,赵龙眉梢飘过一丝得意,但转身间又拧成川字,飞快向6军指挥所走去。
俄国人终于来了!
如果这个消息说的是此刻刚刚越过马六甲海峡的俄国派遣舰队的话,那么赵龙也不会担心,但偏偏这个消息是刚从海参崴要塞侦查回来的董大海带来的,那问题就非常严重了!
根据前往侦察的董大海说,如今在海参崴和双子城这两个俄国最重要的远东要塞里,俄国人修建了数以百计的兵营,并且驻军人数也从一万人增加到了近两万。
最可怕的是,在增加的士兵中,董大海他们还次在双子城现了哥萨克骑兵的踪影,而且根据马匹来计算,足足有五千之多!
哥萨克骑兵!!
没人比赵龙更清楚那些穿着黑色斗篷,吆喝着乌拉的口号,挥舞着那种特制的厚背宽刃军刀的哥萨克骑兵的厉害,以前随李国泰之时,他们就在边境上多次遭遇这些神出鬼没的骑兵骚扰,那时对方仅仅不过百骑左右,而如今一下子出现了五千!
如果他们纵马越境的话,别说早已颓废腐烂的满洲八旗,即便是蒙古清贵们的游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而且根据朝鲜多山的地形来看,俄国人也不会傻到那宝贝骑兵去用作山地作战,那他们来远东的唯一目标只能是!
一想到这里,赵龙全身的血都要沸腾起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少爷的心思了,他是绝对不会看着东北被俄国人占领的!
那么,摆在面前的就只有一种结果!
“回大清,回辽东!”
“回家!”
一六三全挤在一起了!
昏黑的海面上,一抹亮色陡然跃出地平线,仿佛从天空落下的星星,融入了黑暗的背景中。
乐飞站在檀香山号舰桥内,神色严肃,目光冰冷,身子更仿佛一杆永远也不会弯折的标枪,即便这家伙长着一张惹人喜爱的娃娃脸,也绝不是能讨女孩子的放心的主。
因为那张脸上,似乎永远都写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近!
在太平洋舰队众多的舰长中,这家伙更是个绝对的另类!少言寡语,做事认真地近乎偏执。当然,这还不是他令整个参谋部头疼的原因。
作为出生在法国的华人青年,在听到夏威夷崛起一个华人政权,并在世界各地招收海军人员后,便一脚踢飞了工作的那艘法国货轮上的大副,义无反顾来到这里,而且凭着优异的成绩,两个月后便进入了第一批前往英国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留学的派遣生。
崛起的令人膛目结舌,跌落也却同样令人哭笑不得。
这家伙才华横溢,甚至在留学时,还被英国皇家海军地中海舰队看上,但这个混蛋在前往地中海舰队实习不到三个月,就因为他的长官骂了声远东猴子,就暴揍了人家一顿!
最令人哭笑不得是,那位地中海舰队少将骂的其实是日本人!
但这家伙回到檀香山后,面对参谋部和舰队司令部的同时调查,却大言不惭毫无愧疚。“骂日本人也不行,那是先秦后裔,要骂也只能由华人来骂!”
头疼欲裂!
面对这么棘手的家伙,最后陈平也不得不找来李大少爷想办法,最后李默拍板,竟让他越级担任了檀香山号试验舰舰长。
虽然檀香山号只是艘试验舰,并未编入作战序列,但那毕竟是舰长啊!
但问题似乎还没有结束,这家伙带领的是试验舰,但愣是把它当成了战列舰,利用进行试验需要长期出海的机会,三天两头进行模拟演习,训练量之大让只是预备役的水兵们叫苦连天。
最严重的是,这家伙完全无视舰上大量的新型实验装备,在几月前那次蒸汽轮机长负荷试验中,不顾工程人员的提醒,愣是在檀香山至约翰斯顿岛的长途试验中,将两台主机彻底玩爆,好在舰上的无电线没坏,最后龙国章不得不派出两艘拖轮把舰给带了回来!
航海长放下电话,一想到自家舰长那身折腾的本事,就不禁头皮麻,不知道是不是该把情况汇报上去,要知道自从少爷从关岛登舰后,舰长就立即下达了一系列战时才实施的命令,比如增加瞭望哨,灯火管制,炮组二十四小时值班等等。
“报告,轮机舱汇报,有一台汽轮机过热了,需要立即停下检查。”航海长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汇报上去。
乐飞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扭头盯着航海长的眼睛,问道:“出前不是都检修过了吗?”见到乐飞的眼睛,航海长哆嗦了一下:“工程师说,可能和航过快有关。”
“航过快!”
“要是我们在追击敌人,或者在驰援战区,他是不是也要让我减!”乐飞冷笑一声,看了看表。
航海长也直皱眉,两台蒸汽轮机全的话,檀香山号航可以达到二十二节,但如果减少一台,航将减为十五节,这个差距就很大了,而且少爷的指令是要求最快度赶回檀香山。
“减,告诉随舰工程师,离天亮还有五个小时,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必须在天亮前修好它。”乐飞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后,下达了减的命令。
航海长长出口气,立即拿起了电话机。
扭过头,看着璀璨的星空,乐飞用力的吸了口气,到底生了什么事?能让少爷提前结束了南洋之旅?难道说俄国人派来的舰队规模过了预期?!——
呼呼的海风,顺着窗沿的细缝灌入休息舱,即便整个航段都处于热带区域,但依然让李默感觉有些寒意,立刻关上了舷窗。重新放下了厚重的幕布。
既然乐飞已经下达了灯火管制的命令,即便是他也不应该违反,所以特意命人在舷窗上加了一层厚实的幕布,尽量减少光线外泄。
滴滴答答的电报声从几个舱室外传来,段飞和几位通讯官已经是忙得不可开交,就连杜大壮也被拉起了充当临时壮丁,一道道无线电波从通讯舱里出,带着各式各样的指令飞向了各处,要不是檀香山号上为了实验无线电而特意扩大了通讯舱,安装了专门的电机和备了足足六台长波电台,即便是李大少爷心里再急,也没办法处理这么多的信息。
但长波电台承载信息量少的缺点还是很明显的,一封稍微长点的电报往往要花费几个小时,所以这次回去还必须继续给特斯拉那个怪物施加点压力,尽早拿出中短波电台才行。
李大少爷抱着头靠在枕头上,虽然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到的所有事情,但科技和制造这两种事情却是急不来的,檀香山如今已经处于了一个临界点上,只要再等几年,肯定会迎来一次大爆期!
但问题是,自己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该死的尼古拉二世,刚登基不久,在家调教调教老婆情人的多好?偏喜欢派兵来远东给少爷添乱,而且还是精锐的哥萨克骑兵。
书上不都说,尼古拉二世的将军们面对日本人不是特傻吗?怎么到了少爷这边,居然就开窍了?悄不作声瞒过了所有人调来五千哥萨克骑兵,驻军人数也增加了一倍,这像是傻瓜做的事情吗?
“咚咚。”
“进来。”
李大少爷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舱门上的敲击声让他猛然坐了起来,段飞一身黑衣走进了船舱,递上了刚收到的电报。
“少爷,参谋本部根据董大海他们回来的示意图进行了大致计算后得出,如果海参崴和双子城新建的兵营全部驻满的话,人数基本在四到五万之间,再加上海军和后勤人员,俄国人总兵力可能达到六万!”
“六万!”
李大少爷嘴角抽了两下。姥姥,尼古拉二世到底要干吗?真要拼命啊!日俄战争这家伙又是远征舰队,又是6军的,也不过这个数字吧!
是少爷干日本太狠了?还是尼古拉二世这家伙最近被戴绿帽子了?玩这么大干嘛!
没等李大少爷从俄国庞大的调兵计划中缓过神来,段飞再次递上了一封情报:“少爷,俄国正式将他们的远东舰队更名为太平洋舰队,这是我们刚整理出来的资料,包含了这次俄国增援军舰好原驻守在海参崴的军舰的名单和资料。”
接过情报,扫了两眼后,李大少爷的头真的开始疼了。
讨厌的尼古拉二世,你就不能安安稳稳在家里多睡几个女人吗?非要来这里给少爷添乱,这不是逼我对你下手嘛!
捧着关于资料,李大少爷就气不打一处来,做操的!少爷起名太平洋舰队,你也叫太平洋舰队!从彼得大帝开始就喜欢学别人!有点创意好不好,为啥跟在总喜欢别人屁股后面呢?而且少爷才收拾了日本人,你就增加了实力,紧急增派了四艘装甲巡洋舰,这不是故意让我对付你嘛!
嘟囔归嘟囔,生气就比划中指,但眼前这份资料却实打实的让李大少爷头晕。
一等战列舰:彼得大帝号,内特伦?门雅号;
一等装甲巡洋舰:克里姆林号装甲巡洋舰,爱丁堡公爵号装甲巡洋舰,德米特里-顿斯科伊号,御前侍卫号;
防护巡洋舰:哥萨克号,德拉季奇号,强盗号,莽汉号;
海防舰:阿普拉克辛海军上将号
此外还有大大小小驱逐舰,炮艇,鱼雷艇十二艘,总数到达二十二艘,虽然其中一大半都是服役十年以上的军舰了,可老毛子的军舰皮糙肉厚,远不是日本那些薄皮大馅能比的。
难道尼古拉二世要在这里开聚会吗?搞这么多军舰干嘛!
“幸好,自己又添了两艘北极星级战列舰,不然还真压不住这头北极熊!”李大少爷吐吐舌头,暗自庆幸的同时也有着一丝担心,虽然老了,但这么庞大的舰队放在身边,总不是个办法,要不先下手为强?
摇摇头,和俄国开战不是闹着玩的,去年人家就号称是世界第三海军,辽阔的疆域和足足百万的6军,真不是此刻的李大少爷能惹的。
但问题是,自己不惹他,他却来惹自己了!
“俄国人要的是整个远东,所以英国想要遏制俄国,德国支持俄国牵制英国,法国支持俄国牵制德国,英国又支持法国牵制德国,德国也要打远东的注意,又怕俄国扩张太快,连美国人最近也想插手远东,除了意大利和奥匈帝国外,几乎能来的都来了,难怪远东都乱成一锅粥了!
做操的!等少爷弄出航空母舰来,全部炸沉你们了!
李大少爷气愤的一甩资料,真够乱的,可总得拿出办法来吧!头疼,欲裂,连个按摩的丫鬟都没在身边,真是太气人了!
见到李默满面愁容,段飞也是忧心忡忡,俄国这次集中这么大的兵力来远东,肯定是见到了日本被削弱,来捞好处了,原本大家都以为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朝鲜,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虽然从地理上看,俄国无论怎么折腾,都威胁不到檀香山这一亩三分地,但如果让他们在远东站稳脚跟,那威胁可就大了!
最大问题是,少爷也打着辽东的注意呢,这些年明着暗着在哪里展开投资,扩建海港,就是为了东北的庞大资源,此刻要是被俄国人插一手,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舰队方面倒还好说,不管怎么计算,自己这边还能压制住俄国人,但6军却是目前制约李默阻止俄国人野心的最大约束,虽然征兵从未间断,但时至今日,太平洋军6军总人数依然没突破四万,而且还需要防御檀香山和琉球,能够出动的部队最多只有两万。
难啊!
要不然趁俄国人立足未稳,率先进行打击?
李默脑海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很快又否决了,预先打击是个办法,但问题是无论是海参崴,还是双子城,对目前在远东大6还没有任何基地的太平洋军来说,都太过遥远了。
想到这里,李默深深地吸了口气。
“段飞,你觉得俄国人大概需要多久的准备时间?”
段飞想了想,说道:“现在北方大雪封山,西伯利亚地区更是难行,俄国人规划中的西伯利亚铁路也是一拖再拖,所以照我估计,无论俄国人怎么努力,也要等到五月才能抽调部队进驻,再加上训练和准备,起码要七月才能展开实际行动。”
“七月。”李默吸了口气:“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五个月做准备?”
“是的。”
段飞点点头,再次说道:“不过有个事需要注意,美国那边传来消息,日本在美国订购的四艘军舰建造度很快,如果顺利的话,预计明年初就可以回到日本!”
“这么快!”
李默大吃一惊,没想到美国佬这么卖命,这样算来,等俄国人增兵完毕全力南下,自己最多只有六个月时间操作,要不然就非常有可能面临两线作战的压力!
打!必须在六个月内结束,而且必须必须彻底打疼,至少要让俄国在几年内无法在动!不打,就代表必须眼睁睁看着俄国人杀入东北大平原!前期在那里的投入,将全部化为融化的雪水!
更关键的是,此刻还有一个南洋等着自己收拾呢!
你妹啊!全都挤在一起了!
“少爷,旅顺和朝鲜急电。”就在李默难以抉择的时候,杜大壮猛地冲进了船舱,同时带来了两个消息:“今天上午,朝鲜明成皇后私下里会见了俄国大使,答应了租借元山港作为通商口岸来换取俄国出兵遏制日本。”
“另外,两艘在旅顺越冬的俄**舰也于今天起航,目的地是仁川港!”
大条了!
一六四还是爆发了
朝鲜汉城。
沈军点上一支卷烟,走到窗口,刚吸上两口过过瘾,眼角扫到了几个正从街角走过的日本兵,眉头轻皱了一下,似乎连手中的烟都忘记了,任由着烟灰越积越长,竟再也没有吸上一口。
站在身后的手下望着他指尖越来越短的卷烟,更不敢说话了,因为熟悉他的人谁都知道,这是被特勤组同行称为鬼手的老大的习惯,只要他任由着卷烟浪费烧尽,那肯定是在思考问题。
“日本人要动手了?”
知道烟卷快要烫到手了,沈军才慢慢扭过头,重新走到了办公桌前,抬起了头。
“是的,这段时间日本公使三浦梧楼已经连续几天会见朝鲜国王,让朝鲜王解释闵妃秘密派人会见俄国公使的事情,都没有得到答复后,所以他昨天密会了汉城日本守备队长楠濑幸彦。
据我们监视的人回报,他们两人关在屋内商讨了很久,后来就现数百名日本士兵和浪人都云集到了守备府内。”
“看来日本人已经急了。”
“能不急吗?俄国公使带来了两艘军舰,一艘还是重巡洋舰!”男子假惺惺的说道:“哎,都怪舰队那帮大爷干得太狠了,日本人到现在看到大舰都直打哆嗦。”
“你就幸灾乐祸吧!”沈军虚踢一脚,夹着香烟,刚准备放到嘴边,想了想又拿了下来:“朝鲜王那里有什么动静吗?”
“朝鲜王已经下令加强王宫安全,应该也是怕日本人狗急跳墙,这不还聘请了几位美国人做侍卫长。”男子汇报道:“而且今天一大早,他还下令要求总理大臣金宏集、农商工大臣郑秉夏、内部大臣俞吉浚、法部大臣张博、前军部大臣赵义渊入宫觐见商讨国事,不过这五人都没有前往!”
“傻蛋,白痴!他不想活啦!”沈军听完汇报,狠骂一声!朝鲜王这个白痴,在日本人如此大规模的驻军下,还这样明目张胆的抓捕亲日大臣!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听到沈军破口大骂,男子也知道朝鲜王这么做就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在汉城爆,顿时兴奋地直搓手:“头,要不要召集我们的人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
“救朝鲜王啊!把他弄出来,咱们就可以让少爷名正言顺的驻军了!”
“然后呢?”
“然后就……?”
看沈军斜瞄自己的眼神,男子哆嗦了一下,暗骂自己糊涂,此刻朝鲜都快成了一锅粥了,若是自己这边绑了朝鲜王,岂不是立刻就成了日俄两家的靶子了吗!所以连忙停住了嘴巴。
沈军暗暗嘀咕了一声,手下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日俄冲突肯定会这几天内爆,也是该准备准备了。“你说的不错,是该准备准备了。”
“去,立即咱们的人全部召集起来,随时待命出。另外……。”一边说,他一边拿出一份名单,递给了手下:“你立即亲自去摸摸王宫大牢的情况,再确认下上面那些人是不是还被关在那里!”
这个时候去大牢干吗?男子接过名单,可越看越觉得古怪,追问:“头,不救朝鲜王,却去大牢救这些**党干吗?”
“放屁,你以为你们是那帮鸟人呢!”沈军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我们又不是朝鲜王的亲戚,日本那边,随便派几个人监视就行了,俄国毛子会出手的。”
仅剩的烟头放在嘴边猛吸一口后,沈军才并指一弹,潇洒的动作却让手下诅咒不止,该死的,这可是特供的古巴烟丝,都糟蹋了。
“记住,我们来这里不是打仗的,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才是我们的目标!”沈军再次伸手摸向了烟盒:“全奉准虽然被处死了,但东学党在朝鲜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这些人对我们以后介入朝鲜的借口,有大用处!”
男子的目光从烟头上收了回来,见沈军又摸向桌子上那包完整的香烟,假意凑过去问好,不等他明白过来,就把香烟往兜里一塞,喊着:“头,我知道怎么办了,这烟,开开荤,开开荤!”,一溜烟的跑出了去。
沈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桌上的香烟就没了,顿时气得跳脚大骂!这可是用上次马赛奥送给少爷的特级烟丝加工的!一共才千把盒,这还是段老大从月儿少奶奶那里辛苦弄出来一些!自己好不容易才分到两盒!这帮子混蛋!
沈军还没骂完呢,顺走他香烟的男子猛地推门重新走了回来,面色严峻:“沈头,日本浪人出了!”
沈军稍微迟疑了一下,立刻从抽屉里掏出了手枪,疾步而行,边走便下令道:“通知大家,跟我一起去救人,另外电报看看附近有没有我们的船,让他们立即来仁川。”
“是!”
清晨,汉城大街上依然雾色蒙蒙,几只流浪狗奔窜与街头巷尾,整个城市都显得安宁而平静。
两个挑着担子的老农行走于街道旁,着急的往市场赶路,突然,一阵独特的踢踏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连忙扭头看去。
原本寂静的街道尽头,突然出现了数以百计乱哄哄的人群,踢踏声正是来自于队伍前,抱着长刀,穿着木屐,脸色狰狞的日本浪人。
见到人群,老农吓得连忙避开了队伍,缩进了街角,惊恐地看着这支抱着刀,扛着枪,由浪人和士兵组成的队伍向王城走去。
滴滴答答的木屐声清脆刺耳,打破了清晨的寂静,无数的朝鲜人推开窗户,想看看到底生了什么。当队伍渐渐远去,老农这才松了口气,挑着担子准备继续赶路。
忽然,又有两道人影从他们面前闪过,没等看清楚便急消失在了大雾中。正当两人疑神疑鬼的时候,一声刺耳的枪声,从远远地王城传来方向,接着又是更多更加密集枪声,伴随着刺耳的叫嚣和哭喊传遍了大街小巷!
枪声吓得两人连忙低下头加快了步伐,却没现擦身而过的另一条街道上,十几位带着宽檐帽的黑衣男子,悄然消失在拐角里。
1896年3月1日清晨,日本驻朝鲜公使三浦梧楼率领日本守备队第一中队和近百日本浪人组成的训练队,以护送为名挟持大院君前景福宫。
此时,日军守备队第二和第三中队早已先期占据了宫门,将守卫宫门的抵抗将领洪启薰杀死,日本军队迅而很辣的手段,吓得几位美国教官连反抗都没反抗,就举起了白旗。
三浦梧楼到达后,跟随的日军和浪人暴徒高呼着“闵妃在哪里!”的口号冲入王宫,一路打砸劫掠,并杀死了宫内值守大臣李耕植和所有亲俄人员。
之后,一些日本浪人冲进乾清宫玉壶楼,以王宫内府顾问冈本柳之为向导,乱刀砍死了混在宫女中的明成皇后,并在尸体上浇上煤油,点火焚尸!手段极其残忍!
杀死了闵妃后,日本人还不罢手,要挟高宗,强迫他按照日本的意图改组内阁,并在次日凌晨,组建了以总理大臣金弘集为的新政府,并逼迫高宗将闵妃废位。
这次事件也被称为朝鲜事变,整整持续了三天,由于手段残忍,各国驻朝公使纷纷表示抗议,尤其是俄国公使韦贝,更是要求日本立即交出凶手,否则俄国人将自己动手抓捕!
由于日本政府还抱着一丝拖延战争的想法,所以不得不将几位参与事件的人召回,但只是做了个形式上的审判,凶手们被判无罪,一些狂热的日本国民还把他们当成凯旋的将军来迎接。
就在朝鲜事变生的当晚,位于汉城内的天牢忽然也生了暴*,数十位朝鲜狱卒被突然出现的蒙面人杀死,原被捕等死的包括左右大将军孙和中与金开男在内的十余位东学党人,在他们的营救下消趁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在汹涌澎湃的大潮下,这起事件并没有引起人们太大的关注,东学党已经是过去了,即便是如今在北方还有不少余孽,也兴不起太大的风浪,所以大家的视线再次回到了刚刚经历过屠杀的汉城王宫。
沈军是第二天才以檀香山驻朝鲜外交人员的身份进入景福宫的,当他看到宫内的惨状时,也不禁捏了捏拳头,这帮杂碎实在是该死!
事件,似乎随着日本人召回凶手而渐渐消散,可谁也没有料到,十五天后,当日本宣判凶手无罪的消息传到朝鲜,俄国公使韦贝突然带领一百名士兵,将高宗和王世子接入俄国公使馆。
同日,朝鲜国王在俄国使馆内下令逮捕逆贼五大臣!即总理大臣金宏集、农商工大臣郑秉夏、内部大臣俞吉浚、法部大臣张博、前军部大臣赵义渊。
随着命令的出,朝鲜局势霎时风云突变!——
仁川港外,三艘悬挂着日本国旗的巡洋舰,和三艘悬挂英国国旗的运兵船组成的编队快急行。
甲板上,水兵们瞪大眼睛,望着远处一艘路过的鱼雷舰,望着对方高高飘扬的龙爪军旗,稚嫩的脸上紧张得不断冒汗。
太平洋舰队!
如今的远东海面上,那面火云龙爪旗无人不知,即使素来横行惯了的英美货轮,再见到它后,也都是一脸小心。
它的名气,是实实在在的打出来的,黄海全歼日本主力舰队,炮轰佐世保,让昔日号称日本第一的军港灰飞烟灭,最后又接连炮轰了数十日日本港口,甚至一度在鹿儿岛登6!让那些骄横的日本人都不得不俯称臣,支付了天价赔偿金。
虽说这些功绩还无法和英国这种顶级列强相比,但在远东,却可以令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日本积蓄了十年的海军力量毁于一旦,以至于偌大的国家,目前只有靠这三艘从智利紧急购买的轻巡洋舰撑门面,至于操作驾驶它的海军人员,都是紧急由海军学生和渔民临时拼凑起来的,别说打仗了,恐怕就是遇上点大的风浪,都会让他们紧张万分。
山本权兵卫放下望远镜,紧捏的指骨有些白,作为为数不多仅剩的帝国海军人员,在舰队连同所有将士全部葬身大海后,他也也不得不咬着牙,扛起了帝国海军复兴的大旗。
看着甲板上那些紧张的士兵,再看看对面悠然自得地太平洋舰队小小驱逐舰,拥有三艘巡洋舰的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大本营已经下了死命令!在主力舰队在建造完毕归国前,只要没有先遭到攻击,就不得与太平洋舰队生任何冲突。
“轰!”
声音是从飞鱼号前甲板上1o5毫米炮塔内传来的,引起了众人的一片哄笑,老炮手们叼着烟,正在给一帮实习的萝卜头讲故事,至于什么故事,自然是一年多前的那场海战。
那声爆炸,就是从其中一位嘴巴里出的,让正在甲板上闲逛的舰长宁小川眼角直抽抽,跺跺脚!这帮闲着没事干的家伙,就知道吹牛打屁!没看见日本人的炮口正对着我们呢吗!
跟在身边的二副脸黑的跟包公一样,见到舰长跺脚,连忙别开脸去,就当什么都没看到,最近舰长邪火太大,还是小心为妙!
宁小川能不冒邪火吗?当初和方进说好了的,一起负责看住想要逃跑的日舰,但那个家伙,见到没事做了,就一溜烟地跑去和赤城号对轰!
也怪自己下手晚了点,要不然能让方进立这么大功劳?虽说当时他的剑鱼号是惨了点,可功劳结结实实攒下了,如今升为上校,还是天狼星号战列舰舰长!
丫的!想到那个没皮没脸的家伙在自己面前炫耀,宁小川就气不打一处来,不就是艘战列舰吗?两年后还有一批最新的到达呢!老子这回拼死也得争取一把!
宁小川咬着牙,斜着眼盯着对面的日本巡洋舰,看了半天还是叹了口气,上头有令,暂不准挑衅!连他**撞一下就不行!
实在是太憋屈了!
要不打个信号,就说火炮失灵,自动射了?
算了,任务重要。也不知道参谋部看中了这帮半死不活的朝鲜罪犯什么,让他连夜从旅顺外海赶来这里佬人,难道这些家伙知道朝鲜王的宝藏在哪里?
“转舵,走人!”
宁小川最终还是没能想出开上几炮,还不挨骂的办法,只能对身后的二副怒吼。可怜二副被这一嗓子喊得,浑身冒汗,连忙去传达舰长的命令了。
“我呸!再等两年,老子开着战列舰来轰你们!”啐了一口,宁小川懊丧的扭头就走。
“报告大佐阁下,他们离开了。”望着在海面上划出一道弧线的飞鱼号,一直紧张的新参谋终于松了口气,回声报告。
山本权兵卫捏紧的拳头终于放松了些,这时他才觉背上已经是凉凉的了,该死的太平洋舰队,为什么自己每次出海都会遇到他们!
“加快度,我们必须尽快把6军送上朝鲜。”望着越去越远的飞鱼号,山本权兵卫立即下令道
“是。”
一六五又是一个大胡子
碧蓝色的地中海上,一艘悬挂着英国国旗的货轮正在缓缓航行,船桥内,几位男子正围坐在一起,详谈甚欢。
“亲爱的卢,这是真的吗?”一位白人男子,瞪大眼睛飞快的站了起来,用不太流利的英语说道。
坐在他对面的一位黑男子,笑了笑,说道:“当然,第一批已经在路上了,估计一个月后就可以到达德班港,您需要做的只是签收。”
“卢!太感谢你了。”听到对方这么说,白人男子激动的抱起黑男子,大喊起来。而在他身边几位白人,也,纷纷围抱着最近的人,闹哄哄的喊叫起来。
“上帝,三万支步枪,这是德国人卖给我们的一倍。”白人男子冷静下来后,才喊道:“卢,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弄到这么多枪支的?难道你是威廉二世的亲戚吗?”
“哈哈。”听到白人男子说的风趣,卢哈哈一笑,故意眨了眨眼睛:“亲爱的菲利斯先生,你忘了我是从那里出来的吗?”
“远东!”菲利斯想起了卢的出生,不过他还是不明白,远东不是说正在进行战争吗?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多的枪支出售?
“我是从夏威夷人手里买来的这批枪支。”被称为卢的男子提醒道。
“夏威夷少爷!”即便身处布尔,但长期来往于欧洲各国的他对如今欧洲各国贵族时常提起的名字还是很熟悉的,只是有点不明白,夏威夷人不是准备和日本再干一架吗?怎么会有多余的军火出售?
卢就知道他会有疑问,缓缓说道:“日本人战败后,他们的军火库都被夏威夷人搬空了,你想夏威夷才多少军队?所以我才拿到这批军火。”
“哦。”菲利斯算是明白了,可没等他想问问清楚,他是怎么买到这批军火的,就听到舱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唤:“老板,前面有几艘俄**舰。”
俄**舰?
卢飞快的站了起来,说实话如果是别**舰,他根本不会惊讶,地中海上船来舰往,那天不遇上了一两艘军舰的,可俄**舰就不一样了,要知道前不久刚有一批俄**舰从这里通过,怎么又有俄**舰出现呢?什么时候俄国人能大摇大摆的来地中海游泳了?
“难道是几艘路过的小军舰?”卢皱着眉头,向船桥高处跑去,可他刚上来,就见到几位船员正对着不远处一支庞大舰队指指点点。
一,二,三,四!
数着军舰的卢的心头咯噔一下,面前是足足四艘大型军舰!
根据情报,俄国派出前往远东的舰队此刻早就到达了那里,可现在这里怎么又会出现四艘大型军舰?而且看他们的目标,似乎也是向东而去!
可惜自己实在是不懂俄文,而且情报部对俄国的渗透也因为语言不是很理想,所以他对舰艏的那些字母完全不明白,急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白汗。
“上帝,那是切斯马号和锡诺普号战列舰!”
卢正在困惑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了菲利斯的声音,他连忙问道:“菲利斯,你认识俄文?”
“不,我不认识俄文。”菲利斯呵呵一笑,指着中间的两个巨大身影:“但上次在法国时,我遇到过这两艘军舰,是一位法国朋友告诉我的,呵呵,真是两个大家伙!”
菲利斯望着两艘战列舰眼睛光,完全没有注意到边上的卢脸色都变了,这里是通往苏伊士运河的必经之路,也是欧洲前往远东最近的海路,既然俄国舰队出现在这里,那就肯定不会是来闲逛钓鱼,如果这两艘战列舰,和后面两艘大型巡洋舰也都是前往远东呢,那么
想到这里卢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黑,这是一次严重的情报失误!
该死!所有人都被俄国人误导了!
他们派出了两批舰队!——
李默刚踏上珍珠港码头,就接到了朝鲜事变的报告,看着手中详尽的事变经过,不禁叹了口气。
历史上朝鲜闵妃被杀是在1895年1o月8日,也被称为乙末事变,原本他以为自己打败了日本人,这个事情就不再会生了,但没想到过去了半年,那位明成皇后依然没逃过此劫。
这次事变也代表,俄国人正式插手远东事务,虽然比历史上三国还辽后侵占东北早了一年,但并没有太出乎李默的预料,历代沙皇对土地的贪婪都是很有名的,又怎么会放弃远东这块肥美的肥肉呢!
不过此刻李大少爷没空管朝鲜的闲事,因为紧随他入港的还有远道而来的访问的德国远东巡航舰队,和一个讨厌的大胡子!
紧急从南洋赶回来,除了突然出现的俄国人精锐哥萨克骑兵外,倒有一半是为了这支由一艘战列舰,三艘巡洋舰组成的德国远东巡航舰队,因为这支舰队目前的指挥官,正是几年后扬名欧洲,被称为德国海军奠基者的提尔皮茨!
李默也没想到,这位原本该在欧洲的大胡子,居然会提早一年成为了远东巡航舰队的指挥官,而且这次来访还编入了一艘战列舰!
要知道,德国在远东乃至整个太平洋,除了巴布亚新几内亚和几个孤零零的小岛外,根本一块像样的殖民地,也根本没有能够提供战列舰补给的港口,这次来访居然派来了一艘战列舰,展示肌肉的意图已经明显无疑!
对一个大6国家,又有一位试图染指世界的皇帝的大国,德国目前的实力和地位是不相匹配的,无论是任何人,都不喜欢站在桌子边,举着刀叉却要眼睁睁看着意大利这种小国往嘴里塞肥肉。
这个讨厌的提尔皮茨,难道不知道少爷有事吗?!竟然这个时候来远东,到底想干嘛?
气愤,实在是气愤!
最后李大少爷不得不在小月儿幽怨的目光中,放弃了立即把她就地正法的冲动,去迎接前来访问的德国远东巡航舰队。
勃兰登堡号!
望着正在靠港的战列舰,李大少爷这位半吊子军迷兼任战列舰烧友,终于亲眼见到这艘德国著名的前无畏级战列舰,和它的主人一样,钢铁舰身上充满了冰冷而严谨的普鲁士风格。
和英国第一级真正意义上的前无畏级战列舰君权级相比,整整晚了一年服役的勃兰登堡级明显又有了新的变化,先就是主炮数量,这也是很多哈德迷们对这级战列舰最津津乐道的地方,那就是他次沿中轴线安装了三门双联装28o毫米主炮,前中后布置,但不知道是出于对长身管火炮后会增加后座力无法控制,还是为了方便炮管在上层层建筑间调转回旋的需要,安装在舰体中部的2号炮塔的炮管被缩短了,只有35倍口径。
虽然口径统一,但倍数不同带来的效果也是不同的,而且和现在流行的前后炮塔,或者是法国创造的菱形布局相比,这种全部沿中轴线布置的设计非常不合时宜,以至于德国的第二级凯撒-腓特烈三世级摒弃了该种设计。
德国人失去了一次创新的机会!
李大少爷扁扁嘴,要不要提醒一下德国佬呢?不过在看到有着两撇大胡子的提尔皮茨正在从舷梯下来,立即勾起了被他打搅好事的恨意,决定还是不说了!
和如今造船界的老大英国相比,除了主炮射更快外,勃兰登堡号实在是没什么可以炫耀的,尤其被李大少爷鼓捣几下,提前出来的威严级相比,一万出头一点的排水量实在是有些大巫见小巫了,还不如北极星级,何况主机功率只有可怜的九千马力,真是替后世著名的德国动机专家们丢脸。
“亲爱的大公先生,能见到您让我非常荣幸。”
没等李大少爷继续评头论足下去,留着大胡子,精神奕奕的提尔皮茨已经来到了面前,解开雪白的手套,伸出了右手。“不需要拥抱了?”看着提尔皮茨性格十足的两撇大胡子,李大少爷终于长出口气,这是被这家伙拥抱一下,实在是!
“李默代表夏威夷王国,欢迎您的到来,祝您能在这里度过一段美好的旅程。”李默握住了这位德国海军一代牛人的大手,心情激动!非常想掏出那本至今只有一个名字的签名簿。
“要不要签名呢?”
“没想到大公的德语说这么好,真是让我太惊讶了!”听到李默居然用德语和自己说话,提尔皮茨也不禁惊讶起来。
“事实上,我一直非常欣赏贵国文化,所以才特意请了一位语言老师,教我德语!”李默嘴角抽了下,姥姥!要不是这破德语,少爷会穿越到这里来吗?
随着码头上身着雪白海军制服的礼兵一声高喊,隆隆的礼炮声随之响起,欢迎从德国远道而来的客人。随后,李默陪同提尔皮茨共同检阅了两国舰队。
最后各自参观了对方的战列舰后,两人这才回到了提尔皮茨下榻的德国公馆,没等侍从们端来提尔皮茨最喜欢喝的啤酒,就听到这位海军牛人说道:“亲爱的大公先生,您的太平洋舰队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纪律严明,训练有素,这是我见过最好的一支舰队。”
“将军太客气了,比起贵国,他们还有很多缺陷,说到纪律,他们可比不上贵国强大的6军,在我看来,他们是军人的典范。”李默一边谢,心里直鄙视!让你打搅少爷的好事,正好我用6军刺激你。
提尔皮茨不愧是海军强人,听到李默夸奖帝国6军,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不过这位忠实的军国主义者和右翼分子非常会掩饰自己,转眼就笑道:“亲爱的大公,听说再有两年您就要遭遇挑战了?”
做操的!少爷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这个,什么叫遭遇挑战,老子能把日本那支东拼西凑垃圾捏出蛋黄来!李大少爷脸色一转,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是的,该死的日本人,居然还敢挑战我!不过您可以放心,我绝不会让英国人得逞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打断他们伸到这里的黑手!”
提尔皮茨摸了摸非常有性格的大胡子,眉角一挑,呵呵笑了起来:“亲爱的大公先生,你真有这么恨英国人吗?要知道您舰队里面的军舰可全都是英国造的。”
“哎!”李大少爷叹了口辛酸气:“不瞒将军,事实上我和英国没什么仇恨,而且以前我还非常感谢他们,我一直把英国当成夏威夷的朋友,可当我知道,他们故意拖延我的战列舰建造周期,就是为了要等到和日本人订造的军舰一起下水,就感觉被出卖了!”
“他们这是在故意挑唆战争,企图让我和日本人拼个两败俱伤,永远的独霸远东海域!”李大少爷越说越气愤,直想跳上椅子,不过考虑可能会失态,所以还是选择坐下挥拳狠道:“将军,您无法理解这种痛苦,夏威夷只是个岛国,我们只想平静的生活!而且被一个曾经认为的好朋友出卖,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对于英国人放慢替夏威夷建造军舰的事情,提尔皮茨早就知道了,所以听到李默这么说,也不禁点点头,假意生气道:“这些英国佬,真是该死!”
提尔皮茨附和的骂了一句,突然眨眨眼睛:“大公先生,您为什么不选择德国呢?我国的造舰技术比英国并不差,而且在某些方面已经有所越,为什么您不去我们德国造舰呢?如果您需要,我们可以在一年内为您造出两艘战列舰和两艘装甲巡洋舰,而且我们可不会出卖朋友!”
“我呸!少爷要造那么多战列舰干嘛!”听到提尔皮茨的话,李大少爷暗暗啐了一口。呸!这老家伙根本就是见到少爷捞了一票,故意来推销军舰的!而且连少爷需要多少军舰都算好了!
上次日本的大规模扩军计划德国本来就没捞到什么好处,虽然最后也派公使前往交涉,但那时日本已经没钱了,所以仅仅拿到了几艘鱼雷舰的生意,和英国获得制造总计四艘战列舰,两艘重巡洋舰的合同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就连一向看不上眼的美国,也因为这次机会,不仅一举控制了日本经济,还成功进入了远东,据说那位公使回国后,立即被威廉二世臭骂一顿,踢出了外交队伍。
德国早就找机会踏足富饶的远东和太平洋了,为了进入远东,显示存在,甚至不惜耗费巨资组建了远东巡航舰队,就是希望能在这块蛋糕上咬上一口,但几年下来,钱用去不少,至今还在外围游弋不得其门!
如今堂堂的普鲁士帝国,刚打败了法国,确立了欧洲6地王者地位的德皇威廉二世,已经不甘心再大6国家了,他需要一个能够和自身地位匹配的强大海权!眼看着英美等国现在远东和日本大捞猛捞,却插不上手,心急难熬自然是派人来找自己了,何况这位夏威夷少爷也的确是需要补充新的战舰。
现在不仅派人来了,还是一代牛人提尔皮茨做说客,还不得鼓捣着刚“赚”了三千万英镑的财神爷订造几艘军舰!但李默也有苦衷,因为他实在是不需要那么多马上就要成为废铁的战列舰,何况少爷要打毛子了,会不会花了钱到最后又被扣住?
想到这里,心底不由啐了一口,假意滴着口水道:“将军,这是真的吗?可为什么上次贵国的公使大人告诉我,贵国最近要大批造舰替换老式军舰,难道还有空余的船坞吗?”
提尔皮茨不知道还有这事,连忙摇头:“亲爱的大公先生请放心,只要您尽快下订单,德国政府完全可以在一年内为您提供四艘大型舰。”
日!这个混蛋,破坏少爷好事不说,给跟杆子还顺着就往上爬!四艘大型军舰,光是每年的维护费用就要几十万了,这不是要让我破产吗!可看对方那个神态,似乎不定还不行,这可怎么办呢?
李大少爷眼珠一转,愁眉道:“将军,不是我不想订造军舰,实在是贵国的海军制式与我国现在使用的英制完全不同,您是知道的,我们夏威夷王国地理狭小,根本不可能同时负担两套后勤!”
听到李默的话,提尔皮茨的眼芒一亮,更加热情了!
连忙说道:“大公先生您可以放心,我国可以为您提供全套的后勤装备,当然,如果您觉得麻烦的话,我们也可以和意大利一样,提供设备,派遣工程师来帮助您建立自己的后勤体系。”
看着提尔皮茨红红的眼睛,李大少爷目瞪口呆,实在是想不到这位海军牛人居然这么懂经商,这要是按照他所说的重建一套后勤系统,估计可以直接宣布破产了!
知道这关是过不去了,李大少爷心底叹口气,这丫开着军舰来明显就是来勒索自己的,可惜人家现在势力大,总不能为了几艘军舰就得罪了这位大牛人吧!
不就是花钱嘛!少爷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花钱!不过总不能这么便宜了德国佬,于是立即说道:“将军大人,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非常愿意在贵国订购两艘战列舰。”
“大公先生有什么需求尽管说,我和我的国家都会尽量满足您的。”提尔皮茨摸着胡子说道。
“将军,我**舰制式和贵国不同之处主要在火炮上,所以我想能不能由贵国为我建造两艘战列舰,而所有武器系统都由我来安装,您看这样可以吗?”李默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
“只生产军舰?”提尔皮茨目光一凛,讶道:“难道公爵大人的工厂可以自行生产舰炮,建造战列舰了?”
“还不行。”李默咬了咬牙,他这次倒没说假话,咬着牙骂道:“该死的英国人,撤走了所有专家,所以我的船厂目前只能生产一些防护巡洋舰,不过他们似乎忘记了,意大利也可以生产3o5毫米火炮。”
“为了不让英国人卡住我的脖子,我已经向订购了八门双联装十二英寸主炮,是准备给现在的几艘战列舰做备用的,但如果贵国愿意为我建造舰体,我就把它们安装上去。”李大少爷说道。
提尔皮茨明白了,原来这个家伙是准备安装意大利的舰炮,虽然意大利也有3o5毫米舰炮技术,可和英国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不过这种事他也管不着,只要这家伙愿意订造军舰就行了,所以立即说道:“大公先生的条件我会立即汇报海军部,由他们决定这样做行不行。”
“那就太谢谢将军了。”李默假作幸喜的主动握起了提尔皮茨的手,一边感谢,一边问道:“将军这次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订造军舰?这种小事还不需要劳烦您吧。”
提尔皮茨嘴角一勾:“这次我前来,除了希望能邀请您的太平洋舰队一起举行演习外,还要去见见清国的李鸿章大人,希望能为我国舰队,找到一个合适的补给站。”
补给站!
李默眉心跳了几下,青岛!不就是被这帮家伙强行租借下来的吗?不过这事他不能多问,提尔皮茨可是个老狐狸!
“我觉得舟山不错,将军可以考虑下。”
“不,舟山太小了,没办法停靠大型军舰,我更喜欢厦门,台湾或者胶州湾,但上次我过大使回信说,清国并不同意我们的条件,因为胶州湾距离他的北洋舰队太近了,厦门又距离南洋舰队太近,所以我这次准备再去协商一下。”提尔皮茨一边说,眼角一边盯着李默的变化。
李默那不知道这个老狐狸在他什么注意,他这是故意试探自己,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因为大清国是母国,动了心思,于是立即说道:“我觉得厦门不错,而且我国最近也正在和清政府谈判,希望能够取得一个通商口岸,要不然我们一起?”
“哦,不用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的话,不然英国人肯定又会对您指手画脚了!”提尔皮茨皱了下眉头,暗自奇怪,难道说这位公爵大人真的不在乎母国了?他那里知道,李大少爷作为后来者,对那个辫子国根本没什么归属感,此刻正在打着辽东的主意呢。
“好吧,那就预祝将军您马到成功!”李默嘴角一抽,眸子里闪过一道寒芒。
这帮列强!
没一个好东西!
一六六 要出大事了!
“以关岛为基地,组建太平洋6军第五师,同时任命刘亨赙为师长。”
赵龙从参谋官手中接过檀香山来的任命通函,逐字逐句的反复推敲起来。
用关岛作基地,组建一个新的师团,这并不出人意料,自从少爷去了趟南洋后,谁都知道他是看上哪里了,这个新师团也肯定是为将来南洋行动做准备。
但任命刘亨赙,他就有些想不通了。
从不久前得到的消息看,刘亨赙不过是个商人,臣服少爷也不久,这么短时间连心思都没看清楚,这样的人能重用吗?而且从内心来说,他也不喜欢这种不知根底的人进入师一级的指挥团体中来。
不过参谋本部的任命肯定是经过少爷同意的,即便他有怨言,也只能先看看。但对于将组建的这个师他还是很看重的,起码得调些可靠的人进去才行。
“怎么?被安插个新人,有些想不通了?”见赵龙愁眉苦脸,谭晓增递上了一支雪茄。“不行,你这个玩意太呛人了,我还是习惯烟卷。”赵龙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了烟卷。
点上雪茄后,谭晓增才继续说道:“你啊,当局者迷。”说完指着电报上的五师两个字笑道:“五师,一师,那中间的三个哪去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赵龙一拍大腿,似乎有些明白了。这时,谭晓增的脸色也严肃起来:“军队壮大,除了需要培养人外,也一定会有很多的新鲜血液加入,这个刘亨赙既然是少爷看上的,想必也一定有他的道理,以后这等事肯定还会有很多,说到底,这是少爷的太平洋军,不是谁的私军!”
见赵龙脸色渐渐严肃起来,谭晓增也知道这番话对方是听进去了,笑道:“这封电报除了刘亨赙外,依我看只是参谋部再给政务院施加压力,他们故意提出让刘亨赙这个新人当师长,但如今我们只有一个正牌师,要是这样的话,他刘亨赙就等于占了你们6军的半壁江山,你认为我们的院正大人会不担心吗?”
“所以啊!”谭晓增笑笑,吸了口烟:“这份通函的意思很明白,是要你们6军主动提出扩编的计划,逼着他李大人拨款同意。”
“果然道道很深啊!”赵龙拿着被解释了一番的电报,还是有些不明白:“既然你刚才说,军队是少爷的,那为啥不直接下令扩编呢?还要绕这么大个弯子?”
“是少爷的不错,但若事事都要少爷拿主意,那还要参谋部和政务院干啥?”谭晓增伸出了手掌比划道:“政军之分既互相依靠,又是相互掣肘,这才是平衡之道。”
“少爷,长大喽。”谭晓增说完,吸了口气:“得,你抓紧时间整编计划报上去吧,依我看最多再有三个月,这仗也该打起来了!”
“我也该去准备和德国人的演习了,昨天从檀香山出来的话,他们最多十天就能到琉球了,也不知道那帮德国洋毛子又来添什么乱!”谭晓增自言自语着走出了办公室,只留下捏着电报,慢慢回味的赵龙。
“少爷长大了?!”——
在檀香山逗留了数天,参观了太平洋和夏威夷风情后,提尔皮茨带着德国远东巡航舰队和随行的决心号,勇气号一起前往琉球,将和那里驻训的启明星号和天狼星号进行一次实战演习。
对缺乏作战经验的德国海军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所以提尔皮茨不仅答应了李默加强两军来往交流,还表示愿意说服德皇,允许檀香山派遣三千技术工人前往德国进行为期两年的学习,其中就包括了李大少爷最流口水的光学制造技术,并可以提供最好的制造。
光学好啊!
送走了德国人,李大少爷嘴角还没裂开了,又被堵在了书房里。
“我的大少爷!您又订购了两艘战列舰?”
李恩富苦着脸,站在桌前,看着段月儿红着脸,替李大少爷捏捏这里,摸摸那里,而我们的李大少爷则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还不断地催促,“这里这里,对,再下面点。”
“”
李恩富头悬黑线,满头大包!总预算额高达千万的靖海计划才刚刚启动没多久,这里又要订购战列舰,岂不是负担又重了?
而且游说英国人的行动也在积极展开,一旦被扣押的那两艘战列舰最终能回来,一年后太平洋舰队将拥有一支八艘战列舰,四艘重巡洋舰和四艘轻巡洋舰的庞大舰队,再加驱逐舰等辅助舰船,光是维护和日常训练的年预算就将高达百万英镑!
这还不包括实际上即将扩编的6军!
参谋本部的那份委任状,看似只是简单任命了一位师长,但李恩富那不知道那帮土匪的心思!他们这是逼着自己同意新一轮扩编计划。
在琉球兵工厂即将完成最后建设的时刻,新一轮的扩编条件其实已经成熟,加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李大少爷准备扩军的决心已定,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真没钱了!
李恩富头都大了,目前政务院每年收入不过几百万英镑收入,可光军事开支每年预算就要占去一半!这还不算一旦开战就额外增加的战争预算,再加上科技部,装备部,都是伸手要钱的大户,李恩富没哭就已经算不错了!!
听着李恩富的哭诉,李大少爷也是没办法,人德国佬都开口了,要是不订上两艘,以后万一有事要找人家,或者关键时候给自己小鞋穿,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的李大先生,你也不用哭丧着脸吧!”
李默指指额头,示意小月儿这里也给捏捏,说道:“不就是两艘五十万的铁壳子吗?比英国那两艘便宜多了!至于上面的舰炮,我们再买意大利火炮技术的时候,他们不是要求搭配了八门双联装主炮吗?反正放着也是浪费。”
“副炮也可以全用我们自己的,这样也可以锻炼锻炼唐晓那个混蛋,省得他老是找你要钱,却拿不出东西,我这可是替您解恨呢!”
有这么解恨的?
李恩富脸色更黑了,李默见到他还是一副苦瓜脸,只得施展出最后一招,坐直身子摊开手,无奈道:“再说,您老总得让我给靖海计划准备条后路吧!要是实在不行,等拼凑起来后,找人卖了总行了吧!”。
身边的段月儿看到两人大眼瞪着小眼,立刻捂住了嘴巴,才没笑出声来。
卖了!
见到李大少爷也学着自己苦起脸,李恩富倒是笑了,靖海计划的确是要有个后路,万一英国那两艘军舰回不来,这两艘军舰也可以弥补损失。何况德国舰体加意大利火炮,型号和制式完全不同,在加上自产的各类设备和副炮,如果船厂可以将两者结合起来,对自己的造船工业也是个不小提升!
不过可不能这么便宜了德国佬,怎么说也要弄上个几千人去培训培训,要知道即便是如今檀香山的重工业已经初具规模,但大部分高级技工依然由各国挖来的洋人把持着。
至于卖了?想也别想,辛辛苦苦弄到手的战列舰,要是卖了!那帮子海军土匪,还不把他撕了啊!那可是完全按照英国那两艘标准设计战列舰!
李默何尝不知道李恩富的担忧,这么狭小的领地挤满了大大小小几十艘军舰,要不是获得了日本的赔款,加上李大少爷又经营有道,政务院早破产几遍了,连忙安慰道:“李先生放心吧,只要撑过来了三年,一切都会好的。”
既然李大少爷都这么说了,李恩富也无话可说,况且与日本人十二艘全部都是万吨级的舰队计划相比,即使有了英国那两艘军舰也能回来,太平洋舰队也仅仅在战列舰数量上占据一点优势罢了。
李恩富脸色臭臭的走了,李大少爷终于松了口气,长叹一声倒在沙上,没钱的日子真是苦啊!要不然把储备的黄金兑换掉一点?
见到李大少爷叉着脚,如同被抽了筋一般瘫软在沙上,段月儿捂着嘴的小手渐渐放开,这家伙也的确是蛮难的,这么多事情要管,这么多人要养,要不然我帮帮他?
段月儿再次伸出小手,轻柔的地按住李默的太阳穴,一边慢慢揉,一边轻道:“尼莫?你是不是真的很缺钱?”
李默眼皮跳了两下,这么多年了,段月儿在有人的时候都会叫自己少爷,没人的时候更全都是喂,喂,喂的,连个姓都不带!可不久前不知从哪里得知斯洛把李默叫成尼莫后,就喜欢在没人的时候这么称呼他!虽然已经执行了好几次“家法”,可这丫头似乎越叫越开心了!
“缺!很缺!所以少爷我正打算把你和小巧拿去卖了呢。”李大少爷努着嘴,对这个小丑鱼的名字提出抗议!
“哼!”段大小姐鼻头皱皱,揉太阳穴的手对着李大少爷耳朵狠狠一拧!嗔道:“我让你卖!让你卖!说,还敢不敢!”
“嘶嘶,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李大少爷被拧得嘴角抽风,连连求饶。得胜了!月儿嘴角都歪了,眯起了眼睛,还没等她表顺利宣言呢,突然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李大少爷抱了起来。
李大少爷自幼学武,身轻体健,一招鹞子翻身,把月儿轻盈的身子狠狠压在了沙上,望着近在咫尺的绝美娇颜,邪笑道:“月儿,上次你说要吃了我,什么时候开始啊!”
“啊,你这个坏蛋!”被压得身子软的段月儿还想挣扎呢,听到李大少爷突然说起当日的口误,又羞又急,一个劲的捶打李默胸口,狠道:“就知道拿我开心,害人家刚才还为你担心呢!早知如此,才不准备借钱给你!”
“借钱给我?”李大少爷眨眨眼睛:“还是我的小月儿贴心,不过我可舍不得让我家月儿卖嫁妆!”“去你的,谁要卖卖嫁妆啊!”段月儿脸更红了,羞急道:“人家是准备把药厂的利润先给你。”
药厂的利润?李大少爷这才想起自己在辛迪的制药厂还有六成股份呢,当时看到段月儿平日里比较闲,又不像小巧懂的操持家务,所以便把药厂股份交给了她管理,这段时间太忙了,倒真忘了这事了!
有钱赚,李大少爷自然高兴,连手都不撑了,死皮赖脸的往身下的娇躯上一压,还扭了两下,才奸笑着问道:“利润有很多吗?”
“死人,先让我起来再说。”可怜的月儿被压得气都不匀了,羞急道。
“先说。”
“不行,先起来。”
“好,起来了。”李大少爷得意的用已经起床的小李默顶了一下。
“嗯。”
一声无骨的咛樱声在耳边炸开,李大少爷觉得人都要爆了,原本只是想戏弄一下的他顿时觉得yu火升腾,身子连忙一倾,死死压了上去,大嘴快的寻找到那两片芬芳,贪婪的吮吸起来。
嘴唇被堵的段月儿更加无力了,一阵快意猛然从两腿间弥漫而开,如窗外的潮水般一阵阵冲袭着心底的最后防线,不到片刻,全身都都开始烫。
要说她比李默还大三岁呢,若在寻常人家,这么大也早该结婚生子了,可她却依然丫角高梳,每每见到镜子里自己愈丰隆的身子,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尤其是不久前得知这个坏家伙偷吃了小巧,心底那丝火苗便愈烧愈旺,可这个大色狼这段日子太忙了,而且还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直让姑娘家芳心落落,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那还控制住自己,霎时便淹没在李大少爷热烈的亲吻中。
月儿闭着眼睛,红着脸,任由着舌头在自己嘴里搅动吮吸,可不到一会,她就感觉脖子微微一凉,一只大手已经由衣襟探进了自己最丰隆的地方,霎时整个人都绷紧起来,脚尖更是死死顶住了沙扶手。
如同孩童般,李默贪婪的吮吸着,大手游移而下,很快就捏住了那团丰腻。好家伙,少爷一只大手都包不住!yu火立即被点燃了,两团白嫩在手心里不断变换着形状时,嘴唇已经沿着小月儿的下唇慢慢滑下,直到一口叼住那颗红梅。
“啊~。”段月儿一声高亢的惊呼,似媚似诉。
李大少爷可是有着两辈子的经验,听到这声如邀请般的娇呼,那还不知道段大小姐已经动情了,几下便把身下的小月儿上身剥成了白羊,当那两团柔白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时,喉咙里顿时爆出一声低吼,狠狠压了上去。
段月儿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双手只是在无意识的抵挡着,哪里是李大少爷的对手,当一只大手伸到了****最柔嫩的地方,眼看二十年的清白身子就要失守时,突然!
“月儿!月儿!少爷在这里吗?”
门外一阵急促的呼唤顿时让她清醒过来,这才现自己早已是*光全露,李大少爷一只大手不断地在自己胸口作恶,而另一支,正抓着自己的亵裤,恶狠狠地瞪着大门方向!而自己的一双腿,更不知道什么已经绕在了他的腰上
“月儿!你告诉一声少爷,十万火急!”门外,段飞的声音愈焦急了。
听到哥哥的声音,段月儿又羞又急,尤其是话语里的意思明显是知道自己和李默在里面,连忙抢过李大少爷手里的亵裤,往身下一塞,飞快扒拉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娇嗔白了一眼李默,催促道:“死人!都是你!这让我怎么见人啊!还不快去!”
眼看就要得手了,突然被人打断,这种滋味是个男人都会暴跳如雷,满腔怒火,所以李大少爷抓着幽香的亵裤正要喝骂,突然听出是段飞的声音,还没反应呢,就觉得手里一轻,刚得到的“圣器”就不见了。
“大色狼,还不快去,肯定有急事!”段月儿不是个不明事理的女孩,虽然又羞又急,也有些恼怒被打搅,可哥哥明知道自己在里面都不惜来打搅,就说明真有急事了。
李大少爷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又趴到小月儿身上作弄了几下,把她弄得气喘吁吁的,才咬着耳朵说道:“丫头,迟早吃了你!”
“色狼,大坏蛋,有本事别走!”段大小姐媚眼一勾,捂着胸口,扬了扬脖子!
“死丫头!明知道都不可能了,还来勾引自己,真是妖孽!”望着两团被手臂遮挡而显得愈加庞大的凝脂油,李大少爷舔舔嘴唇,咽咽口水,又看看门口,最终还是屈服在了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中,强行压下再次升腾而起的yu火后,提着裤子往门口走去。
“咯咯咯。”身后,传来了月儿银铃般的细笑声。
“等着,一会忙完回来再继续推!”
李大少爷咬着牙,恨恨的拉开房门,没等他掩上挡一下里面的*光,大少爷黑着脸拉开门,就见段飞面色凝重,把一份情报往自己面前一塞,急道:“少爷,俄国人再次援派了两艘战列舰和两艘装甲巡洋舰来支援远东,目前舰队已经通过苏伊士运河了!”
“两艘战列舰和两艘装甲巡洋舰!!”
李大少爷终于知道段飞为什么来打搅自己和他妹妹的好事了!
因为要出大事了!
一六七你们做好准备打内战了吗?
珍珠港,太平洋军参谋本部。
陈平端着咖啡,静静地站在地图前,紧锁双眉,一言不。
在他身后,龙国章叼着粗大的雪茄,不断地踱步,同样是一脸焦躁和不安,走廊上人来人往,得到消息的参谋们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在隔壁的作战室内,计算着一份又一份计划。
切斯马号、西诺普号战列舰,纳西莫夫海军上将号和科尔尼洛夫海军上将号重巡洋舰(檀香山称装甲巡洋舰为重巡),再加第一批已经到达并进入旅顺港越冬的俄国支援舰队,足足四艘战列舰,六艘装甲巡洋舰,四艘防护巡洋舰,加上海参崴内的小型军舰,总数更是高达二十六艘!
如果大家以前眼中的俄国远东舰队都只是些老式型号还构不成太大威胁外,那么新来的切斯马号和西诺普号,则完全是和北极星级同一级别的战列舰。最重要的是,俄国人拥有足足六艘重巡,最小的也相当于决心级,至于几艘从铁甲舰改装而来的重巡,更是全面越了决心级!
尼古拉二世要全力动了!而且他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么傻,至少如今远东脆弱的局面已经被他掌握,所以才会派来这么强大的支援,明显是要在动一次大攻势。
日本人被打残了,至少几年内再也无力争霸远东,虽然他们那位新任6海军总参谋长北白川能久亲王不断地将6军士兵送往朝鲜,意图保住这个扩张的前进基地,但没有海军的牵制,仅靠几万缺少补给的6军,又能支撑多久呢?
而且从规模来看,俄国人的野心显然不止是针对日本,要知道日本海军如今的总吨位还比不上一艘北极星级战列舰,在缺乏对手的情况下,派出这么大规模的舰队来远东,目标已经昭然若揭!
根据情报,北洋自从上次战败后,依然躲在旅顺和威海卫保船避战,清政府也妥协不在插手朝鲜,这样一来就更加放任俄国人的野心,等到俄国第二批四艘军舰到达,对北洋来说无疑是一次灭顶之灾!
北洋水师已经失去了进取之心,日本人也只能眼看着俄**舰横行,那么拥有远东第一庞大舰队的俄国人,会怎么做?
“报告,天津急报,今天上午俄国大使会见了李鸿章,据说是要商谈俄国舰队到达后的事宜。”门口,情报官又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陈平眉心的川字更深了,望着地图,突然有种深陷迷雾的感觉,这个时候俄国去找李鸿章,到底想干什么?
“元寿,你说日本人能顶多久?”龙国章用力吸了口烟,走到了陈平身边。陈平放下咖啡,摇了摇头:“如果是俄国人单干的话,朝鲜没那么容易拿下。”
“你的意思是,俄国人会……?”龙国章心头骤然一紧。
陈平拧着眉头,点点头:“俄国人这个时候联络李鸿章,肯定是想让大清派兵一起夹击日本人呢?就算大清国不同意,他们恐怕也会要求开放旅顺港,作为前进基地!”
“不会吧!”
龙国章听到假设后,脸色阴沉的已经快滴出水来,如果俄国人借口攻打朝鲜,大兵压境租借了旅顺港,那么大清国要想拿回来恐怕没那么容易了!而且驻扎在那里的北洋水师,恐怕……!
要是尼古拉二世胆子再大点,趁着租借旅顺的机会,派遣6军直接登6,那么整个辽东就会迅沦陷!
难道自己上次真的干日本太狠了?所以德国刚走,俄国人就又来摘桃子了?龙国章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远东这块蛋糕到底有什么好,每个人都想来咬一口!
“以日本6军的实力,俄国人全力动,也不可能顺利拿下朝鲜,而且英国人也正在拼命拼命替日本人运送补给和士兵增援朝鲜!所以我觉得俄国人的目标根本是就是东北!朝鲜,只是个借口罢了!
啪嗒!
龙国章叼在嘴里的雪茄掉在了地上,烟头忽明忽暗,仿佛在哭泣主人的不小心。可龙国章已经顾不得捡起雪茄了,陈平的话,让他背脊冷,因为如果这个假设成立,恐怕旅顺,威海,青岛,乃至天津,都会笼罩在俄国舰队的大炮之下!
“报告,谭望来急报,他已经派舰前往马六甲海峡和安南,将随时监视即将到达的俄**舰。”
听到情报,陈平立即在地图上勾勒起来,半饷后扔下笔,扭头看着龙国章说道:“按照时间算,俄国人会在半个月后抵达南洋,他们肯定需要在法国人控制地安南补充煤炭和休整,所以我估计最多一个月,他们就能到了!”
一个月!
那个时候海参崴也该解冻了,这个精心修造的远东堡垒,终于要挥作用了!
“少爷,你会怎么做呢?”陈平喃喃自语,深深吸了口气,重新端起早已冰冷的咖啡一仰而尽:“国章,让舰队做好准备吧!”
“是!”——
“怎么回事!怎么又忽然冒出一批支援舰队?而且还有战列舰!你的科克勃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欲求不满的后果是可怕地,李大少爷的唾沫星子几乎要把身边这位大舅子兼情报头头淹没了,如果说之前的暗杀行动是克科勃经典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愚蠢!
李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惹来历史上从未到过远东的切斯马号和西诺普号这两艘战列舰,难道少爷人品真的那么差吗?!
眼看着自己眼皮底下的俄国舰队又要多了两艘新锐战列舰和两艘重巡,如果这是战时,就已经意味着失败了!
段飞死死地咬住嘴唇,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何况也没必要解释,做就是错,对就是对,虽说俄国人是借着演习的借口调动了两艘战列舰,但这不能代表情报部没失误,如果当时可以把两个情报串列起来考虑,也就不会有今天了!
坐上轿车,李默很快来到了参谋本部,虽然目前的局势牵扯到更多的是海军,但由于依然能见到不少6军参谋进进出出忙碌不止。
参谋本部大厅里脚步匆匆,喧嚣忙乱,得到消息赶来的二团三团团长欧阳秀和皇甫奇正和几位舰长躲在角落里小声聊着,话题自然是刚生的朝鲜事变,和俄国人到达后远东的局势,见到李默进来,大家立即挺胸敬了个礼。
李默也没心思和他们寒暄,回敬了个礼后,立即向中间的会议室走去,推开门见到除了陈平和龙国章外,连李恩富都已经赶来了,三人抽着烟,脸色都有些凝重。
和三人点点头后,李默迅的跑到了最前面的大地图前,仔细的查看起来。
苏伊士运河,印度洋,马六甲海峡,台湾海峡,李默的手指顺着俄国舰队要走的路,一路北上,直至停在了突出的朝鲜上。
从路程来看,以俄**舰的度,起码要一个多月才能到达海参崴,到达后还需要大约一段时间休整,那么就是五月底六月初左右,那个时候俄国6军也应该抵达了,也就是说自己最多还有个两多月时间,来准备应付被自己彻底改变的远东局势。
现在唯一还有些不清楚的是,俄国人到底会投入多少6军,是之前估计的最多五万,还是如果突然出现的像第二批支援舰队这种事,恐怕就不是麻烦。
那就是灾难了!
李默从朝鲜挪开了眼神,转到了紧挨着朝鲜的辽东半岛和对面的山东半岛,眉宇间轻轻跳了两下,忽然抬头问道:“清军在东北的部署你们清楚吗?”
“目前清军在东北常驻约为十万,主要集中在黑龙江,盛京和吉林,旅顺口也有部分毅军协助防御,此外从朝鲜撤回来的两万余人,目前驻扎在奉天附近。”陈平指着地图,介绍道:“从人数来看,足够抵挡俄国人了,但吉林和奉天的八旗荒废已久,绿营也不堪大用,稍稍能有些战斗力的只有毅军和那些从朝鲜退回来的兵将了。”
“难道俄国强占东北的事情真无法阻挡了?”
听完陈平的大致介绍,李默总算是松了口气,起码前面还有十余万清军堵着呢,俄国人再强,也不可能一口就把清军吃完,所以大家对6上的战事还不算很揪心,真正担忧的依然是俄国远东舰队。
尤其是历史上那两艘从未离开过俄国的两艘新式战列舰,等到它们加入远东,俄国远东舰队无论是总体质量还是数量,都已经隐隐压倒太平洋舰队一头,这对于一心要以控制远东,乃至太平洋的舰队来说,将是个非常大的威胁!
“要不先下手为强?在马六甲伏击俄国舰队?”李大少爷咬咬牙,可很快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如果此刻英国支持自己,那么不宣而战倒也没什么!但现在,恐怕会更加孤立!
何况提尔皮茨那个家伙还在远东呢,谁也不敢保证德国会不会和俄国穿一条裤子,所以绝不能选择在这个时间选择开战主动开战。
但不主动介入,并不代表就不打了!这一战无论出于个人感情,还是需要遏制俄国的扩张势头都已经无法避免,那么现在最急需的,是给部队找一个前沿基地!
李大少爷的眼角停在了辽东半岛上,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升腾而起,如同洪水般再也遏制不住。
但问题是,在座的都是从大清国出来的人,如果自己要,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呢?要知道如果迈出这一步,就等于公然拉开了内战的大幕!
李大少爷已经不是几年前的李默,如今他是这支部队的最高统帅,必须考虑到方方面面,尤其是军心和士气,那是他所有东西的基石!
想到这里,他立刻头回看着陈平,问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陈平立刻说道:“从俄国故意布假消息,秘密增加调动军舰数量来看,他们是铁了心要趟这趟浑水了,以日本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挡,所以我们预测,俄国人的最终目标可能是大清!”
李大少爷心头点了几下,这些年的锻炼,已经让陈平隐隐有了些统帅的味道,一眼就看出俄国人的真实目标。
“我和国章、李先生刚才商量了一下,不妨先下手为强,派舰队主动出击,趁立足未稳,打掉俄国的第二批支援舰队,迫使他们无力动进攻!”
“光是遏制俄国无力再动进攻吗?”李默皱了下眉头,双目忽然盯住了陈平。
看着少爷的眼神,陈平用力的吸了口气,忽然拿起了指挥棒走到了地图前,沿着大清国北方边疆一路肃容道:“从西北到唐努乌梁海再到海参崴,俄国在大清北疆总共布置了大约八万军队,但这种兵力还不够动全面战争。”
“所以我个人认为俄国人也没有做好打一场全面战争的准备,但我们不妨先假设俄国真的想打一场全面战争,那么从北面下来的6军想要打到北京城,就要面临清军和沿途部队的节节抵抗,对他们来说太不合算了。”
“所以俄国人最有可能采取一点突破的办法,根据之前夜鹰对海参崴的侦查来看,他们肯定是想从海参崴出,入吉林一直南下。此外,他们还有可能直接从辽东登6,这样就可以形成南北夹击,迫使清军无力以对。”
“但这样做同样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彻底消灭北洋水师,夺取旅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舰队顺利进出黄海,所以我个人认为,俄国舰队这次来的目的非常有可能是针对北洋水师。”
“如果一旦俄国人控制了旅顺,打败了北洋后,那我们就不得不面临另一个可能,那就是俄国进攻天津!直逼京畿!”
“打天津!”
陈平的话,别说李默了,就连龙国章和李恩富都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认同,要知道天津是北京的门户,一旦天津失手,紫禁城怕是都保不住了!
虽然历史上俄国人从来没有打过天津,但陈平的话却提醒了李默,如今远东的格局和历史已经被他彻底改变,一旦俄国人控制了东北,那么谁又敢保证有疯子之称的尼古拉二世不会垂涎紫禁城呢?
要知道切斯马号和西诺普号这两艘战列舰都属于俄国人的新锐战舰,一直被部署更为重要的波罗的海舰队,如今南下远东已经是彻底改变了历史走道,又有什么事情不可能生呢?
李默吸了口气,陈平的预测或许有些过激,但从他的角度来看也没什么错误,英国人这些年虽然一直在支持清政府对抗俄国,但黄海一战,看出了清军积弱后,他们对清政府的态度生了变化,迫使清军撤出了朝鲜。
同时,占尽了装备优势的北洋水师白给小小日本舰队也让他们看出了清政府的外强中干,所以德国人才来要求租借港口,俄国才会不管不顾的调兵遣将,而且大家都知道,要真是打6战,英国人恐怕也不敢介入进来!
远东已经成了新的狩猎场,新一轮的瓜分实际上从打败日本人后就已经开始了,但这对李默来说却不是个好消息,因为他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中国,而不是一个被打得千疮百孔的中国,一旦俄国人真的如陈平预测,在大清没有任何基地的太平洋军,只能干瞪眼看着俄国铁骑纵横肆虐!
就在李默愣神的时候,陈平再次抛出了一个可能,皱着眉头面色严肃挥舞着指挥棒:“要想彻底消灭北洋水师,就必须打掉剩余的舰船,占领旅顺,在联想到德国突然要求租借青岛,我怀疑两家很可能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只是德国人担忧英国人会卷进来,所以才会让俄国出头,那样他就可以等双方打到差不多的时候,借机调停逼迫大清割让青岛,甚至割让整个山东半岛!
看对众人惊骇的目光,陈平继续说道:“作为如今远东最重要的海上力量,俄国人自然想知道我们的态度,所以德国才会选择这个时候来访问我们,就是想知道我们到底有没有介入远东战争的可能!”
“既然如此,我觉得我们不妨做的彻底一点,率先出兵占领旅顺和烟台,驻扎舰队,那样不仅可以迫使德国人放弃对青岛的幻想,让他们远离战争,还可以直接告诉俄国人,想夺取旅顺,想从海上进入大清国,就必须先打败我们!”
“如果他们选择开战,我们就可以借自卫的名义着地消灭俄国舰队!如果他选择6战,我们就可以把旅顺作为前进基地,将6军投送到胶东湾的营口,从这里迅北上拿下奉天,把俄国人堵在外面!
抢占旅顺!
抢占烟台!
李恩富和龙国章都倒吸一口冷气!这个陈平,要想干吗?
看着目光炯炯,身子笔挺的陈平,再看看满脸惊愕瞪大眼睛的龙国章和李恩富,李默知道是到了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向李恩富要了支烟后,走到了窗户边,任由烟雾在胸膛里进出。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凝重起来,陈平最后的建议依然是挑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无论是李恩富还是龙国章都知道,随着俄国人突然大举进军远东,太平洋军已经走到了十字路口!
看着李默指尖的烟头忽明忽暗,大家都在静静地等待着。
忽然,李默转过身,狠狠地掐灭烟头。
“立即将目前在琉球和檀香山的三个预备役团和两个独立营全部编入6军,同时将目前一师的四个团升级为师,确保每个师都能有一万人。”
“是!”
“舰队进入战时管制,随时待命!”
“是。”
“李先生,后勤的事情要拜托你了!”
“少爷放心。”
李默的目光从三人脸上扫过,每看一人,便下达了一条命令,最后忽然深深地吁了口气,问道:“三位先生,李默和你们一起走到了今天,此刻我只想问一句话,你们做好准备打内战了吗?”
一六八 中堂大人还未放弃
行走在走廊里,望着每一扇窗户忙碌的身影,和脚步匆匆擦肩而过的战友同僚,张作霖深感到了太平洋军和德国的不同,即便是他在德国学习了一年,参与过数次德**事演习,也从未现过如此工作方式的参谋部。
这是一种多线平行工作的方式,是一种独创的新东西,据说这是根据少爷一本书研究出来的,布一个命令,然后由个个参谋室同时计算,最后再由参谋长和指挥官们选出最佳的方案。
虽然他从未见过那本那本书的影响有多深,这是个和外面世界截然不同的地方,参与在其中,是一种幸运!
他深吸了口气,拿着刚做好文件,快步向会议室内走去。
随同德国舰队一起回来后,他就正式被提拔为6军参谋,而且还进入了人人羡慕的参谋本部,以至于还破费准备请客。
但同僚们才刚到饭店,他就不得不立即回到参谋本部,等到了这里才现,所有人都在谈论着一个词。
大清国!
如何帮助大清国抵御俄国,如何支援大清国武器,如何帮助大清国制定计划!
听着这些协助,帮助的声音,张作霖非常清楚,这都是大家的口头之言,事实上他们都知道,如果少爷决定不干涉这场战争的话,那么他们那些所谓计划都是白纸!
如果太平洋军不介入,清军能打赢俄国吗?
不可能!
张作霖几乎不用思考,就已经得出了答案,没有人比他这位在辽东出生的人更知道大清国目前的情况,东北早就是糜烂成灾,各地盗匪马贼横行,山寨林立,朝廷对那里的控制力几乎等于零,何况八旗已废,蒙古也已无当年之勇。
况且无论是武器还是装备,都远不如俄军,还有很多人连枪都没摸过!更别提俄国这次还出动了哥萨克骑兵,那是连德国教官都赞不绝口的军队!
所以要阻止俄国扩张的话,唯一办法就是直接参战!
这个事实其实参谋本部内的所有人都非常清楚,但他们之所以都没有说出口,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旦派兵进入大清国,意味着什么!
即便太平洋军控制了檀香山,拿下了琉球,即便这里所有人都是华人,但在清政府眼中,檀香山永远是海外属国,是外邦!当年兰芳国主动要求称臣纳贡,大清都回绝了,更别提如今开着军舰,拿着洋枪洋炮的太平洋军了!
别说共同抵抗俄国了,恐怕就是开着军舰去旅顺口转一圈,朝野上下就都会喊出逆臣贼子这等口号!
但说实话,无论是他还是那些叫嚷着支援的参谋们,别看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那个不是在嘀咕着回大清国去,在他们眼中,那个穿着龙袍坐在金銮殿上的皇上,那些满族后裔们,早就代表不了这个国家了!
他们之所以谁也不说,因为都在顾虑一件事!
少爷的态度!
咚咚咚……。
轻轻地叩响了房门,开门的是参谋长,将文件递过去的时候,张作霖看到了满室的烟雾,和烟雾中那两双越来越亮的眼睛。
眼看着陈平接过文件就要关门,不知为何张作霖心头猛地升起一股子冲动,脱口说道:“参谋长,不入辽东,不能开战!”
听到这话,刚接过文件的陈平身子猛地震动了一下,眼神刷的紧紧盯住了面前这位年轻的参谋,良久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张作霖,赴德第二期学员,现任参谋本部二级6军参谋。”张作霖紧张的敬礼汇报。
“这是你的意思?”陈平看着他的眼睛,追问道。
“不,这是所有人的意思!”面对参谋长的目光,张作霖挺起了胸膛。
看着身姿挺拔,满脸紧张的张作霖,陈平反复打量了他几眼,忽然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张作霖,我记下了,去工作吧。”
“是!”
眼看着会议室大门再次关闭,张作霖长出口气,感觉全身都有些虚脱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那句话?不过从情况来看,参谋长乎也没生气,这应该是件好事吧?
“不入辽东,不能开战!”
陈平咀嚼着这句话,虽然只有短短八个字,但意义却不一样!不仅点出了要想阻止俄国扩张的先决条件外,更代表了军队中的一种思想。
回辽东,就意味着太平洋军正式告别游荡海外的生涯,预示着在华夏大地上,一个新势力的诞生!
想到这里,陈平看着龙国章和李恩富,微微一笑,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
“少爷,回去吧!”
“回去!”李恩富也笑了。
“姥姥,老子早想杀回去!”龙国章重重的掐灭了雪茄。
“我们回去!”
除了远在南洋和琉球的严复赵龙外,随着身边三位最重要的助手都做出了决定,顿时让李默大松口气,背在身后的双拳也终于慢慢松开。
当紧闭的会议室大门打开,当一道道电波带着不同消息往各地,参谋本部的气氛再次炽热起来,而这一次,他们再也不需要躲躲闪闪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
太平洋军,即将回家!——
天津,北洋水师衙门。
李鸿章静坐在太师椅上,轻轻搓*揉着太阳穴,脸色实在是不太好!德国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居然想要租借胶东湾,这岂不是公然视我北洋水师无人了吗?
而比德国人更气的人是,明明日本水师尽墨,已无一战之力,可以孙毓汶为的那些人居然还畏畏尾,最后竟然说服了太后,同意了英国人议和的条件,赔去几十万两白银不说,还白白丧失了收复朝鲜的大好机会!
虽然水师没了,但在英国人的帮助下,日本6军已经在朝鲜站稳了脚跟,要想靠大清国的力量收复,已是难上加难!
现今俄国主动提出帮助收复朝鲜,并且保证日后朝鲜的政局稳定,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不过。
“大人,该吃药了。”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李鸿章的思绪,抬头望去,只见林联辉早已背着小药箱走了进来,连忙笑道:“联辉啊,这是什么时辰了?你不会是记错了吧。”
“呵呵,大人这都已经是酉时了。”
“哦?这么晚了?”李鸿章抬头看了看窗外,才现天都黑了,不由叹了口气:“老了,这一坐就忘记了时间。”
“中堂大人正春秋鼎盛,怎么会老了。”
“哎,联辉啊,你就别说好话了,自家事自己知道,老夫这把骨头也折腾不了多久了。”李鸿章又叹了口气。见到他心绪不高,林联辉连忙笑笑:“大人说笑了,如今正值朝中多事之秋,还得靠您来掌舵。”
“掌舵?”李鸿章微微摇了摇头:“陛下年少,如今又偏宠康有为等维新党人,太后年纪又大了,哎,这摊乱子,老夫还真有些累了。”
望着愁眉苦脸的李鸿章,林联辉递上了药水,心中却轻轻叹了口气,自从留美归来后,他就一直担任着李鸿章的的私人医生,所以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位李大人,见他愁眉苦脸,就知道一定是在为朝鲜之事犯愁了。
李鸿章接过药,一仰而尽,又喝了两口水,缓了口气才说道:“联辉啊,你说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夏威夷太平洋舰队就能纵横四海,而我堂堂大清国,却不得不尽看些洋人的脸色呢!”
林联辉嘴角动了一下,想起了当初和他一起留学美国,如今已经是夏威夷政务院席的李恩富,心中又叹了口气,说道:“中堂大人,联辉不太懂政务,不过却知道医理,这小病可用急药,但大病,却下不得虎狼之药,只能徐徐调养!”
“夏威夷不过几个小岛,还没有台湾大,政务简单,治理起来自然方便。但咱们大清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治起来自然要费事些。”
“费事?哎!”
李鸿章嘴角苦笑,都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可这要烹出一锅小鲜,却是难上加难,就以如今日本重建海军为例,整整二十多艘军舰,光是万吨的铁甲舰就有十二艘之多,买舰花费折合成白银,足足七千万两之巨!
眼看着日本人大肆重建海军,可自己屡次三番提出也采购些新舰的计划却都被搁置再议,水师上下更是连维修上次受损军舰的银两都没凑齐!朝中更有甚者还说这是日本人为了对付夏威夷人的,和大清无关,所以不必徒劳浪费钱!这些目光短浅的家伙,难道他们就不明白吗?一旦让日本人喘过气来,打败了夏威夷人,第一个要对付的恐怕还是大清国!
李鸿章此刻倒是真想不明白那位夏威夷少爷了,他到底是怎么支撑下来的?按照自己的计算,以他手里太平洋舰队的规模,每年光是维护就要几百万两白银了,一个金州卫绿营总兵的儿子,到底哪来这么多钱?!
想到这里,李鸿章忽然改了话题,笑问道:“联辉啊,听说如今夏威夷政务院那位院正,还是你的同窗?可有书信来往?”
林联辉正在收起药瓶,听到李鸿章的话,手上动作微微一慢:“前几个月他倒是来了封信,他与我虽是留美的同窗,不过所学不同交情不算深,我也就没有回信。”
“大人,您为何提起此人?”林联辉停了一下,有些好奇的问道。
“呵呵。”李鸿章哈哈一笑:“联辉不要多心,老夫没有责问你的意思,只是你这位同窗,最近要派人来了,所以才想问问。”
“派人来?来干什么?”
李鸿章从桌上那一份折子,眯着眼睛:“你这位同谊代表夏威夷王国和那个李少爷,给皇上上了折子,希望皇上能开放旅顺和天津卫,促进两国通商,同时还希望皇上能同意太平洋舰队访问威海卫,而且还希望能在山东购买一些土地,用于种粮,供夏威夷所需。”
“通商?访问?还要购地种粮?”林联辉眉毛一挑,通商倒没什么,但为何偏偏要选天津和威海卫?而且居然还想在山东购地种粮,那位李少爷到底想干什么?
“前几日皇上已经恩准了他们来商谈通商事宜,让我全权负责接待,我已经将唐绍仪调了回来去接待他们,不过还缺个副手,你说该派谁去为好呢?”李鸿章捏着折子,眉宇间更加深沉了。
“大人记得汉阳海关道的梁敦彦吗?不如先派他去接待来人吧,他和李恩富在美国时,还有点交情。”林联辉想了想,说道。
“你是说和你一起留学的那位梁敦彦?”李鸿章想起了这位曾经的留**童。
林联辉点头道:“梁敦彦在美期间,与李恩富时常有书信联系,俩人私交不错,而且他这些年在海关做事,精通与人交往,所以万一有什么事,也能周旋的过来。”
“好吧,那就让他和唐绍仪一起去接待那位夏威夷特使,要是办得好的话就把他放到天津海关道,另外你准备下,我要立即去一次旅顺,也该让丁汝昌活动活动了。”
“大人,恕在下直言,您真的打算和俄国人联手!”林联辉想了想后,还是把憋在心里好久的问题提了出来,在他看来俄国是比日本更可怕的国家。
“联辉啊,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李鸿章放下折子,从下人手里接过茶杯,继续说道:“但如今日本已经在朝鲜做大,若无人压制的话,等到日本水师重新归来,我大清将永失朝鲜。”
“虽然俄国人也好不到哪去,不过想来他们要想拿下朝鲜也非易事,若是真打起来,英国人也必定不会让日本输掉此战,只要等两家消耗元气,再等到夏威夷和日本水师打完那一仗,就是我大清收复朝鲜之时。
“原来中堂大人还是未放弃朝鲜啊。”林联辉望着静坐中的李鸿章,忽然觉得这位支撑了整个国家,推行了洋务运动老人,真的老了!
“哼!老夫岂是孙毓汶那等短视之辈,朝鲜与安南一样,是我大清南北屏障,如今安南已失,若是在没了朝鲜,就等于自断两臂!所以万万不能,咳咳,放弃。”李鸿章说话是有些激动,顿时又引起了老病,咳嗽两声。林联辉连忙上前替他拍了拍背,轻道:“可是中堂大人,您想过没有,自从尼布楚之后,俄国觊觎我大清国土已久,若是让他们进入朝鲜,会不会?”
“呵呵,联辉放心,俄国已经派来了外交大臣,准备与我签订互助条约一致对日,何况我们还有北洋呢!”李鸿章似乎看到了朝鲜光复,呵呵笑了起来。
林联辉嘴巴蠕动了两下,却始终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位李大人一贯喜欢以夷制夷,以前是拿英国人来压住俄国,现在又想靠俄国来压住日本和英国,可这些个洋人,有哪个是好人呢?
这不是引狼入室吗?万一俄国人有什么歹心,那不是
林联辉又叹了口气,他只是私人医生,虽说有个同知的官衔,可实际上却从来不管政事,所以在想了想后,还是飞快地收起药箱,消失在门外。
一六九颐和园的奶糖
颐和园。
新柳绿芽,百花绽放,四月的北京城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这座刚刚修建一新,气势宏大的皇家园林也迎来了它的主人。
李莲英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慈禧行走在青石的小道上,旁边负责主持修建的雷廷昌微微弯着腰,不时对一些景物指指点点,介绍园子里的景致。
身后孙毓汶这位军机大臣也陪同在侧,不时赞叹两句,惹来这位大清幕后掌权的老佛爷连连点头。
到底是年纪大了,又是养尊处优多年,这位老佛爷虽然兴致高涨,也依然感觉有些累了,李莲英见状,连忙说道:“老佛爷,前面就有个亭子,不放在那里歇息片刻,缓缓腿脚再看?”
“哎,哀家到底是老了,才走这么些道,就不行了。”慈禧叹了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孙毓汶听到连忙走上一步,拍马屁道:“老佛爷您可不老,这段日子您操心的事多,这不是累着了嘛,只要在这园子静养几日便好了。”
“莱山你这张嘴啊,呵呵,真会哄人。”慈禧眯着眼睛,似笑非笑道:“不过现如今就是想操心,怕有些人也听不得哀家这把老骨头说的话了。”
虽已是初春时分,但轻风吹拂依然让人感觉有些凉意,步入凉亭后,宫女太监们立刻端来了火盆,孙毓汶一边帮着李莲英搀扶着慈禧坐下后,一边说道:“老佛爷您多心了,这大清上上下下,谁不得听您的话啊。”
接过李莲英递上的手炉子抱在怀里后,慈禧这才感觉舒服了很多,忽然问道:“莱山,哀家听说最近皇上经常和一个叫康有为的人走动,你给哀家说说此人。”
孙毓汶本就不喜欢康有为这种维新党人,听到太后询问,立即添油加醋介绍道:“禀老佛爷,康有为是广州人,师从南海名士朱次琦,其父坐过江西候补知县。”
“虽是官宦人家出生,可他这些年不思忠君,一心鼓吹新学,主张天下大同,去年来京会试时,还鼓动了数百名举子,上书皇上要挟朝廷不该与日本谈判,应该趁机收服朝鲜,最近他还多次向皇上进言,要废八股,开民智,办新学,听说最近还和一帮举子开办了一个叫强学会的学堂。整日里就是鼓吹维新强学,还说要学英国人。”
“哼!”慈禧听完,冷哼一声:“天下大同?!他是不是还要鼓动着皇上搬回盛京,由他当家啊?”
“是啊。”
听到慈禧话语不悦,孙毓汶连忙添油道:“这老祖宗留下的话,愚民可治,可他康有为如今身为朝廷命官,却偏偏鼓吹要开民智,办新学,这不是违背了祖训嘛!而且这八股乃是朱学精髓,天下举子悬梁苦读,莫不是为了这八股应对,以图忠君报国,他倒好,煽动者皇上要废了!这让朝廷以后如何选拔人才?还如何梳理朝政?!”
慈禧搂了搂手炉,头上凤钗微微点了两下,吩咐道:“莱山,一会你吩咐下去,这个强学会哀家觉得还是不办的好。”
“嗻。”孙毓汶连忙点头答应,嘴角喜色一抹而过。
见到慈禧面色不悦,李莲英连忙对身后使了个眼色,凑到跟前笑道:“老佛爷您别生气,朝廷的事有皇上和孙大人他们呢。倒是这两日奴才得到了一件新鲜东西,正巧今天出来游玩,您尝尝?”
“哦?还是个吃食?”慈禧面色缓和了很多,笑道:“小李子,你不是要拿那些洋鬼子的东西糊弄哀家呢吧,那些个人洋人,对吃食还真不讲究。”
“呵呵,奴才哪敢。”李莲英转身,吩咐道:“福德,还不快把奶糖端上来。”
“奶糖?”不仅慈禧听到这词微微一愣,就连孙毓汶也都来了兴趣,凑趣道:“李公公,这奶糖是何吃食?”
李莲英笑笑,却不回答,恰好这时见到一个瘦弱的年轻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见到慈禧和孙毓汶后,连忙跪下问安道:“奴才福德,给太后老佛爷请安了,给孙大人请安。”
“呦,这是不李公公家的福德吗?都这么大了。”孙毓汶一眼认出了年轻人,正是李莲英在外的养子,连忙笑着扶起来,看了眼他手中像是宣纸包裹着的一粒粒东西,忙问道:“福德,这就是奶糖?”
李福德知道,这是巴结老佛爷和孙毓汶的好机会,连忙说道:“禀老佛爷,这是不久前奴才去天津时,从一个洋人手里换来的,听他说这东西非常好吃,如今在那个大不列颠国和花旗国也都金贵着呢。”
“吃货!什么大不列颠和花旗国,那是早些年的叫法,如今都叫英国和美国。”李莲英喝骂一声,脸上却怎么看都有几分喜色,连忙两指架起一粒奶糖,慢悠悠的拨开糖纸递到了慈禧面前:“老佛爷,这狗崽子不会说话,但这奶糖真不错,您尝尝?”
“尝尝。”慈禧接过奶糖,刚想往嘴里送,孙毓汶忽然现上面似乎还包着一层薄衣,连忙说道:“老佛爷,这还没剥干净呢。”
李莲英连忙笑道:“孙大人放心,这层是胞衣是糯米做的,入口即化。”
“哦。”
慈禧把奶糖含入嘴中,不到一会眼睛猛地一亮,含着糖笑道:“小李子,快给哀家说说,这东西是怎么做的?又甜,又有股子奶香味,吃到嘴里细滑糯糍,不错,不错!”
“快,德福,让孙大人也尝尝。”
能得到老佛爷的赞赏,李莲英脸上的笑更盛了,连忙介绍道:“这都是托老佛爷您的福,德福上次恰好去天津采办园子里的东西,正巧遇到了一艘从夏威夷过来的英国船,见此物精致,又好吃,赶忙买了些回来孝敬您。”
“哦?这是夏威夷那地方产的?”
“嗯。”孙毓汶刚把一粒奶糖放入嘴中,连忙说道:“这个奴才倒是知道些,听说夏威夷那边产糖,这东西应该就是那里弄出来的。”
李德福见到慈禧越吃越开心,连忙假意替孙毓汶介绍:“孙大人,这里面的确有糖,但听说他们也是先把白糖运到澳大利亚那地方,然后再那里添上牛奶加工好后,才拿出来卖的。”
“是嘛!绕这么大个圈圈?那可是真金贵了。”孙毓汶瞅着手里的糖纸,赞了句忽然又说道:“对了,我可听说最近那个逃奴给皇上上折子了,说要来咱们大清国通商,难道就是要卖这个东西?”
“哦?有这事?莱山快说说。”
“嗻。”
孙毓汶也来不及品尝嘴里的奶糖了,连忙说道:“禀老佛爷,那个夏威夷女王最近给皇上上了折子,说是要建公馆,而且要在山东买些土地种粮食,还请求开放天津,旅顺和威海卫,允许他们来大清通商,不过这事被李鸿章给压下了,他说天津乃是京畿门户,旅顺威海卫也都是都是北洋重地,决计不能开放。”
“这通商建公馆倒也说的过去,但为啥还要买地呢?”李莲英连忙问道。
“那是因为夏威夷都是小岛,土地又基本上都在种甘蔗,所以粮食紧缺,这不那个逃奴去了哪里,就给出主意,让回大清买些土地,专种粮食供给所需。”
“这可不行,这大清国的土地都是皇上的,哪能卖给那些番邦呢!”李莲英忙摇头道。
“公公说的不错,奴才也是这么想的,可康有为那些人最近这不正鼓捣皇上,说应该调集粮食卖给夏威夷,换取他们派水师来确保我大清海疆平安!”
“胡闹,我堂堂大清,南洋北洋,福建广州四支水师,还需要外人来保?!”慈禧听到这里,微微哼了声,停顿了一下后才说道:“莱山,你吩咐下去,通商建馆可以,但购买土地决计不行。”
“至于通商。”
慈禧捏起一颗奶糖,看了两眼说道:“渐甫(李鸿章字)说的也有道理,旅顺和天津是决计不行的,威海卫是英国人的租地也不太好,我看就在胶东和烟台选一处准许他们通商开港好了。”说到这里,她忽然又问道:“莱山,我听说德国人最近也想租借胶东?”
“老佛爷记性真好,德国公使前些个又去找了皇上,不过这事还没定呢。”
“那就去了胶东,直接选烟台吧,开个小港也让天下的大清子民也尝尝这奶糖的味道。”说完,剥开糖纸又吃了一粒,看了眼站在旁边守候的李福德,又说道:“福德这孩子,不错,去趟天津办差都能想着哀家,莱山啊,你一会问问吏部,给放个实差,别耽误了孩子。”
“谢老佛爷,谢老佛爷。”
李福德听到,连忙口头跑上前来叩头,边上的李莲英也更是笑墨了眼睛。
休息了片刻,又吃到了奶糖,慈禧又恢复了精神,招呼着又逛起了园子,李福德大松口气,连忙向偏门跑去,待到出了门后四下瞅了两眼,忽然钻进了一个小胡同里。
刚进胡同,就见到一位男子,李福德连忙走了过去,谄媚的笑道:“老佛爷同意了通商的事,不过选在了烟台,至于买地恐怕不行。”
男子听完,不仅没恼怒反而笑得更欢畅了,从怀里掏出一包小药丸递给了李福德,笑道:“办得好,这是这月的天堂散,还请福德兄多帮着打听打听,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到老地方找我。”
见到药丸,李德福眼睛都绿了,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帮着说话,这才接过了小包,又重新大摇大摆的来钻出了胡同——
海面上,浪花点点,船来船往,不时有些好奇的鱼儿,追随着货轮嬉戏而行。
望着远处近在咫尺的天津港,冯琪心底忽然涌起了一种豪迈赤血的感觉,尤其是在俄国人大举进入远东的时刻,他这位任檀香山驻大清公使,在未来一段时间内肯定将成为所有人聚焦的中心!
追随父亲,少小离家,勤奋刻苦,最终得以在旧金山大学完成学业。在美国整整待了二十年见惯了华人的凄苦悲惨,而他父亲本人,也最终死在了铁路线上,原本他还准备离开美国,回国报效,直到遇到了李恩富后,才一心投入了为华人争取地位的斗争,可惜无论他怎么努力,那些美国人至今还视他和所有的华人为妖魔,蛮夷!
蛮夷!
冯琪嘴角撇了一下,好像是大清国那些大人们经常喜欢用这个词,来形容那些列强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洋人们用来形容华人了!
迎着海风,风气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很多,想到这几年来投身夏威夷所见所闻的一切,都仿佛做了场梦,一场美梦!
作为最早加入檀香山政府,并被委派至政务院,协助李恩富大人处理政务的第一代人,他的确可以自豪,因为谁也不能抹杀他们这些人在蒸蒸日上的檀香山所做的贡献!就如少爷在鼓励大家时所说:“打江山靠军人,震慑四海,创下赫赫威名!治理江山的人虽不能震慑域外,却是国家必不可缺的基石支柱!”
“没有你们,军队只是一堆纸上的大饼!”
最后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笑了,但大家也都明白了,少爷可不是如今那些洋人嘴里的远东纵火犯,他有着一个远大的,让所有人都疯狂,都希望融入其中的梦想!
让华人重回世界巅峰!
这是少爷在委任他的时候所说的话,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冯琪觉得即使死了,也无憾!除了激动外,更是感觉到了来自所有人的那份沉甸甸的期待,所以立即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天津。
通商,要天津,威海卫和旅顺!
购买土地种粮食!
想到这些,冯琪就不禁想笑,这完全都是假象,是李先生故意下了个套!天津是北京门户,大清国即便在放心,也决计不会向手里有着庞大武装的太平洋军开放这里!
旅顺是北洋重地,威海是英国租地,都根本不可能开放。
那么剩下的……!
只有,烟台!
烟台不仅有东海关,如今更有十七个国家在此开设领馆,早就是一个较为开放的港口城市,既没有旅顺那么重要,又不收英国人限制,是最好的通商口岸。
但是大清真的会向夏威夷开放烟台港吗?
冯琪嘴角隆起一团微笑很快消失无踪,对于这一次任务,说实话,他很担心!一旦太平洋军在辽东登6,自己这位公使就会成为火烤的对象!
但他不后悔,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是站在了大清和檀香山的最前线!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这里将成为他的战场!
“他们会称少爷为窃国贼!”
想起李先生这句自嘲的话,冯琪嘴角一笑,少爷是窃国贼,那么我又会有什么“雅号”呢?头号帮凶?应该是李大人和陈将军!我最多应该算海外奸党吧。
想到这里,冯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看着船工抛下缆绳,知道自己下船的时候到了。
一七零吃完走人
“大色狼!起床了!”
段大小姐端着早餐,站在床头,看着还在呼呼大睡的李大少爷,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坏蛋,欺负了人家后,就忽然七八天不见踪影,如今回来了更是倒头就睡,这都几点了,还没起来!
实在是太气人了!
段大小姐一飙,放下早点刚要去掀薄毯,突然一只大手猛地从毯子底下钻了出来,环住了她的腰肢猛然一拉。
“哎呀~”
丝毫没想到被偷袭的段大小姐脚步踉跄,没等挣扎便整个人都倒在了李默的怀里,刚刚才来得及惊呼,就又被堵上了嘴巴。
真香!真大!
李大少爷贪婪的吮吸着,大手更是在对方的臀部不断游移,掐掐,摸摸,忙得不亦乐乎。
“丫头,今天跑不掉了吧。”李默轻轻放开段月儿,望着那双微闭双眸上长长的睫毛,双手伸入衣襟内轻轻往上一滑。
要说夏威夷还真是作恶的好地方,单薄的衣衫让他很快就隔着亵衣摸到了两团巨大,轻轻地搓*揉起来。
“坏蛋,啊,轻点!”
随着李大少爷的坏手一步步侵入,段月儿翅鼻微煽,眉目中隐隐泛起水雾,俏脸更是红得可以滴水血来,紧靠在少爷怀里,全身上下连半点力气都抽不出来了。
“月儿,你说是你吃我,还是我吃你?”李默把玩着月儿胸口两团玉球,还不忘轻声调笑。
“坏人!”段月儿被摸的全身都酥软了,那里还顾得上还嘴,只用眼睛狠狠勾了一下李大少爷后,才吐出了两个字!
坏人?都坏了人,少爷还那么老实干嘛!
轻轻地两字,霎时勾起了李大少爷的yu火,大嘴随着脖颈而下,不到一会就占据了最喜爱的高峰,狠狠地咬了一口后,继续而下。
“啊,不,不要亲那里!”
随着李大少爷霸道而激烈的动作,段月儿只是下意识的遮挡着,不待片刻,便被剥成了大白羊,当李默的大嘴轻吻到那里时,整个人都僵住了,身子猛地轻颤起来。
“月儿,你真美!”
飞快的把自己扒光后,李大少爷这才借着从窗帘隙缝中撒入的阳光,看清楚了床上岣着身子,只将背部留给自己的美人儿,黑色的长上如瀑布般洒下,映衬的背部更加瓷白,柔美的线条蜿蜒而下渐渐收窄后又突然急剧放大,一具圆圆滚滚,细嫩的如同大号果冻般碰一碰抖一抖的香臀顿时出现在眼前,笔直而紧绷的长腿间妙处若隐若现。
李默突然伸手,在香臀上狠狠一拍,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埋头在被子里的小月儿猛然出一声惊呼。
“丫头,这是你摘光我辣椒的惩罚!”望着随着拍动而急颤起来的大果冻,李大少爷再也忍不住了,轻轻翻过月儿的身子,挤入双腿之间,用手拨开羞得挡住了脸面的小手,轻道:“月儿,我来了。”
“嗯。”
被拨开了双手后,段月儿反而睁开了眼睛,望着面前年轻而英俊的脸庞,微微一点头,可还没等继续说话呢,就觉得身下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一个昂扬巨*火热的进入了自己的身体,痛呼一声后,整个人都绷直了。
随着这声痛呼,一阵阵粗犷的喘息声夹杂着阵阵呻吟,霎时弥漫而开,填满了整个房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阵阵的冲击声随着一身高亢的嘤咛,终于渐渐平静下来,犹如暴风雨后的太平洋,安详而静溢。
“坏蛋!登徒子,还摸。”月儿狠狠一拍还在胸口作恶的大手,羞急道。
“哇咔咔。”望着余晕未消的月儿,李大少爷咧开大嘴得意地笑着,一只手包裹住玉峰后,又搂住了月儿,调笑道:“月儿,现在这样算是我吃了你?还是你吃了我?”
“坏蛋!就知道欺负我,人家身子都给了你了,还要轻薄调戏我!”月儿嘟着红润润的小嘴,捻起两根手指,在李大少爷的腰间狠狠一扭。
嘶!敢掐我?还掐?再掐!不行了,看我的佛山无影嘴!李大少爷更加无耻,抓住那团柔腻一通猛搓,大嘴更是一口叼住从指缝里溢出的那颗红梅,吮吸起来。
“啊,坏蛋,别别,不掐了,真的不掐了!”被吸吻的浑身瘫软的月儿实在是承受不起风雨了,只好红着脸求饶。
那还差不多。李大少爷听到求饶,这才满意的天天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笑道:“月儿,你真漂亮!”
“哼!登徒子。”月儿魅了李大少爷一眼,嘟着小嘴道:“就知道哄我。”
“哪有!”李大少爷拍胸脯赌咒誓。
“那好,你告诉我,是我漂亮,还是小巧漂亮,或者是你那位“少奶奶”漂亮!”段月儿靠在李大少爷胸口,一根手指轻轻地画着圈圈。
“哈哈,当然是你了!”李大少爷打个哈哈,飞快的转移话题:“月儿,你还没说药厂赚了多少钱呢。”
“口是心非。”见到李大少爷故意转移话题,月儿气的在李默胸口一扭,不过能够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她已经很开心了,虽然心底还有些酸酸的,可起码自己比那位少奶奶早了一步,也算是又赢了一局!
想到此处,段月儿心情好多了,仰头看着李默,主动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才搂着脖子说道:“这都要靠辛迪姐姐研制出来的新药,现在药厂每月都有十几万美元的收入,要是冬天的话,数字还要翻一番!”
“那是我的配方,我的!”李大少爷撕心裂肺准备去要回专利权,没想到药厂现在这么赚钱,一年的利润都够买十艘驱逐舰了,最重要的这还是属于他的私人产业!
“这么多钱!怎么花呢?要不多找几个秘书?”李大少爷搂着美人,刚准备掰手指,月儿一个媚眼打断了李大少爷无耻的想法,要不是人家辛迪姐姐的开,就凭这张残缺不全的药单,也敢称你的配方?鄙视!
“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青蒿素,辛迪姐姐说已经开的差不多了。”
“真的啊!”李大少爷顾不上赤身**,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望着依然挺立的昂扬,月儿脸都红了,啐了一口连忙捂住了眼睛:“死人,快穿衣服!”
“穿衣服?”李大少爷望望下身,难怪觉得凉飕飕呢,不过嘛这倒也痛快不是?!邪笑着,躺倒在月儿身侧,勾着细腰吹气道:“月儿,叫声相公来听听。”
“才不,我就要叫尼莫,尼莫,尼莫!”段月儿刚才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好不容易有报仇的机会,眼睛都笑眯了,一翻身爬上了李大少爷的身子,故意气道。
两团凝脂紧紧地靠在李默胸膛上,红梅如豆,传来一阵阵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连忙一挺腰,捏着香臀一拍:“不准在再惹我了,一会我就要去琉球呢。”
“去琉球?为什么?是不是出事了?!”没想到一番撒娇,却惹来了这句话,联想到李默七八天都不见人影,段月儿立刻意识到是是出事了,也顾不上*光外泄了,连忙翻身靠到了李默怀里,急着追问。
“是出了点事,这次去大概要在那里呆几个月。”
“几个月?”若是往日,段月儿才不管这个家伙去哪里呢,初尝禁果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哪舍得他离开,越着急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要打仗了。”
“打仗!”
李默搂着细腰,看着明晰的眸子,听着娇呼,感觉手心里微微一颤,知道此时女儿家是心理最脆弱的时候,怕她胡思乱想连忙安慰:“放心吧,没什么大事。”
段月儿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才刚占了自己身子,却又要远行带人去打仗的男人,忽然涌起了一股心悲,慢慢地靠在李默怀里,睫毛扇动了两下,眼眶微红,说道:“你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见到段月儿如此,李默忽然凑近了笑道:“和我一起去好吗?”
“真的!”段月儿猛地直起了身子。
“当然是真的,又不是在琉球打仗,有什么不能去的,就当去玩吧。”李大少爷轻拧着面前的白肉,嘴角歪斜:“你要是一人不好意思,便让小巧陪着你一去。”
“小巧也能去?”段大小姐破涕为笑,眼角忽然看到了李大少爷都快弯到唇角的弧线,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白了眼,嗔道:“想得美。”
“少爷一起飞的梦想被看穿了?”李大少爷心底哆嗦,呵呵一笑:“丫头,一会哭一会笑,像什么样子。”刚刚才被李大少爷开垦成了女人的段大小姐脸还嫩,媚眼儿一瞟,嗔道:“你管我!”
望着因为垂下而愈显庞大的白肉,李大少爷眼都直了,咽咽口水,伸手捏住一颗红梅,调戏道:“反了天了,敢不服管教,家法伺候!”
初承恩泽的段月儿哪堪这般手段,眼波一转:“坏蛋,就知道欺负我,有本事你找巧,呀!我说说的,说着玩的。”
“做完就出了?这算不算吃完就走人?!”
面对段月儿的媚眼,李大少爷一翻身再次压了上去,可怜的小月儿作茧自缚,只得再次迷失在搏动的春意中——
清晨的檀香山军用码头边,早已是人来熙往,到处是身着身着军装的太平洋军士兵,一些人在和家人告别,而另一些人则早就兴奋地登上了专门的运兵船。
刚刚晋升为上校师长的二师师长欧阳秀咧着嘴角,一边吆喝着士兵加快登船度,一边得意洋洋的在满脸阴沉,同样晋升了的三师师长黄埔奇面前晃来晃去,只把后者晃得心火大起,恨不能把这家伙一脚揣进珍珠港湾。
“老黄啊,太感谢你了。”似乎毫不满足,欧阳秀故意用肩膀撞了下好友,挤兑道:“这次你们三师给我作掩护,这份人情我可记下了。”
小人得志!
黄埔奇臭臭的别过脸去,不搭理这家伙,心底却早就骂开了花。
见黄埔奇不搭理自己,欧阳秀更来劲了,直上蹿下跳蹦跶着,故意劝慰道:“老黄,你别这样嘛,打掩护也都是战术需要,没见着最近英法公使都盯得紧吗!要是没你帮助,这么大动静不怀疑才怪呢。”
“再说了,少爷这是看上你的本事了,知道你们三师战斗力强,这不才让你们守老家嘛!”
黄埔奇气更大了,一脚踢飞这个呱噪的家伙,也不知最近他那家那块坟地上冒青烟了,居然被选中了去琉球,还很有可能打头阵!
更倒霉的是,为了掩护这么大的调兵行动不引人注意,参谋本部对外说是檀香山和琉球正常的换防,让自己的三师掩护二师,利用多出少进的办法,到了海上在兜个大圈,让三师再以琉球四师的名义在再回来。
姥姥!
为了这家伙,都把三师当狗溜了!
一想到自己手下的将士一会再海上绕个几天还得回来,他就满心不是滋味,即便主力不参战,让派几个连去锻炼锻炼也行啊!可参谋长不仅一口回绝了,还下达命令,三师将从现在起以轮换的方式前往硫磺岛驻训,锻炼热带雨林条件下作战。
辽东那有什么热带雨林?这道命令等于是告诉自己,北边无论打成什么样,三师这次恐怕什么都捞不上了!
想到这里,他心底更火了,刚准备和欧阳秀在掐几句,忽然一阵喇叭声从远处传来,只见数辆小汽车驶入了军用码头,而且车后面全都挂着一个小斗。
汽车如今在檀香山已经算不上新鲜了,但挂着小斗还次见到,尤其是车斗不仅被油布遮地严严实实的,而且四周还有大量持枪荷弹,带着白色袖标的宪兵持枪警卫,顿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宪兵如今在太平洋军中不算稀罕了,这支被大家称为军中军,负责整个太平洋军纪律的军队虽然人数不多,但凭借着只讲纪律,不管情面而得名,就连如今的几位师长,都被他们“教育”过。
所以大家看到这些钢盔上有着三道白杠,带着白色臂章,眼神冷峻的家伙,都下意识的避开了几步,要知道宪兵队那个专门关押违纪士兵的小黑屋,如今成了所有人的噩梦。
欧阳秀和黄埔奇也是稍稍犹豫了一下,直到见常林从车里钻出来,才连忙走了过去。
“常林,你这是搞什么玩意?这么多车?上次我们几个申请时,唐晓不是说没车了吗?”看着一排的崭新小汽车,欧阳秀眼睛都在闪光。
常林知道这帮土匪的心思,脚步匆匆指挥着手下掀开油布开始装船,一边回道:“这你们得问唐晓,不过我这里是优先保障单位,现在每月才能造几辆出来?你们啊还得等等。”
“得,你们是咱们的爷。”
欧阳秀虽然羡慕常林的待遇,但也知道科技部的重要性,但看到油布掀开后,车斗里都是清一色的如手提箱大小,也同样用厚厚油布包裹,看似非常神秘的货物,连忙问道:“常林,这到底是什么?”
看到大家迅的抱着这些油布包裹的“手提箱”开始装船,心道反正这东西就要借这次行动测试了,也不算什么大秘密,所以立刻说道:“是无线电,斯特拉先生最新的技术。”
“无线电?最新的技术!”
看着车上卸下的一个个小油布包,两人都是太平洋军高级官员,自然知道无线电,但不是说那东西体积很大,只能搭载在军舰和固定在地面吗?那么现在都像只手提箱,怎么会变得这么小了?
“最新的,采用了短波制式,”常林也不跟这帮家伙解释原理,指着其中一个油布包说道:“体积缩小了,配备了一个手摇电机,而且操作时只需要两到三个人就可以了,可以背着和部队一起行动。”
“两三人就能使用?还可以和部队一起行动!”
这两句简短的话,让欧阳秀和黄埔奇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无线电的功用他们可是很清楚的,正式因为檀香山掌握了这门技术,如今才能迅的将远至吕宋,琉球和其他一些地方都串联起来,几乎上可以做到随时直销,而且也正是因为这个,如今才能派船,随时掌握俄国舰队的情况!
现在这个东西居然缩小到这等地步,而且只需要两三个士兵就能操作,岂不是说只要自己坐在指挥部里,就能知道手下哪怕最小单位的动向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和狂喜,都是一步步走到今天指挥官,都清楚如果能迅掌握每一支部队的动向意味着什么!
正当两人还想问问清楚。突然,只见到四周的士兵们纷纷躁动起来,一个两个全都直起腰骨,立正敬礼,才现那辆在檀香山最有名的小汽车已经缓缓驶入了码头。
“少爷来了!”
在战士们的敬礼中,李默和陈平飞快的踏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轮船,随着两人的到来,码头上更加忙乱了,将士们纷纷加快了登船脚步。
一个小时后,当第一批六艘运兵船纷纷收起舷梯,负责护航的檀香山号,巡天号和巡海号同时拉响了汽笛,慢慢驶离了泊位。
随后,六艘运兵船和载着李默陈平和指挥部各级参谋的邮轮也缓缓离开泊位,当一道道洁白的尾流从船尾泛起,也预示着太平洋军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指挥部也将正式前移至琉球。
一七一从舰队暂避开始!
清晨的安东新港内,海雾缭绕。
马东子今天起了个大早,穿好衣服着镜子比划了两下,得意的笑了笑。
他相信,即便是以前的老朋友,如果看到镜子里如今这位衣着笔挺,二十多岁的青年,恐怕也会认不出来,要知道两年前他还是个胡子。
胡子,就是马帮土匪,在这片白山黑水间纵横行走,而且都有各自的靠山,当年他因为交不起租,咬咬牙也走上了这条道,借着一身马上本事,成了海城一带小有名气的头目。
但谁想到,一天夜里,自己连带着几十号手下,居然被十几个穿着黑衣蒙着脸的大汉给干翻了,而且还毫无还手之力,幸好人家手下留情,才躲过了一劫。
自打那以后,他就成了那帮至今也不知道名字人的手下,跟着一起做了很多大买卖,那时才现以前自己干和人家比起来,简直都是小孩子过家家!
直到一年前,那些人忽然动手,一夜间将原本队伍中上百号不安分的主上全给杀了,还把剩下的人拉到了这里,并改编为了保安队。等到了这里,他终于知道了那些大汉原来是不久前打败了日本人,如今赫赫有名的太平洋军!
几乎没有考虑,马东子就选择了入伙,除了对方杀人不眨眼的手段外,还为了如今这份安稳的生活。
说实话,除了那些生性不安分的主,谁愿意提着脑袋当土匪,大都是没了活路才被逼上梁山的,所以清除了不安分的那些人后,剩下来到的人也全都接受了新身份。
名义上他们是这家德文斯洋行的保安队,但事实上在太平洋军中,他们却有另一个身份,太平洋军独立二营,负责保卫檀香山在此地的利益。
马东子没读过书,斗大的字都不认识几个,保卫什么利益的话不太懂,但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谁要敢对德文斯洋行伸爪子,别管他是土匪还是官军,都是独立营的死敌!
这句话可不玩笑,从胡匪到战士,不仅是身份的改变,而且每月还能拿到十两银子的饷银,不用再提着脑袋干买卖!最重要的是,伙伴们那些亲戚朋友,只要是挨着点边的,只要你开口,几乎都成了洋行的工人,不仅衣食无忧而且还拿着令人眼红的饷银,比起以前光靠地里刨食算是过上了好日子。
在这种手段下,现在的独立营上下早就是铁板一块。
马东子检查了一下手枪,那是刚运来的新货,比起他当胡子时那种手铳可强多了,一枪下去连战马都熬不了多久,检查完枪械后,立即推门走了出去。
踏着洋灰铺成道路,马东子很快就来到了位于码头西北角的马厩,靠着马背上的本事,如今他已经成了独立营里的中队长。
原本管马这种事情是有专人负责的,不需要他这位中队长来关心,但今次确实不同。
因为这几天洋行从蒙古采购的战马到了,足足三千匹战马,一下让独立营里那几位马倌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他这位懂得养马的中队长也不得不来帮忙。
走入扩大的马厩,马东子眼睛一亮,只见到一排排的毛色雪亮的战马紧挨在一起,不时出两声轻嘶,正在抢食料槽中用盐水浸过豆饼。
和几位马倌打过招呼后,马东子也立刻抄起豆饼料开始喂马,可随着他走过一个又一个马厩,眼睛也越来越亮!他家祖宗三辈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看马的眼力可不简单,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最好的战马,每一匹都价值不菲,即便是在蒙古草原上,这等好马也只有那些清贵老爷们才能拥有!
到底是谁这么有本事,居然弄到了这么好的战马!
马东子眼睛直光,拍了拍一匹伸头过来想抢他手里豆饼的枣红马,真想立刻就把它牵出去溜溜。正当他的手就要摸到缰绳时,远处一声悠长的汽笛声突然传来,头一次听到海轮汽笛的战马纷纷扬了下脖子,马蹄也躁动起来。
马东子连忙仰头望去,只见海雾中隐隐出现了三艘海轮,顿时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要知道自打开春冰破后,仓库里的东西早就被全部运走了,剩下的还不够装满一艘船,怎么会一下子来这么么多呢?
难道是有人来找麻烦了?想到这里,马东子立刻将手里的豆饼扔下,牵过枣红马,轻轻拍了两下后飞快的向码头跑去。
等到了码头,忽然现整个港口都被戒严了,幸好守卫的士兵认识他,才放他进去。等第一艘大船缓缓靠上岸,开始卸货后,马东子才知道为啥今天这么不同了!
眼中,从货轮吊车上缓缓放下的一门大炮,让他的眼睛立马就直了!——
旅顺港内。
林泰曾和刘步蟾缓缓行走在码头边,望着停靠在码头上已经修复的定镇两舰,脸上不仅没有丝毫兴奋,反而再看到了远处几艘悬挂着俄国国旗的军舰后,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子香,那些俄毛子有答复了吗?”
刘步蟾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我让杨用霖去打听了,他们还要再驻一段时间。”
“还要在驻!”林泰曾猛地捏紧了拳头,旅顺是北洋重地,又是扼守京畿门户咽喉要地,被一支外国舰队长期驻扎,的确让他非常担心。
前些日子还可以用越冬来拖延,但如今洋面早已解冻,北上海参崴的航道也畅通无阻,俄国人却依然赖着不走,已经不能用担心来形容了!
日本战败,水师全没,此时的远东除了那支时常派几艘军舰黄海上转两圈太平洋军舰队外,也只有北洋了。而如今俄国大举增兵,借着越冬驻扎旅顺,已然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想到这里,立即又问道:“子香兄,你怎么看?”
多年好友,又是一起留学英国,刘步蟾哪能不知道林泰曾的心思,叹了口气摇摇头:“提督大人昨日已经去天津见中堂了,希望能有结果吧。”
刘步蟾虽未直接回答,但他也知道俄国人在这里驻扎越久,肯定是越不利,虽说他们名义上是为了越冬,而且打着朝鲜的主意,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调转炮口呢?
这段日子,为了防备俄国人,水师上下几乎是吃住全在舰上,将士们十二个时辰保持警戒,在这样下去恐怕不等俄国人动手,将士们也都要累趴下了!
“凯仕兄,你说中堂大人是不是错了?”
“错了?”林泰曾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了刘步蟾,后者迎着他的眼神说道:“我觉得大人当时不据理力争收服朝鲜,此刻却要联手俄国恐怕会铸成大错!”
“哦?子香难道最近有所现了?”
刘步蟾点点头,伸手指了指远处的俄**舰:“甲午一战,6营和咱们水师拼死为国,虽损兵但却未伤元气,太平洋军横空杀出,全灭日本水师,不仅解了我水师之危,还逼得日本赔款卖岛,实力大损!”
“那时,原本是吾辈收回属国的最佳时机,可朝廷却在此时答应了英国人的条件,选择了媾和。数万6军撤回鸭绿江,我们也是损兵折将打了场糊涂账,朝鲜如今虽然在日本手里,但他们没了军舰,连大船都被太平洋军抢了一空,若不是英国帮着运兵,怕是早就耗不下去了。”
“朝廷或许是觉得既然日本成了没牙的老虎,就没必要再打这一仗了,但中堂大人不该忘记,俄国人觊觎朝鲜早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要不是英国人阻扰,恐怕早就拿下元山港了!”
“中堂既然最后选择了与朝廷一致,就不该再插手,他俄国想要朝鲜打就是了,我们只要在旁看着,戒备着就行,但如今却又重提联俄,这不是引狼入室嘛!”
见刘步蟾越说越激动,林泰曾也不禁皱了皱眉,道:“子香兄,话也不能这么说,中堂大人的苦衷你又不是不知道。英国劝和,本就不安好心,为了保证他们在大清的利益,害怕太平洋军插手,故意利用日本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挑起两家的争斗,迫使他们不得不备战日本无法顾它。”
“现在日本在朝鲜已经站稳了脚跟,再有不久他们新购的大舰也全都要回来了,一旦日本打败了太平洋军,你认为靠我们北洋,能挡住那么多大舰吗?”
林泰曾苦笑一声:“要是我们再有几艘定镇倒也算了,但此刻朝廷已经拿不出钱来了,中堂大人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准备联俄,为将来日本打败太平洋军后做准备。”
“这么说,凯仕兄你觉得太平洋军一定会败给日本?”
“即便不败,也是惨胜。”林泰曾吸了口气:“十二艘铁甲大舰,最小也和咱们定镇两舰相当,日本人真是疯了!”
刘步蟾动了动嘴巴,想了想后又闭上了,忽然一笑:“说来说去,都怪方伯谦那个好女婿,既然打败了日本,又为何放过了朝鲜,这不是徒增我们的麻烦嘛!”
“呵呵……。”林泰曾听到,也乐了,笑道:“他去了夏威夷,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对了,听说最近夏威夷来人了,皇上还答应了他们开公馆,在烟台设通商处。”
“是啊,我也听说了。”刘步蟾点点头,忽然神秘的笑了笑:“我还托人买了几斤奶糖,凯仕兄要不要尝尝。”
“好家伙,还是你下手快啊!听说随那位夏威夷公使一起运来的奶糖如今在京里都卖疯了!王爷贝勒们都是几十斤几十斤的往家里搬,连太后都赞不绝口!不行,子香你必须匀我一些。”
林泰曾一把抓住了刘步蟾的衣袖,准备先讹一半再说,忽然见到叶祖珪匆匆跑来,见他神色慌张连忙,顿时心头一凛,问道:“怎么了?”
“不好了,丁大人刚刚从天津来电报,说南洋水师在上海外现了四艘俄国大舰经过,正向旅顺驶来!”
“什么!”——
站在琉球临时指挥部的窗口向外望去,碧蓝色的大海一望无垠,点点浪花纷翻而起,点缀其中。几艘渔船结伴而行,带起了一道道洁白的尾流。
在它们身后不远的霸海港中,太平洋舰队正猬集在一起,四艘北极星级战列舰,四艘决心级重巡洋舰,两艘轻巡洋舰,如果不是六艘驱逐舰已经全撒了出去,这个规模还要更大。
这已经是太平洋舰队应付此刻远东局势能拿出来的最大力量了,龙啸号由于需要确保夏威夷的安全,所以和另外两艘驱逐舰将不参加这次行动,连檀香山号在完成了护航任务后,迅赶回了夏威夷,利用航协助巡逻。
不过陈平并不太担心夏威夷的安全,虽然美国已经把刚下水的俄勒冈号战列舰调到了圣迭戈基地,用于扩充他们那个太平洋中队的实力,但他们恐怕永远不会想到,得到少爷资助的马赛奥已经准备动手了!
不久前段飞的消息显示,马赛奥手中的一万起义军已经分批潜入了古巴,各地已经有了再次爆动乱的苗头,所以美国佬即使有心,恐怕也不得不先考虑自己大门口的安全!
“这是一招妙棋!”
陈平捏一下拳头,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眼光毫不怀疑,而且也很自信,但自从遇到少爷后,却现自己差的已经不是一点半点了,无论是建军智利,还是布局古巴,夺取夏威夷,直到最近又突然招揽刘亨赙,支助菲律宾当地武装!现在这一连串在当时看似毫无瓜葛的事情,渐渐汇合起来后,陈平才明白,少爷的眼光和手段,只能用神鬼莫测来形容!
古巴,将成为美国扩张的最大绊脚石,只要一天不搬开这块大石,就一天没法集中力量出现在太平洋!而吕宋,也将成为扼守马六甲海峡,阻止列强进入太平洋的最大绊锁,只要等到明年,靖海计划完成,那么自己这些人就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这是个大时代,风起云涌,诡异多变!却是属于我们这些大好男儿的年代,是吾辈建功立业的最好时机!”
这是少爷在招揽刘亨赙时说的话,如今已经在太平洋军中广为流传,激励了无数新兵蛋子!也成为了太平洋军中无数热血男儿的豪言!
陈平虽然不能和那些十**岁的小青年相比,但才刚刚三十三岁的他,在听到这句话时,依然被话语里奔腾而出的激昂和热流烫的全身都在颤抖!
这是一个大时代!
当陈平的眸子猛然亮一下时,身后也传来了张作霖的声音。
“报告,旗鱼号从旅顺外海来电报,俄国第二批舰队已经到达旅顺口,回合了在旅顺的余部,正在驶回海参崴。”
陈平接过电报,看了眼笑道:“欲盖弥彰,不到一个月他们恐怕就要回来了。”说完,合起情报再问道:“6军组编的怎么样了?”
张作霖身着崭新的军服,肩上的少校肩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位年轻的少校参谋,因为上次的一句话,已经被陈平视为了助臂,从二级6军参谋转为参谋本部6军协调官,看起来都是当参谋,但含义却截然相反,协调官意味着他已经得到了认可,有权接触更高层次的决策和计划,所以他如今已经成了整个太平洋军年青一代的偶像!
听到参谋长询问,张作霖连忙直腰汇报:“一师和四师已经全部组编完毕,随时可以出,海军6战队一团也都做好了准备,此外新的6战二团也已经编入了组建序列。”
“三师还要多久才能完全进驻爱美岛?”
“先头部队已经进驻爱美岛,根据进度,剩余的部队也将在半个月内全部抵达。”
陈平点了点头,6战队二团显然还赶不上,但三个师,一个6战团,足足三万五千将士,除了必须驻守夏威夷的三师外,这将是自己半年内可以动用的所有力量了,面对俄国人五万的6军数量相差并不算很大,不过和随时可能再次增兵的俄国相比,这已经是檀香山目前的极限了,毕竟夏威夷和琉球面积狭小,人力资源并不丰沛,能够凑齐四万6军,已经压力很大了。
总不能因为数量相差大就不打仗了!陈平笑笑,问道:“对了,做苦力的是那支部队?”
参谋长轻松的语气,让张作霖也笑了起来。为了到达迅支援的意图,第一批船队已经带着重型装备率先前往安东,但由于安东距离大孤山太近,那里是清军驻扎重地,所以只能安排千人进驻,还必须以苦力名义掩护。
“一师二团三营已经准备好了!”张作霖笑着回答道。
“这个赵龙,还真舍得!”陈平呵呵一笑,一师虽然号称太平洋6军最强,但在陈平眼中,还是缺少大战考验,所以对赵龙的决定也很赞成,说道:“就让他们进驻吧,告诉他们,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离开码头!”
“是。”
“对了,再告诉他,必须让专人负责保密!”陈平再次叮嘱。
“立刻转告琉球王和在琉球的各国代表,告诉他们,鉴于远东局势有可能变化,舰队将暂时前往小笠原群岛驻扎。”
“是。”
陈平吩咐完,又扭头看向了窗外的大海,太平洋军再绕了一个大圈,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力量,终于要从深蓝向内6进!
道路就从舰队故意暂避开始!
一七二 伟大的阿列克赛耶夫远东总督
—— “哎呀,还闹!”
小月儿一把拍掉在自己身上作恶的大手,脸红红的背过了身子。
李大少爷舒爽无比的伸了个懒腰,“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人生,美好啊!尤其是身边还有这样一位尤物,实在是……。
“要不让小巧也进来,一起再做个早操?”李大少爷望着曲线玲珑的小月儿,邪恶的滴着口水想到。
“登徒子。”
段月儿白了一眼傻的李大少爷,妩媚的撸了一下长,一边收拾房间,一边轻道:“你不去指挥部吗?俄国人不是到了十几天了吗?”
去指挥部干吗?那里现在都是臭汗味,俄国人虽然来了,但长途远航,最少还要半个月才能动手,这么急去干吗?
李大少爷撇撇嘴,知道段月儿也在担心可能爆的战争,故意笑道:“来了就来了呗,又不会来琉球,再说了指挥部都是汗臭?哪像这里,有我的小月儿陪我,多舒服,多香!”
李大少爷贪婪的吸了吸鼻子,段月儿连忙转身躲了开去,虽然不明白李默为什么忽然对战争不在意了,不过她是个聪明人,既然他不说,自己也不能询问,立即白了眼:“哼,去闻小巧妹妹和,少奶奶吧!”
女儿是种奇怪的动物,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提到另外两个女人时,这天下就没有不吃醋的,所以李大少爷哪敢说想,呵呵一笑道:“有你陪着我就可以了。”
虽然明知道李大少爷口不对心,段月儿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刚想说话,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去开门。
段飞很快走了进来,见到李默背着身子,忽然对妹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见到哥哥眨眼睛调笑自己,段月儿连忙朝他吐了吐舌头,才红着脸跑了出去
李大少爷瞪大眼睛,看着扮鬼脸的两兄妹,揉揉眼睛,非常怀疑一项冷着脸的段飞是不是被鬼上身了,居然会做出这种小女儿的表情。
见到妹妹离开,严复转瞬间又恢复了冰冷的神色,将手里的两份电报递了过去:“少爷,鬼手已经到了海参崴,来电说这次俄国派来的新任远东总督是阿列克赛耶夫,和他搭档的舰队司令是威特赫夫特。”
“还是这两位伟大的人物啊!”
段飞没注意到李大少爷听到这两人后嘴角的隐笑,继续说道:“此外,昨天李鸿章代表大清和到访的俄国外交大臣罗拔诺夫在签订了《御敌互相援助条约》。”
“俄国大使喀西尼也当即表示,由于目前朝鲜局势已经稳定,日本保护侨民的军队应该立即撤出,恢复李氏王朝的统治,还说如果日本拒不撤兵的话,将履行清俄《御敌互相援助条约》,派遣远东军入朝帮助清军恢复朝鲜王朝。”
“御敌互相援助条约?”李默笑着起身向外走去,这份典型的以夷制夷条约终于出现了,只是签订地点变成了北京罢了。
这份条约的出现,已经向所有人和国家出了一个信号,那就是俄国要动手了!
“走吧,舰队该避走小笠原了,我们去送送行。”——
海参崴,今日锦旗招展,鼓乐齐鸣,战士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看着缓缓入港的庞大舰队,心里却泛不起兴奋。
舰队的抵达,意味着战争即将开始,那些贵族老爷们只懂得躲在幕后指指点点,他们并不明白,冲上战争面对敌人的子弹大刀是多么可怕!尤其是已经拖欠了一个月的军饷至今任没有到位,这使得很多士兵都充满了怨言。
阿列克赛耶夫站在甲板上,望着有着帝国远东第一堡垒美誉的海参崴军港,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来到这里,接任远东总督,成为这里名副其实的土皇帝!还有比这个事情更让人兴奋的吗?那些只懂得躲在圣彼得堡的贵族们,是永远不会明白远东的富饶和繁华的!
数个月后,当自己踏上那块帝国梦寐以求想统治的土地时,整个世界都会记住,一个叫阿列克赛耶夫的斯拉夫人!
自己将有个美妙的头衔,伟大的阿里克赛耶夫远东总督阁下。
和阿列克赛耶夫一样,站在他身后,随支援舰队一起到达的远东舰队新任司令官威特赫夫特将军同样意气风,随着他带领舰队到达这里,海参崴的远东舰队将拥有四艘战列舰,六艘二等战列舰(俄国人好面子,称自己的重巡为二等战列舰),四艘防护巡洋舰、六艘鱼雷舰,一艘海防舰和多达十二艘的鱼雷艇和炮艇,数量和总吨位甚至过了英国远东舰队,成为了远东最庞大的打击力量!
随着一声悠长的汽笛声,码头上那些前来迎接的官员纷纷挤向舷梯,他们都希望第一时间拜见新任远东总督,能给上官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不过他们很快就失望了,因为阿列克赛耶夫根本没有准备下船,而是将早已秘密到达海参崴的驻朝鲜公使韦贝,驻清大使喀西尼迎接上了舰队旗舰切斯马号。
“韦贝大人,朝鲜的日本人有什么新的动向吗?”阿列克赛耶夫眯着眼睛,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位大使,问道。
“总督先生。”韦贝扁了一下嘴巴,他讨厌这个装腔作势,自以为是的家伙,如果不是为了帝国的利益,他才懒得理睬:“日本人加紧了对朝鲜的控制,目前他们部署在朝鲜的军队过了五万人!而且英国人还提供了一些大炮。”
“那么朝鲜人呢?你有没有没联络过?”
韦贝点点头:“朝鲜现在非常愿意配合我们的计划,并愿意提供五万英镑资金,只希望帝国能够早日出兵,赶走日本人!”
“五万英镑!”阿列克赛耶夫眼睛一亮,咪了一口酒,一边盘算着如何把这笔钱弄到手,一边说道:“听说那位和您联系的朝鲜女王被日本人杀死了?”
“总督大人,不是女王,是皇后。”韦贝轻蔑的看了眼阿列克赛耶夫,没想到这位新任总督大人连朝鲜政治局势都不清楚,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到这个位子的!继续介绍道:“她是死了,不过已经影响不到我们了,因为朝鲜王已经答应将元山港租借给帝国,不过目前日本人在那里驻守了一千人。”
阿列克赛耶夫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无知,不屑道:“这些该死的黄皮猴子,为什么都喜欢让女人当家!难道他们的男人都死光了吗?!”
“总督大人,我想提醒你一下,千万别小看了女人,别忘了,我国也正是因为有了叶卡捷琳娜女皇的带领,带开创了今天强大的俄罗斯帝国!”驻清大使喀西尼拍了下额头,对阿列克赛耶夫的话实在是不敢苟同。
“好吧,我道歉,我不该小看女人!”阿列克赛耶夫哈哈一笑,替喀西尼添上酒后,才继续问道:“亲爱的喀西尼大人,说说您那里的情况吧,那个叫老,哦对了,叫太后老佛爷的老女人怎么样了!”
“清国的局势有些乱。”
喀西尼端起酒杯,晃了一下:“德国人刚刚来过,想租借青岛,可惜清国皇帝陛下没有答应,但我相信德国人绝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一定会再回来的。”
“这些讨厌的德国佬!”阿列克赛耶夫狠狠地喝了一口酒,骂道。
“除了德国人外,那位远东纵火犯最近也已经和清国建交,并且还在北京和烟台设立的公馆。”喀西尼不无嫉妒的说道。
远东纵火犯?夏威夷少爷!
阿列克赛耶夫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他在欧洲时就听说过很多遍了,而且出时海军大臣阿列克赛.亚历山大罗维奇公爵还特意嘱咐了自己要小心,所以在听到夏威夷人得到烟台后,立即紧张起来,问道:“夏威夷太平洋舰队驻扎进了烟台?”
喀西尼摇了摇头,立刻说到:“没有,那里只是通商港,别忘了英国人就在威海,而且我出来时得到了消息,他们还撤走了琉球的所有主力舰,表示将前往小笠原群岛暂驻。”
听到最担心的家伙主动撤走了军舰,阿列克赛耶夫松了口气,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笑道:“哈哈,看来这位夏威夷少爷也不怎么样!我想他是怕了帝国的远东舰队,免得引起误会!”
见到阿列克赛耶夫的大脸,喀西尼有种想吐的感觉,该死的!夏威夷人要是会害怕,怎么会去偷袭日本舰队,还打得日本人付出了巨额赔款!
为了不让阿列克赛耶夫过分“得意”,喀西尼不得不提醒道:“总督大人,我看你还是要小心点,夏威夷人可是非常善于偷袭的!”
“放心吧!”阿列克赛耶夫拍了拍喀西尼的肩膀:“亲爱的大使先生,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维特赫夫特司令也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任何挑战,所有挡在帝国面前的人,都会被彻底清除!”
阿列克赛耶夫举起酒杯,和喀西尼、韦贝干了一杯后,抹着嘴巴:“对了,我听说士兵们的军饷已经拖欠了一个月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韦贝那还不明白,咬咬牙,从怀里掏出朝鲜王给的支票,切齿道:“总督先生,这是朝鲜给予帝国的出兵费,我想他应该可以帮到你!”
“那就太谢谢了!”阿列克赛耶夫抓起支票,塞入口袋,哈哈笑道:“亲爱的韦贝大人,我会立即派舰队送您回去,当然,元山港的日本人他们会替您解决的!”
“那太感谢了!”韦贝刚刚失去了到手的五万英镑,肉都疼死了,一口喝完酒杯中的残酒后,点点头立刻钻出了舰桥。
“喀西尼大使先生,清国那里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动静,请立刻通知我!”阿列克赛耶夫放下酒杯:“尤其是夏威夷人的动向!”
“放心吧,总督先生,我会立即回到清国,派人去烟台监视夏威夷人的!”喀西尼也飞快的告别了这位新任总督,走出舱门是还不忘叮嘱道:“我们和清国关于《御敌互相援助条约》已经签署完毕,您随时可以动手了!”
“放心吧,我的大使先生,6军再有三天就可以全部准备完毕了,那个时候我会立即进攻朝鲜和清国!”阿列克赛耶夫自信满满:“你就在北京等待好消息吧!”
一七三打响了!
元山港日军指挥所内,大岛义昌从少佐手中接过望远镜,看着远处海面上那艘孤单的帝国巡洋舰,心头一阵绞痛!
两年前,他带领着大日本帝国步兵第九旅,和一些配属的炮兵和工兵,在吉野号的护送下登6牙山,并在牙山战役中,打败了支那人的两支部队,拉开了甲午之战的序幕,也打响了日本进军朝鲜的第一战!
那时,他以为随着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地登6仁川,帝国的旗帜将会很快插遍整个朝鲜,但他没想到,伴随着6军节节胜利的同时,刚刚和支那北洋水师进行了一场耗时五个小时,堪称铁甲舰时代最大规模海战,并以未沉一舰,带着帝国骄傲顺利脱离战斗的联合舰队,竟然卑鄙的遭到了另一伙支那人的伏击!
那支该死的太平洋舰队,竟然不宣而战,不仅致使联合舰队数千将士尸骨无存,竟然最后还炮击了横须贺,大阪,神户甚至江田岛,致使帝国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天皇陛下一夜苍老!
最后,他甚至不得不放下天皇的尊严,求助英美等国,最终虽然与太平洋军达成了停战协定,但代价却让整个帝国为之哭泣!
失去了琉球,失去了小笠原群岛,还赔款三千万英镑!最后不得不接受了美国人严苛的贷款条件,甚至失去了国家未来十年的财政权力!
这种代价,让每一位帝国子民痛彻心扉,若不是朝鲜还能挽回些颜面,谁也不知道处于飘摇中的帝国会生些什么事!
现在,帝国正在经历最痛苦的时期,海军仅剩下区区几艘军舰,外海那艘孤单的身影虽然是一艘战后才从智利购买回来的二手巡洋舰,但对如今的帝国海军来说却弥足珍贵。
现在,太平洋军再给帝国沿海留下了无数疮痍后,拍拍屁股走了。支那人在英国的帮助下,表示不再进入朝鲜,但谁也没有想到,更强大的俄国人却又出现在了面前,海军在无法接受继续损失的情况下,能派来了一艘巡洋舰在远海侦查,已经算是尽力了。
虽然山县有朋大将不久前紧急前往莫斯科,与俄国进行了交涉,并表示愿意让出一半的朝鲜利益,但俄国人不仅没有理会,反而变本加厉的派来了舰队!
那时,所有帝**人都知道,一场新的战争已经迫在眉睫!
朝鲜事变后,他接受了任命,带着第六旅来到了元山港驻扎,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别无选择,因为帝国已经失去了海军的保护,6军必须独立面对来自海面的重炮!
看着远处孤零零的舰影,大岛义昌虽然很想让对方立即离开,但他却无法开口,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这一道警戒屏障的话,恐怕炮弹落到了脑袋上他才能觉!
大岛义昌深吸了口气,刚把望远镜递还给了少佐,吩咐他继续警戒,小心查看海面上的动静时,突然一连串奇异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咻咻……。
奇特的呼啸声不断从海面上传来,大岛义昌仅仅望了一眼,就知道生了什么!
轰轰轰!
无数的水柱忽然从远处警戒的巡洋舰四周炸开,海水在爆炸中翻滚着,掀起滔滔大浪,硝烟弥漫中,巡洋舰的身影越来越淡。
随着巡洋舰一边还击一边快撤离,海面上顿时出现了四艘军舰,其中两艘更是庞大的铁甲舰!它们一边开火,一边向着元山港疾冲而来。
“轰轰~”
不到一会,巨大的爆炸已经从海面来到了大岛义昌面前,爆炸的冲击波震得掩体内尘土纷飞,几个卫兵紧张地握着枪,小眼睛不断的扫视着四周,生怕会蔓延到这里来。
“大佐阁下,您必须立刻离开,向后方撤离。”望着表情严峻的大岛义昌,少佐表情紧张的劝道,眼角不时扫过喷着火舌的俄国巨舰。
大岛义昌看着紧张的少佐,忽然现以前在将士们身上,那种帝国6军气势正在随着海军惨败,国内局势动荡,一点点消退,顿时让他拧起了眉头。
作为帝国6军第一位和支那人打响战斗的指挥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目前的形势,失去了海军的支援,仅靠6军是无法阻止俄国人登6的,所以大本营在制定计划时也要求不再海岸线和敌纠缠,而是选择放进来再打。
只是此刻他看到少佐和四周士兵的神色,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躲避的,帝国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一味的躲避,消耗的不仅仅是金钱和生命,连最严格的纪律和信心都会随着俄国人的大炮消散!
“无论如何,都要把战争拖上一年!大佐阁下,为了帝国的未来,为了天皇陛下!拜托了!”
大岛义昌想起了三个月前,回到朝鲜坐镇的山县有朋大将的话,想起了他对自己和所有军官鞠躬的一幕,在夏威夷人卑鄙的偷袭下,帝国已经失去了海军,如果不能阻挡俄国人的话,那么帝国千辛万苦得到的朝鲜,又将沦为别人的玩物,这是他和帝国所有人都决不允许的!
这一场仗,和舰队被偷袭完全不同,帝国已经精心准备了一年,早在失去海军,夏威夷人没有提出让帝国从朝鲜撤军时,大本营就猜到俄国人一定会来,所以一直在准备着!
所有人都知道,太平洋军不提朝鲜,并非是对朝鲜没有野心,而是故意想借大清和俄国的力量,来消耗帝国,使得帝国无法集中精力对抗他们。
可他们太小看帝国的决心了!也太小看天皇陛下了!
抵押上整整十年的赋税,除了重建海军外,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都被用于扩充6军,加强对朝鲜的控制!
把原本准备用于大清本土,最精锐第一军也已经和山县有朋大将一起来到这里,还高价让英国人运来数万6军!又紧急购买了两百们大炮,两百挺机枪,还有十万支步枪和大量的弹药!
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大岛义昌深深吸了口气,一双鹰目死死的锁住了海面上俄**舰既然对支那人的第一战是自己打响的,那么就让自己来打响对俄国人的第一战吧!用鲜血和胜利,重新唤醒帝国6军的光荣!
他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命令各联队,绝不能后撤一步!”
“我要让这个海港成为俄国人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坟墓!”
“告诉每一位帝国的6军将士!帝国舰队虽然暂时失败了,但他们忘记了,帝国还有我们!”
“嗨!”——
琉球,临时参谋部电报室内,十几台无线电报机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一道道命令从这里往各支部队的同时,也带回了各种纷繁复杂的消息。
“一师二团三营成功进驻安东港区。”
“驻爱美岛四师已经戒备装备。”
“三师全员抵达,随时可以出。”
“四师侦察连已经进入吉林,正在向边境靠拢。”
“夜鹰报告,进入旅顺港潜伏。”
“……。”
一道道特殊编码的电文被译电员飞快翻译出来,签上名字递交给身后早已满头大汗的参谋,再由他们转交给参谋部的高级军官员,行程合议后再由他们拿回新的命令,重新出去。
脚步匆匆,汗流浃背。
但每一个人在忙碌时,都会不时瞅两眼在电报室左边的那几台依旧空闲的报机,那是海军电台,舰队已经佯动前往了小笠原群岛暂避,但充当舰队眼睛的六艘驱逐舰却早已进入了各个位置,大家都在等待。
报机前,电报员带着像西医听筒般的耳麦,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电流飞梭的声音,他们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手指夹住笔尖顶在了专用的电报纸上。
七个小时前得到了俄国两艘俄国重巡和两艘轻巡离开海参崴的消息后,电报机便再也没有响动过,俄国人到了那里?日本海军会不会拼死阻截?元山港的战斗打响了吗?
没有人知道。
一边是忙碌不堪,一边却是寂静的如同深深地海底,这如同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更让大家觉得燥热不安,即便是透过天窗不断涌入的清凉海风,也丝毫不能给人凉爽的感觉。
张作霖走入了电报室,将参谋部的一份6军电文交给了报员后,走到了海军电台前,略微停顿了一下后,叹了口气又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这时其中一台电报机突然出了一阵滴滴的嘶鸣,让他猛地停下了脚步,随着声音有节奏地跳跃着,电报员一手捂着耳麦,一手飞快的拿笔记录起来。
随着他的笔尖飞快流动,电报室内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就连6军电台那边也故意减小声音,生怕打搅了他记录。
正在专心记录的电报员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已经成了所有人的焦点,他飞的记录着每一个节奏,每一个音符,眼睛也变得越来越亮!
突然,他猛地抛下笔,撕下电报纸递给了旁边早已等得不耐烦的译电员,译电员扯过密密麻麻如同映刻着奇怪符号天书般的电报纸,迅翻开对译表重新编排起来。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的动作,直到……。
译电员在所有人的期待中站了起来,脸膛通红的喊道:“打起来了!”
随着他的声音,那些海军电台仿佛从睡梦中苏醒了一般,猛然间全部响了起来,滴滴答答带来了一个又一个消息。
“元山港外,日本巡洋舰与俄巡洋舰队生交火,交火持续十分钟,日舰负伤撤离。”
“俄巡洋舰编队正在炮轰元山港。”
“海参崴外海俄三艘俄国运兵船,正在快南下!”
看着重新忙乱起来的电报室,张作霖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睛雪亮加快了脚步,脑海里只剩下了三个字。
“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