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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舒本凡     张秋生txt下载     张秋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结界对她们无效

    江小娴看着孙不滚舞着两支狼牙棒,真威武吔,简直酷毙了!可是,可是,孙不武怎么不上去打,而是在地上坐着?江小娴赶紧问道:“孙不武,你怎么不上去打,受伤了吗?”

    没有,孙不武闭着眼睛说:“我打过了,现在轮到我休息。”

    哦,你们是轮番打。江小娴又问道:“干嘛要轮番打呢?你们上去,两个打一个不是更好嘛?”

    这个问题太幼稚,孙不武懒得回答。凌静却说,江小娴,你没看过武侠小说?有关武侠的电视剧里也有的,高手打斗都是一对一,两个打一个属于赖皮。

    江小娴准备说赖皮就赖皮,赖皮总比危险好。万一被人打死了呢?老古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这些话没说出口,高斯实与陶辛煤就来了。

    高斯实与陶辛煤与这些学生住在同一小区。他们是与几个女生一道买的房,不过他们各自只买了两套。用张秋生的话说,住几年待房价涨上去,那时再卖掉一套就等于白赚一套。

    高斯实的儿子过周岁,陶辛煤带着龚静赶来庆贺。是的,秦若兰为高斯实生了个大胖小子。

    秦若兰是老实人。她觉得老高这么大年纪才结婚,做老婆的应当为他生个孩子以传代。

    秦若兰没考虑自己年纪大了,这时生孩子是不是很危险。她只是一心想着,做人老婆就得给人生孩子,这是女人应尽的责任。但是高斯实不同意,高龄产妇是很危险的。

    要想怀孕就必须取环,秦若兰瞒着老高,去学校开证明。学校很支持,高教授自从有了爱人脾气明显好了很多,再要有个孩子脾气可能会更好。按政策,从未结婚,也没有孩子的高斯实可以生一个。

    取环后的第二个月,秦若兰就怀上了。这其中恐怕有张秋生的那个妖皮阿胶的功劳。高斯实找李秋兰要这个妖皮阿胶给秦若兰吃,是为了让她保持年轻。秦若兰吃了后,皮肤变得更加水嫩,一点都看不出是四十多岁的人。她的大姨妈本来就很正常,现在也是更加的畅通爽快。

    秦若兰临盆之前龚静来看她。秦若兰幸福地憧憬着,我前面两个孩子没教好,主要是他们爸爸没尽到责任。这个孩子我一定要带好他,一定要让他成才。再说了,老高好歹是知识分子,如何教导孩子总比老何要好。

    秦若兰还不无操心地想着,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活二十年,不,只要再活十八年就行,那时这孩子就长大了,我就可以放心地离开他。

    秦若兰坚持要自然分钟,她说自然分娩的孩子聪明。医生却担心地说,你年龄太大了,自然分娩危险,最好是剖腹产。

    危险就危险,哪怕是死,我也要生个聪明的儿子。高斯实上前做工作,现在剖腹产的人多了去,也没听说哪个孩子就笨了。秦若兰样样都听老高的,唯独这事不听。她说:“女人生孩子的事,你们男人不懂就别瞎掺和。”

    龚静回去后,也找老陶单位开了证明去取环。老陶也是从未结过婚,按政策也允许生一个孩子。现在她是挺着大肚子来给秦若兰的孩子过周岁,两个女人都无比的幸福,都发誓要培养出最优秀的孩子。

    刚才元响这些人在空中的叫喊,普通人听不见,但高斯实与陶辛煤却听见了。他俩立即追出来,却发现这些人已经飞远。

    这两人可怜是穷鬼,身上一件法宝都没有,甚至连法器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空中几个黑点越飞越远,他俩却只有开着车追。根据黑点消逝的方向,他俩断定是过沙木洲后面的大湖。他俩开着车,要绕很远的地方过大桥。过了大桥再继续追,直到没了路,他俩再步行,再翻山越岭,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赶到这里。

    三个女生吃惊得连气都透不过来。高老师与陶老师也是神仙?这世界上什么时候神仙比大白菜还多,随手一捞都是神仙?

    时盈盈小心翼翼地问道:“两位老师,你们也是神仙?会飞吗?会在天上打架吗?”

    高、陶二人正准备回答他们不是神仙,突然就听到“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五声大响。再接着就听到一阵喧哗,原来是麒林的大部队来了。

    张秋生在离这儿很远的地方时就看见打架的人们。他悄悄从秋兰的铜鉴上溜下来,像上次与西方修士打架一样,偷偷地来到这儿,突然将元响等五人的飞行法宝扳下来。

    五声“扑通”大响,就是元响等五人失去飞行法宝掉下来的声音。猝不及防地被人扳走飞行法宝,五人被摔得七荤八素。顾不得头晕脑胀,赶紧地背靠背,飞剑指着前方,防止敌人的攻击。

    真的有人攻击。吴烟、李秀英与孙妙因从铜鉴上跳下来,片刻没停的就向元响、黄去俭与穆恩重发起进攻,华寒舟与韩冠阳也杀向两个金丹高手。

    张秋生不管别人如何打架,弯腰拣起那个翻天磨盘:“咦,这个这个玩意比较好玩吔,像磨子一样。不过,磨子应当是两扇啊,上面一扇下面一扇。这是谁的磨子啊!下面一扇呢?快快拿出来,好人做到底,送就送一对。”

    翻天铜磨就上面一扇。元响刚才被摔得狠了,忘了将法宝召回来。现在赶紧念动法诀,又用空着的左手召了几召,磨盘没像往常一样回到他手中。好好的一个祖传法宝,就这样弄丢了。不对,是两件法宝,那朵黑云也弄丢了!打架就打架,哪有扳人飞行法宝的?听都没听说过!元响几乎要发狂,挥动着飞剑朝吴烟没头没脑地砍去。

    吴烟只是金丹期,哪是元响的对手?一时间被杀得手忙脚乱。元响可不管面对的只是个小姑娘,他今天非杀人不可。不杀人难消心头之恨。

    元响觑准吴烟的一个破绽,挺剑兜头劈去。这一剑要是劈实,吴烟绝对会变成两半。飞剑对准吴烟脑袋,要劈还没劈下,元响突然感觉一股大力将握剑的右手推开,同时虎口一阵钻心的疼痛。

    今天没有这个女娃,我们早就赢了。元响不管右手疼得厉害,疯狂地向张秋然扑去,他一定要杀了这个不断发暗器的女娃。

    吴烟哪会放过元响,立即剑交左手,右手取出软鞭兜头朝元响抽去。两人又重新缠斗在一起。

    毕竟是两百多年的元婴大佬,打着打着,慢慢冷静下来。形势于他们非常不利,首先对方人多。其次现在是在大陆,是对方的地盘,人会越来越多。跑,一时半会是跑不了的。只有将这些人分割开来,一股一股地消灭。

    想到这儿,元响手一挥祭出结界,将与他们对打的五人弄进去,利用主场作战的优势先将这五人杀了。然后再放五人进来,再将其杀了。

    元响算盘打得很好。但他没算到的是,张秋然一直紧紧地盯着他。张秋然就是这样的性格,做事时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张秋然一见元响的左手举起,立即就往吴烟身边一靠,她也进了结界。

    张秋然进了结界,还是如同刚才并不参战。她只为同伴掠阵,三股神识三股真气同时盯着五对打斗之人,谁出现危险就帮谁。

    结界外面,高斯实与陶辛煤正找张秋生要飞剑。他俩可怜到现在一件法宝都没有。张秋生很大方,将刚才扳下来的四支飞剑全给了他们。一般来说,金丹以上的修真人要有两支飞剑。一支用来御剑飞行,一支用来打架。否则能飞就不能打架,打架就不能飞。就像现在结界里的那几位,飞剑被张秋生扳下来,他们只能在地面与几位学生打架了。

    结界是元响的,他在里面看到张秋生将飞剑拿出来。可他没办法召回,他飞行法宝是黑云,飞剑不是他的。他巴不得张秋生将黑云也拿出来,这样他就可以召回了。张秋生最好将翻天磨盘也拿出来,他猝不及防地也可以召回,刚才可能是被张秋生屏蔽。

    李秋兰找高、陶二人将飞剑要过去,在上面抹了几下将印记消除后再递给高、陶二人。

    张秋生连忙将黑云取出来,对李秋兰说:“你将这黑云炼一下吧,炼成白云。躺在黑云上睡觉,地面上的人还以为要下雨呢。”

    元响见黑云在李秋兰手上,心中大喜,立即掐动法诀伸手一召。嗯,没动静,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怎么回事?再召,还是没反应。再再召,不行了,吴烟对准他伸出的手腕一剑劈过来。

    元响吓得面如死灰。不是因吴烟这一剑,金丹期的剑法对他没什么伤害。他刚才掐召回诀时,李秋兰在外面朝他看了一眼。这女娃修为比我高!元响立即得出正确结论。

    只有修为比他高的人才可以从外面看他。结界对于修为比他高的人无效,来去自由,有结界与没结界是一样。还有一个现象,站在旁边发暗器的女娃也不时地看向外面。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的结界对她也无效,她的修为也比我高。

    这女娃为何一直站旁边?为什么不一鞭将我们抽死得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一切缴获要归公

    只有修为比他高的人才可以从外面看他。结界对于修为比他高的人无效,来去自由,有结界与没结界是一样。还有一个现象,站在旁边发暗器的女娃也不时地看向外面。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的结界对她也无效,她的修为也比我高。

    这女娃为何一直站旁边?她修为比我高,为什么不一鞭将我们抽死得了?元响考虑了一会终于明白了,她是要拿我们当沙包给同伴们练手。

    一般来说,金丹期的人见到元婴期前辈忍不住都要跪下磕头的。遇上是对头,金丹期的人第一念头就是跑。这些小娃娃们却一点不怕,他们还敢和我们打,他们就是要拿我们练手。他们可能无数次这样做了,否则不可能年纪这么小修为却这么高。

    李秋兰取出火龙灯,爷爷奶奶炼完流光后就将这灯还给了秋生。张秋生又不炼器,就将这灯给了秋兰。

    这朵黑云是元楚炼制的。元楚后来给了自己徒弟,传了五代到了元堃手里,元堃又传给徒弟元响。元楚是在世之仙,他炼制的法宝是很牛-逼的了。但在李秋兰眼里也没什么,比如还不够轻飘;上浮高度不足;随意变化的范围太小;不能隐形;移动时速度还不太快等等。

    秋兰又向结界里看了一眼,然后打开火龙灯开始重新炼制这朵黑云。火龙灯喷出白色的火焰,李秋兰不断打着法诀。

    正在众人聚精会神地看着李秋兰时,荆长庚牵着谢丽珠来了。众人回过头看着这两人,荆长庚梳着三七开的分头,锃光瓦亮。西装革履,打着领带。谢丽珠穿一件大红棉袄,大红棉裤,脚上是一双红色皮鞋。

    张秋生摸摸脑袋,问道:“你们正在结婚?然后就慌慌张张跑来了?”

    是啊,李满屯打电话给老赵。老赵赶紧打电话给我。我接到老赵的电话就跑来了,荆长庚说:“老赵也在结婚,待会他也要来。”

    张秋生跳脚骂道:“李满屯,这就是你的不对!人家好不容易结个婚,你打什么电话啊?不就是打个破架嘛,难道我老张来了还不行?”

    李满屯也摸脑袋,然后赖账:“我哪知道他们在结婚。否则,我老人家即使掉脑袋也不敢打扰啊!”然后又朝荆长庚叫喊:“哎,老荆,这就是你的不对。结婚怎么不打招呼呢?我老人家怎么样也要送一百元钱,然后大吃大喝嘛。”

    几个人正在瞎吵吵,赵如风牵着李小曼也来了。也是西装革履,也是大红花袄红色皮鞋。面对张秋生这些人的调笑,李小曼跺脚:“我就说不穿红衣红鞋,你非要我穿。这下好了吧,让这些祸害看笑话了吧?”

    赵如风没回答李小曼的埋怨,四下打量了一阵,问道:“敌人呢?李满屯,你不是说遇见敌人了吗?”

    李满屯说道:“在结界里呢。你有本事就进去,我是没那能耐。”说完就扭头看李秋兰炼制黑云。

    李秋兰专心致志地炼制黑云。由于只是稍稍改动一下,花的时间并不长,大约一个小时就炼制成功。黑云就成了白云,品质起码提高了两个等级。

    赵如风运起神识朝四周一看,果然有个结界。他的修为是比元响高一点,但也只高那么一点点,可以看出结界却不能够看穿,更不能进去。

    李秋兰将炼制好的白云交给张秋生,又随手朝旁边划了一个圈,元响的结界就出现一个门洞。赵如风领头,众人跟着他鱼贯而入。

    元响等五人见一下涌进这么多对头,知道今天讨不了好。结界都挡不住的人,他们能在这些人手上逃出生天?唯有拼死一战了,拼一个是一个,拼两个赚一个。

    五个人都将飞剑舞得像风车一样。他们都有法宝,可事实已经证明法宝无效,白白让对头拣便宜。他们只求速死,死前最好拉一个垫背。

    咦,进来这么多人,却没一个上前打架。即使要打架也不过是让别人下来换自己来打,而绝不群殴。

    张秋生看都没看那些打架的人一眼。他进来后就东张西望,然后跑到很远的地方大叫:“老孙,把你那铲子借我一下。干什么?废话,当然是撬墙角了。”

    老张自己有结界,对这玩意儿认识比较清楚。孙不武与李满屯都赶紧跑过来,他俩最喜欢干撬墙角的事。

    在普通人或修为浅的人眼里,结界似乎是无边无际。可高修为之人却可以看出它的边界,张秋生就指着一处四六不靠的地方对孙不武说:“挖,就朝这儿挖。”

    李满屯也取出钉钯与孙不武一道挖。没挖一会,就挖出一个深坑。张秋生说:“行了,将炸药取出来。”

    他们这些人戒指里都有很多炸药。三人都取出几包,填进坑里。张秋生又拿出一个手榴弹,拔了引信,大喊一声:“臥倒!”

    “轰隆”一声大响,结界没了。众人一阵慌乱后,荆长庚趁机换过吴烟与元响打起来。同样,李小曼换过孙妙因,谢丽珠换过李秀英。

    高斯实想换华寒舟,迟了。华寒舟趁对手楞神时机,一刀将其砍成两截。陶辛煤想换韩冠阳时,也同样迟了,韩冠阳已经将对手搠了个透明窟窿。金丹期的确实要差劲很多,没元婴的经打。两个黑影从尸体中飘出来,被李秋兰收进铜鉴。

    三个女生看傻眼了。这,这,这可是杀人吔。这些人真凶猛,真大胆,连人都敢杀。原先只以为比个胜负而已,至多打伤,或者断个胳膊砍个腿什么的。哪想到真的杀?还是将人砍成两截的这种!

    张秋生这三人不管这些,赶紧地掏出养鬼瓶,他们要将结界碎片收起来。再要炼制成两个结界,不管怎么说,也得给我们一个了吧?即使是抓阄,也不能总是背吧?

    孙不武拣完结界碎片回头看看,三个女生正蹲在地上吐。那两具死尸太恐怖太恶心了,女生差不多将苦胆都吐了出来。

    一向粗枝大叶的孙不武对女朋友却是无微不至,见此情景赶紧跑过去,朝三个女生一人打了一个安神诀。然后蹲下来,轻轻拍着江小娴的后背安慰道:“没事,没事。修真界就是这样,你不杀别人就要被别人杀。

    刚才吧,那个死的老头,将你们从半空摔下来。要不是然然姐相救,你们同样是死了。还幸亏然然姐来得及时,要是晚了几分钟,也是救不活。”

    三个女生这才想起来,她们是被人抓到半空飞,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原来是被那该死的老头摔下来。难怪呢,醒来时发觉是躺在睡垫上。

    也许是安神诀起了作用,也许是孙不武的话的原因,三个女生心里好多了,抬头再看那被砍成两截的尸体也不怎么恶心了,只觉得两个老头死有余辜。

    李满屯泡妞计划早已失败。他泡的那个妞傍上了一个大款,据说是她家乡一个副省级领导的儿子,正宗官二代,正宗高富帅。

    这个妞立即变了。一身的名牌,挎着名包,戴着名表,开着新崭崭的桑得拉2000。在学校的身份地位也一路飙升,大有盖过其他校花之势。

    时盈盈与江小娴受张秋生等人的影响非常低调。穿的衣服质量极好,却不是什么太出名的牌子。到现在,开的还是家里给的二手车。当然这其中也有张秋生经常鄙视孙不武的原因,让她们知道太过奢侈让人瞧不起。

    李满屯就极其郁闷。不是因泡妞失败,而是自己太没眼光看人不准。更重要的是孙不武说对了,这个妞不是不爱名牌,她是没钱而装清高,等到有钱了照样会贪慕虚荣。相人之术不如孙不武,李满屯就郁闷。

    看着孙不武与江小娴在卿卿我我,李满屯心里就格外地难受。立即找到吴烟,掏出养鬼瓶主动上缴:“里面是结界碎片,张秋生与孙不武那儿还有。”

    李满屯做完表面功夫就大声叫喊:“孙不武,快快将你的那个瓶儿缴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切缴获要归公,知道吗?”

    孙不武知道李满屯的心病。可张秋生不知道哇,心想李满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有觉悟了?

    张秋生正准备将养鬼瓶交出来。元响奋不顾身地劈了一剑,趁着荆长庚避让之机掉头就跑。想跑?没那么容易,张秋生抛出如意神爪,抓住元响后脖硬生生地将他拎回来。既然来了就好好打架,跑什么跑?

    赵如风趁机抢过来对战元响。吴痕也接过李小曼,与黄去俭战将起来。李满屯为排解郁闷,也接过李秀英与穆恩重打起来。

    赵如风的修为只比元响高那么一点点,武功可就高得不知几个档次了。他有在幽冥界千锤百炼的基础,又有三个元婴。没一会铜棒就敲在对手头上,元响脑袋像被打烂的西瓜脑浆四溅,元神也被李秋兰收进铜鉴。

    元响之死让黄去俭心里一慌,也被吴痕一狼牙棒敲在头上,落得与元响一样的结局。同时穆恩重也被李满屯一钉钯挖死。两人的元神都被李秋兰收走。由于不知这些人的来路,所以要收了他们元神,以便回去好好审问,倒不是李秋兰心狠。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报考公务员

    元响等五人的元神或魂魄宁死不说他们从哪来,来了干什么,为什么对张秋生等人及梁临与麒林两个特勤分队这么清楚等等。一连几天,张秋生都用地狱荆鞭抽他们,各种刑讯逼供的方法都采用了,一点效果没有。

    最后张秋生没了办法,运用神识感应,却发现元响等人的元神里什么都没有。这是怎么个情况?他们为了保守秘密,竟然将自己的记忆全部抹除!这些人心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张秋生只得让见志与明志两鬼仙将他们变成狗,从此与无恕及木村做伴。明志与见志执行命令,但是他们还是稍稍做点变通,将两个金丹期的元神变成了虎。

    发现几年来天天在一起的男生竟然是神仙。尤其是回来时,坐在张秋生新得的那朵白云上,一直将她们送进房间。张秋生是水都没喝一口就回麒林了。于是时盈盈等女生就缠着李满屯等人,她们也想做神仙。

    这些女生没一个是李满屯的女朋友,所以他不管这事。孙不武与孙不滚兄弟耐心给自己的女朋友做工作。首先呢,我们并不是神仙,离神仙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路程,并且永远也成不了仙。

    其次呢,即使像我们这样可以糊弄鬼的,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这个,得看个人体质,你们三个人的体质都不适合修炼。看着女生们失望的眼神,孙氏二兄弟不忍心。于是告诉她们说,你们找然然姐,让她教你们一种无名功诀。

    孙不滚还认真地说:“知道有个叫林玲的吧?她是张秋生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后来嫌他太不靠谱一脚踹了他。林玲就是在练这个无名功诀。”

    林玲当然认识。几年来,三个女生都跟在然然姐后面学唱歌,学乐器,学跆拳道、空手道,总之是什么都学。林玲还辅导过她们,几乎各门功课林玲都会。

    三个女生都知道林玲是从小与张秋生一道长大,也都知道她原来是张秋生的女朋友。即使踹了张秋生,与张家的关系还照样亲密。既然林玲都没学神仙,既然她也学那个无名功诀,那我们也学吧。然然姐很好说话的,我们想学什么她就教什么。

    时间一晃又过去两年,张秋生终于毕业了。这次毕业是他今世学生生涯的终止,从此告别学校。但是,问题来了,今后干什么工作呢?

    当医生,做一名光荣的白衣天使?张秋生不想当医生。他一开始就不想当医生,救了该死之人违反天道。命不该死之人其他医生也可以治好,这世界上并不缺我一个医生。

    前后在医院待了九年,目睹了许多医疗黑暗,也目睹了许多不讲理的病人及其家属。张秋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麻烦,他可不想招惹医疗纠纷。

    以自己的医术专为穷人治病?废话,医院又不是我家开的,怎样收费根本不归我管。

    那么当工程师去?也确实有很多家建筑公司及房地产开发公司来找张秋生,比如谷雨龙。还有操守仁、牛跃进等等,他们都开了房地产公司。另外刘萍早就要张秋生去好年华开发公司了,由他负责工程质量最让人放心。

    其实张秋生什么工作都不想干。他就想四处流浪,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或者干脆不工作就瞎混。可惜家里人不允许。爷爷奶奶与妈妈一致认为,秋生可以从事任何工作,就是不准游手好闲。

    就在张秋生为选择什么工作而头痛时,童无茶找他来了。童无茶与高山寒都没考研。高山寒一毕业就浪迹江湖去了,连毕业证与学位证都是童无茶帮他拿的。

    童无茶将高山寒的档案转到谷雨龙的西山兄弟建筑公司。不为别的,一个人在这世上混户口总要有一个。这样做只是将高山寒的户口转到麒林,反正他在麒林买了房,户口就安在那房子上。

    对于高山寒来说,什么学历文凭对他毫无意义。别说他现在已经是亿万富翁。即使毕业还是不名一文,他也不会去打工,要不要文凭无所谓。有谁见过流浪汉需要文凭的,有谁见过收尸的要文凭?他读大学完全是完成师傅的遗愿,现在已经满足了师傅的愿望,这就行了。

    童无茶的宏图大志是当个小乡镇长。还是那种山高皇帝远偏僻地区的小乡镇。做个土皇帝,吃香的喝辣的快活无比。刚好毕业时地关省段山-市保阴-县招乡镇干部,他一考就被录取。

    童无茶从乡里的小科员混起,三年时间总算混了个乡政府里的什么科长。乡政府里的科长,论级别只是股级,放城市里就不叫官。可童无茶很满意,下一步就是往副乡长的位子上爬。他的远大理想就是当乡长,然后就原地踏步。

    童无茶跑来告诉张秋生一个消息,段山-市正在招副处级干部。要求是曾干过副科级十年以上,科级五年以上,具有博士学位等条件的都可以报考。

    张秋生一听,这个好。虽说是外省,但段山就在麒林隔壁。由于是山路,开汽车要六个多小时。其实直线距离并不远,在空中飞半小时都要不了。今后遂道打通了,即使汽车也要不了两小时。

    这样一来,说是去外省工作,其实离家并不远,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对于有恋家癖的人来说,童无茶的消息太具诱-惑力了。

    张秋生问道:“非他们本省的人也准报考?”

    这次招考是面向全国。不论性别,不论籍贯。年龄三十五岁以下,身体健康,爱党爱国,品德端正,只要符合上面条件的都行。童无茶爆料:“一共有三个副处级位置。供电局副局长,这个要求必须在供电系统工作八年以上,这个你不行。卫生局副局长,要求有医科学历,这个你肯定行。还有一个是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这个对专业没有特殊要求。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报考卫生局长吧,办公室副主任就算了。”

    张秋生就好奇,办公室副主任,我为什么不能报考?童无茶说:“其实吧,三个副处级位子都是量身打造的。市里早有合适的人选,所谓公开招考也只是拉一些傻-逼来陪斩而已,主要是糊弄上级。”

    供电局本来就是块块管理,市组织部门根本管不着他们。拟提拔的干部,他们省局都已经找其谈过话了,所以拉他们来完全是做陪衬。

    卫生局也是这样。一个干了十多年的副科级,不知怎么打通了关节要提拔了。毕竟副科提副处,其中隔着正科呢,于是就参加这次公开招考。这话就不用多说了,你笔试成绩再好后面有个面试啊。面试这玩意儿没个谱,他们说你合格就合格,说你不合格呢?那就不合格。

    童无茶说:“那个副科长只是大专毕业,笔试肯定比不过你。面试呢,你不应当害怕吧。面试的时候给考官下点乱神符,也不用作弊,只要求公平就行。你要是不方便做,可以将老李与老孙他们叫来啊。”

    我要是去外地当一个卫生局的副局长,那还不如在麒林市立医院当医生。张秋生说:“知道吧,既然不想当医生,那就离医疗卫生机构远一点,有多远离多远。那个,什么,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为么我就考不得?那个位子很厉害吗?”

    位子也就一般的位子。童无茶说:“真要比较起来,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还不如卫生局副局长,更比不上供电局副局长。但这个位子上升的空间大啊,近水楼台先得月,天天与市长接触,将领导侍候好了,这个,你懂的。”

    你还没说为什么我就考不得这个位子?张秋生追问道:“我承认,侍候领导这活儿不太在行。不过我也不想升官,就在这个位子上干一辈子不行吗?”

    不想升官,行当然行。童无茶也不想升官,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当个乡长,对张秋生的说法完全理解。不过,童无茶说:“刚才说了,三个位子早已内定,公开招考只是幌子,要做到群众与上级都无话可说。

    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位子是内定给一个省组织部门领导的儿子。这个儿子呢,姓项,叫项少龙——”

    等等,等等,张秋生倒吸一口凉气,打断童无茶的话头问道:“就是那个穿越到战国末期,帮着秦始皇统一六国的项少龙?我的个乖乖,这个位子确实不能争。我还是待在麒林,没事看街玩吧。”

    没事没事,不相干,扯不上,童无茶连忙说:“此项少龙非彼项少龙。这个项少龙打从娘胎里爬出来就没出过我们这个朝代,甚至连地关省都没出过。他的本科及博士学位都是在本省大学混来的。”

    不过呢,这个项少龙长得却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是个标准的高富帅兼官二代,并且也是地关省高考文科状元。童无茶接着说:“本来的报考条件只有副科级十年以上,科级五年以上。具有博士学位的也可报考,这条件就是专门为他设的。当然,也可以证明段山-市重知识重人才。”

    所以说呢,这个位子铁定是项少龙的,旁人争不过来。童无茶说完正经事,又问道:“哎,老张,你能动员吴烟,或者李秀英去我们乡一次吗?孙妙因也行。总之,只要是好年华的高层都行。”

    童无茶的意思很明显,他是拉大旗做虎皮。好年华在九峰山地区名气非常大,是首屈一指的大公司。他们要是在哪个乡镇投资,这个乡镇立马就可以富起来,起码也是这个乡镇领导的一大政绩。

    拉好年华的高层去考察投资环境,最好的当然是刘萍。但童无茶与刘萍不熟,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考察段山

    童无茶的意思很明显,拉大旗做虎皮。好年华在九峰山地区名气非常大,是首屈一指的大公司。他们要是在哪个乡镇投资,这个乡镇立马就可以富起来,起码也是这个乡镇领导的一大政绩。

    拉好年华的高层去考察投资环境,最好的当然是刘萍。但童无茶与刘萍不熟,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说话不靠谱,不着调,东一榔头西一棒,东拉西扯,一分钟绕地球三圈,说了半天你都忘了原来的话题在哪儿。这些毛病是张秋生的专利,他不可能被童无茶牵着鼻子走。

    张秋生不管童无茶捞政绩的事,盯着他问道:“哎,你也就在乡下当个小股长,市里这么秘密的事怎么都让你知道了?中间隔着许多级吔,别说乡长,就连你们县长都不一定知道。

    你不会没事就跑市里,用你那感应术瞎打探吧?老吴不告诉你了吗?不能随便探人心里的想法,伤阴基,折寿,遭天遣。”

    没,我只在股市练感应术。再说了,我现在正规地学算命、看相、掐课、卜卦、识人相面之术。童无茶说:“刚才说的,都是段山特勤分队告诉我的。”

    不是所有的地市都有特勤分队,可以说全国大部分地市都没有。比如麒林原来就没有,直到二十一中的妖孽们在八合湖闹出太大的动静才就地成立了麒林分队。特勤组一般只在灵异现象比较频繁出现的地区设分队。特勤组也没办法,人手太少。有点修为的人都遵守古老规则,他们都不愿进入公门,能协助特勤组办案就很好了。

    但是九峰山里的每个地市都有特勤分队。这个地区山高林密交通不便而且信息闭塞,山里的人们迷信思想严重,封建保守观念顽固,最是容易滋生灵异事件。

    与其他分队一样,段山特勤分队的整体修为也很可怜。全队没有一个筑基期的人,甚至连习练内家功法的人都没有。

    段山分队的成员大多是警察与安全部门的人。不像其他城市,比如申洋与梁临有很多是在大学里工作,麒林甚至大多是学生。

    段山分队的队长就是警察局长,政委是安全部门一把手。队长与政委去过麒林,他们找到赵如风与荆长庚。申洋与梁临分队都有人筑基成功了,是你们麒林分队的人帮助的。能不能派两个人,也帮我们一下?

    说老实话,开光期的人见到筑基期的都战战競競,见到金丹期就更是不敢抬头。赵如风是元婴期,甚至是一化三的元婴期,段山的队长与政委真是硬着头皮来见他。好在大家都是战友,都是同志,都是党员,不用完全地遵循修真界的臭规矩。

    赵如风与荆长庚很好,没有一点高人的架子,甚至连修真人的傲气都没有。完全就是革命同志,兄弟单位来人交流参观。其实即使是兄弟单位,赵、荆二人也是副厅级,按官场规矩也比段山的两个正处级大。

    赵、荆二人真的没有一点架子,修真世俗两方面的架子都没有。赵如风在麒林最大的酒店,凯旋大酒店请段山的两个客人喝酒,还特意将吴烟、李秀英与孙妙因找来相陪。

    赵如风对段山客人说:“这三位女生是我们队的管家。她们不来,今天这个酒就没地方报销。”

    荆长庚也笑着说:“其实吧,在我们麒林吃饭最好的地方是府右街。可是呢,去那儿必须提前一星期预订。以后你们来麒林最好提前通知一声,我们好事先准备。”

    段山的队长不关心在哪儿喝酒,更不关心喝的是什么酒,他要向麒林分队求援。

    赵如风与荆长庚都嘬牙花,啧,啧啧。帮你们筑基,这个,我们不会吔。我们自己都不知是怎么筑基的。真的,不骗你们。我们吧,是大爷爷拍了几巴掌,然后就稀里糊涂地筑基成功。

    赵如风又指着三个女生说:“她们吧,还有韩冠阳与华寒舟,他们家的规矩重,帮人筑基就等于是收徒。这个,必须家里的长老开会同意。”赵如风知道吴烟等人的德行,所以将她们的话代说了。

    段山的同志就感到很失望。队长有点不死心,又问道:“那申洋与梁临的人怎么帮着筑基了?”

    申洋吧,是欧阳谷氏帮忙的。她是家主,不受任何人约束。赵如风说:“欧阳谷氏没人能管得着,包括我与老荆。唯独张秋然说的话她能听得进去。你们要是能说服张秋然,那就很好。

    梁临那边呢。李满屯与孙不武两个祸害,纯粹是不孝之子。不对,应当是不孝之孙。这两个祸害最是没谱,你们要是能说服他们,我提前表示祝贺,并且送你一件法宝。来来来,将这杯干了!”

    大家还记得吧,张秋生等几个帮文涛报仇,将那个姓蔡的村长父子办了。李满屯与孙不武还帮着那个地区的特勤分队筑基,其中有两人居然成了。这事在特勤组内部传开了,李满屯与孙不武帮人筑基的本领呱呱叫。

    呱呱叫归呱呱叫,这两人又是出名的不靠谱。他俩连自家的祖宗都不卖账,要想说服他们很难,唯一的办法就是张秋生。但是据说张秋生更不靠谱,比李、孙二人更难说话。

    后来童无茶去段山报考公务员,还是乡镇小办事员。段山分队的人就高兴一跳,不管怎样童无茶是金丹期啊。段山分队可怜都是开光期,金丹期的高手来了,这就是强大的实力。段山分队找到莫千行,要求将童无茶的关系转过来。

    将近两年,莫千行郁闷的透不过气来。自从李秋兰公开帮人渡劫以来,这两年很多人都成功渡劫。高斯实、陶辛煤、候得贵等等,连屈无病的徒弟保儿都成功渡劫。

    这些人都不说了,他们都是老牌筑基期。可是,连高山寒与童无茶都成功渡劫。莫千行不淡定了,就开始郁闷了。高山寒与童无茶入道才多长时间?高山寒也就算了,看样子就是刻苦发奋的人。可童无茶,啊,那样子整个就是扛麻袋的阉猪不是个割卵子的派头,他竟然也渡劫成功。

    莫千行怎么想都不服。我好歹也是老牌筑基期吔,我筑基时童无茶还没出世吔。不过话说回来,我筑基时麒林分队的那些小子都没出世。不过麒林分队那些小子的出身在那儿摆着。童无茶有什么出身?他就是一江湖混混,被李满屯与孙不武点拨一下就筑基成功,再七糊弄八糊弄地就踏入金丹大道。

    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童无茶的修炼方式别人看不出来。除了张秋生这些人,有谁知道炒股竟然也能修炼?童无茶几乎每天在感应股市变化,连星期天他都坐在电脑前修炼。

    所以别人不能与莫千行提童无茶,一提他就郁闷就要吐血。段山分队的队长叫卢旭阳,莫千行将郁闷放心里,表面上很平静地说:“卢旭阳啊,你千万不能提这事。为什么?童无茶是麒林分队的人。这么个歪瓜咧枣,麒林分队当然不在乎。但是呢,有个问题,麒林分队与特勤组签有合同。这个合同呢,早就过期了。

    麒林分队的这些人呢,马虎。要是因为将童无茶调到你们那儿,却让他们想起这事,然后找我吵闹,这个责任你来负?哎,我严肃告诉你,这事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让这些小子知道。在他们面前合同二字提都不能提。”

    莫千行还告诉卢旭阳,童无茶在你们那儿工作就等于是你们的人。无需什么调动不调动,他们就是这德行。你看,张秋生他们在梁临,不照样帮梁临分队的人打鬼仙么?张秋然在申洋,不也帮着打鼠妖么?调动只是形式,关键在帮你们干活。

    莫千行也认为段山分队的力量过于薄弱,也确实要想办法为他们增强战斗力。有什么办法呢?修为高的不愿进特勤组,这是修真界自古以来的坏毛病。

    前几天莫千行打电话给段山分队,告诉他们张秋生毕业了,听说你们那儿招聘副处级干部,一定要想办法将他弄过去。张秋生在你们那儿工作,再遇上灵异事件你就放心。另外筑基的事你也就别操心了,这小子自会有办法逼李满屯与孙不武。

    莫千行还告诉卢旭阳,张秋生肯定会考出好成绩。这小子毛病多多,但学习真的没话说,天关省的高考状元可不是吹的。但是,一定要排除一切干扰,防止用人**的情况发生。

    卢旭阳找童无茶,将段山这次招考副处级干部的事说了。童无茶也巴不得张秋生来段山工作,不说跟着张秋生混好处多多嘛,最起码会非常好玩。

    上次害富运集团的水果时,张秋生来过段山几次。因为是作案嘛,每次来都没好好在街上逛过,对这个城市没什么具体印象。

    段山正确地说应当是断山。她的市中心有一座山,整个城市是围绕着这座山而建。这座山不高也不大,相对高度只有百十来米,方圆不足三四平方公里。

    这座山很奇怪。奇怪之一是突兀,在群山环抱中有一小块平地,在这块平地上又突然冒出这么一座小山,就显得非常奇特。奇怪之二是断,此山自北向南突然就断了,再往前两千多米是一条叫太溪的河流,河流对岸又是一山。河对岸的这山也是断的,似乎是与北岸这山原本是一体后来被河流切断的一样。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建委副主任

    这座山很奇怪。奇怪之一是突兀,在群山环抱中有一小块平地,在这块平地上又突然冒出这么一座小山,就显得非常奇特。奇怪之二是断,此山自北向南突然就断了,再往前两千多米是一条叫太溪的河流,河流对岸又是一山。河对岸的这山也是断的,似乎是与北岸这山原本是一体后来被河流切断的一样。

    这山的断面是悬崖峭壁。由于年久日深,悬崖峭壁上长满了苍松翠柏,只在似乎是不经意的地方露出一两块红色的山壁。山的背面也很陡峭,但过去的漫长岁月里被开辟了盘山路,可以容两辆小汽车相向而过。

    断山的山腹里有很多山洞,后来几乎都被改造成防空洞。张秋生上次害富运公司的水果时就进去过。

    段山这座城市的主要街道就在断壁下面到太溪河之间。在最繁华的街道—太溪路上抬头,看到的不是高楼大厦,而是芲翠的断壁。这座城市非常美,简直就像一个巨大的盆景。

    这些年城市发展得非常快。围绕着断山向东、向西,向北,城市圈飞速扩张。但它也只能向这三个方向发展,因为南面是太溪河,河对岸是崇山峻岭无法发展。即使是向这三个方向发展,也发展不太大,周边还是受崇山峻岭的约束。

    那时公务员热还不那么高,尤其这种副处级的招考,本市符合条件的不多。但因为是公开向全国招考,所以还是有三百多人来争抢。

    考场设在市委党校的大教室,三百多人济济一堂。童无茶给他送来一个统计数据,什么本市多少人,本省多少人,科级多少,副科级多少,博士多少,三个位子各有多少人争抢。张秋生都没往心里去,记住了又怎样,还不得凭本事去考?

    不过有一个现象张秋生记住了,外省很少有人来,都嫌这儿太穷,另外就是嫌中部地区交通不便。张秋生对这些无所谓,相反,他觉得这儿风景好空气清新,是个可以长期居住的好地方。

    童无茶一直将张秋生送到考场门口,并指着那个叫项少龙的给他看。项少龙确实是一表人才,确实是高富帅,在三百多赴考人员中确实是如同鹤立鸡群。

    项少龙昂着他高傲的头颅,对这些一同进考场的人瞥都不瞥一眼。在他心目中,这些人都是陪考的,他打从脚丫子里都瞧不起这些人。

    项少龙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是地关省的文科高考状元,他放弃进京城或申洋等名牌大学的机会而选择进地关大学。因为他爷爷曾经是分管教育的副省长,现在虽然离休,但人脉还在,可以很轻松地让他享受超同学待遇。

    本省其他领导的孩子掀起了出国热,项少龙也想出国深造。家里人告诉他,你应当趁爷爷的余热尚存之时就在本省读研。拿到学位后再出国不迟,在国外混得好就继续混,混得不好还可以回来。于是他还在读大三时就被保研,与张秋生一样硕博连读五年,不过张秋生是凭真本事考的。

    学位拿到手后,项少龙还是想出国。家里人又告诉他,段山那儿招考副处级公务员。你一开始工作就是副处级,这样起点就非常高。干个三五年,找个县去干行政一把手。三十岁不到就是正处,以后的路就非常好走。想出国行啊,县长要出国考察还不是一句话么?

    项少龙又一次听家里的话,他从小就是听话的孩子。一星期前他就拿到考题了,他父亲负责省组织部门,招考公务员必须经他这一关。其实官员想得到提拔,都得经过他及他的同事们之手。

    项少龙的成绩几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但坏就在这个几乎上,因为几乎表示的是还不太完美,外省的一个叫张秋生的比他多一点五分,他只能屈居第二名。

    调查结果出来了,张秋生是天关省的理科高考状元。这个很好调查的,看看学籍档案就行了。项家没想到的是,张秋生有三套档案。麒林医大一套,双江理工一套,特勤组那儿还有一套。

    一般人在参加工作或者报考什么职位时,肯定要将所有的档案合并以增加录取分量。项家怎么也不会想到世上还有张秋生这样的怪人,三份非常优秀的档案他不合并。

    项家人安慰项少龙,没事,还有面试呢。面试肯定不能让张秋生过关,仅凭印象分你也比他高出许多。何况面试官有一半都是老熟人,肯定会给你高分的。

    考官确实给了项少龙高分,但给张秋生的分更高。十个人参加面试,依笔试分数从低到高进去。九个人一般都不超过十分钟,项少龙也只有**分钟就出来了。唯独张秋生在里面待了两个小时,直到下班了才不得不结束。

    很多人在外面透过玻璃窗往里面看。张秋生从头到尾都不卑不亢侃侃而谈,神态自若从容自信。从开始的考问与答辩,到后来的相互讨论,考官与考生互相交流。

    考官们事后都说,必须给张秋生高分。这位同志知识非常渊博而又扎实,无论是政治、经济、军事,还是文学艺术、天文地理几乎是无所不晓无所不精。

    那么有人问,张秋生作弊了?给考官喂复方脑残散了?没有,对于这个位子他不是志在必得,考上很好,考不上也很好。他甚至还有点担心,如果被录取了,今后在市政府工作能不能适应,是不是要成天地拍领导马屁。所以就没必要作弊,他完全是以口才折服了考官。

    其实吧,也不能说张秋生是凭口才折服考官。他纯粹是话痨病发作,考官们都认真听,他就越说越来劲。

    对于项家来说,项少龙屈居第二也没什么。招考章程上说择优录取,也没说必须取第一名。再说了,面试成绩不公开,谁知道自己是第几?

    可是省委主要领导同志突然过问起这事,并将成绩调过去看了。再要说什么择优录取不是按名次的话,那就叫强词夺理。挑挑张秋生毛病,比如他不是党员。项少龙可是在大学里入的党,处级干部当然是党员优先。可是,万万没想到,张秋生竟然在中学就入了党,大一时满十八岁转正。

    看看张秋生的档案,母亲梁司琪,麒林第二十一中学副校长。项家人恍然大悟,张秋生母亲是副校长,让儿子及早地解决组织问题是理所当然。项家人很佩服张秋生母亲,有眼光,自己家比起他母亲差远了。

    还好,市组织部门解决了项家的烦恼。张秋生与项少龙两个都录取,不过张秋生分配去市建委任副主任。张秋生是建筑类工科博士,去建委是专业对口。

    段山的组织部门找张秋生谈话,宣布了组织决定。原来还准备了一些说服工作的话,谁知张秋生一口答应,并且还非常高兴。张秋生当然高兴了,他就懒得去市政府。自己事自己知,他不可能跟在领导后面拍马屁,惹领导生气的事却肯定有。

    组织部门很满意张秋生的态度,一个副部长亲自将他送到建委。副部长在建委欢迎张秋生的会议上,宣布了任命张秋生同志为建委副主任、建委党组成员的文件。

    段山建委的主任叫诸东升,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副部长在的时候对张秋生热情似火,副部长刚走他就换了一副面孔,像张秋生欠了他二百元钱没还,脸上都能刮得下来二两霜。

    接连两天都没安排张秋生具体工作。张秋生也无所谓,现在重要的是去哪儿租一套房子。这房子必需要高,起码有一面的前面没任何阻挡。这样开着门窗,我在里面干什么外面没人看见。

    这样的房子不太好找。段山城要么是没开发的老式小区,要么是新楼盘。老式小区房屋低矮,新楼盘都像鸽子笼。

    张秋生为什么改变以往的性格不买房而是租?现在买房不吃亏,在可预见的未来房价都会涨。他不想在这儿待长,这儿的气氛太沉闷。市建委的人明显不欢迎,在甩脸色给他看呢。所以他只想租房,混不好就回去,也不指望这工作吃饭。

    市建委主任诸东升是个非常强势的领导。他父亲是老八路,段山地区仅存的几个老革命之一。他自己是八十年代初的大学生,在当时这个学历很过硬。前几年又上了个在职研究生班,捞了个博士学位。

    诸东升从大学毕业开始工作便是建委副科长。也就是说,诸东升是从副科长干到主任的,在建委已经待了二十年。可以说建委就是诸东升铁打的江山,他在这块地盘一言九鼎跺一跺脚整个建委口都要打颤。

    诸东升有意冷落张秋生。他要杀一杀这个年轻人的傲气。刚开始工作就是副处级,这个起点太高。听说张秋生是这次全国公开招考的第一名,这就更加要杀掉他的威风,否则以后指挥不动。

    让诸东升郁闷的是,张秋生对于这种冷落毫不在意。每天上午来点一下卯,然后就出去。下午再来点一个卯,然后又是出去。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拿工资不干活

    诸东升有意冷落张秋生。他要杀一杀这个年轻人的傲气。刚开始工作就是副处级,这个起点太高。听说张秋生是这次全国公开招考的第一名,这就更加要杀掉他的威风,否则以后指挥不动。

    让诸东升郁闷的是,张秋生对于这种冷落毫不在意。每天上午来点一下卯,然后就出去。下午再来点一个卯,然后又是出去。

    一般来讲,新人刚到一个单位总要与领导拉拉关系,与同事打打招呼。尤其是对一把手,新来之人是一定要将功夫做足。

    年纪轻轻,刚开始工作就有这么高的起点,这种人上进心都特别强。为了自己的进步,这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必须从一开始就压制住他。

    可是张秋生的表现不像是要求进步的人。或者说,与诸东升在官场上见到的任何人都不同。诸东升摸不清张秋生的德行,一时不知如何采取下一步行动。

    张秋生终于在一个叫滨河苑的小区里租了一间房子。这是一个八十年代开始,一直到九十年代末期陆续开发的小区,里面横七竖八也不知有多少栋楼。张秋生租的房子在最外面一栋的最顶层,七楼。按国家政策,楼房超过七楼应当建电梯,但这儿没有。

    这是一间开发商特意为拆迁户设计的房子,只有二十来平米。一个单元有三户,两边是九十平米的大户型,中间夹着这么个二十平米经济适用房。

    进门就是大约八平米的厨房。这个八平米的厨房的里边还隔了一个三平米的卫生间。卫生间里只有一个蹲便器。蹲便器的里头有一小片空地,上方有一个淋浴的花洒。房东说热水器坏了,想洗澡得自己安装,退租时可以下了带走。

    这儿没通管道天然气。房东说煤气罐得自己去买,同样退租时请带走。张秋生说:“你把这些煤气灶,还有一切厨房用品现在就都带走。我换电磁炉、微波炉、电饭煲、电水壶、电热水器等等。”

    里面房间大约十二平米。一张双人床,一张书桌,一把木椅。张秋生要房东将那双人床带走,上面不知什么样的男女睡过,这方面他有洁癖,还不如换一张单人床。

    找了一个钟点工,要她将房间清理干净。然后张秋生就去建委,他开始找有关人员的麻烦了。

    “诸主任,请问,我办公室在哪儿?”来报到已经三天了,至今没分配张秋生办公室。不分配工作嘛,无所谓。但办公室一定得要,上班时总得有个地方坐哇。

    不分配工作,是官场上处分一个干部的常用做法。这种做法没明文规定,不算是行政处罚。但对干部的伤害却非常大,有上进心的人会非常痛苦。

    这一套对张秋生无效。他巴不得永远别分配工作,就这样一直闲到老最好。国家干部有一门好,只要没进监狱工资奖金都要发。

    诸东升哪知道张秋生的德行?听到张秋生要办公室心里一喜,你还是忍不住了哇。年轻人哪有不要求上进的?诸东升心里高兴,脸上却一点没表现出来,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这种小事你怎么找我?”然后随手拿出一个文件,装出看文件的样子,目的是要将张秋生晾那儿。这是他对待下级一贯的作风,让来请示工作的下级站那儿,上前不是退后也不是。

    张秋生哪卖这个账,再次问道:“不找你,那应当找谁?我问你话呢,我应当找谁要办公室?”想在我面前装高大上,想都别想。

    张秋生抵着鼻子问话,诸东升不回答不行,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大声说道:“当然是找办公室啰,这种事还要问!你那博士是怎么混来的?”

    哎,老诸啊,张秋生说:“你以前在居委会工作过?怎么说话一股子大妈的味道哇?”

    诸东升气的两腿都在桌子底下打哆嗦。整个建委口从来没人这样与他说话。正要发脾气,却发现张秋生已经出了门。再想想,也没什么话好回他。要是教训他吧,明显是个刺儿头,教训得不好肯定要吵架,这样就**份了。

    张秋生来到办公室,请问哪个是主任。一个黑瘦的三十五六岁的人回答他就是,并且问道:“请问张主任找我有什么事?”典型的机关油子,客气却保持一定距离,让人挑不到他毛病又明显地将来人不放在眼里的神态。

    哦,请问主任贵姓啊?姓尹,叫尹来宝?好名字。张秋生随口敷衍了两句,然后说:“还请尹主任给我分配办公室。是老诸叫我找你的。”

    是诸主任叫你找我的?尹来宝说:“你等等,我去请示一下。”说着就往门外走。张秋生朝他屁股后说道:“你们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嘛。老诸叫我叫你,你再请示老诸,来回这么转悠有意思吗?”

    尹来宝不理睬张秋生嘲笑,急速去隔壁请示大主任。诸东升正在生闷气,朝尹来宝叫道:“没办公室,他爱上哪儿随便!”这也是气急了,人家来这儿是工作怎能不给办公的地方呢?

    尹来宝回复张秋生:“对不起,现在没空余房间。你等一阵子?等腾出来后,就给你安排。”

    我好像听到老诸在喊随便我去哪儿。张秋生望着尹来宝说:“你慢慢安排,我不着急。请转告老诸,别怪我不上班。来了,总得有地方坐,是吧?”

    张秋生说完,扔下张着大嘴的尹来宝,摇摇摆摆地扬长而去。这样很好,假马日弄鬼的算是有了工作,可是呢,又不用上班干活。这样的好差事上哪儿找去?嘿嘿,真的感谢诸东升,感谢尹来宝,感谢这么个古怪的官场毛病。

    还是当官好啊。当官的可以不上班却照样拿工资。也有一样不好,手上无权,没人来拍马屁。这个官李满屯恐怕懒得当,他就喜欢有人拍他马屁。本大人呢,却正合意,好好的要人拍马屁干嘛?

    张秋生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街上闲逛。也不能说是闲逛,他要找家具城买单人床,还有一些日常用品也要找地方买。

    逛着逛着就遇到童无茶。咦,你不在乡下好好待着跑城里来干嘛?张秋生问道:“你不是说乡下好么,那就在乡下待着哇,别进城。”

    找你呢。童无茶指指身旁的一个人说:“卢局找你几天了。据说你去建委报到后就没见着你这个人。”

    哦,是这样,建委的老大既不安排我工作又不分配我办公室,张秋生说:“我去了没地方待。可怜啦,上班时间只能在外面瞎逛荡啦。”

    童无茶不理睬这种胡说八道,又指着另外两个人说:“他们都是段山分队的战友。大家都想见见你。”

    靠,见我干嘛?我又不是美女,即使是男的也是丑男,张秋生说:“见我不要紧,万一恶心得吃不下饭别怪我。”

    卢旭阳拉着张秋生手说:“秋生啊,你在我们特勤组可是大名鼎鼎啦。我们段山分队对你可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哇。”

    别,别别,张秋生说:“我进特勤组是受了老莫的蛊惑,被迫无奈误入歧途。走到今天这一步,后悔已经晚了。”

    卢旭阳也不听张秋生的胡说八道,拉着他说:“走走走,喝酒去。”

    酒桌上卢旭阳问张秋生,要不要他去与诸东升说说?紧接着又声明,能不能做通诸东升的工作他没把握。诸东升在段山是出名的强势人物,一般人的意见根本听不进去。

    别别,别,张秋生赶紧说:“我从小就胸怀大志,要找个只拿工资不用干活的工作。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拜托,千万别将我这好饭碗给弄砸了。”

    卢旭阳预感诸东升要倒霉。至于要倒什么样的霉,他一时想不起来。这个出名的祸害,做事向来是鬼神莫测出人意料。反正他与诸东升也没什么交情,就坐着看戏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卢旭阳提出他最迫切的问题,筑基。段山分队太可怜了,全是开光期,连一个筑基的都没有。

    这个,等李满屯与孙不武来玩的时候再说吧。这两个别的本事没有,帮人筑基是袖笼里画眉拿出来就叫,熟门熟路经验丰富。经国家筑基委员会评定,他们都是八级筑基手,简称八基手。

    嗯,卢旭阳同意。有关筑基的事,李、孙二人在特勤组内部的名气确实大。张秋生在这儿,这两个肯定要来玩的。至于八基手嘛,就当这小子在放屁。

    张秋生有一事不明,这个问题在他肚子里已经藏了很久,这时问道:“我就不明白,各特勤分队的人怎么多是开光而没有自己筑基成功的呢?我听说开光与筑基是连在一起的,师傅帮着开光时连着筑基的法门是一并教了的。”

    唉——,卢旭阳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然后说:“你那说的是指有门派传承,起码是有师傅的人。特勤分队的大多没有,都是自学成才。怎么叫自学成才?”

    唉——,卢旭阳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拿起酒杯,也不敬人,自顾自的一口干了。将酒杯往桌上一放,又叹了一口气,才说出一番话。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牛犊不怕虎

    唉——,卢旭阳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然后说:“你那说的是指有门派传承,起码是有师傅的人。特勤分队的大多没有,都是自学成才。怎么叫自学成才?”

    唉——,卢旭阳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拿起酒杯,也不敬人,自顾自的一口干了。将酒杯往桌上一放,又叹了一口气才说:“有门派传承或者世家,这些人不愿意加入特勤组,这个你是知道的。

    一些出名的修为比较高的散修也不愿意加入特勤组,这个你也知道。特勤组没有新生力量来源,就只能自己培养。怎么培养?老莫只能组织内部一些已经筑基的同志,大家合作编写了一本小册子。

    这本小册子里确实连同如何筑基都一起介绍了。可是,秋生,你知道,老莫这些人自己都是半桶水。照着他们编写的小册子练,能够开光都已经了不起,很多的同志连光都开不了。

    所以呢,实际上呢,我们这些人都等于是老莫的徒弟。只是我们毕竟都是组织同志,特勤组又是国家机构,大家都以同志相待罢了。”

    张秋生心是很软的,看着卢旭阳说得这样可怜实在不忍心。向卢旭阳保证,李满屯与孙不武来了一定帮他说说。

    喝完酒张秋生就回麒林了。既然不用上班,干嘛要待在这儿?一星期来那么一次两次就行了。

    诸东升坐不住了。惩治一个人,目的是要看他难受。如果被惩治的人不难受,那么领导就难受。

    建委曾经有十一个副主任。这个不能怪段山的组织部门乱来。九十年代中期机构改革时,将原本建委口的什么建工局、建材局全撤了。这些被撤机构的在编人员是分流,正处级的分流到其他地方,而副处级的一般就合并到了建委。

    诸东升对这些合并过来的副主任采取各种方法打压,其中就包括将人吊起来,就是不安排具体工作,让人郁闷到死,赶紧的自己想办法找出路。也有的副主任受不了诸东升的一手遮天,与其大吵后而调离。

    还有两个副主任年纪大了,选择逆来顺受,默默地熬年龄等着退休。即使这样,他们也每天照常来上班,坐老干室里看报纸,见到诸东升还客客气气。

    所有这些诸东升都经历过,最后也都是他赢了。唯独张秋生这一套,对领导一点都不客气,干脆就不来上班。你还说不出他什么错,是你自己不安排他工作,连办公室都没分配。

    绝不能让张秋生太快活了,必须要他来上班来工作。这是诸东升越来越强烈的想法。他让尹来宝找张秋生,必须尽快来单位上班,有工作要他干。

    尹来宝就开始抓瞎,上哪儿找张秋生去?不知道他住哪儿,也不知道他电话号码。但是,诸主任的指示必须立即办到,这是他这个办公室主任的职责所在。

    中层干部的惯用伎俩就是上欺下压,尹来宝让全办公室的人都去找,必须在下班前将张秋生找回来。

    找,上哪儿找?尹来宝的头痛转移到下面同志身上。在领导大搞一言堂的单位,下级对领导的指示是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

    下级也有下级的办法,那就是糊弄领导。没办法,不糊弄不行,这个不属于阳奉阴违,或者说也只有阳奉阴违。

    建委办公室的人听到尹主任的指示立即就出门。是不是去找张秋生?没有,一点线索都没有上哪儿找去?大家出了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有的去菜市场买菜,有的回家洗衣,有的在大街上瞎晃荡。

    大约快下班时大家都回来了。一个个向尹主任汇报:“我将全市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没找着。”“我去派出所打听了,全市叫张秋生的一共有一百五十八个。其中三十岁以上的有一百零五个,二十岁以下的有二十一个,剩下的三十二个中有两个是女的。再剩下的三十个中,干部身份的只有五个,但没有一个是我们委的张秋生。”

    其他同志也各有各的说法。尹来宝明知这些人是在糊弄,他也不说破,这些糊弄领导的话很不错,可以借着去糊弄诸大主任。尹来宝对诸主任是忠心耿耿的,但有时不得不这样。

    还好,张秋生也不是完全不上班。成天待在麒林,家里人肯定要问他怎么回事,肯定要说他工作不认真。所以隔个几天还是要来段山一趟,来了段山也难免要到建委照个面。

    尹来宝见着张秋生像见着亲人解放军,一把抓住他说:“张主任,你可来了。诸主任找你,快快去吧。”

    老诸找我?他看见我就生气,干嘛要找我?张秋生怪话连篇:“其实吧,我看见他也恶心,就吃不下饭。所以呢,我与他相互不见面是最好。”

    这种话在段山建委属于大逆不道,要犯大忌讳,要引起诸大主任的雷霆之怒。尹来宝不敢接这话茬,赶紧地催张秋生去诸主任办公室。

    诸东升的大板桌前明明有张椅子,是专门给前来请示工作的人坐的。张秋生不坐那椅子,擅自坐到沙发上。屁股刚刚沾沙发,又立马爬起来,摸出茶杯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重新回沙发上坐下,自顾自的喝茶抽烟。

    这就是一副完全不打诸东升米的架式。诸东升气得心跳加快,这个张秋生是什么物种?有这么不想好的吗?不知道与一把手搞好关系很重要吗?

    张秋生像是听到诸东升内心的呐喊,嘬着嘴喝了一口茶后说:“老诸啊,你心里肯定在想,张秋生刚刚参加工作,难道没人教他要与领导搞好关系?这对今后的发展至关重要。这家伙怎么这样不想好呢?”

    诸东升翻着眼睛望着张秋生,他不知如何回答为好。张秋生又抽了一口烟说:“人吧,当然都想好。可是呢,我的情况特殊。我吧,今年才二十五岁。五年内不可能升正处,否则,不明真相的群众会有意见,说我可能走了什么不正当的关系。这样就会给党与政府抹黑,是吧?”

    张秋生说的是大实话。诸东升眨巴眨巴眼睛,又是无话可回。张秋生话痨发作:“这样最好,不干活却能拿工钱,这样的好事上哪儿找?也只有在你诸大主任,东升同志领导下的段山建委才可以找到。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mtv,感谢cc那个v,感谢诸大主任东升同志。唉,今天天气真好哇,阳光明媚哇,是个晒太阳的好日子哇,哈哈,哈哈——”

    诸东升气得差点要背过去。张秋生却不管不顾照样发他的话痨:“老诸哇,你知道,我才二十五。三十岁之前不想动窝。三十岁之后呢?当然想升正处了。那时呢,你恐怕已经离开建委了。要么是升官走了,要么是犯错误被撤了。

    我那时再努力也不迟。有了五年副处的资历,加把劲升正处还是有点希望的。老诸哇,你说是吧?我这个算盘打得好吧?哦哈哈——”

    张秋生的话痨发作他自己都止不住,没话也要找话说:“没来段山前我还想着,要是遇上个正派的领导,我可怎么活哟。混了二十五年,到现在都没个女朋友,今后哪有时间去找哇。现在好了,遇上了诸大主任东升同志,他喜欢用官场上老掉牙的方法将我吊起来,不安排工作。这样呢,我就有时间去找女朋友了。五年时间足够,连结婚生孩子都够了。哦哈哈——”

    张秋生站起来,将手中茶杯朝诸东升举了下:“诸大主任东升同志,我干了,你随意,哦哈哈——”

    诸东升还没回过神来,张秋生已经出了门。张秋生走路看似慢条斯理,其实却非常快,眨眼时间已经到了楼梯边。尹来宝赶紧追过来,大喊:“等等,张主任,请问你电话号码——”

    我没电话,哪来号码?张秋生脚步不停,头都不回地说:“电话多贵啊,我们穷人买不起。”

    尹来宝又赶紧追问:“那,那,张主任,你家的住址呢?”

    在段山,我是单身汉一个,没家。张秋生已经下了楼到了大门口,还是头都没回地说:“在麒林呢,倒是有家。干什么,打算去拜访我?算了,别那么客气。”

    尹来宝回头,在走廊里就听见诸东升在办公室里砸东西。建委所有人员都噤若寒蝉,没谁敢在这时触诸东升的霉头。

    建委另外还有三个副主任。此时这三个副主任都在自己的办公室兴奋的无以名状。有的副主任兴奋的都坐不住,不断地在房间里兜圈子。

    副主任们被长期压制得很了,今天终于盼到一个收拾诸东升的人。人还是年轻点好啊,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尹来宝回到办公室,坐那儿发楞。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本来只需将诸主任一人侍候好了就行,现在多出这么个张秋生,简直让人两头顾不上嘛。侍候了这个得罪那个,侍候了那个又得罪这个。

    尹来宝当然是马屁精。但他不是标准马屁精。他只是性格懦弱,领导哈口气都能吓他一哆嗦。当年建委是一个主任,十一个副主任。十二个领导混战一团,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尹来宝可怜躲夹缝中过日子,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混过来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尹来宝的悲剧

    尹来宝当然是马屁精。但他不是标准马屁精。他只是性格懦弱,领导哈口气都能吓他一哆嗦。当年建委是一个主任,十一个副主任。十二个领导混战一团,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尹来宝可怜躲夹缝中过日子,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混过来了。

    想想那些年的日子,尹来宝就不寒而栗。那时的第一副主任是从建材局调过来的,姓郑,也是个非常强势之人。郑主任与诸主任年龄相仿,学历与资历都相仿,性格与脾气也相仿,都有强大的背景,家里的老爷子都是老革命。两人在一起就像炸药遇上**,一碰就炸。

    无论是在会议上还是在其它场合,只要是诸主任说的,郑主任绝对不会同意。相反,郑主任说的诸主任也不会同意。

    各位主任还是分管自己原来的班子。诸主任分管建筑市场、建筑质量监督、公用事业等等。郑主任分管他原来的建材那一套,如水泥厂、石材厂、厨卫用品厂、建材市场等等。

    本来是相安无事的。但原本归诸主任分管的办公室,现在郑主任也要管。这就让尹来宝夹在中间难以做人。诸主任是什么车,郑主任也要什么车。诸主任的办公室是套间,郑主任也要如此办理。诸主任出差享受什么报销标准,郑主任也要同样享受。两个主任的司机打架,要么两个都处分,要么两个都不处分让他们继续打。

    郑主任运气不好。他分管的水泥厂原料基地-采石场发生塌方,死了十几个人,伤者无数。本来是可以隐瞒不报,赔点钱了事的。但诸主任逮到这个好消息会放过?郑主任被撤职了。

    这个新来的张主任该怎样侍候,既让他满意又不让诸主任生气呢?唉,真是个头痛的问题。更让人拿不定主意的是,张主任在建委待得长吗?

    诸东升指示,通知张秋生明天上午九点正来见他。

    我的个妈呀,上哪儿去找张主任?尹来宝正在犯晕时,还好还好,有人报告说张主任在太溪路。他在太溪路干什么?没干什么,坐在小板凳上看街,还一边喝茶一边抽烟。

    尹来宝赶紧往太溪路跑,去晚了恐怕张主任就走了。远远地就看见张秋生坐在那儿,旁边有一茶几,茶几上放着茶杯、香烟、牛肉干等零食。

    尹来宝断定张主任很无聊。这年头一般人不是想着升官,就是想着发财,要么就是打麻将、唱歌跳舞、喝酒吹牛搞女人。哪有这样坐马路牙子上看大街的?反正不管,我将诸主任的话传达到了就行。他无聊不无聊与我没关系。

    上午九点正,张秋生来了。还是泡茶、抽烟,大腿翘二腿地坐沙发上。

    诸东升看着张秋生这样就觉得有力无处使。以前十几个主任大混战,他越战越来劲。那是战斗,是正常的斗争。斗争的出发点是大家都想好,只不过是争取更大利益而已。

    现在的张秋生呢?他压根就不想好,或者像他自己说的,未来五年内他不想好。这就让人有力无处使,让人找不着他的软肋下牙。

    没有软肋是吧?我给你创造个软肋,诸东升清清嗓子说:“张秋生同志,现在给你安排工作。我决定你去分管安全生产——”

    等等,张秋生打断诸东升的话头说:“我们先明确一下,这儿是政府部门呢,还是私人包工队?如果是私人包工队,那确实是由包工头说了算。如果是政府部门,分配一个同志的工作必须有既定的程序。尤其是分配一个副主任、党组成员的工作,更应当遵守程序。

    什么叫工作程序,你应当知道吧?那就是要召开主任办公会议,或者党组会议,再或者主任与党组联席会议。你要我分管安全生产的意见只能做为一个议案在会上提出来,由参加会议的人员多数通过,然后形成决定。

    并且要秘书部门,也就是建委办公室根据会议记录做出会议纪要或者文件。然后我个人同意要服从,不同意也要服从组织决定。

    你这么个老牌正处级干部,不会连基本工作程序都不知道吧?什么叫民主集中制你也不知道?”

    张秋生趁诸东升发楞的机会站起来,一边说着:“同志啊,要加强学习啊!要与时俱进啊!不学习就要落后,知道吗?落后就要挨打,知道吗?建委主任,不是居委会主任!一个正处级干部,不能将自己的思想局限在街道大妈的水平上!”说着说着,人就出了门。

    诸东升又一次在办公室里砸东西。建委全体人员又一次噤若寒蝉。三个副主任又一次各自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兴奋的手舞足蹈。

    刚才诸东升的办公室忘了关门。张秋生与诸东升的对话许多人都听到了。人们普遍感觉新来的张主任比以前的任何一个副主任都厉害。

    以前的副主任与诸东升斗,最厉害的不过是针锋相对,大不了是拍桌子砸板凳。新来的张主任则完全是在教训诸东升,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教训,说诸东升连居委会大妈都不如。

    以前的副主任与诸东升争吵,目的是争权夺利。张主任什么都不要,他就是以调戏诸东升为乐。建委全体职工拭目以待,看看建委的大权究竟鹿死谁手。

    诸东升迟迟没做决定。张秋生叫他召开党组会议,他马上就开,那也太没面子了。他要等几天,等这事稍稍冷一下。他意识到,现在面临着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不将张秋生打趴下,他在建委将威信全无。作为一个强势领导,绝不能容忍这种局面。

    尹来宝下班路过太溪路,见张秋生还是在原地点坐小板凳上看大街,喝茶抽烟吃零食悠然自得。

    尹来宝赶紧上去打招呼:“张主任,忙啦?”

    不忙,看街呢。张秋生信口开河:“我发现哈,段山也没什么美女嘛。俗话说深山出凤凰,段山怎么与众不同呢?”

    尹来宝与张秋生搭讪几句就赶紧撤退,让人看见了再报告给诸主任就坏事,诸主任会以为我私下里与张主任串连。再说了,也要赶紧回家做饭。

    尹来宝是个怕老婆的人。不仅家务事都让他包圆,连老婆的洗脚水都是他倒。他老婆叫昝喜鹊,不过建委领导都叫她喜子。

    喜子是东山农村人家的姑娘,后来考上段山的师范学校。她毕业时中专生国家已经不包分配,大哥花钱将她安排到市里的一家小学。

    喜子的追求者众多,但她一个都看不上。十九岁的少女对未来那一半的幻想虚无而又飘渺,总之实现中没一个对她胃口。但是大哥将她介绍给了尹来宝。

    喜子的哥哥成立了一个包工队。在激烈的建筑市场竞争中,喜子哥哥需要一个靠山。建委是建筑市场的管理部门,这个靠山当然不能放过,年过三十还没结婚的尹来宝就是她大哥的目标。

    喜子比殷来宝小十一岁。再一打听,尹来宝家庭负担太重,父母都要靠他养,这也是他三十多还找不到老婆的原因。喜子压根就看不上他。可是没办法,她们家是大哥说了算。大哥对喜子说,只要我的工程队效益好,哪在乎养他父母的那点钱?

    结婚时,建委的领导都赏光来喝喜酒,给尹来宝的婚礼增色不少。可是悲剧也就来了,新娘的光彩动人引起了领导们的口水。别的领导还无所谓,诸主任可不能得罪。

    对于诸主任的暗示尹来宝当然是心领神会。可是,尹来宝从谈恋爱时就怕喜子。尹来宝再么马屁精,他也不敢要喜子去陪领导。

    是大舅哥对喜子说的。大舅哥将妹妹许配给尹来宝就是为了靠上建委这个大山。妹妹陪尹来宝或是陪诸主任睡觉,他一点都无所谓,山里的女孩本来就要为家庭做牺牲。

    喜子陪诸主任这不是悲剧。做马屁精就要有马屁精的自觉,将自己最好的东西献给领导是马屁精应尽的义务,奉献交-配权是最大的忠心。

    悲剧在郑主任也要喜子陪他。郑主任是任何事都要与诸主任比,有人说诸主任哪怕吃屎,郑主任都要跟着尝一口。

    还是大舅哥做喜子工作的。更悲剧的是,在宾馆里,喜子的衣服都脱了,躺在床上等着郑主任上来。郑主任却打电话说,他不上来了。他只要尹来宝的态度。被诸东升碰过的东西太脏,他懒得要。

    其实诸东升有**,他也同样只要尹来宝的一个态度。诸东升的**的醋劲比他的正牌老婆还大,弄得这么强势的人物竟然不敢在外面沾花惹草。他与喜子也就那么一夜,其实一夜都没有,完事后就立马穿衣回去了。

    这两个主任都太伤喜子自尊了。本来被迫与老男人那个,就已经太伤人了,想不到两个老男人对她都是这个态度。喜子为这个哭了很长时间,一哭就骂尹来宝。

    她不骂自己哥哥,却将尹来宝骂得狗血淋头,连他的祖宗八辈都骂翻。尹来宝本来就怕老婆,后来就更怕了。

    其他的主任呢,当然也对喜子垂涎三尺。喜子结婚时刚满二十岁,容貌姣好稚气未脱,是众狼最喜欢的对象。有一二把手在前面,其他主任不敢将自己的非分之想说出来,但口头上的便宜却一定要沾的。喜子的小名就是那时被叫响,昝喜鹊的大名在建委反而没人知道。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那房子闹鬼

    其他的主任呢,当然也对喜子垂涎三尺。喜子结婚时刚满二十岁,容貌姣好稚气未脱,是众狼最喜欢的对象。有一二把手在前面,其他主任不敢将自己的非分之想说出来,但口头上的便宜却一定要沾的。喜子的小名就是那时被叫响,昝喜鹊的大名在建委反而没人知道。

    尹来宝也没辜负大舅哥的期望,经过短短几年,昝大哥的包工队就发展成了建筑公司。当然,这其中的功劳主要还是喜子自己。诸东升沾了她的便宜,她哥哥的事总要照顾的。

    现在东山的农村,在麒林好年华的带领下非常富,比段山的市区要富得多。喜子家的酒、茶叶、果树等等,每年都有将近十万的收入,再加上哥哥的建筑公司,她在尹来宝面前腰杆要多硬就有多硬。

    尹来宝回家,喜子正在教儿子识字。儿子今年五岁了,明年就要上小学,喜子对学前教育抓得非常紧。

    晚饭时,尹来宝将建委新来的张主任与诸主任的矛盾说给喜子听。并且说,这个张主任厉害,压根还没正式工作呢,就将诸主任逼得气都透不过来。

    喜子立马将筷子一掼,冲着尹来宝叫道:“你不会又将我送给这个什么新主任吧?”

    不会不会,尹来宝连忙说:“这个张主任才二十五岁左右,刚毕业研究生。未婚,家不在段山。年纪比你小,怎么会要你呢?”

    你的意思是,我连送人都送不掉了?女人要是不讲理,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昝喜鹊又将碗朝桌子上一惯,大声叫道:“送人都送不掉的女人你要来干什么?干脆将我休掉算了!”

    除非找死,女人的这种话不能接茬。尹来宝低头扒饭,心里却在想着,喜鹊比张主任也只大一岁,说不定他会要呢。张主任没结婚,晚上有个女人搂着睡觉总比一个人睡要舒服。再说了,喜鹊的长相绝对没话说,是个男人都会喜欢。

    尹来宝是马屁精,但不是那种死心塌地,凡是领导他都巴结的类型。这事要等诸张之斗分出胜负再说,否则会将两个领导都得罪了,弄得癞痢瞎机巴一头不头。

    晚上睡觉,尹来宝想要那事。喜子将屁股对着他,坚决不让。这个,尹来宝有经验,找老婆做那事从来没痛快答应过,总是要磨上十几二十分钟,将她的兴趣调动起来才可以。

    尹来宝在老婆身上做水磨功,我们的主角却待在一个山顶上的屋子里,漆麻乌黑,他在等待着什么?

    这个山就是断山。卢旭阳那天到了张秋生租的小屋,靠,不说堂堂的副处级官员嘛,张秋生本人也是亿万富翁啊,竟然租住这样的小屋。看来张秋生不想在段山待长,按照他的性格恐怕混一段时间就走。最可能的是,将那个诸东升蹂躏至死后就走。

    不行,得将这家伙留下来。我们一个还都没筑基呢。张秋生走了,李满屯与孙不武就不会来。

    怎样将张秋生留下来呢?段山分队开了一个会,集体讨论出了这么一个鬼主意。让他在段山买房子,在这儿有了产业他可能就不会走。

    别愁张秋生没钱买房,愁的是有让他感兴趣的房子。有人就说了,断山上面不是有个房子闹鬼吗?反正张秋生不怕鬼,这么好的房子能便宜买下来,他恐怕愿意。

    断山上面张秋生去过。上面环境优美景色宜人。断山顶上大约有近二百亩平地,分布着三十来处房子,都是清末民初的建筑。围绕着这些房子的是参天大树,林荫小道,还有各种花圃。

    山顶上还有一个二百来平米的天池,据说是长年有水。不管山下是旱是涝,池子里的水都是这么多,既不漫溢也不干枯。

    山顶的南面是悬崖峭壁,北面有一条婉延的汽车路。路的尽头有栏杆,汽车要进来必须经旁边岗亭里的保安同意。岗亭旁还有一排平房,里面住的是工人,比如水暖工、电工、花匠、保姆等等。

    断山也不仅是南面悬崖峭壁,其实它四面都很陡峭。只是东西两面稍稍缓一点,北面更缓而已。要不然怎么说这座山耸立在市中心非常突兀呢。

    山的西面有一排四座电梯。这个,肯定是近期安装的,为的就是方便住山顶上的人。由此可见,山顶上的住户肯定是非富既贵,在段山有着举足轻重的人。

    这些都是张秋生看到的表面现象。具体情况是卢旭阳告诉他的。这山上住的原来都是段山的大地主大资本家,以及大官僚。解放后这些房子全部被没收了。

    后来改革开放,市里落实政策将这些房子又还给原产权人。但原来属于大官僚的房子就没还了,也没人来主张产权。这些房子就分给市领导住,一共也就五六套,非正市级领导想都别想。

    即使这些正市级领导也都住不长。为什么?正市级领导都是外地人,他们在段山干不长,离职时当然要搬走。段山是穷地方,也没哪个领导愿意在这儿待长。

    段山分队撺掇张秋生买下的房子在山顶的最南边,离悬崖只有六七十米。这房子原来是一个大地主兼大资本家的,解放前就带着全家出国了。

    断山顶上有几处比较好的房子,而这座就是其中之一。房子被没收来,肯定是要分配给人住。最早的情况已经无人知道了,大概是一九七二年吧,这座房子里住的是当时段山的革委会主任。

    革委会主任是经过激烈斗争才住进这座房子。可是时间不长他就主动搬出。别人问他为什么,这个主任什么都不说。

    后来又换了当时的地委书记。这个书记也是时间不长就坚决搬出。同样,他也坚决不说为什么。

    于是就有人怀疑这个房子里闹鬼。那个时代没人敢说自己遇见鬼,这是宣传封建迷信。

    这房子里闹鬼,段山的高层领导甚至普通群众都知道,但大家都心照不宣。于是这房子就空着,没人敢进去住。

    这是要交代一句。在将这房子发还给那地主的儿子之前,还有一个人向政府声明他是那地主的儿子,要求将这房子还给他。

    这人拿出村子里二百多村民的签字证明。有关部门也去他的村子里调查过,村里所有人都证明,这人的母亲是大地主家的小老婆,这个地主霸占了她,然后就有了这人。大地主在出逃国外前也承认这回事,只是出逃时没带这个小老婆走。

    地主的正牌儿子从国外回来,有关部门也说明了这事,要求他们兄弟将产权分割明晰。正牌儿子拿出他父亲的遗嘱说,即使这个人是他的兄弟,按照遗嘱所有财产也归他。

    有关部门仔细研究了这份遗嘱,最后决定将这房产还给正牌儿子。但是,这个正牌儿子在里面没住上几天就搬到宾馆里住去了,并且委托有关部门将这房子卖掉。

    八十年代初房子不值钱,总共才卖了三万来元,是最早下海经商的一个暴发户。这个暴发户也是没几天就搬出来,并且坚决要求退房。

    一来那时还没有规范的产权制度,也就没有产权过户等手续。二来那儿子是委托有关部门卖房子。三来卖房款还没汇出去。所以有关部门同意这个暴发户退房。

    后来这座房子就一直空了十几年。到了九十年代中期,一个胆儿特别大的老板以二百万的价格买下这座房子。但是,还是被里面的鬼给吓出来。大家知道,办房产证需要很长时间,大老板被吓出来时房产证还没办下来。根据有关法律,没办房产证的购房合同不受法律保护,或者说这样的合同没有生效。大老板找原房主将钱退了回来。

    直到现在那房子都空在那儿。房主委托中介卖房,开价是八十万,但一直无人问津。

    卢旭阳劝张秋生将这房子买下来。反正你也不怕鬼,这样的价格买这样的房子直接就等于白送,如果砍一下还可以更低。

    张秋生有一事不明,问道:“这样的灵异事件,你们分队难道不管?这样的不履行职责,特勤组或者老莫也不管你们?”

    哎,张秋生,你也算是老资格的特勤队员了吧?卢旭阳非常不服地说:“特勤分队的规矩是,只要没死人,我们都不主动上前。先由神棍们上,再由修真人上,最后才是我们。”

    张秋生是狗屁的资深特勤队员。他心思一点都不在这上面。不过卢旭阳的话让他想起了在梁临时的事,他买佟冈蕯的那座大楼时,好像也听过这样的话。

    卢旭阳的话没断:“虽然传说闹鬼,但这房子里从来没因为闹鬼而死人。房主又在国外,从来没请神棍来捉鬼。我们没理由上前啊。”

    卢旭阳又开始叫苦。我们队力量薄弱,从不敢惹事。再说了,我们还是管的。我曾经亲自带人在那房子里蹲守了半个月,也没见到鬼。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干天天在那儿等鬼吧?

    张秋生立即决定,这房子我买了!这样的房子在一线城市,起码要值八千万以上还不带还价的,再过几年还要涨。即使在三线城市,也要值两千来万。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正面交锋

    张秋生立即决定,这房子我买了!这样的房子在一线城市,起码要值五千万以上还不带还价的,再过几年还要涨。即使在二线城市,也要值两千来万。

    卢旭阳带着张秋生去那个中介所。张秋生明明白白地对里面的人说:“这个房子闹鬼,房主几十年都卖不出去,八十万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四十万怎么样?我还要拿钱去请和尚、道士做法,有道行的和尚道士要价是很高的。”

    中介所的老板也很干脆:“房主给的底价就是四十万。我挂在这儿许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样也得赚点吧?四十五万。不过你必需写一个保证,即使真的闹鬼也绝不退房。”

    好,成交!银行就在对面,刷卡交钱,签合同等等手续办结束。老板才说道:“那个房子里的鬼很机灵。我也请过道士的,守了将近一个月才等到它来。可是道士往外一站,那鬼立马就跑了。”

    嗯,竟然有这等怪事?世上还有如此胆小的鬼?一般来说,鬼遇上道士无论如何也要斗上一斗,待发现道士的道行非常高然后再跑。这个鬼胆小到连试一下都不敢,这真叫胆小鬼了。

    张秋生已经在这儿等候三个通宵了。这家伙本就不是有长性的人,三天下来就懒得再等。算了,等房产证办下来再说吧。不过有一个问题他还是不明白,九峰山这么大,环境这么好,难道这儿没有修真之人?如果有修真人,他们会允许鬼在这儿长时间的闹下去?怎么样也要将其抓起来,加以训练然后为已所用吧?

    明天打个电话去问问,九峰山地区为什么没有修真人。如果有,这些修真人到底在哪儿。

    过了三四天诸东升又指示尹来宝,去通知张秋生,明天上午九点正来参加党组会议。

    尹来宝现在胸有成竹,张主任每天下午都在同一地方坐小板凳看街,找他容易的很。只是这也太无聊了吧,是不是给他介绍个女朋友?尹来宝仔细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想出身边有什么好女孩。张主任可是博士又是副处级干部,一般的女孩真配不上他。

    党组会议完全是诸东升的一言堂。就他一人在说话,其他的副主任包括张秋生都一言不发。尹来宝列席会议担任记录,他没有发言权。

    诸东升东扯葫芦西扯瓢地说了两个多小时。没人打岔,尤其是张秋生默默地听着,这让他很满意。他哪知道张秋生的神识先是将建委大楼里所有科室逛了一遍,然后又将周边环境熟悉了一遍,甚至无聊到看着大楼背后的小街上一个老头补皮鞋。

    最后诸东升提出让张秋生分管安全生产的建议。他将目光扫视了在座的各位副主任一遍,然后问道:“各位有什么意见?尤其是张秋生,你有什么意见?”

    张秋生喝了一口茶,又点了一支烟,说道:“安全生产吧,是得常抓不懈。”

    又喝了一口茶再抽一口烟,接着说道,我们段山的下面有个叫保阴的县吧?这个县的下面又有一个叫燃谷的乡。我的一个同学就在这个乡工作。

    三个副主任不知张秋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张秋生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说话反正喜欢绕。而诸东升的脸色却变了,想打断张秋生的胡说,但一时没想到借口。

    中午同学请我吃饭。这个饭店是一个叫齐猛子的人开的,他对我说了,燃谷乡有一个采石场,前些年曾发生过一起塌方事故,当时那个惨啊。所以安全生产一定要抓紧。

    诸东升的心跳加快,呼吸都感到困难。他一定要打断张秋生的发言,可是这家伙已经转移了话头:“诸东升同志,据我所知建委的摊子很大,下面大的系统就有公交、液化气、建材、建工、建筑、供水等等。你到底要我负责哪个系统?”

    公交、供水、液化气总称叫公用事业,里面都是诸东升的老班底,里面的一把手都他的人。这些系统绝不能让张秋生去,这家伙操性太大。建材也不能要他去,他刚才可能就是在试探。诸东升决定,只让他负责建筑工程的安全生产吧。

    行,我服从组织决定。张秋生很爽快地同意诸东升的提议。但又极其不爽快地说:“根据行政法规,职责与职权相一致原则。各人分管的一片如果发生问题,分管人就必须承担一定的责任。同时,也应当赋予分管人一定的权利。

    现在我请问,让我分管建筑工程的安全生产,建委将给我怎样的权力?比如查出某个建筑企业违规生产,应当由谁来决定初处罚。处罚到什么样的程度,又由什么样的人来最后决定。决定惩罚或不惩罚的后果由谁来承担?”

    这段话说得像绕口令。但在座之人都是干这一行的,他们都懂。这段话归根结底就是,权力明晰,责任到人。无论处罚还是不处罚,谁决定的谁负责。更简单明了的说,这是在抢一把手的权力。

    一把手诸东升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因为张秋生刚才提到了齐猛子。这人是水泥厂原料基地附近的乡民,一个无恶不作的乡间混混。为了争夺采石场的承包权,他曾经数次与其他承包人大打出手。

    齐猛子曾经找过诸东升,要求将最好的一个采石场交给他经营。齐猛子不知道水泥厂这块归郑雄飞管,诸东升根本插不上手。一般小老百姓哪知道官场斗争的激烈?

    诸东升明确表示,这个,他爱莫能助。但是他又说,如果采石场发生事故,非常大的死了人的那种事故,那时他可以为齐猛子说话。这话说得很含糊,很摸棱两可,是绕了几个弯子才说出来的,不是有心人根本听不出来。

    后来没多久果然就出事了,死了很多人。塌方事故发生后,诸东升在第一时间就赶到事发地点,比郑雄飞还早。他在现场向死难者家属表示深切的同情,保证一定尽最大可能给予赔偿。诸东升还声明一定要将此次事故追查到底,无论是谁,该追究行政责任的一定追究行政责任,该送司法部门的一定送司法部门。

    死者家属在诸东升的鼓动下开始狮子大张口要求赔偿。诸东升一面巧妙地暗示水泥厂是建委副主任郑雄飞分管。而郑雄飞从来不服一把手,对水泥厂也是指手划脚,才造成如今的惨案。

    其实建委根本就不是责任单位,分管领导更不是直接责任人。诸东升这些话将郑雄飞推到了火坑浪尖,由不太相干的分管领导变成直接责任人。最起码,在群众的眼里郑雄飞是直接责任人,揪住他就可以最大限度的获得赔偿。

    郑雄飞将诸东升的这些动作都看在眼里。他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人,他同样对死者家属大声保证,一定要给予最大的合理的赔偿,一定要追究直接责任人一切责任。

    死者家属开的任何价码郑雄飞都答应,并且命令水泥厂与矿场承包人立即拿钱出来。水泥厂因此而遭受什么样的重大损失?才不管呢,诸东升想借此来害他,必须予以正确应对。水泥厂也不是他家开的,倒闭了与他有什么关系?矿场承包人因此跳楼也与他没关系,要找就找诸东升去。

    水泥厂没钱。这是实话。哪个企业的钱都是不断周转,不可能让其趴在账上。郑雄飞立即命令,去银行贷款,无论怎样也要让死者安心。

    诸东升又出手了。两人的斗争已呈白热化。他以建委一把手的身分要求审计局前去水泥厂审计。银行一见审计局在水泥厂审计,立即停止发放贷款。

    郑雄飞骂诸东升插手他分管的部门。诸东升冷笑:“哼哼,水泥厂虽然归你分管,但建委系统的审计归我。我是在履行职责,请你不要干涉我的工作。”

    银行贷不着款,就无法满足死者家属的要求。甚至连送往医院抢救的伤者医疗费,水泥厂都拿不出来。

    死伤者家属愤怒了。他们包围了建委大楼。其中采取了许多过激行动,这里就不多说了。总之,郑雄飞被迫辞职。

    其实郑雄飞辞职后还可以安排其它工作,无论从哪方面看,此次事件他并不负主要责任,而且最初的处置方法也很正确。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是诸东升在借机整人。

    但是郑雄飞一气之下连公职都辞了,去办了个开发公司。老子自己挣饭自己吃,再也不受官场上的鸟气。

    诸东升在仔细回想那次与齐猛的谈话,其中的许多细节已经不太清楚了。他怕留下了什么把柄,要是让张秋生抓住可就不得了。短短几次的接触,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张秋生比郑雄飞厉害多了。

    张秋生厉害在什么地方呢?最关键的是他不想好,不急于进步,或者说他特别能沉得住气。他在正面与我交锋前,就已经去了保阴,去那个采石场调查。这个非常可怕,他要置我于死地。

    诸东升思想开小差,对张秋生要求夺权的话没怎么细细考虑。直到张秋生再次问他有什么意见时,才匆匆回答:“行,我没什么意见,就照你说的办。”实际上,他即使仔细考虑也只有这样回答。如果反对,张秋生肯定撂挑子。只承担责任却没有权力的事,没道理让人去做,除非是铁杆马屁精,并且还得是傻不啦叽的**货。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检查组

    诸东升思想开小差,对张秋生要求夺权的话没怎么细细考虑。直到张秋生再次问他有什么意见时,才匆匆回答:“行,我没什么意见,就照你说的办。”实际上,他即使仔细考虑也只有这样回答。如果反对,张秋生肯定撂挑子。只承担责任却没有权力的事,没道理让人去做,除非这人是铁杆马屁精,并且是傻不啦叽的**货。

    张秋生又就误餐补助、外勤补助、交通工具等问题一一与诸东升交换意见。尹来宝一直担心张主任提办公室的问题。张主任要在会上提出这个问题,他不知怎样回答,必定是夹在两个主任的夹缝中受挤压。

    还好,张主任压根就没提他的办公室的事。仔细阅读过会议记录,确定没问题,张秋生在上面签字。然后一一问各位主任:“你们还有什么事要在这个会议上提出来?”

    已经下班了,包括诸东升在内的四个主任都摇头说没什么事。张秋生宣布:“散会!”然后掉头就出了会议室。

    四个主任,包括尹来宝都一楞。宣布开会与散会都是会议主持人,也就是诸东升的权力,竟然被张秋生抢了。诸东升气得脸色铁青,其他人个个都在心里大叫,厉害,厉害!

    张秋生哪是抢什么权,他就是这德行。好年华股东大会从来都是他宣布散会,或一言不发掉头就走。其他同学也跟在后面,这个会不散也得散。

    张秋生下午还有一个重要的事要做,去供电局。地关与天关两个省属于同一个电网,段山供电局的局长与舅舅是老同学老同事老朋友。听说秋生来段山工作,梁司剑就打了老同学招呼,有什么事请全力支持。局长还朝梁司剑吼:“早知道外甥要来段山,你就应当打我招呼,来我们局工作。我们也招考,本局人提拔有的是机会,这次就让给秋生了。”

    张秋生来段山工作,他身边的亲人朋友都很高兴。刚一踏上仕途就是副处级,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亲人朋友们纷纷在暗中为他保驾护航。

    李会元与方晋中都分别与段山的市长、书记打了招呼,我儿子去你那儿工作,请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给予帮助。哦,对了,我儿子叫张秋生,这次是凭本事考上建委的岗位。嗯,我儿子为什么姓张?跟他外婆姓呢。

    赵如风与李小曼甚至他们夫妻的老师,都向段山的各大银行打了招呼,一个叫张秋生的家伙去你们那儿工作,请尽你们的一切力量予以支持。

    麒林军区的夏司令、常政委与参谋长俞安成都向段山军区打了招呼。张秋生是个好战士好军官,请你们尽全力支持他。

    段山的特勤分队就不用说了。警察局长卢旭阳本身就是特勤分队的队长,麒林警察局的沈建国、曹勇敢等都向他打了招呼。

    诸东升与张秋生斗,简直就如同拿脑袋往墙壁上撞一样。只是所有打招呼的都说了差不多的话,张秋生不喜欢利用家庭及朋友的关系,请你们务必保密。另外这小子大错误绝对不会犯,小毛病肯定不断,请你们适度地容忍一下。真要容忍不了可以骂他甚至打都行,张秋生就这门好,能分清好歹。

    早上八点整,刚刚上班张秋生就来了。尹来宝将打印好的会议纪要拿给他。张秋生仔细看着会议纪要,觉得没问题后问道:“有印制现成的《行政处罚决定书》及《停工整顿通知书》吗?还有空白介绍信。”

    有有,尹来宝打开文件柜,将这些文件一样拿了一大本出来。张秋生让他在上面加盖公章、骑缝章。尹来宝有点犹豫,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今后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张秋生一把拿过公章,他自己来盖。没一会,一切准备好。在签收簿上签字,拿起所有东西来到安全科。

    安全生产科只有五个人。张秋生站在门口喊道:“祁科长,请你带着老丁、老吴还有小安随我走,出去检查。徐姐留下来看家。”做出指示回头就走,安全科的人乖乖跟后面。

    张主任的厉害已经传遍整个建委。中巴司机早就等在车旁,办公室尹主任昨天就打了他招呼,今后的一段时间他就跟张主任。

    段山不大,在建工程也不多,城区大概只有五十来处。另外下属各县还有一些,张秋生准备后一阶段再去。

    一般的检查是这样:检查团或者检查组,叫什么名目不要紧关键是检查,我们暂时就叫检查组吧。检查组先去这个项目工地办公室,声明我们是来检查的,请将你们的经理或负责人叫来。

    工地负责人赶快叫公司老板。公司老板会很快地赶来。然后请检查组在办公室坐下,香烟瓜子水果茶水摆满一桌,然后开始汇报工作。经理说过了项目负责人说,项目负责人说过了工程师说,工程师说过了班组长说。

    所有的汇报都是有关这次检查的内容他们是怎么做的。比如这次是检查安全生产,那么,汇报就是他们领导是怎么重视安全生产,各级负责人及各有关技术人员是怎样狠抓落实的,其中涌现了多少好人好事。有的还汇报为了将安全生产落到实处,他们投入了多少资金,采取了哪些措施,建立了哪些规章制度等等等等。

    这样一通下来,一上午就过去了。接下来就是去哪个大酒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干革命饭总是要吃的。有负责任的检查组会去工地转一圈,不负责任的连工地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中午酒喝得好,下午再去另外一个工地。还是如同上午的程序走一遍,晚上接着喝酒。如果中午的酒喝多了呢?下午就找地方或干脆回家休息。

    张秋生一反惯例,到一个工地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就是检查安全设施与安全防范措施。一上午就检查了五个工地,开了五张《停工整顿通知书》及五张《行政处罚决定书》。其中有规章制度不健全的,有上工地不穿工作服不戴安全帽的,有不设立防护网的,有杂物乱堆乱放的,有工作人员在高空嬉戏打闹的。

    几乎所有的工地都抗议,说检查组搞突然袭击,没有事前打招呼。张秋生很严肃地告诉这些工地负责人,检查就是要不招呼,就是要搞突然袭击。不服可以去法院提起行政诉讼,我会在法庭上向你们说明道理。

    有一半的工地负责人拒绝签字。张秋生也不强迫,拿出一台dv要小安将递交通知书的过程拍摄下来。

    中午在供电局附近的一家小饭馆吃饭。张秋生用空白介绍信填写了一张请求协助执行的函,叫小安与司机送到供电局。

    小安与司机将信将疑,这么个函,供电局会理睬么?供电局架子很大的吔,俗称电老虎。

    不说小安与司机怀疑这个函的作用。五个被罚的工地也不将这个检查组当回事,他们都有强大背景靠山的,都将《停工整顿通知书》扔一边,照样开工生产。

    但是没过多久电就停了。供电局的人明确告诉这些工地,他们是协助建委执行你们的停工整顿。

    下午张秋生带领检查组继续去其他工地。建委这边可就闹开了锅。有组织工人来吵闹的,有托关系找熟人的。将诸东升吵得头都大了,他想不到张秋生的折腾劲这么大。

    诸东升与其他三个副主任都极不负责任地声明,安全检查的工作归新来的张主任管,他们真的是爱莫能助。你们有本事就找张主任反映问题去。

    下午又是检查了五个工地,又是开出五张《停工整顿通知书》与五张《行政处罚决定》。安全科的几个人看着这些行政处罚决定都咋舌,每张处罚决定最少的都要罚款三万,最多的罚款五万。我滴个妈呀,像这么罚下去,我们安全科可就发财了。问题是,这些工地就是不缴罚款我们也没什么手段去强迫。

    下午检查最后一个工地时出了麻烦。这个工地负责人坚决不接收《停工整顿通知书》与《行政处罚决定书》,张秋生依照惯例让小安用dv将过程拍摄下来,然后将这两个文件放桌子上。

    工地负责人突然大声叫喊:“快来人啊,建委的傻-逼来砸我们饭碗啦!逼我们停工啦!快来人啊——”

    不用张秋生吩咐,安全科的几个人慌忙跳上车。祁科长还大喊:“张主任,快上来!他们真打人。”

    旁边未建成的大楼里跑出许多人,有的拿着钢筋,有的拿着泥瓦刀,还有人端着铁锹,呼啦啦地往这儿跑。

    张秋生不慌不忙地上了车,司机立即开车就跑,后面两辆小车追上来。司机与安全科的人个个脸都吓白了,张秋生却觉得可笑。

    跑了没一段路,追得最紧的小车突然撞上路边的电线杆,后面一辆追到前面一辆的屁股上。

    随着“轰、轰”两声大响,司机与安全科的人才放下心来。张秋生却说道:“有什么可怕的,难道他们还真敢打人?”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接连得奖

    随着“轰、轰”两声大响,司机与安全科的人才放下心来。张秋生却说道:“有什么可怕的,难道他们还真敢打人?”

    当然敢打人!司机向张秋生介绍这个工地上人的来历。张主任你知道这儿叫**建筑公司吧?为什么叫**呢?在我们下面有一个县叫保阴。保阴有个**乡,**乡里有一个**村。

    这个**村是个两省搭界的地方。那儿山高林密,自古就是土匪强盗窝。

    说到这儿大家应当知道,这儿就是木根水与向忠易的老家了。木根水与向忠易大家还记得吧?就是在梁临的**帮,收保护费被张秋生等人打了,还将他们的小弟抓来当板凳坐?

    **帮在梁临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张秋生帮木根水与向忠易打通了经脉。这两人将张秋生当师傅。但是张秋生从来没问过他们是哪里人,也没问过这个帮会是什么名称。张秋生在很多事情上是非常马虎的,尤其是他拿你当朋友时就更马虎。

    张秋生当然不会将这么个**公司打人的事放心上。照例是将协助执行函送到供电局,然后就开始找饭馆。

    小安说:“去金建大酒店啊!那是我们建委自己办的酒店。主任在那儿可以直接签单,不用付钱。”

    小安说到后面时,祁科长用力拐了拐小安,意思是叫他别乱说。张主任正与诸主任闹矛盾,谁知道会不会给他签单呢?万一不给签,他们吵将起来我们不跟在后面受累么?

    张秋生听说建委还办了个酒店,登时来了兴趣。走,去金建酒店吃吃看,口味好以后就经常来吃。

    他们一行来的比较晚,已经没了包间。张秋生无所谓,即使有包间他也不会去。菜的口味不怎么样,反正张秋生是吃不出什么好来。结账时价格却贵得吓人,连司机一共六个人,点了六个菜加一个汤,竟然要八百元。

    关键是菜也就一般的菜,连火锅都没点。一瓶茅台酒是张秋生自己带的,他戒指里有很多好酒。收银小姐却要一百元开瓶费。张秋生说:“酒瓶是我自己开的啊,没要服务员开。”

    我们这儿不准自带酒水,收银小姐说:“自带酒水就得收开瓶费,自己开瓶也照样收。”

    旁边的小安忍不住又插话:“我们是自己人吔。这是刚来的张主任。应当可以签单的吧,你们也这样收费?”

    听说是新来的建委主任,收银小姐吓一跳,赶紧将点菜的单子递给张秋生请他签字。

    这是张秋生第一次用公款吃饭,他有点不习惯。正犹豫着该不该签这个字,这时过来一个女人。这女人三十四五岁年龄,身高不超过一米六十,方下巴,翘鼻头,戴一付无边眼镜,穿一身黑色西服套裙。以张秋生的眼光,这女人属于丑鬼类型。不过应当承认,她的皮肤比较白净。

    这女人傲慢地扫视了张秋生几人一眼,然后开始教训那个收银小姐:“你怎么搞的?什么人都让签单!”

    安全科的几个人包括司机都转过身背对着这女人。似乎是想赶紧离开,但既怕这个女人又怕张秋生,所以只能转背。

    收银小姐委屈地说:“他们说这是新来的主任吔,按规定是可以签单的。”

    什么主任都可以签单吗?啊!女人训斥道:“只有办公室下通知,指明了谁可以签单,才可以让他签!”

    张秋生看得那叫一个腻歪,几百元钱的事至于这样吗?为了不让收银小姐委屈,张秋生说:“付钱就付钱,很了不起吗?你嚷什么嚷?”

    我教训自家员工关你什么事?这女人朝张秋生喝道:“快付钱!别想吃霸王餐。”

    靠,这女人咋这么嚣张?不过张秋生不与女人计较,掏钱付款,然后对收银小姐说:“开发票。”

    收银小姐拿出一本收据,就是在文化用品商店买的那种。张秋生说:“正规发票,税务局领的发票。我可不支持偷税漏税。”

    收银小姐对那女人看看,被迫无奈地拿出一本税务局的定额发票,撕了一张五百的,又撕了两张二百。

    为了鼓励消费者向商家索要发票,税务局的定额发票上面有奖励,刮开一层锡泊就可以看到有没有奖以及奖励额度。

    张秋生刮开五百元的那张,哈哈!奖励一千元,这是最高奖。又刮开一张二百元的,这张没有。再刮开一张二百元的,哈哈!又是奖励一千元。这比买彩票中大奖还幸运。

    张秋生兴奋地大叫:“哈哈,我们人品就是好。吃八百,奖二千啦,哈哈——”

    那女人一脑门的黑线望着张秋生说不出话来。张秋生接过收银小姐的钱,收起九百,这是他刚才付的菜钱,算是收回成本。然后对安全科的几个人说:“你们分一下,一人二百。剩一百,我们给了门口要饭的算了。”

    安全科的几个人都不敢要。张秋生这么洋洋得意已经激怒了那个女人,他们害怕。张秋生见他们不要钱表扬道:“好!不贪图意外之财,好!我们将这些钱都给门口要饭的吧。”

    一千一百元真的分给了门口那些要饭的。那女人气得要吐血,在她看来,张秋生分明是故意气她,表示他一点都不在乎钱。她刚才坚持要张秋生买单,完全是放空炮。

    这女人叫郑靓丽,就是诸东升的那个**。前面说了她这个**比诸东升正牌的老婆醋劲还大。令人不解的是,诸东升单单还就服她。这可能就是俗话说的一物服一行,炒面服砂糖吧?

    郑靓丽鼓了一肚子气上了三楼。到了走廊最里面的一个包间,也不敲门直接就进去了。十来个人围坐在大圆桌旁正在听诸东升说话:“你们别着急。张秋生这样胡搞,摆明是长不了的。俗话说刚则易折,他这么胡乱罚款,胡乱让大家停工,难道就没人收拾他?我们段山人不会这样没卵---子吧?”

    郑靓丽将胳膊支在诸东升肩膀上,先哼了一声然后说:“哼!气死我了。那个张秋生也没你们说的那样厉害嘛。刚才他要签单,我不同意,非要他拿现金结账。张秋生不就乖乖地拿现金?”

    啧,诸东升心里想,女人就是女人,就喜欢玩这种小儿科。张秋生那是好男不与女斗,他还当真怕了你?不过呢,这小子不会又憋着什么坏吧?反正不管了,他要提出这个事,就叫尹来宝给他报了就是。

    诸东升心里想了许多,嘴里却说:“这不很好么?你怎么还生气呢?”

    郑靓丽又哼了一声说:“真气死人了!他要我们开发票,九百元钱的发票,他竟然刮出二千元的奖金。自从税务局施行有奖发票这么长时间以来,很少有人能刮到奖,即使刮到了也只有很少的数额,而这家伙刮三张竟然两张有奖,还是大奖,你说气人不气人?”

    诸东升不与女人一般见识。这是他运气好,你生个什么气啊?不过呢,与运气好的人斗,这个,他娘的,恐怕很难。

    郑靓丽拿起诸东升的杯子,一仰脖子将里面的酒全干了,然后将杯子往桌子上一顿说:“这混蛋,还将这些钱全撒给门口的叫花子。这成心是在气我,是说我连叫花都不如!”

    狠,真狠。在座的人都张着嘴,想像着张秋生撒钱的情景。这么拿钱不当钱,这种人难对付啊。人活在世上,金钱美女总得爱一样。张秋生不爱钱,那么美女呢?

    等郑靓丽离开后,诸东升对旁边的尹来宝说:“明天你将张主任的发票给报了。”

    尹来宝点头。不让张主任吃,那肯定的是大家都吃不成。他要不将这个金建大酒店操翻,那也是个怪。

    今晚的段山有很多地方都在谈论张秋生。被罚的就有十家了,那些到现在还没被罚的心里就没想法?他们能躲得过明天?所以段山的建筑企业几乎都在想办法,如何对付这个楞头青。

    建委办公室主任尹来宝家里也在谈论张秋生。尹来宝本人在外面陪领导喝酒,家里只有昝喜鹊与她大哥。

    昝喜鹊低着头不说话。昝大哥坐沙发上,将脑袋插在两膝盖中间说:“喜鹊,大哥也是没办法。罚款不要紧,罚多少我都认。可是耽误了工期就了不得了。我们家破财不要紧,可还有那么多工人呢?这些工人可都是本乡本土的乡亲。要是拿不到工钱,还不得上咱们家拼命?”

    昝喜鹊说话了,声音很低:“大哥,我知道。可是,可是,这不还没查到你么?等查到了再说不行吗?好歹来宝也是建委领导,这个张主任一点情面也不讲?”

    唉——,昝大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讲情面?市建工集团是建委的直属企业吧?人家的总经理也是副县级领导,与建委应当是兄弟关系。张秋生照样查照样罚,来宝的面子比建工集团总经理还大?”

    昝大哥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然后又说:“你大嫂年纪大了。不然叫你大嫂去。别等查到我头上,那就真的迟了。唉——,就算这次将我漏网了,该办的事还得办。图的是下回,下回还能漏网?”

    昝大哥站起来说:“我走了。你真要不愿意也就算了。叫你大嫂去吧。”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狼烟渐起

    昝大哥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然后又说:“你大嫂年纪大了。不然叫你大嫂去。别等查到我头上,那就真的迟了。唉——,就算这次将我漏网了,该办的事还得办。图的是下回,下回还能漏网?”

    昝大哥站起来说:“我走了。你真要不愿意也就算了。叫你大嫂去吧。”

    昝喜鹊跟着站起来,叫了一声:“大哥!不能花钱请一个,一个,一个那种女人吗?听说歌厅里,澡堂子里,酒吧咖啡屋里到处都有那种女人。”

    唉——,昝大哥今晚只剩叹气了。叹完气,昝大哥说道:“人家领导还缺了女人?再说了,领导有钱自己不会找那种女人,稀罕别人花钱去叫来的?自家的女人年纪大点,相貌差点,那也是表示了诚意。再再说了,自家的女人干净啊。喜鹊啊,你这话十年前还行得通,现在不行了,领导们也是与时俱进啊。还是叫你大嫂去吧,多少也表示我尽心了。”

    喜鹊家兄弟姐妹五个,喜鹊最小,大哥比她大十四岁都已经四十了。大哥对弟弟妹妹都很爱护,尤其是对最小的妹妹更是呵护备至。小时候家里穷,大哥十几岁就下地与大人一样干活。

    那时喜鹊太小,只有一两岁,大人出门干活将她丢家里不放心。大哥总是将她背到田头,让她坐田埂上玩,收工时再将她背回来。农闲时,大哥背着她去山坡上树林里玩,给她摘花摘野果。

    家里偶而做什么好吃的,大哥总是让弟弟妹妹们多吃。喜鹊都上小学了,大哥还背着她上学放学,还照样背着她满山跑着玩。

    后来,哥哥进城打工,挣的钱几乎都交家里。他还给弟弟妹妹买小画书,买糖果,买新衣。大哥对弟弟妹妹比爸妈还好,尤其是对最小的妹妹,从不让她受委屈。村里的孩子谁胆敢欺负喜鹊,大哥绝对要将其打个半死。

    喜鹊知道,前几年大哥叫她去与诸主任郑主任那啥。她在宾馆里,大哥守在大门外,坐在马路牙子上,一边抽烟一边抽自己耳光。他心痛小妹妹,他也没办法。

    从那以后,很长时间,大哥都不上她们家来,他不好意思见喜鹊。但大哥托人带了一张银行卡给喜鹊,大哥每月都往卡里打一千元钱,比单位发工资还准时。

    喜鹊看着大哥那花白的头发,心里一酸。大哥才四十岁就已经这样苍老了,这完全是为家里操心累成这样的。算了吧,山里的女孩都是这个命,都要为家里做出牺牲。

    二哥在家侍候爸妈,另外还有责任田、果园、茶山、酿酒等等都是他一人在忙。小哥哥跟着大哥办公司,姐夫当村长对家里也是非常照顾。只有我对家里一点贡献都没有,还不断地从家中拿钱。全家就我一人是城市户口,这也是大哥花钱帮我买的。

    我这身子是昝家的,应当为昝家做贡献,没必要为尹家守着。再说了,尹来宝自己都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在乎?

    在金建大酒店不远处有另外一家叫做山里红的酒楼。山里红酒楼只是个中档餐馆,但这儿菜的口味非常正宗,价格公道老板娘也漂亮,是段山的吃匠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山里红酒楼的一个包间里,郑雄飞,就是建委的那个原副主任,后来被诸东升排挤愤而辞职的那个人。

    郑雄飞正在开怀大笑,好!好好!诸东升终于碰上了对头!这个姓张的主任有水平,有魄力。喝了一口酒,郑雄飞对旁边的人说:“我当时与诸东升斗从策略上说就错了。主要是我胸襟太小,没这个张主任大气。我太注重在一些小事上与姓诸的争短长,与他针锋相对一步不让。”

    郑雄飞又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然后接着说:“这个张主任表面上不与姓诸的争,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安排工作,他就找个小板凳看大街。安排他分管安全生产,他就认真检查。该停工整顿的就停工整顿,该罚款的就罚款。一天之内检查十个工地,罚了十个工地。

    这样会起到什么效果?首先,我是认真工作的,严格细致检查的,今后再出现什么安全事故找不着我;

    其次,所有的工地都有问题,那么请问以前的安全生产是怎么抓的?以前的分管领导要不要负责任?

    再次,让这些被罚的建筑商去找诸东升。你诸东升平时吃了,喝了,拿了,现在你得给人家一个说法。

    还有,诸东升怎么与张主任说?叫他不要罚了,好,他就不罚了。但以后要是出了安全事故就要诸东升负责!诸东升要是不与张主任说呢?那些建筑商不会放过他,你平时吃拿卡要,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再说了,诸东升是一把手,管不住副手他自己也面目无光,脸面尽失。”

    郑雄飞又对身旁的一个人说:“你明天将检查组引到我们工地上去。为什么?你不知道我们这个项目是尹来宝的大舅子在做么?让检查组罚他停工。耽误工期后,我们追究责任罚他们违约。

    不为别的,我要逼着尹来宝将他老婆陪着睡一觉。那个,什么,叫喜子吧?喜子漂亮。我到现在都后悔当初放过她了。唉,当初与姓诸的瞎斗气,一点实惠都没沾到。”

    张秋生从酒店出来就去澡堂泡了个澡。他每天都在澡堂泡澡,比在家洗脸洗脚好。回家时发现有两个人跟着他,两个普通人,张秋生没放心上。

    到了自家的楼下,两个人突然扑上来。一个握着匕首一个高举钢管,分明是要取他性命。张秋生不在乎归不在乎,但这种动不动就杀人的做法让他厌恶。伸手抓住持匕首之人,用他挡住钢管,再扔下这人抓住使钢管之人,高高举起重重砸下。轻轻拍了拍手,似乎是要拍去手上所沾之脏。不管这两人死活,上楼,回家,睡觉。

    张秋生以为是白天所罚的那些工地上的人。这些建筑商或包工头狗急跳墙,想要做了他。

    其实事情没那么简单。前几天张秋生去童无茶那儿玩。中午在一个饭馆喝酒,这个饭馆是一个叫齐猛的人开的。齐猛是这一带的恶棍,但他怕童无茶。在一次挑衅中,童无茶将他打成猪头连亲妈都不认识,从此算是服了这个新来的大学生。

    齐猛曾经想承包市水泥公司在这儿的采石场。找了许多门路,最后找到诸东升。诸东升转弯抹角,云山雾罩地与他说了许多。齐猛回家仔细琢磨,诸主任的意思是采石场出事故了,他才可以为我说话。

    于是齐猛就让采石场出了一次塌方事故。结果是死了很多人,伤了更多的人。本乡本土的,这些死伤者有许多都与齐猛沾亲带故。

    齐猛不怕死人,但死了人却没得到什么好处就觉得太冤。因为水泥公司倒闭了,采石场也就废弃在那里,他的承包一事当然落空。

    听说张秋生是市建委副主任,齐猛就骂诸东升不是好东西。至于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齐猛没说,张秋生也没问。与诸东升斗大半是为了好玩,张秋生没怎么将诸东升放心上。诸东升是好东西或者是坏东西,张秋生不怎么放心上。

    张秋生在建委的会议上信口开河,无意中提出齐猛这个名字,却将诸东升吓一跳。他虽然没明确教唆齐猛制造事故,但要是认真追究起来他肯定逃不了干系。尤其这事让郑雄飞知道,绝对要揪住不放。

    诸东升找了个人,转了几道弯去对齐猛说,市里又重启那次塌方事故的调查。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言多必失,下面的事让齐猛自己想去。

    齐猛自己想?他有什么好想的?这种乡间的恶棍,心狠有余智力不足。他所能想到的就是将张秋生杀了。在他想来,张秋生就是那调查之人。童无茶已经介绍张秋生是建委副主任,这还用说吗?好好的市领导,干嘛要来我们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齐猛找了两个心狠手辣的朋友,让他们将张秋生做了。两个土杀手相互搀扶着回到齐猛躲着小旅馆。张秋生太厉害,只半招,他们两人都被重伤。

    齐猛大吃一惊。建委副主任是假,特警是真。带着两个人连夜跑路,连伤都顾不得治。像他们这种人跑路,时间不长就会被抓回来。为什么?身上没钱了就要作案,手段又不高明难免就要被抓。此是后话,我们以后再说。

    张秋生第二天上午八点整上班。正准备带着安全科的人出去检查,一个五短三粗的人堵住他,问道:“你就是张秋生?”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这人一把揪住张秋生的衣领吼道:“我叫刘出众,是供水公司的经理。我问你,凭什么要查封我们的工地?”

    这明显是无理取闹。供水公司是工程甲方,工地被罚与他没什么关系。如果延误工期,他可以与乙方建筑公司交涉赔偿违约金。

    供水公司是建委的下属单位,刘出众也是副处级算是封疆大吏。他是诸东升最得力的干将,也是最忠诚的走狗。干将走狗什么的,当主子遇上事时肯定是积极主动地出头。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一个疗程七天

    供水公司是建委的下属单位,刘出众也是副处级算是封疆大吏。他是诸东升最得力的干将,也是最忠诚的走狗。干将嘛走狗什么的,当主子遇上事时肯定是积极主动地出头。

    刘出众练过几手,一向以自己武功高强而自傲,遇事一般也喜欢用武力解决。今天他就准备将张秋生小小地打几下,要让张秋生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诸东升刚好在楼梯口出来。张秋生看都没看刘出众揪住他衣领的那只手,盯着诸东升说:“老诸,这事你管还是不管?”

    诸东升听见张秋生叫他老诸就生气。我好歹也比你大十几岁,叫一声诸主任会死啊?缺少家教,一点礼貌都不懂。心里一生气,嘴上就没好话:“党组会上说好了的,你的工作我不管!有本事你自己处理。”

    刘出众见诸主任不管,心中暗喜,正准备先搧一耳光再说,只见张秋生手一伸就卡住他脖子。还没等他挣扎,突然就觉得两脚悬空。

    张秋生掐住刘出众的脖子,一只手向旁边平伸着喊了一声:“安全科的出来,干活去了!”

    还是昨天的原班人马,在祁科长的带领下从办公室出来。张秋生平端着刘出众下楼,安全科的人在后面跟着。这种情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全建委的人都看呆了。

    张秋生一边下楼一边说:“刘出众,是吧。供水公司经理,是吧。你竟敢打我,那么呢,我就要打还回来。你在建委打我,那我也要去供水公司打你,这样才公平。诸东升已经明确此事由我全权处理,现在我就这样处理了。”

    刘出众脖子被卡,无法叫喊。只能双手猛劲地乱划,双脚试图踢倒张秋生。没用,一点效果都没有。张秋生照常走路照常说话,像没事人一样。刘出众就后悔,不该一人来建委,应当带两个人一道来。有两个人帮着打,情况恐怕会好点。

    将刘出众拽上中巴,司机很长时间不开车。在张秋生的催促下,司机说:“张主任,你看看门口。”

    门口已经被无数的人堵了起来。这个,张秋生早就看到。这个司机是个胆小鬼,张秋生拎着刘出众上前,对司机说:“你过去,让我来开。”

    看着司机怀疑的目光,张秋生将自己的驾本递给他看。a照,这是特勤组为了队员们什么车都能开而发的。司机没话说,将位子让给张秋生。

    将刘出众拽到副驾驶座,再将其侧着身子摁下。右手无名与小拇指揪住刘出众头发,另外三根指头松手刹、排档位。刘出众拼命地挣扎拼命的反抗,试图挣脱张秋生的魔爪。还是没用,头发被揪得死死的,越挣扎越疼。

    刘出众就不明白了,他明明剃的是板寸,这么短的头发张秋生两根指头怎么能揪得这样紧?

    张秋生猛轰两脚油门,松离合,车子像箭一样往前冲,同时一股强大的杀气射向门口的人群。

    堵门的是**村的村民,都是一些血液里流淌着土匪基因的亡命之徒。大清早来堵建委大门,这些村民就相互鼓气,今天是决死一战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亡命之徒们遇到这种带着地狱恐怖的杀气,全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个声音在他们心底大喊,快跑!他真敢撞!

    哗——,亡命之徒哭爹喊娘四散开来。中巴像风一样冲出大门,飘移,原地转向,一溜烟地扬长而去。安全科的人擦汗,我靠,太惊险了。司机佩服,这车技,牛-逼!

    建委的全体干部职工几乎都涌在南面的窗口看着这一切。原以为张秋生走后**村的村民会围着建委大闹特闹,可是这些村民被张秋生冲后,连一秒钟都没敢多停留全都仓惶逃窜,眨眼时间跑得一个人影都没有。

    不是说**村的人非常厉害么?不是说**村的人谁都敢打么?怎么这就草鸡了?

    有人就说了,狠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村的人狠,张主任比他们更狠。你们看刚才那架式,张主任是真敢撞。两军相遇勇者胜,今天算是看到诠释版了。

    不少人都说,张主任了不起啊,能文能武。文,他是博士。武,你们看,刘经理是很会打的了吧?结果却是被张主任像拎小鸡一样卡脖子拎着。刘经理今天这个亏吃大了。

    刘经理的亏吃大了?建委的人还没看到全本。供水公司设在第一水厂内。张秋生开着车直接闯进去。

    水厂内有很多的大水池,是用来过滤的。新采来的水源进入第一个大水池,在这个水池里往下面的水池过滤,然后再向更下面的水池过滤。

    张秋生将车开到第一个大水池旁停下。将刘出众拖出来,抓起裤腰就将他扔得高高,然后直接落入水池。现在是十一月中旬,天气已经开始冷了,山里的天气尤其冷的厉害。

    山里人水性一般都不太好,很多人还根本不会水。刘出众就属于水性不太好的那种,落水之后就慌张,就瞎扑腾,喝了几口水后,努力往池沿划。

    张秋生没管落水之人怎样挣扎,他在四处张望。终于看见远处有一圈绳子,是工人用来抬水管用的。张秋生去拣那圈绳子,这边已经有很多人跑过来了。

    供水公司与水厂的干部职工看见一个人飞得老高,然后又落到水池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纷纷跑过来观看。

    这一看,乖乖不得了,是刘经理落水里了。众人赶紧上前打捞,有人大喊:“刘经理,你怎么了?呜呜——”居然还能哭出来,这**屁功也算是登峰造极。

    刘出众终于扑腾到水池边,众人将他拉起来,还没走两步,天上降下一条绳索将他拦腰一卷再高高抛起,“扑通”一声大响又落进水池。

    众人又是语带呜咽地大喊:“刘经理——!呜呜——”回头一看,肇事凶徒拎着一圈绳索正站那儿笑。张秋生本来没想笑的,只是见这些马屁精的哭声实在是忍不住。

    供水公司与水厂的干部职工愤怒了,居然有人敢打上门来欺负我们的好经理。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们要跟你拼了。

    呼啦啦,二十多个人朝张秋生冲来。人人怒发戟张双眼赤红,今天要不将这逼养的撕成碎片誓不为人。

    长绳挥过来,顺一抽反一抽,再顺一抽再反一抽,二十多个人全倒地不起。远远的办公室那儿有人看着这儿的情景,这人太过凶猛不是我辈之所敌,赶紧打电话报警。

    警局详细地询问,慢慢地听完所有的细节,然后说:“这是你们单位内部矛盾,我们警方不管。”

    是警察局不负责任?不是。是张秋生打了卢旭阳打呼?也不是。有次刘出众在水厂内打一个民工,警察局前来干涉。刘出众蛮横地说,这是我们单位内部的事不归警察局管。

    刘出众是诸东升的亲信,仗着省城与京城都有人在段山城里是横着走路。谁敢惹他不顺心立马就停人家的水。甚至没招惹他,也照样停人家的水。

    现在被人打了,想起来报警了?警察局也不管。是你们自己说的,单位内部的事不归警察管。

    张秋生不知道人家已经报警,更不知道警察局的态度,他正在教育刘出众:“身为国家干部,啊。遇事不讲理,不依法办事,啊,却想着打架。这是非常不对的,甚至是错误的,更大的可能是一种病。

    对于你这种病,目前还没有特效药。我呢,倒有一副民间单方,那就是将患病之人扔水里呛。这个单方七天一个疗程,每天两次,每次三遍。现在你已经服两遍了,还差一遍,现在就给你服了吧。”说完就长绳一圈,再一次将刘出众抛上半天空。“扑通”一声,水花溅得高高,刘出众又开始在水里扑腾。

    更多的干部职工往这儿跑,跌倒的也爬起来。刘经理正处危难时刻,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人人都奋不顾身英勇无畏地往前冲,人人都做出一副要将这逼养的生吞活剥的架式。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领导喜欢练武,下属中就有很多也练武,会几下子的大有人在。可是这些平时牛-逼哄哄的练家子,此时却被一条长绳抽得东倒西歪,一个个趴地上起不来。

    张秋生丢下一句话,说好了此单方七天一个疗程,每天两次,每次三遍。我中午再来,你等好了。

    出了水厂大门,附近刚好有一处工地,就近开展检查。一上午又是检查了五处工地,又是全都受处罚。

    这五处工地就郁闷。昨天不是在西边查的么?今天应当接着将西边查完呀,怎么今天跑东边来了?害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工作有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棒的么?

    再一打听,原来是供水公司的刘出众清早去建委找茬。张主任押着这傻-逼来供水公司打他,然后就近开展检查。

    各建司老板就觉得打得好,这个逼-养的刘出众确实该打。听说是将刘出众扔水池里呛吔,真解恨。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第二次治疗

    各建司老板就觉得打得好,这个逼-养的刘出众确实该打。听说是将刘出众扔水里呛吔,真解恨。

    刘出众在段山城几乎是人神共愤的人物。其它的暂时不说,仅仅是建筑工地就没有不遭停水的。钱给少了,或稍不如意他就停水。相比较张秋生这两天的狠查重罚,建筑商们还只是恐慌但并不愤怒,因为张秋生罚得有理有据,建筑商们只能怪自己运气太背,一点小毛病恰恰就被张秋生发现。

    而刘出众完全是吃拿卡要,完全不拿建筑商们当人看。他仗着是建委主任的红人,而建筑商们又归建委管,大家都没他办法。现在好了,张秋生整了他,简直是大快人心。

    我靠,刘出众是怎样挨打的,知道么?被张秋生扔水里呛!还声明是七天一个疗程,每天两次,一次三遍!人们都期待着张秋生说到做到。

    中午吃过饭,还是张秋生开车。车子一直开到市第一人民医院,在干部病房楼下停住。张秋生下车,上楼。安全科的人不知张主任要干什么,相互之间望望,又都摇摇头。

    张秋生进到二楼的一间病房。刘出众正躺在病床上,旁边有七八个人正在向他表示慰问。张秋生上前,二话不说就将他拎起来。旁边的人还没反映过来,张秋生就已经来到阳台,夹着刘出众就跳了下去。

    刘出众已经丧失反抗意志,任随张秋生将他拖上车,还是如同上午一样右手的无名与小指揪住他的头发,另外三根手指操纵档位。

    看望刘出众的人反应过来时张秋生已经开车走了。大家赶紧给水厂打电话,一定要严防死守厂大门,绝不能让张秋生进去,以防他又将刘经理扔进水池。

    供水公司这边接到电话,紧急调动干部职工。段山的两个水厂,只要不当班的人员全部来公司集合。胆敢不来,视情况将予以记过、记大过、直至开除的处罚。打的、乘公交、骑自行车、跑步紧急向公司集结。

    正是上班高峰期,张秋生车开得很慢。等到他来到供水公司附近时,远远的就看见电栅门已经拉起,栅门外面黑压压地站着大约二百多人排成七八排将大门拦着。

    所有的人都头戴安全帽,身穿蓝色工作服。排在第一二排的人手上都拿着钢管或大扳手,有的干脆是西瓜刀。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大概是公司保安科的人,他俩一人手中拿着一支手枪。

    远远的看见车来了,一个拿着手枪的人转身向后面大叫:“注意,来了,来了!一会听我的口令向前冲,将车子包围起来,一定要将刘经理救出来。忠不忠看行动,表现积极的将给予重奖!”

    张秋生将车开到离人墙约三十米远的地方停住,拎着刘出众下车。拿枪的人大喊:“同志们,冲,”后面啊字没喊出来突然就觉得握枪的手一阵剧烈的疼痛,枪也随之掉落。下意识地,枪可不能弄丢了,赶紧弯腰去拣。

    另外一个拿枪的刚刚举起手,喊声还没出来,同样感觉握枪的手一阵剧烈疼痛,枪也同样掉落地下,也赶紧弯腰去拣。

    趁这短暂的停顿,张秋生拎着刘出众起跑。临近人墙,突然将刘出众高高地抛起。全场人员目瞪口呆,傻呼呼地看着刘出众在天上飞,脑袋也随着刘出众飞越的轨迹而转动。

    几乎在抛起刘出众的同时,张秋生跨步助跑,然后一跃而起。“呼”的一声直接从人墙上越过,后发先至抢在刘出众落地前接住,然后依旧夹着他往后面水池跑。

    人墙现在倒过来被电栅门拦着,大家着急地一边推搡着电子门一边大叫:“开门!快开门!”

    门房的人清醒过来,赶紧地摁下按纽。人们不等栅门完全打开就拥挤着向厂内奔去。已经迟了,远远地就看见他们的刘经理又一次被高高地抛起,然后就看见溅起的水花。

    其实大部分人一点也不着急。如果看见他们脸上那焦急的模样,十成十是装出来的。大部分群众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只是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冲在最前面的只有二十多人,他们看见刘经理像落水狗一样在池子里扑腾。大家怒发冲冠,高举着手中的家伙誓要与张秋生决一死战,决心要以生命与热血救出他们的刘经理。

    打架仅有决心是不行的,还要有实力。这些人还没冲上前,长绳就抽过来。还是像上午一样,长绳抽过来再抽过去,反复几次大家就全都躺在地上。

    有些人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刘经理啊,我们无能哟,让您受苦了哟,呜呜哇——;杀千刀的张秋生哟,你有本事把我扔池子里去嘛,你扔刘经理干嘛哟,呜哇哇——;刘经理呀,这个张秋生是非人类,我们凡夫俗子无法阻挡呀,啊啊哟——。

    边泣边诉,凄凄切切,如丧考妣,一个个如同刘出众的亲儿子一样。直看得张秋生想吐,急忙忙地将刘出众扔了三次,扭头就走。这家伙不怕打架,就怕恶心。供水公司的人真是将他打败了。

    张秋生边走边对这些人说:“老子明天将这狗日的扔太溪河里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人当着广大市民的面能不能也这样哭。我靠,就没见过像你们这样恶心,还加不要脸的。”

    下午还是检查了五家工地。这五家工地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不像前面十五家乱七八糟。工人都戴着安全帽,身着工作服,脚上都穿着防钉皮鞋,手上都戴着雪白的劳动手套。一切都是新崭崭,看样子就是刚买的。

    不过这五处工地还是全部被罚。这个,怪不得张秋生。一处已建得差不多的大楼,张秋生他们刚刚到,一根钢管不知怎么就从顶处掉下来,“咣当”一声大响将所有人都吓一跳,所幸的是没打到人。这个工地被罚一点怨言都没有,只能怪自己太背。

    另一处就更背,起重机吊得好好的一个砼罐不知怎么挂钩就松了,“轰咚”一声大响掉下来。这个,他们不怪张秋生,也是怪自己太背,都背到姥姥家了。

    这些工地都相互通气的,或者是其他工地都派人跟在检查组后面。下午所有工地都是停工等着检查组来,都心想着老子将你们糊弄走再说。

    下一处工地。这里下午静悄悄。这个工地的承建商是家民营公司,老板向张秋生介绍身旁的一个女人说:“这是我,我的那口子,平时在家,今天特意来欢迎检查组光临。”

    这是诸东升等建委领导养成的坏毛病。民营企业招待他们可以不用女人,但是如果用女人就得用自家的。他们说的话尹来宝的大舅子已经说了,专业女人我有钱自己会找,再说了专业妇女哪有自家女人干净?

    张秋生没有这一套。当然也不甩脸色给人看,客客气气地向经理夫人点头微笑,然后到了升降机旁边说:“送我们上去看看。”

    经理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还是叫工人来开升降机。检查组一行人站在上面,升降机刚刚启动,张秋生就叫停。然后对经理说:“升降机能装人吗?”

    等在外面其他工地的人赶紧打电话:“注意,注意,升降机绝对不能站人,检查组要求也不行!”

    下一处工地是市建工集团的。建工集团昨天就被罚停一家,今天是认真对待。两个很年轻的女孩随着经理站在门口迎接。这两个女孩是集团公司的文员,很少下工地,今天也被抽调下来。毕竟是国有企业,总不能叫经理的老婆来接待。

    工地也是停工待检查,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一栋设计十八层的大楼已经建到十五层,计划是年底封顶。

    后来很长时间,段山建筑界的人都搞不明白,怎么张秋生检查到哪儿,哪儿就肯定出毛病。张秋生在大楼的前面看了看没说什么,又上楼转了一圈也没说什么。工地上一帮人松了口气,总算检查完了。可是张秋生又到大楼后面看了看,说道:“你们脚手架怎么是歪的啊?这多危险?”

    嗯,脚手架是歪的?不可能!要是歪的早就倒了。经理及工地一帮人抬头一看,半天没出声,可不就是歪的?再移动几步站在正面看,歪得更厉害。

    咝——,我上午看还很好哇,现在怎么就歪了呢?经理一个劲的挠头皮,他就想不出个道理来。张秋生问道:“你上午仔细盯着脚手架看的?”

    那倒没有,经理老实承认,可是他又说:“谁没事盯着脚手架看啊?”

    张秋生一边开处罚单一边说:“上午没摔死,算你命大。停工整顿,另外罚款五万!”

    外面一帮人又是紧急打电话:“脚手架,脚手架,脚手架一定要看仔细。一定要看是不是歪的!我靠,七处冒火八处冒烟。”

    今天的最后一个工地很简单。这是市第二建筑公司承建的工地。第二建筑公司简称二建司。二建司原来是大集体企业,现在已改制成股份制。

    也是经理带着两个年轻的姑娘站在门口迎接。工地上也是打扫的干干净净。经理还特意声明:“停电,升降机开不了。”

    检查组都没完全进门,张秋生站在门口嗅了嗅,问道:“怎么这样香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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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生介绍:
简介做了很多,没有一个能准确反应本书内容。计划一千五百章,五六百万字的东西,想要几百字概括很难。干脆不做简介了。各位朋友进去瞄一眼,好看就看下去,不好看或不合您胃口,您掉头就走。张秋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张秋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张秋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