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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暴118     雨雾江南txt下载     雨雾江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6章

    七十六

    小长假的第三天,朱雨深原准备再去大华服饰。但校长通知他写一篇几千字上头下达的征文。这种吹捧型的文章,朱雨深一听就烦。但学校里能写人的并不多,能写的人当中还有人遇此事时不买校长的帐。每当此时,朱雨深只好勉为其难了。这篇稿子第二天早上校长去县里开会就要带走,所以朱雨深只有当天赶出来。等他写好后,谢五妹也早已回家了。

    还好,过了两天后,朱雨深只有上午有课,下午就可以去镇上谢五妹那里了。平日里,朱雨深基本不请假,因为请假要扣集效工资,扣得还蛮多。他目前还只是一个落魄的自封的文青,稿费收入很微薄,只够偶尔加餐用的。在没有其他生财之道的情况下,他只能以不请假,少被扣钱、少花钱的方式来攒钱了。

    在邻镇教书的那段日子,朱雨深还出去兼职做过搬运工。那活很累,但从小经过磨炼的他干起来还行,赚了一些外块。这事传开后,校领导找朱雨深谈话,说他在外兼职就等于不好好教书,对他立刻叫停。想起来,朱雨深一直心有余悸,后来他再也不敢这样干了。只敢搞点文学创作的事,还不敢公开地搞。他想凡事还是藏着掖着的好,人心叵测啊。

    下午,朱雨深来到大华服饰时,店里不知谁在用手机放歌,那声音听起来柔和极了。朱雨深踏着歌声的节奏走了进去,发现谢五妹,许晓娟和谢大华三个人都在。而且看起来精神都不错。打过招呼后。朱雨深坐到了正在划线的谢五妹的身边。谢五妹也顺从地向他这边倚着。谢大华正对着门坐在电机上专心致志地钉着衣服。没空留意他们的举动。

    朱雨深的手情不自禁地放到了谢五妹的腰间。谢五妹可能是怕痒,咯咯地笑着,却没有拒绝他。这时许晓娟走到了他们面前,她来案板上剪布料。朱雨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到她以幽怨的眼神看着谢五妹。

    他们各人在歌声节奏的掩护下做着自己的事,想着各自的心思。一段时间后,胡玉琴从对面走了进来。朱雨深见状,赶忙站了起来上去问好。胡玉琴说:“雨深你和五妹发展得蛮快的嘛。现在都黏糊到一起了。看来,你们很快就要结婚了是吧?”

    朱雨深顺着她的话说:“应该很快了。”胡玉琴说:“这就对了,你们都不小了,要搞快点。大华姐像五妹这么大时,女儿都会走路了。”一席话把众人都逗乐了。

    朱雨深说话时一直用眼光瞟着斜对面的许晓娟。发现当自己说很快将会和谢五妹成婚时,她明显颤抖了一下,然后姣好的容颜憋得通红,几乎要哭出来。见此情景,朱雨深便不再言语,把原本想说的。诸如夸奖谢五妹几句以及感谢媒人等耍嘴皮子的话都咽了下去。

    胡玉琴却很热心,她冲着电机上的谢大华说:“雨深和五妹现在正处于热恋时期。你可要给五妹提供一些方面哟。”

    谢大华说:“我当然会支持她的好事。五妹,今天下午给你放假,你们出去玩吧。”谢五妹得了这个命令,马上丢下了手上的活,到里间换了件衣服,拽着朱雨深走了出来。

    走到街上后,谢五妹心情豁然开朗。他跟朱雨深说,她平时难得能出来,每天早上过来,一直要干到擦黑才能走。她和许晓娟两个人一个月只能错开来零星地休息两三天。生意忙的季节,整个儿没有休息,因为活做不完。但老板娘谢大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店是她开的,她当然是自由身。

    言语间透露出她的心中颇有怨言。她还告诉朱雨深,每天晚上她到家都很迟了,父母有时都不给她留晚饭,她只能忍着饿再弄吃的。她说,要是住在街就好了,早晚就不用跑了。

    朱雨深说,你不是可以住在店里吗?谢五妹说:“店里那么小,许晓娟因为离的远,大华姐就让她住了。她也不是每天都住。店里有一台电磁炉,但烧菜还是不方便。许晓娟有时烧顿饭吃几天,你没看见她的脸色很不好吗?应该是营养不良吧。她以前相貌很好的,现在不行了。看来她也只能嫁给那个经常来店里纠缠她的老光棍了。”

    谢五妹说到这里,眉毛向上一扬,心里似乎很爽快。朱雨深听到这里,却不怎么舒服。他说:“你平时吃不好,我那里灶具什么都有。今天我多买点菜,去我那里烧一顿丰盛的晚餐怎么样?”

    谢五妹眼睛一亮,说:“好啊,这样我还可以带点明天吃,省得回家再准备饭菜。”其时他们已走过了菜场,马上又折回来去买菜。谢五妹在前面讨价还价买菜,朱雨深跟在后面付钱。

    买了几样菜后,谢五妹叫他拎着买好的菜在原地等一会儿。她轻盈地穿到另一片区域,不一会儿手上又拎了两个袋子的菜回来了。朱雨深要把菜全部放进自行车娄子里,谢五妹拿出不能压的菜自己拎着。他们便一起往学校走。

    两人满载而归。走回学校的时候,也不过三点多钟的光景,学校里还在上着课。门卫首先看到了他们。门卫打趣地说:“朱老师,不动则已,一鸣惊人嘛。这么快就夫唱妇随,居家过小日子了啊。”

    朱雨深知道,门卫是看见他们一道买菜的造型才如此说的。他也懒得解释,只跟门卫笑笑便进去了。

    来到操场上时,朱雨深发现有一个班正在上体育课,几十号人排队站在那里。他和谢五妹还必须得从他们面前经过。毕竟是第一次带女孩在大庭广众之下回自己的宿舍,朱雨深刹时羞得满面通红。他如临深渊地硬着头皮缓慢地往前走。他向左边看了一眼谢五妹,发现她也显得很拘谨。因为自从发现了他们以后,学生们的目光都射向了这边,迫使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朱雨深看了一下,发现正是古明秀在给学生上体育课。他下意识地去看古明秀的脸。他们四目对视以后,古明秀转而盯着谢五妹看,眼光很不友善。然后她像一根木桩似地钉在原地,一直目送他们拐过教学楼。接着她对学生发了一句口令:解散!

    回到宿舍后,谢五妹看见朱雨深的衣服还没洗,就吩咐他先摘菜,然后她自己在门外搓起了衣服。朱雨深有点难为情,连忙解释说:“因为一上午都有课,吃过早饭就去了你那里,来不及洗。”

    谢五妹说:“趁现在还有太阳光,抓紧洗完晒起来。”谢五妹洗晒好衣服后,就开始烧菜,煮饭。学校还没放学时,菜就烧得差不多了。最后一个菜是煮鱼头。

    朱雨深看着谢五妹忙得屁股直转,心里乐开了花,心想这个女孩挺能干。谢五妹左手拿葱放在砧板上,准备切好放鱼头上。此时朱雨深站到了她身后,看着她那圆润白皙的小手,朱雨深忍不住把自己细长的大手落在她的小手上,尽情地抚摸着。

    谢五妹吓了一跳,埋怨道:“你胆子真大,这样会切着手的。”但她却没有抽开手,并顺势倒在了朱雨深的怀里。朱雨深便从后面一把抱紧了她。温存了一会儿后,谢五妹还是推开了他,说:“菜好了,我们准备吃饭吧。吃过饭我还要赶回去呢。”(未完待续。。)

第77章

    七十七

    朱雨深逗她说:“你能不能今晚就留在这里过夜?”

    谢五妹假装生气地说:“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住到你这里得等到结婚时。我如果现在就顺着你,将来是不会被你看得起的。”

    朱雨深说:“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传统?”

    谢五妹反驳道:“玉琴姐说你是个很传统的人,难道不是吗?”这话把朱雨深弄得哑口无言。谢五妹却没深究,她继续说:“你别以为所有女孩都像许晓娟和张爱玉她们那么大方,很随意地就把自己交给了对方。这样做肯定没有好处。”她的这些话让朱雨深很满意,含着敬意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她。

    吃完饭后,学校也已经放学了。谢五妹说:“晚上我回家要帮母亲洗棕叶,马上端午节了,家里要包棕子。到时再送点棕子过来给你吃。”朱雨深锁上门,送了她一段路,然后她就骑车回去了。

    谢五妹走后,朱雨深躺到床上,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浑身贯穿着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这么多年来的寻觅与等待,终于等来了可以引为终身伴侣的人,他觉得自己就快要解脱了。

    天气转眼间就热了起来,朱雨深的心也热乎的不行。他和谢五妹就这么你来我往地黏糊着。一天他问谢五妹:“什么时候去你家呢?因为只有你的父母接纳了我,才能有实质性的进展。”

    谢五妹说:“下个月吧。爸妈已经知道了我们经常在一起的事。大华姐下月初回家,她说帮我们在爸妈面前说说好话。我妈很信任大华姐,当初就是把我托付给她到镇上来做事的。只要她帮忙。我想爸妈肯定能接受你。”

    朱雨深应了一声。他的自尊心很强。听了这种还不一定能接纳他的话语有点不开心。真想立马冲到谢五妹家看个究竟。但他转念一想,自己的条件现在确实不容乐观,那就等等吧。

    端午节的前一天,谢五妹果然拎着一袋子棕子来到学校。进门后,因为骑车骑热了,她脱掉了上衣。上身雪白的衬衫包裹着她那圆润的身躯,朱雨深眼睛直溜溜地看着她。谢五妹看见朱雨深的馋相,开心地笑了一下。但她没有停下来。帮他收拾着房间。等她走到朱雨深跟前时,朱雨深双手捂住了她的胳膊,想把她揽入怀中。谢五妹假意挣扎着。

    恰在此时,正好有人敲门,两人遗憾地松开了手。朱雨深走过来开了门,一看,竟然是古明秀拿了本书站在门口。不管从哪方面讲,古明秀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是很不适宜的。

    朱雨深见是她,头都大了,恨不能一脚把她踢飞。他心想:你这个女人都快做别人的新娘了。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你和本人又没什么瓜葛,干嘛此时上门找茬?这不是害人吗?

    把她让进屋后。他先把谢五妹介绍给古明秀:“这是我的女朋友谢五妹,今天过来玩。”然后她对着谢五妹说:“这是我们学校的体育老师古明秀,她和我是一起分到学校的。”

    两个女孩彼此点了点头,谢五妹还以女主人身份给古明秀倒了杯水。古明秀却没好气地推了一下杯子。为了打破尴尬,朱雨深问古明秀道:“你和你家胖帅已经结过婚了吧。”

    “胖帅”是年轻老师们对古明秀那水桶般体形的阔气男友的尊称,古明秀却从来不喜欢人家这样称呼自己的男友。她白了朱雨深一眼,坐到了写字桌前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结婚怎么不请你呀?你到现在吃到我的喜酒了吗?我们本来是准备今年年初结婚的。但是后来闹着矛盾,我现在不想嫁给他了。”

    朱雨深暗暗叫苦:姑奶奶,你爱嫁谁就嫁谁去,你干吗要此时来我这里捣乱!因为凭他对古明秀的了解,这个泼辣的大女孩这一次定是有备而来的。绝不是借个东西,拿本书那么简单。因为那次在操场上他和谢五妹从她眼前并肩往宿舍里走时,她的眼神中充满杀气。

    果然,古明秀不急不忙地摊开书。那是一本杂志,上面有他发表的一篇散文诗。她指着那篇文章说:“朱老师,你这篇散文诗写得真好!但我有点看不懂,你能解释给我听吗?”

    朱雨深没有搭理她,只是帮着谢五妹一起收拾东西。古明秀又拿起壁厨里朱雨深新打印出来的小说稿件,翻了几下说:“你好厉害哟,竟然很多小说都是用意识流等现代主义手法写成的。这不明摆着让我看不懂吗?像你这样的才子,该有多大学问的女孩才能配上你呢?”

    谁知,这句话却刺伤了谢五妹。原先她只把古明秀当作朱雨深一般的同事,是来讨论问题罢了,她也没太在意。于是她忙好了地面的卫生,再忙着收拾厨柜。但听到这句话后,让她猛然一怔,然后她背对着古明秀坐到了床上。

    朱雨深发现了谢五妹的异样神色,他说:“好了,古老师,我们一会儿还要出去,没事你就请回吧。”

    古明秀听他这么说,几乎跳了起来说:“你好过份,竟然下逐客令!我可是来跟你来讨论学术问题的。现在你能找到几个知音?你不欢迎我就算了。”她连走时还不怀好意地看了谢五妹一眼。

    等古明秀走后,谢五妹问朱雨深:“她好像很了解你嘛。”

    朱雨深说:“刚分来时,我们一批的几个男老师经常聚在我这里谈文学、谈历史,她也经常过来旁听。所以她对我也了解一些。这家伙就喜欢捣乱。”

    谢五妹勉强地笑了一下,接着问道:“你们学校是不是有好多还没有结婚的女教师?”朱雨深说:“有是有,不过很少。”

    谢五妹说:“那么她们应该都很欣赏你的才华了?”

    朱雨说:“才华有什么用,这年头谁还欣赏这个?人家欣赏的是有钱人的钱。”

    谢五妹听到这里才开心一笑。忙好后,谢五妹穿上衣服,吩咐朱雨深以后不要再把房间搞乱了。出门后,朱雨深说送她走一段,她说:“不用了,每次都送多麻烦。”然后,她就跨上车,飞快地骑走了。朱雨深目送她离开。在校门口的教职工区,朱雨深发现了古明秀正站在夏有礼家门前和他在说着什么。谢五妹骑到那里时,放慢了节奏。但一段时间后她就不见了。

    其实自从古明秀来后,谢五妹的心情就大打折扣。虽然朱雨深的言语向她表明他和古明秀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她也相信他所说的,但是古明秀的那举动,那行为,真让她受不了。她才读初一时,因为家里张罗着给哥哥造楼房,活多,家里忙不过来,母亲硬逼她退学了。她原本就对这事耿耿耿于怀,辍学,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比较大的遗憾。

    今天看着古明秀和朱雨深讨论文学问题,她感到很受伤。她的想法是,不管自己的对象有没有才华,只要老实可靠就行。因为她自己是这种类型的人,物以类聚,她当然也要找这样的人去嫁。

    已往街上的混子往服装店里跑,没话找话地聊她们时,除了她以外,其她人都跟混子说过俏皮话。她却从没有过,因为她打心眼里讨厌那些混子。她是够清纯的人。

    当她从朱雨深房间出来,经过教职工楼时,看到那个古老师正站在院子外和胡玉琴的老公在说话。古明秀看她来了,背过脸去提高了嗓门说:“朱雨深的眼光怎么这么低?我今天看到他在房间里和一个又矮又胖的女人瞎搞!他好歹也是个中学教师,不用这么饥不择食吧……”(未完待续。。)

第78章

    七十八

    谢五妹当时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强忍住泪水,骑车出了学校。骑过了街道后,到了人少的地方。她再也忍不住了,下车边推着车子边哭,引得路人侧目惊奇地看着她。

    她清楚自己的相貌不好。虽然现在的人造美女很多,等褪下装扮,真正好看的人少之又少。然而,花钱化装也是能骗过男人的眼睛的。但她挣的钱要悉数上交家里,没有余钱来打扮自己。况且两边店里其他四个女人都比她长得好——许晓娟和胡玉琴自不必说;打扮后的张爱玉也媚性十足;老板娘谢大华也风情万种。在此环境下,不得不让她感到自卑。一个女孩最忌讳别人说她相貌不好。但今日在中学,又有人再一次打击了她。

    谢五妹哭了一阵,怨气发泄完后,她想起了朱雨深。今日之事,他是无辜的。自从到镇上来上班后,她就想有朝一日能像胡玉琴一样嫁个中学教师。然后住到镇上,两个人上班就都很方便了。

    但是胡玉琴曾跟她说,那些才分过来不久未成家的男教师都很傲,一般是看不上她们这些小裁缝的。胡玉琴自己是因为长得漂亮,号称本村的村花,具有较好的容颜和身段,又开了个店,才配上了一个通体漆黑的老师。这几年老师的工资涨了好几次。中学老师的学历也比较高,在黄镇也算得上高知阶层了。

    后来朱雨深找胡玉琴保媒,说要跟她谈对象。她见过朱雨深的样子后,觉得非常满意。当时她想真是天公作美。缘份来了挡都挡不住。当胡玉琴告诉了她朱雨深的所有情况后。她真是太想跟他走到一起了。但女孩固有的矜持还是迫使她等待朱雨深主动上门来找她。在那些等待的日子里。她度日如年。

    后来谢大华告诉她朱雨深来找过她,并送了雪橙过来时,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也让她比较感动,所以她后来主动到学校,找到朱雨深的宿舍,把早已为他钩好的鞋子送给了他。希望他能领会自己的芳心。天资聪慧的朱雨深当然能明白她的心。所以才有后来两个人如火如荼一般的发展。

    谢五妹想到这里,心中涌起一股暧流。她觉得既英俊又成熟的朱雨深既然这样对待自己,那么肯定是把自己当作了他的对象。这一点定下来了。其他人便干涉不了。

    只是她自己可能是差了点。总之,她已经不好意思再像上次那样,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去找朱雨深了。

    走累了,谢五妹才想到骑上车子。她用力踩着,不一会儿就到家了。

    她还没进家门,就听到母亲在骂人的声音。这十多年来,她们姐妹三个几乎都是在母亲的骂声中度过的。母亲今年五十多岁。听说,二十多年前,她跟父亲是青梅竹马的情人。

    这些年来,钱越来越不好挣了。父亲忙死忙活一年也挣不了多少钱。哥哥的楼房一造,家底就空了。还借了一些外债。

    这是因为多少年前苦挣、节省下来的钱,现在拿出来,已大大贬值,根本抵不上什么用场。譬如十几年前两万多块钱就可以把一堂楼房撑起来了,现在却至少要十万以上。他们家宅基地那片又不给造房子了。政府只容许村民到公路边买地皮,造统一规划的两层半的楼房。

    哥哥虽然也在外面打工,但是公子哥的派头十足,一年存不了几个钱。前年把房子造好了,但借了钱给她们家的亲戚家后来也要造房子办大事,逼迫她们家还钱。所以这两年来,家里人挣的钱都用来还债了,房子还来不及装修。

    母亲央求媒人帮她哥哥介绍对象时,女方家一听说她们家房子还只是空架子,不仅不答应亲事,还把她的家人羞辱了一通。

    眼看着哥哥就要到三十岁了,邻居们言语中也多是奚落她们家的话。父母由于着急,偶尔发点脾气,也就在所难免了。

    谢五妹进屋时,天已擦黑。破旧的老屋里昏暗无比,为了省电,却没有开灯。母亲今日骂得是大姐。原因大概是下午大姐送钱过来,母亲觉得钱少了,不顶什么用就发火骂人。

    节前谢五妹接了工资,都如数上交了。四姐现在怀着孕。以前,倔强的她喜欢跟母亲对着干。怀孕后怕吵架、生气影响胜子里的小孩,就顺着点了。另外,四姐给的钱应该也还可以。

    其实她们俩家的条件都不好,基本上没有大钱可以给娘家,只能平时赞助点小钱。

    看见谢五妹后,母亲还是冲大姐骂道:“你难道不是我生的吗?生你养你有什么用?就这点钱你也好意思拿出来,你就指望你弟弟打光棍就是了!”

    大姐靠在墙边,黑暗中,谢五妹看见她已泪流满面,但她只敢轻声哽咽着。说起来大姐的悲剧也应该是嫌贫爱富、目光短浅的父母一手造成的。和爸妈年青时一样,大姐第一次谈的对象也是与她青梅竹马的男孩。但因为男方家当时条件不好,加之母亲有感于自己嫁给青梅竹马的人而误了一生的教训,所以不赞成他们在一起。

    此时,有一个混子型的男孩看上了大姐。那人经常以钱铺路讨家里人欢心。后来父母就把大姐嫁给了他。大姐嫁过去后,才发现他以前吹得那些东西都是假的,他家里的优越条件也是他制造的假象。而大姐原来的情人家却因为在镇上开装潢店发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大姐只能认命了。但是他老公还反过来嘲讽她们家人笨,嫌贫爱富昏了头了,结果被骗,活该!婚后她们夫妻俩经常吵嘴打架,所以此刻大姐心中的委曲可想而知了。

    四姐的性格有反叛性,是四兄妹中最要强的一个。有鉴于大姐的婚姻事故,四姐嫁人时一家人都睁大眼睛观察。结果把她嫁给了一个在镇上开批发店的老板的儿子。但是这几年生意不好做,他们家老头子又好赌,近来已是惨淡经营。

    四姐当时对他们家公子的长相、德性是一百个不满意。但她怕再像大姐一样不依父母就得挨骂,就赌气嫁了过去。现在家道中衰,她反而有了反驳父母的口舌。所以后来只要父母埋怨她家穷时,她就杏眼圆睁地说:“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而不像大姐忍辱负重,委曲求全。

    谢五妹在黑暗中思索过这些,心中不由战栗起来。她想到了她自己和朱雨深的事,不知他们俩将来会怎样。她默念道:“菩萨保佑我和心爱的朱雨深能顺利地结成夫妻。”

    父亲回来后拉亮了灯。随后,一家四口就着比较差的菜吃饭。

    谢五妹这段时间动辄去朱雨深那里烧饭改善伙食,自己的胃口已变得挑剔了。所以她觉得晚上的菜真是难以下咽。

    父亲吃了一碗饭后问母亲:“明天过节是不是要买点鱼肉回来?”

    母亲呵斥道:“儿子房子装潢的钱还没凑齐,结婚还要给女方家彩礼,这些钱哪里来?你就买点干子豆腐回来吧。”

    谢五妹听着这些话,心里忽然担心起来。这段时间因为在朱雨深那里开伙,偶尔她也掏些钱。她已向谢大华支了一些钱花。下月的工资就少了,不能如数上交了,那么母亲肯定不会放过她的。想到这里,她赶紧吃完饭躲进房间,合计着应该怎么办。不一会儿,她就听到父母争论哥哥新房子装修的事。大姐洗好碗来到房间时,谢五妹还没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弥补漏洞。

    她想,找大姐或四姐借也几乎是不可能的,她也怕她们说出去。小气刻板的老板娘谢大华多半也不会借钱给她。关键是就算这次漏洞补上了,那以后怎么办?不能每次去朱雨深那里自己一分钱都不花,全指望他埋单吧?她很清楚这样做结果肯定会被男方看不起,从而不可能得到真爱乃至好的归宿。如果撒谎说,谢大华给的工资少了,那也不行。因为那样一来,泼辣的母亲一定不会放过谢大华,结果肯定会穿帮。

    谢五妹一筹莫展时,看见大姐在翻箱子找东西。就没好气地冲大姐说:“你傻啊,回来后丢下钱,你就走不行吗?干吗在家里过夜,挨妈的骂?”

    大姐说:“我怎么能躲得过?家里穷了就要处处受气,人穷了做什么事都难。”

    谢五妹有时想想心里很是不平,凭什么三姐妹都得无偿支持家里的男孩?哥哥占的资源已经够多的了啊。大姐、四姐结婚时,只陪了一些简单家具作嫁妆,是在男方的彩礼中拿出很少部分的钱买的。

    可想而知,她自己将来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而许晓娟的状况就比自己好,她家这几年条件有所好转。她膝下只有一个妹妹,所以近来她挣的钱几乎都可以自己支配。许晓娟喜欢买好看的衣服穿。本来她就天生丽质,穿了好衣服就更不用说了。

    她叹息道:哎,为什么有些人,情况越好就越好呢?(未完待续。。)

第79章

    七十九

    谢五妹觉得如果自己家境如许晓娟一样,那样就可以把一些存款拿出来,去支援朱雨深搞楼上的装修,共筑他们的爱巢。或结婚时给新家添置一些东西,那样做朱雨深肯定会很感动的。因为这是淑女的行径,她也见识过一些这样的例子。

    这样一想,她发狠地决定漏洞坚决不补,将来还要扣一些钱下来备用。晚上和大姐睡在一张床上,谢五妹很为自己这个坚强的决定而自豪。她觉得床那头的大姐真是太窝囊,太没用了。像大姐或有些女孩那样,在经济上一味指望男方,那怎么成呢?

    端午节那天,谢五妹没有上班。朱雨深下午经过街上时,看见谢大华也较早地走了。放学后,朱雨深再次去街上买菜时,经过大华服饰,看到门是锁的。对面的胡玉琴和老公夏有礼也刚锁了门。他们一前一后坐上摩托,跟朱雨深打了个招呼就骑车回去吃节日晚餐了。街上的人也明显稀少了起来。因为在黄镇,端午及中秋节是仅次于春节的好日子。条件欠佳的人嘛,就指望过年过节时大吃大喝一顿。所以对这三个传统佳节看得都很重。

    朱雨深略含遗憾地看了大华服饰的店门一眼,就扫兴走开了。他却没有看见对面有人骑车冲过来。将要撞着他时,那女孩急刹住了车。女孩那一头直直的长发显然是不久前才做过的。

    朱雨深朝她的脸一看,那不正是许晓娟吗?她把她那传统型的歪扎在脑后的发型改了,这拉直染黄的长发颇有些新潮的意味。

    许晓娟早就认出了朱雨深。她给他奉上一副笑脸。说:“今天五妹不上班。在家过节。她没告诉你吗?”

    朱雨深解释说:“我知道。刚才是上街办事路过这里。”

    许晓娟一边说话一边已把店门打开了。她冲站在门口不远处的朱雨深喊道:“雨深,进来坐一会吧。”

    朱雨深对她和吴宝的事有一种本能的好奇感。所以他表面上没吱声,腿却不由自主地走进了她们店里。

    许晓娟拉开了灯,刹时整个店里灯光雪亮。朱雨深知道她们去年年底做衣服的任务量特别大,有时晚上要工作到深夜,没有亮的灯光可不行。此时,亮的灯光也可以帮他们二人避嫌。朱雨深猜想,她应该是在家里吃过过节的饭后来店里住的。

    朱雨深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其时天已黑了下来。弧形的街道上只有零星几家店铺开着门、亮着灯。许晓娟饶有兴致地在电机上钉着衣服,她也不急着开口和朱雨深说话。她不断摆动着布料,显出一副心烦的样子。

    朱雨深问道:“你们怎么样了?”

    许晓娟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他,问:“我们?我跟谁怎么样了?”

    朱雨深说:“我是指上次来你家的那个男的。你家里已经接纳他了吧?”

    许晓娟严肃地说:“雨深,麻烦你不要在我面前提他。我是不可能嫁给他的,我爸妈也看不上他。前不久,他又去我家。我爸妈跟他说,已在孙村镇帮我找了条件好的婆家,并且快要结婚了。叫他别枉废心机了。”

    朱雨深一惊,问道:“你真的已经定给人家了吗?”

    许晓娟诡密地一笑。说:“有是有这样一个人。他们家在孙村街上开店,他也是公职人员。是亲戚把他介绍给我家的。但我现在还没考虑好是否嫁他呢。”

    朱雨深惋惜地说:“其实那个吴宝对你是不错的。只是他年龄大了。家里条件比较差。对了,他不是说他江北的姐姐家发财了,会帮他一把吗?他没有了你一定会很伤心的。然而……”朱雨深低下了头,二人沉默了一会儿。

    许晓娟轻声说:“雨深,你看五妹比我要差一些吧?她不光长得不吸引人,而且家里又要狠狠地榨她。她还能配得上你这样的人,那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嫁给吴宝呢?以前在外打工,我和我家里有困难,他是帮助过我。

    但不久前,他妈生病要花不少钱。他自己没什么什么钱,他姐姐家也根本没有发达,那是他在我爸妈面前瞎吹的。你知道吗,那次你走后,我就把他赶走了。后来我知道五妹去了你那里……”

    许晓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朱雨深。接着,她低下头继续说:“他母亲的医疗费不够,我借给他一些钱,而且不指望他还了,条件是他不准再来纠缠我。你说我已经做的很到位了吧?我干吗还要用自己的终身幸福来换取对他的同情?”

    听她这么说,朱雨深无言以对。但他觉得吴宝是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她的生活中将一直伴随有吴宝的影子。

    听许晓娟说话,朱雨深觉得比较舒服。因为她话说得也比较有水平,果然是一个曾经炽热地爱过文学的人。

    朱雨深看了一眼街上,有些开着的店面已经关门了,他起身准备告辞。许晓娟应该意识到了他的举动。但她头也没抬,飘逸的长发把她的脸庞遮得若隐若现。

    她停了手里的活,叹息道:“还是五妹的命好!你们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能成亲了。而我,可能这辈子一直要老到嫁不到人为此了。这都怨我很早时名誉就坏了,好的男孩都不愿要我了。我这也是自作自受,没有人会可怜我。”

    朱雨深不敢看她的脸,只是木然地站了好一会儿。等她的情绪好一点了,安慰道:“我相信你这么美丽、这么善良的女孩将来一定会有幸福的生活的。”

    许晓娟听后,强行地挤出一张笑脸来奉给他,以示谢意。朱雨深趁机道别,然后逃跑似地走开了。

    到远处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许晓娟还坐在那里,镇上人已经很稀少了。他又不禁担心起她来,想回去劝她早点关门休息。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去,只是大踏步地朝学校走去。

    下了几场雨后,天就慢慢变热了,可谓下一场热一场。进入农历五月以后,睛天便骄阳似火,变天时又暴雨如柱。

    朱雨深想,这个月应该自己要去谢五妹家了。他现在不好再老往大华服饰那边跑,也不好老把谢五妹拽到学校来。因为老这样做会影响谢五妹干活,老板娘谢大华肯定会不高兴的。

    这段时间,谢五妹也没来找他,两个人之间只是偶尔发发信息或打电话联系。其实他们两个上班场所的直线距离不足三公里,有时彼此却感觉犹如被千山阻隔的情侣一般。朱雨深课余时间还是一头扎进了纸堆里。

    中旬的时候,他的一篇耗时耗力的作品完工了。他内心比较兴奋,所以心血来潮,要到大华服饰来见女友。他事先并没有通知谢五妹,所以当他站在店门口时,谢五妹快乐的心情溢于言表。她给朱雨深搬出椅子。许晓娟在整理衣服,也向他笑了笑。

    这时,谢大华从外面进来。她的精神看上去也不错,她卷着舌头说:“朱老师来了嘛,我正要找你呢。你现在是五妹的男朋友了,也就是我远房的妹婿了。有件事还需要你帮忙呢。”

    朱雨深说:“有事你尽管开口。”

    谢大华说,她女儿在读小学,马上要考试了。她想女儿能考个好成绩。希望朱雨深在这冲刺阶段对她女儿进行辅导。

    因为谢大华是谢五妹的老板,之前也给他和谢五妹谈恋爱提供过方便。加之谢五妹曾经说过,她父母那关还得靠大华姐多多美言。所以朱雨深爽快地答应了。(未完待续。。)

第80章

    八十

    谢大华说:“那好,双休日时,我女儿会来我店里。到时你也来店里吧。昨天她跟我说有些难题解答不了,你给她集中辅导一下吧。”

    谢五妹一直小心聆听着他们说话。当她听到朱雨深答应了谢大华时,她又喜又忧。喜的是借此帮助大华姐可以捞点好印象,这样自然她就会为了挽留住朱雨深,而在她父母面前说好话掇合他们;忧的是这个头一门,以后自己和朱雨深成了夫妻后,那还不有的烦他的。

    她文化水平不高。但平日里只要谢大华不在,许晓娟就和她无所不谈。许晓娟曾直言不讳地说妒忌她找了个才子。并且告诉她,朱雨深的每一刻时间都要充分利用起来从事有意义的事;他活得很充实,绝不像一般的浑浑浑噩噩之辈。

    因此,谢五妹怕朱雨深因经常辅导谢大华的女儿而浪费了自己的时间,她心疼地看了一眼朱雨深。但他却兴高采烈地陪着谢大华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天。

    随后的周六上午,朱雨深如期来到大华服饰。谢大华的女儿已坐在了里间的桌子上做作业了。她见朱雨深来了,连忙把语、数练习册中的难题全部找了出来,放在朱雨深面前,等他来教。朱雨深教她的过程中仔细打量着这个小姑娘,觉得她人虽然小,但也能看出几乎是她母亲谢大华的翻版。

    这段时间他的脑海中渐渐记忆起了,作为他中学时师姐的谢大华的一些事。一个场景是初二下学期时有次去上学,几个小伙子一道。走到河边时。水已漫过了河中供人过河那几个矮石礅。有个大兄弟便找了几块灰砖摆在上面。供穿着皮鞋或胶底鞋的几个人踏着砖过河。朱雨深走在最后一个。等他走过去时。经过几个人的踩踏,有块砖已掉到了水里。这时河对面还有一个发育成熟的、很有风韵的初三年级的师姐。她无可奈何地站在河对岸。

    她就是谢大华,这条河也是她上学的必经之路。她当时生气地鼓着嘴,怨恨地望着朱雨深。几个小伙子都不怀好意地笑着。那个大兄弟打趣地对朱雨深说:“这都是你惹得祸。你过去把她背过来吧。”说完几个人哈哈大笑地走了。

    朱雨深当时却很害臊。他没有走,而是焦急地四处找砖头,准备再把漫水的石礅给垫上。后来他终于找到了一块又厚又平的石块,小心地垫在那个石墩上。谢大华这才开心地扭着屁股过了河。过河后她向朱雨深报以感激的一笑,然后快步朝前走去。

    当他们俩接近那几个男生时。谢大华快速超过了那帮人。那几个男生诧异地看着她,又回头看看跟上来的朱雨深。他们硬说是朱雨深脱了鞋袜背她过来的。这让朱雨深有口难辨,被取笑得不成样子。

    另一个场景是在期末全校的团员文艺大会上,那时间离过河的事不过一个月。演艺会上朱雨深有一个朗诵节目。当主持人的报过节目名及演者姓名后,朱雨深慷慨激昂地上台表演。

    当他表演完回到位子上时,看到对面座位上那个不久前和自己一道过河的师姐,正如狼似虎地长时间盯着他看。看得他心里发毛,并伴随着身体的痉挛。

    朱雨深在里间辅导着小女孩学习。外间正在整理布料的谢大华也是心潮澎湃。朱雨深脑中浮现的那些记忆,在她的心里也清晰了起来。但她想的要浪漫一些。针对过河那事,她认为朱雨深一定是被自己的相貌所吸引。否则怎么会帮自己过河呢?他也可以像其他男生一样一走了之嘛。不过那天因为朱雨深的举措,加之别的男生的调侃。她对这个男生有了好感。

    在团员文艺会上,她从主持人的口中知道这个男孩就是赫赫有名的朱雨深,她欢喜得不行。整个过程中,她一直饥渴地看着他,抱有一些想法也是在所难免的。

    可恨的是,团员会过后没多久,她就毕业了。成绩不好、家境又不好的她只有走上外出打工之路。她从此没再见过朱雨深。她后来偶尔还会想到他,但空间已有阻隔,人情已有隔阂。由于好奇,她后来也打听过朱雨深的家庭背景及学习、工作情况。她觉得他将来会好起来的。

    日子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着。想不到再次见到这个当年比较腼腆的男生时,他已成为了一名中学教师。她想,他们之间也许真有缘份,在另一个纬度里又不期而遇了。但这个缘已是不了缘。

    她对朱雨深追求谢五妹,特别是看到他们在她店里当着她的面做亲昵的动作时,她心里很不舒服。她对这门亲事有着本能的排斥。所以尽管谢五妹老是央求她做好她母亲的工作,以及多多帮他们美言什么的;媒人胡玉琴也这么说的,她却一直无动于衷。她没有做一点帮忙掇合的事。但她也没有反对。

    上次回娘家,谢五妹妈问她:“你帮五妹介绍的对象——那个老师到底怎么样?”

    她只是说:“我帮你们再看看吧。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到底能不能谈。”

    因为她是五妹的老板,又是远房的长姐,谢五妹的妈一直对她言听计从。说起来,谢五妹在镇上这几年没有被上门的混子或其他什么人给害着,也算是她的功劳。因为她看得紧,她要为谢五妹把好婚恋的关口。

    谢大华正想着心思,朱雨深已教好她女儿了。两个人走了出来。

    朱雨深对她说:“你家女儿成绩应该不错;脑子也好使,难题我稍微提醒一下,她就会了,现在没问题了。”

    谢大华向朱雨深道了谢。并说自己女儿是还可以,只是苦于没人辅导,她和她男人都不行。看来以后要经常请教你朱老师了。只要五妹一直在这里上班,也不怕你不来这里。一番话说得谢五妹开心地笑着。

    自从朱雨深开始教谢大华的女儿,谢五妹就一直笑眯眯地干活。她边干活边留意朱雨深说话。她想朱雨深这么做应该能捞了不少好印象的资本,也证明他有才能,不是泛泛之辈。恐怕就连谢大华也不愿失去他了。所以不怕谢大华不掇合她与朱雨深之间的好事。

    朱雨深用纸巾擦了一下汗,又挤到谢五妹身边,偷偷地把手搭在她腰上。但他同时看到许晓娟有不爽的反应。他想起了端午节那天晚上他们两人在一起谈心的情景,他赶忙住了手。

    这时一辆卡车喀地一声在店门口刹住了。司机冲着大门叫道,快来搬布料!

    朱雨深身先士卒,和谢五妹、许晓娟一道,不一会儿就把所有布料搬进了店里,并把自家店里的布挂好了。还有两包是对面胡玉琴店里的。谢大华便给那边店里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张爱玉穿着连衣裙,如风筝一般地飘了过来。她那低胸的衬衫,抹了粉的脸蛋无不显示出现代气息。而不像大华服饰的三个女人都是传统型。

    张爱玉看到朱雨深后大声说:“朱才子也在这里嘛,五妹和你已经偷吃禁果修成正果了吧?”

    谢五妹脸刷地红了,骂道:“你净瞎说!”

    张爱玉狂笑不止。听了张爱玉的话,几个人都笑了。

    张爱玉拎了一下袋子,说:“忙沉的嘛。这样吧,朱雨深你帮我拎过去,顺便帮我挂起来。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在,干不了。”

    谢五妹说:“你自己不会干啊,就知道麻烦人家。”

    张爱玉跺了一下脚说:“不得了了,你这个死丫头,还没过门呢,就这么娇惯老公了!我又不会把他给吃了。放心,一会儿我就放他回来。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应该是晚上,难道白天你也要?”

    谢五妹听了这话,变了脸色,羞得不行。

    她上前打了张爱玉一下,说:“你再不走,我要撕烂你的嘴,叫你瞎说!”

    朱雨深也觉得一惯口无遮拦的张爱玉话说的有点难听了,她把死的能说成活的。谢五妹和他之间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生什么,完全是清白的。但经她这么一说,不得不让人猜测他们做了些什么、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因为张爱玉说那句话时,朱雨深发现谢大华和许晓娟都收敛了笑容盯着他看。朱雨深立马拎起塑料袋,冲张爱玉说:“走吧,别再瞎说了。”

    朱雨深和张爱玉忙活了好一阵子,才把她们店里的布匹全部挂了上去。五月的天气已是相当的热,两人忙完后背后都有点潮了。而且天色已经转阴了,眼看可能有一场大雨要袭来。

    张爱玉给朱雨深倒了一标茶。朱雨深刚喝了一口,看见有一辆车冲了店门口,下来一个穿白色的制服的人。那人长得比较清瘦,戴着一副淡黄色的眼镜,走路的姿势很有力度。穿着制服的人似乎凭着行头就和普通人区别了开来,就仿佛已经高人一等。(未完待续。。)

第81章

    八十一

    那人进门后就盯着朱雨深看,看得朱雨深有点不自在。当识别了他的肩章上的铁路标志时,朱雨深方才醒悟,来者就是张爱玉的男朋友曾阿飚。让朱雨深纳闷的是,看到男友进来,张爱玉一声不吭,继续干着活。

    曾阿飚问张爱玉:“曼玉,这是你的客户啊?”

    朱雨深听出来了,他把张爱玉比作明星张曼玉了。让人觉得好笑。

    张爱玉却说:“他是我的第二男朋友,地位仅次于你。”

    曾阿飚听了这话不高兴地瞪了朱雨深一眼,拿了放在案板上的皮包跟张爱玉说:“我马上回单位,车子来接我去市里总部开会。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扬长而去。那牛哄哄的样子,让朱雨深大开眼界。

    朱雨深看着他骑车跑远了,才对张爱玉说:“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看你男朋友真生气了。”

    张爱玉嘴巴一撅,满不在乎地说:“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谁叫他上次就这样把他们单位的女孩介绍给我呢?”

    朱雨深问:“他早就来了吧,刚才干活你怎么不叫他?”

    张爱玉说:“哎哟,我的朱才子,叫你干这点活你都计较,真不够朋友。要知道,自从第一次你和我聊过天后,我可是经常到对面帮你讲好话。我的口才你又不是不知道,简直是吹得云里雾里,把你吹成了一个香饽饽。

    现在不光你钟情的谢五妹要吃定你,恐怕许晓娟和谢大华也对你抱有想法。可见我比胡玉琴对你谈恋爱的帮助还大。你还不赶快去买几包糖来慰劳慰劳我,答谢一下保媒的功劳。”

    朱雨深说。行啊。他刚说完话。发现外面下起了暴雨。雨其实早就下了。只不过他们没有注意到,在这一刻又猛地加大了,并开始了电闪雷鸣。张爱玉看着外面说:“等雨停了你就去买。”

    朱雨深想起了那个刚才骑车走了不久的曾阿飚,问道:“下雨了,你男朋友还会再折回来吧?”

    张爱玉说:“管他呢;他应该有雨衣在后备箱里。淋了也活该,谁叫他贪玩!他早就来了,和我没说几句话就一头钻进网吧里玩《魔兽》去了。刚才是接了开会的通知,又匆匆赶回去。 他懒死了。所以你说拿布为什么不叫他。我告诉你他在玩游戏,谁打扰他,他就跟你急。平时,他除了上班在信号台子上按按开关,其他一点事都不愿干,也不会干。

    他与人聊天时,要么是吹电脑游戏,要么是吹什么东西好吃,哪里有好玩的场所,真的很幼稚!说起来他比你小不了一点儿。但他的知识面窄得可怜。本姑娘没参加过高等教育,算是肤浅的人了。但我们在一起吹牛。聊的很多人和事他竟然好多都不知道,他讲话问造句就更没水平了。”

    朱雨深说:“他一家人都是铁路职工,他应该也参加过铁路专业的高等教育吧?”

    张爱玉呸了一口说:“算了吧!我后来才听说他读书时成绩差得要死,是他父母找关系,让他上了市里的铁路技工学校。毕业后分在铁路上,占了位置,还不好好干。他经常在上班时玩游戏,赌钱,听说已挨过几次处分了。

    说起来让人心酸,我们这些农村人,成绩再好都没有机会去上他所上的那个技校,也得不到这样的工作。我觉得这些好工作真让他们给糟蹋了。要换作农村优秀的小青年去做,一定会好好干的。”

    朱雨深对这番言语大为赞赏,他脱口而出:“言之有理。不过你现在怎么对他有这么多怨言呢?”

    张爱玉越说越激动,骂道:“不知哪个没屁眼的人把我以前谈过对象的事告诉了他父母。他母亲知道此事后说话很不中听。说什么她家儿子很优秀,本来就已经是屈尊在农村找对象啰,怎么还找个不干净的女孩?我当时气死了。

    另外,每次我去他们家,他妈那神情,傲得跟慈禧老佛爷似的。总而言之,他们一家人都看不起农村人。实际上他们家又穷又酸,他父母和他拿的工资都不高。又不善于理财,一家人都瞎花钱,现在还挤在六十平米的房子里。

    这也是他们家刚开始时能接受我这个农村女孩的原因。我也了解过了,他们家根本没钱为曾阿飚买新房。试问哪位市里女孩愿嫁到他们家?他们一家人这种德性,真让人受不了。”

    朱雨深说:“你以前不是说嫁到城里好吗?现在怎么这样说?难道你不想跟曾阿飚谈了?”

    张爱玉说:“那倒没有,我以前的话也并没有说错。只不过像我们这样的人,还能指望找到什么好的城里男孩嫁呢?我和曾阿飚处了一段时间后,两个人就老是拌嘴。吵起来谁也不让谁,话一个比一个说得狠,我也不怕他以及他的家人。如果嫁到他家,我定能翻身骑到他们头上。

    这也没什么的,如果矛盾解决不了,大不了不过了。现在这种分开的例子不是很多吗?现在就这么耗着吧。不过这次阿飚说他的助勤期已满,可能马上要调回市里了,到时我也准备到市里发展。以后我们要见面就难了。”

    朱雨深的心动一下,转眼看着外面雨已停了下来,地上的小水沟急速地淌着浑水。朱雨深看了眼对面的店里,好像进去了两个染黄了头发的小伙子。张爱玉说:“朱雨深你快看,混子又进谢大华的老巢了!”

    朱雨深见状急速跑回了大华服饰,鞋子上都溅了很多泥水。他进门一看,这两个男的果然是经常在街上闲荡的二流子。

    那个高个子说他们要做衣服。谢大华说:“你们先付个定金吧。”

    高个子把手伸进裤子口袋,掏了半天也拿不出东西来,两个人的眼睛却像贼似地骨溜溜地转。许晓娟的身子便是他们产生不好想法的温床。

    谢大华见状说:“晓娟,你马上骑车把政府宿舍楼的几套夏衣送过去。”许晓娟便放下手中的活,收拾好衣服走了。朱雨深此时已趋势和谢五妹黏到了一起。两个混子这才悻悻而去,也不提做衣服的事了。

    朱雨深以前听别人说过有关镇上的混子到有靓女的店铺操蛋的事,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认为如果这些店辅的靓女都能洁身自好,严于律己,处于弱势地位的混子还能掀起多大浪呢?在黄镇街上还没听说哪个人敢走极端,做犯罪的事。

    这之后,谢五妹基本上是在朱雨深放学后才来到他的宿舍。一天她来后,跟朱雨深说:“你工作忙,没空就别去街上看我了,我来你这里就行。”然后两个人只靠在一起坐了一会儿,谢五妹就要回去。她说自己回家的路程远,骑车要很长时间。有时朱雨深烧好饭菜,留她吃了饭再走。但是上课时,哪怕是双休日的大白天,她都不来。

    相隔一些日子后,周五那天,朱雨深下午上了一堂课就结束了。放学前二十分钟他去上厕所,在厕所遇到了二(4)班的学习委员。

    他说:“朱老师,你的女朋友在后门的围墙边等着你呢。我刚从那边来看见她了。”

    朱雨深一惊,说:“不会吧?”然后他急忙提起裤子,跑到了后门的围墙外。一看,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谢五妹果然站在那里。她背对着后门,手里拿着一个小礼盒。

    朱雨深问她:“你早来了吗?怎么不去宿舍找我?我今天下午上一堂课就下班了。”

    谢五妹说:“我也刚到这里,准备学校放学后再进去找你。我不想被人看见我来找你,省得有人来再次侮辱我。”

    朱雨深想起了上次古明秀来宿舍里来捣乱以及侮辱她的事。他深含歉意地用纸巾擦了擦谢五妹额头上的汗,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回了宿舍。他同时明白了前几次谢五妹总是放学后再来找他的苦衷了。他安慰她不用那么想,那次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进了宿舍后,看着她那雪白的衬衫包裹着的身体;香汗局部染湿她的衣服,朱雨深心跳加速,想上去做出大的举动。谢五妹却没注意到这些,她渴了,一口气喝了一大杯茶。

    然后说:“过几天大华姐回娘家就会到我家去帮我们说话。等她去过后,你就去我们家吧。”

    说这话时,谢五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望。

    朱雨深听了这话却有点紧张,刚才的激动也化解掉了。接着谢五妹把那个小礼盒放到了朱雨深的床上,说:“送给你的,晚上睡觉时你再打开看。另外大华姐叫你明天下午去一下店里,再辅导辅导她家女儿。”谢五妹走后,朱雨深就打开了礼盒。原来是一根领带,他欢喜地摩娑着。

    第二天下午,当朱雨深来到店里时,谢大华对他以笑脸相迎,他却没有看见她家女儿。朱雨深正待问她,谢大华却在忙着收拾东西。(未完待续。。)

第82章

    八十二

    一会儿后,谢大华把小包往肩膀上一背,朝朱雨深说:“今天是星期六,我女儿在家学习。我骑车带你去我家辅导她,顺便晚上请你吃个饭。”

    朱雨深看着谢五妹,想听听她的意见。谢五妹对他说:“你自己骑车去吧,就不用大华姐带你过去了。”

    朱雨深领会了谢五妹的意思,朝她点了点头,跨上车先骑车走了。谢大华在后面发动她的踏板车,不一会儿就追了上来。她放慢了速度,在公路上和朱雨深并驾齐驱着,并向他投来笑容。朱雨深没有完全接纳她的笑,只是想顺着她一道走,从而骑到她家。

    其时天气已经转热了,傍晚骑车在路上兜风,凉风沁人心脾。谢大华一直处于朱雨深的左前方,她的衬衫薄如蝉翼,上身里面穿的花内衣完全映了出来。迎面走过来和骑车相向而来的男性,无一例外都要扭转头,眼睛跟着谢大华性感的身子转。

    一段时间后,他们骑到了河滩边的一个村子上。那几户人家是统一造型的二层小楼,矗立在绿荫环抱之中。这时的河水已涨到了较高的水位,视线所及,到处都被水包围着。从这里骑车到镇上也无外乎二十几分钟,公路的那头就是赤镇。谢大华的家是在最北面的那一栋。

    他们进门时,谢大华的女儿正伏在桌子上做作业。她看见朱雨深后,马上说了声:朱老师好!然后就如获救星似地把需要请教的题目都摆到了眼前。

    朱雨深立马就坐到了她的身边,从数学开始逐一帮她解答着。他们俩都很快进入了状态。仿佛置身于学风浓厚的教室之中。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谢大华在厨房里紧张地忙着。之前她问过谢五妹。了解到朱雨深喜欢喝白酒,她还特意准备了一瓶好酒。谢大华忙得腰支乱颤,油烟顺着风飘到了朱雨深的鼻子里。朱雨深中午因为赶时间,只吃了一碗面条。此刻虽还不到吃晚饭的点,嗅着菜香的他已经感到饿了。

    朱雨深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中断了辅导,问谢大华女儿道:“你爸爸在哪里?”

    小丫头说她爸爸前天和叔叔到江西收猪毛去了,要十来天才能回来。

    听她这么一说。朱雨深顿时焦急起来。他虽然饿了,但此刻只一门心思想快点辅导完这个小丫头,然后抓紧走。现在这种情况迫使他要注意避嫌,因为敏感的他已经从谢大华那暧昧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些东西。

    但是,这个小丫头很好学,又爱问。请教的这些都是她长期积累的疑难问题,她想今天问个够。毕竟朱雨深也难得能来她家专门辅导她。责任心强、诲人不倦的朱雨深只有耐着性子教着她。

    夏至边上的天黑的迟,不觉间已到了晚饭时间。请客吃饭的邻家传出了猜拳声,这时天还没黑下来。朱雨深还有两道题没教好时,谢大华已把几个菜和汤摆到了桌子上。并打开了酒瓶,摆到了朱雨深的面前。

    做好这一切后。谢大华叫女儿停下来,和老师先吃饭。但朱雨深还是坚持先把题目教完。他们速战速决,终于全部解答完了。

    小丫头伸了个懒腰,表情放松地去洗了个手。此时谢大华已帮朱雨深斟好了酒,也给自己倒了一点点,劝他开始吃吧。

    一来朱雨深已是比较饿了,加之他也想抓紧吃过走人,没什么好推辞的了。于是他拿起杯子,就如和老弟兄在一起喝洒的做法一样,向谢大华扬了一下杯子,自己就喝了一口酒。然后就享受起谢大华的厨艺了。

    谢大华用嘴唇碰了一下杯子。她叫女儿抓紧吃饭,吃过了到楼上用太阳能洗个澡,然后早点休息。她自己却慢吞细咽地吃着,她用手抓了一些葱花放到了朱雨深面前盛肉汤的海碗里。

    两杯酒下肚后,从门前涨满河水的柳树村里吹来一阵凉爽的风,朱雨深的眼睛闭了一下,感觉昏昏沉沉的。此时,小丫头饭已吃好了。谢大华叫她上楼去,没事就呆在楼上。

    女儿一走,谢大华就打开了话闸子。她先说她老公这段时间老是出远门贩猪毛卖,也没挣到什么钱,但人还在家里呆不了几天。她一个人又是忙店里的生意,又要照顾女儿,都累死了。

    朱雨深安慰她说:“小丫头的成绩不错,而且学习态度很好。如果继续保持,将来考个名牌大学可能不成问题。”

    谢大华说:“那就好!我这一辈子算是毁了,现在就指望好好培养她,希望她将来过上幸福的生活。”

    朱雨深放下筷子看着谢大华,觉得她的心里可能藏着千言万语,他看到她的眼里已然闪着泪花。而且由于伤感,她有点支撑不住,她的前胸贴在了桌子上。

    朱雨深的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子上。那白衬衫,那圆润的样子和谢五妹的身子比较相似,但更诱人。他在少量酒精的刺激下,有一丝想上前拥抱她的冲动。

    谢大华注意到了朱雨深的馋相,本能地双臂向中间收了一下。然后她伏在桌子上,用右手撑着下巴,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

    朱雨深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他回想起来了,她的目光和十来年前,那次在团员文艺会上看他时是一样的。只不过她那时还是一个纯情的少女,如今已是尝过人世艰辛的、风姿绰约的少妇了。时光竟是如此匆匆!

    想到这里,朱雨深不免伤感——自己这么多年来,可谓一直在虚掷光阴。只是从一个无限憧憬未来的少年变成了如今落魄不堪的大龄青年。此时此刻,还要讨好这个女人,委曲求全。以期望赢得她的信任,从而施舍一点可贵的帮助,让他获得平凡女友的父母的认可。这不能不让他黯然神伤。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相持了几分钟,屋子里静得出奇,邻家的吵闹声一下子就显得强大起来。朱雨深知道谢大华除了喝了一口酒,吃了一点菜之外,几乎都是看着他在吃。为了打破尴尬,他说自己喝好了,等下还要骑车,不能喝了。他叫谢大华吃菜。

    他说:“你烧这么多菜自己为什么不吃?这个时候有些菜不能留。”

    谢大华眼睛看着他,右手伸出去夹了夹菜,却没夹住。她抱歉地笑了一下,说:“你还是以前的样子,只不过更稳重了些。”

    接着谢大华提起了往事。朱雨深前面所想到的过河及团员文艺会的事,她都说到了。她说,自从那次帮她过河,他这个老实本份的男生就在她心里留下比较好的印象。在团员文艺会上,她把他的名字和人对了号。

    后来,她向别人打听过他的事。有人告诉她,朱雨深虽然在学校算是名人了,但他家里很穷,以后的日子都不知道能否过下去。这些情况让她不由得一惊。于是再次看到朱雨深时,她已没有了以前心潮澎湃,代之以冷静地谛视着他的寒酸相、他的举动。

    她也希望他将来会好起来,但她不想以身拭法——也就是把自己的终身幸福的赌注押在他身上。因为这样一来,他如果穷一辈子,她将怎么办?她的心已经排斥他了。

    朱雨深听着谢大华诉说心声。这些话却刺到了他的自尊,不觉间他的牙齿已经开始打战。天色已经昏暗,他却不想走了。他准备把这个有心计的女人要向他倾诉的话听完。(未完待续。。)

    ps:  女性的关爱一般只会给予长相佳又比较优秀的男性。

第83章

    八十三

    谢大华打开了家里的日光灯。看到朱雨深已经一动不动地聆听着自己说话,她更是兴致高涨,便和他侃侃而谈。

    她说,现在这个社会充满了诱惑,人心浮躁。大到喧闹的都市,小到像黄镇这样悠远的小镇,每天都要上演一些可恶的闹剧。人像爬虫一样,在高度压抑下卑微地活着,承受着比劳累更甚的心灵的忧伤。就是宁静的乡村现在也折腾得不能安全,离婚、分居,小媳妇离家出走的事屡屡发生。很多人、事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已很少有幸福可言。

    在面向工业化社会的如今,很多小妇女已经不谙农事。像种菜这种事她们已做不来,也不愿去做。都想自己上一个舒服一点的班,然后用钱去买菜。这样一来,可想而知十到二十年后,等到能忙农活的老一辈陆续走了后,田地将面临荒芜的境地。

    就像她自己以及她周围的一些大大小小的女性,有的人上班或做生意挣点小钱,有的人干脆什么都不干。都清一色不愿从事农村的那些事了,那以后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这是个社会问题。关于这种情况,朱雨深也深有体会。在他周围,视野交际范围内,确实是没有年轻人再愿意下田下地了。谢五妹平时跟他聊天时,也说她自己走上社会后就一直在干裁缝,她打心眼里也看不起做农活的人。和现在很多挑剔的女孩一样,她一心想嫁给一个公职人员,从而过上非农业的生活。他也就是因为具备了这一点。才对她具有了吸引力。

    朱雨深想到谢五妹时。心里充满暖意。他看着面前谢大华那薄薄的衣衫。想到炎热的夏天快要到了。六月底学校就要放假了,到时他有的是时间。

    他想,到那时谢五妹也应该是穿得这么充满诱惑力。这个暑假绝对不能虚度,他要和谢五妹在一起耳鬓厮磨,长相厮守。

    以往的寒暑假,朱雨深除了去两个姑姑家转转,就是一个人旅行。到周围的几个小景点,或是长江边。感受大自然的活力,吸收天地之精华。玩过回到学校后,再把自己关起来,看书、写作,一连多少天不外出。学校假期里的冷清正好给予了他安静的学习、写作环境。

    但是,现在不同了,可引以为女朋友的谢五妹进入他的生活后,他的一切将面临革命性的改观。他想,如果不久后能获得谢五妹家人的首肯,他们之间或许真能做出轰轰烈烈的事情出来。

    朱雨深打足精神。继续做出聆听谢大华说话的模样。

    谢大华说,她中学毕业后。弟弟已经上初中了。弟弟的成绩比较好。所以父亲说从她毕业时开始,一家人要鼓足干劲,大干若干年。让弟弟读高中、大学,甚至更高学历层次学业的后勤有充足的保障。父母把她送到市里一个熟人介绍的服装店干学徒。

    那店和现在她的店一样,边做衣服边售货。她的老板娘是个老妇女,裁缝技术炉火纯青。老板娘的老公是市里机关的一个小官。因为他的神通广大,所以服饰店的生意比较好。学习三个月后,老板娘就给她开工资了。虽然比那个先来的师姐差一截,但她还是很满意。但那个小官时常公开骚扰她们。师姐最后经不住诱惑就范,从而被老板娘赶走了。

    她却一直呆了两年,后来技术已经比较精湛了。两年过后,出师的她还去了另一家品牌衣店打了一年工。其时,她的弟弟已经读高中了,用度增大了不少。家里每花一分钱,父母都很痛苦。但弟弟本人却过得越来越潇洒,已宛然是公子哥的派头。”

    那时间她也不过二十岁的光景,正值爱打扮的年龄。但自己挣的钱却不能乱花,要全力支持弟弟。这也是她心甘情愿的。

    随后的情况是,她们家登门说媒的络绎不绝。从媒人嘴里得知,好多背景厚实的帅小伙本人或他们家人看上了端庄、健康、美貌的她。

    但是她的家人牢牢地掌控着她的婚恋前途,不轻易松口。她当时也不吱声,因为在茫茫人海中,她还没有找到自己的意中人。她觉得那些人家介绍给她的,以及她自己交往的男孩子,都有不少不尽人意的地方。

    后来,她还是想把自己的命运与幸福交给了别人来决定。她觉得女人就如蒲公英一样,长成熟后,风一吹,就纷纷飘向远方。至于飘到什么地方,是贫脊的还是富庶的去处,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父母为她择偶的标准依然是围绕着弟弟的前途展开。他们给男方提出的条件是,她弟弟读大学的费用必须得由男方家承担。这个蛮横的要求吓退了很多提亲或有意提亲的人家,一时间她的亲事竟然搁置了起来。父母问她有何感想,恨不恨他们给开得价码太高而有可能耽误她的青春,她说无所谓。她的心里也真是这么想的。

    在市里品牌衣店打工的后期,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厨师。他的家就在黄镇,小伙子一副夯实的样子。初中毕业后,他就到省城学厨师,吃了不少苦,其时他已是市里一家大饭店的厨师了。

    他当时挣的钱还算比较多。加之在家里他是独子,他父母在镇上做小生意,家里颇有些钱。他们互致好感后,她向他告知了自己父母的要求。谁知他及他的家人竟然一口应承了下来,说那点钱算不了什么。于是他们很快就回老家完婚了。

    这个厨师就是她现在的老公,她是怀着身孕结婚的。婚后他们休息了好长时间。老公很黏她,却再不愿出远门挣大钱了,就和他父亲一起经营着小生意。

    结婚前,他们在市里打工谈恋爱的时候,他的言语中尽是豪情壮志,说将来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出来;说他的厨艺已是大师级的水平,以后老婆你就准备大把大把地数钱吧!

    但是婚后,他与之前却判若两人。女儿出生后,他就干脆不外出挣钱了。不高兴了,还什么活都不干,整天钻进麻将当里赌钱。这样夫妻间就免不了争吵。他却说人不要活得这么累,他们的家底还可以,是不会玩垮掉的。

    她见他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饮恨吞下多少泪水。那时她表妹也在外面跟一个本镇人瞎搞已怀孕八个月。回家后,发现那男的家不仅穷,那男的本人也没什么好,表妹毅然堕胎另嫁了。此时她的女儿已出生,她也没有表妹那样魄力。

    她只是后悔婚前竟然胡里胡涂就怀上了孩子。不然的话,老公这么快就变得如此不堪,以她的脾气,真想效仿表妹的做法的。

    谢大华说到伤心处,姣好的脸上写满忧伤。以致朱雨深已很同情她了。她说:“我真不知将来怎么办?”

    顿了许久后,她接着说,老公家对她弟弟的经济支持基本上是兑现了诺言的。这也是她要以感恩的心来对待老公及他父母的原因。但是,她还是认为自己家里人以她为代价让弟弟完成高等教育,对于她来说是很不公平的。

    高三以后弟弟就无心学习,整天混在网吧,或追逐女生,大把地花着家里钱。好玩的他结果只考上一所二流大学。送他上学时,他还牛哄哄的,自以为了不起。大学几年,他变本加厉地乱搞,不断问她及父母要钱。她老公家当时是以彩礼的形式在她的帐户上存了几万块钱,以供她弟弟读书用。(未完待续。。)

第84章

    八十四

    她开始时控得比较紧,想留点自己用。结果到弟弟大四时,就基本耗干了这些钱。弟弟曾告诉她,在学校里没钱花被人看不起。谈个女朋友后,两个人就过上了贵族式的生活。你耗不起,自然有人能耗得起。那些官二代,富二代动辄出手千元、万元,所以不花血本的男生是要遭女孩唾弃的。

    滑稽的是,她自己想换一个好点的手机,因为舍不得钱一直没换。弟弟后来却告诉她,他已经给他女朋友换过两次手机了!他自己也换了一部最新款的。

    她当时气得不行,在电话里骂弟弟道:“一家人现在都苦熬全力支持你,看你毕业后能混出什么名堂?要是毕业后混得一塌糊涂,不说别的,光就说花了这么多钱,你就将无颜以对。”

    岂知本科毕业后,这个烂东西拼命投简历、应聘找工作,结果都如石沉大海。差的、钱少的、累的、不体面的活他又都不愿干。最后只能在家待业。直到现在还窝在家里,以上网聊天,玩游戏度日,花费着父母的血汗钱。

    父母对他又打骂不得,只好叹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他们说,还不如不让他读大学,这样也不致于把大华当赌本输光了。

    现在弟弟昼伏夜出,像鬼一样地活着。这是现今教育制度的悲哀。这也让她的老公家大失所望。

    谢大华说,为这事,无事可做后的老公不知骂过她多少回。有时还扬言要向她父母讨个说法。说那么多钱都打水漂了。还骂她是卖肉之人。说打心眼里看不起她。

    去年。有人拉她老公合伙到外地收猪毛。收回来卖给镇上的猪棕厂。出去一次要很多天。开始确实也赚了一些钱。但渐渐地出去收猪毛的人多了,厂里买猪毛时,就比先前挑剔多了,还拼命压价。收回来的猪毛又不能当饭吃,只能卖掉。

    其实镇上猪毛厂的老板张胖子早就认识她了,每年他都要在她店里做几套衣服。她能看得出来,五十来岁、又矮又胖的张胖子早就对她有非份之想。有时还用金钱作为诱饵逼她就范,她却一直不为所动。

    因为她清楚自己不幸的婚姻就是因为钱的问题造成的。这些用钱买春的人更不是东西。他们大多是精明的中老年男人,社会经验丰富,给了你一点好处后,却要你用更大的代价来偿还。

    张胖子一再暗示,以她的美色换取她老公的生意兴隆。结果却没讨到好果子吃。最终张胖子恼羞成怒,刁难她的丈夫。不光自己不收她们家的猪毛,还串通周边的几个厂都不收。让她老公一筹莫展。

    继而她老公和张胖子谈判,明白了其中原因。她老公竟然恬不知耻地劝她满足张胖子买春的要求。

    说出此话的当晚,她气愤得大哭,打了老公一个耳光。说猪毛生意做不成了。你还可以干别的;但老婆给人家玷污了,你弥补得了损失吗?

    虽然老公后来没再强求她。但从那时起,她对这个家庭已心如死灰。让她纳闷的是,他们恋爱期间,在市里上班时,只要有谁打她的主意,他就要打谁。有次一个男人偷偷摸了她一下,他当时就拿起菜刀要砍那人。当时她为此高兴得不得了。谁知几年后,他竟然已堕落成这副德性!

    后来,和老公经常一同出去收猪毛的人告诉她,她老公在外面有相好的。那女人虽然长得没她好看,但给她老公有新鲜感,而且两人已陷得很深。所以她在他的心里就变得无所谓了。

    这之前,她当然也感觉到了老公的异常,但她没往坏的方面想。她的认知始终停留在和他谈对象时的记忆。她绝对想不到以前如此在乎她的老公,竟然已经和另一个女人好上了!怪不得他已这么不在乎她了,和张胖子搭成那罪恶的协议!

    她哭过很多回,要离婚。但家里父母说她老公有恩于她们家,虽然犯了点错误,但她还要包容他。加之真要说到离婚,老公也退缩了。他发动双方父母来阻止。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她还一意孤行要离婚,那就变成不贤惠的女人了。

    所以此事只能暂且搁置下来。但是他们夫妻俩已是同床异梦,她只是为了女儿活着。自从老公伤害了她以后,她时常会对着镜子沉思。她不知道自己姣好的容貌是否已经凋谢了,是否已经让人看了觉得厌烦了,为什么这般年龄却已遭男人嫌弃了呢?那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谢大华那如泣如诉的样子、那些伤感的言语让朱雨深心里不是滋味。他不由得又重新审视着她:那姣好的容颜下是丰满的身子,皮肤也比较好,一副矫健的样子。而不像胡玉琴和许晓娟有美丽的容颜却过于纤弱。

    朱雨深想,她这般容貌、这般年龄却遭遇如此不堪,施恶于她的人,真可谓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简直是暴殓天物!

    但是他们夫妻毕竟先是因相互倾慕而自由恋爱,再结为夫妇。当初也没有谁逼迫她下嫁,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人啊,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光景总是在不断地变化着。

    朱雨深不知怎么去安慰她,他觉得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别人不好发表评论。所以他欲言又止,只是抿着嘴唇看着她。

    谢大华能从朱雨深的脸上看出了他怜惜她的意思,所以她还是兴致不减,继续发泄着。

    她说这么多年来有很多男人向她示好,但她基本不为所动。她觉得那些对她不怀好意的男人,无外乎是想占她身子上的便宜。他们却不管事后会给女方造成多大的影响与伤害。这些男人可以分成两类:有钱的和没钱的。

    女人多是理想主义者。她们都指望嫁入豪门,从而沐浴在贵公子那贵族式的生活、那体面的交际,以及富贵的亲戚朋友圈子的氛围中。却不知和他们交往,基本都是被骗的命运。唯一的心理安慰是,贵公子或有钱男人不惜在她们身上花大把的钱,吃、喝、送、玩,让女子以身体为代价的付出挽回了一些损失。此时你只能忍气吞声。

    可恶的是那类没钱的男骗子,他们穷酸还要贪婪地诱美女上钩。稍一疏忽,中招的人会落得终身遗憾。要钱没有,要人人也不行。与其分开吧,因自己的损失无法弥补,而气愤难消;与其结合吧——这种没钱的人也不乏有人真心想把她这样的女人娶回家的——光有真心有什么用,因为要一辈子得受穷,那将更痛若。

    所以说,现在的社会真是危机四伏。未婚的也好,已婚的也罢,稍有不慎,为表面现象所迷惑,就有可能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关于影视剧中以及各方面报导中,说某某女孩被富人骗了时,她认为被骗是活该!谁叫你虚荣心强,想人家的钱呢?

    说某某女孩不慎交了穷的男朋友,后来反悔时,男的还穷追猛打,缠着不放,就如许晓娟家的老光棍死缠她一样,那女人也是活该。谁叫你自己惹祸上身呢?那穷男人嘛,就别再折腾了,你反复表白爱得多深有什么用?人家女子在乎的是你现有的以及未来的条件,如果你哪天发达了,女人自然会往你身边直跑。

    但是每个女人的心里,在某一时间段肯定有自己中意的人。不管是被骗的或是没被骗的女人,跟男人刚开始正常交往时,基本上对他就是中意的。(未完待续。。)

第85章

    八十五

    就如她自己当时在市里,跟当厨师的老公才交往时,两个人浪漫死了。他们曾经海誓山盟,老公说她是他此生的至尊红颜。除了她,他此生别无所求。她当时感动得泪水直淌,她的心那时间也全部被他占据了。没想到结果竟然弄到这般田地!

    在这之前以及对老公失去信心后,她的心里也曾被别的,她自己认为的优秀的人占据着,不过心中的白马王子是变换着的。

    谢大华斜了下目光说:“你朱雨深也是本人少女时代那几年里心中思念着的人。”

    这最后一句话把先前低着头倾听她的心声的朱雨深激得差点跳了起来,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禁不住站了起来。

    他这举动却把谢大华逗开心了。她咯咯地笑了两声,说:“你坐下嘛,激动什么,难道你没发现我以前喜欢你吗?”

    她看朱雨深窘迫地看着自己,更来了兴致,接着提高音量说:“现在很多电视剧中的女主角在婚姻生活中遇到挫折时,不都是向往以前的初恋吗?她们很多人还回到了初恋情人的身边。虽然我也知道,有些电视剧的情节太假,在现实生活中很难发生。但那些美好的事不值得我们效仿吗?”

    朱雨深听不下去了。他岔开她的话说:“不早了,我要走了。以后如要我再辅导你家女儿,就叫她到店里去吧。”

    他说完也不顾谢大华的感受,要往门边走。谢大华意犹未尽,她看朱雨深真要走了。赶忙抢先一步跑到门边。关上了半边门。另半边门来不及关了。她索性用自己的身子挡在门口,背对着朱雨深,挡住了他的去路。

    她却不知,她的这个失礼的举动让朱雨深感到震怒。他顿了一下,知道她是故意要拦他,他也懒得开口,用右手把她往左边一推。但由于他用力过猛,谢大华一个趔趄。身子一歪撞到了左边的墙上,头碰得响了一声。她立刻蹲了下去,用左手捂着头,泪水掉了下来。

    朱雨深见状,心有不忍,赶忙去扶她起来。谁知谢大华却哭着说:“你怎么这么狠心,我只是想叫你再坐一会儿,陪我说说话。你却这样对待我,把我弄疼了。”她蹲着就是不动。

    这时,朱雨深看见经过她家门口的人可能听到了他们俩人在说话。那人停下脚步来看着屋里面。朱雨深很为难,他不好坚持马上走了。只好回到桌边坐了下来。

    谢大华见朱雨深坐了回去,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但她还是用左手捂着头,抱怨说:“你出手不能轻点啊,害得人家碰疼了。你以为你是谁呀,我跟你说,你别以为自己了不起。五妹都一不定真愿意嫁给你呢。我还听说你去过许晓娟的家,但这有什么用,她就更不可能看上你了。她已经和孙村街上一个有钱人定亲了。我是真心想帮助你,你却这样对我,真是不识好人心。”

    她这些暧昧的话语让朱雨深哭笑不得,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会真心帮助他。但谢大华没有意识到她说的这些贬损人的话,等朱雨深回过味来时,已经刺伤了他的心。性格独立、意志坚强的朱雨深,也绝不是她所想象的见荤就不能把持的泛泛之辈。

    她继续说:“朱雨深,你知道一个女人的说出喜欢谁的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吗?我今天真是豁出去了,谁叫他那样对我呢?我也要报复他。”

    朱雨深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她自己那个养小情人、并且为了利益把她送到人家嘴边的她的丈夫。他同情她的命运,却不能也不想做出什么。他说:“不管怎样,我觉得你首先得珍惜自己,将来的生活才有转机。你会好起来的。我走了。”说完他已抢到门口,跨步出了门。

    谢大华追到门口,见拦住他已无望,气得跺了一下脚说:“朱雨深,你好傲气!好啊,你就这样侮辱我。”

    朱雨深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来责问道:“那你叫我怎么做呢?”

    谢大华说:“好吧,你走!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得到!你会后悔的!”

    因为已经出门,朱雨深不想再跟她纠缠。所以他毅然推着车子,快步走出了院子。然后骑上去,消失在夜色中。在上车的一刹那,他用余光瞟了一眼大门处,看见谢大华如雕像一般站在那里。

    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学校就要筹备期末考试的事了。因为朱雨深还是单身,加之他近来谈恋爱的事校领导也不知情,所以给他安排的监考任务很重。三个年级考试的那么多天,他都将闲不着。

    他只有考前能清闲几天。但刚从谢大华家回来后不久,他暂且还不想去街上大华服饰找谢五妹,他害怕看见谢大华。那夜冒黑回到学校的宿舍后,朱雨深的心里有一种不痛不痒的感觉。他弄不明白谢大华那夜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夜发生的一切就如一场梦一般,梦醒时分却给他带来了一些隐忧。因为据他的认知,女性是感性的。谢大华一怒之下,在谢五妹父母面前说他的坏话,对他和谢五妹实施棒打鸳鸯是有可能的。

    一切再走着瞧吧,他期盼着暑假早点到来。一方面,时间可以冲淡他和谢大华再次见面时的尴尬;另外,他的时间也充裕了,可以多陪陪谢五妹,以及多去她家几趟。就算是去纠缠吧,也有了天时这个条件。

    朱雨深静下心来上了若干天课,就到了期末考试。做监考的工作自然比平时教书要轻松,朱雨深没有了教学的负担,顿时感觉松懈下来。他准备把这段时间的所见、所想和感悟综合起来,写成散文或小说。有时写到兴头上,就带到监考的考场上,在最后一排找个位子坐下来写。

    考试开场时,监考人先装腔作势地讲几句话。在学生的位子中穿梭几次后,他就坐到所找的位子上,开始沙沙地写着自己的东西。和他搭档监考的那个老妇女老师却耐不住寂寞。一天的监考对于朱雨深来说一晃就过去了,她却百无聊赖,觉得仿佛是在度漫长的一个世纪。

    但她比较赞赏朱雨深笔耕不辍的行为。所以没事时,她自觉地到学生中转几圈,以示监考的威严。这样朱雨深就不用管了。老妇女无聊时会到走廊里,和监考邻班的老师大声聊天,有些学生对他们的吵闹声提出了抗议。对于这些,全身心投入写作中的朱雨深却全然不知。

    考试结束后,是改卷、统计分数等工作。偷懒的老师会找一些成绩优秀学生加入改卷的行列。这种事朱雨深学生时代也经常做。卷子改完,分数出来后,是班主任给本班的学生填成绩单,写操行评语。这要够夏有礼等班主任忙几天的。

    朱雨深因为不是班主任,就没什么事了。期末例行的教职工会开过后,他就放假了。想到又将休息一个多月了,他首先感觉浑身轻松,继而又涌起一些失落感。他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去找谢五妹了。

    骑车刚出校门时,朱雨深觉得背后有人追了上来。等那人超过他时,从背后一看竟然是他所谓的媒人胡玉琴。两人相视一笑,并排骑着车往店里赶。

    朱雨深问她:“你这么匆匆忙忙干吗?”

    胡玉琴说:“爱玉走了,现在店里就剩我一个人了。店门不能老关着,所以回家一趟后得抓紧赶过来。”(未完待续。。)

第86章

    八十六

    朱雨深一惊,问:“张爱玉走了,是不是随她男朋友去市里发展了?”

    胡玉琴说:“走时她没说,好像是吧。不过我经常听到他们通话时她在电话里说狠话。那丫头,嘴跟刀子一样!”

    说到这里,胡玉琴转换了话题,她说:“现在生意不好做。镇上就我们俩家裁缝店,前两年业务根本忙不过来。那时我店里三个人,大华店里四个人干活。但现在渐渐就不行了。现在东西涨价涨得太快,钱不经花。做衣服和买衣服的人都少了。所以爱玉走了,我也不准备再招人,就一个人撑着吧。

    好在自己挣钱多少关系不大,老公的工资是旱涝保收的。而且他在镇上也算是中上层收入的人了。噢,听说对面的许晓娟也决定要走了。并不是大华要辞退她,那样做毕竟不好意思。就像我并没有辞退爱玉,生意不好也要两个人一起耗着的。晓娟大概是要到孙村街上去开店,因为她就要嫁到那边去了。”

    说话间,他们俩已骑到了店门口,胡玉琴去开自家的店门。那木门上挂着一把漆黑的锁,让朱雨深在骄阳似火的七月感到丝丝凉意。他转过头来,向大华服饰走。街上的人很少,玻璃的反光让人头晕目眩。

    朱雨深进店时,谢大华正在电机上钉着夏服。她抬头看了朱雨深一眼,然后气鼓着嘴把头扭向里面。这时谢五妹从里间走了出来,她是一副萎靡了的样子。看到朱雨深后,她并没有说话。只是把小电风扇对着他吹。

    朱雨深里外看了一下。发现许晓娟真的不在了。谢五妹闷闷不乐地叠着谢大华做好的夏装。朱雨深冲着身谢五妹说:“我准备明天去你家拜访一下你的父母。”

    谢五妹听后先是咯噔一下。继面缓和了脸色,满含期望地望着谢大华。谢大华头也没抬,说:“你明天下午再来上班吧。”谢五妹朝朱雨深点了点头。

    店里的这种气氛让朱雨深受不了,另外他也不想长时间面对谢大华。正好有人打他电话,他就借故说回学校有事。随后他跟谢五妹说明天见,然后起身离开。谢五妹送他到门外,表情复杂地看着他。谢五妹的这种目光让他感到不祥的预兆,这也证实了他的担心。

    朱雨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学校。并度过了一个难眠之夜。晚上他几度想打电话问问谢五妹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头的情况,但想想又作罢,一切得看明天的情况了。

    第二天早晨还不到六点,朱雨深就收拾好,带上昨夜在街上买的东西就出发了。他到街上吃了个早饭。当他骑到本街延伸出去的另一条新开的岔路附近时,竟然发现谢五妹骑车迎面向他奔来。两个人一会儿就鹊桥相会了,他们俩都下了车。谢五妹眼睛红红的,朱雨深暗想,她是不是和我一样没睡好呢?到跟前时两个人相视一笑。

    走了一段路后,谢五妹指着一幢黄砖的两层半的房子告诉朱雨深。那就是她哥哥的房子。造了不少日子了,但没钱装修。嫂子家人说必须得今年下半年按她们家的要求装修好。不然嫂子就要嫁给别人。这话朱雨深听起来心里不是滋味,他抿着嘴低着头走着。

    谢五妹看到他不爽的表情,换了口吻说:“你一个人怎么认识我家呢?你昨晚又不给我打电话了解一下怎么走?今天早晨我只好到半路上来接你。”

    朱雨深说:“以前听你讲过你家在什么地方,我想我自己应该可以找到。”

    说完他们骑上车,朱雨深跟在谢五妹后面,一同快速地骑着。将要到了时,要走一段较宽的土路的上坡。谢五妹先下了车,然后她叫朱雨深下来,说有话跟他讲。

    她说:“雨深,十几天前妈妈和大华姐通了电话。那天晚上妈妈一个人在房间里跟她聊了很久,我没听到她们说什么。但妈妈挂断电话后,脸色很难看。此后,她还是再问我你的情况,并且针对你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今天大姐和四姐都要买菜带回来,二哥的房子今天请瓦匠粉外墙,她们都回来帮忙。家里人多,妈妈说话又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我知道你自尊心特别强,我真害怕妈妈说什么话伤着你。”

    朱雨深一听,刹时很是气愤,他想这肯定是谢大华在作梗。想不到这个貌美的少妇,心胸竟然这么狭窄,真要干出破坏人姻缘的事!她不帮忙也就罢了,如今却起了反作用!看来以前从别人那里了解到的势利的谢五妹母亲,是不会轻易接纳自己了。

    朱雨深内心已经开始沮丧,但是没有表现出来,他强作欢颜地跟谢五妹说:“没关系,我相信你们家会接受我的。”

    谢五妹还想说什么,但他们这时已走到邻居家门口了。邻居妇女和小孩已经特意从家里跑出来,盯着他们看。谢五妹只好住口。他们就来到一幢瓦房的门前。

    朱雨深看了一眼,那房子的木门的角都已腐烂,家里是泥土地面。他们进门后,从厨房里陆续出来三个女人。首先出来的是怀着大肚子的,朱雨深想,这应该是四姐了。紧接着大姐也出来了,她们长得比较相像。她们都仔细地打量着朱雨深,朱雨深跟她们点头打招呼。

    一会儿后,谢五妹的母亲也走到了堂屋里。朱雨深连忙客气地打招呼喊人,但谢母只冷笑着吭了一下。三个女儿都看着冷淡的母亲,一时不知所措。还是四姐先反应了过来,她劝朱雨深坐下,然后去给他倒水。

    她跟谢五妹说:“小朱不错嘛,相貌身材都很标志。他做你男朋友,五妹你有福了。”大姐也附和着说:“是啊,是啊。”谢五妹却板着脸看着母亲,一言不发。

    空气好像凝固了,朱雨深也打量了一下谢五妹的母亲。这个五十多岁的妇女看上去很精干。虽然已人老色衰,但能看得出她年轻时应该长得不错。旁边的大姐,四姐长得都像她,谢五妹倒不怎么像,又有点发胖,应该是姐妹中长相最差的。

    半晌,谢母叹了一口气开口说:“小朱啊,不是我不成全你们,但实在没法子。实话告诉你,五妹的事,我和她父亲已答应别人家了,八月里定亲。你就不要搅和进来了。”(未完待续。。)

第87章

    八十七

    四姐立即发问:“妈,你们答应谁家了?”

    谢母说:“就是前村的老丁家。”

    姐妹三个人同时变了脸色。大姐说:“他家儿子丁伟不是跛子吗?而且他也只是在外面打工的人,难道小朱不如他吗?”

    四姐不待大姐说完,就责问母亲:“事先你们怎么不说?五妹和小朱在交往,你们是知道的。现在两个人有感情了,你们却要活生生拆散他们!”她转过头来问谢五妹:“你难道愿意和朱雨深分手而跟丁伟定亲吗?”

    谢五妹早已在无声地流着泪,她使劲地摇了摇头。

    面对三个女儿的反应,她母亲暴跳如雷,倏地站了起来,骂道:“你们都给我住口!你们懂什么东西!他家丁伟虽然腿有点跛,但他在外面做模具,一年挣的钱可不少。主要是我们家的新房子的装修,他们家已一口答应下来。老丁和他们家大儿子都是搞装潢的,他们全包了,就连装潢材料他们家都包了。这样爽气的人家可不好找了。你们光知道顶嘴,叫你们拿点钱就要死了。有本事你们拿出装修的钱来!”大姐、四姐的嘴被堵住了。

    这时谢五妹的父亲也进了屋,之前他站在门口把嘴上的香烟抽完了。他白了朱雨深一眼,没好气地冲正哽咽着的谢五妹说:“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你要是不听话,老子不被你哥给搞死,就要被你气死!”谢五妹吓得止住了哭声。

    四姐知道五妹从小胆小顺从。很听父母的话。但父母亲现在这态度真是让人受不了。她禁不住又站出来说公道话:“你们为了儿子娶媳妇。把五妹给毁了。你们也太偏心了吧。”

    父亲把茶杯一丢,骂道:“你们嘴巴能,还是想把老子累死是吧?养个儿子没啥本事挣钱,女儿又来操蛋,这日子没法过了。”说完他气咻咻地走了出去。

    谢母接着四姐的话,说:“你们说我和你爸害了五妹,难道老丁家的条件不好吗?他们家早就在镇上帮丁伟盖了三层大楼房。我去看过了,装修也很漂亮。而且他们家还有余钱来支援我们家。你妹妹嫁过去不好吗?我当初就是瞎了眼嫁给你们的穷鬼父亲,才受了一辈子的罪,老了还欠一屁股债。”

    母女几个自顾自地争着吵着,却没有人看朱雨深的表情。性格刚烈的他已浑身战栗,那些骂穷的字眼,他听起来分外刺耳。他觉得谢五妹父母的一些话就如刀子一样往他心里扎,他的脸由红变白,再由白变红。

    谢五妹忽然想到了朱雨深,她止住了哭泣,看了看朱雨深。他的样子吓坏了她。也迫使她来了勇气她决然地对母亲说:“我不愿嫁给丁伟。”

    谢五妹一反驳,她母亲顿时来了火。另外她也想摆点威风吓吓朱雨深。她走到谢五妹面前,甩了五妹一个耳光,骂道:“你还有脸说这话,你以为你多了不起啊?现在可不比以前,你的名誉已经臭了,人家愿要你就是天大的恩情了。你还摆谱,我让你摆谱!”她还要打,四姐和大姐赶忙上前拉开她。

    谢母转身又找了一根棍子说:“你们别拉,谁拉我打谁。我今天就打死这个骚东西,她可能丑事都做了,要是上了腰怎么办?她还嘴硬,打死她活该!”她边说边冲了上来,就像一来发了疯的母狮子。三个女儿都吓坏了。

    在紧要关头,朱雨深上前用身子护住愣在那里不知躲闪的谢五妹,从而挨了一棍子。朱雨深忍住疼说:“我和五妹之间真的没什么,你不要羞辱她了。如果你们不能接受我,硬要以这种方式逼五妹和我分手,那我还是主动放弃吧。”

    说完他整了整衣服,在三姐妹惊讶的表情中走出房子,到门外推自行车,准备离开了。背后谢母继续冲谢五妹骂道:“这段时间你也别去街上上班了,省得你们又窝到一起。你给我去你哥哥房子给搞装修的人做小工,让你哥哥盯着你。就是因为你,才耽误了你哥哥的事……”谢五妹的哭声也响了起来,夹杂在骂声中。不过等朱雨深走远了后,他就听不清楚了。

    时间已到了中午,外面很热。朱雨深骑了一段路后,感觉下身和背后都沁出了汗,眼中也有液体流出。他的心里老是闪现着丁伟这个名字。

    这个人朱雨深以前和他有过一面之交。那是刚来黄镇时的春节边上,遇到初中的一个同学和一个跛着腿的青年在街上闲逛。聊天中,记得同学一会儿称那人为丁伟,一会儿又叫他丁跛子。

    朱雨深后来提议请他俩到大排挡摊子上吃大排面。吃过以后,他们俩同学坐着没动,闲聊了好久。同学说他和丁伟都在南京做模具,是广东老板投资的厂。工厂里机器二十四小时运转,他们工人两班倒。中午十二点和夜里零点作为交班时间,一个月班次颠倒一次。

    工作很辛苦,刚开始时能拿到可观的工资。但这个行业竞争很激烈,能挣到钱的业务很快就被别人克隆,产品一多就卖不上价钱。所以他们的工资多寡也飘忽不定。加上在大城市租房、吃喝开销都很大,攒不了什么钱。

    同学当时指着丁伟对朱雨深说:“他混得比较好,技术上比较强,又能吃苦,还不舍得花钱。他每年都要往家里寄存不少钱。不像我们这些二混子,花的光光净净的。”这时丁伟却跛着腿走了过来,说帐已经结了。

    朱雨深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原先是他说请客吃面条的。客气了一番后,他坐着审视着丁跛子:他很瘦,衣着也很朴素,一头枯黄的头发自然卷;话也很少,属于黄镇人所说的老实巴交的类型。

    当谢五妹妈提到丁跛子将要迎娶谢五妹时,朱雨深心里痛极了。他没想到这个难兄难弟今天竟然要来充当自己的情敌!丁伟难道也是年龄大了还没结婚的老大难吗?自己这么气愤地一走了之,是不是正好成全了他们呢?

    朱雨深不愿想了,他狠命骑着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岔路口。他看了一眼谢五妹哥哥的房子,好像是有人在跳板上忙活着。朱雨深脚一踩,快速离开了此地。到镇上后,他不想见人,他低着头抓紧骑回了学校。幸好已经放暑假了,学校里又恢复了平静。

    朱雨深走到宿舍门前,停了下来,他闭上了眼睛。谢五妹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也就是几个月以前的事。现在如再想在此地见到那个让他深深上了心的身影,就难如上青天了。

    朱雨深倒在床上,头疼得厉害,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觉醒来,太阳光已经弱了下去。他拿了盆和毛巾,到外面的水龙头边,把自己的衣服扒得只剩内裤。然后一桶桶地接自来水,狠命地从头上往下不断地倒。

    这样一连倒了三天。第三天下午,他刚洗完澡,外面就已狂风大作,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不一会儿就大雨倾盆了。

    在窗前,他看到田里嫩绿的禾苗被狂风吹成波浪般地涌动着。水雾在风的作用下从玻璃缝里吹到了他的身上。他的毛孔收缩了一下,感到丝丝凉意

    他久久地站在窗前,听着哗哗的雨声,看着空朦的大自然。他的心潮也在剧烈地涌动着:不知道,同在风雨之中的谢五妹现在怎么样了?(未完待续。。)

第88章

    八十八

    朱雨深想:几天过去了,她是否还在挨父母的骂呢?那天在她家里时,听到她一直缩在墙角低声哭泣,却没有去看她的表情但毋庸置疑,那一定是惨不忍睹的。她的性格很软弱,听说她从小就是个乖孩子。不知道自己这么一走,她将怎么办?是不是沉重打击了她呢?

    朱雨深想到这里,拿起了手机,犹豫了一阵子,还是拨通了谢五妹的号码。接通后,谢五妹在那头并不说话。朱雨深也不知该说什么,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但都没有挂断。听筒里除了雨声,他们还能听到对方彼此粗重的呼吸声。朱雨深还是先开口说:“你还好吗?想不到你父母真的不能接纳我。”

    谢五妹说:“我知道我父母伤害了你。我也没想到事情的结局竟然这么糟糕,对不起。看来我们已经没有缘份了。”

    朱雨深忍不住一阵心酸,但他还是平静地说:“你准备放弃了吗?”

    电话那头已经有了哭声,谢五妹接着说:“我该怎么做呢?长这么大了,我才谈恋爱,家里就这样反对我,我怎么这么倒霉?我觉得很累,我已经承受不住了……”

    朱雨深静静地听她哭诉着。半晌,她终于又开口说:“我以前的想法是如果家里不同意,我也不管。但是后来很多人告诉我,爸爸妈妈是不会害自己女儿的。他们的社会经验比较足,认识的比较清。如果硬是不听劝告,将来是要吃苦头的。所以我……”

    朱雨深无言以对。此时因为通话时间较长。他的手机已响起了亏电的报警声。很快电话就自动断了。朱雨深给手机充电。此时他却不想再打过去了。

    雨停时分,天空一片昏黄。一会儿天就黑了,远处人家的灯已陆续亮了起来。但对面宿舍及其周边,因为学校已经放假了,都是漆黑一片。朱雨深矗立在黑暗中,见证着天一点一点地变得越来越黑,孤寂和恐慌同时向他袭来。他强作镇定扶着写字台靠到了床上。

    黑暗之中,朱雨深记起年初看的复播的春晚。有一档相亲的节目。男孩和女孩的感情很好,但男方没有房子,他们准备裸婚。但他们要骗过女孩的妈妈。于是他借了别人的房子请准丈母娘来看。骗局因为准丈母娘发微博晒房子的图片而揭穿。

    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接着该挑剔的妇女竟然主动要求准女婿改口管她叫妈。也就是说原本势利的她,莫名其妙地在顷刻之间就同意了合伙起来骗她的男孩、女孩的婚事,也不在乎准女婿的物质条件了。他当时看了后,就觉得这个小品编导得太突兀,只是在骗幼稚的人的眼球。

    这次谢五妹家之行,印证了他的认知。让他没想到的是,谢五妹父母竟然要以那种恶语伤人的方式来拆散他和谢五妹。他们难道不能做的委婉一点吗?去之前,他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他确实没想到结果会这么不堪。

    在半路上接他时,谢五妹说怕家里人会伤着自尊心强的他,他还蛮不在乎地说没关系、对自己有信心等话。现在谢五妹都已离去,一切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现实生活中可谓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撞得头破血流。特别是处于低级食物链上的人,本来的处境就已经很可悲,整天忙碌着,苦一辈子有可能还老无善终。他们还会频繁地相互倾轧着,经常狠狠地刺痛了对方。

    朱雨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环视着自己充满书香的宿舍。可叹自己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

    早上起来时,窗外很多人已经在田地里忙着,远处的土路上不时有挑着担子或背着农具的人来来往往。单季稻的长势正旺。近处,一个背负药水桶的身形佝偻的老人走到田中间后,几乎已被绿叶埋没。

    此番情景,让朱雨深想起了今人发明的一个新词:蚁民。他们或与土地打拼,在土里饱食;或疲于奔命地到处乱窜才得以糊口。这种可怜的生活方式是高高在上的富人及官老爷所看不起的。

    他们在外时,自尊被人肆意践踏。以牺牲健康为代价换得一点钱财,有时还要冒生命危险挣生计。比如许晓娟以及追求她的老光棍吴宝,以及谢五妹的家人,还有黄镇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他们都像爬虫一样处于社会的最底层。命贱得不能再贱了,稍不留神还将越活越差。

    这些人中,丁跛子的情况要好些,尽管他在外辛苦,但毕竟攒着了钱,家里又能助一臂之力;他家在世俗的压力下造了大房子,可以迎娶妻子过门了。想到下个月谢五妹就将跟他定亲,也许随后就结婚,朱雨深不禁一阵心痛。

    他想起了时下流行的一首歌。歌里的意思是女孩要嫁人时,放不下原先的男友,有难以释怀的情梦,因为他们曾经爱得不可自拔。歌里叫先男友给她送去玫瑰花以求挽回局面,从而做一个幸福的女人。

    朱雨深觉得这真是瞎扯,它会误导人们把婚姻、恋爱、家庭看得过于单纯。就如他和谢五妹已陷于这种处境,是送玫瑰花能挽回的吗?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比丁伟更适合谢五妹。自己房子还没装修好,手上都没钱了,又没借钱的去处,结婚的花销从何谈起?

    丁跛子的境况却要好的多,他家境殷实。关于人本身,他除了腿有点跛,其他方面自己也不见得比他有优势。关键是他们家把谢五妹哥哥房子装修的事包了下来,解了他们家的燃眉之急。这样一来,谁能胜出就不用多说了。

    朱雨深想,如果当初自己放纵一次和谢五妹行了男女之事,那么她会不会要反抗家里而倒向自己呢?这不好说。但能肯定的是,结局也许更难堪。因为以她妈的脾性,一定得毁掉他们之间的爱恋,再按她的意志嫁给所谓的有钱人。

    这个老妇女的心态已经坏了。她可能是劳累了一辈子,老了还要操心不止,心里极度不平衡。(未完待续。。)

第89章

    八十九

    以前朱雨深听女人们在一起讨论过,说一个女人到了三十五岁以上,如果家里还没有起色,她就会反思谈恋爱时男方许下的豪言壮语、将来让她过好日子的承诺;看到别的年龄相仿女人吃好的、穿漂亮的、戴金子等,她就受不了。

    于是回家争吵、发泄,夫妻间的矛盾升级。守着日子过的人,吵完了,老公会认为她是在无理取闹,真是不可理喻,不想也不能轻易满足她的要求。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其老公像谢五妹父亲一样凶狠,女人只能把怨气转移成别的方式发泄。就如她母亲横加干涉她们三姐妹的婚姻一样。

    谢母嫁了个青梅竹马的老公,后来认为一辈子被毁了,又不方便颠覆,只能叫女儿嫁不成青梅竹马的男友或初恋的情人。结果有可能是害人害己。这是坚守的悲剧,另一种情况是被叛的悲剧。

    朱雨深认为就如他自己的母亲一样,过不下去了就跑,就离,自认为能找到更好的。跨出这一步后,才发现还不如不跨出去。她们一方面抛弃了原先的孩子。另一方面由于经历不光彩,后面的男人不可能对她们多用心。有的还要再次生育拖累自己。生活多不如意时,反过来,又会被前面的事牵挂着。她们便时刻要拷问自己的良心,一辈子如履薄冰似地生活着,身心都很劳累、痛苦。

    人生本来就是一团乱麻,如果不小心去解,偶尔打个死结。就能把人勒死。朱雨深站在窗前。做了个双手合十、身子前倾抵住额头的动作。再次睁开眼后。他的心释然了,他内心祝福着谢五妹。

    随后的一个清晨,朱雨深去菜场买菜,在街上碰到了许晓娟也在买菜。此刻看着她,朱雨深觉得特别亲切。他快步上前走到她身边,叫了她一声。许晓娟回过头来,朝他笑了笑。朱雨深说:“听说你不是去孙村开店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许晓娟说:“五妹不来了,我暂时走不掉。因为大华姐一个人忙不过来。强行留我把这一批衣服做完再走。可能到时她也不开店了,现在已挣不到什么钱。”

    朱雨深听了有点沮丧。看样子一段时间后,曾经如软香窝里的大华服饰将不复存在了;对面店里也只剩下了老板娘胡玉琴一个人。

    许晓娟没有在意朱雨深的表情,她显得心情不错,可能是新生的爱情滋润了她。

    此时,朱雨深看着面若桃花的她,内心涌起了一些遗憾。他想到了正月里的那个雨天,他去她家的事。他冒雨走出门后,许晓娟追了出来,等等伤心的经历。如果不是那个吴宝突然造访、如果不是自己偏要舍弃她而跟谢五妹处对象。如果……自己和许晓娟也许真能成为一对,那应该是件美事吧。

    然而。她背后的那个哭泣的灵魂——吴宝将何去何从呢?

    朱雨深想到,自己从谢五妹家气着出门时,谢五妹只是在哭,并没有追出来。于是他推测,如果许晓娟和谢五妹都喜欢过他,那么许晓娟应该更在乎他。

    许晓娟打断了他的思绪,说:“五妹不来店里了,听说是到她哥哥的房子那里帮忙搞装潢去了。那活一个姑娘家怎么干得下来?”

    朱雨深小声自语道:“她难道真去了吗?”许晓娟纳闷地说“你还不知道吗,你也太不关心她了吧!听说她都晒黑了。噢,对了,前段时间你不是去过她家了吗,她父母答应你们了吧?”朱雨深没有回答她。

    与许晓娟道别后,朱雨深骑上车,一溜烟就赶到岔路口谢五妹哥哥的房子边上。远远地,他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挑着担子,从沙堆子往房子里边走。等朱雨深走到沙堆边时,她已从屋里出来,屋里边有人的说话声。

    谢五妹一抬头,看见朱雨深站在那里。她没有吱声,走到沙堆边放下了空担子。她低下头说:“大华姐马上不开店了,我也不知道再去哪里做事。我妈怪我耽误了装潢的日期,叫我来挑沙,给瓦匠帮忙。”

    朱雨深没有说话。他看到谢五妹的脸确实黑了些,右肩膀被脏扁担把衣服压得粘在身上,可能她的肩膀也压红了。朱雨深伸出左手,放在她的右肩上,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谢五妹把头转向右侧,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朱雨深刚抽回了手,一辆白色的小卡车就冲到了房子跟前。谢五妹赶紧走过去往簸箕扒沙。一会儿,车子里边下来两个人,从后拖车里搬下了几框子磁砖。朱雨深有印象,其中的那个黄毛就应该是丁跛子丁伟。他的头发上沾满了白色的灰粉,并且脸上的皮肤也变得打皱了。另一个人长得很胖,和谢五妹比较像,应该就是她的哥哥了。

    小卡车倒了一下后,就开走了,朱雨深便暴露在来人的眼皮底下。他们俩只朝谢五妹和朱雨深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两个人就用绳子抬着一框磁砖往房子里面走。那一整箱磁砖很重,朱雨深搞装修时都是拆开后一次搬一些进屋的。

    丁伟走在后面。由于他腿跛,个子又不高,吊绳往后滑,大部分重量压倒了他的肩膀上。他显出很吃力的样子,腿一跛一跛地走进屋里去了。

    谢五妹此时已扒好了沙,朱雨深只能跟她道别了。他挥了挥手,消失在车来车往所卷起的白色灰尘中。谢五妹看着他远去的影子,把扁担狠狠扔到了一边,一屁股坐到在屋前红砖砌成的台阶上发着愣。

    休整了若干天后,朱雨深去银行取了钱,准备去买二楼的装潢材料。目前他也正好可以一门心思地忙这个。经过大华服饰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他看到大华服饰里谢大华正在搞卫生,门牌也拆掉了,看来她真将不开此店了。对面店里,胡玉琴一个人坐在电机上埋头钉着衣服。

    朱雨深站在两家店之间街道中心的位置,停留了好长时间。他迈不动步子。(未完待续。。)

第90章

    《宽容》篇 九十

    盛夏的黄镇,酷热难当。白天太阳炙烤着街道、马路、水泥楼房,人都躲在屋子里不外出。中午和下午街上很少有人走动。只有到了太阳落山掌灯时,人们才开始四处走动。到了晚上九、十点钟,喝过啤酒、吃过晚饭的人们或聚在某家依旧开着门的店门口聊天,或坐在自家的阳台或屋后的平台上纳凉。

    二十年前,朱雨深小时候,处于长三角洲边缘地带的此地有楼房的人家还很少。周边的几个镇的街也比较小。忙了一天的男女老少们,夏天的晚上多是在自家老屋前的竹床上躺着,纳凉到半夜。等温度下来,回屋一觉睡到天亮。

    如今的镇上及周边楼房变得多了,天气也变得热了。在外面纳凉到半夜,回屋还是热得睡不着,还要借助于电风扇或空调降温。有的人家空调二十四小时开着,外面的风机就把热风散到空气中,让没有空调的人去吸收。

    黄镇中学因与镇上有一段距离,而且处于农田与树林的包围之中,夏天正是青纱帐起的时节,周围都是一片蓬勃的暗绿色,所以晚上还是比较凉快的。田里、地里、树林里的小动物、昆早都活跃了起来,发出各种叫声、鸣唱声,还有树叶在风中彼此交错摩娑的声音。

    朱雨深躺在教学楼与宿舍之间自己买的小竹床上,眼睛看着满天繁星,聆听着这些声音,感到自己的身体已与大自然融入了一体了。星空犹如一个巨大的罩子把他罩在中央。他自己显得无比渺小而孤单。一阵凉风吹过。他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动了一下。有一丝恐惧的意味涌上心头。

    他连忙坐起来。对面的单身宿舍区一片漆黑,只有教职工宿舍楼那儿的几个窗户透出电视荧屏的绿光。远处的山底下也眨着点点灯光,只是已看不清山底下那些建筑物的轮廓。山仿佛已成了那些亮灯的人们的巨大的家。

    等那些绿荧荧的光次第灭了时,夜就深了,气温也凉了下来。朱雨深回到宿舍里只需开着电风扇的微风就能入睡。此时,他平躺在竹床上,却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个夏天的晚上,自己踏入水中时的情景。

    那时的夏天傍晚。他总是去住所周边的水库里洗澡。那天因为有事耽搁了,等他去洗澡时,天已黑了,月亮已经挂在天空中。月光照亮了它周围边的天空,天空是亮黄的碎云点缀着月亮的一片灿烂的景象。他当时并没有注意星空,他只是一门心思想早点洗澡。当他跑到水库埂上,脱下衣服,纵身往水中一跳。

    在他身体已倾斜并收不住时,他看到了水面倒映的星空犹如万丈深渊,他的身体跳下去就如落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入水的那一刹那。他恐惧极了。所以入水后,他赶忙游到岸边。扑腾几下就上了岸。看着水中被自己搅碎的星空,他心有余悸,赶忙回到住所。此后他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那里洗澡了。

    暑假里,黄镇中学沉静的景象一如寒假时。谢五妹离朱雨深而去后,让他感到举目无亲。虽然生活的圈子里不乏同事、朋友之类的人,但没有亲人或可以引以为亲人的人。他和每一个人在一起都没有归宿感。夏天里的人们为了避暑,来往走动的也少了。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朱雨深因为忙着搞镇上房子二楼装潢的事,晚上拖着疲惫的身子,冲过澡后倒床就能很快地入睡。当房子的简单装修完工后,他看着粉白色的四壁,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在这个一个门面两层的房子里,他只放了一张床和一些日常用具,房子里显得比较空旷。

    朱雨深觉得就这样的小房子已经够大的了,自己根本住不了。当初花光所有积蓄买下它,以及后来省吃俭用搞装修,现在一切都完工了,竟不知道是为谁而忙的。当天他便锁了门,逃跑似地回到了学校的住所。还是这个隔成两小间的单人宿舍紧凑,住着踏实。

    他白天依旧是看书、写作,偶尔去镇上买菜。只是到了晚上,特别是独自在门口纳凉时,失落与孤独的感觉才猛然袭来,让他不知所措。静寂之中,他想到了谢五妹,那个唯一在短时间内可称为其女友的女子。

    他想,如果她的父母答应了他们,或是她义无反顾地违背父母意愿跟着他,在这静寂的夜里,就有可能有她在身边陪伴,那么他的世界将是另外一个样子。他们将一起谈论过去,憧憬未来,他的世界要宽广许多、许多。如今,她却再也不会回来了,这种孤寂的日子只有等到开学时或许才将有所好转。

    立秋以后,太阳光明显弱了一些。特别是早晨和傍晚,大地间呈现一片空朦的景象。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让人感到凉爽和快意。

    秋风大肆吹过绿意正浓的树林时,新的一学期又开始了。秋季开学,学校将迎来一批新同学,进驻到教学楼的一楼。共三层的教学大楼原先是设计好的,初中三个年级分别占据一层。

    新同学来了后,原先的年级便往上升了一级。上了一层楼的同学们的脸上都露出得意的神色,主课教师也跟班上。但朱雨深这样的副课老师要看学校的统一安排,本学期他还是教初二年级。

    一天中午,朱雨深从宿舍出来,走到操场上时,看到对面走来一个纤柔瘦削的女孩。朱雨深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发现她就是大病初愈的李婷婷。她去年年底做过心脏手术后,身体一直处于养护阶段。上半年也没怎么上学,但照样升到了初三年级。

    李婷婷也看到了朱雨深,她还是迈着小步子,款款地向他走来。她走近后叫了一声朱老师好,然后略含笑意地看着朱雨深。朱雨深知道她大病愈全后才半年多时间,所以充满爱怜地端详着她的脸。发现她的脸蛋已呈献出红润的颜色,而且精神也比较好。

    当他与她的目光接触后,李婷婷有点得意地笑着低下了头。朱雨深从她的眼神里读懂了一个少女的羞涩与萌动的春心。他想起了李露露先前说他借钱给婷婷治病,是不是等她成人后来报恩而嫁给他的话。

    想到此,朱雨深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自己所施的爱心竟是包藏祸心的吗?李婷婷比自己小了十岁以上,就算自己这辈子找不到老婆,也是万不能打她的主意的。

    朱雨深正暗自思忖着,李婷婷开口说:“我的身体好了,姐姐的身体现在却越来越差了。开学后她说想见你一面,不知你什么时候有空见她?”

    朱雨深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个曾经失足的靓丽女子的形象,他说:“我现在每天都有空见她,你跟她说随便什么时候来都行。”这时过来几个男女学生,驻足在近处看着他们。李婷婷的脸突然间就红了,她一转身就走了。

    朱雨深静静地站在原地,好久他才回到宿舍。他想到李婷婷当晚回去后会和姐姐李露露说他的事,他赶忙把房间整理了一番。这里已好长时间没有来客人了。收拾完后,他想起了去年李露露来的那次时的情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骨子里是清高的。因为对李露露这个靓丽的女子,在他宿舍里所做的略含挑逗的动作,他总是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一丝反感。

    而后来,并不美丽的谢五妹到来后,他却一门心思想做点小动作。这无外乎是嫌弃李露露是个失足的女子,他对她有着本能的排斥。后来了解到她那悲惨的遭遇,又对她充满同情。如今想来,他如能像对待谢五妹那样来对待李露露,那对她将是莫大的安慰。(未完待续。。)

    ps:  生活之中有很多无赖,总有一些人和事让己不如意,贵在有宽容之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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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雾江南介绍:
长江下游的南岸是平原,再往南一些是丘陵。那里雨水充沛,一年之中的很多日子里都是湿漉漉、雾气腾腾的。
第八卷《月光公主》即将陆续展开。本卷中患有眼疾的女主出身于江南皖中腹地大窖湖的北岸。平日里,她眼前的世界里只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在溶溶的月光下,她才可以看得见这个世界。后来她嫁到江北去了。由于自身条件不济,她婚后的日子过得很痛苦。
曾经给予她很大帮助,让她治眼睛的男主韦泗打听到她境遇之后,便从大窑湖南岸的山中乘船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踪迹……
谁知回去之后,韦泗这个因以前意外负伤身有残疾,但意志坚强的人,就此放弃了与命运的抗挣,长眠在了那片群山这中。
这之后没过多久,女主就不堪折磨而搬回娘家来住。她经常在空气清新的夜晚站在湖边,一边听着潺潺的水声,一边借助明亮的月光朝南眺望。她说她发现韦泗已经幻化成了那些山脉:巨大的他躺在了湖的南岸,那脸上的五官,那上半身,与他本来的样子都那么地相像。
悲剧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鲁讯语)。本卷通过写实的笔法,慢慢诠释人生的悲剧基调。需要阐明的是,如果说女人是悲剧的源泉,那么男人就是悲剧的载体!
写作之中常常辗转反复,唯恐污染别人的视听。力争做到文采与责任担当并举。雨雾江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雨雾江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雨雾江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