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450 不待朱雨深答话,金君就接着说:“哥也是没法子啊,哥现在有难啊。朱才子啊,咱们有好长时间没联系吧?哥这也是怕给你们增加心理负担啊。今天哥上门来,说句实话就是想蹭顿饭吃吃,再聊一聊,解解闷。 娟表姐她今天正好要找你咨询点事,是关于吴宝的。这不,哥就把她带来了。” 肖蓉看了一下,金君是带来了几样水果,但是份量不多;许晓娟带来了两个包装得很漂亮的大礼盒,但是她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送给他们家的礼物。 几个人在客厅沙发落座后,朱雨深推了一下金君,埋怨道:“你这家伙应该做父亲了吧?这事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这段时间以来,你电话也不打,微信里什么都不说,你好像是消失了啊。哦,你说你现在有难,到底是什么鬼呀?” 金君说:“哥是好像从地球上消失了几个月了,从来不打电话给好友们,也不在微信那些东西里留什么痕迹,因为哥实在是太忙了啊。 一个多月前,陈晶已经产下一枚女婴。小妖精这人你们是知道的,她特娇气,能力又差,生孩子用的是无痛分娩。当药性过去感到疼了后,她就鬼喊鬼叫的了,吵得周边几个病房的人都受不了。 我们几个人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她和孩子,还伺候不过来。正累得不是个事的时候,让哥没想到又一件大麻烦事来临了,这就是老冯的事把哥给拽住了。 老冯做哥名义上的父亲做了十几年,哥没少挨他骂,十几年过得惨兮兮的。然而前不久趁着哥等人在医院照顾陈晶当儿,身体一贯欠佳的老冯竟然花钱雇人把他抬到医院来了,抬到了咱们面前。这样一来,哥还能怎么做呢?花钱给老冯办住院呗! 你们想想看啊,如此一来,哥过的日子还是人过的日子吗?这不关是累的事,主要是缺银子啊。哥这人本事有限,挣不了几个小钱。自从被金家老大赶出金家以后,哥除了有份工作和在城里有套房子以外,几乎又回到从前了啊。 如今金爷已经过世了,哥也就甭想在金家那边寻求帮助了。哥觉得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你们杀了我吧!” 说完金君拿起桌上的水果刀递给朱雨深,并把自己的上衣解开了一粒扣子,叫朱雨深利索点,就朝那来一刀,事情就好办了! 这情景把朱雨深和许晓娟搞愣住了,他们一时手足无措,呆呆地看着金君。朱雨深握着那把水果刀的右手竟然微微颤颤抖起来。 还是肖蓉反应快,她一把夺下朱雨深手中的刀,并把它扔到了柜子里。然后她轻轻拍了下桌子,冲金君说:“你干什么呢?好好的让人家用刀子刺你,你这不是害人家吗? 你叫朱雨深刺你一刀,他又落不到什么好处,却要负刑事责任。你这不是明摆着害人吗?难道你今天上我们家就为了这样干?你这人竟然还是这么不正经!你如果再这样,我可不高兴了啊!” 金君这才把扣子扣上,歉意地一笑。他说:“小辣椒,你说的没错,哥这个行为是应该受到谴责。还是你性格泼辣,骂哥骂到点子上了。 唉,哥也不想这么一惊一乍的啊。但是你也不想想哥接下来还怎么混啊?哥现在的光景真是一蹋糊涂! 有句话叫穷在闹市无人问。哥现在就这样子啊,生活四处碰壁,想找人帮点什么忙,都是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还不一定能贴得上。 比如哥的病秧子表妹等人,现在都像避瘟神一样避着哥;陈晶家那边的亲戚与他们比起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陈晶本人还有她的父母,那就更甭提了!他们现在隔几天就要往哥身上发泄一顿。 哥现在真是过日子像在过难啊。这些人中,算娟表姐心地好,到了这种时候她还认哥这个表弟、认老冯这个姨父。 这不,今天她是来看望老冯的。来医院时,她又是买东西又是包钱,搞得哥感动得差点哭了起来。讲句实在话,娟表姐如此破费,哥总得伺候人家吃好喝好吧! 想来想去,哥就把她带到你们家来了。哥这样做一是为了省钱,二是为了让朱才子和晓娟你们这对老朋友见见面、叙叙旧,谈心说古啊。 小辣椒你今晚上就多整几个菜,让咱们一醉方休吧。醉了以后,什么烦心的事就都不用想了啊。”说完金君往沙发上一躺,双手一摊,并闭上了眼睛。 然而金君说的这番话却让朱雨深有点难受,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许晓娟,发现她脸色微红着低下了头;他又看看自己老婆肖蓉,发现肖蓉已经气鼓着嘴在那里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了。 接着,肖蓉先以不友善的目光看了许晓娟几眼,再气势汹汹地站在金君面前,用手推了他一下,问道:“金君,你刚才说什么呢?你说朱雨深和你表姐是老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他们之间难道以前有过什么事,你可要把话说清楚点。”说完她瞪了朱雨深一眼。 这让朱雨深顿时紧张起来,他搞不明白金君今天来做客为啥要没事找事。 金君拍了拍巴掌,笑着说:“哎哟啡,小辣椒这股酸劲果然是名不虚传啦。这算什么事啊?你这个雀子居然紧张成这样!搞笑啊。 我说嫂夫人啦,你难道不了解你男从吗?就他那个怂样,三铳子都铳不出一个屁来,除了你这个老婆以外,谁个女人还愿跟他糗呀? 哥的这个娟表姐呢,由于哥的关系,在你和朱雨深认识之前他们就认识了。但是晓娟她条子好、容貌出众,历来密谋着把她给害了的男人多了去了,但是又有几个人能沾上边呢?因为手上有足够银子的男人毕竟少呀! 这么说吧,即使晓娟她以前真的对你家朱才子有意,是欣赏他的才华什么的,但无外乎也就是心想留个空档给他,提示他尽管放马过去。 但是你家才子他又是什么人呢?他占着有些才华,写得一手好字,能画几幅墨宝,就心高气傲得不成样子。 他的那个态度是:他泡妞,妞还要给他钱!你说,哪有那么傻的妞呢?这事要是换作歪瓜裂枣的女人成不了,更别说晓娟了。她绝对不干的,你就甭在这方面疑神疑鬼了哈。 讲起来,你这个雀子也真是管自己男人管得有些过了,居然那么在意他以前咋样咋样。实话告诉你,跟你相比,陈晶还是要好不少。 你也许不知道吧,跟哥有染的女人就有好几个,比如那个贵千金冷飞飞,比如住在你们这边湖边的梁纤露与武凤两个雀子,也许还有其她人。 哥现在是懒得想这些事,陈晶也懒得理这些事了,这不就得了吗?小辣椒,瞧你这德性,酸不啦叽的,这样好玩吗?” 金君的这番话让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肖蓉和朱雨深的心情都豁然开朗了,只是许晓娟的脸色还是不好看。 停顿了一会儿后,肖蓉说:“金君,你这人真是油嘴滑舌1虽然话讲得很实在,但是有时候不大中听。上次我就跟你讲过,不要称呼我们女人为雀子,那多难听啊! 另外,我也没有你所讲的那么夸张吧,我哪能把老公管得那么死呢?不信你让朱雨深自己说!” 许晓娟也及时开口埋怨道:“表弟你不能那样讲话,那样说我,你把我讲成什么人了啊?难道我一贯来都那么势利吗?” 金君没有搭理许晓娟,而是冲肖蓉说:“小辣椒,你就甭说了呗。今天来客人了,你还不要多烧几个菜啊!我和你家朱才子碰上了在一起吃饭,哪次不是喝慢酒的节奏啊,菜少可不行啊!” 肖蓉点点头便去了厨房间。等肖蓉走了,金君便朝许晓娟努努嘴,说:“你们现在可以开始了!你有什么话、有什么想打听的、有什么心思,尽管跟朱才子说,你们俩见一面也不容易啊。”说完金君缩到了沙发的角落里打盹去了。 许晓娟往朱雨深身边移了移,脸上挤出点笑来说:“今天不打招呼就上你们家来,有点冒昧了啊。 金君表弟告诉我如今你跟吴宝关系不错,近来交往也蛮多的,所以他一提议,我就来了。我是想问问你,吴宝现在这你们这里做什么工作,他过的咋样,结过婚了没有?” 朱雨深说:“吴宝目前呢,应该说是混好了。他在新区那个新开的大型农贸市场里干保安的头,手下管着一拨子人呢,工资收入也是可以的。而且他曾经告诉我,他在老家搞了新房子。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已经和一个北方女子同居了,看样子很快就要结婚了。哦对了,他们目前就在离这不远处的一个小区租房子住。” 许晓娟说:“噢,是这样的啊。今天我向你问他的情况,是因为他还欠我几万块钱。每次我联系他要钱时,他要么找理由推脱,要么干脆就不接电话,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混得咋样了。 按你说的,他现在确实是混好,所以他没有理由不还我钱啊。你也许不知道,我现在的状况也很不好,那几万块钱对予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第451章
451 朱雨深便问道:“你现在怎么了?半年多以前我们还见过面,我还搭过你们夫妻俩的便车呢。那时间我发现你过得不是很好吗?” 许晓娟没有回答朱雨深,而是碰了碰金君的腿,说:“表弟,你别睡了吔。你把我现在的情况告诉朱雨深吧。” 金君半睁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唉,觉又被操了,烦死鸟人。算了,我说就我说吧。 朱才子,你可能还不知道,哥的娟表姐她现在真是毁了啊。讲起来,她从头到尾都是让吴宝给坑了。她前不久才离了婚,在城里的工作又没了,难过啊。 她离婚离得倒是干脆,因为她和那个男人没孩子,办起手续来不会拖泥带水的。但是她却没落到什么好处。这也怪她以前好讲话,跟她男人是AA制过日子。 这么搞,他们俩一分开之后,晓娟她搭进去几年青春不说,钱也耗没了,却毛都落到。这也怪他俩在一起日子过得很奢移。 讲起来晓娟把工作弄丢了这个事还要归功于金家老大,那个秃顶的金霜。之前金爷还没式微的时候,安排晓娟在金家开的那个大超市里干店长。工作体面,收入也不错啊。 只是金霜的老公竟然对晓娟动了心,动不动要请她吃饭,送她好东西,处心积虑要把她给害了。 尽管晓娟因畏惧金家老大一直不敢接受,但是时间一长,还是被人告到了金霜那里。 这种事情是很敏感的。金霜眼见自己头上秃了一块,身材又很臃肿,跟晓娟一比较,整个儿跟屎一样,所以她震怒了。 然而她还算是个讲理的人。当她调查清楚那事的始作蛹者是她男人,并且晓娟一直在躲避的事实之后,她把自己男人好好修理了几顿,让他认怂,甚至说要阉了他! 至于晓娟嘛,金霜让她滚出金家超市完事。如此一来,晓娟的那个好工作就没了哈,收入也就没了。要知道这之前她们家才把房子换到了镇上,还欠亲朋好友的钱呢,她没了收入咋办呢? 当然,这件事的东窗事发是在吴宝去金家超市闹事之后了。如果没有那次吴宝当众割腕逼晓娟随了他,晓娟的名誉也不会那么快变臭,告密者也许就不会那么有底气; 晓娟的男人也不至于那么快就跟她恩断义绝。说不定在她危难之时还能帮她一把呢。 晓娟经那么一折腾,名誉臭了,就不好玩了哎。这年头,大家都过得不容易,以后还有谁个好男人要跟她糗,去淌她那滩浑水呢? 所以说,吴宝欠娟表姐的几万块钱,现在对于她来说就很重要了。哥实在是太忙了,没精力了。不然哥肯定领着晓娟去找吴宝理论,逼他还钱!” 说话的当儿朱雨深给金君和许晓娟都泡了一杯茶。肖蓉在厨房间已经炒菜忙得热火朝天了。 这时许晓娟的手机响了,她自顾自玩起了手机,竟然一时冷了场。朱雨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也拿起手机胡乱地翻看着。金君见状又缩回角落里闭上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后,许晓娟用手机在给什么人发语音,声音讲得有点大了,把金君惊得坐了起来。 等他发现了缘由后,便站起来指了指许晓娟,说:“你看你,现在跟咱们家陈晶有一拼了,整天鼓捣手机,害人啦!我恨不能砸了你们的手机! 你今天到医院里以后,就一直拿着手机;我们来这里的路上也是这样的;竟然现在还是这样。你不能丢下手机,借此机会跟老朋友好好交流交流啊?” 许晓娟头也没抬地说:“金君你不要管得太宽好不好?我是有正事要办,正在跟人家沟通呢,你别烦我了!”随后她就走到阳台去了,并关上了阳台与客厅之间的玻璃移门。 金君瞄了许晓娟一眼,又闭上了眼睛。朱雨深见状发觉金君应该是真的累了,所以他轻手轻脚到厨房间帮厨,以免打扰金君休息。他发现肖蓉已经整了几个菜出来了。 肖蓉让朱雨深把买回的卤菜分别用盘子装好,再准备一下酒水饮料。她告诉朱雨深金君是看得他们夫妻俩才把表姐带过来的,所以吃喝方面可要把客人伺候好。 等他们夫妻俩忙了一阵子出来上菜时,发现金君躺在沙发打起了呼噜;许晓娟坐在他边上用兰花指点着手机屏。 桌上的酒菜摆齐后,金君还没醒。这时许晓娟走到餐桌边,她压低声音冲朱雨深说:“你能告诉我现在吴宝具体住在什么地方吗?改天我真要向他要钱去!既然他现在混好了,就不能老这样躲藏着我,必须要还我的钱!” 朱雨深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只好先示意许晓娟在餐桌边坐下。这时肖蓉挨着许晓娟坐下了,她说:“我说金君表姐,你说的这个吴宝我是认识的。他在我们夫妻俩面前讲过不少他自己以前的事。这下我终于知道了,你就是他嘴里的那个女主角晓娟了。 但有一点我搞不明白,你和吴宝那样的人处朋友,散了后,怎么他还欠你钱呢?而且还懒着不还,让你来讨债! 你跟他在一起,他是占了大便宜啊。怎么,都这样了,他还要坑你的钱?我真看不懂!” 许晓娟说:“看不懂以后慢慢会懂的,有些事是一言难尽的。吴宝这个人就是个无赖,不信你跟他处处看!” 肖蓉说:“我干吗要跟他相处啊?我才懒得管别人的事呢。再说我上班可忙了,哪来那么多闲工夫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事?” 许晓娟眉毛一扬,说:“哎呀,有的人就是因为自己运气好,嫁了个负责任的好老公,就对人家指指点点的,真是没办法! 不过呢,有句话叫风水轮流转,好事不可能老是只让一个人给占了。哪家子、哪个人不会遇到烦心的事呢? 我这个人是比较倒霉,也怪我当初一念之差,走错了路,把自己给害了。但是这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不要小看人哟。” 肖蓉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真是搞笑!”许晓娟不肯罢休,还想回敬几句,但是金君已经站到了她们俩中间。 金君伸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说:“唉,我说你们两个女人哪有那么多叽叽歪歪的话呢?哪有那么多杠要抬呢?你们俩今儿个这样杠,眼里还有没有哥的存在? 咱是来聚一聚,吃顿爽快的饭的,不是来争吵的!你们俩如果实在闲得蛋疼,就过来帮哥捶背,揉揉身子,还感谢你们。因为哥整个儿像散了架似的。” 肖蓉这才勉强地笑了笑,她说:“哎呀,不争吵了,都坐下吃饭吧。” 许晓娟也说:“我刚才是有点激动了,不好意思。不过表弟你讲话也不好听,我们哪里闲啊,我都愁死了! 我家的那两个债主刚才都在拼命地向我催债呢?我让朱雨深告诉我吴宝在这一带所租房子的确切地点,他又不肯说,我一时真不知道咋办!” 稍作思考后,朱雨深问许晓娟道:“你家的债主怎么是老盯着你呢?按金君说的,你们家是因为在镇上造或者买房子才借的钱,这事应该是由你父亲做主办的吧?这应该是属于你娘家的事了,好像不应该由你来负责主要责任吧? 另外我要说的是,我不愿告诉你吴宝现在所住的地方的具体地点,也是怕你一气之下立马去找他,结果闹出什么事来,那就不好了! 你可能不知道,吴宝现在的女朋友可泼辣了!你去找他们要钱,准会碰钉子。到时候搞出事情出来,吴宝追究起来,竟然是我把你引到他那儿去的,那他们夫妻俩还不要找我算账?” 肖蓉说:“就是,就是,咱不想多事!” 许晓娟说:“朱雨深啊,朱才子,没想到你现在变成这么不仗义的人了!要知道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所以我以前才欣赏你。看来,你现在变得薄情寡义了,是真不把我的事当回事了啊。” 这句话朱雨深听了有点吃惊,肖蓉也有点激动了。不过还是金君反应快,他拍了下桌子,大声说:“晓娟得了呗,就你现在这个怂样,朱才子他干吗要把你当回事啊?你最好撒泡尿当镜子,照照自己现在变成啥样子了,再讲话哈!” 许晓娟杏眼圆睁以对,并大声冲金君说:“我现在怎么了?难道样子不好了吗?我可告诉你们,目前我走在大街上,盯着我看的男人可多了去了。你们想想看,能有几个女人有这样的魅力呢?你凭什么要贬低我!” 金君走过去按住许晓娟的双肩,说:“好啦,哥怎么会贬低你呢,美女!哥这不是让他们夫妻俩有个台阶下吗? 咱们来人家蹭饭,得给人家面子啊,吵来吵去,一点意思都没有!再这样下去,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金君这么一说,朱雨深夫妻俩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他们便倒酒倒饮料劝吃,很快四个人就吃了起来。 开吃以后,气氛便好多了。肖蓉先给许晓娟劝菜,许晓娟也客气地和她拉起了家常。朱雨深和金君几杯酒下肚以后,他发现肖蓉和许晓娟把头凑到了一起,在研究着手机上的什么东西,并且半天都抬不起头来。 朱雨深便讲了句话,让她们吃饭时就别玩手机了。但她们似乎没听见,头都没抬。这使朱雨深不大高兴。 见状,金君说:“朱才子你就甭管女人玩手机的事了哎!哥知道她们这是在准备着发朋友圈了,内容就是今天吃饭的事,不信等下你看看。” 谁知金君的话单刚落音,许晓娟和肖蓉两人就把头凑到一起,许晓娟右手拿起手机伸远了点,二人搞了几张自拍。然后她又给桌上的酒菜拍了几张。
第452章
452 金君把头凑近朱雨深,说:“你看,这两个女人已经开始自嗨了,她们现在是疯狂自拍,然后发到朋友圈里炫耀。你家小辣椒的具体情况哥不知道,然而哥的娟表姐是把这事当作了她的一项重要工作,目的就是为了炫耀。 朱才子你刚才问晓娟,问她家的债主为啥老是盯着她要钱,而不是找她的父母?她没有回答你。 哥现在告诉你吧,这都是因为她这个女人太高调造成的。而她的父母,也就是哥的姨妈与姨父,又都是土逼怂蛋,让人看不上眼。所以要钱的人都去找她了。 晓娟她娘家原先所处于的地方还是比较闭塞的。噢,对了,我好像听晓娟讲过,你是去过哪里的人啊。 你知道的,那个地方是个穷乡僻壤。然而晓娟她发达以后,动不动搞得性感洋气,骑着车在她娘家那一带鬼转,招摇得可以。如果是夏天,她更是穿着暴露,在老家的那些土逼面前走光露点什么的。 对于她的这些行为,各方的褒贬不一。成年的男性们都对她大加赞赏,并对她趋之若鹜,有的能尾随着观赏她,一再追到她家中; 年轻的姑娘嫂子们对她的感觉是羡慕妒忌恨。羡慕她身材有料,恨她过于出彩,太招蜂引蝶什么的; 但是那边村子上的婆子们和一些德高望重的老杆子却是对她指指点点,并经常骂她,说她有伤风化,污染了他们那一方清秀的山水! 加之当初她们家的债主们借钱给她父亲八成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借的,还钱时来找她也正常,还因为她出彩啊、她能啊! 另外她的情感与婚恋方面的那些故事也是很吸引人的。哥知道,周边很多人是对她感兴趣的。” 金君讲了这么多关于许晓娟的话,许晓娟却几乎什么都没听见,她一直让肖蓉配合着她拍照什么的。 这会儿终于忙好了,她微笑着自言自语道:这就发了吧,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点赞!肖蓉也有如释重负般地吁了口气。 金君拿起手机来看了看,说:“哟,你们两个怂女人拍得还不错嘛!但是晓娟你把哥拍成什么了呀?哥刚才醉眼朦胧地跟朱雨深说话的场景都被你拍下了,看上去丑态毕露啊。哥边上的朱雨深看上去也比较猥琐。 说到底,你们就在乎自己拍得靓不靓,也不管别人的状态如何,也不等别人同意,就发到朋友圈里,可能还会发到你的各个群里。你们这是怎么的行为的啊?哥气呀、恨啦,你们这是要把哥给害死呀!”说着金君用右手捶了自己的胸口几下。 许晓娟看到金君这个样子显得比较开心,她说:“金君你也那么在乎自己的形象啊?你这人口才好,文化水平高,形象方面就不重要了吧?我刚才随手一发,也没考虑到你,不好意思了啊。 不过你可屏蔽我呀,那样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不就清静了吗?” 金君拍了下巴掌,说:“聪明!你说的很对,那样一来,哥是看不到你发的什么鸟东西了。但是,哥的形象不照样给你毁了吗?我说你咋就这么自私呢,你照别人,在发别人,之前为啥不讲一声呢? 你们只晓得把自己照得最有样子的图片给别人看,至于别人咋样,就一概不管了。实际上这就是侵权啊! 不过话又回来了,跟你们两个雀子一样,哥的内人陈晶也是这个德性。自从手机有了这个功能以后,就被她充分利用了,如今更是不能自拨了。 然而,她每次发的图片之中,她个人的照片是精挑细选的。至于其他人咋样,她就不管了,一切得以她为主。 为此事她们母女俩大干了几场,她的闺蜜们也对她的极为不满。哥的形象经过她长期不负责任的暴露,也毁掉了。 跟你们一样,小妖精陈晶如此热衷鼓捣这事,无外乎是想在大众面前展示一下她的美貌,不管别人爱不爱看,她都要污染别人的视听。如果说放在以前,这事还算过得去的话,现在就彻底不像话了。 几天前,小妖精的三个好姐妹声势浩大地上咱们家来玩,她们就在咱们家表演了一出好戏。 她们中的两个人已经胖得没样子了,另一个女人的条子还过得去,但脸却被化妆品给毁了。 这四个女人凑到一起以后,先把别的所有大小事全部放到一边去,而是开始了疯狂的自拍,并制成抖音等发到朋友圈里。并给自个儿冠名:中国当代四大美女! 狗日的,哥当时看了她们发的那些东西以后,真恨不得用脚踹她们! 她们发的那个抖音视频是把手机固定在酒柜上,然后几个人在客厅里对着手机屏蹦啊跳的,摆出各种浪的造型,露肉是跑不掉了; 在她们发的那个九宫格的朋友圈中,有好几张图片她们都是把嘴窝成鸡**子一样,对着看她们的人,好像是吻别人还是什么的。但哥觉得那整个儿是在等着掌嘴! 发完之后,她们就躺到沙发上,板等着朋友圈中的人点赞、给好评了。 哥当时看了她们发的这些恶心的东西实在没忍住,便提醒她们,哥说女神们,以后最好别折腾了啊,因为你们都没什么样子哎,发出来,不就是出丑吗? 特别是两个胖女人,那一身肥肉动起来都晃,胸前的那两块泡泡肉更是不能看了,已变成身上的累赘了。还这样扭来扭去给大众看,是要把别人搞吐还是怎么说? 小妖精与另一个女人也好不了多少,因为她们俩的脸上布满了红点点,身材也走型了。跟几年前没结婚时比起来,已经差得不是个事了啊! 然而,让哥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们一听哥这样说她们,立马就火冒三丈。两个胖子先上来把哥放倒,陈晶再骑到哥身上,她威胁哥说,如果再如此诋毁她们,污蔑美貌,她就扒光哥的衣服照下来发到朋友圈中去! 我一听这话就害怕了,因为哥毕竟是个很在意自己名节的人啊。所以哥立马认怂,并按要求向她们道歉,还差点抽了自己几个耳光,以求宽恕。 把哥打趴制服了以后,她们就得意了。当哥垂头丧气地坐下来缓神时,那个没对哥动手的女人便凑了过来,她把手机放到哥面前,让哥睁大眼睛看看,她获得了多少个赞与多少个好评。 狗日的,那满屏的赞与好评、美评什么的,哥看了后,一时还确实有些吃惊。”
第453章
453 在金君讲这番之时,许晓娟和肖蓉一边在玩着手机,一边似乎也在听着他发感慨。听到后来,她们两个女人却都笑了起来。 许晓娟右手拿着手机伸到了金君面前,她说:“金君表弟,你看看呗,我们用心发了这么个九宫格,也是获赞无数的。 你不要羡慕哦!我觉得那天陈晶她们如果真的把你扒光了照下来,再发到朋友圈,肯定也很出彩的哦!” 肖蓉以怀疑的语气说:“金君,你说得有点夸张了吧?你这人能耐这么大,那两个胖女人就能把你放倒吗?而且你老婆陈晶那时应该是个大肚子吧?她也跟别人一起蹦啊跳的,又和你打闹,这样好像不合适吧?” 金君没有回答她们俩的话,而是接过许晓娟的手机,点开看了一会儿。他说:“哎哟,是不错,还真获得了不少人的恭维。但是呢,你在九宫格上方讲的话太简单,太没有文采了。跟咱家陈晶发的那些简直没法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你身后没有有文采的男人啊。而陈晶是不同的。很多时候,她把图片排好了后,都请哥帮她编若干句,要越有文采越好。哥虽然一贯来不赞成小妖精鼓捣这东西,但也一心想让她在世人面前留下个光彩一些形象,没办法,就帮她了哎。她大肚子之时,这个事也一直没舍得停下来。 而哥的文采经过这几年的不断升级,已经达到了一个较高的水准了。所以啊,小妖精她每次发过之后,几乎都能获得完美的结局。 晓娟你的形象气质还是可以的,加上你经常在微信里捧别人的场,所以嘛,好评还是能搞到一些的。 哥觉得如果你和朱雨深搞一个组合,你穷发美照,他写内容对你穷加赞美,再搞些美妙的诗啊什么的贴上去,那效果就好得不是个事了。只是你们如果真的这样搞,肖蓉可能就不可兴了啊。” 肖蓉笑了笑说:“没事,朱雨深的文采自然好,不然你们怎么肯一直叫他朱才子呢!他的文学和书法水平都是很高的哟。 金君你自认为自己不错,但是不是我贬低你哦,你肯定没他强!他今天年初还加入了我们新区的作家协会了呢。前段时间,他又向市作协提交了申请,恐怕很快就要批下来了。像他这样的人,你们身边能找到几个呀?” 肖蓉忽然间把这些事抖了出来,让朱雨深觉得比较难为情。他对肖蓉做了制止的动作,并害羞地跟金君及许晓娟说:“没什么,那不算什么,不能当回事。肖蓉也没有必要把这事讲出来。” 金君却朝朱雨深翻着白眼,说:“我说朱才子啊,你这样谦虚,不就是在贬低哥和其他人吗? 你说你加入区啊、市的作协了,那就是一被公众认可的作家了啊。长期以来在文学方面,你都是哥的老师。 特别是哥和冷飞飞糗的那段时间,哥为了多积攒点文化素养,没少跟在你屁股后面学诗词,学艺术。现如今,哥在这方面也是有点小成就了啊。 但是,你这个**子却把你加入作协这事说成不算个事,那你说还有啥算个事呢?你为啥要先自贬再贬低哥呢?” 这下朱雨深急了,他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不能太看重谁谁有啥名头,重要的还是要看自身的水平。 比如说你金君虽然目前还没加入啥文学类的协会,但是你的文化水准、艺术造诣,不一定比我差呀!” 金君依旧白着眼说:“那倒是,这样说话才像话。” 此时许晓娟过意不去了,她说:“朱雨深你是好样的,以前我就一直看好你的,你果然是有实力的人啊。 但金君你就不要自吹了哈。你看你动不动就讲脏话,哪像一个有文化的人的样子啊? 另外,你发在朋友圈中的那些诗词,还有你帮陈晶编的那些九宫格上的说说,虽然文采是有些的,但是跟朱雨深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亏你还那样说!人家承让你,你还就真的就自我膨胀了,有点搞笑了吧!” 肖蓉也附和着许晓娟说:“你说昨真对!金君你以为你是谁呀,你和朱雨深能相提并论吗?” 此时朱雨深又急了,他连忙站了起来,制止她们两个女人说话。同时他看到金君的表情很颓废。 为了打破尴尬,朱雨深便喊大家喝酒吃菜。这时许晓娟和肖蓉相视一笑,然后吃喝起来。 金君一连喝了几口闷酒,随后他把杯子往桌上一丢,说:“可笑啊、郁闷啊,哥在你们心目中成啥鸟了啊? 我说娟表姐,你既然这么欣赏朱才子,当初你为啥没有粘上他,跟他成一对呢,而是把机会让给了小辣椒呢? 你说你欣赏有才华的人,我觉得你整个儿是在脏讲。你回想一下,你前后糗过的几个男人,哪个是有文化的人啊? 第一个把你放倒的男人是吴宝,他是一个纯粹的粗人、土逼。白天干活和晚上作业时他有一股蛮力,但是在文化方面他却毛都不懂,一天到晚还喜欢鬼喊鬼叫的,而且还干了很多没出息的事。他就那个怂样,你和他不照样在一起生活了几年吗? 你的前夫有文化吗?实际上他就是猪料一个,整天就知道规划着吃喝玩乐,还喜欢滋事打架。哥猜想,你也没少挨他的打吧? 咱们再来说说你的最爱,也就是金家老大的男人,讲起来他还是哥的姐夫。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其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他在经济上完全依仗着秃顶的金霜,私下里却用小恩小惠收买贪心的小女人,先后害了不少良家妇女、少女什么的。晓娟你说哥动不动讲脏话,哥知道你的这个男友跟哥比起来,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总而言之,跟你糗的这三个男人在文化方面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他们跟哥比起来,也差得不是个事,然而你不照样或前或后跟他们厮守着吗?你还好意思贬低哥,你的底气从哪里来啊? 另外,小辣椒,哥可告诉你啊,你可别得意得太早。你也不动动脑子想想,有这样一个美女一直夸你老公,并且长期以来一直仰慕他、欣赏他,关键这个女人以前又比较乱,你不觉得有点不对头吗?你还没感觉到威胁吗? 你看人家脸蛋、条子可都比你好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没有哪个女人会觉得自个儿比别的女人长得差。 哥知道你也许对自己有信心,但哥劝你得小心点啊。别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老公送到别人怀离去了哈!” 对于金君的这番话,肖蓉和许晓娟听了后自然都觉得很不舒服。可能考虑到金君是客人,肖蓉想发火,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但是许晓娟却没忍住,她提高音量冲金君说:“金君,你真不是个东西!我对你真是忍无可忍了!你竟然当着别人的面,把我以前的那些事都抖了出来,还说得那么难听!你把我讲成什么样的人了啊,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我今天可是抽空来看你以前的父亲老冯的,再和你到人家来吃顿饭,就被你虐成这个样子! 你也不想想看,除了我这个表姐以外,还有哪个亲戚现在对你好啊!我真后悔今天来市里了!”说完许晓娟的眼泪竟然滚了出来。 朱雨深和肖蓉便连忙上前安慰。许晓娟提出她要回去了,但肖蓉一把拉住了她。肖蓉说饭还没吃完,这就要走多么不好! 朱雨深连忙抽了些纸巾递了过去,许晓娟便又坐了下来。她把脸别到一边去边看手机边擦着泪。
第454章
454 停顿了两分钟后,朱雨深用胳膊碰碰金君,意思是让他讲几句安慰许晓娟的话,也缓一缓沉闷的气氛。 金君抹了下脸说:“狗日的,晓娟你快别哭了哎!你哭,哥也快控制不住了,哥也要大哭一场!老实说,你心中有委屈,哥心中的委屈可能比你大多了。 哥知道,哥今儿个在他们夫妻俩面前把你以前的那些破事给都抖了出来,是不大好。你是怨哥嘴快吧? 你流泪应该是想到了自己多舛的命运,才这样不顾体统的吧?然而我的肉啊,要谈起命苦来,金君我不知要比你痛苦多少倍呢! 远的咱暂且就不说了,就说哥目前的状况吧。哥现在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啊。 老冯这个怂人你从小到大都有过接触吧,因为他是你的姨父呀。你应该知道,他可是个纯粹的无赖啊! 想当初,哥的妈跟金爷金胡子糗怀孕之后下嫁给了他老冯,所以他应该早就知道了俺不是他的种。所以哥的童年、少年时光都饱受他的虐待,过着非人的日子。 最夸张的一次是,他在盛怒之下抱起弱小的哥就往田间的大水塘里冲,他是要把哥扔到水里淹死拉倒! 哥的妈跟在他后面边追边哭喊着,当即将追上他之时,被他一脚踹得倒在水田之中爬不起来。于是哥的命就悬了。 哥那时间已经闭上了双眼,准备赴死了。然而让哥没想到的是,在老冯即将跑到塘埂上时,对面冲过来一个壮汉,大概是村干部吧,他让老冯住手,说淹死自家小孩是要坐牢的。 但即使这样,老冯还是不肯罢休,他依旧出老力要向前跨几步,再奋力把哥扔到水中。他们两个男人便扭打了起来。 在扭打的过程中,哥被摔倒水田中去了,喝饱了田里的泥浆水,一时还爬不起来。幸好这时间有一钵子村上人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心善的婆子把哥从泥浆水中拉了起来,并让哥趴在田边的草坪上吐出肚子里的水。 随后众人七嘴八舌地讲起话来,至于他们讲了啥些内容,哥已经听不清了,哥昏了过去。 这件事之后,哥大病了一场,并且一看见大的水塘就莫名地害怕;看到浑的泥浆水就要呕吐,可以说落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然而后来,自从金爷认了哥这个儿子以后,哥再去有关部门改名为金君。哥身份上来了,有了资产以后,老冯却彻底变了,他竟然把他虐待哥的那些事全忘了。 他只会不断地来到哥的面前,无休止地诉说他对哥的好,诉说他养咱们母子的辛苦,然后再让哥施舍给他几个小钱,让他去喝酒、赌钱、干坏事。 当时哥是对他可谓有求必应,因为哥虽然心里恨他虐待了哥苦干年,但是心想他毕竟做了哥二十来年的父亲啊,以前对于哥的生活用度,他肯定是付出了一些的。 这样几年下来,他从哥手上拿走了数目相当多的钱,算是哥已经超值回报了他。所以他查出有病那会儿,哥便充耳不闻了。 哥也是没办法。因为那时间金爷已经式微了,金家老大、老二等人正在使用各种鬼域伎俩打压哥、整哥。哥都自身难保了,资产也几乎被她们掠夺光了,哪有心思、哪有能力再去管他老冯呢? 就这样躲了几年,想不到老冯这家伙这次竟然趁人之危,趁着哥的内人陈晶生孩子住院的档儿,花钱雇人把他抬到了医院,抬到了哥一家人以及陈晶父母的面前。 当时正是巧得很,除了上述的人员在场以外,陈晶家还来了几个亲戚;同病房另一张铺子的人家也来了若干个人,所以屋子里挤得满满的。 老冯被担到现场以后,就冲着哥大喊大叫一阵子,让现场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久病但没有就医的人,责任全在哥的头上。如此一来,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很快地,哥就给他办了住院手。随后是全身检查,查出他身上有好几处都有着或大或小的毛病,都需要为期或短或长的治疗,几项一叠加,他老冯很长时间内都要在医院度过了。 这样一来,便带来了两个问题,一是钱、一是人力,这两方面都要耗死人了。哥就先说后者吧。 老冯他一辈子好吃懒做,最为刁钻,占尽了天下人的便宜,所以他倒下了以后,别指望有人来帮他一丁点的忙。 他最亲的人,算是哥的妈以及哥了。哥的妈早就让他伤透了心,在哥与金爷相认这件事上,他老冯是最大的推手。为了钱,他把儿子与老婆都推给带了别人,这种男人,又怎能指望自己女人对他好呢? 所以,在老冯住院的当天,哥的老妈子就当众宣布:老冯的死活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如此一来,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指望哥往前冲呗。于是从那时起,哥便丢下了自己的老婆女儿,去伺候他老冯了。 如今小妖精她们母女已经出院回家了,然而老冯这边仅仅只是个开端,恐怕不住个几年下不来。哥鞍前马后地伺候着他,叫苦叫累也没人理,只有自己一个人忍着。 唉,这算什么事啊?想不到曾经牛气冲天的哥,如今竟然落到这样的下场!一时还没办法脱身,哥真是落难了啊,你们杀了哥吧!”说着金君又把上衣拉开了点。 肖蓉这时候已经吃好了,她用纸巾抹了把脸问金君道:“金君我记得你做事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呀,你几时能听任别人摆布呢? 既然你觉得照顾老冯不是你应当尽的责任与义务,你可以走呀!再说你家陈晶生孩子也没多久,你家里肯定忙着呢!” 许晓娟说:“肖蓉你建议金君这样做,恐怕不好吧?现在他不管姨父老冯谁管呢? 金君他基本上就是老冯的儿子呀,孝道还是要尽一些一的,尽管之前他已经在经济上补偿了老冯。不管这么说,现在他是不能不管老冯,让人家一个人在医院里的。” 许晓娟这么一说,朱雨深和肖蓉都点了点头。冷不防,金君却使劲拍了一下桌子,让三人为之一惊。 随后金君用手指着许晓娟,大声说:“就是你们这些人在给哥搞道德绑架,你们要把哥害啊?晓娟你可别以为你来看望老冯一次就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但是实际上呢,你这是又在给哥增加负担啊。这份人情欠在那儿,以后还不是指望哥来还吗? 唉,真是没办法,看样子这次老冯真要把哥的一生给毁了!” 说到这里金君停了下来,双手捂脸,似乎遭遇了从未承受过的痛苦。朱雨深坐在他边上不自在起来,一时也不知怎么去安慰他。
第455章
455 此时,许晓娟的心情倒是变好了,她先是用手机拍了几张金君那窘迫的样子,然后竟然放起了歌。 朱雨深觉得她这样做似乎不合适,所以叫她把音乐关掉。但是许晓娟却眉毛一挑,反问道:“这怎么啦,我这不是为了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吗?再说了,我难得来你家做一次客,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吗?要不是看在你这个人有些文化,气质有些与众不同,我才懒得搭理你呢。今天上你们家来,可见你的面子可不小哦!” 朱雨深摆摆手说:“好吧,你要放歌你就放吧,我是怕金君他不高兴呀!” 金君说:“算了呗,朱才子,她爱咋样就咋样!现在还有谁会在乎哥的感受呢?她想怎么蹂躏哥,就让她蹂躏呗。 对了,关于老冯的害事之处,哥的话只说了一半呢。在这件事上,哥除了要付出劳力以外,更夸张的是钱的问题。 你们也许不太清楚,自从金爷中风式微以后,金家老大几乎是扒光了哥的皮,把哥在金爷那里享受到好处给夺回去了。比如黄镇的那幢金家大宅子,比如哥开的那辆名车,比如金爷曾承诺过的留给哥的资产与存款,都丢了。 然而,哥在县城买的那套房子她是夺不去的,因为那是哥以自己的名义买的,尽管那买房的钱也是金爷赞助的。 因为其他的资产或遗产都不在哥的名下,所以她们要拿走是很容易的。讲起来也怨哥当时太天真了,没给自己留后路,没想到金爷倒下去后,形势会变得这么糟糕! 否则当时哥多向金爷要些钱,多投资几套房子,最好再去省城买房,那哥现在可就不愁了啊。 哥现在城里的这套房子是能套住小妖精不跑路、继续跟哥过日子的唯一筹码。然而老冯他却不管这么多,他早就当着世人的面向哥叫嚣道: 说没钱侍奉他治病是吧?把城里的那套房子卖掉不就是了?那套房好歹还能卖个大几十万吧,也够折腾的了。 如果再不够,可以去借啊!那么多亲戚朋友哪家没钱啊,一家借个若干万的,凑在一起,数目不也相当可观了吗?借来的钱先用着,以后再慢慢还就是了。 再不行还可以挖空心思想法子嘛,比如卖掉现有的一切,甚至让家人卖器官卖血筹钱也是在所不惜的。总之把他这条老命侍奉好是重中之重,是压倒一切的事情。 狗日的,老冯说的这些算是什么话?哥没想到他真是越老越无耻!哥以前是一直不理会他,任由他鬼喊鬼叫去。但是现在却不行了,因为他已经住进医院里来了啊。 在这里一呆,每天都在耗着钱,而且以他的态度是不想出去了。实际上用不了多少时间,哥手上的钱就要被他耗干了。接下来怎么办,哥还没想好。 另一方面,自从哥那天在医院丢下小妖精母女而去管老冯以后,小妖精一家人便极为不爽。 第二天上午小妖精的父母就都找来了。他们冲哥说:想不到你金君还有老冯这个大麻烦没解决,还要耗钱,这让陈晶情何以堪? 本来嘛,金胡子不行了以后,金家人就把你金君给逐了出来,你几乎是被打回了原形,又变成以前那个打油混事、穷得要死的小痞子的德性了。 然而陈晶这孩子却死脑筋,对你这个痞子一直不离不弃。虽然那时间她已经怀了孕,但是花点小钱把肚子里的货做掉,根本就不算什么事! 做掉以后,她与你可就没啥瓜葛了,再索要一笔青春损失费就可以走人了。以后嫁人依然是轻松上阵,没啥影响。 然而,她就是心地太好了,坚持对你这个痞子不离不弃,结果真把孩子给生了下来。这样一来,恐怕再想反悔就没那么简单了。 当务之急是你得赶快想个法子,把老冯这个包袱给甩掉,赶快回到陈晶身边去!并且以后还得想方设法挣大钱,别让陈晶亏着,做牛做马也要好好地养她一辈子! 狗日的,小妖精的父母就这样一直对着哥狂轰乱炸,把哥头都搞晕了! 让哥更晕的是老冯,这个怂人当时还不断地对着陈晶父母点头,直说他们言之有理。只是孝敬他、侍奉他老冯是不能放弃的,如此一来金君便要双管齐下,要付出双倍的辛苦,同时兼顾两方面,把两方面都伺候好! 哥当时气得真想打老冯!然而,后来事态的发展竟然比哥想得还要严重。 过了几天后,哥没想到小妖精陈晶也来医院找哥了。她先声明她要跟哥好好谈谈目前的形势,要哥认真对待。 她说,咱们夫妻俩有了孩子后,各种用度都会直线上升。本来的经济状况就已经让她比较犯愁了,然而老冯这么一闹,无疑是让咱们的日子雪上加霜。 接下来的日子将怎么过,她心里没底。实在不行,她只有放弃哥、放弃咱们的孩子这条路可走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她是独生女,从小家里经济条件尚可,一直是被父母富养着的,以至于她根本就不可以过苦日子。 她可以容忍自己男人花心,有不良嗜好,甚至是变态什么的;但是她绝对不可以跟自己男人一起受穷。 如今呢,在婚恋方面她又似乎有了新的转机,因为以前一直追她,一直处心积虑想娶她的胖崽新近离了婚,要卷土重来,说要来跟她厮守一生。 胖崽那优渥的条件是有目共睹的。成年后不久,胖崽就拥有了一辆名贵跑车,并经常载着她满世界地转,兜风、游玩什么的。后来他们家做生意更是做发了,如今坐拥雄厚的资产,实在牛得不行! 这样男人竟然还念旧情,还没有忘记她这个小家碧玉,说只要有机会就与她重修旧好,这怎能不让她心动呢? 相比之下,她目前又有啥呢?你金君能摆的上台面的东西只有城里的一套房,还有一个在混得差的人看来还行的工作,但是每个月的进项实在不咋的,甚至可以说让人根本看不上眼。 关键是,就这点让她能稍稍平衡一下心理的东西恐怕也快不保了!这让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愿放弃现有的婚姻与家庭呢? 狗日的,小妖精当时就一直这样数落着哥,并不时地质问哥,把哥讲得都抬不起头来。 临了,哥哀求她暂时别变心,别放弃哥与孩子行不?如果她走了,哥没了老婆是小事,关键是孩子没娘了啊! 虽然哥的老妈子如今还不是太老,还可以帮哥带孩子,还能抵挡一阵子,但是对于孩子来说,没有娘终究是痛苦的啊。 况且哥如果将来哥被别的女人看上了,被迫给孩子娶了个后妈,事情就更不好玩了啊。 对于哥声泪俱下地哀求与诉说,陈晶却显得不屑一顾。她告诉哥,那是你金君自己的事,没有必要、也不可以把她也套进去。 至于将来她究竟会怎么选择,她再考虑考虑。然而回旋的余地似乎不大,留给你金君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啊! 狗日的,扔下这句话以后小妖精就一拂袖子扬长而去,让哥愣在那里半天都没动弹。 结果还是躺在病床上的老冯伸出脚来踢了哥一脚,才使哥缓过神来。 随后让哥没想到的是,老冯竟然对陈晶大放厥词。他说:这个小女人这个时候竟然就跑到医院来吵架,是猪脑子还是咋的? 且不说她生完孩子还不出半个月不适合跑动,关键是她跑来这里,到他老冯面前来吵架,大放厥词,简直是目无尊长啊! 结合她以前做的那些不光彩的事,可见这个小女人整个儿就是一癞皮狗。人对待癞皮狗,需要客气吗?还不如先下手把她休掉拉倒,省的她叽吧啰嗦的,听了就嫌烦! 再说这种癞皮狗她要跑就让她跑呗,她没了,再来还可以娶个更好的女人。 但是如果不给他老冯好好治病,把他这个长辈侍奉好,而是把他给弄丢了,以后到哪里再去找他这样的人呢?那做晚辈的还不要抱憾终身啊,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到时候,光晓得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总而言之,趁着现在还有机会,一切都要围绕着他转,一切都要以他能好起来为最终目标。至于其他的事,都是不值一提的。 当然,如果真要把他侍奉好了,尽力而为砸进去数额巨大的钱,他也不会亏待对他好的人的。因为他有嘴啊,他可以到处去宣传,宣传下一辈人的孝心与奉献。 如果是放弃自个儿的小女人、放弃小家而保他,那就更完美了!到时候他宣传起来料就更猛了,肯定能博得无数人的眼球,让世人给的好评如潮,点赞无数。如果再经媒体一报道,很有可能还会变成新闻人物,那背后的商业价值就无法估量了! 狗日的,当时老冯就一直这样叽歪着,并显得自信满满。癔怪的是,同病房的其他人还都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说他真有见地、真有眼光!这是在挖空心思把下辈子人打造成世人的楷模啊!真不简单啦! 哥当时气得胸部一阵阵地绞痛,随后眼前一黑,一屁股重重地坐到椅子上。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哥的脑子乱得很,不知道何去何从。但身体可没闲着,还在机械地做着苦活,不分白天黑夜独自伺候着老冯。看来用不了多久,哥就要跨掉了。 有时候哥静下心来想想,对于自个儿的命运与遭遇来说,真可以用一个来词形容:造化弄人! 你们三个人对哥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了,你们应该知道,在哥还是冯君那会儿,家里穷得蛋蛋光。 哥自个儿也自暴自弃,初中毕业后,啥也不做,哪里也不去,就整天在黄镇或赤镇街上鬼转,去街上的发廊或猪毛厂里操人家姑娘嫂子的蛋,受尽了女人们的冷眼与男人们的饥笑。 哥记得以前有个叫王担宝的,还有听吴宝讲的那个常在我们那一带摆地摊卖东西的那个小泗子,哥跟他们其实就是一类人,终究逃不脱悲惨的命运。 可笑的是,哥竟然还蹦跳了几下,富贵了一阵子。这样被打回原型以后,比他们更显得难看。 王担宝跟哥是有过交情的;那个小泗子哥见过几次,但是从来没跟他讲过话。吴宝这个**子前段时间打电话给哥,哥向他发了一通牢骚以后,他立马就给哥下定义,说哥现在就跟那个残废人小泗子一样惨,一个鸟样! 唉,哥还能说什么呢?都认了呗。如今哥是真正落难了啊!你们说哥以后该怎么办啊?难道哥就真得玩完了吗?
第456章
456 讲到这里金君停了下来,他接过朱雨深刚倒满啤酒递过来的杯子一饮而尽。他双眼发红,看得出心情很不佳。 许晓娟嘴一歪,接过金君的话说:“你以后怎么办关我们鸟事啊?金君不是我说你,在你十多岁的时候,我父母就都讲过,你这人是人怂嘴不怂,鸭子死了还嘴硬! 你想想看,你吃嘴快的亏吃得还少吗?你从来都是想到哪说到哪,全凭自己的性子来,你从来不考虑人家能不能接受;也不考虑你的话一出,别人的面子能不能挂得住。你觉得只要自己畅快就行。 记得你第一次嘴快让我难堪的事是发生在一个雨天,那时候我还在读初三。你送东西去我家,半路上下雨了,我去接你,结果两个人都淋湿了。 到家后,我们俩就一起坐到火厢里烘火。巧的是那天我们班的语文老师来我们家家访。他出门时看着天好也没带伞。谁知咱们沿江江南这一带说下雨就下雨。他到我家时,身上也湿了不少。 我当时趁着你下了火厢的当儿,让他坐到火厢里跟我一起烘火。这本来也没什么的,但是你却大喊大叫,说表姐要跟自己的男老师搞不伦之恋了,说我们两个人这样不成体统,我要被他给害了之类的话。 导致我的父母以及随后赶来的邻居们都听见了。没办法,我只好及时下了火厢,跟老师道歉,说自家老弟不懂事,净会说瞎话、说糊话,叫他别介意。 然而自从这件事以后,我的名誉却不好了,邻居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父母对我也有了看法。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你说你当时怎么能信口开河,瞎说一通呢?你难道不知道那话一出会让我们俩都尴尬死了吗? 当然,诸如此类的例子后来还发生了多起,由于你嘴快,把很多事情都搞坏了。所以说也算是你干了缺德事了,如今你的厄运不就来了吗?前面你也说了你命运多舛,但你也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现在老冯他拽住你了,陈晶又给你施加压力,很麻烦呀。这事讲起来还真是滑稽,真是搞笑,看你接下来怎么办?” 肖蓉此时好像完全站到了许晓娟一边,她略带微笑冲金君说:“金君,不瞒你说,如果让我来评判你与你表姐之间到底谁是谁非,我肯定是要帮她讲话的! 你看,她对你真是没的讲;你呢,很多时候确实是口无遮拦,话直白得让人难堪。 哎,另外,我也搞不懂你家现在怎么搞成这样子?陈晶她应该也不是那样人吧?见你有难了,就丢下你和孩子,这样做好没道德! 我觉得你讲的话里可能水分比较大,这正是你表姐对你不满的地方。” 朱雨深此时好像想起来什么,他对着许晓娟说:“你刚才讲的烘火这件事好像金君以前是提起过,但是他讲的情况不一样。这也正常,因为你们各自站在角度不同嘛。 金君目前的遭遇已经不妙了,咱们就不要虐他了吧。他现在需要的是别人的安慰与鼓励,祝他早点度过难关,过上正常的小日子。” 金君咂了咂嘴,说:“你们两个雀子两个女人看看,人家不愧为素质高的人啊,始终抱有一颗善心! 这也是为啥哥一直愿跟他做挚友的原因。哥什么掏心窝子的话都愿跟他讲,哥一直看好他,认为他将来一定会很好! 不用说,小辣椒你或许要讲那也没啥财气,因为金君本身就不算个鸟,你看好谁谁能算啥? 是的没错,哥认了。包括娟表姐刚才那样无底限地贬哥,哥也不好反驳。你们这样做,回头哥还得谢谢你们两个怂女人!因为你们挖苦哥,贬损哥,这样做目的是为了激励哥呀! 哥现在都快混成是没有女人的人了,全天下的女人都可以对哥指指点点,姑娘嫂子们对哥冷嘲热讽,歧视嘲笑,甚至让哥一死以谢天下,都是正常的。 哥有时静下心来发呆,思索了好久,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这就是哥以外,男人的悲剧都是女人造成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男人跟女人糗了以后,都会酿成悲剧;然而混得差的男人,基本上是跑不掉了!甚至有的还没跟女人糗上,悲剧就上身了。 哥刚才说的那个王担宝和小泗子,就是很好的例子。哥现在也快差不多了和他们俩成一统了。料想以后肯定还会有很多男人前赴后继地涌进来。 可以说,这女人嘛,就是悲剧的根子所在,是悲剧的源泉,但是悲剧的具体内容却要在跟其相关的男人身上体现出来。 关于王担宝身上发生的那些事,他由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步步身子变残、脑子变坏,可以说全拜女人所赐。 朱才子你对这些应该是了解的,因为他是你的学友,你们之间也有过交情; 小辣椒你应该记得吧,在你们的婚礼上来了一个瘸子,他浑身都是伤疤,挺癔怪的,讲话又颠三倒四的,很煞风景。 哥当时看出来了,你由于他来凑热闹而显得不高兴。但是你知道他是怎么变成那个死样子的吗?这都前后拜两个女人所赐!这两个女人实际上都没做成他的女人,但却让他付出了很多,让他身心俱残,现在也谢幕了。 唉,咱就不说他了吧。哥再来说说那个小泗子吧,在老家他是吴宝的邻居,现在就跟吴宝在一块混、在一起租房住。 在没有被女人害之前,他小泗子跟哥一样,都是帅哥一个,气质身材都没话说。但是他现在是什么样子来啊? 哥在黄镇街上就见过有小孩以及娇气的姑娘被他走路的样子吓哭了,说那哪是人啊,简直就是一怪物哈! 咱们家小妖精一直以来都在给哥施加压力,她说不管你金君使用什么计策,实施什么方式,务必要使这个怪物从黄镇街上消失,否则吓坏了她,导致她不能顺利生产,这个损失怎么弥补? 小妖精的这话得到了很多周边的人的赞许,他们虽然不好意思像小妖精一样给哥施加压力,但是对小泗子歧视、谩骂、羞辱等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哥觉得他们做的有点过头了,因为人家小泗子又不是啥坏人,他就是一可怜人啊! 哥了解过了,他的意外受伤以及身子变成这个怂样子还要苦做苦累,也是拜两个女人所赐! 现在他终于到市里新区这边来做活营生了,自行从黄镇街上消失了,这倒是让哥松了一口气。 哥还知道这个小泗子跟朱才子也是有交情的,想必小辣椒你也是知道的。哥说的这些可都是实话啊。 不过呢,哥有时也感到纳闷,这朱才子怎么老和这些人群之中的鸡头鸭脚打交道呢?而且还时不时地给他们提供点帮助什么的。要知道这些事都是一般人不愿去做也不屑去做的事呀!让人不禁要问,这朱才子是闲得蛋疼了还是咋的了?” 此时肖蓉显得有点不高兴了,她轻拍了一下桌子,准备讲金君几句。 然而她还没开口,许晓娟就抢着打断金君的话,说:“表弟,你看你这下又口无遮拦了吧?你不可以这样讲朱雨深的。”
第457章
457 听了这话,金君没吱声,但他直朝许晓娟翻白眼。金君这样却让朱雨深紧张起来,因为他搞不清金君接下来要说出什么过激的话,他怕会让她们两个女人受不了,或是让自己很难堪。 僵持了几分钟后,金君却还是什么都没说,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肖蓉却接上金君的话,说:“金君你讲得也没错,事实就是这样。我们家这口子呢,他就是有些与众不同,他有着与一般人不同的爱好与价值取向。 本来呢,他在学校里就是一教副科的老师,他们学校也很普通,所以在工作上他没有啥压力; 在生活上,我们家的压力也不算大,所以他把班上好了之后,就没什么其它事了。 我对他也没有啥额外的要求。不像很多当老师的业余时间总想着法子帮人上课赚外快。唉,人各有志嘛,朱雨深他这人就这样。 他和金君你看不上的那些人交往是他的爱好兴趣,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啥不良嗜好。所以我并不反对他那样做哦。” 金君拍了一下朱雨深,说:“狗日的,没想到你这个怂人现在也变成了一个幸福的人儿! 哥就那样讲了你几句,马上就有两个女人站出来的讲话,看来你现在是时来运转了,你已经不属于哥讲的悲剧的载体的范畴了,哥真为你高兴啊! 你们特妈的是越混越好了。吴宝也是这样,自从他拥有了一个黑瘦的女人之后,整个儿就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卵子吊得多高的,对着别的男人指指点点,这真叫做得意忘形了啊。 他这个怂人现在也不属于悲剧的载体了。但晓娟这个悲剧的源泉目前还是存在的啊,哥觉得以后的事还很难说。 回想若干年前,吴宝和晓娟之间的关系还没了断那会儿,吴宝一提晓娟,就我的肉、我的心、我的血啊叫个不停。 为了讨晓娟的欢心,他把自个儿辛苦挣来的钱都陆续给糟蹋掉了。然而结果呢,还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可以说,吴宝以前的悲剧都是晓娟一手造成的啊。跟哥一样,他也是个性情中人,为了逼女人就范,咱们这两个没出息的男人先后都做过割腕自杀的事。一刀割下去,血淌了一大滩,如不是被救治的及时,咱们俩可能都早就谢幕了啊,还能在这里叽歪吗? 狗日的,一想到这些,哥的心里就难过的要死,胸口堵得慌,鼻子发酸,想好好发泄一下,也想大哭一场。哥现在真是累了!” 说完金君往椅子上一靠,随后身子不断地往下缩,那样子像一摊烂泥一般。他闭上眼睛,张大嘴巴,似乎有些呼吸不畅。 许晓娟瞄了一眼金君后起身拿起包,她小声跟朱雨深夫妻俩道别,说她还有事,就不在这久留了。 随后她轻手轻脚地离开座位,拎起沙发边她带来的礼品盒,然后迅速地开门溜了出去。但她最后关门的动作却比较重,弄出了大的响声。 朱雨深先前一直有点迷迷糊糊的感觉,然而这个重的关门声却让他猛地一惊。他站了起来,用纸擦了下脸,走到沙发上坐下。 肖蓉此时凑过来用嘴对着他的耳朵说:“金君的这个娟表姐真是不太会做人,想不到她竟然是这样的!唉,长得好一点又有什么用呢?她的这种作风肯定不会讨人喜欢的。” 朱雨深一时没搞清消蓉要表达啥意思,他愣在那里没吱声。肖蓉瞥了眼躺在那里的金君,继续小声说:“金君带着他的这个娟表姐才进屋的时候,她手里拎着的那些东西我还真以为是送给我们的,不然她带到我们家来干吗? 但是结果呢,她却又带走了!亏我前面还跟她串通一气,一起对付金君。以后我可不会再理睬她了!” 朱雨深听了这话觉得肖蓉有些过于计较了,他她压低音量说:“人家不就是来咱们家吃顿饭吗,我们也没破费多少。况且我们跟她表弟金君的交情可不浅啊,你就别计较了呗。” 肖蓉白了朱雨深一眼说:“没想到你竟然还帮她讲话,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人啊!你难道没听吴宝讲过很多她的不是吗?你是不是也是那种见到美女就心软的男人?” 朱雨深反驳道:“瞧你说的这些什么话?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最清楚吗?” 谁知这时金君走过来了,但他又躺到了沙发上。他说:“唉,我说你们小夫妻俩别吵别争了吔,哥是真的困了,想眯一会儿养养精神,但是竟然反复被你们操得不成样子! 实不相瞒,你们俩刚才讲的话都被我听到了,晓娟这样,我也觉得脸红啊。所有的错都是哥造成的,你们要怪就怪哥吧! 跟很多长相稍好的女人一样,晓娟这个人呢,在物质上从来是不愿有任何付出的。因为她觉得她的样子摆在那儿了啊,她跟异**往时,她陪人说说话,就是已经付出了,所以对方在金钱上物质上对她付出若干,是必要的。 就拿哥跟她交往这么多年的经历来说吧,从小到大一有机会,都是哥请她吃、请她喝,帮她付车费,借手机给她打电话,等等。 而她给予哥的,只是陪聊、陪笑等等,从来没在哥身上花过一分。 就是这样,她还老认为哥做得不够好,经常骂哥就是嘴能,在和女孩交往时,经常光说不练,没让她占到多少好处。 曾经有那么几次,哥不懂事地在她面前蹦啊跳的,一心想表现自个儿的口才。临了她却杏眼圆睁,让哥快点滚! 她告诉哥,在美女面前光知道怂吹、怂说笑,是荒唐可笑的、是丢人的! 商店里有那么多好东西,街上有那么多饭店,为啥不主动买些好的礼物送给美女呢?为啥不请美女去美美地吃好的呢? 如果能做到这两点,其他的还用说吗?就什么话都不用讲了啊,自然会在她的心目中留下好印象了哈! 狗日的,她这个雀子一直跟哥这样讲话,这样教育哥,教哥做人做事。 在哥还不谙世事那会儿,竟然深感愧疚,总觉得自己做得很丑,对不住这个美女表姐。 至于她跟吴宝交往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之中,她整个儿就跟个吸血鬼似的,把吴宝吸得一点积蓄不剩,吸成了皮包骨头、身心俱残。 这其实很好理解,哥这个晓娟的表弟,况且被她宰成这样,那些和她交往的男人们对她要付出多少才受她待见,就可想而知了。 吴宝这个人你们是清楚的,虽然说他没有多大的本事,但是身板不错,人又勤劳,在外干了那么多年,银子还是攒积了一些的。 但是自从他跟晓娟糗上了以后,日子过得每况愈下,最后日见他穷了,晓娟干脆抛弃了他。 如果把晓娟换作一次一些女人,可能吴宝的日子早就好过了啊。 除了吴宝以外,当然还有若干其他的男性,他们都被晓娟给害了啊。可以说有这些男性们的悲剧都是晓娟造成的。 真是滑稽啊、诡异啊,哥受不了啦!” 金君又激动地站了起来,但朱雨深把他拉坐回沙发上。 朱雨深说:“你讲的也不全对,有些事情很复杂,几句话是讲不清的。肖蓉她只是随便说说,你可不要介意啊,其实我们对许晓娟没啥意见!”
第458章
458 金君说:“瞧你这话说的,我介意个毛啊,你们对晓娟是啥态度,关我鸟事啊?她又不是我的女人! 她要害哥、让哥为她付出这话不假,然而当哥弄清了她的作风、她的为人以后,不让她得逞,不就行了吗? 不过呢,这话又说回来了,咱们家小妖精也是这个德性。但她是哥的老婆啊,哥拿她是没办法的。 哥现在怀疑她的这种作风是跟晓娟学的。其实天底下的女人有相当大的比例都是这个德性。 不过也有好的。就拿晓娟的闺蜜,那个在黄镇街上上班时的同事谢五妹来说吧,这个女人跟晓娟相比,相貌上身材上自然要差一些,但是在做人做事上她却显得大方多了。尽管她这个女人有些时话并不怎么好听。 记得哥还住在黄镇街上金家大宅的那会儿,经常能看见成婚后的她在我们家门口附近鬼转,她是来卖菜卖畜生什么的。她一大早就来镇上了,几乎要呆到中午才回去,却基本上是饿着肚子在忙。 因为她又不舍得花钱在街上吃早饭呀。见她这个怂样,哥出来吃早饭或买早饭时,经常要分点给她。 她多半是推辞不要,有时扛不住了要了点,事后还硬要塞点蔬菜给哥,说她白吃哥的饭食可不成啊。 还有,不久前哥骑摩托车外出办事,在她家附近的公路上撞见她了。她一看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点,竟然硬要拉着哥去她家吃中饭。 哥觉得她真是个爽气的女人!尽管她所嫁非人,现在条件不像样,穷得可以。但人家做人做事的风格是可圈可点的。像她这种女人,哥是不能把她归到悲剧的源泉那类女人中去的。 另外呢,一提起哥被老冯的病拽住这事,很多人似乎就显得比较开心。 其实他们是太幼稚了,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往后的事,谁都说不清,人是不知啥时候走运或倒霉的。 哥如今是栽在老冯身上了,但是哥是不会被他拴很久的。等尽到一定程度的义务了,哥就撤了。人耍起无赖来还不容易吗? 只是陈晶将来还会不会安心地跟哥过算是比较穷酸的日子,哥还真说不好。哥猜想,哥这个载体身上八成是有悲剧要上演了。 唉,今儿个就到此为止吧,哥要撤了。以后不出意外,哥也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因为哥清楚自个儿会越来越不受世人待见了。” 说完金君跌跌撞撞地走出门去离开了,朱雨深竟然一时愣在那里没动,他只觉得头痛得厉害。 但肖蓉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追了出去,说了几句客气话,算是送客了。 随后是收拾桌子、洗碗,两个人默默地忙着,各自都怀着心思,但却不想说话,是不知从何说起。 忽然外面响起了雷声,紧接着雨急速地往下落着。朱雨深关了空调打开窗户,一阵清新的空气迎面吹来,他觉得很舒服。 外面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雨雾已经笼罩了一切。也许是之前晴了好一些日子缘故,这场急雨的雨点一落下来,不论溅在何处,都激起了水雾,让人感觉蛮奇妙的。 朱雨深站在窗前呆呆地向前看着,一会儿后,外面已是昏天黑地、风雨雷电大作了。 肖蓉走过来碰了一下他,说:“唉,你说金君已经到老冯那儿了吗?新区的医院离我们这里还是蛮远的哦。金君来时没有带伞,不知他有没有让雨淋到?” 朱雨深稍作思考后回答道:“没事的,他应该是打车回医院的,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车上了。 唉,没想到他如今还是被老冯给拽住了!不知道这事会给他的生活带来多大影响。按他说的,陈晶似乎做得不大好,然而……” 此时一个炸雷劈来,朱雨深急忙躲回客厅里。随后外面的雨就像瓢泼似的,时间似乎静止了。 秋季开学的日子就要到了,朱雨深这几天一直在等着学校方面打电话过来叫他返校,着手筹备开学的事什么的。这样一来,这个暑假就结束了。 他似乎还没休息够,还想多在家呆几天。然而一连几天电话都没有响起,没有接到校方的任何通知,却又让他焦躁起来。 他想了想,还是给同事武呈南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接到校方的通知,啥时回校去上班? 可恨的是,武呈南没有正面回答他的发问,反而把他贫了一顿。 武呈南说,你朱老师不就一副科老师哈,在单位是被边缘化的。学校根本不在乎你这样的人的存在,去不去上班都是无关紧要的。 不像他武老师是主科老师,还兼着班主任的差事,是十五中的中流砥柱。整个假期,他都没怎么闲着,邮箱里会不断收到学校里发过来的要干的活计,另外学生家长的电话微信等也把他给烦死了!他都不知道他的身子还能不能顶得住? 另外需要声明的是,他们武家可是拆迁户呀,目前的状况是不差钱的。比如他老妹武凤几年以来什么事都不做,还在过着上等人的日子。 他武呈南为了挣学校的这三瓜两枣的工资,弄得如此忙、如此累,根本犯不着呀! 武呈南就这样喋喋不休第跟朱雨深讲着,貌似发牢骚,却夹杀着炫耀的意思在里面。 朱雨深听了非常难受,但电话是他拨过去的,又不好冒然挂断。 武呈南边讲边叫着,电话那头还夹着女人吃吃的笑声。朱雨深实在不想听了,就说自己要出去办事,回头聊,终于挂了电话。 随后他觉得很难受,索性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他翻看着手机,自己的通讯录中学生的家长本来就不多,加上自己嫌烦,几乎屏蔽了所有好友的微信朋友圈,所以手机里很一直清静,绝不可能变成武呈南面对的那种情况。此刻他有点后悔打电话给武呈南了。 谁知下午时,学校竟然打电话过来了,让他准备一下,三天后所有老师都要返校,筹备新学期的工作。 朱雨深便忙不跌地应承着。挂了电话后,他的心情好了很多,那种失落感、被抛弃感也随之消失了。 过了一段时间后,韦泗竟然打电话过来了。他告诉朱雨深,他今天回山里面的家,现在还在路上。他先回去准备一下,计划明天上午去大窑湖南岸的亲戚家。 他让朱雨深先回黄镇住下。明天一早,他叫吴三叔送自己到黄镇街上,然后包一辆小面的载着他们去大窑湖那里。 他说如果方便的话,把嫂子也带上,去那里转转,吃吃那边的农家菜、柴禾饭,蛮有特色的。 朱雨深听韦泗这么一说,又是一阵兴奋。他先答应韦泗,他自己是可以去的;至于他老婆肖蓉愿不愿去,得问问她看。
第459章
459 朱雨深挂了韦泗的电话略作思考后便打电话给肖蓉,他先说自己接到了学校的通知,快要返校上班了。但是呢,在开学前他准备回黄镇一趟。 肖蓉说是要回去一趟,得买些东西捎回去,再给老人一点钱,因为中秋节快到了嘛。 朱雨深便趁机把韦泗的邀请跟肖蓉说了,他说如果想去,今晚就要回黄镇。 肖蓉没好气地说安排得这么紧,韦泗八成不是存心邀请她去的,因为她就是请假也来不及了呀! 再说她也不是很想去那个地方,那里不就是一个大湖吧,有什么好玩的呢?去那里玩,还要在别人家里住上一夜,不花钱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就不去了。 听肖蓉这么一说,朱雨深的心情又不好了。不过好在最后肖蓉是同意了他下午就动身回黄镇,并可以在大窖湖北岸那里住上一夜。 于是他立即收拾东西,赶去汽车站乘车。一路都比较顺,在下午三点多钟时到达了黄镇街上。 由于天气炎热,黄镇那条弧形的街道上见不到什么人走动,四下里静寂无声,让人感到压抑。 不一会儿后,朱雨深就赶到下街头肖蓉娘家了。他发现这幢两层的小楼房似乎变得比以前陈旧又矮小了些。 院门是锁着的,这让他有点纳闷,因为来之前肖蓉是帮他打过电话回来讲过了啊。 等了一会儿后,朱雨深觉得肖母可能是在河埂边的那块菜地里忙,那里离家近,能随叫随到。 他带着行李赶过去一看,肖母和肖蓉外甥杨难子果然在那里忙着。他们是在拔草、挖地打理菜地。 一段时间不见了,杨难子似乎长高了许多,他干起活来也很麻利,让老人比较满意。朱雨深便走过去加入到他们之中,三个人一起忙活起来。 等忙到太阳落山之时,这一片菜地终于打理好了。肖母比较满意,她说这样她就可以明早过来撒菜种了。 由于下午忙累了,出了很多汗,所以晚上朱雨深洗过澡躺到床上,很快就没了意识。 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很亮了,外面有人在大声说着话,好像是肖母和邻居小玲母亲在争执着什么。 朱雨深穿好衣服下楼来,走到院门外一看,他发现韦泗竟然已经到了。 韦泗靠着院门边的大树站着,显得比较局促。 小玲妈见朱雨深出现了,先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再指着韦泗对肖母说:“我说小蓉她妈,这个残废人是你家什么亲戚啊?天还没亮,他就杵在你家门口了,我还当是见着鬼了呢!你瞧他这个癔怪样子,这个德性,真是恶心拉死啊! 我问他到这里干什么来着?他说他是来找你家女婿朱老师来了。 我说你们家的亲戚朋友怎么尽是些穷鬼啊、鸡头鸭脚型的人啊什么的呢?” 肖母说:“这事我不知道,我女婿小深也没跟我讲过,我们家没这个亲戚。 小深,这个人是来找你的吗?他是什么人,一大早就来了,他要干什么啊?” 朱雨深没有理睬这两个女人,他冲韦泗说:“兄弟你真早啊,进屋歇会儿,我洗涮好就跟你过去。” 韦泗说:“大哥你起来了啊,不好意思了啊,我来的是有点早了。这主要是因为吴三叔他白天不愿出来,所以我们只有趁着天还没亮就赶到街上了。 你进屋忙吧,一会儿我叫的面的要来了,我在这里等他。大哥你忙好了我们就出发,早饭我已经给你买了。你洗涮好了,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 肖母听韦泗这么说,板着脸问朱雨深:“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要去干什么?” 朱雨深说:“你老人家就别问了,这事我已经跟小蓉讲过了。我等下就出去,不回这里了,下次和肖蓉一道回来。” 说完他匆匆回屋洗涮,然后带好自己的东西就出来了。这时韦泗叫的面的已经到了,开车的是个中年男人。 朱雨深便帮韦泗把他带的那几个装满东西的大环保袋往车上放。 这时小玲妈又说:“这是什么鬼呀?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奇怪,说什么、做什么我们也看不懂了,要反了天了啊!” 肖母附和着她说:“是的,是的,不知道他们要做干什么去!”她们一直讲着,不过随着车子的开动,很快就听不到她们的声音了。 小车驶出黄镇下街头的街道后一路沿着赤水河的河埂往前开,两边的风景不错,左边是盈盈的河水水面,越往前走越开阔;右边是绿油油的稻田,稻田再过去是起起伏伏葱翠的丘陵。 这时韦泗把他买的包子递给了朱雨深。一大早时天空就飘起了零星小雨,此刻雨渐渐下大了。 他们看到赤水河的水位已经是相当高了,已经高于圩埂内侧它所保护的农田了。现在又下雨了,可想而知水位还要抬升的。这种景象蛮奇妙的。 可能是下雨的缘故,车子开了一段路以后,他们再放眼望远处的群山,发现山中已有薄雾升起,一朵朵一片片的。白雾与青山交相辉映,看着很是养眼。 朱雨深和韦泗在车上一直都没讲话,他们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各自想着心思。直至面的开出了丘陵地带,开到了一片空旷的河滩地带。 那里的水域面积看上去已经大于陆地面积了。车子依旧是在河埂上开着,偶尔对面开过来一辆车,司机都要小心地避让,因为路确实不宽,路面也不怎么平整。面的开在上面,一直有点颠簸。 那个司机忽然说:“小泗子,你看你去你表叔家一趟,怪不容易的啊,要出车费给我不说,路还不好走。我看这水要是再淹深一点,恐怕就过不去了。 不过那样你倒是可以借个皮筏子,从山里面的小河抄近路顺水划过去了,省得出这么多车费给我。 说句良心话,用车载你,收你这个残废人的钱,我还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呢。 我说现在水也涨上来了啊,你自己划船能到那里吧?” 韦泗没有正面回答面的司机的问话,他指着远处对朱雨深说:“大哥你看那边,那里雾濛濛的一片,就已经是长江边了。我们现在的位置离长江非常近。然而沿沿着河埂往西走,却又离它越来越远了。 以前圩埂决口过几次,这一带都被水冲成了大河滩,是一块长江南岸的平原。这里由于离长江近,本身又河流纵横交错,所以水汽很重,一年之中的很多日子都是雾濛濛的。 这条河最终向西汇入大窖湖,湖的西北方向有一条水渠直通长江。” 朱雨深顺着韦泗手指的方向左右眺望着,他觉得这里似乎就已经是到了所谓的天边,因为不远处的天际线已经伏在了大地上,似乎一切都到了尽头了。 当然,随着车子朝西南方向开动,天际线又不断地往前移,直至又能看见零星分布的小山丘,天际线陡然间就升高了。 韦泗看了看面前的司机,这才回答他的话说:“现在的水还不够深,因为今年夏天没有下连续的大雨发洪水。 我如果划小船去大窑湖北岸的亲戚家,山谷里的河道水浅可能过不去。另外,那个皮船也载不了两个人。入秋以后,雨水就变得稀少了,看样子今年一年想划船去那里都不行了。”
第460章
460 面的司机说:“水的深度差不多是够了,但是你们要两个人过去又带这么多东西,划小船恐怕是不行。 吔,我说小泗子,你一年之中总要去那里多少趟,要么包车要么自己划船,都怪不容易的。 你难道真的就是为了看望你那几怂表亲?包车过去吧,因为路不好、时间长,给的车费还不能低。对于你来说,这个车费已经是不小的一笔开支了啊。 你自己划船去吧,去时从南边山里出发,顺流而下,抄近路,是比较方便,不用花钱;但是你回山里边就不容易了啊,那是要逆流而上的。我说你哪来这么大的劲头子呢? 我还知道,你父亲那里你根本都不会去,你妈再嫁到江北后,你也不会去她那里。 你单喜欢往大窖湖北岸穷跑,到底有没有用啊?哪个瞎子丫头肯不肯做你老婆呢?你们要搞就搞快点,老吊在那里可不成事啊! 我可是关心你才这么说的啊。这一带的人都在盯着你们呢,看你们接下来要唱什么戏。” 这话一出,朱雨深显得比较吃惊,因为类似的这种话他已经听过好几遍了,没想到这个司机现在又这样问韦泗。他知道,每当提到这件事,韦泗心情的心情都是比较沉重的。 韦泗没有回答面的司机的问话,他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不用说,韦泗的这个态度让面的司机比较不满意。他咂了咂嘴,看了眼朱雨深,接着说:“小泗子啊,你可要多留个心眼啊,因为我掌握了一个最新情况,是关系到了你的。 吔,我说今天你带着个人去那里干什么去?难道有啥事情要发生?” 韦泗说:“大窖湖北岸那边不是有个公园景点吧,我今天带这位大哥去那里逛逛,看看风景。” 司机说:“噢,原来就干这事,没啥意思!我有点不明白啊,你叫我今天把你送过去,明天再去那里把你接回,你是要在那里住上一夜喽? 你去那里,晚上在那个瞎子丫头家住上一夜也不错。但是你带个人去住,好像有点不合适吧? 这样一来,瞎子家人要肯定问你这是干什么来着呢?诚不诚心啊?” 韦泗勉强地笑了笑说:“吴师傅你想多了,我这次去那里只是给几个表亲家送点东西。我们今晚是要住在我的一个表叔家,他家房子大,平时只有一个人在家。 我现在已经到城里打工去了,这位大哥一直在关照我,弄得我有些惭愧,趁此次机会带着他去游玩一下。” 司机说:“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你那边的亲戚还怪多的嘛。 你往那边跑是一身的劲,但是你知不知道最新的情况呢,那个瞎子丫头恐怕很快要嫁到江北去了,男方家托的媒人就是我姨子。 我说,如果将来那个丫头不在那了,你还会屁颠屁颠地往那边跑吗?” 韦泗说:“这个情况我是知道的,吴师傅你就别再拿这些事说事了好不好?” 司机还是不依不饶地说:“你怎么知道这事?难道是那个丫头跟你讲的吗?” 韦泗说:“是的,小雅她前不久发短信过来把这事跟我讲了,她还说她暂且不考虑自己嫁人的事,所以回绝了上门提亲的人。” 司机嘴一歪,奸笑了一下,说:“哎呦啡,我的小乖乖,看来这个瞎子丫头还蛮讲究的嘛,就她那个怂样,还回绝这个回绝那个,她是不是心里只有你小泗子啊。 这话不又说回来了吗,如果你们两个真是存心凑合成一对过日子,还一直吊在这里干什么?你们应该早就结合了啊! 另外,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说她用手机发信息给你,这不对啊,她不是个瞎子吗,她能做那事吗?” 韦泗说:“小雅她平时眼睛是不好,但是有时候看东西却跟常人无异。她不是天生的瞎子,她的眼睛是少年时代受伤导致的。现在她眼睛的情况越来越好了。” 韦泗这么一说,那个司机就不吱声了。车子一直匀速地在稻田河流湖泊相间的平原上行进着。 渐渐地路面宽了很多,远方还有高楼影影绰绰的样子,偶尔还能看到一段铁路线或高速公路,出现在这条田间公路上方的立交桥上或是下方的地下通道里。这个地方应该处于离某个城市不远的地方。 车子又开了一段路,放眼望去,前方就是一个大湖的湖面了,湖水白浪浪的一片,湖中矗立着若干个植物被很厚的小山丘。湖岸边的小树都被淹得只剩下枝丫在外面了。 韦泗笑着对朱雨深说:“大哥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从我那个山里面的家经过黄镇再到这里来确实比较累,你看车子也开了好久。 这也是因为没有好路直通这里,车子开不快。大哥你可能坐累了吧?来这里一次是不容易的,所以我每次来这里都要住上一两夜,当天往返身体吃不消。自己划船过来也是这样的。” 朱雨深朝韦泗点点头,但没说话,因为眼前的景像已经震撼到了他。他坐直了,眼睛盯着远处不放。 忽然车子一个急刹停住了。面的司机说:“你们看到路边的牌子了吗?那上面写着前方路基已经给涨上来的水泡松了,车子开上去有危险。 所以小泗子啊,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还有一段路你自己拎着东西走过去吧。 今天这次不错,因为有个好脚好手的伙计帮你提东西。你们快下吧,我还要快点赶回去做别的生意呢。我早已经跟人家约好点了,就这样开回去都有点迟了。唉,这遭罪的路,遭罪的地方!” 朱雨深听面的司机这样说,犹如吃了个苍蝇般的难受。他急忙下车,把韦泗那几个包的行李往下放。等韦泗下来后,车子连忙调头开回去了! 韦泗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是叫他表叔骑车过来接一下,主要是把东西载回去。随后,他指着路边的一块大石头说:“大哥,我们在这里坐会吧,我表叔一会儿就过来。我们在这里边休息边等他吧。”说完他坐了下去,显得有些疲惫。 朱雨深没有坐,他倚着湖边一棵大树的树干极目远眺。这一片的水域真是大啊,向西南方向望去,根本望不到湖的边缘,尽头处便是那绵延起伏的群山。这就是大窖湖北岸之所在了。 水面泛着一粼粼波浪,近处的湖水呈深蓝色。圩埂的另一边有一条较宽的水道径直通向北边,通到长江里,把那绿色的冲积平原切分成了两块。 看得出,这片水域以及那条水道河流应该都属于深水,因为有体积较大的船只不断在水面上经过。 南边水与山交界的地方泛着白雾,那些山——看了几眼后朱雨深就几乎醉倒了,他已是头晕目眩。 他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那些山峰的轮廓就像躺着巨人的头和脸,包括上半身。 一共有三座这样的山,中间的那座犹为相像,那眼睑,那鼻子和嘴都是那么地惟妙惟肖! 再往边上延伸一下再看,湖的南岸就好比是三个巨大的人躺在那里,从额头到脖子处都清晰可辨! 于是站在北岸的朱雨深凝视了一会儿后,先是直呼奇妙,继而又感到恐惧,心中燃起敬畏之感。 因为他记起韦泗在山里面曾说过这个情景。韦泗当时说,是埋葬在山中的那些逝去的先人们幻化成了大窖湖南面的那般风景。
第461章
461 朱雨深觉得,大千世界之中有些事物真是很奇妙,按正常的思维方式有时解根本释不了那些现象。 就拿今日之见对面的奇景来说,自从他听韦泗讲过那些描述这里风景的话以后,有好几次,晚上他做梦自己置身于这个地方,看到了一水之隔的对面三尊巨大的仰卧着人的半身。 梦中的情景与今日之见非常相似!所以他怀疑自己以前的某个时候或许来过这里。他在苦苦思索着。 不经意间韦泗走了过来,他拍了拍朱雨深的后背说:“怎么样?大哥,你一直看前面的风景看得出神啊。你应该记得吧,那次在我家那里,你和一起往一个山坳子里走,半山处全是先人们的栖息地,那些乔木、灌木上停满了栖息的白鹭。 那个位置和这里的直线距离并不远,就在中间那座山的后面。 以前我老是觉得先人们的灵魂化作了那些白鹭,白鹭再与山脉融为一体,化作了那些从这里看过去超级巨大的人形一般的东西。它们与日月相守,几乎可以达到永恒。 由于朱雨深一直在想心思,所以韦泗这一拍,使他吃了一惊。他听韦泗这样说,只是机械性地朝他点点头。 此时一个精干的老者骑电瓶车过来了,韦泗见状便迎了上去。寒暄过后,韦泗把朱雨深介绍给来者,也就是他的表叔。 朱雨深打量了一下这个老者,发现他的气质很好,穿着也比较讲究,头发梳得油光可鉴的。 老者看了看朱雨深,说:“欢迎,欢迎你来这里!” 然后他和韦泗商量了一下,他骑电瓶车把那几个包的行车带回去,韦泗和朱雨深一起走路过去就行。 于是一会儿后,韦泗表叔就骑车带着东西远去了。韦泗和朱雨深朝着他家的方向在圩埂上慢慢走着。 韦泗说:“想不到今年大窑湖的水位会抬高到这么深,而且到现在这个时候还没退,以前还真没见过。” 朱雨深此时已从被美妙的风景醉倒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了。他说:“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啊,这个地方几乎就是水的世界!南边的那几座山真是很特别,你以前说得一点没错,真是太神奇了!” 听朱雨深这么说,韦泗微笑着吁了一口气,他们继续往前走着。 很快,一个小村庄便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个村庄处于湖边的一个小山丘上。他们脚下的这条小公路横穿这座山丘。 山丘上的植被非常茂盛,以致于零零散散的房子在树下的绿荫中忽隐忽现。 朱雨深忽然想起了什么,他问韦泗道:“刚才我听你跟那个面的的司机说你跟小雅有时会用手机交流,甚至是发消息之类的文字信息交流,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呢?因为她毕竟跟常人是有区别的啊!” 韦泗没有立即回答朱雨深的提问,而是手指了一下前方说:“大哥你看,前方山丘边缘处的那幢楼房不错吧?那就是我的这个表叔的家。 他面对湖面背靠山丘住着,很惬意的,尽管他以前一直在外面,房子空了很多年。 现在他老了,落叶归根,回来养老,有个这样的居所,就是很爽啊。 这个地方虽然人家不多,但离西边的那个镇子不远,所以生活上还是很方便的。最主要的是这里的信号好,使用手机的各种功能都是没有问题的。 哦,这是针对我生活的那个山沟里来说的,大哥你从来都不会遇到那种问题的,你们的手机始终是好使的。 大哥你刚才跟我提出了你的疑问,你问小雅她怎么能做到用文字信息跟我交流。 是的,以她目前的这种状况,要做到这一点确实很艰难。但是结果我们还是做到了用文字交流,这得要靠上天的恩赐。 这一带的空气质量自然没话说,但是一年之中的很多日子都是在下雨。小雅的眼睛如想像正常人一样看东西,鸡儿她能像正常人一样做事,必须是在空气清新的夜晚的月光下才行。 因此,我们使用手机用文字信息交流必须满足两个条件: 从我这边来说必须要有信号。我们那边的信号塔建在外面的一个村庄后面的山上,天气好的时候信号传输得也好,有时我在家里呆着都能收到信号。次一点的情况是,我提起手机从家里往山下走,越走信号就有可能越强。等到了那个小村子上,肯定就没问题了。 从小雅那边来说,就是刚才讲的,要满足那样的条件。很显然,这种机会是很难得的,而且是不对等的。 也就是说,我想联系她时,发文字信息什么的给她,她不一定立马就能看到。 她要发东西给我时,因为我那里信号不好,也经常收不到或是滞后不少时间才能收到。 总的来说,我们能同步交流起来是弥足珍贵的。包括接打电话也是这样的。 虽然小雅的眼睛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看不见东西,但她的感觉、触觉等其他方面的功能已经锻炼出来了,她平时就能做很多事情,比如烧饭搞卫生等家务活,近来甚至可以做接些能挣钱的活计了。 所以电话打来时,她基本上很快就能摸到手机上接听键,现在都是划动手机屏解锁什么的,然后跟人通话。 尽管我和她之间打电话比以发文字信息的方式交流要方便很多,因为她那边没有限制条件了啊,只要我这边的手机信号够用就行,然而我轻易却不能给她打电话。 这是由于她家里人一直反对我们之间私自联系,只有在他们的监督下人,才允许我们俩通话。然而那样一来的话,我们还能说些啥呢?还敢说些啥的? 我知道,以前每当这个时候,小雅她总是战战兢兢的,经常欲言又止;当然,我也是这样的。 所以后来我们约定彼此不打电话了,想联系了对方了,就用文字信息交流吧。 回想以前那么多年我一个人独自在大山里面生活,特别是身体还不大方便的时候,每天从早到晚,除了白天看门外那绵延的群山,晚上看星星、看月亮以外,几乎就没别的事了。 那时间,正是小雅她偶尔给我发来一条文字信息,让我觉得生存下来还有意义。 那时间,我特别渴望晴天,特别渴望晚上月亮能够出来,因为那样一来,小雅她的眼睛就好使了。 她就很有可能就会发文字信息给我,我们俩会时断时续地聊到半夜,然后心情愉悦地躺下睡觉。 当然,虽然我那个山里面的家离大窑湖北岸这边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但是江南的天气变化无常,天上的云移动得频繁,非常活跃。 所以即使山里面是皓月当空,小雅她家那里却可能却是乌云密布。 那样的话,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发消息过去,等着她回复,等着她和我说上一阵子的话,但结果却什么都等不到。 如果是那样,我一般是艰难地从家里走出去,顺着那条土路走一段,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守候一阵子,然后再慢慢走回来。唯恐是因为我这边的信号不好而耽误了小雅发来的文字信息。 这样来回一趟要好几个小时。如果最终躺到床上时还是没有收到小雅的发来的文字信息,我当然会失落、难过一阵子。 不过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我的心情就好了。因为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嘛,我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我会放眼于将来的日子,继续等待小雅她发文字信息过来。 有一种情况会让我非常激动,那就是天气不好时手机响一下,竟然收到了小雅发来的新信息,或是任何时候收到她以前发来的消息。那种感觉真得很好!” 说话间他们俩已经走到了湖边的那幢二层楼房的院门前。朱雨深发现韦泗刚才一直是眉飞色舞般地讲着话,他的行动也变得敏捷多了,仿佛让人忘了他还是个残疾人。 韦泗脸色红润地先走进他表叔家院子,朱雨深也跟了进去。他们发现一个女人在楼房的门前摘着菜。
第462章
462 见此情景,韦泗感到比较纳闷,因为他知道他的这个表叔自从妻子离世后就一直一个人过日子。好多年下来了,以前从来没听说他要续娶什么的。 一时韦泗还没搞清楚这个女人的身份。只见他年纪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打扮都很入时。见客人来了,她便站了起来,给他们俩奉上一副笑脸。 这时韦泗表叔从楼房里走了出来,他说:“你们就到了啊,走得不慢嘛!来,小泗子,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的新表婶。 她是隔壁镇子上的人,我们认识大半年了,就要结婚。今天呢,考虑到家里来客人,她主动过来帮忙烧饭、搞卫生什么的。 哎哟,你还别说,自从有了她之后,我的生活发生了很大改变,变得有意思多了。 你们快进屋坐吧,现在家里的里里外外都很清爽哟。这都是你表婶的功劳。”说完他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朱雨深一边进屋四下里打量着,韦泗不断应承着他表叔的话。随后表叔领着他们上了二楼。 二楼一上去就是个会客厅,大落地玻璃窗朝南,正对着大窖湖的湖面。韦泗和他表叔都坐了下来,朱雨深没有坐,他倚着玻璃墙向外眺望着。 不远处的水中有几簇芦苇,被淹得只剩一尺多长在水面上,随风摇摆着。向前看便是那一望无际的湖水。从这里看过去,湖的面积要大多了。 韦泗表叔说:“哎呀,今年这个水啊,涨得就是高,前面那片芦苇也都被淹得差不多了。要知道那里地势蛮高的吔。 那里其实也是条小圩埂,往年都在水面以上,村上有人还在圩埂两侧种菜呢。 你们看,我这房子前面的风景都不赖吧?”说完他微笑着看看朱雨深,又看了看韦泗。 朱雨深连忙恭维道:“这房子造得自然没话说,选址很讲究,内部装潢得又好,您住在这里,真让人羡慕啊。” 韦泗皱了皱眉头说:“表叔你现已经在变了啊,以前我每次来你这里,你总是抱怨房子太大,一个人住着空空荡荡的,好没劲;前面又是一望无际的湖水,看不到啥东西,闷得慌!怎么现在又这样说了呢?” 表叔说:“小泗子啊,你讲得没错,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嘛。你表叔我为啥现在变了呢?还不是因为有了一个女人吗?这你们还看不出来吗? 讲起来这也多亏我那两个崽子有些本事,每个月都打一笔钱给我。加上我自己现在也拿钱,年轻时还挣了一些家产,所以啊,才能把你这个新表婶搞定。 你们发现了没有,她长得样子很俊呢,身材又有料!关键是她比我小十几岁呢。我们之所以进展得这么顺利,经济条件起了关键的作用啊。 她年轻时,由于自个儿不谨慎,嫁给了一个混子,养了一对双胞胎儿女。 那个混子除了会吹牛以外,几乎没啥本事,但脾气还不小,属于又穷又酸的那种类型。 实际上你新表婶早就不能忍受那个混子了,但是为了两个孩子着想,她一直硬扛着。 去年她的一个孩子升了高中,一个孩子读职业学校去了,经济负担加重了很多。他们之间的矛盾便不可调和了。大吵大闹过几次以后便离了婚。 然后经人介绍,她就过来要跟我成一对,条件是必须把她儿子供到大学本科毕业,把她女儿供到职业学校毕业。 不瞒你们说,当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开门见山地跟我提这条件,我一时愣住了。 觉得这价码开得有点大了啊,所以暂时没回复她。但是当天晚上我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番后,觉得这个女人还是可敬或爱的,因为她的责任心很强啊。 你们想啊,一个女人,跟丈夫离婚后竟然还处心积虑地为孩子的学业着想,为孩子的将来打算,很不容易啊! 在和自家的两崽子沟通过以后,我就打电话过去,说答应她的要求。 于是很快地,我们的定亲酒就办了,她也搬过来住了一些日子,算是向我表了诚心,这事也就这么定了。 哎呀,小泗子啊,这好事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啊,真是应了那句话:人逢喜事精神爽呗。 你是知道的,我以前真是寂寞啊,在家总是盼着你呀或者别的亲戚朋友什么人来窜门;同时自己也喜欢乱窜,像无头苍蝇一样,总归是赖不住寂寞呗。 现在可不一样了啊,因为自从有了你新表婶以后,我们两个人隔三岔五地就见面,就出去活动活动;另外每天都要通好长时间的电话,黏糊得不得了。 所以现在我对跟别人交往这事根本就不在乎了,同时也觉得这个房子建在这个地方,建这么大,都恰到好处,为咱们开启新的生活打了很好的物质基础!” 说完韦泗表叔竟然激动地站了起来,并在房间里笑眯眯边搓手边踱着慢步。 韦泗也微笑着替他高兴着。朱雨深没有吱声,他走到两边的房间里参观参观。之后他觉得这幢楼房真心不错,几个方向的视野都很好,另外应该是新近才搞得装潢,能够的上豪装的标准了。 这栋楼房的后面土坡子上散布一些房子,但所有楼房、平房都有都无法跟这幢小楼房相比。 往西看去,跨过一段圩埂以后,那边也有一个村庄。凭着直觉,朱雨深感到那个张小雅家一定是在那里。 此时,下面从下面的厨房间窜上来一股香味,嗅着让马上就有了食欲。 朱雨深回到客厅以后,看到韦泗新表婶提了一些水果上来摆到了茶几上,并示意他表叔给客人泡茶。 韦泗表叔这才一拍脑门说:“哎哟,你看我这脑子,到现在还让客人们清坐着,来、来,你们快吃点水果,喝口茶吧。”说着他连忙泡了三杯茶,并拿出了香烟,打给他们二人。 朱雨深坐到韦泗边上,嘴上夸了几句这里风景好、房子也好。韦泗表叔说:“朱老师是城里人啊,城里的生活格局跟农村里还是有区别的。 我呢,青年时、中年时一直都是在城里面生活。后来年纪大了,什么都不用做了时,就落叶归根似地回来了。 尽管两个孩子在城里的房子都很大,都说让我在城里住和他们住一起,在城里享福。但是我在他们家呆着总是不自在啊,还是一个人回老家来,有山有水的才好。 我觉得呢,年轻时因为要讨生活,不在城里呆是不行的。但是年纪大了就不一样了。 像你这种现在在城里做教师,老家也是农村的人,退休后也可以像我这样回到农村来嘛,这样的日子几舒服呀。 不过呢,这话又说回来了,老了要想清闲自在,自己先得有退休金不说,下一代也要混得有点样子才行。要是没钱,在哪里日子都不好过! 唉,讲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提对面坡上老虎一家子,他家日子过得可真难啊! 像老虎这种人,是个糊家子,烂料一个,只是苦了他闺女小雅了呀。作为老本家,老虎的老叔,我一直以来没少支援他们家钱,主要是让那个丫头开药护眼睛,不至于彻底瞎掉。 但是呢,我支援的一些钱竟然都被老虎脏搞掉了。他这人又好烟酒,又好赌,但却没啥挣钱的本事,家里穷得淌水。 这不,还让小泗子一直支援着他们家。呆会儿,你们去他家转一圈吧。我知道,每次小泗子来这里是必定要去会会小雅的。”
第463章
463 韦泗表叔忽然提到张小雅这个人,让朱雨深下意识地颤栗了一下。他看了看韦泗,发现韦泗低下了头。 彼此沉默了一阵子后,让朱雨深感到惊奇的是,韦泗忽然站了起来,对他表叔说:“表叔你一提小雅,我就想起来了,我得赶快去她家。我给她捎了一些东西过来,约好这个点能到她家呢。” 他表叔说:“好吧,你快去快回,过来吃中饭。你表婶在下面已经开炒菜了。”随后他们三个人一起下了楼。 韦泗表叔把韦泗带的那几个大包拿了出来,韦泗拎出其中的两个,说这些是捎给小雅的东西。 朱雨深一时觉得有点尴尬了,因为韦泗并没法有邀请他一同前去张小雅家;另一方面。如果韦泗走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似乎又不大合适。 韦泗表叔看了看朱雨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冲韦泗说:“这样吧,小泗子,你让这位朱老师骑我的电瓶车载你去小雅家吧。这比你一个人走路过去要方便多了。 我呢,就不陪你去了,我要在家候着,呆会儿还有几个客人要来呢。另外我还得去买酒、买饮料。 关于晚上住宿的事呢,我给你们在湖滨公园那里开了两个标准间,到时候你们就住那里吧。那里的住宿条件还可以的。” 韦泗说:“怎好让表叔破费呢?我们也不是什么贵客,晚上就住这个房子里不就行了吗?而且以前每次我来时,不都是住在你这个楼房的二楼吗?” 韦泗表叔嘴角一歪,似笑非笑地说:“以前是以前嘛,这次情况不一样了。一来呢,你是带着这位好哥们来我们这里玩,我怎能怠慢了你们呢? 在那个公园中水榭的二楼开两个标间供你们住,真的算不了什么。你以前多次跟我讲这位朱老师帮助你好多次,今儿个我替你回报一下人家嘛。 还有呢,今天你新表婶那头有几个客人要来我这里转转,可能有几个还要留下来过夜。看情况吧,弄不好晚上我还得到水榭那边去住呢!” 他这么一说,朱雨深才弄清了事情的原委,于是他们都不讲话了。朱雨深跨上电瓶车带好东西和韦泗,迅速骑走了。 顺着那条两车道的柏油路往西骑行,不多久后,就到了两个山坡中间的那个圩埂上了。朱雨深减慢了速度,眼前的景象让他很受用。 只见一条很长的水上走廊通向湖中远处,尽头处是一个二层的亭子。靠近圩埂这边有并排的几个水上宾馆,这大概就是韦泗表叔口中的水榭了。圩埂靠北的位置,有一个较气派的门头,类似于公园入口之类。 他们往前骑了一段后,韦泗让朱雨深停下来看看风景。他们停在了圩埂上一个水闸的上方。 韦泗指着左前方说:“大哥你看,这里就是那个湖滨公园了。从入口处进去,一条路是走向湖中凉亭,沿途设置了很多供人钓鱼的座位;另一条路是走向湖中的一个小岛,然后跨过一座长桥与对面的山坡连接。山坡靠湖的这一边也属于景区的范围,都用栅栏围起来了,并设了两个门。 尽管这个地方比较偏,但是一看四季都有人来这里玩。来人中大多是那些喜欢钓鱼的人。 大窑湖的水质非常好,因此人们说这里的鱼就好。公园里外有好几家农家乐饭店,平时生意并不咋样,但是遇上节假日时,生意却好得忙不过来。 我表叔说在这里给咱们开了两个房间,我想应该是在公园入口处的楼上宾馆开的,那里很不错。” 朱雨深四处张望了一下,他觉得这个公园还真有些样子,里面人来人往的,坐在远处专心垂钓的人也有好多。湖滨的花花草草、楼阁亭台都很漂亮。比他想像中的要好多了,他有点后悔没有把自己老婆肖蓉带到这个地方来玩了。 一会儿后,朱雨深下意识开起车来并加了速,于是电瓶车不一会儿就开到了对面的坡子上了。韦泗指示他往右开,他们穿过一条被树木枝条遮蔽的小路,很快就到了一栋水泥砖砌的三间瓦房的侧面。 这时韦泗让朱雨深停了下来,然后他下了车,说到了。 朱雨深锁好车和韦泗一起拎着东西,从院门处走到房子前方的水泥地上。 门口边原先坐着一个女的,在摘着菜。听到声响后,她顿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手,又拉了拉衣角,问道:“是韦泗叔到了吗?” 韦泗快速地走到她的面前,说:“是的,我来了。怎么样小雅,现在你的眼睛好些了吗?噢,这几天天气不错,晴空万里,刚才你应该是看见了我们进来吧?” 该女子摇了摇头,随后她有点纳闷地眼睛对着朱雨深瞅了瞅。她说:“白天还是不行,只能看到一点人影,就是人站在跟前,也分不清谁是谁。这几天晚上因为有月光,所以还行。” 说着她把身后的长木凳摆到了韦泗跟前,说:“你们请坐啊。” 朱雨深应声后坐了下来。他一边听着韦泗把自己介绍给面前的这个女子,一边仔细打量起她来。发现她二十来岁的样子,人很消瘦,但是身材还是很不错的,具备对异性的诱惑力。她的眼睛睁得比较大,但是眼珠并不怎么动,偶尔不断地眨眼睛。 她这个样子,一看就让人知道她的眼睛不正常。她穿得非常朴素,脑后的头发一起梳向了右边,发梢处用一个红色的头花扎着,摆在了右肩上。 看到她的这个样子,再联系到她的个人情况、她的身世,难免让人心生怜悯之情。 朱雨深老早以前就从汪琴或者别的谁口中知道了她张小雅这个患有眼疾的女孩,后来又有别人多次提起她,他的脑中无数次想象着张小雅的样子。 今日之见,终于让他一释前怀,但觉得本尊与自己的想象有着较大的偏差。 此时只见张小雅进了屋,在堂屋里弄着杯盘,可能是要给他们这两个客人倒水泡茶什么的。 韦泗也跛着腿走进了屋,随后听见他们俩在小声地说着什么。 一会儿后,朱雨深起身站到了门口,眼前的景象让他为之一怔:他看到韦泗和张小雅两个人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身体也贴近了。他连忙退了出来。
第464章
464 朱雨深只好又坐回那个长木凳上。此时他又觉得有些尴尬了,他想,或许自己本不应该随韦泗来到这个地方,来张小雅的家。 但是他又不好一走了之,于是他便在院子里转转。张小雅家的院子墙比较矮,也就一米多点的样子。她家前方有几栋小楼房,造得都比较别致。这个地方的树非常多,也有很多灌木丛,绿色比较养人眼。 从房子左边侧着望过去,那个湖滨公园尽收眼底,而远方的那几座像躺着的巨人的山也赫然在目。朱雨深看着远方一时看得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韦泗在背后轻轻拍了他一下。韦泗说:“大哥,这里的视角还不错吧?由于地势较高,大窑湖的全景都能看到。而不像我表叔家的楼房,由于偏向西北方向,在那里看不到湖对岸的那几座山峰。大哥茶泡好了,进屋坐吧。”随后他们一起把带来的东西提进了屋。 落座后,朱雨深环视了屋子里的陈设和家当,觉得完全可以用简陋和寒酸来形容了。而且东西摆得也比较乱,还有那几个茶杯,给人的感觉好像都没洗干净。 韦泗一连喝了好几口水,他应该是渴了;朱雨深却不想碰杯子。 此时张小雅站在右边厨房间的水笼头边洗菜。她冲韦泗说:“知道你今天要来,我一大早就让妈妈买了些荤菜回来。 这样吧,韦泗叔你来在锅上炒菜,我在锅下添火,我们开始做饭吧。妈妈到地里干活去了,我们把饭烧好,她回来就有的吃了。 哦,对了,这位朱大哥你可不要嫌弃啊,中午就随便在我家吃顿饭吧。韦泗叔告诉我说,他到城市里上班你对他帮助蛮多的,我替他谢谢了。”说着张小雅微微地对着朱雨深鞠了个躬。 朱雨深连忙站起来说那没什么,请别介意,别提这个了吧!同时他发现张小雅其实长得蛮清秀的,此时她的脸上又仿佛泛起了两朵红晕。 因此,朱雨深判断她的眼睛偶尔是能像正常人一样看外界的,否则她怎么有那样的表情,做了那样的动作呢? 他正思考着,冷不防后面的一阵响动打断了他思绪。他回头一看,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挑着一担红薯回来了,她把担子停在了堂屋里。他们俩连忙站了起来。 只见张小雅连忙迎上去,说:“妈,你就回来了啊,韦泗叔已经到了。哦,他还带了个朋友来我们家呢。” 那个女人说:“哦,小泗子来了啊,你有好长时间没来了吧?听小雅讲,你到城里面打工去了,你这个样子能打什么工呀?能挣几个钱呢?不过不管你是啥样子,不想法子挣钱也是不行的。” 随后她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起朱雨深来,看得朱雨深打了个寒颤。她说:“小泗子,他是什么人啊,你把他带到我家来做什么?我有点看不懂你到底要做什么了。 你看,我们家房子又小、又旧、又破,这个村子上哪家都比我们家搞得都好。你随随便便带个客人来,不是存心跌我们的面子吗?” 她这话一出,顿时气氛就有点尴尬了。朱雨深和韦泗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做什么好。 只见张小雅妈妈不急不忙地把那担红薯一个个从箩筐里拿出来,然后从容地洗手喝水。 张小雅应该是觉察到了气氛有点不对,她赴到她妈跟前,讨好似地说“妈,韦泗叔来一趟这里也不容易,今天他还带了很多东西过来呢。” 于是她妈立马去解韦泗带来的那两个大袋子,并一件件地把东西往外拿。张小雅站在她妈身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得见韦泗带来的那些东西。 朱雨深看到张小雅妈从第一个袋子里拿出来很多山里的干货,韦泗都用一个个小包装袋包装得好好的;而第二个袋子里就全是韦泗买的东西了,包括烟酒,好的饮料、补品之类的。 一看就知道韦泗这次来此地一定花了不少的钱,因为就他拿到张小雅家的这些买的礼品,都要值好几百块钱了。 张小雅母亲把那些用钱买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而把那些山里面的吃的干货,直接用脚脖子推到墙根处。 此时她的脸上才露出一丝微笑。她说:“你们两个坐啊、喝茶啊,愣在那里干什么呀?今天知道小泗子你会来,我一大早就去买菜了。买了不少好吃的来招待你。 来,小雅你到锅下添柴禾,我在锅上炒菜。快点把饭烧好,给他们吃,时间不早了。”随后她们母女俩就忙起来了。 朱雨深和韦泗坐下来喝水。朱雨深觉得有些饿了,所以从灶上飘过来的炒菜时的味道让他觉得比较香。 他发现张小雅母亲一边炒菜一边小声问着女儿话,先是打听他的身份,来她们家有何贵干。 张小雅告诉她妈,他是韦泗的哥们,这次来这个地方湖滨公园那里游玩,就一道过来吃顿饭。 张小雅母亲摇了摇头,说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客人来她们家到底有什么目的,她要再看看。 然后她一连叹了好几口气,说韦泗这个和她们家沾点亲的人呢,良心是不错的,也不懒,该挣钱就挣钱,长相也不赖。 但是他身体已经不成样子了,腿跛,左手又不大顶用。像他这样的人,就是再垃圾的女子嫁给他,都不会甘心的。 这事就这么吊着吧,以后看情况再说。如果小雅你的眼睛越来越好,以后正常了,你们就断绝关系,叫他不要再骚扰你,更不要上我们家来。 要是你眼睛老不得好,没人要你,你就凑和着跟他成一对吧,好歹让你有个归宿啊。不过呢,成婚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该花的钱还是要花。他得想办法多搞钱。我们家条件差,就靠这事捞点了! 张小雅一直支支吾吾的,劝她妈不要讲得太直接了。 她妈一甩锅盖,大声说:怕啥呢,这事迟早是要解决的啊,还害怕被人家听见啊! 她吼过以后,暂时谁都没讲话,只是默默地炒菜、做饭等。米下锅后,张小雅妈来到桌边,一屁股重重地坐下来。 她先又打量朱雨深一次,然后看看韦泗,微微地摇了摇头。 韦泗便给她续了水,问道:“小雅爸爸今天不在家吗?” 张小雅母亲说:“在的,一会儿就要回来了。他平时就在家门口做事。哎,这个赌鬼,做死了都没用,家里都被他败光了! 你们两个都看见了吧,我们家这个房子都是什么样子啊?现在这边两个坡子上的人家,哪家房子不比我们家好啊? 大多数人家都住着楼房,住平房的就没几家!而且那几家住平房都装修过了,里里外外都搞得漂漂亮亮的,住着清爽、自在,跟住楼房区别不大。哪像我们家这个破样子啊! 还有,有些混得好人家,这边的楼房都不要了,一年四季都空着呢。因为他们在城里买了房子,有好楼房都不用住了。想到这事,真能把人气死! 唉,我们一家子人在这两边坡子上经常被人家讲得没头没脸的,混得差的人就是活受罪啊。 你们再看看,我们家现在还在烧大锅土灶,又脏又麻烦。现在这一带哪家不是烧液化气的呀!还不是因为我们穷吗? 小泗子,你们是从东边坡子那边过来的吧,你看那边大伯家的老大家搞得多好,人家现在什么事都不干了,还能吃香的喝辣的,还讨了个小老婆。 这还不是因为他这个人以前本事大,能挣钱又不鬼糊吗?另外,他家的儿女又都有出息,都很给力,能贴他不少。 跟老大相比,我们家连屎都不如!小雅她爸嘛,唉,不说他了,呆会儿让他自己同你们说吧。 就说小雅吧,小时候还好好的,长得也俊俏,我们估摸着她以后一定能找个有钱人嫁了,让我们夫妻俩享享福。 结果好了,她眼睛毁了,却连个正常人都嫁不了。前几年还被那个没良心的东西给耍了一次!想着不让人着气吗?”说到这里,他竟然不断地跺脚以泄心头之恨。 此时,韦泗头低得很厉害;张小雅站到了韦泗一侧,脸色也很难看。 看到这种情形,朱雨深觉得自己应该要讲几句话了,以便宽慰一下他们三个。 他说:“各家有各家的情况嘛,不管什么样的日子,总是要过下去啊。光抱怨也是于事无补的。 像韦泗他不就很好吗,他身残志坚,对生活不言放弃,现在更是在城里打拼。城里很多人都佩服他呢。 你们家的情况不就这样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觉得以后会好起来的。” 张小雅妈妈叹了口气说:“我是希望日子越来越好过啊,但是小雅她爸是指望不上了,他这个赌鬼不把我们母女俩赌输给人家就好事了! 因此只能指望小雅了。但是她这个样子……唉,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咱们家怎就这什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