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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暴118     雨雾江南txt下载     雨雾江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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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泗这时终于抬起头来,他小声说:“小雅她现在的情况不是越来越好了吗?这次我们来,我看到她眼睛的情况就比上次来时要好。我可替她高兴啊!朱大哥讲的对,你们家的情况会越来越好的,你就不要伤感了。”
    估计张小雅此时站累了,她先是准备坐到韦泗边上,但看到她妈脸色并没有缓和,只好坐到她妈那一边去。
    她揉了揉眼睛,说:“妈,韦泗叔他们讲的没错。你是知道的呀,我现在白天看东西也还可以了,虽然比较模糊,但是比以前要好多了。
    这几天晚上有月亮,在月光下,我就什么都看得清,什么事都能做了。你在服装厂进的那些布料,我可以帮你一起做。唉,我真希望天天晚上都有月光,那样就好了。”
    张小雅妈说:“丫头子啊,你现在的情况比以前是好了不少。只是人家医生讲,你要完全恢复的像常人一样恐怕是不可能的。恢复得再好,也只能是时好时坏,有时看得见,有时看不清楚。
    讲起来呢,这事也怨我,打小我眼睛就不大好,我生了你,或多或少遗传了一些到你身上。
    不过也怪,小时候你的眼睛一点问题都没有。十多岁后渐渐地就变得部怎么好了,后来更是摔倒磕到硬东西了,眼睛才变得一踏糟的。
    为了你,我没少挨你爸的打骂。因为我本来的情况他是知道的,你小时眼睛看东西不如别的小孩子,他就发现不对头了。
    所以我们后来就不敢再要孩子了。这也是因为家里老底子太差,你爸他人又怂,一点本事都没有。如果再生一个眼睛不灵光的孩子,那就真没办法过日子了。
    唉,我们母女俩都是命苦的人啊!你爸这个怂人不光不知道心疼人,爱护人,还那样地鬼糊。脾气上来了,都差不多要杀人了。这过日子就跟过难一样啊!”
    张小雅妈这么一说,气氛一下子又变得沉闷起来。一阵微风从厨房间吹过来,朱雨深闻到了饭香味,这让他已经感到饿得难受了。但是啥时候能吃上饭,他还真搞不清。
    这也怪他早上吃得太少,乘长时间的车子过来,加上又帮韦泗提东西,饿了是在所难免的。
    他这时也不嫌脏了,拿起水杯来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再自己续满。
    韦泗看了朱雨深一眼,他应该觉察到了朱雨深那不安的状态。所以他讨好式说:“小雅妈,小雅的情况越来越好了,你们家的情况不就越来越好了吗?您应该往好的方面想啊,没必要纠结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张小雅妈听韦泗这样说,先翻了几下眼睛,然后眼神空洞地朝着韦泗看了一会儿。
    朱雨深这时才发现她的眼睛是有点与常人不一样,应该也是有残疾的。
    冷不防,张小雅妈开口大声说:“小泗子啊,你现在到底安的什么心啊?你快说说呀,有些话呢,当面讲清楚要好些!
    你也不要跟我装糊,你给我认认真真听着,这层窗户纸迟早是要捅破的。咱们就从你支援小雅钱,给她治眼睛那会儿说起吧。
    那时候你在大城市里上班,混得蛮幺的,也是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小雅她比你小七八岁,严格地按辈分来说,他应该叫你叔,实际上她现在也是一直这么叫着的。
    那时候咱们带她去医院,身上没啥钱。但如果不及时治疗,她是很快就要彻底瞎掉的啊。
    也不知你是从哪里打探到了这个消息,你直接杀了过来支援咱家。要讲清楚的是,咱家并没有让你过来,你是主动过来的哦。
    后来呢,小雅的眼睛一直要花钱维持着。你呢,又不巧受了重伤,工作丢了,女朋友跑了。自己好长时间以内,你需要人照顾是小事,关键是钱遭了大损失啊!你看你后来能做些什么事呢?又能挣几个毛钱呢,你自己能把自己管好就已经很不错了。
    关键是你的父母也不是东西!他们见你成了那个怂样子,不但不管你,把你一个人扔到了山里面的那个破房子里,让你自生自灭!
    后来呢,他们还三番五次找到你那里,逼你拿出藏在身边的银行卡,说出卡的密码,掏空了你的钱。
    哦,还有你的那个前女友叫什么汪妖子的,她家里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们也跟你父母学,去刮你的。
    你这个笨蛋呢,竟然陆陆续续地满足了他们的要求,把自己多年来上班的存的钱,以及厂里对你受伤补助的钱全部奉送了出去!我的娘,那些钱加起来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如果你硬扛,不让他们得逞,而把这些钱留着来补贴小雅,哪有多好啊。想到这里我就是气啊!
    有次,你父亲来东边坡子的老叔家做客,把这些事都抖了出来。他还不知羞耻地说他并不满足,因为分赃不均啊,他说因为他在你那里刮的钱,让他们一家人并没有改善多少。
    应该多刮些才好!也怪他没下狠心,竟然便宜了你母亲和外人。
    当时他讲出这些话来,老叔是批评了他;在场的人中也有两个人说他们做得有点过了。
    我们一家子当时都在他家,所以才知道了这些破事。我们是真的同情你啊。要知道当时,我也夹在里面讲了你爸几句哦,我们可是一直在帮你的,你可要有点数哦!”
    讲到这里张小雅妈停了下来,她一连喝了几口水。韦泗和张小雅都低着头,好像是摆出了任人辱骂、任人宰割的姿态。
    朱雨深有点听不下去了,他冲张小雅妈问道:“难道为了这些,你就说让韦泗注意点,让他有点数?也就是不能亏了你们家的意思吧?这好像讲的有点牵强了吧?”
    张小雅妈听朱雨深这样说立马不高兴了,她轻拍了一下子,加大音量说:“放屁,你知道个啥?你这个怂外人!小雅她可给小泗子提供了珍贵无比的帮助。不然的话,你现在哪能看到小泗子他这人啊,早就活不下去了呗!”

第4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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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出,朱雨深看到韦泗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非常颓废。
    张小雅可能意识到了什么,她坐不住了,起身去了厨房间,站到了灶边,背对着他们几个。
    张小雅妈接着说:“人活在世上,要把良心放在当中啊。小泗子你回想回想啊,你那次受伤出院后,就住到了山里面的那个破房子里。那时间,这个世界上除了小雅以外,还有谁理睬你啦?
    你身体还没恢复之时,就要自己照顾自己。另外,你住的那个山沟里我是知道的,那里坟特别多,野兽也在那一带活动。一到晚上,各种鸟癔里八怪地叫着,让人瘆得慌,让人害怕。
    那时间,人们都担心你能不能活下去。你看,你那个怂女朋友汪妖子,不就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吗?她可是你谈了两年的女朋友呀!你们在外面都在一起住过,过了小日子了。
    有人说她都怀过崽子了。结果好了,你一受伤,她就把肚子里的货做掉了,然后你就甭想见着她了。
    倒是她老娘,那个狠毒的女人几次跑到山里面向你要钱,要她女儿的青春损失费。你就是被她和你的父亲宰得只剩渣渣了。
    但是咱们家小雅她可没嫌弃你,她一直在和你用手机联系,打电话啊发信息什么。
    只是你住的那个怂山沟里信号又不好,常常不能同步。但是小雅这个又傻、心又好的丫头从来不言放弃,她坚持联系你,让你不感觉寂寞,有信心活下去。
    她甚至还要一个人到你那里去!我知道,水一涨上来,从这里花钱雇个小船划到你那里并不需要多长时间。
    但是我们怎么能让她去呢?一个姑娘家往你那里跑,这脸还要不要啊?
    后来的情况终于好了些,在小雅的帮助下,你恢复得还可以。后来你拖着残疾的身子在那片大竹山里搞山货卖,很辛苦,但是也挣不了几个毛钱!因为周边几个镇子上人越来越少了,没几个人愿买你那东西。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有点佩服你,你竟然坚持了下来,一干就是几年,而且小日子还过得不赖。
    听说这是因为你在镇上摆摊子摆久了,你的不幸遭遇都让人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好心的人还是有的呀,他们就去照顾你的生意,让你一个月挣几个子儿,赏你口饭吃。
    知道你经常在那两个镇的街上出现以后,小雅她老是在我面前叫着要去看望你,我实在拗不过她,就陪她一起去了。
    前几次还好,我们去了,你真心感谢我们母女,也给了些小钱给咱们。
    但是最后那次却把我们母女俩搞惨了,从此小雅她再也不敢说要去看你了。
    记得那次我们母女俩刚在你那个摊子边坐下没多久,你的前女友汪妖子就杀过来了。她一来就破口大骂,骂你丢人现眼,偏要死到街上来干吗?这是在丢她的脸啊!
    你并没有回嘴,我和小雅也被她给震住了,一时吓得没敢动。
    就这样,这个怂女人竟然还发疯似地砸你的摊子,把你卖的那些山里面的货踢翻洒了一地。你还是一声不吱,只是默默地含泪把货物捡回来。
    没想到汪妖子她竟然得寸进尺,见你不回复她的话,她直拉对着你飞来一脚,把你踢摔倒了。
    不巧的是,你又正好压到了小雅身上。因为她眼睛不好,来不及躲闪啊。
    你可能不知道,汪妖子那一脚不光踢伤了你,也使小雅的身子骨遭了罪。因为突然被你那么一压,她的腰闪了,面子也丢了。
    因为当时在场的人可不少啊,小雅被你那么一压,以后真不好做人哎!”
    讲到这里,张小雅妈停了下来,她看了几眼朱雨深,那眼神让朱雨深感觉怪怪的。韦泗此时涨红着脸,头依然埋得很低;张小雅站在厨房间没动,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四下里静得恐怖。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吹来,夹杂很浓的酒气。
    朱雨深不禁一惊主,他下意识地朝大门处一看,发现一个蓬头垢面的彪形大汉已进了屋,那人浑身散发着酒气。
    朱雨深和韦泗立马站了起来,韦泗和那人打了招呼。朱雨深这才知道,这是张小雅爸回来了。
    张小雅爸坐到墙边的椅子上,他一边打量朱雨深,一边说:“噢,小跛子你今天上咱们家来了,好久不见了啊!你们吃饭了吗?”
    张小雅妈说:“还没呢,我是在一边跟小泗子说着话,一边等你回来才开饭呢。”
    小雅爸说:“谁让你等我啦?我这几天在外面做活,今天主家有喜事,请我们喝老酒。到点了你们该吃饭就吃饭啊,这个点也不早了,饿着肚子干坐着,真有你们的!”
    随后他指着朱雨深问道:“他是什么人,今天上咱们家来干吗?”见他这样问,韦泗便赶忙解释。
    然而张小雅妈却没理睬韦泗,她直接把她男人拽到屋子外面去了。接着只听他们用很土的话在外面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
    张小雅这才走回桌边,她分别冲朱雨深和韦泗笑了一下,笑中满含歉意。她说:“韦泗叔,还有这位大哥,真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啊,你们肯定都饿了吧?马上吃饭吧。”随后她把菜往桌子上端,韦泗也过去帮忙盛饭。
    张小雅又从房间里拿出了饮料和酒,摆到了桌上。韦泗推辞说不喝东西,吃饭就行,但是随后他却为朱雨深打开了一瓶啤酒。
    张小雅说:“韦泗叔,你们还是喝点酒水吧,你来我们家一趟好不容易啊,我们应该好好招待你呀。”
    饭菜都摆齐了后,张小雅让他们两个开吃,但是他们却不好意思动筷子,毕竟小雅她妈还没坐回桌子上。
    不过很快小雅父母就回屋了。小雅的父亲径直上前拍了一下朱雨深的肩,满嘴酒气地向他喷道:“小子,你的条件到底怎样?你快跟我老实交代!”

第4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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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雅父亲一边这样说,一边用拳头擂了下桌子。然而他这一问却让朱雨深以及韦泗感到非常纳闷,他们俩先对视了一下,然后满是狐疑地看着张小雅爸。
    张小雅此时走过来了,她脸上的表情也是充满疑惑。她妈却似笑非笑地开始吃饭了。
    张小雅爸又推了下朱雨深,说:“小子,今天你随小泗子上咱们家来,小雅她是什么样子,你也清楚了。总的来说,我们家的这个丫头还是不错的,不会配不上人。
    你这人看上去还不赖,搞得清清爽爽的,好像是吃公家饭的那种。不过呢,我们这里像你这样的人我倒是认识几个,也拿不到什么钱,有的还酸不那叽的。
    你看你小子到现在不也就混成这个怂样吗?在外面没着落了,还要到我们家来混!
    老子可告诉你啊,虽然小雅她有些残废,但也是个要样子有样子,又正派的好女子。谁要想娶她回家,该砸钱的还是要砸的,可别亏了咱们夫妻俩!
    我也知道,小泗子一直想跟小雅好,是想把她给娶了,但是那怎么成呢?一来小泗子是肯定掏不出我们要的那些好处费的;
    另外,就是你们组成一对以后,是要在一起过日子的,将来还会生崽子,那就八成自己养自己都成问题了,还能有啥好处落到咱们夫妻俩头上呢?那不就作孽了吗?
    所以啊,我就一直咬着,不允许你和小雅有什么出格的想法。我也是没办法啊,因为我一贯来好赌,而且赌瘾越来越大,现在外面欠着不少债,债主们经常把我逼得很难看。
    我这人本事小,小雅她妈也怂得不成样子,我不从小雅身上想点办法还能怎么办呢?
    哎呀,小泗子今天表现不错,竟然主动带个人上门来了,看来是有点数的。
    好,废话咱也不说了,小子,你快砸一笔过来啊,让我先还点债,然后咱们再谈后面的事!”
    此时朱雨深、韦泗以及张小雅三人都显得很吃惊。朱雨深只觉得一阵目眩,然后眼前的一切几乎都换了一种颜色一般。
    他忽然想起来了,张小雅爸真的很像一个人,那就是他妈后面跟的男人赖五。他几次去探望母亲时,赖五都是满嘴酒气地对着他吼,都出言不逊,大言不惭地问他要钱,一度让他很是反感、厌恶!
    他有些愤怒了,但是还强作镇定地坐直了? 利用很短的时间他把思绪理了理。然后他以质问的口气对张小雅爸说:“你冲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听不懂,小雅爸爸?我只是陪韦泗到这里来转一圈的客人,你说的那些事跟我有何相干?”
    岂知张小雅爸一听这话却来劲了? 他咂了砸说:“哎哟啡? 这是怎么了啊? 你小子人混得不怎么样,第一次来我们家就要跟老子吹胡子瞪眼了是吧?你难道不想好了啊,你把老子给得罪了,你还想讨我们家人啦?”
    这句话一出,朱雨深再次证实了张小雅爸这样闹腾的缘由了? 他觉得很难堪。他发现张小雅的脸也瞬间涨得通红。
    韦泗显得有点着急了? 他站起来说:“小雅爸爸,你真的误会了,这位大哥是我朋友? 他早就成过家了,现在他的家安在城里面。这次他是来我们这里的江边公园游玩的,我来你们家时? 就顺便把他带过来转转的。”
    听了这话以后,张小雅的父母顿时都愣住了。张小雅便适时靠向前来,说:“爸妈你们真是搞错了,韦泗叔一来就把来意讲明了,你们怎么想到那上面去了呢?对了,妈是你刚才把爸拉出去跟他说了什么吧?你没搞清楚情况就瞎说什么呀?导致爸过来莫名其妙把这位大哥讲一顿,搞得多么不好意思呀!”
    张小雅妈先是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她说:“谁知道啊,小雅你这个死丫头,又不跟我讲明,我哪知道人家上门来干嘛呢?
    小泗子,你这事不也是做得莫名其妙吗?你身子残废了,脑子也残废了吗?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把一个年轻男子往我们家带啊?我们家丫头的情况你不是最清楚的吗?她正为那件事犯大难呢!
    刚才在门外,邻居们一下聚过来五六个人,硬是让我老实交待,要我把陌生人上门这件事说清楚。她爸也在场,我准备过来问问你们再说的。
    哪知道屋后的那个小妇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阴阳怪气地说:小雅要跟残废人结婚了,瞎子配瘸子,有好戏看了!邻居们听了这话都乐了,都心里美滋滋的。
    但是门前那家的婆子说小雅可能不用配瘸子,因为瘸子今天带了个人来了,应该是那个吧。
    我怕丢面子,所以就豁出去了,在没有跟你们问清楚的情况下,就告诉他们,瘸子小泗子今天带来的人就是给咱家瞎子丫头介绍的对象。
    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年龄不小了,可能也是个老大难,但是呢模样还周正,气色也不错,条件应该不也赖。如果他跟小雅能成,也算是解决了一桩心事!
    我这么一说,邻居们就都不吱声了。小雅爸这才回屋来说了那些话。你们说,这能怪我吗?要怪就怪小泗子你把陌生人带到咱们家来了,又让邻居们给看到了,这可就搞糟了呀。
    现在你们又说不是这么回事,你叫我怎么向村上人交待啊?这下子不好弄啊!小雅你这个死丫头,你已经被人家害了啊,我的天哪!”
    这下朱雨深和韦泗彻底惊呆了,他们绝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田地,所以他们呆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张小雅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她走到厨房间去盛饭,但是好久了几碗饭都没盛好。
    张小雅妈这时又冲小雅爸问道:“唉,我说老虎,你倒是吱个声呀,呆会儿我们怎么跟村上人说啊?小雅以后的事到底怎么办呀?”
    张小雅爸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你给我闭嘴,你这个怂婆娘。老子累了,你们统统给我滚!”
    一听这话,朱雨深只觉得血直往头顶上冲。他二话没说,立马甩门出去开电瓶锁,然后跨上车往来时的路上骑。他看到小雅家院门外确实站了五六个人,在小声说着什么。
    朱雨深骑了一段路要转弯了时,下意识地刹住车,回头看了一下,发现韦泗正朝他追来,并向他挥着手。
    看着韦泗那走形而又难看的走路姿势,朱雨深鼻子一酸,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想了想后,他还是把车子转过向来,往韦泗那里骑去。

第4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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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近以后,朱雨深发现韦泗的脸色很难看。他想安慰韦泗几句,但一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合适,所以他只是轻轻说:坐上电瓶车,一起走吧。
    韦泗默默地上了车。随后他们一起离开了张小雅家所在的那个村庄。等他们骑过了那个湖滨公园的大门时,韦泗才说:“大哥对不起了啊!来之前我绝对没想到事情会搞得这么糟,凭白无故地让你遭了罪。唉,小雅她父母一直都是这么怪怪的。”
    朱雨深说:“没事,这只是个误会,我根本不会在意的。因为我只是一个客人哈,不管遇到啥事一走了之就可以了。只是韦泗你以后还是要跟他们一家人继续交往的。看来你也不容易啊!”之后他们便不再说话了,一路缓缓地骑到了韦泗表叔家楼房的前面。
    朱雨深看到楼房前停了两辆小轿车,猜想应该是有人来了。他们俩下车来到客厅里一看,里面竟然一片狼籍,桌子上堆满了剩饭剩菜与鸡骨头鱼刺什么的了;地上到处都是瓜皮果壳或烟蒂什么的。
    左边靠墙的一张竹床上却摆满了吃的,水果啊,糖果啊,真空包装的肉食品什么的,应有尽有。
    眼前的这幅场景,让他们俩一时不知所措。楼上有人说话谈笑的声音,夹杂着歌声,头顶上的楼板偶尔也被弄得咚咚响。
    一会儿后,韦泗表现出现在了客厅里,他系了个围裙,袖口卷得高高的,显得有些疲惫。他说:“你们就回来了啊,在老虎家吃过饭了吧。”
    韦泗说:“还没呢,我们没打算在他家吃饭。但是回来的有些迟了,这位大哥应该早就饿了。我应该早点带他回来的,不好意思了啊,表叔。”
    韦泗表叔说:“噢,没事。我马上整几个菜出来,让你们抓紧吃上中饭吧。电饭煲里还有饭的。
    前面你们刚走,你新表婶家丫头就带了两车子的人来这里玩。我呢,就忙着伺候他们了,把你们给忘了。我事先也没打电话问你们回不回来吃饭。你们看,现在家里已被他们搞得一片狼籍,你们却还饿着肚子,真不好意思,怠慢了你们了啊。”他边说着边忙着收拾桌子,韦泗也过去帮忙。
    韦泗表叔叫韦泗上楼把新表婶叫下来干活。不一会儿后,韦泗和他的新表婶下来了,朱雨深也帮着扫地、清垃圾。
    新表婶显得有些不高兴? 她蹲在走廊里一边摘菜一边冲表叔说:“这是怎么搞的吗? 西边坡子上的那家子也太不会做人了吧?老张你表侄子可是提了那么多东西去人家的呀? 他家怎么连顿中饭都不留人家吃!早知道这样? 我们就等他们俩回来再吃中饭呗? 省得再烧一次!。”
    韦泗表叔说:“我哪知道结果是这样子呢?都这个点了,他们还没吃中饭。唉? 别说了,抓紧干活。
    讲起来这事也怪我? 因为老虎家的情况和老虎本人是什么德性我是最清楚不过了。他们一贯来只进不出,名声早就不好了。吃他家一顿也是指望不上的。他们夫妻俩就这个怂样? 对瞎子丫头的影响也蛮大的。”
    随后厨房间有了炒菜声,桌子收拾好了? 地面也干净了。韦泗把朱雨深让到桌边坐下,并给他泡了杯茶。
    朱雨深此时却不觉得饿了。他发现韦泗在他表叔这里显得轻松自在多了? 而不像在张小雅家,他一直显得那么拘束、战战兢兢的。
    一会儿后,几盘菜上桌了,有新炒的两个素菜,还有先前他们吃剩下回过锅的荤菜。韦泗表叔又给他们俩各斟了一玻璃杯酒,他自己在边上陪着。
    朱雨深和韦泗确实饿了? 所以一边喝酒? 一边独吞虎咽地吃起来。酒水下肚以后,朱雨深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发飘了,此时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随后韦泗的新表婶过来紧挨着韦泗表叔坐了下来,同他说着与她女儿有关的乱七八糟的事。韦泗好像想插几句话,但一直没插上。
    忽然,韦泗表叔的电话响了,接通后是一个女子柔柔的声音。朱雨深觉得电话那头的人应该是张小雅,她说了什么却听不太清楚。只听韦泗表叔对着手机说:“放心吧,傻丫头,我会招待好小泗子他们的。小泗子今晚住在这里,我给他们在小公园那里开了客房。你有什么事,下午和晚上都可以过来找他。”
    挂断电话后,韦泗表叔一连叹了几口气,说:“老虎家这个丫头啊,确实有些可怜!她早点找到婆家可能要好些,老虎这个人太鬼糊了。人本事不大,坏毛病倒不少,好赌,又穷喝酒,脚气又坏,还动不动耍酒疯打人。
    他打了别人,别人自然不会放过他,要么找人把他胖揍一顿,要么让他赔钱;他打自己老婆女儿,她们就白挨他打了。而且他一天到晚上还是恶相难看!
    哎,我说小泗子啊,你们在他家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听小雅的口气,好像是搞得蛮不好意思的。难道老虎今天又发酒疯打人了吗?”
    韦泗摇了摇头,但他一时却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他新表婶插话道:“老张,你就甭提了呗。你看这东边西边两个坡子,你们张家老本家子人也有不少户,但是能有几家子像他家那样的啊?他叫什么老虎,名字和样子都很瘆人。
    除此以外,他人还坏呢。你知道吗,就是吃中饭前我还被他羞辱了一顿,我觉得他就是个大流氓。!”
    韦泗表叔一听这话急了,他连忙问道:“怎么回事?老虎他把你怎么了?他没做什么越格的事吗?”
    韦泗新表婶眉毛一扬,说:“哼,他敢做什么越格的事呢?他那个怂样子,不就是图过过嘴瘾吗?
    中午吃饭前,我骑车与公园大门那里的店里买水果糖果什么的。我正在忙着选东西过秤时,老虎他一屁股坐到了店门口的凳子上。
    那时间有五六个人在场。老虎起先并没有发现我,他只顾着同别人发牢骚,骂爹骂娘的,话粗俗得不得了。
    当他发现了我时,先直夸我的长相好,身材好。说他老叔一把年纪了还艳福不浅,真让人羡慕啊。这都是因为老叔的儿女有本事,钱多,所以老婶走了几年后还可以再娶年轻漂亮的嫂子。相对而言,他老虎就不行了,女儿不中用,还要拖累他,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啦!
    他说这些话本也没什么的,在场的人都附和着他,说情况是这样的。我呢,结好帐后便朝他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呗。
    岂知他竟然猛地问我今年多大了,是不是和老叔相差近二十岁?我没有吱声,因为我发现他的目光有些猥琐了。另外坐着的有两个人已经坏笑起来了。
    等我跨上电瓶车,准备离开了时,他指着我跟别人说:这个好条子老叔还能糗得动吗?别搞浪费了啊。如果换作他老虎,保证利用得很好,很爽快。
    一听这话,店里人都乐了,有人还大叫了起来。我气得不行,狠狠地瞪了他几眼,警告他别瞎讲话。
    岂知他竟然朝我挥了挥拳头,叫我尽管回去告状,他老虎要打能打,要吵能吵,谁都不怕!
    因此我只能灰溜溜地快速骑车回来了。你们说说看,他是不是过分了啊?我现在是一提他就来气!我再也不要看见他了!”
    此时朱雨深和韦泗已经吃好饭了,他们听女主人讲出这番话,顿时觉得比较尴尬,气氛一下了沉闷了起来。
    楼上的人依旧在蹦着跳着,放的音乐也显得有些刺耳。好一会儿后,韦泗表叔才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老虎比我小十多岁,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这人就是人怂嘴不怂,有贼心没贼胆,一直都没啥出息。
    如果我为这事去找他理论,叫他给个说法,他肯定说是跟表婶开个玩笑而已啊,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他对我这个老叔一直是心存感激的,因为我帮助过他们家的很多次。而不像其他的本家亲戚,见他家穷,根本都不搭理他们一家子人。
    回头我碰见老虎了会跟他说的,叫他别拿婶子开玩笑了,都是年纪不小得人了,说出那些话来,不让别人笑话吗?”
    韦泗表叔这么一说,气氛一下缓和了不少。随后韦泗帮他新表婶一起收碗,朱雨深走到门外透透气。
    韦泗表叔也走出来同朱雨深聊了些有关工作、生活方面的话题。这时几个年轻男女楼上楼下、屋里屋外地跑来跑去,家里显得热闹了起来。

第4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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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个男女显得很活跃,他们一会儿吃着摆在堂屋里的各种零食,并叽叽喳喳地大声说笑着;一会儿又各自玩着手机,自拍几张或是到门外去拍前方大窖湖的风景。
    其中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显得特别活跃,姿态也摆得蛮高的。朱雨深稍一细看,发现她长得和韦泗新表婶比较相似,他猜想应该就是她的女儿了。
    她来到韦泗表叔跟前,指着韦泗问道:“张叔,我的新老爸,这是什么东西来着?怎么出现在咱们家呀?他们来要做什么呀?”
    韦泗表叔说:“哦丫头,忘了跟你们介绍了,这位是我的一个表侄儿,他叫韦泗。他以前受过伤,所以行动起来不大方便。这么多年来,我们交往得蛮多的,处得不错;
    另一位呢,是韦泗的一个好朋友,这次一起到咱们家来窜门,下午还要去江边公园那里转转。”
    这个丫头做了个鬼脸说:“哦,原来是贵客呀,幸会,幸会!小伙伴们快聚过来吔,瞧瞧我张叔的这两位贵客哈。”
    经她这么一叫,一下子有五六个年轻的男女关注起他们来了。有人拿出手机来对着韦泗拍了几张,有人以审视的目光看着朱雨深,朱雨深靠墙坐着,心里有些发毛。而韦泗却没停下来,他依旧在帮忙做家务。
    朱雨深已经意识到接下来有人可能要拿韦泗开刷了,所以他叫韦泗别忙了,坐到他这边来休息会。这样自己也好帮他讲话。
    这时一个妆化得很浓的女子凑到韦泗新表婶女儿跟前,问道:“老铁,这是什么鬼呀?你们家今天怎么把这个奇奇怪怪的人请来了?这是干什么呀,是要倒大家的胃口吗?”
    新表婶的女儿笑着答道:“我的那个天吔,我哪知道我的新爸爸在搞什么鬼呢?我总觉得他是一个什么东西,我好像在那里见过,好像是哪个游戏里一个怪兽似的,你看那举手投足,真是酷毙了!”
    另一个女子说:“老铁,瞧你这话说的,你怎么能把人说成是怪兽呢,他有怪兽那么大的能量吗?我刚才已经把他走路的样子照下来发到朋友圈里了,让好友们说说看,这到底是什么鬼。”
    韦泗此时已经坐到了朱雨深的身边,他羞红了脸,并低下了头。
    朱雨深用愤怒的目光看着这两个女子。
    随后凑过来一个块头大、个子高的小伙子,他的脸上全是横肉。他轻蔑地看了眼韦泗? 又看了眼朱雨深? 说:“老铁们别争、别吵了哈,把他拍下来发到朋友圈,或是做成抖音小视频和大家一起分享? 这个主意没毛病。只是他现在窝着不动了? 他要走起来才好拍啊!”
    然后他竟然拍了拍韦泗? 说:“朋友,帮忙起来在这院子里走几圈好不?好让我们拍几个小视频哈? 大家相互配合一下好不?”
    见状朱雨深实在忍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来? 大声呵斥这几个男女? 骂他们做得太过分了。
    经他这么一叫,人一下子都聚拢过来了,这时却不见韦泗表叔的踪影。
    韦泗新表婶却已经站到了朱雨深的跟前,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有疑问也有轻蔑嘲笑的意思。这让朱雨深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所以他又无力地坐了下来。
    只听那个大块头男子说:“干什么吗?这位哥哥好像生气了吔。我说您呢,千万别激动哎? 小伙伴们都是闹着玩? 寻开心的唉。”
    这时一个黑黑的女子忽然拍了一下巴掌? 说:“哎呀,这个人好像就是大笨象要找的人,快去个人到二楼把大笨象叫下来,她还在上面呼呼大睡吧,别浪费了资源。”随后有人快速上楼去了。
    黑女子把嘴凑到新表婶女儿的耳边小声同她说着什么,说了好多? 直到新表婶女儿笑出声来。她说:“我的小姐姐们,帅哥哥们,你们是真傻啊!还是怎么了,这事不是明摆着吗?我新爸爸今天请咱们吃饭,特意把这两位国宝级的东西拽过来了,这是给他们创造机会呀。
    当然,像你和大笨象这种货色的机会也来了哈,你可以行动了,别不好意思哈!”
    黑女子说:“说的也是,但是好像有点不对劲啊。你看啦,那个瘦酷一点的人呢,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是形象气质还是有些的,把他晒出来也许还有戏;但是把那个怪物晒出来能做什么呢?是拿来吓人的吗?
    不过现在他窝在那里倒发现不出哪里不对头,他的样子也还凑合。这样吧,咱们来玩个走马观花的游戏。等大笨象来了,咱们就把这怪物介绍给她,大家一起在边上讲怪物的好,就不怕大笨象不中招。
    至于这个瘦酷的人嘛,我再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被他追求。咱们还是先把大笨象这个老大难的大姐的人个问题给解决了吧,做点好事呗!”
    那个大块头男子说:“这能成吗?大笨象好像也不是饥不择食的人啊。另外你们好像是要合伙欺骗她吧?如果后面被她发现了你们在耍她,她发起怒来可是很恐怖的哟!我是顶不住的了,请问你们还有谁能顶得住呢?”
    新表婶女儿说:“瞧你这话说的?莫怕吔,老铁你说咱在欺骗大笨象,这哪能啦?你们看啦,另一个东西虽然较奇怪,但也是肉啊。大笨象她一直渴得不行,这个机会咱们就给她吧。
    哎,讲起来这个大姐也怪可怜的了,在咱们厂里以及方圆十几里的地儿,哪个男子能看上她呀,哪个人能把她当作女性来伺候啊?”说完几个男女会心地笑了一会儿。
    朱雨深已经领会到这些接下来这几个男女可能要做什么了,所以他问韦泗道;“你知道这些人马上要做什么吗?恐怕对咱们不利啊,我们要不离开这里吧?”
    韦泗摇摇头说:“大哥你别担心,这些年轻人都还不太懂事,咱们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胡闹一阵子自然会作罢离开的。”

第470章

    470
    韦泗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位块头超大的人站到了他们面前。那人的腿和膀子都粗得很夸张,个子也很高,脸上堆满了肉,头发披肩。从头发上可判断出,她应该是个女性。
    她揉了揉眼睛,冲边上的几个男女说:“你们干吗呢?把我的觉给搅了,这可不好玩哈。”
    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说:“大笨象,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整天就知道吃吃睡睡,身上的肉肉直往上飚,形象气质差了去了。在小伙伴中,你是一个奇迹存在着。
    我是真心关心你呀,你看你一直鬼喊鬼叫着要找什么样的人做老公,今天老铁们已经帮你找到了,你就上呗。”
    这话一出,那个叫大笨象的女子便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她一会儿看看韦泗,一会儿看看朱雨深,来回几次以后,终于笑了。
    她说:“哎哟,我的小姐姐们,你们还真是会做事哈。这个又瘦又酷的头上有些白发的人,你们是在哪帮我找来的啊?他正符合我的标准,我谢谢你们了哎。待会儿给你们发红包打赏一下。”
    随后她用拳头往朱雨深的胸口擂了一下,说:“唉,尽管你也不小了,但是我大笨象还是把你当作我的小鲜肉,快点把自个的情况跟我介绍介绍,可别撒谎哟。”说完她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害羞的表情。
    韦泗新表婶适时地搬了一个凳子过来,放在朱雨深边上。大笨象便一屁股坐到那个凳子上,并往朱雨深身边挪了挪。
    朱雨深先前一直打量着大笨象这个大龄女青年,他估摸着她应该有三十来岁了,她的身高体形都似一个彪悍的男子;但是脸看上去比较幼稚,心智似乎不怎么成熟。她的小伙伴们叫她“大笨象”,似乎是恰当的。
    大笨象落座后,韦泗新表婶和她女儿又搬了几个凳子出来,先前出来的人都坐下了,大家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到朱雨深这边来了,那架势让人感到很压抑。
    朱雨深回头看了看韦泗,发现他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前方正是那一望无垠的大窑湖水面,此时好像有几条小般在湖中游弋着。
    朱雨深不想搭理这些人,他对他们的恶作剧已经很反感了。所以对于大笨象的发问他充耳不闻,低下头来自顾自玩起了手机。
    很显然,朱雨深的这种反应让周围的人非常不满意。韦泗新表婶的女儿走了过来,他推了一下朱雨深,说:“有点素质好不好?我们的老大姐在问你话呢?瞧你这德性!
    我警告你别以貌取人啊!大笨象除了样子不行,其他方面的优点可多着呢!多少优秀的男士想追她还追不上呢!难得她今天一见你就中意了,你可真走运啦。
    大笨象她性格好,又温柔又体贴,条件又好,讲话声音又好听,真是个人设唉!”说完她和另两个女青年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下那个黑黑的女子着急了,她拍了拍巴掌说:“这不对啊,你们不能那样,老铁们都搞错了唉。这个瘦酷的男子已经有主了,轮不到大笨象了。边上那个男子才是留给大笨象的菜呢!这一点刚才大家不是说好了吗?
    哈哈,大笨象快来好好看看呀,你的菜还不赖吧!”
    大笨象显得不高兴了,她撅了撅嘴说:“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吗?可别合伙起来耍我哟!不过你们耍我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我真要晕死了。!”
    黑女子说:“哎哟,老大姐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哪有戏弄你的意思哈?你来看看,右边那个男生的样子可俊呢!咱们在一起合计半天,觉得你们俩真是无敌般配的。我看你们就这么着吧,马上我们就把机会给你了。”
    随后她小声地和韦泗新表婶女儿说了几句什么,新表婶女儿便大声吼道:其他人等都滚到一边去,把位子腾出来让大笨象和她的对象开始吧!我说大笨象,这可是我新爸爸千挑万选才帮你找到的小鲜肉,你可得感谢咱们啊。
    大家一起合力帮忙,才能上演这一出,不容易啊!”说完她们几个女青年以及韦泗新表婶都露出了会心的笑。
    随后其他人都从房前离开了,朱雨深也下意识地起身走到大门处,并随着众人一起进了屋。大家围着桌子吃起了零食并纷纷鼓捣起了手机,好像已经不在意刚才的事了。
    只有韦泗新表婶还站在门外,她表情更复杂地看着韦泗和大笨象那里。
    此时那个黑皮肤的女子把两个小桔子塞到朱雨深手上,说:“酷哥,咱们今天都是来作客的人,我看你,还有外面那个宝宝一直拘拘束束、畏畏缩缩的,你们这是干什么来着?咱们年轻人在一起,能疯就疯一回,能耍就耍几次呗。
    你看噢,我的这些老铁们多活跃啊。但是呢,有一点你可能没发现,实际上她们都是很傲的。
    我比他们要好一些,你发现了没,我对你的印象还不错唉。加上我和前男友分手后到现在还没重新找,所以你有戏啦。来吧,咱们俩到楼上坐在一起好好谈谈呗,我要看看你具不具备跟我发展的资格。
    你看,刚才如果不是我及时帮你解围,你现在可就成了大笨象的盘中餐了!我说,你肯定是不愿意被她那样的女子给害了吧?哎,真是危险啦!”
    朱雨深不想搭理这个黑女子,他把那两个小桔子扔向放水果的那几个袋子那边,就走到了门外。
    出来后,他发现大笨象坐到了韦泗身边,韦泗在和她说着话。只听韦泗说“你别听他们胡说,我和刚才那位老兄今天是来走亲戚的,根本不知道还会遇上你们,更不是你们所说的为的是冲着和你们中的某两个人处对象才来的。
    你的老铁们是在恶搞,是要拿你寻开的,你别中他们的套了!玩笑不要再开下去了,不然不好收尾,对大家都不好。”
    大笨象听韦泗这样说,显得很不高兴。她一脸无辜地看着韦泗新表婶,又看看朱雨深,似乎让他们给个说法。
    朱雨深便走过去告诉大笨象情况是这样的,不要再继续了。
    韦泗新表婶却大声说:“哎哟哟,小泗子,你说话要凭良心啊。你怎么能说我女儿她们在恶搞你们呢?她们是在做好事呀。我倒是要问你,你现在有对象吗?大笨象姑娘人是胖了点,但是心是好的。
    我对她的印象就很好。今天人家主动出击,你还不乐意,真有你的!枉费了我们一家人的好心了!”
    韦泗苦笑了一下,说:“表婶,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可能没听见刚才那几个青年是怎么说的。另外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啊,我这样的人,还能有啥想法。说真的,真不要再拿我开刷了!”
    说完他果断地起身,走到客厅里去拿自己的东西,然后对朱雨深说:“大哥,我们走吧!”

第471章

    471
    朱雨深拿过韦泗手里的东西,和他一起往院子外走。
    出门时朱雨深回头看了一下,他发现大笨象傻呆呆地望着他们,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韦泗新表婶却边拍巴掌边朝屋里的人大叫着,告诉他们演戏的角要跑了。
    新表婶女儿更是直言不讳地大声叫道:“怪物要撤了,他与大笨象之间的冲突还没开始呢,老铁们快来拦人啊,不要浪费了资源哈。”
    经这对母女一叫唤,那些男男女女很快都跑出来了,有人竟然堵在了他们俩的前面,让朱雨深与韦泗进退两难。这使他们俩感到很气愤,但一时又无可奈何。
    这时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推了推呆站在那里的大笨象,冲她问道:“大笨象啊我的姐,老铁们帮你撮合的这个宝宝咋样啊,你中意不?你们俩咋还没谈几句他就要撤退了吗?难道他是嫌你的身材不好吗?你不够美丽吗?卧槽,就连他这个怪物一般的存在都看不上你了,看来你真不是一个好的人设!”
    让朱雨深吃惊的是,大笨象此刻已经完全换了一副面孔,先前傻傻得有些腼腆的面部表情不见了,代之以脸上青筋暴露,五官变形。
    她拾起一个凳子举过头顶,再狠狠地砸向墙角,骂道:”特么的,这是个什么人啊,腿都成那样了,一只胳膊也废了。他竟然就这样龟缩在墙角不动,骗我上钩,这是要把我害死啊!
    俺大笨象虽然样子是差了些,但是也不能配这样的人哈!还有,你们这些怂人竟然合伙起来耍我,你们要害死我哈!”
    这时那个块头大的男青年站到了大笨象的面前,他说:“大笨象啊,我的姐,这你都不懂哈,老铁们今天玩的游戏叫什么来着,什么走马观花吧。我也不懂这是咋回事,反正我告诉你啊,老铁们都是一片好心,你要发泄就朝他们两个外人身上发泄哈,别让老铁们之间伤了和气。”
    那个黑黑的女子凑到了朱雨深的身边,她用胳膊捣了一下朱雨深,笑着说:“酷哥,今天这出戏还算精彩吧?怎么样,在我的关照下,没让你出糗哈。否则把你推给了大笨象,你还不要被她压死啊?”
    她话音刚落,大笨象就动手打人了。她先是打了挡在她面前的那个大块头男青年一巴掌,接着往韦泗这边冲过来,场面一时失控了,众人都兴奋地大叫。
    朱雨深用力推开了挡在他们面前的人,拽着韦泗直往外面跑去。无奈韦泗腿不行,他们才跑到屋后的马路上,黑女子和新表婶的女儿等人都追了出来。
    黑女子一把拉住了朱雨深,得意地说:“我看你往哪跑!”,这时大笨象他们都赶到了,霎时间朱雨深急得汗直冒,韦泗也吓呆了。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韦泗表叔骑车来到了他们面前。眼前的场景让他不解,所以他责问道:“你们在做什么?疯疯傻傻的像什么话,邻居们都在看着呢!”
    听了这话,朱雨深扫视了一下四周,果然发现远处和近处都有人用着复杂的、轻蔑的眼神看着他们。
    黑女子这才松开了手,他们几个青年都显出不高兴,不尽兴的脸色,然后悻悻地回到院子里去了。
    但大笨象却没有动,她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冲韦泗说:“我特么的真是傻,老铁们早就把你是啥样子发到朋友圈里了,怪我一直没看,被他们给害了,你们得赔我损失费!”
    韦泗没有搭理大笨象,他苦笑着对他表叔说:“表叔你家今天来的这些年轻的客人真会耍,我们承受不住他们的折腾。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去了吧,免得给你添麻烦。”
    韦泗表叔叹了口气说:“小泗子啊,这是哪的话呢?你难得来一趟,怎能这么快就回去呢?这几个年轻人我是知道的,他们还小都不懂事理。他们瞎讲话、乱做事,可能让你们感到不高兴了,也怪我疏忽了。
    这样吧,你们俩现在就去公园酒店那里吧,我开的两个房间门卡都在这儿了,晚上就住那儿,不回来和他们搅和了。到时我早点过来陪你们吃饭。”说着他把两张门卡递给了韦泗。
    朱雨深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说:“这样最好了,我这次来主要也是为了去那个湖边公园游玩的,一个下午时间够玩的了。”
    韦泗说:“是的,是的,我们这就过去吧,不过表叔您如果抽不开身,晚上不过去也行,我陪朱大哥吃饭就行。”
    韦泗表叔说:“那样不行,你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中午都已经怠慢了你们,晚上我无论如何不能失礼了。另外,晚上我也要住到那边去。这些年轻人说他们晚上要在这个楼房里搞什么活动,要玩个通宵,我哪能受得了他们啊。我让你表婶全程陪他们,我就过去和你们一起吹吹聊聊。
    噢,对了,我叫小雅晚上也过来陪你们吃顿饭,她答应了。”
    听了这话,朱雨深发现韦泗露出了害羞的表情,随后韦泗表叔把电瓶车上买回的东西送回家,再把车子送出来让朱雨深骑着带韦泗去湖滨公园。
    骑车到公路上时,朱雨深的心情才豁然开朗。天气很好,万里无云,虽然温度还有点高,但是湖边的水汽比较重,风一吹,给人迎面来一拔湿润的感觉,比较舒服。
    进到公园里以后,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韦泗表叔在门口边酒店开的房间。房间在二楼,窗户朝南,房间很宽敞,前面的风景也不错。
    朱雨深这时又感到后脑勺处有些疼了,所以他跟韦泗说他要一个人先在房中睡个午觉,醒了后再出去走走。韦泗点点头,然后就去了隔壁房间。
    朱雨深和衣睡下了,很快就没了意识。等他一觉醒来时已是下午四点多的光景了。他这才想起来应该给肖蓉打个电话,告诉她自己现在在何地,以及在做些什么等等。肖蓉也没说啥,只是让他回来时去黄镇她娘家把她的几件衣服带回新区的家。
    随后韦泗过来了,他说这就下去到公园里转转吧,讲起来这也是此行的一个目的啊。
    公园里的人还蛮多的,有很多对情侣紧挨着在那些弯弯曲曲的绿茵小路上慢慢地走着。通向湖心的那条路的两边设了好几处垂钓的场所,很多人撑着大伞在悠然自得地钓着鱼,一切都显得那么舒适、安详。
    他们两人就这样慢悠悠地走着、逛着,但却没怎么说话,各自都怀着心思。
    逛了一阵以后,朱雨深忽然发现大笨象他们一行人也进到公园里来了,并朝他们这个方向奔来。所以他拽着韦泗快速躲闪到水边的竹林中。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后,朱雨深才跟韦泗讲清楚原委,韦泗显得又惊又难受。他们俩不敢出声,干等那一行人过去。

第472章

    472
    大笨象和韦泗新表婶女儿这一班人有说有笑地很快就过来了。让朱雨深感到恐惧的是,他们在此地竟然停了下来。
    只听有人说:“真是奇了怪了哈,刚才我来看见那个怪物和那个瘦子出现在这里,怎么一转眼功夫就不见了,难道他们钻地洞跑了?大笨象,他们可是你的菜呀,你有什么感觉?”
    大笨象说:“我特么的现在恨死他们了,可别让我撞见他们,不然我要揍扁他们!”随后他们哄笑一阵,渐渐地走远了。
    一段时间后,朱雨深站了起来,发现那一行人已经往湖心方向去了,离此地已经很远了。他这才把韦泗拉起来,说快点回宾馆吧!
    韦泗的腿脚此时好像有些不听使唤了,他一边小声呻吟着,一边咬着牙和朱雨深往回走。朱雨深心里清楚,今天的几番折腾,韦泗那受过伤的身子可能早就吃不消了。但他也无可奈何,他真不想再和那班年轻人纠缠了。
    回到宾馆的房间后,韦泗倒在床上半天都没动弹,朱雨深也没和他搭话,他去了隔壁房间自顾自鼓捣起来手机来。由于马上要开学了,与学校及学生有关的几个群都已热闹了起来,这些让他感到烦躁。
    一段时间后韦泗便过来叫朱雨深下楼去吃晚饭,他们俩来到公园门口边的一个饭店,坐到后堂的一个小包间里,韦泗把菜谱递给朱雨深让他点菜。
    菜点好后又坐了一会儿,但并不见有人来,朱雨深感到有点纳闷他便问韦泗他表叔何时到,另外前面听讲小雅也会来吧?
    韦泗的神情有些沮丧,他说:“大哥,我表叔刚刚打过电话来了,他说他家晚上又来了客人,所以他要在家作陪,晚上就不过来吃饭了,他让我负责把你招待好。
    至于小雅嘛,她也跟我说了,她要在家烧晚饭,一时走不开,所以她也不过来吃饭了。”
    朱雨深一听这话猛地一惊。他说:“怎么,他们都不来了咋办?那我刚才是按四个人吃的标准点的菜啊!”
    韦泗笑了笑说:“没关系,我表叔让我们俩吃好喝好,晚上他来结结账。”
    菜上来后,韦泗便给朱雨深倒酒。酒菜一下肚,朱雨深的心情好了不少,把中午时在张小雅家遭遇的那些不快以及被那些年轻人闹腾的事都看淡了。
    他们有了醉意以后,便结束了饭局,上楼去休息。朱雨深小憩了一段时间后起来,发现天黑了,外面已经有了月光。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站到窗前去,面朝南方向远处眺望着。南面正前方大窑湖的湖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金色的波浪;右边的山坡黑漆漆的,那边还传来了笛声,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安详。
    朱雨深隐约地觉得张小雅今晚肯定会来这个地方与韦泗会面,因为月光一出来,她的眼睛就好了,就跟常人一样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果然,没过多久后,韦泗便来到这边房间。韦泗说:“大哥我要下去一下,因为小雅她过来了,她在水坝那边洗衣服,她让我过去一下。”他稍显激动地说完就匆匆下楼去了。
    朱雨深走到走廊北边尽头处,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了韦泗的身影。韦泗正拖着残疾的身体快速地在公园外的堤坝上向西走着,他的这副样子确实显得比较寒酸,所以……
    朱雨深不愿往下想了,他走回房间打开了电视,想转移一下思绪。但是一时却没发现好看的节目,他心烦意乱地频繁调着台。大约半小时以后,让他没想到的是,韦泗打电话过来,让他骑车去他和小雅那儿,也就是小雅洗衣服的水坝那里。
    挂了电话后,朱雨深迟疑了一下,但他还是下楼骑车赶了过去。往西骑了一会儿,便到了水坝那里。此时韦泗已经站在水坝上方的桥面上,桥下方那里有几个女性一字排开蹲在那里洗着什么。
    朱雨深还发现了一个瘦削的身影,他定睛一看,果然是张小雅。
    韦泗见朱雨深来了便说“大哥,麻烦你现在就把我送到我表叔家吧,他刚进了很多装修材料,让我过去清点,验货收货。”
    韦泗说话的同时,张小雅站了起来朝他们俩这边看。朱雨深发现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状态比中午时显得好了很多。
    随后他便载着韦泗快速向东骑着,去到他表叔家。到了后他们发现院子里堆满了各种装潢材料,屋子里灯火通明,那些年轻的男女还是在里面上蹿下跳着。
    随后韦泗表叔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说“你们过来了啊,这些东西刚送来。小泗子你帮我点点看看,他们东西有没有送齐,齐了我就把钱打给人家。”说着,他递给韦泗一个小本子。他说他还有别的事要做,然后就一转身不见了。
    他走后,让朱雨深感到恐惧的是,那个黑皮肤的女子竟然出来了。当她发现朱雨深和韦泗出现在了院子里时,显得很兴奋。她指着朱雨深坏笑着说:“你们,你们终于又死回来了啊!你们这两个鬼魂,下午在公园里竟然突然失踪了!我去,真是癔怪耶。不过你们现在又死来了,终究还是没逃出我的掌心,哈哈。”
    朱雨深懒得搭理她,另外他也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他跟韦泗说:“韦泗你忙吧,我先宾馆了。你啥时要回去,就打我电话,我过来接你。”
    韦泗说:“好,大哥你先回去吧。”
    听他们这么说,黑女子不乐意了,他拍了拍巴掌,朝屋里大叫道:“老铁们,那两个旦旦回来了,但又要跑了!老铁们快来拦住他们呀!大笨象,你快下楼来呀,你不是要找他们出气吗?赶紧的,别让他们再跑了!”她一边喊一边直跺脚。
    见状,朱雨深有点慌了。他问韦泗:“你怎么办?”
    韦泗笑了笑说“没事,大哥你快回去吧。你甭为我担心了,他们闹归闹,但是能把我怎么样呢?顶多说些不中听的话呗。我早已习惯了,我也不会对他们有啥意见,这些人都还年轻嘛。”
    说话间韦泗新表婶的女儿出来了,她说:“哎哟啡,怪物怎么又出现在咱家院子里了哈,这是什么神操作?”
    此时朱雨深也不管那么多了,他跨上电瓶车,一溜烟骑走了。
    外面的月光很好,气温也很宜人。湖边的水汽较重,这个时候风夹着水汽吹打在身上感到很舒适。
    朱雨深很快就骑到了公园门口,因为回来时是下坡路,顺风顺水的。朱雨深在公园门口停了下来,略作思考后,他就提速一路往西骑,骑到了水坝那里,他想去看看张小雅。
    到了那里后,朱雨深把电瓶车停靠在路边,然后走上前去。此时水坝那里有几个女人在洗衣服,只是她们的身后的衣服不多,应该就是晚上洗澡后换下来的衣服什么的,但张小雅的身后却堆了一大堆衣服、被子什么的。
    不时传出木棒槌敲打的声音,闸门处的水汩汩地向下流着,路灯的光和月光一起照亮了这里。
    朱雨深在张小雅身后不远处找了个石墩子坐了下来,他暂时没有惊动她。洗衣服的女人中有人朝朱雨深看了看,但是并没有吱声。
    一会儿后,张小雅应该是蹲累了,她站起来叉了叉腰,并擦了擦脸。她一转身,便发现了朱雨深。
    她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眨了眨眼睛,冲朱雨深微微一笑,说“大哥,你把韦泗叔送过去了吧。这个地方很凉爽的,今天晚上月光又好,真好!
    韦泗叔跟我妈多次都提到了你,你帮了他很多忙,我也代他谢谢你啊。”
    朱雨深说“那没什么。韦泗这个人呢,是遭遇了不幸,不然他又怎么会成现在这样?但是他还是很坚强的,有时我真得有些佩服他。
    哎,你可能不知道,他表叔家今天来了一拨年轻人,可会闹腾了,他们竟然一直拿韦泗开刷。中午时就被他们戏耍了一顿,下午我们一直躲着这些人,但是刚才韦泗又得回到那里帮忙干活,又要经受那些年轻人的折腾,或者说是侮辱了。
    唉,真是没办法,那些人怎么这样,就这素质?他们干吗偏要跟韦泗过不去?”
    张小雅此时索性走到朱雨深侧面也找了个石礅子坐了下来,她的神情显得有些沮丧。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子,洗衣服的其他人便盯着他们两人看,并小声说着什么。
    朱雨深此时才发现,那几个女人原来都是在路灯柱子下方洗衣服的,而张小雅这边并没有灯柱,传过来的灯光较弱,她应该是借助月光在洗东西。
    为了打破僵局,活跃一下气氛,朱雨深说:“这人和人之间的区别有多大啊,韦泗他是个不幸的人,他生活得很不容易,然而周围的人对他的态度很不相同。
    有的人,就比如你,对他非常好;但是有很多人对他的态度是很恶劣的,比如……唉,真是没办法!有些事你可能是不知道的。”

第473章

    473
    张小雅听朱雨深这么说,先是点点头,继而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出神。好一会儿后,她才说:“那些事我都知道的,因为韦泗叔他又不是第一次遭遇这些事了。
    以前他来过我们这里很多次,别的人先不说,就是我爸妈每次都要数落他一顿,才觉得心里好过一些。
    实际上我们村上的人很多跟他都不相干,但是还是要讲他、嘲笑他。他周围的人可能都是这样的,人们都把他的自尊放在脚底下踩,才肯罢休。
    这样已经很多年了,其实他早已习惯了,所以大哥你完全不用担心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东边我小爷爷家今天来了很多人。小爷爷他又要结婚了,所以人来客往的是少不了的了。他最近又要把那幢楼房的里面重新装修一次,所以他很忙。
    韦泗叔刚才本来是过来找我的,却被小爷爷打电话叫过去了。他是不好推辞的,因为小爷爷一直对他蛮好的。
    小爷爷家的那些亲戚不管是了解韦泗叔的,还是不了解他的,基本上都喜欢说他,嘲笑他,甚至是在他身上寻找快乐,戏耍他、捉弄他什么的。
    所以说韦泗叔活得真是很艰难,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小爷爷让他过去,他是必须要去的。他样子不行,容易被人取笑,但是要过日子,就要抛头露面,总不能老躲着人吧?
    我觉得韦泗叔现在已经看开了,已经不怎么在乎人家对他的看法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噢,应该是从他从山里面出来到镇子上的大街上摆摊卖东西时开始的。镇上的人很多呀,他已经不怕了。
    但是在那以前肯定不行。我知道他受伤后很长一段时间是住在山里面没出来过的,那时他要买什么东西都是托人帮忙,反正他自己不出来。
    这也难怪呀。噢,大哥你可能不知道,韦泗叔他以前的样子可俊啦,帅气中透着英威,身材也标准。
    但是自从他受伤后,半边脸上留下了疤痕,半边身子残废了,变得没样子了。换作谁,谁都接受不了那个打击的。
    他以前有个女朋友叫汪琴,长相比较甜,身材小巧玲珑的。他曾经有两次带着汪琴来我们村子上,到东边小爷爷家吃住。那时候,我觉得他们俩好般配啊,是让人羡慕的一对。
    那时候韦泗叔在大城市的大工厂里上班,每个月都能挣很多钱。我爸妈见了他后,回家都是要夸他夸半天,而且还客气地接他上我们家来吃饭,但是他以前从来都没在我们家吃过饭。即使后来他资助一大笔钱,给我治眼睛后,也是这样的。
    我猜想他、还有他女朋友汪琴,可能嫌弃我们家又脏又破,所以从来都不愿留在我们家吃顿饭,来了只是站着讲讲话就走了。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啊。你看今天中午,他是很想留在我们家吃饭的。只不过我爸脾气不好,回来后老是刁难你们,所以一气之下你们饿着肚子跑了。我觉得不好意思呢。
    实际上呢,我们家这么多年来也没啥变化,还是以前的老样子。有变化的是韦泗叔他自己。
    再说说我吧,韦泗叔跟汪琴刚处对象的那会儿,我还小呢。记得有次他们来小爷爷家后又包车去本县西边的一个景点玩,还带着我一起去,他们都喊我小丫头、丫头片子什么的。
    唉,谁又能想到呢,当韦泗叔受伤后汪琴就离他而云了,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变了。倒是我跟他拉近了关系。
    在他一个人住在山里面的那些年,他每天打开门,眼前就只有几座青山,那种寂寞是常人难以承受的。
    那些日子,几乎所有人都不理他了。但是我不能那么做呀。我时不时地用手机给他发消息,陪他说话、聊天,让他觉得这个世上还是有人在关心他的。
    只是我的眼睛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看得清,才能做到。另外他所住的山里面的那个房子里根本没信号,他要往下走一段,走到村子那里才行,才能收到我发给他的消息。
    尽管我们之间的联系同步不了,但是对他来说意义很大。这样很长一段时间后,他终于挺了过来,能像正常人一样对待生活了。只是如此一来,他对我的态度渐渐地就发生了变化。
    我真不知道后来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以前我是绝对不会往这方面想的,因为我比他小了很多,另外他是比我长一辈的人啊,他管我的爷爷叫表叔,尽管我们这种亲戚已经出了五服了。”说完她似乎摇了摇头,然后回到水边继续洗衣服。
    张小雅的这番话的后面几句朱雨深听了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因为以前韦泗在他面前讲过太多关于她张小雅的话了,要知道她宛然已是韦泗的精神支柱。
    中午在她家见面时,他们两个人四只手握在一起时,似乎也印证了是这么回事。
    但是现在韦泗不在场,张小雅竟然这样说,看来她对韦泗所做的那些,在她自己看来也带有一丝施舍与可怜韦泗的意思在里面了。
    朱雨深坐在原地发了会呆。但是很快地他又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因为张小雅一口气讲了那么多,而他自己一直沉默着肯定是不妥的。
    于是他起身走到张小雅的身后,看了看她洗的衣服什么的,又看看远处其他女人洗的东西,问题:“小雅你一下子洗这么多东西不觉得累吗?我看其他人洗的东西都很少呀。”
    张小雅边揉洗衣服边说:“我们家怎么能和别人家相比呢,别人家都没有什么问题,每家都过着正常的日子。但是我们家是什么样子呢?你中午不是去过我们家吗?这主要都怨我,眼睛有残疾拖累了全家。
    韦泗叔肯定告诉你吧,我只有在现在这个时候眼睛才是正常的,平时好时坏,好的时候看东西也不是很清楚;坏的时候几乎啥都看不见。
    哎,还是月光出来好啊!如果每天晚上都有月光,那就很好了。但是咱们长江南岸这一带,一年四季下雨的日子都很多,雨一旦下下来,铺天盖地的绵绵不绝,白天不见太阳,晚上不见月光。
    不过这段时间天气不错,虽然热一点,但一直没下雨。这几天又赶上是月半,每天晚上月光都很好。所以我妈让我把家里的衣服被子都泡了,到这里来洗。
    我泡了很多,因为我其它时间干不了这活呀。我妈她一直都忙,根本没空洗。再说我平时也做不了什么事,趁着有月光的晚上,我要多做点,不然我心里老是愧疚啊。
    跟我不同的是,来这里洗衣服其他人都是住的离这里近,就是西边村口那几家的人,他们把晚上洗澡换下来的衣服拿到这里洗洗,主要是为了省自来水。晚上水坝这里风习习的,又凉快,当作是来乘风凉了。
    怎么样大哥,这个地方呆着蛮舒服的吧?”
    朱雨深连忙说:“是的,是的,这个大窑湖真是个好地方,风景美、空气好,夏天的晚上水边又凉爽无比,怪不得韦泗经常在我面前提这个地方,说他向往这个地方。”
    张小雅回过头来,扬了扬下巴,眨了眨眼睛,脸上显出得意的样子。
    冷不防一个胖女人拎着个塑料桶凑到他们身边来了。胖女人先是盯着朱雨深看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接着她冲张小雅大声说:“瞎子丫头,你今天晚上又在这里穷洗啊!这个男的是你什么人啊?是人给你介绍的对象吗?
    我瞅他的样子还行吧,你让他站到路灯下去,让我再瞅瞅。不过我可要问了,如果样子不赖的话,他恐怕别的地方有缺陷吧?不然和你这个瞎子丫头怎么般配呢?
    噢,我记起来了,你以前处过一个对象,那小子人瘦毛长的。但是后来你们被人家父母拆散了,这档子事已经有好几年下来了。今天该不会是他又来找你了吧?你们在搞什么鬼呢?”
    一听这话,朱雨深惊得连忙退回到石墩边,下意识地坐了下来。
    张小雅也站了起来,她眼睛眨巴了几下,说:“三婶,不知道情况你可别瞎说哟。”
    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小妇女也过来了,她忽然抢话道:“我还以为来了什么人呢,原来都是来找小雅你这个瞎子丫头的人啦。中午时我明明看见是那个瘸子到你家去的呀,怎么这么快又换作了别的人?”

第4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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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女人一听这话来劲了,她拍了拍巴掌,大声说:“对对对,今天我也看见那个跛瘸子了,就是在东边坡子那里。我也知道,他管东边大老张叫表叔,他跟小雅爸老虎是同一辈的人。
    这个瘸子呢,可怜是怪可怜的,年纪轻轻就因为受伤成了那个怂样子。他往这里跑得还蛮勤快的。
    噢,听老虎老婆讲瘸子好像是对小雅有想法的,她硬咬着没表态,小雅对瘸子也不赖。这算什么事啊,毕竟是大一辈的人了啊,还想搞出什么名堂来啊?别把咱们这边村子的名誉都给带坏了啊!
    但是今天也有点怪了,这晚上了,怎么不见那个瘸子,反而是这个人在跟小雅谈心说古的呢?小雅你可要当着我们的面把这事说清楚!”
    此时朱雨深已经觉得这两个女人很无聊了,她们爱管闲事让人生厌。
    张小雅却微笑着对她们说:“三婶,二嫂,你们说什么呢?你们是真的不了解情况哈。
    我韦泗叔他这次来,主要是看望东边小爷爷的,也是来帮他干活的。他不是很快要结婚了吗,房子在搞装修呢。韦泗刚才还过去帮他收运来的装修材料呢。
    这位大哥是韦泗的好朋友,今天是陪韦泗叔一起来的。他是成过家的人了,这次他是来我们这边的大窑湖公园游玩的。
    三婶你刚才问我,他是不是以前人家帮我介绍的对象草子?其实他们俩的长相、身材都比较相似,但是他绝对不是草子。因为草子早就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了,没法见面了。再说这位大哥的年龄也比草子大了不少哈,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刚才他是跟韦泗一起到我这边来的,来这里转转,乘乘风凉。随后韦泗叔去了小爷爷家,这位大哥呆会儿再把他接过来。我小爷爷给他们在湖边宾馆开了房间。
    他们俩中午一起去我家的,在那里呆了一会儿。韦泗叔以前对我有过很大的帮助,这么多年来,我们家和他一直有来玩。”
    那两个妇女这才吁了一口气,说原来是这么回事!随后她们开始讨论起韦泗表叔装修房子要结婚这件事来。张小雅继续洗着东西,她用木棒槌锤击衣服的声音很响,似乎心中有不快要发泄似的。
    一会儿后,那个年轻妇女凑到张小雅身后,压低声音说:“小雅,这么说来你跟瘸子之间没有啥戏!我也知道你跟那个人瘦毛长的什么草子也没戏了。
    但是你年纪也不小了啊。咱们这东西两个村上比你小的丫头好几个都生过孩子了,你也该抓紧点了啊。
    像你这样有缺陷女子,越早把自己嫁掉越好。不瞒你说,我们都替你着急呢!”
    胖女人接话说:“是的,是的,我们那边村上的人聚在一起聊天时,三句话不来就说到你们家了。大家都知道你爸老虎他是又穷又酸,你妈她是又怂又啰嗦,你又是这个怂样,一家人就这德性哎,让别人怎么能放心你们家呢?
    依我说,谁那里要是有啥合知的人选,就尽量帮忙把小雅你和他撮合到一块吧,好救救你们那个家啊!
    你爸老虎最近可能是穷得脑子不好使了,到处讲瞎话,调戏良家妇女,搞得村上女人见到他都怕!”
    年轻妇女说:“二婶,你说的这些我早就替小雅想到了,我这就准备帮他介绍一个。那男的是我堂哥,他年龄呢是比小雅大了十多岁,但是他人比较厚道,关键是他们家条件不错。
    他以前处过两个对象,但人家丫头都嫌他太老实,不活络,结果都没成。这不,他到现在还没成家。
    上次我回娘家把这事和我叔叔婶婶他们说了。他们起先并不乐意,还直骂我要害他家儿子啊,把他家儿子搞糟了什么的。
    好在我堂哥比较低调,他说他就吃点亏把这事先应了下来吧!合适的时候他可以来一趟,先看看女方长得啥样子再说。
    今天呢,就在这儿,小雅我就把这事跟你说了。你可要做好准备啊,我堂哥很快就会过来了。到时候我把你接到我家来,当天你好好打扮打扮,穿得性感一点,以这些弥补你眼睛时好时瞎的缺陷。
    到时候我再从中多讲些好话,我想好事多半能成。事成之后,你们家别忘了感谢我就行了。”
    一听这话,张小雅停下了洗衣服的动作,转过身来看着那个年轻妇女。
    胖女人此时脸上掠过得意的笑,她说:“哎哟,我当你帮小雅介绍谁个好人的,原来是你堂哥啊。
    他我又不是没见过,老气横秋的,看上去是过了四十岁的人了吧?另外他狂没样子,猪头猪脑的,胖得一塌糊涂。我看他身子可能有二百五十多斤重!
    你看小雅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又瘦,块头又小,他们俩结合到一块,也不配啊!你倒是真的要让你堂哥把小雅压死啊,我看他真的是能把小雅的屎都能给压出来!”说完她便哈哈大笑起来,年轻女人也笑出了声。
    张小雅却羞红了脸,她站了起来,走到一边,然后背对着他们三人。
    朱雨深此时也觉得非常尴尬,他强作镇定,掏出手机来翻屏看着。
    等两个女人笑够了,那个年轻女人才说:“三婶,你讲话也要注意点啊,小雅她可是个没结婚的闺女,这种玩笑话你当她面说,有点不合适吧?
    我堂哥呢,胖是胖了点,年龄也确实大了点,但是我叔叔家的条件是摆在那儿了:家里面在镇上造的房子,又有车子,老两口会做会累。不然的话,以前也不会有哪家愿让他家闺女和我堂哥处对象。
    人说他老实是缺点,我认为那要看对于什么人来说了。对于小雅来说,他的老实可看作是优点了哎。
    当然,除了我堂哥之处,我们那一带的山冲里还有好多老小光棍,只是条件都不行,有几个人本身也有问题,又穷又懒什么的。
    如果在这些人中拽一个出来,跟小雅相配,实际上双方拢拢,掂量掂量,也没有多大问题,这是我认为的。
    但是我怕小雅她自己,还有老虎不同意啊。老虎这人非常势利,把钱看得非常重。而那些个光棍肯定是条件不行的啰,如果条件行,谁个还搁在那里娶不上呢?
    如果我把他们中某一个人介绍给老虎他们家,老虎八成是要揍我的。考虑再三,还是我堂哥合适。这不,今天我就把这事讲开了,明天上午我再去小雅家里跟老虎夫妻俩说说。
    小雅你看怎么样?你最好当场给我表个态。我可告诉你,机会难得啊,如果你不好好把握,没准我堂哥啥时改变主意了,你就没机会了哎。”
    胖女人说:“我想起来了,你娘家是在这个大湖南边的山里边吧?那个地方可穷啦,当地年轻女孩都跑出来了,留在家的男子想娶上老婆确实不易。所以你说你们那里老小光棍很多,这话对的。
    我说,既然你是诚心帮小雅和她们那个怂家,小雅就应了吧。别辜负了你二嫂和他堂哥的好心啦。”
    此时的张小雅似乎生气了,她回过头来,加重语气正色道:“麻烦你们两个别讲这些了好吧?我听烦了!”
    听了这话那两个女人明显一怔,然后摆摆手,嘟咙道:“真是不识好人心,没得救了!”“就这个怂样子了,还傲个啥?真搞笑!”
    然而她们很快就走开了,走到了她们原先洗衣服的地方,再揉洗一会儿后,她们都回去了。
    此时,月光似乎更明亮了,坝口处哗哗的流水声也变得悦耳起来。朱雨深看了一下,水坝这个地方只剩下他和张小雅两个人了,上方的大窑湖堤坝公路上还有人在走动,远处的笛子声依旧在响着。

第475章

    475
    朱雨深此时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他走动了一下,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这个大窑湖南岸那些山峦的轮廓。
    那绵延的山峰在明亮的月光下看得还是比较清晰的。他记得韦泗曾说过,那些山峰像好几个躺着的人的脸。如果抱着这样的心思去眺望那里,还真是这样的。然而让人感到壮观之余,也有一些恐惧的意味在里面。
    独自一个人发呆发了一阵子以后,朱雨深觉得自己应该回去了,他便朝张小雅那里看了看。谁知张小雅此时正站在那里向他轻轻地招手,他便情不自禁地走过去了。
    靠近张小雅以后,朱雨深说:“你还有什么事吗?我准备回去了,呆会儿韦泗可能就忙好了,我得接他回宾馆。我老呆在这里可能也不合适。”
    张小雅眉毛一扬,用略含娇嗔的语气说:“你怕个啥?不就是站在这里和我说说话吗?我一个姑娘家都不介意,你还介意吗?
    而且我是真的有一些话要对你说,是关于我和韦泗之间的话。我得先跟你说说,委托你啥时候再告诉他,我直接和他说可能不大好。
    你是他的好哥们,今天晚上的机会很好呀,你恰好一个人在这里,我就仔细、认真地跟你说说呗,你可不要嫌烦啊。”
    朱雨深连忙说:“不会不好,我怎么会嫌烦呢?我这次是来这里游玩的,天生又没什么事,你尽管说吧。”
    张小雅说:“那就好。这样吧大哥,咱们俩还是到石墩那里坐下说吧,一会蹲着洗衣服,一会儿站着,我也累了。”
    随后他们俩便在水坝尽头的石墩上坐了下来。张小雅朝湖边公路那里看了一会儿,眨了眨眼,说:“大哥你看,那条路上现在人来人往,车子跑来跑去的,还是很热闹。所以月光好的时候,我就到这里来洗衣服、被子什么的,一直洗到晚上九点多钟才回去,根本不用担心什么的。
    因为到那个时间这里还是随处都有人。湖边的那几个饭店,宾馆里就更热闹了,喝酒、吃饭、唱歌的,能把那一带整得闹哄哄的。像现在这个季节更是这样,时间会更迟,直至闹到深夜。
    这在我小时候是想都不敢想的。我小的时候,这条湖边公路没有现在这么宽,也没有现在这么漂亮,湖滨公园也没被开发出来。
    一到晚上,这里冷冷清清的。哦,公路上也没有路灯,所以天一黑,这里就基本上见不到什么人了。
    如果现在还是以前的那情形,即使月光出来了,让我借着月光来到这个地方洗东西,我又怎么敢呢?”
    朱雨深说:“是这样的,个人的安全情况是很重要的。这个地方嘛,还真是不错,来之前我根本没想到位于本省腹地的这个地方竟然发展得这么好,生活在这个地方真心不错。”
    张小雅说:“对的,我们这个地方不光山清水秀,交通也很便利。往北去一点,沿江公路和铁路都在那儿了。这里离本市的城里也不是太远。
    长江下游的沿岸是平原,江南都是这样的,听说要绵延几百里路呢。我们这里还属于大窑湖的湖区,水系特别发达。上面那条湖坝公路贯穿东西,车子在上面都要开很久才能出湖区。
    实际上也蛮神奇的,这条公路正好成了北边狭长的平原地带与南方的山区的分界线。天黑以后,如果乘车顺着这条路由西向东行驶,你会发现,左边的平原上到处是星星点点的灯光,经过某个城市时,灯光更是能映红那片天空;而南方的山区却永远是黑漆漆、阴森森的,车行好多路,才能看到一两个昏暗的灯光闪啊闪的。
    当然,这样的情形都是有月光的夜晚我外出时发现的。如果没有月光的晚上,那不就分得更清了吗,一边像天堂一样,另一边好比地狱。
    韦泗叔在山里面的那个家,就位于湖对岸那些像睡下的人脸的山峦中一个地方。虽然他住的地方往下走一段路就有一个小村庄,但那个村庄早就破败了,现在也没啥人住在那里了。除了恋旧的老人以外,青壮年人都带着孩子搬走了。那里人越来越少了。
    当然,以前可不是那样子的。在韦泗叔和汪琴才处对象的那会儿,山里面的那个房子还属于他爷爷的旧宅。我是去过那里的,那时候我眼睛还行,是他们带我过去的。
    我们在他爷爷屋里吃的午饭。下午时,我们一起去山上采蘑菇。那里的山好高、好险,到处能见到又粗又高的大树和奇怪的大石头。
    当然山上还有成片成片的坟地,我知道周边很多地方都把死者安葬到山里来。有的坟都不大能分辨得出来了。讲起来也蛮奇怪的,在一个成片的坟地附近我看见了好多白色的鸟,那个地方离韦泗爷爷的那个家并不远。那些鸟都停在小树上面栖息,白茫茫的一片。
    记得那次汪琴也觉得很奇怪,我们便一起问韦泗那里怎么会有那么多鸟?
    韦泗叔认真地说,那些鸟是死去的先人们的灵魂变的,它们就守候在自己最后的归宿旁边,不离不弃。
    当时听他这么说,我和汪琴尽管都不大相信,但却有些害怕了,不敢在山里面呆了。
    以至于后来,每当我看见这种白颜色的鸟,我都能记起那天的情形。我都觉得不怎么舒服。”说到这里张小雅微微颤栗了一下,脸色沉了下来。
    朱雨深安慰她道:“那也没什么,你说的那个情形我是知道的,因为我也去过韦泗山里面的那个家,并由韦泗陪着在那条山沟里转了转。
    那些白颜色的鸟与已逝的亡灵我认为没有必然的联系,那只是韦泗个人的看法。别人不必过于纠结这个,不用放在心上。”
    张小雅说:“我也知道是这个道理的,只是韦泗叔他后来有好几次还是这样对我说,所以我不愿提这个话题。
    韦泗叔受重伤之前,他的爷爷就已经过世了,山里面的那个家便空了下来。后来韦泗叔受伤住院,出院后,他爸不愿把儿子接回镇上的家调养,就把韦泗一个人扔在了山里面的那个屋子里,让他自生自灭。
    要知道,韦泗叔那时候行动还不方面,自己照顾自己难度是很大的。
    在他去山里面住之前,汪琴和韦泗叔的母亲都曾经照顾过他一段时间了。因为此事,汪琴家里人逼汪琴和韦泗叔分开了;而他的母亲,其实早就离婚出走了。
    所以韦泗一个人住在山里面,是不会有人来给他提供什么帮助了,他也不能抱怨人家什么的。
    我呢,因为自身的原因,当然也帮不了韦泗叔什么。当他一个人在山里面生活,非常寂寞的时候,我经常借着月光来到大窑湖的湖埂上,面对前方的那些山峦,用手机跟他联系,安慰他、鼓励他。
    尽管由于他那里信号不好,我的眼睛又时好时坏,我们的联系并不能同步,但我一直这样做。直到他走出了感情的低谷,身体也恢复了很多,能出去挖笋子什么的,还能到镇上去卖山货了。
    有时候想想,手机这东西真是很神奇。如果我们是生活在古时候,我们俩离得这么远,隔山隔水的,我怎么安慰他呢?”
    朱雨深点点头,并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顿了一会儿后,他问道:“你说你有一些关于你和韦泗之间的话要跟我说,该不会就是这些吧?不瞒你说,这些情况韦泗跟我说过,其他人也跟我说过。
    我知道,你在精神上给了韦泗莫大的支持,但是好像韦泗也一直在帮助你吧?听说即使他受伤后,也是这样的。”
    这话一出,朱雨深又有点后悔了,因为他讲得比较直接,怕张小雅承受不住。
    果然,张小雅此时低下了头,显得比较颓废。她说:“我知道我和韦泗的事、以及我们家和他的那些事传得很开,我们这边两个坡子上的人家,以及韦泗叔摆摊子所在的镇子那边很多人都知道这些事。
    他们还有人故意地乱讲,败坏我的名声。当然别人瞎讲一通,韦泗叔他也落不到什么好。
    唉,不管这些了。大哥你这样问我,我就直说了吧。刚才村口二嫂的话你也听见了,她是好心帮我物色对象呢。其实在我们这两边的村子上,这样的热心人有好多。
    但是我呢,一直没有心动。这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我怕韦泗叔他一时接受不了,因为我可能早已成了他的精神寄托,成了他黑暗生活中的一线光明;另一个原因是一年前我处了一个叫草子的对象,后来他远走他乡了。他真的很有范儿,别人帮我介绍的人是没法能和他相比的。
    讲起来你长得倒是跟他很相似,刚才三婶就把你当作是他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一看到你就觉得有些亲切,我愿和你多说说话。”

第4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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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到这里,张小雅脸上露出了害羞的表情,这却让朱雨深很是难堪,他把脸转向别处。幸好随后张小雅回到了她洗衣服的地方,她又忙了起来。
    稍作思考后,朱雨深还是走到她身后,准备继续聆听她讲话。
    张小雅揉洗了一会儿衣服后,侧过身来瞄了一眼朱雨深,当发现朱雨深在她身后时,她说:“哎呀,这人啊,要是有一点缺陷,总是被周围的人无限地放大哈。
    就拿我来说吧,我的眼睛是不怎么好,一时看得见,一时又看不见。
    我的情况我们这里的人都是知道的,但是他们总喜欢叫我瞎子丫头,瞎子什么的。
    实际的情况完全不是这样的,如果我真是啥都看不到的瞎子,我能在这里洗衣服吗?能做事吗?
    但是别人可管不了这么多,他们总喜欢把人定位得越低越好。
    我的事暂且就不说了,但韦泗叔的情况就很不好了,人们说他是瘸子、残废人、废物、鬼,什么都来了。
    所以啊,他走到哪里都遭人白眼、让人嘲笑是肯定少不了的了。
    我,还有我们家人,甚至东边的小爷爷家都跟他有来往,所以少不了也被人家讲闲话,这些都让我感到害怕。
    不过呢,这种状况很快就会改变了,因为我要嫁到江北去了。我去那里后,就跟韦泗彻底撇清关系了,以前所有的事就不值一提了。”
    听了这话朱雨深不禁打了个冷战,他觉得凉意向自己袭来,几乎站不住了。他感觉韦泗几乎将要万劫不复了。
    顿了一会儿后,张小雅继续说:“起先我也是不大愿意的,因为那个男方家的条件并不怎么样,他人长得也很普通;另外就是我以前一直比较排斥别人帮我张罗这件事。
    但是他是我的一个好姐妹介绍过来的,我们已经在我的这个闺蜜家见过两次面了。虽然目前我父母还不知道这件事,但是我敢说他们知道了后一定是会支持的。
    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人言可畏啊!我们这里的人老是喜欢念叨我的不好,把我以及我们家的缺点给放大,讲得很夸张,搞得一无是处。
    说我这个瞎子丫头根本没人肯要,甚至倒贴钱给人家,人家都不乐意。要一辈子窝在娘家了,八十岁可能都出不了阁!
    哎,你听呀,这些话真是让人气愤啦!但是我和我们家人还不能反驳,只要回几句嘴,立马人家就会合起伙来跟我们吵。
    当把韦泗叔跟我捆到一起以后,这件事就更不好了。韦泗叔的样子、状况和现有的条件都不用提了,谁都不愿跟他多有来往。
    其实谁要说某个女子去跟韦泗配一对好了,那差不多已经是骂人的话了。
    他的前女友汪琴不就及时离开他了吗?汪琴她从韦泗身边跑掉以后,不久就嫁人了,但是一两年后她又跟那人离婚了,如今她还在寻找目标把自己嫁出去。
    听说她一旦不巧碰着韦泗,就总要发火,把她所有的不好都怪罪到韦泗头上。
    每当此时,韦泗叔便一声不出,任骂任打任罚钱,他早就认罪了。
    哎,身边的人老这样说我,眼巴巴地指望看我的不好,看我和韦泗将就着走到一起,去过暗无天日的日子,他们就好永远拿我们说事取乐了,他们可真坏、真阴险啦。
    我不,我偏不让他们坏的想法得逞!
    好在我的几个好姐妹没跟他们一般见识,她们一直在帮我。以前我能和草子处朋友,以及这次把江北的那个姓游的男青年介绍过来,都是她们的功劳。
    草子的事不能提了,但这一次,这件事还是很棒的。等这件事定下来以后,所有人都不会针对我瞎讲话了,他们的险恶用心也该收场了。
    只是韦泗叔他一时能接受这个现实吗?我还真说不好,也许他是无所谓的,但也有可能这会给他带来沉重的打击,让他想不开,那就不好了。
    所以我真心委托大哥你以恰当的方式把我的这件事告诉韦泗,了却我的这桩心事。”
    说完,张小雅站起来转过身,微微地向朱雨深鞠了一躬,但却让朱雨深惊得一连后退了几步。
    随后张小雅又蹲下去洗衣服,可能是她用的力气比较大,朱雨深觉得她弄出的动静比之前大了许多。
    他们彼此沉默了一阵子,空气好像凝固了,朱雨深觉得除了张小雅在动以外,世间的万物此刻似乎都静上了。
    眼见张小雅身边要洗的衣服、被单等越来越少了,她就快洗完所有的东西了,朱雨深定了定神,说:“关于你的这件事,我会跟韦泗说的。明天我们回去,他现在在城里打工,租住的地方离我家不远。回去后,我会找个机会慢慢地把这件事告诉他。
    只是我有点担心,他能不能承受得住!我跟他交往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每次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他总会提起你。
    他的遭遇是很不幸的,他现在的善是非常值得人同情的,自从他受伤的那一刻起,他的生活就暗淡无光了,而你张小雅,正如前面你所说的,你就是他那黑暗世界里唯一的一线光明。
    如果你的这一线光明消失了,他的世界就一片黑暗了,他几乎就成了生无所念的人了。他将何去何从?
    结合他以前的所作所为,我觉得他太可怜了,上天对他是很不公平的,世间很多人对他有诸多愧欠。
    如果他要做出什么傻事来,说的直接一点,就是因生无所念而走了极端,曾经愧欠他的那些人,难道能心安吗?”
    张小雅听完这番话立马站起,转身过来,双目怒视着朱雨深,她的脸红了。几分钟后,她把脸转向别处,说:“大哥,你说的这些话太沉重了,你让我这样一个眼睛有残疾的弱女子怎么能承受得起?
    是的,韦泗叔他从前至后都是个好人,是个仗义的人,很多人都从他身上捞到了不少的好处。
    但是不可以因此就来绑架我,因为我也不是唯一一个呀!”

第4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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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张小雅似乎是激动了,她站了起来继续说:“比如说汪琴,她和韦泗叔之间前面是有戏的,另外韦泗叔对汪家人的资助可多了。
    结果怎么样呢?韦泗叔受伤出院住到山里面以后,汪琴就跟别人结婚了,她管过韦泗叔的心里感受,管过他的死活吗?
    还有,韦泗叔的那么多亲戚朋友,谁又管过他受伤后在山里面怎么过的日子,将来怎么办,还能否支撑下去吗?
    前面我不是跟大哥你说了吗,以这条公路为界,面朝东边,左手边的这片土地上是正常的人间生活;而右手边的大山里面是很阴森恐怖的。生活在那里面韦泗早就被世人早就被世人抛弃了,不可能有转机了。
    从这里看过去,先是一片如汪洋大海般的大窑湖,湖的南岸就是那些可怖的山恋,起起伏伏的,至少有三处像三尊躺着的巨人的脸。韦泗叔在那些山峦中的一个地方独身生活了好几年,在他身体还不方便的时候,根本出不了山,他整天只能坐在门前对着群山发呆。
    他白天看太阳,从日出看到日落;晚上看月亮,看星星。生在地球上,但只能和日月等宇宙中的天体为伴。那里还有各种鸟用奇奇怪怪的叫声为他伴奏。有时他还挪动身子到屋子外面去发呆。
    不难想象,在那片世界里,这个地球上几乎只有他一个人存在着,他跟他身边的群山,还有宇宙间的万物融为一体了。
    说真的,在那种情况下,他是活着还是死了,本质上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如果是雨天,那就又不好了。淅淅沥沥的雨笼罩在山间,到处迷蒙一片,除此以外,啥都没有了。而我们江南这一带一年四季雨季都是非常多的。
    每当遇上这样的天气,我也是心烦意乱。我根本不敢想象韦泗他是怎么过的!
    当我眼睛好使的时候,我会经常到大窑湖湖边公路这边来,站在湖边向南眺望着。有一天,我忽然发现湖对岸中间的那尊躺着的巨人和韦泗叔真得很像,那脸上的五官,那脖子上的伤痕,都是那么地惟妙惟肖。
    那尊由山峦组成的巨人每天也是看星星者,看月亮,看太阳,与茫茫的天空对话,这跟韦泗叔是非常相似的。
    不同的是,它是永恒的,而韦泗叔只是一个凡人,他此后的那些痛苦的日子最多也只有大几十年了吧。
    然而不用怀疑的是,韦泗叔遭遇不幸以后,他的日子是孤独的,世间几乎没有人搭理他。他承受的那些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与不幸让他永远回不到从前了,没有人愿意分享他的那些不幸,甚至听他倾诉都不可以。
    当然,大哥你这样对待他肯定是难能可贵的。但是,我想你要不了多久也会把他撇到一边的,你的善心坚持不了很长时间。
    这也不能怨你,要怨只能怨他自己拿命运不济;当然他更不能怨我,我不能把未来的赌注压在他身上,因为那样压赌一开始不就输了吗?
    大哥你也许不了解,其实南边山里边像他这样孤独地守着日子过的男人还有很多。他们遭遇各有不同,相同的是他们都没娶上老婆,为啥落到那种结局各种原因都有,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也就是像韦泗叔那样要独自承受未来若干年的孤独、辛酸与痛苦,他们是苦难载体。
    只是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和在书上看到的却不是这样的。那些故事中,男主最后总会有不错女主和他走到一起,陪件他度余生,或是陪伴他走最后一程。
    实际上又怎么可能?哪个又愿意呢,哪个女的不想好呢?我也是个想好的人呀,只要有稍好选择,谁愿意把自个儿扔到低处呢?
    所以啊,南边那边山里边的那些人,包括韦泗叔在内,都别指望有啥好事能降落在他们头上了。他们的忧伤,他们孤独是免不了的,他们最后的征途肯定是凄凉的。
    有时我在想啊,这满满的一湖大窑湖的水好像是由他们那些人的泪汇聚而成的,从古至今悲伤孤独的人多了去了,他们时不时会暗自流泪,日复一日泪流成河,河水汇到这里,就成了这一望无际的大窑湖!
    湖水的味道有一些咸,又有点涩,就跟泪水滴到嘴里的感觉一样,不信大哥你掬一口水喝喝看看!”
    听完这话,朱雨深下意识地蹲了下来,他伸出手去,准备去掬一点水。忽然背后响起了大的呵斥声,吓得他一个激灵转过身来,发现是张小雅的妈来了。
    只听这个中年妇女呵斥道:“这到底是在干什么了啊?小雅,我的瞎子女儿!你是不是打算在这里呆上一整夜啊?像你这个怂样子,就这样做事的态度,以后干脆不要嫁人算了,你嫁到哪家就是害了人家啊,作孽啦!
    还有,你看你在做什么吔?你和小泗子带来的这个怂人在一起谈心说古的,让村上的很多人都看见了,你这是做什么呀?
    他的情况小泗子不是说过了吗,他又不可能和你成一对,你还折腾个啥?本来小泗子搅进咱们家来,事情就已经够糟的了,这次竟然又冒出这么个男人出来,他们是想要彻底把你和咱们家的名誉搞臭吗?
    哎,这到底算什么事哎!事情真是越来越糟了啊,这下村上人又有的说了,又有的取笑了,我们又不得安生了!真是命苦啊!”
    见张小雅母亲这个架势,朱雨深觉得难受极了,他本能地退到自己骑来的电瓶处,准备随时逃跑。
    但张小雅却似乎不以为然,她蹲下去快速地拾掇着什么。
    此时,远处的笛声停了,湖边的风大了起来,刮得人有点难受。月光还是那么皎洁,然而明亮的月亮附近却出现了一大片黑云,并在移动着。料想过不了一会儿,月光就要被遮住了。
    一会儿后,张小雅把洗好的衣服已整理到两个大桶里,她冲她母亲说:“你喊什么呢,我这不就都洗好了吗?
    你看,这位大哥都被吓着了,他可是韦泗叔带来的客人啊。他对韦泗提供了很多大的帮助,就像韦泗叔对我们家提供了很多大的帮助是一样的,我们应该感激人家才对啊。
    中午因为老爸的发作,本想留他们在家吃顿饭的都没做成,真惭愧啊。刚才我和他是在聊天,聊了好多好多内容,但是那些也都是我的事,我要他帮我的忙呢。
    你老人家就不要见了风就是雨,听村上那些人瞎说一通,然后不问缘由就来兴师问罪了,搞得多么不好意思呀!”

第478章

    478
    张小雅妈冷笑了几声,说:“切,跟小泗子这样的人还需要说啥不好意思吗?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爸老虎他从来都不把小泗子看作是人啦!
    你最好打这里开始就不要再在你爸面前提小泗子了,否则你爸发作了,我们母女俩都没好日子过。真是烦啦,你这个瞎子!
    吔对了,听人讲江对岸有人家看上你了是吧?而且,人说那小伙子都来和你见过两次面了。是你那个好姐妹的妈跟我讲的。
    我真是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你这丫头还真敢做敢为哈!我可告诉你啊,你可得长点心,别的不说,但男方家的物质条件一定要有点样子,要能补贴咱们家一些。
    不然的话,你爸肯定不高兴,那你的事就不好办了,说不定他还要打人呢。赶紧的,你把那个男的叫过来,我先审问审问他再说。
    不过听人家讲他家的条件也是差得不行,弟兄两个只有三间平房住,一家人都是没出息的人。这个男的上面的哥哥娶了个傻女子做老婆,老二再把你这个瞎子娶回去,这样一来,也就够搞笑的了!
    从此他们一家子人恐怕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都要在别人的嘲笑中过日子了。唉,这算什么事呢?”
    听到这里朱雨深不禁一怔;张小雅似乎也生气了,她把手上的毛巾扔到桶里,侧过脸去大声说:“妈,你讲话不要这么难听好不好?你动不动讲韦泗讲得很难听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你不能那样说我呀,你不要动不动就把我唤作瞎子好不好?
    我的眼睛是没有常人那样灵光,但是我是能看见的呀。特别是有月光的晚上,就像今晚,我的眼睛跟常人一样好使。况且我的情况也是越来越好了呀!”
    此时朱雨深也不知趣冲小雅妈说:“是的,是的,你确实不能那样称呼你女儿。”
    岂知张小雅妈却被激怒了,她狠狠地朝朱雨深啐了一口吐沫,并踢了一下塑料桶,吼道:“你这个怂人是什么人啦?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跟着小泗后面来我们家找小雅,晚上在这里谈心说古的,你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现在你竟然还教训起我来,切,我看你是找抽来了吧?我马上叫小雅爸过来把你扑倒,胖揍你一顿才好!”说完她还真的拿出手机来给她男人打电话了。
    张小雅便冲朱雨深喊道:“大哥,你快骑车回去吧,你快去到我小爷爷家把韦泗叔一起带到小爷爷为你们开的宾馆里去。我爸妈偶尔会有些不正常,看来今晚他们又要发作了。你们还是去到宾馆里好些,这样我爸一时就找不到你们了。”
    于是朱雨深立马就跨上电瓶车猛地往东边骑。这时候月光比先前暗淡了不少,四下里也显得寂静了。
    当朱雨深接近韦泗表叔家楼房时,却发现了另外一番景象:楼房大门前的大灯把那一片都照亮了,院子里乱哄哄的,这让他感到有些好奇。
    进到院子里后,朱雨深发现门前开了两桌,白天来的那些年轻人都围着桌子在吃着喝着。他扫视了一下四周,却没有发现韦泗,他下意识地退到大门处。
    随后韦泗表叔来到朱雨深身边,他边剔着牙边说:“唉,这些年轻人真是没办法,你看现在都什么点了啊,他们还在吃着,喝着,闹着。
    本来今天我是进装潢材料的,事儿够多的了,他们还是硬要求我去城里新城区那边买了几大箱子烧烤,给他们下啤酒。
    晚上还不知道要闹腾到几点,平时这个点我都已经睡下了。我们这里可不比城里,天一黑外面就没什么动静了,每家每户都呆在自家看电视什么的,基本上没什么户外活动了。
    噢,对了,小泗子已经回公园大门口的宾馆睡觉去了。来的时候他是跟我讲过,今晚上的月光很好,小雅在湖边水坝那里洗衣服,他帮我做完事后要去那里和小雅说说话。
    但是呢,我一离开后,他新表婶就指挥他搬这搬那的,都忘记小泗子他是个残疾人了。结果好了,小泗子闪了腰,贴了几张药膏就回宾馆休息去了。
    而这班子年轻人,块头也都不小了,他新表婶却不舍得让他们做事,就知道用好吃的好喝的招待他们。
    可惜了,小泗子本来想去会会小雅的,就不方便去了。吔,你难道没看见了小泗子回去?”
    朱雨深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才好。只见韦泗新表婶走了过来,目光似乎不太友善。朱雨深连忙说他这就回去,去看看韦泗咋样了。
    于是他顺着下坡路一溜烟逃跑似地回到了宾馆。上楼后,朱雨深发现西边的那个房间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推门进去,看到靠窗户边的床上躺着一个人,蜷缩在那里,房间里比较闷热,没有开空调。
    朱雨深知道躺下的人肯定是韦泗了,也不知道韦泗他有没有睡着,然而蜷在那里的样子确实比较难看,都缩成一团了。
    朱雨深没有打扰韦泗,他退了回来,开门进了东边那个房间。洗过澡之后,他躺到床上,感觉到了疲倦,而且后脑勺处又习惯性地小疼了起来。
    他一边拿出手机,随意鼓捣着,一边回想着晚上时张小雅讲过的那些话。不一会儿他就有了睡意,便关了灯,很快就没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的灯亮了,韦泗表叔出现在了他面前,这让他感到有些诧异。
    韦泗表叔在窗前坐了下来,点上了一支烟,说:“有些对不住你了啊,原先我是让小泗子开了两个房间,目的是让你们住得宽敞些。
    但是家里的这帮小鬼实在太闹腾,在家里我零点之前甭想睡安稳觉了。加上他们也不希望我在家,省的他们不自在,让我滚远一点才好呢。这不,我就过来在这里住一宿了。
    小泗子那边房间不能开空调,他晚上直淌虚汗,病着呢。所以只好咱们俩在这个房间凑合一宿了,你要见谅呀。”
    尽管由于觉被搅了,心里有些不乐意,但是朱雨深还是说:“没关系的。你就在这个房间睡吧。韦泗怎么样了,不要紧吧?我是真的有些担心他。你看他在床上都缩成一团了!吃晚饭时他还好好的呀。”

第479章

    479
    韦泗表叔深深叹了口气说:“是啊,我也真是没想到,小泗子难得来大窑湖这里一次,竟然为了帮我做事而搞成这个样子!想来我真不该离开家去买什么烧烤,伺候那些年轻人哈因为我一离开,就发生问题了,这一点我是有责任的。
    小泗子他是个残废人,腿脚都有伤,样子毁了,做事嘛,自然也不能跟正常人相提并论。今天晚上我本来是让他过来帮忙验货收货的,也就是对着单子,看看商家送到我家的那些磁砖啊、涂料、油漆什么的数目对不对、帐目准不准。
    结果我一离开,他新表婶竟然驱使他把很多材料搬到后院杂物间去。小泗子他完全可以不答应帮忙做这事的,因为他身子不方便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干了!忙了一阵子后,就闪了腰,倒了下来。
    他新表婶说她这才想起来小泗子他是个废人,不能多做事。她问小泗子闪了废腰咋办呢?
    小泗子只要求给他几张药膏贴贴,把他送到宾馆里让他休息就行。
    我回来得知此事后,讲了小泗子新表婶几句,夫妻俩为这事还闹了个不痛快。
    唉,这也怨我,我以前讲了不少我跟小泗子之间打的交道,强调过我给他提供的帮助,让他新表婶记在心上了。
    她的心里就一直念叨着我对小泗子有恩,觉得让他做事赚点本回来是应得的。至于小泗子是不是残疾人,她没多想。
    哎,如果小泗子他没出那次意外,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以前他从来都不愿欠人家的,更不会欠我啥人情的。唉,这事就这么搞糟了,有些对不住他啊!”
    讲到这里,韦泗表叔灭了香烟躺到床上鼓捣起了手机。朱雨深觉得有点尴尬,他下意识地走到隔壁房间去看了一眼韦泗。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折回屋对韦泗表叔说:“这下不好办了,韦泗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明天恐怕回不去了。但是我们原先是计划明天一早就回去的呀。他跟那个送我们来的面的司机都约好了的。
    韦泗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是需要人照顾的,不好贸然回去。只是我肯定要回去,我还有事要办。”
    韦泗表叔把手机搁到床单上,略作思考后说:“这不要紧,明天一早吃过早饭后你照常回去,小泗子嘛暂时就不走了,我会找人关照他的。我也可能帮你叫辆车过来。
    另外呢,他留下来后,也好让小雅过来说说话。来这里之前,小泗子就跟我讲过这次来是要和小雅好好地谈心说古一番的。但是不巧,今天晚上我那边有事,把他拽了过去,耗了太长时间,小泗子就没空去小雅洗衣服的水坝那里了。
    这事我会想法子弥补他的。我明天上午打电话让小雅过来说话,补偿一下小泗子。
    只是小雅她能不能过来、愿不愿过来,就不好说了!小雅她近来是有变化的,她还专门跟我说过这事。
    唉,这事怎么说呢,一句话,他们是回不到从前了。事到如今,小泗子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真是没办法!
    但这能怨谁呢?怨他自己命不好呗。如果那次他小心点没有受伤,后面的事格局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然,这样一来,小雅这个眼睛有问题的丫头也是不会跟他和成这样的。
    直到现在,一旦让我撞见小泗子的父母,我还是要说他们几句,责怪他们做人做事不厚道。
    小泗子他爸呢,原本也是个没啥本事、没啥出息的人,但是偏偏自命不凡,花花肠肠蛮多的。
    在小泗子还小的时候,他竟然在外面就有了人,跟小泗子他妈离了婚,把一个好端端的给女人逼走了,把亲生儿子也赶到了山里面去住。
    让别的女人带着她原先的儿子住到镇子上的房子里,从此他就没过问小泗子的任何事了。
    出奇的是,小泗子受伤回来后,他竟然还去找他要过几回钱。
    为了这事,亲戚当中长辈们都批评过他。但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自家日子过不下去了,啥都不管了。
    小泗子他妈人也不怎么样,自从她离婚再嫁以后,基本上就忘了小泗子这个儿子了。
    那些年,小泗子在大城市里打工能挣到相当不错的收入时,她却找来了,说他们要好好当作母子处处。她说出她后来再嫁的那个家的困难,要求小泗子帮帮她们家。
    那时间我是在那个城市里上班的,小泗子常跑到我那里问我他应该怎么做才好?
    我能怎么说呢,他们毕竟是母子啊。结果小泗子补贴了她很多。
    有一点她比小泗子父亲要好。这就是在小泗子意外受伤后,她还去医院照顾了小泗子一段时间。直到把他送回山里面的那个家,她才没有继续照顾小泗子。
    尽管小泗子那时候的情况依然比较糟,有个人照顾他始终要好些,但他妈是不可能去山里面的那个屋子的。那里面太偏僻,太阴森,听说他妈白天在那里都会害怕,留下来是不切合实际的。
    再说了,小泗子他爸偶尔也会去那里,所以为了避嫌,他妈也是绝不愿在那里照顾小泗子的。
    总而言之,小泗子她妈比他爸还是要好一些的。
    还有呢,就是那个汪琴。她家就在山前的汪家冲,与小泗子本来就属于一个地方的人。她比小泗子要长个两三岁,但是人身子小巧,模样也俊俏,配小泗子也蛮合适的。
    他们俩是在城里认识的,关系一度发展到要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谁曾想小泗子竟然成那样子了。变故发生以后,这个女子的做法虽然也不算厚道,也遭到了很多人讲闲话。但是仔细想想,也就那么回事吧,也算是人之常情了。
    因为她还年轻嘛,跟小泗子也没结婚,她离开小泗子去寻找自己的好日子,是没啥大问题的。小泗子自己也不愿把她拽住啊。
    从她到小雅,这其中的关系还是很微妙的。在汪琴和小泗子处对象那会儿,小雅就已经介入到他们的生活之中了。小雅治眼睛花大钱时,小泗子是出了份大力的。
    这事汪琴当然知道,她也是支持的,这证明这个女子心地是好的。那会儿,他们只把小雅当作小孩看待。
    但小泗子受伤住回山里面以后,情况就不一样了。从那时开始,汪琴这个女子渐渐疏远了他,没过多久就彻底断了联系。
    这时候小雅算是顶了上来,她通过打电话或发消息的方式牵挂着小泗子。可能正因为如此,小泗子才没有绝望,而是一路支撑到了现在。
    这也幸亏小雅她也是个残废人,如果她跟那个汪琴一样是一个好端端的女子,恐怕她就不愿做那些了。好几年下来了,不容易啊!
    现在小雅她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她自己,还有她家父母不得不重新思考往后怎么对待小泗子,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说到这里韦泗表叔打了个哈欠,他似乎有些困了。然而朱雨深却来了精神,他站起来给韦泗表叔倒了杯水,诚想他继续说下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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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雾江南介绍:
长江下游的南岸是平原,再往南一些是丘陵。那里雨水充沛,一年之中的很多日子里都是湿漉漉、雾气腾腾的。
第八卷《月光公主》即将陆续展开。本卷中患有眼疾的女主出身于江南皖中腹地大窖湖的北岸。平日里,她眼前的世界里只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在溶溶的月光下,她才可以看得见这个世界。后来她嫁到江北去了。由于自身条件不济,她婚后的日子过得很痛苦。
曾经给予她很大帮助,让她治眼睛的男主韦泗打听到她境遇之后,便从大窑湖南岸的山中乘船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踪迹……
谁知回去之后,韦泗这个因以前意外负伤身有残疾,但意志坚强的人,就此放弃了与命运的抗挣,长眠在了那片群山这中。
这之后没过多久,女主就不堪折磨而搬回娘家来住。她经常在空气清新的夜晚站在湖边,一边听着潺潺的水声,一边借助明亮的月光朝南眺望。她说她发现韦泗已经幻化成了那些山脉:巨大的他躺在了湖的南岸,那脸上的五官,那上半身,与他本来的样子都那么地相像。
悲剧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鲁讯语)。本卷通过写实的笔法,慢慢诠释人生的悲剧基调。需要阐明的是,如果说女人是悲剧的源泉,那么男人就是悲剧的载体!
写作之中常常辗转反复,唯恐污染别人的视听。力争做到文采与责任担当并举。雨雾江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雨雾江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雨雾江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