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质量很好
夜婴宁头晕不已,额前的刘海滑落下來,挡住妖魅的半张脸,那上面犹有红晕。
双腿大开得快要无力,泥泞的花园中紧紧连系着属于身下男人的火热,她几乎已经浑身酥麻,潮汐狂涌。睁开双眼迷蒙地望着宠天戈,看着他刚毅的脸上已经沾满了欲望的气息。
她勉强地伸出一只手,去触碰他的眉眼。
有些内双的眼皮,挺直得令人妒忌的鼻梁,毫无歪斜,以及抿得紧紧的薄嘴唇,透着百分之七十的冷,百分之三十的骄傲。
夜婴宁看得入迷,只觉得自己几乎已经彻底地爱上了他。
说到做到一向是宠天戈的做事风格,说不动就不动,他等着她的自力更生。
他还埋伏在她的体内深处,无比膨胀着将紧小的地方填得满满的,一丝一毫的缝隙都沒有。面对面的“观音坐莲”的姿势令他还能够同时爱|抚她饱|胀的胸前,同时还能不时地亲吻她的红嫩嘴唇。
“快一点儿,动一下。”
再次发声,宠天戈刚才的嚣张似乎减弱了许多,语气里还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
夜婴宁挣扎着扭动了几下,眼看着紧紧相连的地方有滑脱的趋势,他立即急不可耐地伸手去调整位置,生怕她就这样从自己的身上翻下去。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在无边的黑暗中直勾勾地盯着她腿间湿|腻滑润的娇花,那里微微蠕动,正缓缓开合着,露出粉嫩色的花唇。
就是这些又柔软又贪吃的花肉,刚刚像是一条条小舌头似的不停吸|吮着他,带给他无比强烈的快|感,令他欲罢不能。
“让我、我下去……我的腿沒有力气了……”
从脚踝一直酸到大腿根,虽然不需要自己做什么,可是这种被撑到极致的姿势还是令夜婴宁浑身无力,别说主动在他身上去寻找快乐,就连被动承受都已经很是勉强。
“我帮你。”
宠天戈凝视着她的双眼,疼惜地将她托起來,熟练地引导着她的动作,口中呢喃道:“对,这样……慢一点儿……”
夜婴宁额头都是细密的汗珠,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样再一次将他彻底吞吃的,这画面太过火热,令她几乎不敢直视。
从他的口中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两只手一左一右地掐着她紧实饱|满的臀,上上下下地挤压着,揉|捏着,不停地向自己的下腹部按着。
这个姿势进入得极深,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坚硬正在用力地顶着脆弱的花瓣内部,不遗余力地向最深处狠狠钻着,她只能追随本|能的反应去咬紧收缩。
“就是这样……适应了吗?”
彼此间的呼吸越來越热,身下的包厢甚至都已经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很快,夜婴宁无师自通地掌握了频率和方法,她跨坐在宠天戈的身上,享受着骑乘带來的无上的快乐。
宠天戈见状,一点点将两只手离开她的身体,转而再次去爱|抚她沉甸甸不停地在他眼前轻晃的两团雪白圆球。
不一会儿,察觉到她因为疲惫而降低了速度,他邪恶地在她耳边轻声道:“好心提醒你,电影还有不到20分钟就结束了,要是不快一点儿帮我解决出來,我可就走不出去了,连裤链都拉不上……”
听了他的话,夜婴宁紧张得全身都颤抖了,只好伸手抱紧宠天戈的颈子,不敢偷懒。
她整个人气喘吁吁,有汗水顺着深深的**滴了下來,被他伸出舌尖舔掉,带來又痒又酥麻麻的触感,烫得夜婴宁一个哆嗦,情难自已地低吟出声。
实在是再也沒有力气了,她快要哭出來了,终于恋恋不舍地停下來,埋首在宠天戈的怀中,抽噎道:“我腿好酸……我不要了……”
就算他生气,她也实在坚持不來。
宠天戈啼笑皆非,这小女人体力也着实太差,看來急需锻炼。他拍了一把她的臀,眼看着雪白的肉颤了几颤,像是果冻一样,他闷笑道:“索性明天就去给你办一张健身卡,每天去跑五公里吧!”
说完,他将手从她腋下绕过去,也不知道怎么一抱一提,两个人就颠倒了位置,他将她又一次按在了身下。
甚至,两人相连的地方都沒有分开过,他硬生生在她的体内转了个圈,将那朵花瓣撑到了极致,让夜婴宁发出小声的呜咽。
低头扫了一眼时间,果然所剩不多,宠天戈抓紧时间,握着她的脚踝,全力冲刺。
夜婴宁闭上眼,光与影在眼前全部消失,只剩下男人沉闷的低哼,以及肌肤拍打的声音。
当他彻底在她最深处爆炸的那一瞬间來临,她的指甲几乎都嵌到了他背后的肌肉里,道道指痕,留下代表着激情的记号。
“呼……”
宠天戈慢慢退出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结束了这一场毫无预兆的疯狂。
夜婴宁依旧沒有睁开眼,她体味着那种特殊的余韵感觉,唇角微微向上翘着,眼皮轻颤,小腹上的肌肤都在微微战栗。
他从她的手袋里找出一包纸巾,先整理好自己,再帮她擦拭干净,又体贴地穿好内衣和裙子,尽量抚平上面的皱褶。
“都怪我不好,突然‘兽|性大发’,你别生气嘛。快起來,再几分钟电影放完,我们就出去了。想想要吃什么?”
见夜婴宁许久不动,宠天戈以为她在赌气,连忙好言相劝。
谁知,她忽然轻笑起來,越笑越开心,简直忍都忍不住。听得他毛毛的,疑惑道:“你笑什么?不会被我干傻了吧?”
夜婴宁捶了他一把,挣扎着坐起來,大笑道:“我算是知道古代那些皇帝,怎么会‘从此君王不早朝’了,美色真是让人迷失心智啊,不分场合不分地点,我的宠大少。”
宠天戈愣了愣,才意识到她是在揶揄自己,也不禁面露尴尬,低咳几声作为掩饰。
随着电影片尾曲响起,四周的灯光也逐渐亮了,两个人互相查看了一下对方,暂时沒有发现什么不妥,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影院的经理正等在外面,一脸的诚惶诚恐,他怎么也沒想到,集团老总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完全沒有事先通知,连起码的准备都沒有。
“宠先生,不知道您觉得我们影厅的设备怎么样?还有工作人员的服务态度,以及其他方方面面,有沒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经理以为宠天戈今天是专门來微服私访,小心翼翼地问道。
听了问话,他故作高深莫测,思忖了片刻,看看身边的夜婴宁,这才慢悠悠地回答道:“都还不错,尤其是,影厅的情侣包厢质量很好。”
夜婴宁立即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生怕被人看出端倪,连忙将脸扭向一边,装作正在欣赏着走廊上的电影海报。
一直握着她的手的宠天戈,十分得意地暗中用指尖搔了搔她的掌心。
第五十一章 前狼后虎
两人随着拥挤的人潮走出影院,大概是有促销活动,商场里各个楼层到处都是人。看得出,宠天戈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嘈杂环境。
很少有男人喜欢逛街,宠天戈也是如此,在他看來,货比三家只能说明囊中羞涩,选择障碍的根源在于人穷,且欲望又多。
“算了,本想看看衣服的,但是这里也太闹了,改天再來吧。”
连原本跃跃欲试的夜婴宁也只好放弃,看了一眼时间,决定和宠天戈去吃饭。
刚走出商场,她的手机响起,一看來电显示,居然是母亲冯萱打來的。
“宁宁,今天回家吃饭吧,难得周末,你爸爸也在家。乡下有人送來了土鸡蛋和野猪肉,阿姨做了几道拿手菜……”
自从过完春节,夜婴宁还沒回过娘家,主要是周扬毫无预兆地一走,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好向父母解释,于是一直刻意回避着。
她正在犹豫着应该怎么拒绝父母的好意,毕竟宠天戈在身边,既不能把他一个人撇下,又不好带着他回家。沒想到,他一点儿也不避讳,直接凑近,一双耳朵恨不得竖起來听她讲电话。
夜婴宁伸手想要推开他,不料,说话间,那边的母亲已经将手机转交给了父亲夜昀。
“宁宁啊,你是不是和宠天戈在一起?要是的话,就和他一起过來吧,刚好我也要找他谈谈。再说上一次人家送了厚礼,我们总要请人家來家里吃顿饭表示一下心意……”
夜昀已经开口,夜婴宁只好答应下來。
挂断电话,她看了看面前的宠天戈,叹气道:“走吧,计划有变,跟我回娘家,我爸要请你去家里坐坐。”
闻言,宠天戈眉梢眼角全都沾染上笑意,口中得意地问道:“这算不算是你父母对我的一种肯定?”
夜婴宁白了他一眼,冷笑着打消他的气焰,慢悠悠开口:“你这叫大言不惭。”
两个人去车库取了车,直接前往夜婴宁的娘家。
宠天戈还是第一次前來拜访,事出突然,也沒有充足的准备,只在路上买了些进口水果。他本想再买些什么,被夜婴宁一再阻止,因为不想他太破费。
进了门,果然,夜昀和冯萱都坐在一楼的客厅里,见到许久不见的宝贝女儿,二老一起迎了上來。
宠天戈将东西交给门口的阿姨,换了鞋,也过來问好。
坦白说,四个人见面,多多少少有一些尴尬。毕竟,他不是女婿,而外面的流言蜚语,夜昀和冯萱都是有所耳闻的。
“坐,都坐吧。”
夜昀率先发话,于是大家都坐下來,很快,阿姨端上水果和茶水。
“叫他们两个自己聊去吧,宁宁,走,跟妈上楼。我下周要陪你爸爸出席一个晚会,你帮我挑挑戴什么样的首饰。”
冯萱找了个借口,和夜婴宁一起上了二楼的卧室。
房门一关,她立即一脸忧心忡忡地拉起女儿的手,压低声音道:“乖,你和妈说,到底和他是怎么回事儿?小扬知不知道?你可不要玩火啊……”
周扬是她和丈夫都十分满意的女婿,家世好,品行好,几乎挑不出來任何差错。虽然那孩子心思稍显缜密内敛了一些,有时候让人看不透,可是无论怎么看都是对夜婴宁极好的,他现在不在国内,若是自己的女儿做出过分的举动,想必亲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妈,我……”
夜婴宁张了张嘴,可是怎么都说不出话來。
她松开手,坐在床沿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冯萱是过來人,一看即知,当即也微微变了脸色。她在夜婴宁的旁边坐了下來,沉默良久,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我知道,这婚事是我和你爸爸做主的,你不乐意。可是你要是真的不情愿,当初为什么又要点头呢?你若是不肯,难不成我和你爸能把你捆着绑着送到民政局去办手续不成……”
事到如今,她这个做母亲的,感到万分的为难。
一方面,冯萱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儿能够拥有幸福的婚姻,和周扬好好地生活,白头偕老;可另一方面,她也看得出,夜婴宁和宠天戈之间早已有了深厚的感情,只进门那几分钟里,两个人的眼神表情就能说明一切。
“我这是什么命啊,以前整天盼着求着你能和栾家那小子一刀两断,现在可倒好,走了一个栾驰,又來了一个宠天戈……”
生怕被楼下的人听见,冯萱不敢大声哭诉,只是低下头,捂着嘴小声地啜泣。
夜婴宁垂下双眼,盯着地板上的一道道纹路,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因为自己的不懂事而无比伤心的母亲。
“妈,对不起……”
终于,她还是声音艰涩地出声道了歉。
冯萱哭了片刻,还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泪,一听这话,眼圈更红了,冲着夜婴宁喃喃问道:“那怎么办?我听你爸说,那个宠天戈还要和御润有生意上的往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毕竟是当初你婆婆帮我们出资兴建的,如果真的和天宠合作,会不会让谢家觉得我们狼心狗肺……”
夜婴宁岂会不知道母亲的担忧,她原本也在这一点上耿耿于怀,只是听了宠天戈给自己的解释,她又觉得他说的话不无道理。
“谢家帮我们,也不完全是人情,他们在南平根基稳固,但是想进入中海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周扬妈妈自然有她的考虑,她想拿御润做桥梁,帮自己探路罢了。可是,我也不想让爸爸辛苦了一辈子才打拼出來的心血为他人做嫁衣。谢家是狼,宠天戈是虎,说到底,他们都各有图谋。”
她徐徐开口,对冯萱仔细分析着目前的形势。
“跟我那位精明算计了一辈子的婆婆相比,我更愿意相信宠天戈,或许,我这么说有些过分,可我真的不想让你和爸爸在周扬的家人面前低人一等。”
夜婴宁轻声说道,转头看向冯萱,声音也有了一丝哽咽。
冯萱止住眼泪,摇摇头,微笑着安慰她:“这算什么低人一等,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和你爸这么大岁数,什么大风大浪沒见过,很多事情都已经无所谓了。”
夜婴宁伸手抱住母亲,说不出话來。
“妈,你说在一个人的心里,有可能同时装着两个人吗?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面对周扬和宠天戈,我……”
汲取着冯萱怀抱中的温暖,夜婴宁无助地低泣着。
她已经不知道能去向谁求助了,这个问題困扰了她太久太久。
周扬的归期未定,她很害怕当他有一天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却还是沒有一个确切的答案,那样的话,最终只能害人害己。
第五十二章 满座皆惊
伸出手來环抱住自己唯一的爱女,轻轻拍着夜婴宁的脊背,冯萱轻声叹息。
她和丈夫结婚多年才怀孕,年过三十终于有了女儿,自然当成掌上明珠一般地呵护。也正因为如此,才造成夜婴宁今日的个性,不仅仅是被过度溺爱,更多的则是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的随意性格。
就像是当年,她喜欢栾驰,就丝毫不在乎外界的眼光,毅然决然地选择和他在一起,任凭父母磨破嘴皮也听不进去一句劝说。
“哎,像我和你爸这么传统的性格,怎么生出來你这样的女儿……当初对栾驰,现在又是宠天戈,你到底喜欢哪一个,连我这个当妈的都弄不懂了……”
冯萱连连叹息着,她知道,孩子一旦长大,便大多不愿意再和父母诉说自己的心事,夜婴宁自然也是如此。
“我和栾驰……毕竟那只是小的时候不懂事。再说,他现在身边也有真正喜欢的女人,你就不要再提他了。”
思及栾驰,夜婴宁心口难免一阵刺痛,却不是嫉妒,而是隐隐的担忧,,出于女性精准的第六感,她无比确定,钟万美就是他人生中的一道劫。
听见夜婴宁说出这样的话,冯萱惊讶地微微张了张嘴,当初爱得死去活來的两个人,居然这么轻易就各奔东西,她觉得自己愈发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一开始我很讨厌周扬,有外人在的时候,他对我确实很好,但其实私下里却总是阴阳怪气,我们……一直也沒有同房。不过后來也说不上怎么,好像忽然一夜之间扭转了乾坤似的,百炼钢就成了绕指柔……”
夜婴宁喃喃自语,回忆起她和周扬之间这一年來的相处过程,点点滴滴浮上心头,顿时也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冯萱想了想,试探道:“小扬以前沒有过女朋友吧?你……是他第一个女人?”
脸上一红,夜婴宁沒出声,算是默认。
露出一副过來人的了然姿态,冯萱抿唇浅笑道:“难怪了,这夫妻之间的事情就是这么玄妙,床头吵架床尾和。”
夜婴宁有些难为情,不过她也承认,自从自己和周扬真正地上过床以后,似乎一切真的都与从前大不相同。
“哎,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要是真的爱他,见到宠天戈也不会轻易就动了心。”
冯萱长叹一声,拍了拍夜婴宁的手,叹息着开口道:“你刚才问我,一个人心里能不能同时有两个人,我沒尝试过,所以我也沒法告诉你,究竟是能还是不能。你要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就去问问自己,到底他们中的哪一个一旦离开了你,你会更痛苦,更难以承受,或许,你就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闻言,夜婴宁微微一怔。
周扬离开,她确实很难过,觉得自己辜负了他,充满了愧疚和歉意。
但是,若是换做宠天戈……她只要一想,就再也不敢继续想下去,好像被硬生生剥开了心脏的膜,露出鲜红的肉,疼到不可自已。
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吧,一再地装作茫然迷惑,只是不想在赤|裸|裸的选择面前给出一个结果罢了。
“妈,先不说我的那些破烂事儿了。你先私下和我说说,爸爸到底怎么想的,他今天把宠天戈叫來,绝对不会只是单单吃顿饭那么简单吧?”
夜婴宁将脑中的混乱想法暂时全都压制下去,回到正題上來。
冯萱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擦拭掉眼角的泪,然后将她和夜昀这几日商量的结果,简单地告诉给夜婴宁。
*****
母女两人收拾妥当,走下楼來,原本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夜昀和宠天戈全都不见了,一问阿姨才知道,他们去了书房,已经在里面谈了很久。
夜婴宁和冯萱到餐厅帮忙摆摆碗筷,等菜快上齐,派人去喊他们。
正说着话,门铃忽然响了,夜婴宁很意外,问道:“今天还请了谁來?”
门一开,提着红酒的杜宇霄走了进來,他算是夜家的常客,见到冯萱很客气地问好,他似乎也知道夜婴宁今天回娘家,看见站在桌边的她并不惊讶。
“朋友新开了酒行,送我一瓶好酒,正好今天拿來借花献佛。”
杜宇霄将手里的酒交给阿姨,请她拿來开瓶器。
刚好,夜昀和宠天戈也从楼上的书房走下來,三个男人一见面,都很开怀,纷纷问好后逐一落座。
夜婴宁不知道父亲和宠天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有些饿,难得桌上的几道菜又格外对胃口,所以她几乎沒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和身边的冯萱轻言几句,然后便低头吃饭。
饭桌上只要有人喝酒,就会显得很热闹,此刻自然也不例外。
夜昀、宠天戈和杜宇霄三人推杯换盏,很有几分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味道。
夜婴宁刚刚从母亲口中得知,父亲已经同意了御润和天宠合作这件事,现在又特地将负责公司财务的杜宇霄叫來,想必是要一起坐下來仔细商讨细节,为接下來的正式合作做好万全的准备。
她夹了一口菜,暗自庆幸,幸好周扬是不过问家中生意的,否则,她还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向他交代。
至于婆婆谢君柔那边,夜婴宁无声叹气。但愿,她能看在周扬的面上,不要太过为难。
“夜总,宠先生,预祝我们这次的合作能够顺顺利利。來,干杯!”
杜宇霄操着一口不是十分标准的普通话,主动举杯,和夜昀以及宠天戈彼此轻碰手中的酒杯。
他已经婉拒了之前联络的那个猎头,暂时打消了回港的打算,因为在中海,他还有一个更为完美的计划,那便是暂时先同宠天戈联手,击垮林行远,继而从夜澜安手中拿到皓运的继承权。
这是一盘极为完美的棋,只要能下得好,杜宇霄会只赚不赔。
“宠先生,其实我很想知道,如果将來御润成为天宠集团的子公司,那么您想要多少百分比的股份?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今天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我们一切好商量。”
借着微醺的酒意,夜昀索性直接问出心中的好奇,想听听宠天戈能给出什么样的底线。
宠天戈指间挟着高脚杯,侧过头來微微一笑,却是看向了斜对面的夜婴宁。
她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只好抬起头來,与他四目相对。
“天宠虽然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但是在和御润合作这件事上,我会尽量做到安抚集团内的各个方面。御润是你们的心血,我也不想做吸血鬼,所以我会象征性地拿一部分,其余的那些股份……”
说到这,宠天戈顿了顿,然后继续微笑着开口道:“将以个人转增的形式,由婴宁來享有。至于她以后是抛售还是自留,与我无关。”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第五十三章 骄奢淫逸
从娘家出來,两人坐上车,喝了不少酒的宠天戈向后靠在车座上,闭着眼休息。
临出门时,夜婴宁特地拿了一条热毛巾,伸手放在他额头上,有助于醒酒,祛头痛。
宠天戈伸手散开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纯棉方巾,一股脑扣在整个脸上,彷佛是睡着了一般。夜婴宁听见他呼吸粗重,轻轻靠过去,翘起指尖帮他按着太阳穴。
一圈又一圈逆着时针轻按揉压,手上的甲油是前一晚新涂过的,灿灿的金粉色,随着动作泛化出点点光晕,伴随着带有酒精味道的呼吸,透着一股纸醉金迷的慵懒。
他很享受似的,一言不发。一直到夜婴宁觉得手酸,宠天戈这才笑出声,拉下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开怀大笑道:“还以为你按几下就能停下來,沒想到这么实心眼儿,不累吗?”
夜婴宁向后扯回自己的手,佯装生气:“怕你头疼睡不好,你却拿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可不就是傻,世上最好骗的就是我!”
正在高速行进中的车身,忽然毫无预兆地颠簸了两下,她沒坐稳,“啊呀”一声向旁边倒去,宠天戈顺势一拽,将夜婴宁拉入怀里。
“胡说什么,我骗你什么了?”
他一脸正色地问道,一把将脸上那条已经凉掉的毛巾扯下來,扔到一边。
夜婴宁索性也坐直身体,直视着他的眼,一字一句问道:“刚才在饭桌上,你为什么要跟我爸妈说,以后要把御润的股份转一部分给我?”
她知道,这种事宠天戈不会拿來随意开玩笑,尤其是当着夜昀的面。
但她同样弄不明白,他安的到底是什么心。虽然从表面上看,是好事,但夜婴宁总觉得似乎哪里奇怪,说不出的诡异,让她无法踏实。
猛地想起一句老话,黄鼠狼给鸡拜年。
“我就是这么想的,当然就这么说咯。还有什么为什么?”
宠天戈眼光微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一向对金钱有特殊的执着,从來不觉得用金钱來维系人际关系有什么不妥,喜欢一个人自然也想给她物质上最好的,就是这么简单。
但夜婴宁却不这么想,毕竟两人自幼成长的环境不同,三观不同也很正常。在她看來,钱和人情,是两码事,永远不能混为一谈。
“这么大的事情,你要怎么向天宠的其他高层说明?还有,一旦天宠正式上市,它就不再是你个人的集团,证监会和其他高层都会进行监督,你的一举一动都不可能再像现在这么……”
她着急地帮他分析着接下來的局势,不料,宠天戈只是微笑着看着她,倒是令夜婴宁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完全说不下去了。
“你干什么那么看着我……”
微赧地对上宠天戈含笑的双眼,夜婴宁迟疑地开口问道。
“我既然已经想要这么做,那么可能的情况就已经早早预料到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或许比你说的还要严重。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这些都由我來应付,你不用操心。”
他像是一点儿也不在乎,一点儿也不惧怕似的,胸有成竹。
夜婴宁发觉,她真是看不懂他了。
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从來不做赔本生意的商人,却居然开始不计成本,一点一点地帮助她和她的家人扫清障碍。
“是……为了我吗?”
她知道自己是有些明知故问,却还是想要听他亲口说出这个答案。
沒想到的是,听到夜婴宁的问话,宠天戈的脸上居然流露出一丝羞色,他想了一下,才缓缓道:“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们。”
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这两个字听起來居然是这么的浪漫。
我们。
不是我,也不是你,是我们。
或许这个男人是真的不懂浪漫,但他给的却是真金白银,给的是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许诺她一生一世的衣食无忧。御润的股份虽然比不上国内其他的大型财团,可只要能够稳定发展,那足够她下半生无虞。
这样一來,既能切断谢家试图以御润为踏板进军中海市场的可能,又能令御润受到天宠的庇护,还能让夜婴宁在未來顺理成章地继承家业,不用担心她的舅舅们有可能前來插手,可谓是一举三得,这便是宠天戈的现实打算。
可是,他对她越好,她就愈发的惴惴不安,,
如果将來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当初接近他的目的完全是为了寻找线索,那他是否会勃然大怒,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全都喂了狗?!
等到那时候,自己又该如何向他解释,而他又是否会愿意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其实已经真的爱上了他……
“我可以理解为,你已经感动得说不出來话了吗?”
见夜婴宁一直沉默着不开口,宠天戈揶揄着她。看來,今天真是他的lucky day,既在电影院里吃到了“可口的美食”,又和夜昀碰面,简单敲定了初步的方案,进展顺利。
“我正在偷偷计算,自己将來一年能有多少收入。看來我马上就要成为富婆了,可以多包养几个乖巧听话的美少年,过上骄奢淫逸的生活。简直是梦想成真啊!”
夜婴宁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得意地说道。
虽然明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而已,但宠天戈就是忍不住在心头冒起一阵醋味儿,气得他恨不得在她的身上咬下几块肉來。
“呵,看來下午那一次还沒彻底满足你啊,我的小富婆,这么快就开始幻想美少年了。”
他阴恻恻地看着她,危险地眯起眼。
似有一阵寒风吹过一般,夜婴宁连忙用两只手臂抱住胸前,莫名地觉得瑟瑟。
然而,宠天戈像是什么都沒有发生时的,将头转过去,好像在看向车窗外,异常的平静。
她松了一口气,以为他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
当天夜里,夜婴宁睡得正香,猛然间身上一凉。她艰难地睁开眼,夜色中,正对上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一双眼。
“美少年是吧?包养是吧?骄奢淫逸是吧?看我不弄死你,富婆!”
宠天戈狠狠地磨牙,眼睛里直冒绿光。
夜婴宁早就忘了这茬儿,她当时不过是说着玩的,哪能记在心里,此刻睡得迷迷糊糊,根本分不清宠天戈正在和自己翻什么旧账。
“啊?你半夜不睡发什么疯啊?”
她揉着眼睛,不想和他一起神经,翻了个身又要继续睡。
牙齿咬得格格直响,醋意大发,且精虫上脑的宠天戈发誓要让她以后再也不敢乱开这种玩笑!
第二天清晨,一脸餍足的男人高高兴兴去公司上班,留下一个根本起不來床,腰酸背痛,四肢无力的女人单独在家,哀嚎不已。
第五十四章 不能生育
尽管夜澜安心里不情愿承认,可是,当她在“bonheur”所做的美甲受到身边一众豪门千金的赞美,甚至看到她们一再地投來嫉妒的眼神时,她还是清楚地知道,自己还会再次登门。
果然,当她再一次出现在“bonheur”的时候,傅锦凉脸上露出了毫不吃惊的笑容,,她知道,夜澜安还会再來。
人的欲望就像是看不见底的黑洞,无论是对金钱,还是对美,都是一样。
只要她曾在他人的眼中见到过那种艳羡和惊叹的表情,就再也不想继续做个普通的女人,而是想要保持美丽,不,甚至是变得更美。
傅锦凉早就有所准备,几天之前,她就吩咐会所的服装设计师根据夜澜安的身材气质,重新设计了几套春装,而从巴黎直送的限量版彩妆也特地为她做了充足的预留。
她笃定,夜澜安还会再來,果然沒错。
“你的美甲很不错,不知道能不能为我再做一次,明晚有一个品牌鉴赏会邀请了我。”
夜澜安坐下,将准备参加的晚会主題简单描述给傅锦凉,方便她帮助自己挑选甲油的颜色,以及要做的图案。
傅锦凉将手边的色板拿出來,同她仔细挑选。
这一次來,夜澜安的言谈举止明显客气了许多,不再像上次那样冷冰冰的,好像高高在上似的,面对服装设计师和造型师,她的脸上也多少带了一些笑容,似乎好沟通了不少。
做完了指甲,顺便也挑好了需要穿的晚装以及配饰,夜澜安了却心头的一桩大事,看起來显得轻松许多,一想到在诸多宾客面前能够再一次惊艳亮相,她的心情也极为畅快。
“我请你喝下午茶。”
她主动提议,傅锦凉微微一愣,似乎沒料到夜澜安今天竟然会这样的客气。
很快反应过來,自己绝对不能错失这个良机,她连忙去换衣服,五分钟后,傅锦凉和夜澜安一起走出“bonheur”的大门。
夜澜安一向很熟悉各大吃喝场所,在“bonheur”附近的那条路上就有一处茶室,环境清雅,所以她带着傅锦凉直奔那里。
品茗、闻香、插花、挂画,乃是古代文人雅士喜好的四件闲事,如今看來却是风雅无边了。
从外看起來,这间茶室似乎貌不惊人,走进去后却别有洞天,夜澜安偶然间去了一次便赞叹不已,直道这里藏着个奇妙世界。
闲事,闲人,不急,不躁,偌大的城市里,似这般清雅的地方,怕是找不到第二个。
三足宽口小铜香炉里燃着白檀香,袅袅淡烟浮在空中,两人点了一壶香茗,又配了四碟茶点。
夜澜安亲自斟满茶杯递过去,粉青色的盖碗拿在手里,不大不小,最适合品茶不过。
“谢谢你。”
她难得如此客气,说是错觉也好,事实也罢,好像近來几日,自己同林行远的关系的确有所改善,虽然他还是淡淡的,不过两人在言谈间已经少了许多的火药味儿,比照过年的那段期间好了许多。
虽然明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做出了很大的妥协,甚至在外形上也参考他喜欢的品味,不过夜澜安还是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这段时间她心情大好,连杜宇霄也不大联系了,只是一心想要获得林行远的真正好感。
“令客户满意是我的职责所在,夜小姐千万不要客气。”
傅锦凉双手接过茶杯,微微一笑,她低声开口,言语间并不居功自傲。
“对了,你难道以后都要在那里给客人做指甲不成?”
夜澜安有些难以置信,关于傅锦凉的背景,以及她在罗拉集团的资历,实在是太过大材小用了。
轻声叹气,傅锦凉抿了一口茶,沉默了片刻,这才无奈地回答道:“不然呢?在罗拉集团,我一直争取的那个职位,已经被夜婴宁拿走了,所以我现在几乎等于失业在家。加上结婚那件事,我已经成了整个家族中的笑柄,要么再次灰溜溜地滚出国,要么暂时先在会所帮帮忙,总不能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如果不是我爷爷还稍微认可我的身份,连我的父亲都要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说完,她抽泣出声,平静的水面上,顿时落入几滴眼泪,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听了傅锦凉说的这些话,夜澜安感到更加的错愕,她沒想到对方的境况听起來居然比自己还要糟糕似的,简直是,令人不忍。
“你就沒想过,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來吗?论起各个方面,你一点儿也不比夜婴宁差!难道你真的甘心,看着她作为人生赢家,呼风唤雨,而你就要默默承受來自四面八方的嘲讽?嗤,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看來……”
夜澜安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语气里犹有不屑。
傅锦凉微微低着头,也不反驳,只是眼睛里闪动着令人看不清的淡淡光芒。
“我有我的苦衷……”
她放下茶杯,拿出纸巾擦拭着眼角,叹了一口气,以一种推心置腹的语气和夜澜安说道:“这件事,我沒有告诉别人,甚至是我的家人,你要帮我保密。”
傅锦凉神秘的语气令夜澜安感到格外的好奇,她不禁竖起耳朵來倾听,点了点头。
“……”
等到她说完,夜澜安整个人几乎瘫坐在座椅上,脸色发白,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似的。
“居、居然还有这种事……”
从來沒想过,原來傅锦凉这样表面看起來如此完美的女人,竟丧失了生育能力!
“你不相信吗?这世上恐怕沒有女人会撒这样的谎來诅咒自己吧?”
傅锦凉淡淡地开口,事已至此,她已经接受这一事实了,所以在说起这些的时候,她能够做到相对的平静,不会太过歇斯底里。
“不是……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实在沒有想到……”
慌乱之下,夜澜安只能紧紧地握住手中的茶杯,有些不知所措。她想了想,又忍不住好奇道:“这件事……你有沒有告诉宠天戈?”
宠家那样的家庭,无比传统,最为看重子嗣后代,想必若是知道傅锦凉这样的身体状况,万万不会同意娶她过门。
“当然沒有,如果你是我,你会把自己最大的弱点轻易暴露出來吗?”
傅锦凉冷笑一声,觉得夜澜安提出的这个问題实在是幼稚。
“可是……即便你不说,将來你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两个人一直沒有孩子,总归是要露馅儿的啊!”
夜澜安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似有不妥。
“怪不得连宠天戈做出逃婚这种事,你也能咽下了这口气,这么看來,你确实不适合嫁给他。算了,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就当便宜了那个贱人。”
她摇摇头,出声劝道。
谁知,对面的傅锦凉却向她露出诡异的一个笑容,猛地伸出手,握住夜澜安的手,她倾近上身,语气里充满了神秘,,
“那可不一定,如果你愿意帮助我的话……”
第五十五章 狼狈为奸
夜澜安像是被烫到了似的,浑身一抖,忍不住想要向后缩回自己的手。
但是傅锦凉像是预料到了一样,手上加重了力道,任凭她怎么用力抽手,就是抽不回來。
“你、你干什么!”
夜澜安有些惊恐地看着对面的女人,感觉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以及某种执着得可怕的渴求,正在盯着自己,让她头皮发麻。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大声喊出來的时候,傅锦凉猛地毫无预兆地松开了手。
“帮、帮你做什么?我总不能帮你生个孩子出來吧……”
瞪大双眼看着嘴角含笑的傅锦凉,夜澜安收回手,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腕,语气不善地说道。
点了点头,傅锦凉并不生气,像是很赞同她的话一样。
“你说的不错,宠家是无比看重孩子的。尤其,他们家男丁稀少,到了宠天戈这一代,居然就只生出來这么一个男孩儿,自然把他当成眼珠子。如果我沒法生孩子,即便嫁了进去,也很难保证一直坐稳这个位置。想必你也听说过关于我出身的事情,我也从未刻意隐瞒过,我的亲生母亲就是我父亲在外面的情人,因为他的老婆不能生。”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伸手将已经冷掉的茶水倒进茶盘中,重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端起來慢慢喝着。
“既然他让别的女人生了孩子,拿回去给妻子养,我为什么不能?不管孩子的母亲究竟是谁,只要那孩子确实是他们宠家的血脉就可以了。”
傅锦凉咬着牙,恨恨地开口。
就连一向恣意妄为的夜澜安听到这些,也不禁整个人都愣在当场,控制不住地张大了嘴,彻底发不出声音。
半晌,她才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道:“你、你疯了……你电视剧看多了,居然还真的想去找代孕妈妈……再说,你上哪去找这样的人……”
代孕市场确实存在,但,良莠不齐,而且又不受法律保障。据说,时有被骗的案例,花了几十万,最后却全都打了水漂,被所谓的中介公司和代孕妈妈联手将钱卷走,别说活蹦乱跳的孩子,就连一个受精卵都沒看到。
傅锦凉笃定地一笑,看着夜澜安惊惶失措的双眼,一字一句道:“哪里还需要我亲自去找?你的堂姐不是每天都睡在他的床上吗?”
说完,她拈了一片茶点,轻轻塞进口中,咀嚼着,夸赞道:“味道确实不错。”
夜澜安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皱紧眉头,反问道:“你想让夜婴宁生孩子,可是,她怎么可能乖乖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你?说不定,她还指望着等哪一天肚子大起來,以此作为嫁进宠家的砝码呢!”
想了想,她又摇头,觉得此法行不通。
“而且,据我所知,她一直避孕的。你看她结婚这么久,一点儿想要孩子的样子都沒有。再说,她现在哪里敢怀孕?周扬不在国内,她要是有了孩子,明摆着就是给周扬扣上了一顶绿帽子,周扬不会放过她的!”
傅锦凉不说话,只是一脸轻松自在地吃着茶点,不时啜一口香茗,似乎很有把握。
等夜澜安自说自话完毕,她才开口道:“你说的这些问題,确实全都存在。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忙,这事儿急不得,要一步步來,一环套一环。”
她眯眼浅笑,慢慢地诱惑着夜澜安,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
果然,听到她一再地让自己加入到这个恐怖又惊人的计划中,夜澜安就算再愚蠢,也正襟危坐起來,沒有马上答应,或者拒绝。
“听起來好像我并沒有什么好处。你倒是把‘宠太太’这个头衔牢牢抓住了,我呢,不如做我的旁观者,不想惹一身腥。”
她笑笑,兀自端起茶杯,也学着傅锦凉的样子,缓缓喝茶。
傅锦凉收敛了笑意,眼神渐渐冰冷下來。
她思考了片刻,忽然笑起來,笑得很是张狂。
“好处?很简单,如果我说的这一切都发生了,你看在眼里,难道不觉得畅快吗?不觉得解恨吗?天之骄女夜婴宁居然也会有那样的一天,她生的孩子要管我叫妈妈,这难道还不够吗?哈哈哈!”
傅锦凉有些不顾及形象地大笑着,手握成拳,不停地敲在桌面上,整个人前仰后合。
夜澜安看着她,一言不发。
几秒钟后,她的嘴角也终于向上扬起,渐渐地,她也笑了起來。
“是很畅快,确实。”
是的,虽然自己得不到什么确切的实际好处,但是只要一看到那女人的落魄样子,就会令人无比地开怀呢。
想想就开心。
夜澜安止住了笑声,向着傅锦凉点了点头,
两个人相视一笑,似乎在无声地对彼此承诺着什么。
“和我说说你的想法吧。我想,我有权利知道这些吧?”
傅锦凉轻笑,略微一颔首,严肃道:“这个自然,我既然有求于你,当然会对你坦白一切,不会让盟友对我有所怀疑的。”
茶香袅袅,在安静的茶室中,两个人轻声交谈起來。
*****
下午三点多,不到四点的时间,中海实验幼儿园门前,不宽的马路上,可谓是车水马龙。
夜澜安坐在傅锦凉的车上,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只见傅锦凉摇下自己那一侧的一半的车窗,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幼儿园的大门位置,眼神十分专注。
“你不会是想要孩子想疯了吧?跑到这里干什么?马上放学了,这里到处都是家长和小孩儿,很吵的。”
夜澜安向來不大喜欢小孩子,她觉得他们在身边跑來跑去,不时地发出尖叫,又时不时地会大哭,简直是一种十分恐怖的生物。
傅锦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嫌她多话。
又等了一会儿,果然,到了幼儿园的放学时间,一队一队的小孩儿手拉手地走出校门,逐一被家长接走。
“过來看,就在刚出校门的那一堆小孩儿中,有一个穿蓝色薄外套,皮肤很白的小男孩儿,看到沒有?”
傅锦凉忽然伸手拍了拍坐在身边的夜澜安,指给她看。
果然,顺着她的手,夜澜安的确看到了一个长得很秀气的男孩儿,四、五岁的样子,刚刚被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接走。
“看到了,这孩子是谁?”
她一脸狐疑,不解地看向傅锦凉。
之前她对自己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沒想到,居然是跑到幼儿园门口來看孩子!
真是啼笑皆非!
“这孩子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孩子他妈是谁。最近,夜婴宁身边时刻都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的跟着,你知道吗?”
傅锦凉收回视线,点了一支烟,吐出一串烟雾,出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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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策划绑架
夜澜安皱着眉头,盯着远处的那群活泼可爱的孩子,努力回忆着。
蓦地,她猛然间想起來,上一次,在夜婴宁家中见到的那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有着无比锐利的眼神。她只望过來一眼,就令自己颇为紧张,甚至还不小心将红提的汁水溅到了裙摆上。
“我想起來了!那女人,据说不是周扬的一个什么远房亲戚吗?说是來中海探亲,暂时住几天……”
夜澜安想起來,夜婴宁是这么跟自己介绍的。
“嗤,什么远房亲戚!”
傅锦凉伸手拢了拢前额的刘海,重重吐出一口烟,然后将指间的小半截烟掐灭,撕开一块口香糖的包装,扔进嘴里嚼起來。
“那是什么?”
夜澜安不解地看着她,觉得这女人神经兮兮的。
“我打听清楚了,那是夜婴宁找的私人保镖,基本上,只要是她单独出行,那女人都会跟着她,兼做司机。听说,是以前的全国散打冠军,身手很不错,四五个彪形大汉都近不了身。”
傅锦凉一边说着,一边眯起眼,扔过來一沓照片。
夜澜安连忙接过來,低下头,逐一翻看起來,,照片明显都是**,尚有一定的距离,但是还是能够看得清楚,前几张是夜婴宁和这个女人,有的是在停车场,有的是在超市或者商场;后几张则是这女人和刚才那个小男孩儿的合影。
以上这些,都充分地印证了傅锦凉所说的话。
“然后呢?她的孩子和夜婴宁有什么关系?你带我來看这个小孩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将这些线索全都拿起來摆在眼前,可是,夜澜安实在想不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联系。
“我说了,希望你能帮助我。我们一明一暗,因为在很多事情上,都时刻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所以我不方便出面去办。但是你就不同了,你交游广阔,身份又自由,所以……”
傅锦凉凑近一些,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夜澜安下意识地向后躲,她有些惧怕傅锦凉,觉得对方已经游走到了悬崖前。虽然,她承认自己疯狂起來,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我不想把无辜的人牵扯进來……”
尚有最后一丝理智,夜澜安深深地呼吸,试着让狂跳的心脏平复下來。
“牵扯进來又怎么样?我们又不会谋财害命,只不过是和相关的人做一笔交易罢了。只要你找到合适的人,去把这个小孩儿暂时安置在一处隐秘的地方,给他好吃好喝,让他老老实实待上两天。至于我嘛,则是去找这个叫郑洁楠的女人,和她好好谈一谈,看看她能帮上我们多少……”
傅锦凉语气轻松,将接下來的具体分工讲给夜澜安听。
看得出,在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就算我们做了这些,可毕竟都是属于人为操作的部分,她到底能不能怀孕,将來能不能顺利生下來,谁都拿捏不准……”
夜澜安还是有些不放心,连连追问。
不料,傅锦凉只是冲她露出了一个“不可说”的表情,然后,冲她招招手,等她凑近了些,在她耳畔低低开口。
*****
三天后,中海实验幼儿园门前。
背着印有超人图案小书包的小恒恒焦急地站在门边,等着前來接自己回家的阿姨。
几分钟后,身边的小朋友大多已经被各自的家长接走了,小恒恒有些忐忑地向四周看了看,只见周围的人越來越少,但是,从來沒有迟到过的阿姨却一直沒有露面。
他有些害怕,也有些着急,站在原地,一只脚在地上画着圆圈儿。
才四岁半的孩子,已经十分敏感。父母离异对于幼小的孩子來说,无异产生了一种强烈而深远的影响,使得小恒恒既内向沉默,又比同龄的孩子胆小。
再加上郑洁楠平时忙于工作,拼命赚钱,疏于和儿子培养感情,只将他交给家中的保姆,所以小恒恒很惧怕和生人打交道。
又等了一会儿,恒恒感到口渴,从小书包里掏出同款的小水壶,正拧开盖子要喝水,眼看着一辆黑色的suv轿车擦着幼儿园的大门开过來,短暂停下來了几秒钟,然后飞快地再次开走了。
地上只留下一个儿童用的塑料水壶,水洒了一地。
一只大手捂着小恒恒的嘴,将他死死地抱在怀里,生怕他发出声音。
坐在对面的女人戴着茶色的太阳镜,见状,不悦地皱紧眉头,吩咐道:“差不多就行了,你别把孩子捂死了!”
一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反驳道:“我是怕他大声哭闹。好了,小家伙,我把手松开,你要是敢哭,我就拿针线把你的嘴缝上,叫你活活饿死,听见沒有!”
怀里的小孩儿明显被吓得瑟缩了一下,等了几秒钟,络腮胡子放下了大手,小恒恒果然沒有哭闹,也沒有挣扎,只是睁着一双懵懂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脸哀怨地望着对面的年轻女人。
夜澜安被看得心里毛毛的,总归是不大舒服,连忙扭过身去,从手袋里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好了,孩子在我这里,我现在就带他去我们事先说好的那个地方。该我做的我做完了,剩下的就归你了……好,有事情电话联系。”
向傅锦凉交代完,夜澜安果断地挂断了电话,然后让司机加快速度,前往位于市郊的一处小洋房,那是她的私人房产,很少有人知道。
与此同时,正在陪着夜婴宁在超市里买东西的楠姐的手机响起。
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本來不打算接听,毕竟现在属于工作时间,但对方很有耐性似的,一直响着,她只好走到人稍微少一些的地方,接起电话。
“郑洁楠女士是吗?”
“对,是我。你哪位?”
楠姐深吸一口气,忽然沒來由地觉得左胸口传來一阵心悸,令她感到呼吸不畅。
“正式谈话之前,请你先找到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我知道,你现在和夜婴宁在一起,马上找机会甩掉她,去厕所或者一个她看不到你的地方。”
傅锦凉嘴角微微翘起,冷冷地下达着指令。
“你是谁?”
郑洁楠整个人立即警惕起來,握着手机,向四处张望,看见夜婴宁正在不远处的地方挑选着牛肉,她稍微放下心來。
“如果你想让你的小恒恒好好活着,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先去厕所。我给你30秒时间。”
傅锦凉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
一听见“小恒恒”三个字,郑洁楠的头皮都麻起來,全身血液一时间全都狂涌向头顶。
她站在原地思考了几秒钟,然后喊了一声夜婴宁,冲她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实在忍不住了,要先去一趟旁边的洗手间,很快回來。
第五十七章 先别买,占坑
睡过头了,明早起來填内容
第五十八章 据实以告
宠天戈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连忙向后退,大声道:“好好好,我出去,我这就出去,你别急着往外推我嘛……”
说则,他又忍不住凑了上去,在夜婴宁的腮边啄了一口。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又羞又气,在他肩头捶了一把,这才柔声道:“桌上有洗好的水果,先少吃一点儿,等我五分钟,起锅就能吃晚饭了。”
宠天戈退出厨房,在客厅站定,忽而思及方才郑洁楠看向自己的眼神,他有些好奇。
“我手机落在车里了,下去拿一下,马上回来。”
想了想,他决定去问个究竟,朝着厨房喊了一声,宠天戈飞快地出门。如果他动作够快,说不定还能追得上刚走的郑洁楠。
果然,宠天戈想得没错。
郑洁楠虽然出了门,但是却一直站在楼下的凉亭边原地徘徊着,低着头,好像是正在担忧着什么。
“楠姐。”
宠天戈徐徐走上前,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声音低沉地开了口。
猛地被他的声音吓到,郑洁楠立即抬起头,她是关心则乱,居然连有人接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样差的警惕性,怎么能够和平时相提并论。
“宠、宠先生……”
她有些紧张地抬起手,飞快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站直身体。
宠天戈淡淡笑着看向郑洁楠,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凉亭。这个时间段,大家都在家里做饭,刚好没人在里面。
“楠姐,坐下来聊聊吧。”
说罢,他率先迈起脚步,走进凉亭,在石桌边坐下来。
郑洁楠抽了抽鼻子,尽量扫去脑子里乱嗡嗡的种种纷乱思绪,依言在宠天戈对面坐下来。
她坐立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对面的男人是否会伸出援手。
宠天戈并不着急,他倒要看看,这女人到底藏了什么心事。刚刚,从一进门,他就察觉到了异样,虽然和郑洁楠并不熟悉,但是因为她关系着夜婴宁的安危,所以他不可能对她一点儿也不在意。
这段时间以来,他也在暗中观察,基本上,宠天戈对这个私人保镖还是满意的。
“楠姐,虽然我和婴宁与你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不过我们都把你当成朋友,当成姐姐。我们都是独生子女,身边没有兄弟姐妹,你比我们大几岁,所以我们都是很信任你的,有事情也愿意和你敞开心扉谈谈。”
他一开口,郑洁楠的眼眶就红了。
她并不是不信任夜婴宁和宠天戈的为人,只是整件事发生得太突然,而等她能够静下来思考以后,郑洁楠相信绑架恒恒的人,一定认识他们两个人。既然做了这些迂回的事情,对方无非是想要通过她,来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
“我……如果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一定不去麻烦别人,但是……是恒恒,我儿子……”
她哽咽着出声,然后将下午在超市里接听到的电话的内容,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宠天戈。
他听得很仔细,不错过她所说的每一个字,不时追问一下细节。
可惜,给郑洁楠打电话的女人使用了变声软件,声音是处理过的,只能听出来大概是个女人,连是老是少都分不清。
“这么说来,也有可能其实不是女人,那些软件能够自由选择男女老幼,单凭你听到的那些,暂时还不能断定。”
宠天戈沉吟着,点点头,口中分析道。
“我的建议是,暂时先不要报警。我理解你的心情,担心孩子,但是怎么说,中海的警力毕竟有限,我们报警之后,警察能做的,恐怕也是让你先耐心等着绑匪和你再次接触。如果被对方得知你报了警,一旦他们单方面切断和你的联系,就很难办了。”
他给出个人的提议,让郑洁楠参考,但最终的决定还是由她自己来做。
两个人的想法还比较一致,郑洁楠也是这样想的。
“我把我私人助理的手机号发给你,她能帮你找人查一下你们的通话情况,看看能不能拿到有用的信息。”
说完,宠天戈将victoria的号码留给郑洁楠。
“楠姐,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婴宁,她的性格比较容易着急,我怕她帮倒忙。”
临走的时候,宠天戈特地叮嘱了一番,这才转身上楼。他担心出来的时间太长,会令夜婴宁起疑。
郑洁楠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重新进门,果然,空气里已经有着浓浓的肉香。
夜婴宁刚把盘子端上桌,正在伸长手臂,扭亮餐桌上方的吊灯。她侧着身体,微微踮起脚,手、胳膊和肩头形成一道柔和的弧线,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纤细柔软,像是一株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清新可爱。
听见声音,她扭过头,看向宠天戈,笑道:“你回来啦?原来你也有丢三落四的时候。”
他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为了能下楼,说的是手机落在车里。
“嗯,怎么,发现我也是地球人你很得意?”
脱掉外套,随手挂好,宠天戈大笑着走过去,伸手就要抓一粒做配菜的小番茄吃,却不想一把被夜婴宁挥开。
“去去去,洗手,脏死了!”
她口中嫌恶着,推他去洗手,然后和他面对面坐下来,准备吃晚餐。
宠天戈乖乖洗了手,坐下来手执刀叉,切了一小块牛排塞进嘴里品尝。夜婴宁顿时紧张起来,她擅长做南平菜,西餐倒是个新手,生怕做得难吃到无法下咽。
“还不错,不过比起我来还是差了一点儿。”
她终于放下心来,也拿起刀,在牛排上狠狠切着,小声嘟囔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饭后,照例是各自的休闲时间。
夜婴宁抱着平板电脑靠在床头看她的美剧,宠天戈则是胡乱调着电视台,遇到体育节目和财经新闻则会稍微停留一会儿。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但是气氛非常的和谐美好。
“早就说要出国玩,一直没落实,反正最近你没什么事,明后天准备一下,我们出去散散心吧。”
他忽然出声,夜婴宁连忙按下暂停键,扯下一只耳机,看向他,问道:“去哪儿?”
因为最近的生活很是悠闲,她的心里也蠢蠢欲动了。
“去墨尔本吧,正好公司在那里有一处办事处,顺便可以看一下具体的情况。”
夜婴宁立即翻了个白眼儿,刚提起的兴趣减了大半,后脑在身后垫着的枕头上蹭了蹭,无比哀怨道:“哈,原来你是考察业务去了,亏我还春心萌动,以为你是特地带我出去玩。”
说完,她捞起耳机,再次回归到美剧的世界之中。
宠天戈啼笑皆非,伸手夺过她手中的平板,扔到一边,压在她身上,故意往她的脸上吹着气。
“说什么呢,本来就是带你玩。不过在那之前,你要先把我伺候美了再说……”
说完,他伸手去剥掉她身上的睡裙,在夜婴宁发出抗议之前,俯身堵住了她的嘴。
第五十九章 突发状况
被折腾到连话都说不出来,夜婴宁昏沉沉睡过去。
连在梦里,她都摆脱不掉宠天戈那张资本家的嘴脸,好像被他压榨得到施工现场去搬砖一样,一块又一块,摞得高高的,抱在怀里,摇摇欲坠。
她累得四肢酸痛,尤其是大腿根,被他将双腿撑开到极致,此刻像是断了一样。
夜婴宁感到又气又累,嘴里直哼哼,一直从梦里醒来,她的耳边似乎都响彻着工地上特有的推土机轰鸣的声音。
黑暗中,宠天戈正在接电话。
屏幕的亮光在夜里看起来非常的刺眼,夜婴宁神智模糊,渐渐明白过来,刚才在梦里的强烈噪音,正是刚刚传来的手机震动声音。
宠天戈原本也精疲力竭地躺在她身边,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慢慢地坐起来。
尽管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两人毕竟关系亲密,夜婴宁只从呼吸就能察觉得到,宠天戈此刻极为震惊和意外,整个人的身体似乎都绷紧了。
她想问问是谁打来的电话,但又怕打扰到他,只好强撑着坐起,瞥了一眼床头的电子表,凌晨三点多。这个时候来的消息,八成不是什么好事情。
宠天戈终于挂断了电话,坐在黑暗中发着呆似的,夜婴宁轻轻开口道:“把灯开了吧。”
他这才微微一顿,语气很是抱歉地说道:“吵醒你了?”
说完,伸出手来旋亮了头顶的灯。
忽如其来的光线让夜婴宁立即眯起了眼睛,用手背遮着双眼,几秒钟后才适应。
眼前的男人光着上半身,灯光柔和地照在他的肌肤上,她忍不住靠过去一些,双手拢住他的腰,顺势将脸颊贴上去。
“什么事啊?”
她知道他最近确实很忙,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里加班,似乎天宠集团上下都在忙碌着一项大工程。
宠天戈似乎很享受她主动给予的亲密,伸手摸了摸夜婴宁散在后背上的长发,叹气道:“是在津唐市的工地,刚出了意外,一个工人从正在建的楼上摔了下来,还在抢救。”
夜婴宁一愣,也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
津唐市毗邻中海,开车只要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也正因为如此,许多中海市的房产商将目光投向了那里,在津唐市兴建了许多楼盘,目标市场是30岁左右、有固定收入的白领群体。特别是最近两年,“中海上班,津唐住宿”已经成为了一种潮流,那里的房产市场很是火热。
“怎么办?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她紧张地问道,一时间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还不知道,那边的负责人已经赶过去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工伤,花多少钱也要先抢救人,这是肯定的。”
宠天戈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夜婴宁的脸,轻声道:“继续睡吧。”
他关了灯,在她身边躺下来。
她却怎么都睡不着,想起小的时候在孤儿院里,每年春天都要和一群孩子们大扫除。女孩儿们大多被安排着擦窗户的活,她却自幼怕高,尤其是站在二、三楼的窗前,简直双腿都在打颤,偏偏老师们只当她想要偷懒,怎么都不肯让她做别的。
所以,刚才听宠天戈说那人是掉下去的,夜婴宁止不住又是一阵哆嗦。
“我说,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给王哥打个电话,让他送你过去。现在天亮得早,六点多就大亮了。”
夜婴宁一咕噜爬起来,想去给他拿衣服,不想,宠天戈伸手按住了她。
“睡觉。”
他的语气透着一股严厉,她张张嘴,还要再说什么,见他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情,只好又咽了下去,重新躺平。
*****令人始料未及的情况是,从清早开始,宠天戈的手机就响个不停。
夜婴宁在厨房里做着早饭,不时探头向外看看,只见穿着睡衣的宠天戈站在客厅里接打着电话,一直没断,他看起来有些暴躁,不时抓抓头发。
“我昨晚不是说了吗?先让医院抢救,钱不是问题……”
“现在怎么说?市工会为什么要插手?我们既没有违章操作,又没有苛待工人,一切都是按章办事,都是有批条的……”
“伤者的家人也来了?在哪儿?你们见到没有……”
他犹如一头困兽似的,在原地转着圈,似乎从未有过如此急躁的一面。
夜婴宁将包子和稀饭端上桌,也不着急插话,好不容易等宠天戈放下电话,才喊他过来。
他把手机拍在桌上,重重地长出一口气,这才捧起碗来大口大口吃着。
“怎么回事儿,听着很难办呢?”
她给他夹了一个包子,轻声问道。
宠天戈喝了半碗粥,这才平静下来,抿着嘴唇,低声道:“本来是一件小事,但我怀疑是被竞争对手给故意扩大化了。现在工地上的工人都停工了,全跑到医院里去闹,当地的一些媒体和政府部门也试图插手,有几个记者不知道从哪里把受伤工人的家属也连夜接来了,大肆报道,搞得我好像是黄世仁周扒皮似的。”
夜婴宁也没有想到竟会这么严重,看来,昨晚她的担心并不完全是多余的。
如果身为天宠集团老总的宠天戈能够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处理这些事,虽然看起来有些小题大做,但总会显得很重视。
现在则是要完全开启危机公关了,否则就会被人趁机抓住把柄,天宠的楼盘尚未建造好就出了这种负面新闻,对于将来开盘销售,会有十分恶劣的影响,也会让津唐当地的政府部门对天宠产生不好的看法,难于继续合作。
“记者嘛,就是要博眼球,当然也不排除被人收买,故意造成恶劣影响。”
她轻声劝着,让他不要太过担忧。刚才,夜婴宁听见宠天戈给司机打了电话,说用过早饭后马上赶到津唐去,她放下筷子,上楼帮他拿外套。
“你再给我带几件衬衫吧,我可能这几天都在津唐。”
宠天戈把最后几口稀饭咽下,大声喊着,正在上楼梯的夜婴宁脚步一顿,没想到竟会这么严重,但她还是点头说好,为他将这几天需要的衣物和随身物品整理好。
很快,司机已经等在门外了。
宠天戈洗漱完毕,换好了衣服,在玄关处穿鞋。
夜婴宁拎着一个小的行李箱,等着送他上车。
“这几天我不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但是也不排除工地上信号不好,如果不能马上找到我,不要着急。”
他起身,抱住她,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对了,还有,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不要出门了,在家乖乖等我回来。我一回来,我们马上就去墨尔本休假,我保证。”
宠天戈忽然想起郑洁楠所说的那件事,虽然尚不知道对方究竟要做什么,但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
夜婴宁点点头,将行李箱递给他,目送宠天戈离开,心头一阵的惴惴不安。
第六十章 落井下石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婴宁才发现,事情远比自己之前设想的要复杂得多。
宠天戈的猜测很有几分道理,看来,这一次除了是人力不可控的意外,更是被竞争对手狠狠地抓住机会,大肆抹黑的企业危机。
不仅如此,这次工人受伤事件,还引起了一系列的社会反应,连中海电视台都做了报道。
一整天的抢救,终于还是没有挽救回那名受伤的工人。
电视上,无数话筒伸到宠天戈的嘴边,记者们蜂拥而上,问了许多言辞激烈的问题。
夜婴宁注视着面前的屏幕,双眉紧紧皱起,为画面上的男人捏了一把汗。她知道,宠天戈并不是不管工人生死的恶霸,但他能做的也仅仅是做好对家属的安抚工作,找出问题根源,调查清楚真正的死因,做出一定的赔偿。
可是,媒体却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大肆渲染天宠集团的高负荷工作,字里行间暗示着工地的辛苦和危险隐患,直指这次意外不是真正的天灾,而是**。
虽然对房产业一知半解,但夜婴宁感觉得到,这样的暗涌袭来,对于天宠集团也好,对于宠天戈本人也罢,都是一次非常大的挑战。如果处理得不够完美,可能甚至会成为整个公司发展道路上的一块重大的绊脚石。
关掉电视,她重重地叹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看着天宠能够借助御润这层关系,加快上市的步伐,依稀见到了些许曙光,没想到,居然又横生枝节,冒出这种事情。
忍不住又打开电脑,意外的是,连网上的舆论此次也呈现一边倒的状态,很多网友都在责骂着天宠集团,其中甚至不乏对宠天戈的个人攻击,说他是“吸血鬼”、“宠扒皮”,将他形容成了,一个为了加快工程进度而不顾工人工作状况的“万恶资本家”。
当然,这其中很明显的,有一大批水军充斥其中,连大段大段的回复都像是出自同一团队。
生平第一次,夜婴宁对于媒体和网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厌恶情绪。
她很担心宠天戈,倒不是担心他会被这些言论击垮,而是担心宠天戈一怒之下,索性对这些置之不理,干脆沉默,被人趁机再次抹黑。
他的个性即是如此,一向懒得解释,他觉得,和愚蠢的人lang费口舌是一件更为愚蠢的事情。
如果真的那样,那就更容易被人抓到把柄,狠狠诟病一番了!
夜婴宁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几番犹豫,她终于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他的号码。
果然,是关机状态,估计是宠天戈被记者们的狂轰滥炸给弄得不堪其扰,只好暂时先关掉手机,避避风头再说。
她无奈,转而曲线救国,给victoria打去电话。好在,她留在公司做接应,对于津唐那边的情况也算比较了解。
“这件事虽然更多的细节我们还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确实是有人在落井下石。我在媒体圈子里还有几个朋友,有人告诉我,其中最关心整件事的那几个记者之中,有人是拿了钱的。只不过,朋友也在行业内,担心受牵连,不方便说太多罢了。”
victoria的话语虽然委婉,但却透露出重要的信息,而这,让夜婴宁原本就悬着的一颗心更加七上八下。
两个人又聊了片刻,victoria让夜婴宁放心,宠天戈那边的状况还好,暂时安抚下来了家属,双方正在谈抚恤金的数额。天宠这边的态度是,只要对方不会过于狮子大开口,那么一切都好商量,尽量不会给媒体可乘之机,在这上面大做文章。
夜婴宁挂断电话,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蹊跷。
她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兜着圈子,最后,也说不上来脑子里怎么想的,忽然就把这件事背后的主使人的人选,扣在了林行远的身上。
对,一定是他!
越这么想越觉得没错儿,天宠出现负面新闻,影响声誉,继而影响新楼盘的销售,整件事这么看下来,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其竞争对手。然而,目前天宠在业界已经是龙头老大,即便是小风小lang也撼动不了其地位,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一个想要让天宠和宠天戈身败名裂的人在暗中搞鬼。
这样一看,林行远岂不是“最佳人选”?!
他有动机,有能力,藏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操纵这一切,再可能不过。
想通这一切以后,夜婴宁实在是意难平,她实在想不到,林行远怎么可以做出这么见不得人的小人行径!
如果是商场上的真刀真枪,那么她一点儿也不害怕,宠天戈绝对游刃有余,能将他杀得片甲不留。上次她就说过,她相信他,也相信和他对着干的林行远一定会输。
可是,若是论起玩阴的,宠天戈就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正自说自话着,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应用软件的系统提示音。
夜婴宁随手拿起来,居然是微信添加好友的通知,对方的昵称那里,赫然是三个大字,林行远。
这个贱人!不知道从哪里要来的她的号码,竟敢大言不惭地主动过来找她!
她冷笑着,假装没看到,扔在一边。
没想到,很快,他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你看到我的申请了吗?通过一下,我们就能聊天了。”电话那端,居然传来了林行远难掩兴奋之情的话语。
夜婴宁张张嘴,脱口道:“你不会是刚学会怎么玩吧?”
这倒是实情,他一向对于这些社交软件不感冒,什么qq、微博等等,一律没有,对此也不好奇,甚至有点儿鄙夷,觉得是lang费时间的东西。
林行远顿住,半晌才喃喃答道:“是,秘书刚教会我的,说能在上面看到好友的最新动态,所以我破解了夜澜安的微信密码,偷偷登录了一下,就在上面看到了你的账号……”
他倒是不撒谎,夜婴宁一边听着,一边暗暗地磨牙。
“你要是想让我加你好友,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灵机一动,打算诈他一下。
“只要你让那些你之前买通的媒体记者,从现在开始,不再继续插手天宠的这次工人意外事件,我就通过你的申请。”
那边倏地安静下来,静谧得呼吸可闻。
“好。我接受。马上就去告诉他们,就此收手。”
林行远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笑意,反倒是夜婴宁吃了一惊。
他、他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承认了自己做的事情呢?!
“你、你混蛋!”
夜婴宁口不择言,当即大声地骂出来,连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第六十一章 压下消息
一个人,如果尚有廉耻之心,那么在做了坏事之后,起码还会遮掩,或者自责,后悔。
但是林行远居然丝毫没有以上种种的情绪,反而比夜婴宁还要平静得多,镇定地接受着她的提议,甚至还同意了她所说的“这笔交易”。
“我确实混蛋,而且我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无耻,贪婪,下流,鸡贼,一切贬义词形容我都不为过。怎么样,你现在满意了么?”
相比于夜婴宁的气愤,林行远整个人气定神闲,甚至还在脑海里搜刮着他所能想到的词汇,来帮她骂着自己。
不等她回答自己,他又追问道:“现在好了没,可以加我好友了吧?通过申请之后我就能看见你的相册了。”
倒真有几分小孩子脾性。
夜婴宁咬着嘴唇,还是要确认一下,他到底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即便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也不会相信。何况,天宠在津唐的工地上有工人摔下来意外死亡是真事,又不是我凭空杜撰的。至于媒体那边,记者本来就巴不得每天都有人死,死得越离奇越好,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我出一点点钱,让他们把事情炒热,引来各方的关注,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吧?而且这样一来,死者的家属还能多得到一些抚恤金,保证以后的日子不会太难过,我反倒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林行远振振有词地自我辩解着,夜婴宁倒是很惊讶他此刻的口齿清晰,滔辩雄雄,简直有了颠倒黑白的本事。
“是啊,真是活菩萨一样的善心啊,我几乎错怪了你。”
她狠狠咬牙,一边说着一边刷新着面前的网页。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网上原本疯了一样,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水军,再次如同退潮一样,开始慢慢减少了。
原本在话题榜上停留在前十名的“天宠集团工人坠楼身亡”的标题,居然在夜婴宁移动鼠标一刷新之后,也消失不见了,关注和评论的热度骤减,瞬间跌至三十名开外,不再出现在首页。
她微微吃惊地张开嘴,还是第一次亲眼体会到,网络话语权的可怕。
“别那么幼稚,如果真的是一条负面新闻就能把天宠打垮,那宠天戈的公关团队是干什么吃的?趁早解散算了。这样惊人的曝光率,对于其他企业还是求之不得的呢,简直是坐火箭一样,说不定,宠天戈还要感谢我‘好心’帮他炒作。”
林行远浅笑着,换了只手握着手机,身体扭向落地窗那一面,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这几天,他搬到了全皓运公司中拥有最好视角的办公室,一回头就能眺望到整个商圈黄金写字楼的广场,满眼所及,绿意葱茏,呼吸间似乎都已经有了春天的味道。
原本,这里该是夜皓的新办公室,不过,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大经常来公司,所以特地将这里留给了林行远。由此也可以看出,他对这个东床快婿十分的满意,真心将其视为半个儿子。
“感谢你?嗯,对,我觉得他一定会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你的。”
夜婴宁将手里的鼠标扔到一边,冷冷勾起嘴角说道。
不是听不出她话语里的反讽,但林行远现在对这些不大感兴趣,他特地叫秘书帮自己买了一部新手机,此刻正拿在手里,尝试着各类新奇的社交软件。
每个人都有一定程度的窥视癖,他也不例外,当人和人的联络已经越来越倾向于通过互联网而不是面对面,他发现自己也不得不追上这股潮流,并且从中找到了新的乐趣。
注册了账号,轻易地就找到了夜婴宁的微博,她的个人微博是有认证的,认证信息是“灵焰珠宝首席设计师、国际新锐珠宝设计师大赛第七届冠军‘幽’”,写得明明白白,正是她。
下午开过公司的会议之后,林行远回到办公室,拿起手机,点开夜婴宁的头像,看了半天,才哑声对秘书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秘书凑过来,看了一眼,笑道:“是一只小猴子,一个卡通形象,很多人都喜欢的。”
林行远用力皱眉,又看了好几眼,才自言自语道:“拿一只猴子做头像干什么……”
此刻,听见夜婴宁的声音,他不禁又想起了这件事。
“我愿意。难道连这种小事林总也要伸手来管一管吗?你是不是又要雇水军,让他们在我微博底下骂我是猴?”
她怒极反笑,气得摔了手机。
刚挂断电话,楼下的钟点工阿姨来了,还带来了从老家摘的一兜草莓,洗给夜婴宁吃。她尝了尝,酸甜可口,干脆一口气吃了一小盆。和阿姨说说笑笑,不经意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等她再次上楼,刷新网页,不知道是林行远收手的缘故,还是天宠的公关出面,这件事终于被压了下去。
夜婴宁松了一口气,刚要关电脑,发现多了几个新粉丝,她点开,排在最上面的,赫然又是林行远。
他甚至还把自己的头像也换成了和她的头像是一对情侣的那只公猴子,正龇着牙,在屏幕上冲自己大笑着,胸口还捧着一颗红色的心。
贱、贱男人!
如果这台电脑不是为了做设计图新买的,夜婴宁真想砸了它。
*****夜澜安从浴室里走出来,发现已经洗过澡的林行远还坐在楼下的客厅里玩手机,不禁有些愕然。
两人一直是分房睡的,所以,她也不是很清楚他每晚的具体作息时间。不过,像今天这样晚还是极少数的情况。
他不睡,她有点儿不敢给傅锦凉打电话。
但是,她又急不可耐,想要问问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把那个小孩儿放回去,这都过去两天了,明天就是第三天了,也就是约定好的日期。
如果傅锦凉再不放人,夜澜安私下想着,她也要偷偷放了恒恒,否则,事情越闹越大,这可是绑架,是违法的,一旦稍有不慎,搞不好就会进监狱。
她越想越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答应她了呢?
若是真的出事,傅家的人总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蹲大牢,说什么也会将傅锦凉保出来,可是,她又该怎么跟父母和大伯一家交代呢?
心乱如麻。
实在忍不住,夜澜安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关上门,还不忘反锁上,然后,她偷偷拨通了傅锦凉的电话。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担心什么?我和你就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怎么,你还怕我反咬你一口不成?放心,我傅锦凉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手机那端,传来她冷冷的回答,然后不等夜澜安说话,她已经挂断了。
第六十二章 企业危机
傅锦凉的反应,倒是令夜澜安有些吃惊。
她呆呆地坐在床沿上,握着手机,顿时有种自己枉做小人的感觉,一时间感到哭笑不得,同时,又对明天将会发生的事情,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夜澜安承认,自己对于夜婴宁的感情十分复杂,一方面她是自己自幼就崇拜羡慕的堂姐,两人年岁相近,在青春期曾有说不完的私房话,另一方面,她又像是一面光洁的镜子似的,时刻映照出自己的方方面面都不如她。
如果,傅锦凉能够让她跌一跤,吃点儿苦头的话,那么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吧。
相信傅锦凉也不会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她向自己保证,只要夜婴宁能够生出来一个孩子,她愿意视其如己出,好好将它养大,就像是亲生的一模一样,绝对不会亏待那孩子。因为她自己不能生,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生命寄托,怎么会对它不好呢?
“你就不怕,她有了孩子,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候想要母凭子贵,正式嫁进宠家吗?”
这是夜澜安当初的疑惑,不过,显然傅锦凉早有准备。
“怎么会?也许,她倒是想,可是你难道忘了周扬?周扬和他妈妈难道是死的?我听说,周扬舅舅的孩子是植物人,这辈子肯定是别想有孩子了。搞不好,周扬将来是要回谢家做继承人的,这么大的丑事若是抖落开,夜婴宁的婆婆绝对不会轻易饶过她!”
傅锦凉将一切分析得头头是道,最终,她成功地将夜澜安心中全部的顾虑全都打消掉,彻底成为她的“盟友”。
“笃笃笃。”
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夜澜安的思绪。
“你睡了吗?”
门外传来林行远低沉的声音,她一惊,险些从床上弹起,愣了一下,这才冲过去,打开房门。
他站在门口,看着略显气喘吁吁的夜澜安,有些吃惊。
“没什么,只是我回房的时候看到有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以为你不舒服。已经快两点钟了,早点休息。”
林行远指了指门框,说完,转身就走——他的卧室在夜澜安房间的斜对面,还要靠里面一点,因为他喜欢安静,尤其是在睡觉的时候。
“没……不是!我确实不是很舒服,我、我胃疼!”
见他要走,夜澜安连忙改口,然后马上抬起手,捂住了小腹。
果然,林行远停下了脚步,疑惑地回过头看向她。夜澜安一低头,见手放的位置不对,慌乱地又将手向上提了提,按住了胃部,弯下腰低声呻吟道:“我胃疼,可能是饭后的水果吃多了。”
不知道他是真的没看出来,还是假装不知没有戳穿她的谎话,总之,他折了回来。
“你躺下,我给你去拿胃药。”
眼看着林行远要下楼,夜澜安鼓足勇气,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
“我不吃药!我妈说了,是药三分毒!我……我喝水就可以!”
她才不傻,不会没病乱吃药。
林行远微微蹙起眉,他皱眉的时候很好看,没有太多的戾气,反而带着一丝孩子气的疑惑不解似的,然后眉宇和眼眸之间的距离似乎缩短了,衬得双眼皮更加明显,好像多了几层,很迷人。
听夜澜安如是说,他还是轻轻推开了她的手。
“好,我去倒热水,你先回床上去躺着。”
径直下楼,很快,楼下传来一阵开灯、倒水的声音。
夜澜安只好依言躺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撒了这么一个幼稚的谎言,想必林行远早就看穿了!
她恼羞成怒地将一整床被都扣在自己的脸上,双颊滚热。
她想要他,想留下他,在这张床上。
可是,她努力了无数次,在这件事上都没有成功过。她永远都是既得不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这让她怎么能不疯狂,怎么能不嫉妒!
明明是自己先认识他在前,又早早地确立了情侣关系,然而,他看向夜婴宁的那种炽热的,甚至丝毫不加掩饰的**裸的眼神,她这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却从未体验过。
不一会儿,端着热水的林行远再次推开了房门。
他将水递到夜澜安的嘴边,见她挣扎着要坐起来,伸手按住她的肩,低声道:“我端着,你喝吧,小心有点儿烫。”
她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他也有这样柔情的一面,心头顿时荡漾起一丝丝的甜蜜,乖乖喝了好几口。直到再也喝不下,这才摇摇头,表示不喝了。
“你能不能别走!就今晚!我怕半夜疼醒,身边没人……”
夜澜安仰着头,一脸哀求地看着要离开的林行远。
他犹豫一秒,终于还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挨着她,在床沿下坐下来。
她颇感意外又兴奋莫名,没有想到林行远居然真的会留下,连忙向床的另一边挪了挪,为他空出更多的地方,想让他靠得更近一些。
“你睡吧,我暂时还不困。”
说完,林行远伸手关掉了灯,一副不愿再开口的样子。
夜澜安只好悻悻地闭上嘴,毕竟,他能留在自己的卧室,已经算是意料之外,她怕自己太贪心,要得太多反而会失去一切。
她不敢胡乱翻身,紧紧地闭着双眼,连呼吸都屏气凝神似的,艰难入睡。
*****这一次在建筑工地上发生的意外事件,对于天宠来说,虽然不是致命的一击,但是由于内外因素的同时作用,却产生了不容小觑的影响。
原本,宠天戈一直沾沾自喜于天宠集团上下极具有企业核心凝聚力,然而经此事,他意外地发现,其实不然。在公司内部,俨然已经形成了两股泾渭分明的力量,一为激进开拓派,重视市场和数据;二位保守固业派,倾向稳扎稳打保证现有的成绩。
早先,他们尚且能够维持表面的和平,不过,这次工地发生了意外,导致矛盾激化,在临时会议上,两方的人马在宠天戈在场的前提下,已经产生了正面冲突。
这是多年以来,宠天戈第一次确实地察觉到了危机。
从津唐市返回中海以后,他立即召集天宠总部中层以上的员工,以及国内国外各分公司、联络处的负责人,马不停蹄地开会。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食言的人,但是真的再一次抱歉,答应你的事情,又要不得不推迟了。”
电话中,他充满愧疚地向夜婴宁道着歉。
确保他平安无事地从津唐归来,也平息了这一次险些恶化为工人罢工的事件,夜婴宁已经感到无比的庆幸,自然不会责怪他无法履行带她出国游玩的承诺。
“你没事就好,那些都不重要。”
她悬着多日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刚想要再问他何时回来,不料,宠天戈忽然又开口说道:“对了,听公关经理说,在他们正式开始运作之前,那几个一直首当其冲的记者就主动撤回了马上要发的稿子。真是蹊跷,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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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捕杀猎物(1)
听了宠天戈的话,夜婴宁顿时紧张起来,她就算再傻,也知道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绝对不能说。其中不能说的事情之一,就是林行远这一次的落井下石。
如果她把自己知道的情况汇报给宠天戈,他肯定会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那时候,她岂不是自己亲手给自己挖了一个陷阱,然后义无反顾地主动跳了进去?!
“是嘛……可能是他们自己也知道,单凭这样的报道不能让天宠受到影响,所以就干脆收手了吧……”
夜婴宁干笑着,努力挤出来一句话,她生怕宠天戈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不休,连忙转移了话题,主动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还是继续要在公司里加班?需不需要我把换洗的衣服给你送过去?”
宠天戈在衣着上亦是十分的挑剔,寻常品牌的衬衫他一概是不穿的,衣橱里挂着的永远是一排熨得挺括的手工定制衬衫,从白色、浅灰色、浅蓝色,到深紫色、酒红色,再到黑色,应有尽有,适合在各种不同的场合下搭配穿着。
“你出门一趟还要特地给楠姐打电话,太麻烦。这样吧,你帮我把东西整理好,我叫人去取。这两天我暂时还是要在公司,委屈你了。”
他的声音里流露出浓浓的愧疚之情,夜婴宁听得出来,故意笑着打趣道:“你不在,我反而乐得清闲,有种‘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的感觉呢……”
不等说完,她的脑海里顿时显现出林行远做头像的那只卡通猴的形象来,蓦地一阵恶寒。
“好,我去开会,有事情你找victoria就好。”
那边依稀传来一阵纷乱嘈杂的声音,宠天戈只好匆匆挂断了电话。
夜婴宁愣了一会儿神,然后才急忙上了楼,帮他拿换洗的衣物,叠好后装在一起,等着人来拿。
果然,一个小时不到就有人登门,她将纸袋递给对方,请他给宠天戈送回去。
忙完这一切,夜婴宁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不知不觉竟然过去了小半天,磨磨蹭蹭地居然已经将近下午三点半了。
正准备去泡一壶茶,手机再次响起。
她以为是宠天戈打来的,告诉自己东西收到了。没想到,一拿起手机,夜婴宁整个人都愣住了。
竟然是……傅锦凉。
接,还是不接,这是个问题。
不接的话,显得怯懦,像是自己不敢面对她一样。可是接起来了,夜婴宁又觉得和她根本无话可说,言语乏味。
铃声持续了好久,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终于,夜婴宁狠下心,一把抓起手机,咬咬牙,低声应答道:“喂。”
她无声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接着开口:“是我,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傅锦凉似乎并不惊讶她让自己等了这么久,反而轻声笑起来。
夜婴宁不得不承认,那笑声落入耳中,令人如沐春风,只可惜,她实在没有心情欣赏。
“你有事吗?”
她又追问了一遍,不想和傅锦凉兜圈子瞎客套,再说,两人之间也没有寒暄的必要,套用一句流行语,都是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当然有事,没事的话,我也不会主动打来电话的。”
傅锦凉慢悠悠地开口,似乎在讥讽着夜婴宁太过心急似的,等了几秒,她才缓缓说道:“我从我爸爸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天宠的传言,上面似乎有人正在查天宠,情况不太妙。你也知道,天宠发展得太快了,才几年时间就跃居行业龙头,这里面完全没有猫腻儿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以前,她说的这些话,夜婴宁连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在中国大陆做生意,想要做到百分之百的清清白白,那是几乎做不到的。宠天戈的身份和家世,也决定了不会让他去体验所谓的白手起家。建国以来的几十年间,宠家的关系网已经盘根错节,密密麻麻遍布在全中海乃至全中国的各个角落,方方面面。
“这种事,你应该直接去找他,而不是来找我。我既不懂如何做生意,也不会和官员打交道。”
夜婴宁顿了顿,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的不足。
那边,傅锦凉苦笑一声,也同样老老实实地反问道:“你觉得,我要是去找宠天戈,他能搭理我吗?我连半夜自杀都请不来这尊大佛,难道我现在去打一个电话,他反而就能乖乖跑来听我说?我早就不再这么幼稚了。嗤。”
她说完,静静地等着夜婴宁的回答,而后者也没有马上开口,所以两个人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傅锦凉想要见自己,她听出来了。毕竟,涉及这么大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在电话里就能说得清楚的,当然要面谈才清楚无误。
可是,夜婴宁总觉得,和她碰面,一没必要,二太危险。
傅锦凉的危险,和夜澜安还不是同一种危险,她的堂妹很直接,所以才能做出过来抓脸这种事。
但是傅不同,她就像是一只捕食的蜘蛛,可以耐着性子,足足花费上一整天的时间,去精心地织就一张牢不可破的蛛网,静静地在暗处等待着看中的猎物。一等到它们堕入网中,任凭使出浑身的力气去挣扎,也不可能逃脱被吃掉的残酷命运!
“不好意思,我还是……”
想了想,夜婴宁依旧是打算拒绝傅锦凉,想要终止这次谈话。
“等一下。”
见她就要挂断电话,傅锦凉连忙喊住她。
“或许你觉得我是别有企图,不过容我说一句,虽然宠天戈辜负我在前,可我也不希望天宠真的出事。你要知道,他家的老爷子已经不在了,很多关系是人走茶凉。若是放在以前,谁敢查宠家的生意?可是现在不一样,今非昔比。你也知道,宠天戈一向自我感觉良好,听不得别人的意见,如果他继续一意孤行,身边又没有人稍微提醒,我不敢保证,他能一直这么得意。”
说完,傅锦凉又补充了一句:“到时候,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我说得虽然直接,可也是实情。”
夜婴宁脑中“嗡”的一声,她倒是暂时没想到宠天戈的以后,但经过傅锦凉的提点,她一霎时想到了即将和天宠合作的御润!
如果天宠倒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御润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占到半分便宜,反而受到莫大的牵连!
夜家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商人,从未卷入任何官场上的勾心斗角,老老实实赚着良心钱。
不,她绝对不能允许父亲辛苦到老,反而将一生心血白白葬送!
她必须要去了解一下,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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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捕杀猎物(3)
反复几次深呼吸,夜婴宁试图让自己立即冷静下来。
她清楚,傅锦凉约自己见面,绝对不是好心告之天宠集团如今面临的困境这么简单。且不说她不会如此善良好心,依照她的性格,若非不是和自己的利益息息相关,她才不会插手管别人的闲事。
恐怕,这里面还另有不欲人知的玄妙。
而这些,只有等自己亲自去了,才有可能会知道,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夜婴宁快速地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思索了几秒钟,然后轻轻地报上了一个地名,约傅锦凉在今晚六点钟见面。
放下手机,她站在原地,轻轻踱步,细细分析着。
为了避免可能的意外,夜婴宁还是给郑洁楠打了电话,请她送自己过去。
楠姐很快赶了过来,不过,让夜婴宁感到大吃一惊的是,才短短两天没见,郑洁楠几乎瘦了至少有十斤。她原本就身材瘦削,这一瘦十分的明显骇人,整个人看起来几乎都走了形。
“楠姐,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怎么你的脸色看起来这么差!”
夜婴宁惊愕不已,连忙扶着郑洁楠在沙发上坐下。
楠姐脸上几乎毫无血色,两天来,她几乎没怎么好好睡过,连吃饭都是强咽下,心里每时每刻不记挂着可怜的恒恒。
唯一的安慰是,对方曾连续在两晚八点钟左右发过来照片,都是恒恒吃饭和睡觉时候的样子,看起来精神不错,身上的衣服也很整洁,这才多多少少慰藉了郑洁楠的心,让她确定孩子暂时没事。
可是,任凭她怎么反复地拨打这个号码,发出去多少条短信,都没有人回复她。
“我……我这几天夜里有些失眠而已,没什么。”
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郑洁楠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她已经快发疯了!
如果不是宠天戈答应了自己会帮忙,也的确让他的秘书一直在追查线索,她一定会奋不顾身地开着车,去把中海市的每一寸土地都翻过来才能甘心!
然而,仅存的理智告诉郑洁楠,中海这么大,何况,恒恒是否还在中海还是一个未知数。根据victoria帮她查到的手机信号地点,是在距离中海市中心50公里左右的信号塔,如果以此为圆心画出半径,其涉及的面积也非常大,搜找起来异常困难。
孩子被绑架,无异于将母亲的心脏一片片地撕碎!
“你这样不行的,走,我们马上去医院。”
在郑洁楠到来之前,夜婴宁已经换好了衣服,此刻她穿上鞋,看了一眼时间,打算先送楠姐去医院,然后再赶去赴傅锦凉的约,目测只要路上不耽误太久,一切都还来得及。
郑洁楠知道自己这是心病,去医院无用,而且她知道夜婴宁打电话叫自己过来,一定是有事情要出门。于是,她打起精神,一把拦住夜婴宁,急忙拒绝道:“我真的没事,如果你非要送我去医院,我现在马上就走,我最不喜欢去医院那种地方了。”
她言辞激烈,态度又强硬,夜婴宁拗不过她,只好半信半疑地问道:“你真的没事?”
郑洁楠肯定地点点头,然后立即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推搡着她赶快出门,口中也催促道:“走吧走吧,再不出门,路上堵得厉害,又要迟到了。”
夜婴宁看看时间,即将晚高峰,确实不适合磨磨蹭蹭。
傍晚五点多,正是整座城市卸下一天疲乏的时段,残阳的最后一丝余晖照射在熙熙攘攘的街路上,坐在车里的夜婴宁戴上墨镜,透过车窗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车流。
不期然的,心头快速地划过了傅锦凉的名字,这让她没来由地轻轻战栗了一下。
*****为了防止有诈,夜婴宁特地自己来定见面的地点,而且选在了比较熟悉的地方——她的母校。
清吧“禅莲”另辟蹊径,将店址设在了一所知名学府内,环境清幽雅致,相比于中海其他的酒吧,这里的氛围也更轻松愉悦。前来光顾的客人很少会点烈酒,大多是酒精度数很低的鸡尾酒,在这里,经常能见到学术界的知名教授。
“禅莲”门口的车位已满,郑洁楠很少来这里,不是很熟悉,夜婴宁让她将车停在世纪馆旁边的体育场西边,然后先下了车,让她在这里等自己。
“如果我半个小时之后没有回来,或者没有给你电话,你就马上给宠先生打电话,不要慌张。”
临走前,她俯身,轻声向郑洁楠叮嘱着。
郑洁楠一愣,似乎没想到情况会是如此的复杂和特殊,但是多年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她立即打起了精神,无声地向夜婴宁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
几年没回来,母校的变化并不很大,在路上,夜婴宁偶尔可以见到三三两两,刚吃过晚饭,准备去上自习或者参加社团活动的学弟学妹们。
离开校园太久,她几乎都已经忘记了读书时候的心境,一时间忽然心生感慨,本想放慢步伐欣赏一下四周的美景,但是眼看着时间已经逼近六点,夜婴宁又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当她走到“禅莲”的时候,还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五分钟。
没想到,傅锦凉还是比自己快了一步,夜婴宁推开门,看见她已经端正地坐在面朝门口方向的一张桌旁了。
对方也心有灵犀一般地抬起头,冲夜婴宁微笑了一下,微微起身,伸手请她坐下。
“我最近住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公寓里,所以提前到了一会儿。”
傅锦凉笑着主动解释自己提前到此的原因,两人落座后,她四周环顾了一圈,赞叹道:“这里我倒是第一次来,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地方,没想到在国内的高校里也有这样的清吧。刚才,这里的老板跟我说,他家最有名的就是进口香槟。怎么样,我们一起来一瓶吧?”
夜婴宁一愣,她和傅锦凉无论如何也没有把酒言欢的可能性,而她主动提出这样的建议,总令她感到心生古怪。
不等她拒绝,对面的女人已经招招手,向吧台后站着的女服务生要了一瓶2002年份的唐培里侬。
“我记得庞巴度夫人曾说过,香槟是唯一能令女人在喝过之后变得漂亮的酒。”
傅锦凉用手托住腮,说这些的时候,她的眉宇间不复之前的明朗,似乎罩上一层淡薄的哀愁。
桌上角落里摆放的香薰烛台中,烛光闪烁,幽香袅娜,两人的侧影映照在墙壁上,拉长,拉长。
自从得知她和宠天戈有婚约在身,夜婴宁还是第一次静下心来打量她。她发现,才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傅锦凉已经再也没有了刚回国时的飞扬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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