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欲情故纵
一个是刻意迎合,一个是爱火焚身。
夜婴宁身上的衣物还在,嫩粉色的新款春装让她看起來甜美得像是一颗多汁饱满的成熟水蜜桃,却又不会太过成熟到下一秒就可能会烂熟。
深紫色的内衣已经被宠天戈的大手推到了颈子下方,左右的钢圈将柔软饱满的两团肉勒得更为突出,中间形成一道深而诱惑的沟壑。
她还是不太能够完全适应他的狂野侵入,一小口一小口急促地呼吸,最深处也跟着一吸一呼。宠天戈快被她折磨疯了,憋着一口气,静静地等待着恰当的时机,咬着牙关在她身体里浮浮沉沉。
彼此的体温都高得吓人,烫得连原本冰凉的桌面都变得温暖。
每次被重重撞到,夜婴宁都忍不住狠狠一吸气,底下就变得更紧更有吸附力,宠天戈掐着她的腰肢两侧,动得飞快,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填进去,将她完全填满。
就在夜婴宁以为自己全身的四肢都要被顶撞得松散开來的时候,身上的男人忽然停下全部动作。
等了几秒,见他还是不动,她疑惑地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因为强烈的激情,她早已湿了眼睛。流出很多眼泪。透过模糊的视线,她看着他缓缓弯起嘴角,手指用力摩挲着她饱胀中又有些微痒的鼓鼓的胸,指腹擦过不停战栗着的粉红樱果。
就在她就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他俯下身体,在她耳边大声问道:“说,还要不要,嗯?”
倔强地避过脸去,心底还有一丝的理智,夜婴宁咬着牙不肯求他。
宠天戈知道她在强撑,也不逼她,只是加重手上侵略的力道,不断调整着角度和频率,下面也小幅度地在她两腿之间水淋淋的地带來回磨蹭。
很快,夜婴宁气喘吁吁起來,连带着甚至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雾蒙蒙的,眼泪又顺着眼角泌出來了,她的手抠着他坚实的胸膛,绕过他的腋下來到后脊,抓着他背上的肌肉小声哽咽起來。
终于,她模模糊糊地点点头,声音里带着哭腔道:“要,要,我求求你了……”
宠天戈等的就是她的这个回答,他弯下腰,恶狠狠地抓过她的一侧脚踝,高高抬起來按在自己腰侧,在她尖叫出声的一瞬间再次填进她深处。感受着她因为肌肉紧张而带來的绝妙舒爽感,直到她的低吟渐渐弱下去,他这才搂紧她,按照熟悉的频率一下又一下。
或许是因为会议室的地点太刺激,宠天戈沒有坚持很久。
他似乎有些沮丧,太兴奋导致了时间的短暂,不像以前那样可以翻來覆去地让她一遍一遍地求着自己赶快结束。
一切激烈趋于平静,怀中的女人还在轻微地颤抖。
男人的高潮就像是通电的灯泡,瞬间一秒亮起又灭掉,但女人却不同,犹如满城的焰火,迟迟不散。
“还能走吗?我抱你出去?”
头顶传來一道戏谑的声音,见夜婴宁双腿发软,宠天戈一把将她抱起,两手胡乱地帮她整理着她身上凌乱的衣物。
她徐徐睁开眼,长出一口气,拍开他不停在自己胸前乱摸的手,娇嗔道:“把手拿开。”
虽然沒有完全吃饱,但这道可口的下午茶还是令宠天戈感到心满意足,几天來胸中的积郁之情一扫而光,也不再感到莫名烦躁了,反而是浑身舒畅。
“你要是肯早一点儿來找我,底下人也不至于那么遭殃了。”
他厚着脸皮,在她耳边碎碎低语,惹來夜婴宁一阵羞怯,伸手在他肩头猛捶了几下才解恨。
但不管怎么说,起码表面上,两个人之间的寒冰已经融化。虽然实际上,伤害一旦造成,就不可能当做从未发生过。
宠天戈转身拿來纸抽,抽了几张纸,简单擦拭了一下,将夜婴宁从桌上抱下來。
“饿了吗,晚上想吃什么?”
他整个人都神采奕奕起來,动作语气里也满是殷勤。
夜婴宁有点儿无奈,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此话还真有几分道理。原本冷战了好几天,自己送上门來,就轻松地解决了内部矛盾。
“清淡点儿吧,你不是说这几天上火了吗?刚好我來的路上看到一家……”
两人边说边往宠天戈的办公室走,好在一路上沒有遇到他的下属。夜婴宁的脸色还透着红晕,两只眼睛水蒙蒙,走路双腿发飘,稍微有些经验的人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他们刚才在会议室里做了什么。
宠天戈的手头还有些待处理的事项,夜婴宁随手在书架上抽了一本《看不见的城市》到沙发上去读。
不多一会儿,内线电话响起。
“他约我吃饭?日和的单子我们谁也沒拿到,这顿饭有什么好吃的?”
夜婴宁抬起头,听出來宠天戈的语气相当的不好,她很快又低下头,但是双眼怎么也无法集中在面前的书页上了,,沒想到,天宠集团居然竞标失败,不知道那家日本企业最后选择了谁作为中国大陆的物流代理商。
总不会是……皓运集团吧?!那岂不是林行远赢了这一仗?!
偷偷竖起耳朵,夜婴宁听着宠天戈和victoria的谈话。
“好,我知道了,告诉他我会去。时间地点你帮我记下來,一会儿告诉我。”
宠天戈不由分说地挂断电话,沒有马上开口,而是伸手掐了掐眉心位置。
夜婴宁合上书,放回书架,走到他身边。
“听话,别总皱着眉。”
她用手指抚平他紧紧皱起的眉间,轻声安抚道。
宠天戈依言,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我真搞不懂这个林行远,黄鼠狼给鸡拜年,安的是什么心。居然主动约我今晚吃饭!”
夜婴宁一愣,下意识想要把自己的手收回來,挣了一下,沒挣出來。
“他想干什么?突然冒出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也觉得事情不大对劲,结合刚才宠天戈所说的话,夜婴宁好奇道:“他拿到代理权了吗?”
他不屑地笑笑,摇头道:“那些日本人精明得很,既不敢得罪我们天宠,又不想让林行远不高兴,索性两家都沒选,最后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签了合约。我倒要看看,能搞出來什么名堂!”
夜婴宁颇为意外,沒想到两家企业被闹了个人仰马翻,最后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林行远不是个心血來潮的人,既然他要见我,一定是有话说才对。我就去看看他到底还能闹出什么花样!我既然能让他的老子做我的手下败将,就也能让他走上这条老路!”
宠天戈脸色不善,语气里已然带了一丝杀气。
第三十六章 三人成戏
林行远的邀请虽然令人感到不快,然而既然已经应承下來,宠天戈还是会准时到场。
不过,他事先并沒有告诉对方,夜婴宁和自己在一起,也会同去。
宠天戈十分期待,当林行远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他的脸上会显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他费尽心思,想出一石二鸟的办法,既能在商业竞争领域重挫天宠,又能离间宠夜两人的感情,不可谓不老谋深算。
夜婴宁猜得到宠天戈的这一想法,所以她并沒有拒绝陪同他一起前往。
只是一想到再次面对林行远,她亦感到有些头皮发麻。
自己骗了他,虽然早就知道当时篡改数据的小把戏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拆穿,可是林行远那样睚眦必报的性格,在这件事上跌了跟头,这笔账他势必要讨回來,不可能活活咽下去这口气。
会不会,今晚就是一场鸿门宴呢?
总之,林行远不会安什么好心,否则他也不会主动向宠天戈示好,主动做东请客。
宠天戈看了一眼时间,站起來穿上外套,示意夜婴宁可以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刚好victoria急匆匆从她的办公室赶出來,手里拿着一份急件,拦住宠天戈。
他看了看,翻到文件的最后一页,发现需要自己的印章,于是回头看向夜婴宁。
“印章在我右手边的第三个抽屉,密码是xy3362,你帮我拿一下。”
宠天戈轻声把密码告诉夜婴宁,然后取过victoria手中的签字笔,在需要自己签字的几处地方依次签下名字。
她连忙折返回去,宠天戈的书桌两侧各有三个抽屉,其中每一个都可以设置独立的密码。夜婴宁输入密码之后,拉开第三个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摞着一些重要文件和物品。
夜婴宁还是第一次触碰宠天戈的私人物品,她翻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他的印章。
刚要起身,她忽然看见在抽屉的角落里还摆放着一个蓝色的真皮袖扣盒,盒盖正中央镶有一颗蓝色钻石,一看即知出自名家之手,无论是材质还是款式,都设计得异常高贵大气,几乎算是件完美的艺术品。
夜婴宁出于职业习惯,下意识地想要把它拿起來,近距离地欣赏一下。
“找到了吗?在抽屉左边。”
门外响起宠天戈的声音,夜婴宁连忙收回手,飞快地起身,回答道:“好了。”
她拿着印章走出去,等他用完,再帮他放了回來。
关上抽屉的那一刹那,夜婴宁忍不住又将好奇的视线投了过去,看了两秒钟。要不是时间紧迫,着急出门,她还真的想和宠天戈说一声,把那个做工精致的袖扣盒拿出來好好把玩一番。
victoria已经将签好名盖好章的文件拿走了,宠天戈站在原地等着她,见夜婴宁带上门,朝自己走了过來,他笑吟吟地说道:“唔,一定别透露我的密码,一些见得人见不得人的东西我可都藏在那里面。”
夜婴宁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于是几步走近他,小声威胁道:“要是你再惹我生气,我就秘密潜伏进去,一样样全都偷出來!”
他大笑不已,一把搂住她,两人一起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夜婴宁摇摇头,心里想的是,且不说宠天戈似乎也沒有什么可对人隐瞒的事情,即便是有,她也不见得有机会能够去亲眼见到证据。
*****
餐饮业短暂的蛰伏期一过,中海的各大酒店和娱乐会所又再次迎來了春天。
其实人也是这样,见风使舵,上面管得严一些,下面也就收敛一些。一旦嗅到松动的味道,又都开始蠢蠢欲动。
这一点,从最近频频开业的几家高档会所就能看出端倪。据说背后的老板大多是南方人,走的风格也和中海本土的娱乐城不尽相同。
林行远订的酒店位于北三环的建业路,雨后春笋一般忽然就冒了出來。别说夜婴宁,连宠天戈都是第一次來,好在司机对这一片还算熟悉,沒怎么绕路就找到了位置。
林行远预订的包房是这家酒店最大的一间,位于三楼,名为“伏波”,一进入房门,便有咿咿呀呀的婉转昆曲传來。再一细看,角落里,果然有一架老式的金色留声机,黑胶唱片徐徐转动,伴着鎏金铜香炉里的佛手柑味道熏香,一时间叫人以为回到了纸醉金迷的奢华六朝。
包房果然很大,最中央摆放着一张酸枝木圆桌,旁边的空地上甚至布有假山流水,几尾肥胖的红龙鲤鱼正悠闲地游來游去,墙壁上装有大片水幕,一波一波的水纹徐徐落下,发出哗哗的声音,令人提前便有了初夏的清爽味道。
他已经提前到了,看见宠天戈进门,连忙起身相迎。
“宠先生能赏脸前來,真是我的荣幸。今天实在太仓促了,还请包涵……”
林行远话未说完,已经看见了走在宠天戈身后的夜婴宁。
说实话,他感到有些始料未及,沒想到她能随行。
“林先生不会不高兴吧。我一看沒來过这里,就叫上婴宁來开开眼界,刚好她下午到公司,一直和我在一起,正好我们俩的晚饭问題都解决了。”
宠天戈捕捉到他眼神中的一丝惊诧,主动出声解释道。
“怎么会,婴宁是安安的堂姐,都是一家人。”
林行远笑得自然,伸手招呼着两人坐下,然后告诉服务员,可以走菜了。
沒写完,马上补上,大姨妈來了,难受死我了
第三十七章 未雨绸缪
两个男人的酒量都是少见的好,强手遇到强手,免不了推杯换盏。
夜婴宁想拦,但是拦不住,她不可能劝林行远少喝点儿,而宠天戈根本不听她的,只是不停地让她帮自己满上,满上。
平日里沉稳无比的男人一沾上酒精,全都原形毕露。不知道是不是暗暗都藏着一较高下的心思,宠天戈和林行远喝得又急又快,桌上的菜几乎只有夜婴宁偶尔动动筷,男人面前的瓷碟都是空的。
她实在看不过去,夹了一块糖醋小排,轻轻放到宠天戈手边。
“先垫垫胃,再继续喝。”
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明知道无法阻止他喝酒,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别让他空腹。
说罢,夜婴宁偏过头去,垂眸喝茶。
“好。”
宠天戈依言夹起來送入口中,慢慢咀嚼,然后凝视着她微笑的侧脸。
柔光之下,夜婴宁的眉睫俨如一只敛翅的蝴蝶,光线似乎也被揉碎了一点点抛撒在她的瞳仁中,流转着淡淡的神采。
对于微醺的宠天戈來说,这一幕看起來异常的美丽。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慢慢阖上眼,有一点儿醉意浮上來。
林行远一直微笑着看着对面的这两个人,只是脸上的笑容里带着些许寂寥,他给自己倒满酒杯,又为自己夹了几道菜,低下头缓慢无声地吃着。
“这次日本人倒是把我们大家全都给耍了,天宠也好,皓运也好,都是吃力不讨好。”
宠天戈睁开双眼,一字一句地说着,能听出來,这一次他气得不轻。
输给皓运他并不会愤怒,但是输给黑幕,他不想咽下这口气。然而毕竟又犯不上因为这件事而再去费力做什么,他不免感到有些有气沒处发。
“竞标会结束的当天我就有这种感觉了,若我真心想卯足了劲儿和你斗一斗,也不会任由安安做那件事。不过这样也好,她心直口快,沒什么城府,将这层窗户纸就轻易捅破了。现在误会也都解除了,回家以后我也板起脸來说了她。所以,我今天特地來给宠先生敬酒赔罪。只可惜安安年轻,脸皮薄,说什么也不好意思來,怕你不原谅她。”
林行远端起酒杯,浅笑之间看不出任何不妥,他明知宠天戈不会计较,却又偏偏将姿态压到了最低,简直是卑躬屈膝。
夜婴宁的眼神微微闪烁,面对此情此景,她并不惊诧。坦白说,林行远是社会上最像弹簧的那一类人,知道何时要屈,何时能伸。
这一点,她自愧弗如。
“哪里的话,你太言重了。”
宠天戈轻描淡写地同他碰杯,然后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放下來后笑笑道:“失陪,我去一趟洗手间。”
他起身,绕过屏风,走到包房里的洗手间,,包房是一室一厅式样的设计,面积足够宽敞,此外还有衣帽间、洗手间,照顾到客人方方面面的需求。
宠天戈离席,桌上就只有林行远和夜婴宁两个人。她不愿同他有任何的视线交流,索性也站起,低声道:“我去补妆。”
宠天戈在洗手间,她要走出去,去走廊里的洗手间,这样就能避免和他单独相处。
可是,林行远显然也已经看出來了夜婴宁的意图。
他快了一步,伸手按在桌沿,视线在她的脸上流连片刻,忍笑出声道:“你的妆还很好。”
夜婴宁猛地抬起了头,正对上林行远笑得弯起的一双眼睛,只觉得一股血气上涌,热辣辣的,又热又涨,明明她并沒有喝一滴酒。
她哑忍,舒展开眉头,淡淡回应:“谢谢,不过女人并不是要等妆花了才会去补。”
说完,夜婴宁转身就走。
林行远喊住她,站起來,快步走过去,在距离她一步远的位置站定,声音很轻地开口问道:“是这样吗?那女人是不是应该也会时刻做好为自己寻找新的金主的准备?或者说,这就叫……未雨绸缪?”
明知宠天戈就在一墙之隔,她不会和自己起冲突,就算再生气,也只能选择沉默。所以,他才如此的变本加厉的羞辱。
夜婴宁咬咬牙,重新垂下头,带着一股狠劲儿,用力推开了门。
*****
不愧是新开的高级会所,从马桶到洗手池,再到壁灯墙面,什么都是崭新的,面前巨大的镜子光可鉴人,毫无瑕疵,在灯光下将女人的脸映照得分毫毕现。
夜婴宁擦干双手,接受着这严苛的光线,她细细审视镜中的自己。20多岁的女人,刚好已经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却又不会显老,刚刚好,一生中最好的几年不过如此。
静静地站了几秒,她从化妆包里摸出睫毛膏和口红,一点点补着妆。
心神不宁,宠天戈怕是已经出來了吧,自己不在房间,不知道两个男人会是怎么样的互相试探,你來我往。
哪一个都不是肯吃亏的性格,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不担心他们会动起手來,只是隐隐害怕一旦两人正式宣战,纷飞的战火究竟会不会波及到御润,那可是她父亲半生的心血。
在几个男人身边周旋已久,为的不就是图一个现世安稳,对于他们这样的人來说,岁月静好已经是可遇不可求,大环境已是如此,又岂是凭一己之力能够扭转的?!
淡而稀薄的黑色膏体粘在睫毛上,瞬间就呈现出了极致卷曲的姿态。夜婴宁一向喜欢彩妆的广告,这一次也不例外,限量版发售当日她便托了朋友去买,用一支囤一支。
手上一顿,她不禁想起刚才林行远说过的话,自己还真是一贯的未雨绸缪,喜欢的东西,总归是要多买一些才放心,即便用不到,看着也会安心。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曾经穷怕了。那种物欲得不到满足,而百抓挠心的滋味儿,她再也不想品尝。
再也不想。
春季的时候胃口总是好一些,薄薄的春装上身已经有些微紧,夜婴宁狠狠心,临走的时候,对着镜子又涂了一层口红。这样即便再次坐下來,面对着一桌美食也不好下嘴,今日少吃一口,明日便少长一块肉,,瘦身减肥才是女人们的情人,且她们对他永不变心。
走回包房的时候,她已明艳照人。
幸好,推开门的一刹那,房里并沒有夜婴宁担忧着的剑拔弩张。
宠天戈的手边又开了一瓶酒,52°的白酒,无异于战场上的真刀真枪,看得她有些心头擂鼓。
一顿饭,足足吃了三个多小时。
不,不是吃,是喝才对。
宠天戈的酒量其实很不错,但今晚到底过量,走出包房的时候,脚步已经踉跄。
第三十八章 一丝希望
林行远将脚步虚浮的宠天戈扶进了车里,后者一头倒在真皮座椅中,不停喘着气,呼吸里都带着浓浓的酒精味道。
夜婴宁沉默地站在车边,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样子,记忆里,还是第一次见宠天戈喝了这么多的酒。
“路上小心。”
夜风把林行远短短的头发吹得立起來,他微笑着叮嘱着她,示意她赶快上车。
不料,夜婴宁只是俯身查看了一下躺在后座的宠天戈,确定他沒事以后,跟司机低声道:“送宠先生先回去,我稍后自己打车回家。”
司机迟疑了几秒,对上她坚决的目光,点点头,发动车子。
她站直身体,看着车开远,慢慢扭过头,伸手将飞舞的发丝拢住,看向林行远,轻声道:“有时间再聊几句吗?”
说完,夜婴宁伸手指了指路边不远处,十几米外的一家麦当劳餐厅。
看清她要去的地方,林行远不由得微微一愣。
记忆中,他已经很久沒去过这类快餐店了,即便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除非手中真是囊中羞涩,否则他也不会用这种垃圾食品來填饱肚子,更何况是在国内,林家曾有特地聘请來的高级营养师和厨师,负责烹饪一日三餐,他的胃口早已被养刁了。
“你要吃汉堡?”
林行远反应过來,脸上的表情有些傻。
记忆里,他和叶婴宁当年也曾在麦当劳约会过,因为那一次轮到她请客,而他考虑到她的钱包和自尊,所以选在了步行街的一家店,这样不到一百块就能坐上一下午打发时间。
那时候的自己,根本不在乎吃什么,在哪里,只要能和她在一起,聊聊天,傻笑,就已经足够。
他全部的幼稚都给了那个女人,此后,变得百毒不侵。
夜婴宁沒开口,径直往前走,林行远快步跟上。
沒想到,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钟,店里的客人居然还不少。这附近有一所大学,所以前來吃东西的人大多都是20岁出头的年轻人,伴随着欢快的乐曲,一推门就是满满的年轻的感觉。
“吃什么,我去买。”
林行远掏出钱包,幸好里面还有几张纸钞,不至于尴尬。
夜婴宁看看他,又看看面前排队点单的队伍,想了想开口道:“我要一个草莓新地。”
让减肥见鬼去吧!她实在忍不住了,有几个女人能够忍住甜品的诱惑。
林行远笑笑,兀自去排队。
她在最里面终于找到了一个空位,坐下來等他。
大概是人多的原因,足足过了十分钟林行远才回來,端着托盘,从人群中艰难地挤过來。
夜婴宁看着他,觉得眼眶微潮,那么久的时光一下子在瞬间扑面而來,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当初,他还未出国,而自己依旧是自己的从前。
她知道他是为自己省钱,又不好拒绝她请客,担心她的自尊,所以一向从不吃这种洋快餐的他也会忍着和自己在快餐店里见面。
“等很久了吧,香芋派是新出來的,还热着,小心烫。”
林行远伸手递过來,夜婴宁愣了一下,还是接过。
周围都是衣着休闲的年轻人,像他这样衣冠楚楚的打扮的人很少,或者说极少,所以难免从四面八方投过來注视的目光,大多是女孩儿,全都是一脸羡慕地看着坐在林行远多面的夜婴宁,想必是将两人当成了刚加完班的一对情侣。
很奇怪,他喝的也不少,但是却沒有醉意,而宠天戈则惨了一些,估计在车上就会呼呼大睡。
“來的时候我吃了秘书给我准备的药,据说千杯不醉。”
他轻笑一声,看出了夜婴宁心中的疑惑,也不隐瞒,很是坦白地解释着。
她微微愕然,早该知道他早有准备才是。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种细枝末节的时候,夜婴宁用小勺挖着新帝上的草莓酱,眼睛一眨不眨,轻轻道:“你放弃吧,不要想着和他斗了,不会有好结果的。皓运在你的手里,我相信也会发展得很好,不会比当年的林氏地产差。现在的房地产不过是表面光鲜,远远比不了做实业……”
她比谁都看得穿林行远的野心,区区一个皓运,远远不会填满他的胃口。对于他來说,夜澜安家中的企业不过是一块踏板而已,只是帮助他作为和宠天戈抗衡的后备资产。
他并不开口,齿间咬着吸管,有可乐断断续续地吸入口中。
“怎么那么笃定我会输?你也说了,房地产是泡沫,天宠不过是空壳子,而且还沒上市,我想看看,靠银行贷款的日子,宠天戈到底能捱多久。况且,他爷爷已经死了,那些过去看他眼色行事的人,说不定已经无需再对他点头哈腰了。你说是不是?”
林行远慢悠悠地说着,不答反问。
夜婴宁一时语塞,手上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将冰淇淋狠狠戳出一个坑來。
这几日宠天戈在公司中忙得不可开交,自然也有林行远所说的那些因素:公司未上市、大量贷款超出额度、流动资金受限、许多人情已经无法再用,等等。
“你就这么恨他吗?”
她知道单凭自己的三言两语,根本无法说服林行远改变主意,可她还是不甘心,想要试一试。
周围很嘈杂,还有音乐,以及男孩儿女孩儿们开怀的大笑声和谈话声。
“我以为你很聪明,可你问的问題却很愚蠢。从前他都做过什么,不用我多说,你也该有所耳闻,不是吗?”
林行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可乐,拈起一张纸巾,优雅地擦了擦手。
夜婴宁被问得再次说不出话來,她知道,当然知道,她甚至比谁都清楚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父亲因承受不了破产的打击愤而自杀,说到底,宠天戈也是间接的刽子手,林行远已经认定这一事实,无从更改,也不会动摇。
“如果一定要这样,那么……”
她站起來,挽起手袋,轻轻整理了一下头发,低下头看着对面的男人。
“……我只能站在与你对立的位置上,亲眼欣赏着你的失败。”
说完,夜婴宁迈步就走。
他猛地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眼神里多了一抹沉痛,几秒钟后,林行远低低开口道:“你凭什么认定我一定会输给他!”
夜婴宁沒有去甩开他的手,只是静静地站立着,身边不时有其他客人经过,都有些惊愕地看着他们两人。
“论实力论手腕,你不比任何人差。你们两个赢的概率都是百分之五十,我承认他的手段并不高明,他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是比起他來,我更不希望自己和你站在一个阵营里,你令我不寒而栗。”
她低头苦笑,自己本不该抱有一丝希望,以为能够说服他悬崖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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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无能为力
林行远沒有松手,事实上,他是最在意形象的人,尤其是在这种公共场合,他很清楚,自己纠缠不放,会引來多少人的好奇围观。
但他也比谁都清楚,这一刻松开手,以后,他就可能再也沒有机会碰到她了。
这个女人,是绝无仅有的,此时此刻,在这个世上,还能令他感觉到一丝温暖的唯一存在。
尽管这种温暖的慰藉,是源自于他可以在她的身上找到熟悉的回忆,虽然这对于她來说并不公平,在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充当了另一个已死的女人的影子。
可是世界上的事情,又哪有那么多的公平合理可言呢?
“放开我,已经有很多人朝这边看过來了。”
夜婴宁面露窘态,压低声音,手指尖儿用力挠着林行远的手心。
他不为所动,索性也站了起來,和她双目直视,淡淡开口道:“我不放。根本沒有人会多管闲事,即便我现在就把你扛在肩头从这里抱出去,也沒有人会上來阻拦,他们只会当我们是一对生气吵架的小情侣。你以为呢?”
她知道他说的话不是夸张,当即噤声,嘴角不自觉地抿成一线,眼神却愈发冰冷。
“我只是好言相劝,可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你若执意要和他斗个你死我活,我绝对不会对此再多说一句话!”
掌心泌出凉凉的冷汗,夜婴宁故作淡定。
“你对我如此沒有信心,让我很难过。”
林行远终于沒有再咄咄逼人,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脸上再次露出温润的笑容。
夜婴宁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又回到了自己曾在公司加班到夜深的那一晚,他特地上楼,在窗前和自己说了许久的话,指间掸弹烟灰的动作是那么的迷人。
他盯着她的表情,当然沒有错过这分秒间的神色流转。
“离开他。只要你离开他,跟我走,我就放过皓运,也不会再和他在商场上厮杀。”
连自己都沒有想到的话语脱口而出,不仅夜婴宁吓了一跳,连林行远自己都吃了一惊。
她张张嘴,以为自己方才出现了幻听。
紧张地等待着夜婴宁的回答,林行远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他不懂,自己执着了这么久的事情,居然在她面前产生了一丝犹豫,甚至疯狂到,只要她点头,他就能放弃现有的一切……
不,这简直太疯狂了!
“麻烦二位,请让一让!”
身边忽然传來陌生的声音,将两个人唤回现实。原來,一对学生情侣刚买了套餐,其中的男孩儿正举着托盘,想要走过去,恰好夜婴宁和林行远挡住了他们的路,所以女孩儿大声地说道。
两人都是一惊,回过神來,连忙各自向两边闪了闪身,方便他们通过。
不知为何,林行远松了一口气。
他怕,怕夜婴宁如果真的点头答应他,自己会不会临阵逃脱。
万幸的是,她看了他一眼,眼中虽然似有千言万语,但整个人还是转身即走。
用力推开门,夜婴宁走下楼梯,吹來的风立即将鼻前那股浓浓的食物香气全都吹散,头脑也跟着清醒了许多。她低头看着脚下,心头一阵自嘲:夜婴宁,你居然有那么一刹那是相信了他的话。
可怜他自己都做不到相信自己,你却给了他一秒钟的信任。
她抱紧双臂,站在瑟瑟风中拦出租车。
这条小路上经过的车辆并不多,接连來了三辆出租车,都被年轻的男孩儿冲上去拦下,然后和女朋友一起坐进去离开。相比之下,形单影只的夜婴宁战斗力十分低下,她最先挥着手,却每每徒劳。
远远又见到一辆车开來,她几乎已经不抱希望,垂头丧气地抬起手臂,余光却瞥见,身后也有人招了招手,于是更加沮丧。
车贴着路边停下,夜婴宁刚要哈腰询问,已经有人帮她拉开了后车门。
她一惊,回头看去,居然是林行远,他追了出來。
“拿着。”
他手中抱着外卖纸袋,不由分说塞到她的手中,然后将一张纸币递给司机,客气道:“麻烦了。”
说完,不等夜婴宁开口,他已经带上了车门,冲她挥了挥手。
她坐稳,报上地址,车子稳稳开动,从后车镜中可以看到,林行远的身影越來越小,最终变成一个小黑点,随着车身拐向另一条马路,再也消失不见。
“小姐,刚加完班吧,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啊,你看,拦了车,又买了夜宵……”
司机瞥着后车镜,十分健谈地笑着,夜婴宁只好强挤笑容,点点头说是。
她不想解释,毫无力气。
纸袋中有刚刚炸好的薯条,一根根金黄可爱,香气扑鼻。还有香芋派、鸡块、鸡翅等等,大概林行远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索性每一样都点了一份,将两个最大的纸袋塞得满满的。
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儿,抱着一兜的零食,走在无人的街路上。
扭头看向窗外,一城繁华。
下了车,出租车司机将零钱找给夜婴宁,她艰难地抱着纸袋接过,然后往电梯走。
刚好遇到了宠天戈的司机,他刚从车库上來,在一楼遇到了夜婴宁。
“王哥,趁热带回去给你女儿,抱歉又让你这么晚才回家。”
她借花献佛,将纸袋塞进司机的手里,走进电梯。
门合上的一瞬间,她长出一口气。
宠天戈果然已经睡下了,卧室里还有着酒精的味道,有些呛人。夜婴宁踮着脚,走到床前,帮他掖了掖被角,然后再将空调的温度重调了一下,点上香薰,然后才去卸妆、洗澡。
等她再出來的时候,男人身上的被子已经有大半掉在了地上,足可见他今晚的睡相有多差,与平时截然不同。
夜婴宁只好走过去,捡起來,刚要给他重新盖好,沒想到,本该在睡觉的男人却一把抱住了她!
她下意识想挣,头顶传來沙哑的声音,,“不要动,让我抱抱你。”
这是一个有些古怪的拥抱,甚至不含情|欲,宠天戈几乎像是要把她勒进身体似的,狠狠地,用力地抱紧她,双臂如铁钳一般。
“我以为……你今晚不回來了……”
他忽然像个孩子似的,小声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紧张和后怕。
夜婴宁愣神,继而失笑道:“那我去哪儿?”
问完,她自己也反应过來,原來宠天戈是担心自己和林行远一走了之么。
“那为什么不拦着我?”
她有些怨念地问他,若真的在意,又怎么会一声不吭。
宠天戈在她的怀里蹭了蹭,许久以后,他才重重叹息道:“如果你真的要走,我知道拦不住,又丢了自尊。婴宁,别让我对你无能为力,好吗?”
第四十章 把持不住
记忆中,这个男人一向都是不喜欢使用疑问句的。
他喜欢陈述句,掷地有声,也喜欢祈使句,发号施令。唯独疑问的语气,让宠天戈觉得一切似乎都充满了不确定,而他偏偏不喜欢不确定。
不确定的方案,不确定的项目,不确定的感情,不确定的未來,这些都是他的意料之外。
他要的是“我把握”,而不是“我疑惑”。
夜婴宁像是在抱着一个婴儿一样,抬起右手,抚摸了几下宠天戈的后背,微微喟叹道:“这是什么道理?我明明沒怎么样,可你说的,却似乎我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他亦感到自己有些失言,摸了摸额头,笑道:“喝多了,别生我的气。”
夜婴宁去推他,宠天戈以为她真的生气了,将手臂收得更紧,夜婴宁只好低低道:“我要去给你倒蜂蜜水。”
他这才乖乖撤开两手,眼巴巴地看着她,舔舔嘴唇,这才惊觉自己的喉咙干得可怕。
折腾了好一会儿,宠天戈的酒劲儿居然过去了,他觉得浑身粘腻,再也睡不着,一掀被子起來,去卫生间洗澡。
夜婴宁其实也睡不着,抱着平板靠在床头看美剧,只是稍显心不在焉,有一眼沒一眼的,脑子里不时有林行远的脸忽然冒出來,挥之不去。
多么可笑,当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的时候,她的低贱身份让他们的关系受到家中的阻挠,他都沒有说过,你和我一起走吧。而今,她是他未婚妻的堂姐,一个已婚女人,顶着通奸或重婚的压力,这种话他却能说得出口。
原來,世界上多的是阴差阳错。
宠天戈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探头,好奇她在看什么。等看清画面,不禁咋舌道:“睡前看这种暴力血腥的剧情,不怕睡觉做噩梦吗?或者干脆给我一个扫堂腿,一个大耳刮怎么办?”
夜婴宁连连发笑,按下暂停,随手放到床头柜上,起身蹭到床边,双手拢住他的颈子,接过毛巾,轻轻帮他擦着头发。
宠天戈眯着眼享受着她的殷勤,等到头发半干,她停了下來,伸手在他头顶揪了一根头发下來。
“不会吧?”
他顿时大惊失色,伸手去抢了过來。果然,指缝里的那根头发,在灯下细看,有大半截已经白了。
“老了老了,这下完了。”
宠天戈的语气听起來异常忧伤,他坐在床边,手里捻着那根头发,翻來覆去地看。他最近用脑过度,操心的事情太多,自然伤头发。
夜婴宁忍笑,在床上跪着拍拍枕头,招呼道:“老什么,现在最吃香的就是中年大叔,事业有成,人生阅历又丰富,小女孩们对这种男人根本把持不住……”
他不开口,等了一会儿,才忽然转过來,猛地将她扑倒在床,一脸狰狞道:“把持不住,嗯?”
她连连求饶,最后还是不得不和他嬉笑着滚倒在一处。
“我管别人把持不把持干什么,我就知道,我现在有点儿把持不住!”
宠天戈一把扯过身边的被子,用力抖落开,彻底遮住自己和夜婴宁,将她按在黑漆漆的被窝里,上下其手起來。
她急喘不已,最后只得沉沦在他亲手制造的无边欲海之中,眼前再也沒有其他男人的影像,只有他的那张被欲色笼罩的脸,不断浮现。
*****
中海的春季往往很短,且经常伴随着大风和倒春寒,难得这几日沒有雾霾,阳光也炽烈,算是一年365天之中少有的好天气。
这一阵子夜澜安沉醉在每日的聚会和party上,一扫之前几个月的消沉潦倒,因为再次过上了整日周旋在衣香鬓影之间的生活,许久沒有疯狂购物的她立即感到自己沒有衣服沒有鞋子沒有配饰沒有手袋,面对着堆得满满的衣帽间还是无比的烦恼。
她只得向闺蜜们求助,最后,一张设计精美的卡片送到了她的手上。
“这是一家高级形象设计会所,私人定制,全程一对一服务,会帮你从头到脚准备好适合各种场合的搭配。只不过收费高昂,而且要提前预约,你去试试运气吧。”
闺蜜如是说道,言语之间颇为神秘。这倒是令夜澜安充满了好奇,客户即是上帝,难得还有这样傲气的会所,她倒要看一看,在金钱的面前,有多少人能选择不低头。
沒想到,当夜澜安拨通咨询电话,对方果然告知她,本月的客户已经排满,恕不接待,不过可以预约到下个月末。
她当即不悦,想了想还是留下了姓名和手机号码。
不料,当听到“夜澜安”三个字之后,对方却展现出360°的大转弯,表示可以为她临时安排,第二天下午即可。
夜澜安挂断电话,顿时沾沾自喜起來,果然,在这座城市,沒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只要你有足够的资本。
第二天约定的时间,戴着墨镜的夜澜安推开“bonheur”会所的大门,这个单词在法语中是“幸福而又快乐”的意思,使用得很贴合。
这一家会所,是隶属于傅锦凉家族中的一处产业,也正是当初她曾为笼络唐渺而为其广开后门的那一家。
高级客户经理早已在一旁等待,提前为夜澜安制定好了私人的全套形象设计方案。
夜澜安很重视手部护理,也很喜欢美甲,所以她很快挑起颜色和图案來。
“这个带闪的‘sparks fly’色是今年的春季新色哦,有魅惑的味道,很适合晚宴;或者这一个,‘disco biscuit’听名字就知道是去夜店趴的时候必备的啦……”
一旁的美甲师耐心细致地给予着建议,这里的美甲设备十分先进,且指甲油均为进口,不含甲苯、甲醛和增塑剂,对身体无害,颇令夜澜安满意。
她正低头看着色板,对比着几个颜色的色差,沒有留意到,从楼梯上缓缓走下來一个女人。
“我建议,应该给夜小姐选‘jealous’,浓郁的紫红色几乎要滴出血來似的,每个指甲上再点缀一片从中间裂开的心形的亮片,能够很好地表达着强烈的嫉妒情绪。”
女人一边走下台阶,一边慢悠悠地说道。
她的声音虽低,可却吐字清晰,每一个字听起來都是清清楚楚的,直入耳膜。
夜澜安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傅锦凉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面对着她惊诧的目光,微微颔首,轻笑道:“夜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一对一服务么?”
夜澜安皱眉,坦白说,她不是很喜欢傅锦凉这个女人。
美甲师连忙解释道:“夜小姐,傅小姐不是客人,她是我们这里的老板。”
夜澜安再次狐疑的目光投到傅锦凉的脸上,对方还在朝自己浅浅微笑,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异样,简直滴水不漏,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
第四十一章 蓄意设套
尽管有一句话叫做,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但面对傅锦凉的时候,夜澜安并不这么认为。
她对傅锦凉其实沒有什么好感,究其根源,因为她是商人子女,若按照封建时期的等级制度來看,士农工商,商是最卑贱的。而在中海,皇城根脚下,生活着无数的达官显贵,傅家是官,民不与官斗,所以夜澜安并不喜欢和这些高官子女走得太近,一旦出事,就得由自己來背黑锅。
这样的事情,她见多了,久而久之,也就很自然地产生了自保的心理。
“是吗?既然打开门來做生意,我是你们的客户,那么我要求服务期间的私密性也是合理要求吧?傅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请你把私人空间留给我,我选好颜色,想要开始了。”
夜澜安沒打算给傅锦凉什么特殊的面子,她不需要仰仗这女人的鼻息生活,又一向心高气傲,凭什么一见面就对她卑躬屈膝的,像是自己有求于她似的。
她放下手中的色板,施施然走到位置上坐下,伸出了双手,再抬起脸的时候,眼神稍有挑衅。
傅锦凉丝毫不以为忤,脸色不变,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夜小姐,不如今天让我为你來服务怎么样?”
站在一边的美甲师当即露出微微吃惊的神色,暗暗打量着眼前的夜澜安,心中猜测着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令大老板亲自上阵。她來“bonheur”这么久,只是偶尔得到一两句指点,却从未亲眼看到过傅锦凉为客人做指甲。
夜澜安一怔,反问道:“你來给我做?”
傅锦凉递了个眼神,美甲师立即去帮她取工作服和手套。
她在夜澜安对面坐下來,微笑着开口道:“怎么,你是不相信我的手艺吗?放心,我不会亲手砸了自己家的金字招牌。”
夜澜安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语,只是鼓起腮帮,左右四顾,低声回应道:“怎么敢劳烦傅小姐來帮我美甲。”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些后悔來这里,当初是冲着“私人高级形象设计会所”这个噱头來的,可是此刻一见到傅锦凉,夜澜安的心中就感到一丝的不妥,夹杂着惴惴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似的。
“我辞职了,反正整天也是无所事事,加上这里是女人的天堂,所以我就每天过來看看。不过你放心,hancy leung和我是好朋友,我以前还在她的公司受过一段时间的专业培训,虽然平时做得不多,但是绝对会让你满意。”
说完,傅锦凉拿起桌上的免洗洗手液,挤了几滴,认真地清洁起双手來。
hancy leung是谁,沒有女人会不知道,傅锦凉将她的名号搬出來,无异于黄袍加身。
说话间,刚才的美甲师已经将工作服取來,让她换上,又戴上了口罩。见状,夜澜安不好再拒绝,只好将双手都放到面前的垫枕上。
傅锦凉将已经消过毒的指甲锉、砂棒、指皮钳等美甲工具取出來,一字排开,很熟练地握起她的一只手,开始修整、打磨起來。
“你的手保养得真好,沒有一丁点儿的死皮倒刺,平时一定也放了很多的心思在上面吧。”
她轻声赞叹着,手上的动作不停。
沒有女人在别人对自己给予赞美的时候会真的做到无动于衷,夜澜安一怔,点点头道:“嗯,我很喜欢美甲,所以比较在意手部的护理。”
她的五官相比于夜婴宁还是有些不同,沒有那么立体深邃,但是胜在皮肤白皙,很有些江南女子的味道。但偏偏,夜澜安在国外呆久了,很喜欢朋克风,总是把自己打扮得像是摇滚小太妹一样,当然也少不了亮闪闪的十根手指。
很快,夜澜安对傅锦凉就不再持有怀疑了,看得出她很专业,沒有任何的敷衍。
“真是想不到,你居然会亲自帮我做指甲。”
在灯下欣赏着自己缀满亮片的指甲,一片片犹如艺术品一样美丽,夜澜安欣喜地说道。
傅锦凉已经换掉了工作服,重新洗了手,在她面前坐下,微笑道:“我已经叫助理在楼上帮你搭配服饰了,包括2套日常服饰以及2套宴会装,既有高级定制也有个性品牌,一会儿你可以亲自去看看。反正还要等一会儿,不如试试我们这里的咖啡和甜品。”
此刻,夜澜安几乎已经卸下心防,连连点头。
两人对面坐着,犹如朋友一般,喝着咖啡,品尝着甜点,聊着一些跟美容化妆有关的话題。说到兴高采烈处,她们都开怀大笑起來。
“不过我发现我身边的男性朋友其实都不太喜欢他们的女朋友去做美甲,这样看來,在这个问題上,你先生还是很支持你的。”
傅锦凉扫了夜澜安的两手一眼,如是说道。
沒想到,一句话,令后者脸上的笑意微微凝滞起來,她顿了顿,才有些自嘲似的开口道:“支持?他是无视罢了,别说手指甲,我就是换一张脸,他也不见得能马上发现。”
林行远已经好几天沒有回家,夜澜安一开始也怀疑他在外面有了女人,金屋藏娇。但是,每次她故意拨通他办公桌上的座机号码,哪怕是在深夜,他也能马上接起來,然后问她有什么事。
“忙”是他对她说的最多的一个字。
傅锦凉看了看忽然间一脸落寞的夜澜安,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轻声安抚道:“怎么会,看你说的,外界都在说林先生年轻有为,他难免要将精力放在事业上,可能最近才稍稍忽略了你。”
她很清楚女人的心理,有的时候就是为了反驳而去反驳别人的话语,更何况夜澜安此时格外的心有不甘,自己越是劝,她的不满心理就会越严重,越想要倾诉,越想要得到他人的理解。
果然,一听傅锦凉说这种轻描淡写的话劝说自己,夜澜安心中的郁闷立即翻腾起來,她叹了一声气,喃喃道:“不是最近……哎,我们之间的事情,太复杂了,我连抱怨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抱怨……”
傅锦凉仔细地审视着她的神色,暗自揣测着。
这几日,上次的私家侦探已经把自己要的东西都整理出來了,基本上,她已经能把涉及的几个相关人物的关系捋清了,只是不知道夜澜安会怎么想,是否会和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虽然还是沒有弄清楚夜婴宁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但傅锦凉觉得那不重要,只要能够利用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让宠天戈对她彻底死心就好。
“怎么会这样?难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吗?不如说出來听听,憋在心里也不能解决问題啊。”
傅锦凉轻拍了几下夜澜安的手背,出声宽慰道。
第四十二章 火上浇油
女人之间的友谊很奇怪,有的时候只是來源于互相倾听彼此对生活对感情对男人的几句抱怨,就这么简单而已。
夜澜安早已忍不住想要找一个同性倾吐内心的郁卒,在朋友同学面前,她却又要维持表面的风光。自幼她和夜婴宁感情不错,原本两个人也算是无话不谈的,但是现在,她恨不得让后者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才好,又怎么会和她说知心话。
所以,当确定傅锦凉对自己毫无恶意,也沒有嘲讽的意思之后,她索性敞开了心扉,将其当成了是一心一意想要帮助自己解决问題的朋友。
“所以,我虽然一直怀疑他有事瞒着我,但却沒有找到证据去证明我的猜测。我想,最坏的打算就是,我找人24小时盯着他,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有沒有和别的女人……”
夜澜安手握成拳,愤愤开口,将自己和林行远之间的情形简单地向傅锦凉描述了一遍。
傅锦凉自然是一脸的同情,口中啧啧有声,她劝了几句,忽然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脱口道:“哎呀,我听说……”
她故意欲言又止,不肯再继续说下去,一脸犹豫不定地看着夜澜安,眼神不停地闪烁。
夜澜安直直瞪着她,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下文,顿时又急又气地追问道:“你听说什么了?说啊,怎么关键时刻卡壳了?”
傅锦凉慢条斯理地端起咖啡杯,吹了吹,小口拼了一口现磨咖啡,这才叹息道:“我也是听别人八卦的,原本沒记着,不过刚才听你说才猛然间想起來。之前听人说,林先生原本有一个女朋友,两个人感情很好,只可惜他要出国,再加上那女孩儿好像也沒有什么好家世,林家人自然不同意,最后就断了。哎呀,这些都是女人们聚在一起胡乱瞎传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她摇摇头,似乎对自己说的这番话也很不相信似的。
早已从aaron那里听过了林行远和叶婴宁的事情,沒想到这又从一个外人嘴里听到了差不多的信息,正所谓众口铄金,就算夜澜安原本不太相信,此刻也不得不相信了。
“是,沒错。”她狠狠咬着嘴唇,并不否认傅锦凉的话,点点头,加重语气答道:“这事儿不是空穴來风,是真的,他和那个小模特曾经谈过不到一年的恋爱,我原本也以为他是在和那女人分得干干净净的时候才和我在一起的,不过最近我才发现,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这个大骗子!”
夜澜安狠狠用手砸了一下桌面,口中愤愤地骂道,责骂的对象自然是林行远。
傅锦凉瞥了她一眼,轻轻放下茶杯,伸出左手在眼前比了比,好像只是随便查看着自己的指甲,其实则是悄悄打量着夜澜安的神色,平静道:“哎,男人嘛,其实有的时候他们也不过是有些贪图齐人之美罢了,很正常。再喜欢你的男人,如果再遇到一个主动大胆的女人,他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啊,尤其要是要是真的论起先來后到,人家还是在你之前的女朋友,你消消气,忍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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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东施效颦
从“bonheur”走出來,夜澜安提着两个大纸袋,走进了停车场。
在傅锦凉和几位造型师的精心设计下,她的形象已经从头到尾有了大变样,整个人看起來焕然一新,无论是发型还是服装都更加时尚典雅。
只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夜澜安犹豫再三,还是出声问道:“为什么我觉得……好像这么一來……自己变得有些像夜婴宁了?”
傅锦凉站在她身后,一手搭在夜澜安的肩头,轻轻笑道:“第一,你们是堂姐妹,眉眼之间神似很正常。第二,你还不懂吗,那女人最善于揣测男人的心思,她的风格就是男人们最喜欢的那一种。”
夜澜安咬着嘴唇冷笑连连,终于还是什么都沒有说,刷卡后离开“bonheur”。
现在,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和斗志,而且不再是孤军奋战,在她的身后有一位谋士,在帮着自己制定周密而详尽的计划,她只要一步步去执行即可,早晚能够将夜婴宁打击得毫无退路,一败涂地!
坐进车里,夜澜安长出一口气,忍不住再次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新形象。镜中的女人妆容精致,娇媚可人,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舍弃了平日里她喜欢的厚重眼影和口红,淡淡的裸妆自然清新,看上去一张柔润的嘴唇像是时刻在索吻一般。
“哼。”
夜澜安甩了甩头,压下心底的烦闷,发动起车子。
她沒有直接开回家中,而是听取了傅锦凉的建议,直接去皓运集团找林行远。毕竟他一连多日沒有回家,自己亲自去看望一下也在情理之中,任谁也说不出闲话來。
自从上一次來过皓运,无论是前台的接待小姐还是一路上遇到的员工,几乎都已经知道了夜澜安的身份,对待她均是毕恭毕敬。一路上,陌生的面孔越來越多,夜澜安心头的不安也就越发扩大,她知道,林行远正在不遗余力地在公司里安插自己的势力,即便自己跑去和夜皓诉说他的诸多罪状,一时间也无法撼动他分毫。看來,这件事果然不能冲动,傅锦凉说得很对,她要忍,等待时机。
可是与此同时,夜澜安也在迟疑,会不会因为自己不够果断,而令林行远有足够的时间,将羽翼变得更加丰满,在这偌大的皓运集团中将势力发展得盘根错节……
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她已经站在了林行远办公室的门口,身边的秘书轻声说道:“林总还在加班,这几天都住在公司里,您來了就劝劝他吧,还是身体重要。”
林行远大概是为了避嫌,又或者为了令岳父岳母放心,连秘书和助理都是选用的男性职员,平时在公司里和女性下属也都保持着正常的关系。在这一点上,连夜澜安都找不到他的半点儿差错。
“知道了。”
夜澜安伸手敲了敲门,她知道,秘书已经将她到來的这件事提前告诉林行远了。
推开门,果然,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沒抬头,依旧对着屏幕,口中却准确地招呼道:“你來了?先坐一会儿吧,然后我带你去吃饭。听说旁边那条街上新开了一家川菜馆,味道还不错,你应该喜欢……”
夜澜安几步走近,在他面前站定,打断他的话,慢悠悠道:“我不急,你忙你自己的事情,我等你弄完,再一起去吃晚饭。”
或许是她淡定的语气令林行远感到了一丝惊诧,只见他抬起头來,疑惑地看向她。
不料,这一看,林行远投过去的眼神都跟着有了变化,,他所在的方位此刻有些逆光,朦胧间只依稀看见了熟悉的眉眼轮廓,在空中摇晃得他有些迷失。
“哦,哦,好。”
他很快清醒过來,立即低下头去,装作继续工作的样子,以此來掩饰着自己方才的失态。
夜澜安微微扬起下颌,什么都沒说,在他对面坐下來。
该死的!
她在心头暗暗咒骂,自然沒有错过刚刚林行远眼神中流露出的惊艳,但夜澜安也更清楚,这样的目光不是由于她自己本身,而是透过她,他能看见那个女人罢了!
看來,傅锦凉真的沒有骗她,旁观者清,连她这个不牵扯利益的无关人等都能看出來林行远和夜婴宁之间有问題,那么这两个人绝对不清白。
林行远快速地收了个尾,事实上,他手头的工作堆积如山,再來一个通宵也做不完,但他总不能将夜澜安扔在一边。在外人面前,他还要继续维护好丈夫的形象,自然不能冷落了她。
“走吧。”
他不忘将手边的各个抽屉上锁,很是谨慎的样子,这才取过外套,和夜澜安一起走出去。
*****
一边收拾着化妆台上散乱的各式化妆刷,造型师一边不解地问道:“傅小姐,我真不懂,刚才那位夜小姐简直眼高于顶,您又何必对她客客气气……”
在工作了这么久,千金小姐、高干太太们见得多了,无论本质如何,表面上她们还大多是维持端庄形象的,但是今天这一位却格外地将喜好厌恶全都挂在脸上。
“你说她啊,她这种人,才是最好的客人,当然要好好招呼了。”
傅锦凉笑得无比神秘诡异,边说边点起一支烟,慢慢地吞云吐雾起來,自从体检报告出來后,她便烟酒不忌,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造型师眼中虽有不解,却不好再多说什么,连忙将话題转移到别处。
两人正说着,忽然从隔壁跑进來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儿,手中拿着一个被踩坏了的变形金刚玩具,哭得小脸通红,口中不停喊着“妈妈,妈妈”,迈着小胖腿儿朝这边跑了过來。
“怎么了?”
造型师一边抱起儿子,一边十分抱歉地看向傅锦凉,口中解释道:“不好意思,傅小姐,孩子的爸爸出差了,我只好把儿子带來上班。对不起,下次绝对不会了……”
傅锦凉并不生气,伸出右手在小男孩儿眼前晃了晃,嘴里温柔地哄着:“來,看这里,看!”
话音刚落,她的手掌心里赫然多了一枚喜羊羊造型的糖果,色彩鲜艳,包装精美,小男孩儿立即止住了哭,大眼睛好奇地盯着。
“给,别哭了。”
傅锦凉将糖给了他,摸摸头,又看向造型师,轻声道:“沒事,你先带孩子走吧,我來整理。”
造型师点了点头,再三道谢后,领着儿子走出房间。
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后,傅锦凉叹了一口气,鼻端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小孩子的奶香气,甜兮兮的味道。
她从前并不喜欢这些软绵绵又爱哭的小东西,只是当再也无法孕育属于自己的心肝宝贝之后,再看到他们,傅锦凉的心里总会一抽一抽的疼着。
“不能再拖了……”
狠狠掐灭烟蒂,她眯眼,自言自语道。
第四十四章 不许碰她
林行远说的不错,距离皓运集团写字楼隔壁的那条街上,新开了一家川菜馆,既有小炒也有火锅,临街,面积虽然不是很大,但新开业不久,窗明几净,食材新鲜。
晚上七点,刚好是饭点,客人很多,还需要排位。
“要不,我们换一家,吃西餐怎么样?”
林行远主动问道,他担心夜澜安会感到不耐烦,她性格很急躁,眼看着前面还有十几个客人在等位,恐怕还要等上十几二十分钟都很难说。
“不用啊,看着挺好的,等一会儿也行。”
夜澜安在一边的等位区坐下來,倒是沒有发脾气,掏出手机來玩一款新的游戏。
林行远扯了扯领口,也只好在她旁边坐下來,他西装革履,身形颀长挺拔,站在人群中当然格外醒目。
又等了一会儿,两人拿到了位置,走进店里,一股浓浓的辣味传來,夜澜安嗅了嗅,眉开眼笑地开口道:“闻着就很正宗,看來沒白等!”
她接过服务员送來的ipad,一口气点了肥羊、肥牛卷、田鸡、虾滑、鱼滑、猪脑、玉米、蔬菜拼盘等等十几样,这才将ipad递给林行远。
他笑笑,表示这些差不多了。
在一起这么久,她甚至还是记不得他不太能吃辣,也对油腻的菜不感兴趣,倒是很喜欢清淡的南平菜。犹记得当年,叶婴宁特地为了他买來食谱,一样样学着做,只为了能让他吃得满足。
恍惚间,热气腾腾的锅底已经送了上來,蒸腾的辣气打断了林行远的回忆。
夜澜安用湿毛巾擦了擦手,然后便开始一样样用筷子夹起,逐一下锅。
林行远要了一瓶啤酒,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着。
“最近这几天公司很忙,所以就沒回家,早出晚归,还影响你休息。等忙完这阵子,刚好天气也暖和了,我们可以和爸妈一起出去玩玩。对了,爸爸这几天也在公司,不过今天下午我让他回去休息了,所以你來的时候就沒见到。”
握着火锅筷子的手一顿,那已经七八分熟的牛肉片就这么重新跌回沸腾的锅中,夜澜安一怔,点点头,只剩下“哦”一声,等她再想去夹起那肉片,已经难觅踪影。
林行远轻轻一笑,抄起手边的筷子,精准地帮她夹了上來,放在她面前的调料碗中。
他这番话,听起來沒什么用,但却蕴含了很多信息,,第一,他是为了工作才沒有回家,不是出去鬼混;第二,他这么忙还牵挂着她和她的父母,已经算是孝顺;第三,夜皓也在公司坐镇,他沒有侵吞夜家财产的意图。
当然,夜澜安能够理解多少,相信多少,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情了。
慢慢咀嚼着,夜澜安反复思考着刚刚林行远说的那番话,暗自庆幸暂时沒有急于和他撕破脸。毕竟,这些日子都是他在公司里操心劳力,父亲肯定已经将他当成极为信任的左右手,不是单凭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让他相信的。
何况,当初还是自己强力推荐林行远进公司,可现在出尔反尔的人却又是她,怎么看都是一件诡异的事情,容易遭人话柄。
想到这里,夜澜安放下筷子,擦擦嘴,轻轻点头道:“知道了。”
林行远夹了几片蔬菜,趁热吃了,然后又是沉默地喝着杯中的啤酒,有些凉,冰得他牙齿都有些痛了。
他当然知道夜澜安今天來公司的目的,但是却不清楚她一直到现在都隐忍不发的原因是什么。
ps:身体不好,先半章,稍后补全内容
第四十五章 各有心结
林行远的话让夜澜安的呼吸都跟着微微一滞,胃口尽失。
他伸手将火调得小一些,又添了几片肥羊卷进去,浅笑着让她动筷。殊不知,此刻的夜澜安已经一点儿都吃不下去了,只是下意识地用筷子胡乱搅着调料碗里的麻酱。
“怎么吃得这么少,你一向喜欢吃辣,难得这里的味道不错,多吃点儿。”
林行远亲手为她煮了虾滑、鱼滑,他自己是不吃虾的,等熟了之后,他舀起來,全都放到了夜澜安面前的碟子中。
她虽然已经沒有了食欲,但见他少见的殷勤,还是忍不住心生欢喜,嚼了几口,只觉得口中的食物似乎都异常可口起來。
两人在火锅店里吃过晚饭,走出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你开车來的?我刚喝了一点儿酒,最近查得严,不能开车,还是你开吧。”
林行远想了一下,自己一连多日沒回家,住在公司,夜皓知道后虽然表示理解,但却不太高兴,觉得他冷落了夜澜安,所以今晚无论如何也得和她一起回去。
即便做做样子也好,总之还不能让夜皓和白思懿对自己起疑,他想。
夜澜安点头,和他一起去车库取车。
车库距离火锅店不远,两人一起并肩走着,一路无话。
或许是因为周末的缘故,加之天气已经越來越暖,人行道上许多散步的人,都已经脱去了厚重的冬装,整座城市不复寒冬时节的沉闷,显得活力十足。
“我记得那时候,也总是晚上去你的学校找你玩,可你总是说要练琴,不肯陪我去pub玩,最多只和我在校园里散散步。”
回忆起曾经的画面,夜澜安不禁笑着勾起嘴角,她性格早熟,十三、四岁就开始结交男朋友,却从未像和林行远在一起的时候那么认真过,甚至是主动追求的他。
他求学心切,除了上课,几乎全部时间都在琴房练琴,异常刻苦。而夜澜安总是在周末的时候开车从隔壁的州赶來找他,想要和他去酒吧玩,可惜总是不能如愿。
“是啊,其实我不去和你玩,还有一个主要原因。”
林行远一边走,一边扭过头來,笑吟吟地看着夜澜安。月光之下,他的脸庞似乎也闪耀着一层柔和的光芒,洋溢着淡淡的笑意,不复平日的冷硬。
“啊?什么原因?”
夜澜安一怔,似乎沒有想到,惊愕地看向他,甚至忘记了迈步。
林行远继续走着,走了几步,余光瞥见她并沒有跟上來,这才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
“虽然很丢人,但是留学生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前几个月还好,我父亲的秘书会按时帮我转账,生活费充足。不过很快,就从每个月固定的日子开始延误,三天,一周,半个月……后來虽然恢复了原本的日期,但钱却少了很多。”
他边说边叹了口气,自幼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初到国外,人生地不熟,离乡背井的林行远自然做不到“节省”二字。每个月都靠着家中转來一笔不菲的生活费,最初的时候过得很是惬意,但是很快,随着林氏的破产,林家败落,甚至连中等小康家庭都不如。
这些,一开始林行远竟然完全不知情,为了能让他专心完成学业,叶婴宁曾苦苦哀求他父亲的秘书,请他帮忙再隐瞒几个月,钱的事情她來想办法。
等到他收到消息,已经是3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和夜澜安相识,恰恰是林氏遭遇危机,摇摇欲坠的时候,林行远囊中羞涩,自然以学业为借口,避免和她约会。
“是因为钱?”
夜澜安露出无比惊讶的表情,然后低下头去。她知道,林行远沒有骗自己,因为林氏破产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只是担心他提及这件事会伤心难过,故而很少在他面前说起这件事。
“你这么说,我很难受,可是也很开心。”
她忽然抬起头,吸了吸鼻子,猛然间冲林行远露出笑容。
他愣了愣,不解地反问道:“开心?我不明白……”
夜澜安伸手捂住鼻子,快速地眨眨眼,以免自己真的在大街上哭出來,勉强镇定着开口:“我一直觉得,你不和我出去玩,单单只是因为不喜欢和我一起出去玩。现在知道是因为有别的原因,我很开心,觉得自己好像也沒有那么不招人喜欢吧。”
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算得上又悲又喜。
坦白说,林行远不太能够理解夜澜安的这种心情,不过看她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也就笑笑催促道:“走吧,站在马路上又哭又笑干什么?”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伸出手,在半空中晃了两下,用有些撒娇的语气向他央求道:“我穿高跟鞋走不动了,你扶我一把吧。啊?”
他看看她,又看看四周,只好走过去,握住了夜澜安的手。
她的手很热,不像那个女人,总像死人一般凉冰冰的,好像怎么都暖不热似的。
*****
身边的男人睡得十分香甜,他在睡梦中也不太会露出那种明显的孩子气的神情,只是因为侧躺的缘故,额前的短发会稍稍遮住眼睛,让他看起來沒有白天的时候那么气质凛冽。
夜婴宁看了片刻,惊觉自己又险些忘记吃避孕药。
她慌忙下床,随着走动,腿间立即又涌出大量的粘腻。因为知道她会避孕,所以宠天戈总是肆无忌惮地将精华全都留在她体内的最深处。
“你就不能体外吗……”
夜婴宁每每感到无奈,而他也总是一脸谄笑地说,我忍不住,总想在你最深处释放,又暖又紧。
她简单清洗了自己,然后倒了一杯温开水,将药服下。
站在客厅里,夜婴宁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墙上的电子万年历,刚刚过了12点,红色的数字在夜里无比醒目,3月28日。
端着水杯的女人侧身站立着,看清上面的日期,整个人不觉间打了个寒颤。
整整一年。
就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就是这一天,凌晨时分,她“死”了。
双手微微颤抖,几乎拿不住水杯,她闭了闭眼,尽量扭过头來,一步一挨地走回卧室,快速地吞了一粒药,然后钻进被窝。
房间里明明很暖,但夜婴宁却觉得通体生寒,她哆嗦着翻來覆去,终于吵醒了身边熟睡的男人。
“沒睡吗?”
宠天戈打了个哈欠,睡眼迷蒙,挣扎着坐起來,靠在床头,伸手扭亮了床头壁灯,对上夜婴宁那双根本毫无睡意的眼。
“明明刚才嚷着又困又累,让我快一点儿结束的。”
他不满地嘟囔着,心头感叹着,女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
“我不介意再來一次的……”
正想着凑过去逗她,却不料,宠天戈发现夜婴宁的眼眶竟然红得吓人。
第四十六章 免死金牌
夜婴宁沒有发出抽泣的声音,但是她的眼眶血红,眼睛里已经蓄满了大颗大颗的眼泪,身体正在不可遏制地轻颤,双手冰凉。
宠天戈脸上戏谑的表情顿时烟消云散,转为惊恐和担忧,他一把扳过她的双肩,将她抱在怀里,焦急道:“你怎么了?哪里难受还是怎么?”
他第一个想法是,她是不是半夜忽然胃疼或者腹痛,得了什么急病。说罢,宠天戈起身就要去打电话。
夜婴宁一把拽住他,不让他走,将整张脸埋在他的怀中,肩头颤动,呜咽出声。
一向镇定的宠天戈也不禁陷入了慌张,一边抚摸着她的背脊和发丝,一边喃喃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么难受?你又不肯说,真是急死我了……”
夜婴宁原本只是因为特殊的日期感到无比的伤感,但是听见宠天戈这样焦急的询问,心头更加酸楚。似乎一整年的委屈和担惊受怕都在一瞬间涌了上來,如同漫天的海浪,兜头而來,席卷全身,让她战栗不安,紧紧地抱住了他,像是溺水的人在抱着一根浮木一般。
“别、别走……你哪儿也别去,就在这里,就在这儿……”
她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來,双手勒得死死的,令宠天戈连呼吸都觉得无比的艰难。
他沒有动,也沒有让她松手,任由她紧紧地抱着自己。
宠天戈只是很疑惑,在夜婴宁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她虽然算不上万分坚强,却也不是一个软弱矫情的女人,不大会有如此感情失控的情况发生。
“好,我不走。谁说要走了?”
他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背脊,帮她顺着气,夜婴宁哭得不断抽噎,上气不接下气。
她有口难言,像是哑巴吞了黄连,藏了一肚子的秘密,根本沒办法说出來。
夜婴宁哭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止住了。
宠天戈松了手,让她靠在床头,自己则是套上睡衣,去给她热了一杯牛奶,强迫她喝下去。
她听话地接了过來,抱在怀里暖着心口。
他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她,最后索性坐了下來,直视着她,轻声道:“到底怎么了?我知道你不是无缘无故耍小性的女人,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沒发生就半夜哭起來。什么事还是什么人让你不开心了?”
宠天戈脑子里飞快地思考了一下,要么是傅锦凉,要么是夜澜安,但是仔细想想也不对,因为这几天她应该也沒和这两个女人接触过。
“沒事……就是最近心里堵得难受,发泄一下就好了。”
夜婴宁低头想了想,垂下眼睛,小口喝了一口牛奶,努力掩饰着心头的真实情绪。
“认识这么久,你觉得和我撒谎能蒙混过去吗?我直接來亲口问你,总比我去想办法调查清楚要好一些吧?”
他双手抱胸,皱眉看着她。
蓦地打了个哆嗦,明知道他指的不是其他事情,但是那样严肃刻板的语气,还是令夜婴宁马上脑补了一下,当宠天戈知道一切真相的时候,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如果自己亲口说,那么一定会被认为是个疯子;如果不说,有一天再也瞒不下去,那么周围的人又该怎么看她,宠天戈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她是一个贪慕虚荣、为了金钱地位泯灭良心的狠毒的女人?!
刹那间,夜婴宁进退维谷。
“我……真的沒什么,就是一闭眼睛,就好像能看见有人來抓我的脸似的。”
狠狠咬牙,还是努力隐藏了真实的情绪,夜婴宁抬起一只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脸颊,在眼睛下方,有一道浅浅的痕迹,正是夜澜安当日在她脸上抓的那一道伤口愈合之后留下的。
“女人沒有不爱美的,我当时真的是吓坏了,导致直到现在想起來还心有余悸。”
她扭过头來,眼泪汪汪地看着宠天戈,停顿了几秒,补充道:“而且还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妹妹,太恐怖了,我只要想想就害怕……”
听了夜婴宁的话,宠天戈微微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他轻轻拥住她,将她抱在怀中。
“是她太钻牛角尖了,我相信你,她从楼梯上掉下來那件事不是你做的,你不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不过……”
他顿了顿,趁机又加了一句道:“不过不要和林行远再有任何接触了,他现在不会为了任何人和夜澜安真正决裂,包括你。”
宠天戈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虽然只是轻微地点了一句,但他相信夜婴宁能够听懂自己的话外之音。
她当然清楚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只是犹有不甘,解释道:“我和他沒有……”
“我信。”
他截住她的话,用眼神阻止了她,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因为宠天戈觉得,很多事情只要自己心里懂得就可以了,不需要用言语來二次保证,说出來反而让人心生怀疑,不如不说。
夜婴宁微微愕然,她原本以为,她要费很大的口舌解释,证明,才会让他相信自己和林行远之间不是那样的关系,沒想到居然……这么简单。
“我还有一件事……”
她放下牛奶杯,坐直身体,一脸正色,乞求地看向宠天戈。
他挑眉,揶揄道:“你的事情还真不少啊,不能一次性全都说完吗?”
夜婴宁张张嘴,以为他感到反感,正想着就此住口,沒想到他继续问道:“到底什么事?”
想想以后或许沒有这样恰当的机会,夜婴宁索性鼓足勇气,伸手抓住了宠天戈的手腕,紧紧地攥在手里,仰着脸小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一种假设而已,不一定会真的发生……”
他眉头皱得更紧,似乎不满她的犹犹豫豫,欲说还休似的。
“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做了让你不满意不高兴的事情,不管你那时候有多么生气,能不能静下心來听我解释,给我一个把话说完的机会?”
这么久以來,这还是夜婴宁第一次主动向宠天戈要一样东西。
她不稀罕豪宅珠宝,当然也不会向他索取这些,她要的,仅仅是一个保证,一个承诺。
虽然,听起來是那么的虚无缥缈。
宠天戈似乎沒想到她要的居然是这样的一个“机会”,一时间也有些转不过來弯儿。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吁了一口气,捧起她的脸來,细细地看着她的双眸,那样清澈,他甚至能看见她的瞳孔中,显映出來的自己的倒影。
她浅笑,顺势低头,发凉的嘴唇轻吻住了他的手指,低声道:“哪有,只不过伴君如伴虎,我早早为自己先求來一道免死金牌罢了……”
第四十七章 去约会吧
听了夜婴宁那古怪透顶的比喻,宠天戈整个人简直哭笑不得,任凭她啄着自己的手指,忍着那强烈的痒意,无奈出声道:“我就那么可怕,简直成了昏庸的老皇帝,非逼得你要为自己求一道护身符不可?”
她松开手,将脸贴到他温热坚实的胸前,喃喃道:“我宁可做一个魅惑君主的妖妃,只要别过得像现在这么辛苦就好……”
宠天戈的呼吸微微一滞,他从來不知道,和自己在一起,竟然是这么折磨人的一件事。
夜婴宁察觉到,连忙仰起头看他,小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发现自己有些百口莫辩了,只好一心祈祷着,不要被他曲解了自己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才好。
否则,可能又是一场狂风骤雨。
但,夜婴宁想错了,她并沒有迎來他的暴怒,宠天戈甚至沒有显露出生气的表情,而是弯下腰來,刻意放低了自己身体的高度,与她四目相对,视线平齐。
“看着我,坦白地跟我说,不要有任何的顾虑……和我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很辛苦?”
她沒想到宠天戈会问自己这样尖锐的问題,眼神微微闪烁,有些不大敢同他对视。
“请回答我。”
他的目光透着深深的恳切,令夜婴宁不得不迎向他的双眼,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任何女人,无论她是谁,无论她拥有怎样的家世背景,无论她有着多么完美的外貌,只要她和你在一起,就意味着她要接受來自全世界的品头论足。我承认我沒有那么良好的心理素质,面对这些意料之中和意料之外的苛责,我想我还是做不來淡然处之。”
她将这么久以來心头的压力,徐徐道出。身上贴着“宠天戈的女人”这一标签,无疑是有着非凡意义的,但是同样也要承受太多,尤其,他们的关系,是全社会所不齿,所不能接受的。
夜婴宁的平静,令宠天戈头皮一麻。
他慢慢地站直身体,向后退了一小步。
“我……说得有些言重了,我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我只是……”
一时间,夜婴宁感到左右为难,既不想隐瞒着自己的真实情绪撒谎骗人,又担心将话说得太直接令宠天戈承受不了。
他摆摆手,将桌上已经凉了的牛奶端走,轻声道:“我再给你热一杯,凉的伤胃。”
她想喊住他,只是喉头发堵,说不出话來。
再回來的时候,宠天戈已经恢复了常色,看着夜婴宁将牛奶喝掉,重新上了床,伸手抱住她。
她难免心头惴惴,本想找个恰当的机会再和他聊聊,只是困意渐渐袭來,眼皮止不住地发沉,最后终于忍不住阖上了眼。
就在夜婴宁差一点儿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她听见宠天戈似乎在自己的耳边轻言絮絮,,
“我……不太会谈恋爱……”
她迷迷糊糊地勉强睁开眼,口中咿唔道:“嗯?”
只觉得腰上的一双火热的铁臂似乎又紧了紧,他贴得更近,薄唇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朵上,轻声道:“我只会做|爱,不会恋爱。我以为把你放在我身边,这就是恋爱。但是你刚才的话终于让我明白了一些,你不是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我不能把你摆在我的左边,摆在我的右边,拿起來把玩,放下來欣赏。”
夜婴宁的脑袋里像是塞了铅块一样沉甸甸,听得不甚清晰,只能感觉到身后的男人似乎正在不停地和自己说着什么,语气竟有些罕见的哀伤。
她本想回应他,只是实在太困,挣扎了一下,还是睡了过去。
“好好睡吧,我刚才在热牛奶里加了一片安定,今晚你能睡个好觉。”
宠天戈支起上身,在夜婴宁的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如是说道。
*****
很久沒有一觉睡到大天亮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沒有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故而在醒过來的时候,夜婴宁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
新居中沒有雇请保姆,只请了一位钟点工在周末过來简单打扫,平时两个人基本上都是在外面吃饭,早饭则是牛奶吐司等,由她简单加工一下即可。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刚一下楼就嗅到了煎鸡蛋的香气。
宠天戈正扎着围裙在厨房里做着早饭,颠勺的动作异常帅气,引得夜婴宁啧啧称赞,站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探头看着面前金黄的蛋,口中不忘表扬道:“蛮不错嘛!我喜欢吃嫩一些的。”
他回手拍开她的手,哼道:“有的吃就行了,不要东挑西捡的。去把粥盛出來,小心烫。”
夜婴宁微微吃惊地看着他,扭头一看,果然电饭煲的指示灯已经由红转绿。
她难以置信地又看看宠天戈,心中暗道太阳打西边出來了,自己居然能吃到宠少亲手做的爱心早点,相比于他前几天故意做的那几道淡而无味的水煮青菜,这简直是天大的恩赐。
吃过早饭,宠天戈放下筷子,看着夜婴宁,慢悠悠道:“我只做饭,不刷碗。”
她连忙如领了圣旨一般,卷起袖子就要去洗碗,不料,她还未來得及站起來,就被他拦住,“回來再说,去换件衣服,我们先出门。”
夜婴宁有些发懵,犹疑不定地问道:“今天……不是周末吗?”
宠天戈已经站了起來,径直往卧室里走去,头也沒回地回答道:“谁说周末不可以出门?”
等到上了车,他才故作神秘地冲着坐在副驾驶上,明显不在状况内的女人开口解释道:“咱们今天去约会吧!”
“啊?!”
低头系着安全带的夜婴宁一愣,沒等反应过來,车子已经像是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站在电影院门前的一男一女,正仰着头看向面前的大屏幕。
“看什么?”
夜婴宁在搞笑3d动画片和文艺爱情片之间摇摆不定,不过,后者显然不符合宠天戈的品味,尽管她觉得“约会中”的两个人更适合一起观赏爱情故事。
“看这个吧。”
她指了指海报上戴着眼镜的狗,看了一眼时间,刚好,十分钟之后就有一场。
宠天戈确认了一下,然后让她在原地等一会儿,自己则迈步走向售票台。
再回來的时候,他手上连票也沒有。
“票呢?还有……我想吃爆米花……”
夜婴宁很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然后看着手上空空如也的宠天戈,又追问了一遍:“这一场的票全卖光了?”
他一脸奇异地看着她,终究什么都沒说,只是牵起她的手,大步朝着1号影厅的方向走,边走边回答道:“我难得來自己公司旗下的影院看一场电影,居然还要买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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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影厅包场
夜婴宁一阵晕眩,待反应过來,已经被宠天戈牵着手领到了空空荡荡的1号影厅。
她有点儿反应不过來,在她的印象中,天宠就是以地产起家,虽然近年來在各大城市兴建了许多天宠广场,但何时居然涉足了影视业,夜婴宁却完全不知晓。
包场看电影……这种似乎只在小说或者影视剧中才有的桥段,居然此刻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唔,麻烦拿一桶爆米花,还有两杯咖啡,谢谢。”
宠天戈选好了座位,然后忽然想起什么,对站在不远处的工作人员说道。事实上,整个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百來个座位,随便坐。
夜婴宁尚未完全反应过來,大屏幕上已经开始播放正片前的广告了,影厅四壁的灯也在渐渐暗下去,她只好先挨着宠天戈坐下來。
他将3d眼镜递过來,自己也戴上,坐好后看向面前的大屏幕。
“这就是你说的约会?”
夜婴宁感到一丝好笑,戴上眼镜后扭过头來看着他的侧脸,宠天戈轻哼了一声,脸颊上似乎有着不易察觉的红晕,好在四周很黑,几乎看不出來。
随着影片的开始,她很快沉浸在剧情之中,时不时抓几粒爆米花塞进嘴里。吃了一会儿,夜婴宁才意识到,宠天戈一口也沒吃,刚要把爆米花纸筒递给他,一扭头,见他居然已经睡着了。
是真的睡着了,3d眼镜滑在鼻梁上,头歪向另一边。
大屏幕上一人一狗玩得正欢,音响隆隆,但他居然丝毫不受影响,睡得死死的,甚至还发出轻微的鼾声來。
夜婴宁简直震惊无比,这么嘈闹的环境,居然有人能睡着。她忍不住,悄悄伸出手,在宠天戈面前挥了几下。大概是带动起了一阵风,他察觉到,立即睁开双眼。
“你觉得好看吗?”
她快速地收回手,好像什么都沒发现似的,故意问道。
“还行。”
宠天戈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眯起双眼,假装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的大屏幕,心头却暗自腹诽着,这是什么狗屁电影,一条会说话的狗居然可以领养一个人做儿子,而且听说票房还不错。
大概是影厅里的空调温度开得太低了,又看了一会儿,坐着不动的夜婴宁就觉得双臂凉嗖嗖的,不自觉地抬起双手,抱住胸前。
“觉得冷?”
身边的男人很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动作,两人坐在后排的情侣座,中间沒有扶手隔开,所以宠天戈一伸手臂,很轻易地就将她抱在了怀里。
夜婴宁有些别扭地挣扎了一下,但來自他身上的温暖又让她感到格外的贪恋。贴着宠天戈的胸膛,沒几分钟,暖意传了过來,果然,她不觉得那么冷了。
“有时候我真弄不懂女人,为了好看就少穿,结果还不是冻得打哆嗦。”
头顶传來宠天戈的声音,他压低音量,将嘴唇贴着夜婴宁的耳垂,将热气轻轻喷洒在她敏感的颈后一带,无意识地撩|拨着。
她低声顶回去,振振有词道:“因为你不是女人,所以你不懂很正常。美丽冻人,很简单的道理,看起來好看和穿得臃肿永远画不上等号。”
影厅里除了前方的大屏幕透出光亮,其他各处都是黑暗的。他们所处的座位又比较靠后,光线几乎照不到,周围黑漆漆一片。
正因为视觉暂时受到了限制,所以听觉,触觉,嗅觉就显得格外灵敏。
此刻,宠天戈的呼吸声听在夜婴宁的耳朵里,似乎都被放大了无数倍,以及他有力的心跳,还有身上传來的淡淡混合着须后水和男士香氛的味道,都萦绕在她周围,无法忽视。
“那个,我、我已经不冷了,我坐好,咱们继续看电影吧……”
夜婴宁变得有些结结巴巴,这样的环境充满了太多的暧昧暗示,她顿时觉得紧张,似乎预料到要发生点儿什么意料之外似的。
电影已经演到了三分之一,剧情开始展开、推进,但是好像忽然之间,两个人谁都有几分再也看不下去的感觉了。
他的手沒有松开,甚至似乎搂得更紧了一些,腰上的位置本就敏感,加之春装很薄,她几乎能够察觉到他手心里的纹路一样,烫得她不自觉地想要挺直身体。
“我不想看,我看不下去,我想……做点儿别的……”
看出夜婴宁已经感知到自己接下來想要做什么,宠天戈轻佻地抿唇,含住她的耳朵,将湿润的舌头伸出來,沿着她的耳廓一下下舔|舐着。
艰难地咽下即将溢出口的轻吟,连额角都开始渗出汗珠儿,夜婴宁吃力地去推他,小声提议道:“不、不行,会被人看见的……我们回家……”
她还沒大胆到在公共场所和他缠绵,这实在太疯狂了!
“怕什么?车里做过,高速上也做过,这里黑咕隆咚的,又根本沒有其他人,只有我和你。”
宠天戈一下下啄着夜婴宁的耳垂,显然是不同意她的说法,刚说完,他就已经按捺不住,将手从衣服下面探进去,隔着内衣轻柔地挤压起她的胸。
前置搭扣的设计令他轻而易举地就解开,沒有完全摘掉,任由它们松垮垮地挂在胸前。两团柔软被修长的手指夹住,不停地变换着形状,他甚至还时不时地虎口拖住圆球的下方,上下地揉捏推送,尽情享受着用手掌來恣意玩|弄雪白饱满的快乐。
夜婴宁拼命向后躲,脊背靠在座椅背后,她死死咬着嘴唇,以免自己发出令人羞怯的声音。
扭过脸,飞快地扫了一眼前方,电影还在继续播放着,但是已经沒有人再去观看了。
胸前沉甸甸的饱胀感令她无法忽视,这个可恶的男人嘴上说的是带她來约会,尝试情侣间的浪漫,其实不过是找机会來满足自己罢了!
想到这里,夜婴宁气得狠狠一推,使了很大力气,原本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似乎沒有防备,居然真的被她推开,不仅如此,宠天戈甚至跌倒在地。
“唔!”
黑暗中,传來他痛苦的一声闷哼。
夜婴宁吓坏了,手一扬,打翻了放在另一侧的爆米花,她摸着黑,探出手去抓他,口中焦急道:“磕到哪里了?撞到头沒有?”
宠天戈半天沒回答,只是哼哼着,大概是伤得不轻。
夜婴宁又是自责又是心疼,连忙蹲下來去扶他。他也沒拒绝,将手递给她,作势要站起來。
她握着他的手,刚要用力去拉,忽然,前方传來一股大力,猛地将她拽了过去。然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宠天戈一拖一压,狠狠地按在了原本坐着的情侣包厢的座位上!
“还敢推我是吧?哼哼……”
黑漆漆的四周,响起他咬牙切齿的低声冷笑,火热的大手握起夜婴宁的脚,帮她脱掉碍事的高跟鞋,然后从小腿一路向上,轻柔地爱|抚撩|拨起來,让她止不住战栗,发出猫一样的咪呜声。
第四十九章 昏天暗地
夜婴宁无法抗拒属于宠天戈的燎原般的热情,再次想逃,但她刚一挣扎,他的动作比她更快,用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地抱在怀中。
男人的坚实温热胸膛,紧贴着女人饱满的丰盈,甚至能够感受得到她急促的心跳。
“你好紧张啊。”
宠天戈闷笑不已,用薄唇蓦地封住夜婴宁的红唇,双手紧紧扣着她的腰肢,将她压得一动也不能动。
火热的手掌温柔地轻抚着她光滑的后背,最后來到挺翘而柔嫩的翘|臀上,那种软糯丝滑的感觉令他丝毫不愿移开手掌,甚至开始用力揉|捏起來,,真是巧合,一连穿了好几天牛仔裤的夜婴宁恰好在今天换上了裙装,方便此刻宠天戈的掠夺。
她的肌肤是那样白腻,在黑暗中几乎能够闪出光來似的,修长的指尖轻轻地爱抚着她的无暇肌肤,强烈的视觉冲击挑战着宠天戈几欲崩塌的自制力。一开始,他不过是想逗逗她,但此刻,他觉得有一团火从体内熊熊燃烧,整个身体倏地一紧,忍不住肆意地在夜婴宁的身上点起火來。
“唔嗯……”
夜婴宁不由自主地拱起上半身,被动承受着宠天戈的激狂的索爱,脸上也流露出娇媚无力的神色,看着这美好诱人的画面,他立即呼吸粗重起來,低头便重重地吮|吸上她的小嘴儿。
舌尖在温热的口腔里挑动纠缠,极力品尝着她的津液。
夜婴宁将纤细的手指插在宠天戈短短的发丝中,用力揪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隐忍得了他给予的激情,无声地承受着这隐秘的欢愉。
他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感受着她细微的战栗和颤抖,鼻息间都是属于她的熟悉的淡淡香气,他像是怎么都嗅不够似的,唇齿间辗转着,渐渐向下。
“别……别在这儿……”夜婴宁低低地颤抖着求他:“我、我们别在这里……”
“可我等不及了,我就要在这儿……”宠天戈闷声回应道,嗓音粗嘎地响起,“再等我会发疯的,即便强忍着走出去,也是在地下车库,还不如这里……”
他的回答直接又无赖,令夜婴宁又好气又好笑,心头又有些甜蜜:这样冷静自持的男人,每每因为自己而丧失理智,变得像是一个饥渴的毛头青年一样。
从耳垂上不断传來的酥麻感觉,让她的大腿内侧的肌肉都在轻微抽|搐,另一只脚上的高跟鞋也不知在何时掉在地上,赤|裸的小腿凉嗖嗖的,蜷缩着蹭在前排的座椅上。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爆米花的甜味儿,还有男人女人情潮奔涌的暧昧气息。
宠天戈微微松开手,低头看着夜婴宁酡红的脸颊,像是喝醉酒了似的,他迷醉不已,一颗心像是被猫爪挠着似的痒个不停。再也顾不得她的反抗和挣扎,一手探进裙底,他摸索到她蕾丝内|裤的侧边,顺着边缘一点点向下拉扯着。
“我好难受……放心,沒人会看见……”
他舔着她的脸颊,柔声安抚着,眼里满是欲望的光芒。
腿间传來清凉的感觉,夜婴宁吓坏了,仅有的遮挡物已经被扯到了她的膝盖处,晃晃荡荡,随时都能够掉下去。
窒息感传來,她下意识地四处望,尽管从一开始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可她还是担心。
四周依旧都是被黑暗笼罩,仅有的光源來自于正前方的荧幕,会说话的眼镜狗正驾驶着时空穿梭机來回于古今,因为沒有戴3d眼镜,所以画面显得雾蒙蒙的,夜婴宁咬了咬已经被宠天戈吻得红|肿的嘴唇,终于沒有再说话。
她的默许像是给他注射了兴奋剂一样,双臂一紧,索性将她抱在了大腿上。
夜婴宁吓得失声尖叫,攀住宠天戈的肩膀,双腿被迫大开,跨坐在他的身上。
他伸手拉下裤链,牵过她的柔软小手,覆在自己早已贲起的部位,隔着最后一层屏障,轻柔地挤压起來。
因为极度的舒适,宠天戈的头向后仰着,同时,口中发出“咝咝”的声音,他时而握着夜婴宁的手,加重一些力道,着重刺激敏感部位,很快,他便不满于这种隔靴搔痒,执意将她的手塞了进去。
触摸到他的火热,她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指间不断膨胀,夜婴宁感到一丝滑腻,猛然间玩心大起,她试着用指腹擦了一下那敏感的源头,身下的男人立即哆嗦起來,嘴里也发出低低的呻|吟。
“要被你玩死了。”
等到那股惊人的战栗慢慢消褪,宠天戈咬牙闷哼道,说罢撩起她的上衣,嘴唇一张,便用力吸住了左侧的浑圆。
虽然一开始不情愿,但感觉到手指间的变化,夜婴宁也有一种成就感在心头慢慢滋生,不再像之前那么强烈的排斥。
分开的腿间逐渐酝酿起一股汹涌的潮水,如涨潮一样,缓缓袭來。
“停、停一下!”
一直在闭着眼享受着她柔软小手的宠天戈忽然抬起头,及时喝止住她,将汗湿的额头抵在夜婴宁的锁骨上,她察觉到他在抖。
“差一点儿就完事了。”
他自嘲地笑出声來,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儿,用奇怪的语气开口道:“小坏蛋。以为这样就能让我饶了你?”
她错愕地看着他,再低头看了看,这才反应过來,原來刚刚宠天戈险些在自己手中释放,他以为自己是故意的。
将她的身体托高,宠天戈向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坐得更舒服些,然后对准角度,缓缓将她的两腿放下。
夜婴宁抱着他的肩膀,微微皱眉,从两腿之间传來的饱|胀感让她不适地轻哼出声,忍不住求饶道:“慢、慢一点儿。”
他伸手去抚摸,查看她是否准备好,只摸得一手的水润,淋漓在手指间,令人春心大炽。
“其实你也想要我,不要撒谎。”
黑暗里,传來他带着笑意的话语,非要令她面红耳赤才好似的。
终于完全深入的一瞬间,两个人都发出低低的闷哼,好像在沙漠中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找到了一片绿洲,充满了幸福。
不等她彻底适应自己的存在,宠天戈的动作既快又猛,夜婴宁颠簸起伏,几乎无法承受,双手死死地抠着他的肩膀和背脊,不停地拍打着,想让他停下來。
“嗯?不舒服吗?还是嫌我不够用力?”
他故意扭曲着她的意图,腰部犹如安装了一台电动马达,不知疲倦地向上顶着。
意志逐渐涣散的夜婴宁先是点头,继而拼命摇头,不停的颠颤令她的眼前阵阵发晕,大脑缺氧,已经沒法再去思考和分辨宠天戈所说的话。
“自己动。”
他忽然停下來,声音里有着隐忍的痛苦,双手左右托着她的娇|臀,发号施令道。
ps:这几天因为身体原因,趁机休息了一下,也重新将大纲理了一遍,接下來的情节会更加紧凑,完整,激动人心。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