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流血事件
()夜澜安第一次伸手扑了个空她的手被夜婴宁的手臂给挡住了动作慢了几分
夜婴宁趁着这个空档快步向门口奔去
只可惜地上有水她的高跟鞋鞋底又有些发滑一个踉跄她险些摔倒虽然好不容易站稳但是也耽误了时间反应过來的夜澜安已经跟了上來
关键时刻夜婴宁的头发成了累赘
夜澜安猛地扯住了她的头发向后用力一拖夜婴宁疼得尖叫出声连连倒退两步
“你不就是靠这张脸叫男人们神魂颠倒的吗从小就是装得又高傲又优雅其实你就是个贱货婊|子恨不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欢你是不是觉得能把别人的男人勾引到手里特别有成就感啊是不是嗯”
她一边咒骂着一边用力把夜婴宁的长发缠在手指上一下一下地撕拽
很疼非常疼
一直以來夜婴宁都觉得自己忍受疼痛的指数比较高一点儿小伤痛她都是能够挺得过去的
但是此时此刻她的眼泪几乎是一瞬间就涌出來了头皮像是被火烧到了一样火辣辣地陷入剧痛之中每一根头发似乎都变成了一个可以伤害自己的武器威力无穷
“救命來人啊”
夜婴宁强忍着大声朝着门口方向高喊
她知道现在是用餐高峰期饭店的服务生应该都在前面工作能够刚好出现在洗手间附近的少之又少但她无论如何都得试一试
听见夜婴宁不仅不回应自己的话还拼命高声呼救夜澜安怒意更炽手上的力气加重了大半又是用力地撕扯了几下手掌心中赫然多出了几根断裂的发丝
她一定是疯了
夜婴宁吃力地回头伸手同夜澜安抢夺着自己的头发但是这个姿势几乎用不上力气
因为泪水狂涌她的视线无比的模糊几乎快要看不清眼前
挣扎之间夜婴宁摸到了洗手池的边沿她一把抓住死死地用几根手指的指肚卡着然后把整只手都按了上去有了这个助力她顿时得以站稳身体回身猛地一夺成功地将自己的长发从夜澜安的手中给抢了回來
头皮又麻又胀她不停地吸气忍耐着头顶传來的疼痛
这种时刻实在顾不上和疯了一样的夜澜安去讲道理夜婴宁唯一的反应就是:跑
但显然夜澜安不打算就此停手
她的目标不是夜婴宁的头发而是她的脸因为在她的心中既嫉恨她的美貌又固执地认为她是靠着精致的脸蛋來勾引男人所以此刻夜澜安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用指甲狠狠地在这个贱人的脸上划上几道子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要这么做的
“來人有沒有人过來个人帮帮我”
夜婴宁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都已经沙哑她跑到了洗手间的门口但是从这里到另一端的包房还有长长的一截走廊
她不确定这十几米的距离自己能不能摆脱夜澜安因为她刚才看见夜澜安脚上穿的是平底鞋在行走的时候比她有优势得多
果然夜澜安已经快步追了上來
她的手擦着夜婴宁的脸颊挥了过來后者靠着本能一偏头但是差了一点点
“咝”
尖锐的疼痛从眼睛下方靠近脸颊外侧的地方传來不用看夜婴宁知道夜澜安这一次得手了
三、四厘米长的血痕立即出现在她白嫩的肌肤上十分的触目惊心
“哈真是好嫩的脸啊我还沒用力呢划一下一道疤你长得再美也沒用了”
夜澜安收回手看了看指甲里的血丝得意洋洋然后又伸出手來
尝到了血的滋味儿她更加兴奋整个人简直红了眼一样夜婴宁步步紧退她几乎相信如果夜澜安此刻手里有一把枪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朝自己打光全部子弹
不明白她何必这么怨恨自己即便林行远不喜欢自己也不见得就一定会喜欢她因为在他心中男欢女爱根本就不重要但她就是认为自己勾引了她的丈夫所以她要报复
伤口泌出血珠很快肿了起來夜婴宁捂着那一边的脸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夜澜安
她向前走一步她就向后退一步
夜澜安的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她看出了夜婴宁眼中的恐惧这份恐惧显然满足了她给了她极大的成就感
多开心啊从小到大样样比自己优秀得多的堂姐此刻在自己面前露出了如此害怕的表情要是让那些眼瞎心盲的男人们见到了一定会对她彻底死心吧
所以她虽然开心却很遗憾林行远见不到这一幕
“夜澜安你冷静一下”
夜婴宁努力平静下來伸出一只手努力在自己和夜澜安之间加一道防护免得她忽然扑上來猝不及防
现在她确信杜宇霄的担忧是十分正确的如果任由夜澜安这样下去恐怕她距离变成真正的精神病人已经不远了
夜澜安沒搭理她只是瞪着眼睛仇视地看着夜婴宁
“夜总监”
就在夜婴宁几乎完全绝望的时候身后忽然传來了stephy的声音她发觉夜婴宁去洗手间许久都沒回來所以出來看看沒想到就见到她姿态古怪地站在走廊上面前还有个神情可疑的年轻女人
stephy察觉到不对劲快步冲过來像是母鸡一样一把将夜婴宁拉到了自己身后
“这人谁啊你们认识你脸怎么破了流了好多血”
看了一眼夜婴宁stephy立即吓得尖叫起來连忙见她带到另一边刚好饭店的经理也往这边走來一见到这种情况立即赶了过來
“这位小姐你怎么了保安保安过來洗手间这里”
经理拿起对讲机大声喊道然后掏出手机要报警
“你先别着急报警我认识她我们私了”
接过stephy递过來的纸巾按在伤口上夜婴宁连忙拦下经理阻止他报警的举动
一听这话经理也就收起了手机和已经赶过來的保安几个人一起将夜澜安团团围住
“小姐我们刚开业你怎么就在这里伤人呢传出去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夜澜安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然后一把推开面前的经理迈步就走
“别跟着我否则我把你们这家店告到破产正好彻底别做生意”
她冷冷地威胁着愣住的经理然后走远了
夜婴宁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感激地看向身边的stephy轻声道:“多亏你出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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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危机四伏
粉白相间的盥洗池中随着“哗哗”的水流白瓷上隐约有猩红的血丝被水冲走
夜婴宁小心翼翼地用水冲洗着脸上的伤口对着镜子仔细查看还好划得不是很深大概四厘米长从眼睑下方到脸颊
“我和大家说了让她们先吃着说你这边临时有急事要处理我和你一起去”
stephy去而又返将两人的外套和手袋都从包房里拿了出來等夜婴宁简单地洗了把脸和她***车去附近的医院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饿着肚子陪我去医院”
夜婴宁叹了一口气很是抱歉的口吻
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当时stephy沒有及时赶到无人的走廊上夜澜安究竟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來
同样她也沒有想到夜澜安居然会将自己恨到了骨头里连挠脸这种事都做得出來
“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你这受伤的部位可是脸啊沒有女人不在意脸的越漂亮越在意我都替你觉得疼”
stephy无比后怕似的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同样惊魂未定
她虽然不算满分美女却也甜美可人想到被人用尖利的指甲在肌肤上划出血痕吓得打了个哆嗦
“是啊其实我也很害怕只不过是当时担心自己有性命危险根本顾不上漂亮了”
夜婴宁皱皱眉变化表情的时候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她“哎呀”一声立即僵硬着五官再也不敢有任何的表情
飞快地赶到了医院做了简单的消毒之后医生查看了伤口表示不用缝针因为受伤部位比较浅又是在脸上只需要局部消炎用药就好
医生是个中年女人似乎见多了这种情况对着电脑敲打病历的时候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一句:“好好的小姑娘干嘛不走正道儿呢这可好被人家老婆揪住一顿好揍不是……”
夜婴宁一听被人误会的极度难堪令她蓦地脸红
“你说什么呢不知道情况能不能别在这里瞎说啊还白衣天使呢我们好好在饭店吃午饭结果遇上隔壁有客人精神病发作了我们倒霉才被抓了一把什么不走正道被人家老婆打啊你信不信我投诉你啊找你们院长去”
刚去窗**完费用的stephy一进门就听见了医生的话气得她一蹦三尺高走过來就要和对方理论
医生听完也自觉理亏连连向夜婴宁道歉站起來又是鞠躬又是作揖似乎很怕stephy真的去举报现在的医患关系这么紧张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一旦被上升到侮辱患者人格被扣奖金事小影响今后发展事大
夜婴宁精疲力竭懒得同她多说挥挥手拿起自己的病历径直走出外科诊室去取药
stephy朝女医生瞪了瞪眼睛快步跟上
“别生气心情要是不好伤口愈合得也慢对了这几种药有外涂有口服这个是一日两次这个是一日三次……”
stephy仔细地叮嘱着夜婴宁生怕她忘记按时吃药又或者搞混了次数最后她还是不放心索性掏出笔來在药盒上写得清清楚楚
“哎我现在特别庆幸自己当初英明说什么都要清迟将你留下看我现在享福了”
夜婴宁靠着椅背闭着眼休息
眼睛下方高高地肿起來一道睁着眼睛的时候视线都好像被挡住了一块而且眼眶很容易发酸她索性就闭上双眼
stephy当初是小菜鸟所学的专业又和珠宝设计毫无关联应聘的时候苏清迟嫌她既沒经验也沒知识本想pass掉但夜婴宁却觉得这小女孩儿活力十足应该很适合做助理所以stephy才得以进入灵焰工作
“是是是主子奴婢求你睡一会儿吧到家我喊你”
stephy翻翻眼睛做投降状似乎一点儿也不受用夜婴宁对自己的无尽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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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送走了喋喋不休叮嘱不停的stephy夜婴宁洗了手坐下來给自己涂药
伤口已经止住了血表面有些变硬了柔软的膏体一蹭上去先是凉凉的然后又有些刺痛感夜婴宁只好咬牙忍着眯着眼睛一点点地晕开药膏
足足用了五分钟才算是涂抹均匀
她看着镜子中因为伤口红肿而导致的一边高一边低的自己的脸感到欲哭无泪
将药物整齐地摞在梳妆台上夜婴宁拿起手机
自己的脸已经这样想瞒也瞒不住又不可能连续几天足不出户与其宠天戈因为不知情而事后朝自己发怒还不如自己选择“主动坦白”说不定还能获得一个“宽大处理”
想了想夜婴宁拨通了宠天戈的号码
他才到公司不久刚刚开完了一个例会一听她受伤也吓得不轻他因为昨晚看球所以天亮的时候才睡一觉醒來的时候夜婴宁已经出发去了灵焰两人也沒碰到面沒想到就几个小时沒有联系而已她居然就出了这种意外
“从现在开始无论你去哪里哪怕是去公司或者和朋友吃饭只要是除了和我在一起之外你都要带上你的那个保镖记住沒有”
宠天戈厉声吩咐着夜婴宁这件事令他非常的生气同时也非常的担心
如果当时夜澜安不是手无寸铁而是恰好身上带了一把匕首呢又或者有上菜的服务生经过她顺手砸碎一个瓷盘用碎片做武器呢
“记住了”
夜婴宁咬咬嘴唇自己确实麻痹大意了以为是和同事们在一起出去吃饭就不会有危险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就是这么巧合
“她知道你的住址也不安全这样你去收拾几件衣服还有比较常用的随身物品不要带太多我马上去接你”
这些天和夜婴宁一起住在酒店的套房里令宠天戈忽然感到其实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也很不错
而在此之前他称呼自己名下的住所一律为“房产”因为宠天戈从不认为那些是他的家
冰冷的墙冰冷的摆设这不是家
有喜欢的人那才是家
“你……你什么意思你要我搬到哪里去”
握着手机夜婴宁迟疑地开口虽然她也清楚继续留在自己的家中存在很多不安全的因素可是这毕竟是她名正言顺的家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况且在她的心底还偷偷抱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万一周扬哪天忽然结束了任务回到家來她如果不在这儿那他上哪里找自己呢
“去我们俩的家从今天起我们在一起生活”
那边传來了宠天戈掷地有声不容反驳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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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甜蜜惩罚
宠天戈的动作很快夜婴宁这边刚把随身物品收拾好正在同楠姐以及家里的保姆们交代着情况他的车子已经停到了别墅前
她并沒有辞掉家中的佣人依旧让她们留在别墅中工作至于楠姐夜婴宁很想让她也跟着自己过去但考虑到她还要照顾儿子所以在两人沟通之后决定暂时灵活地安排工作时间楠姐保持24小时开机可以随时准备开工
夜婴宁拿上整理好的东西坐上宠天戈的车子
刚一坐稳她的下巴就被一双大手捧住他扳过夜婴宁的脸细细地查看着她的伤口眉宇间的神色很是关切
“这下算是得了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出门不小心不过要是破了相怎么办以色事人虽不长久但要是沒有‘色’了不是更难受”
宠天戈松开手口中啧啧坐直了身体
心头的感动情绪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夜婴宁愤怒地瞪了一眼宠天戈再次不小心牵动伤口疼得她抓心挠肝恨不得捶他几下才能解气
“不难受谁的‘色’好你就去找谁去”
她酸酸地回击如果是在以前这话不过是开玩笑罢了然而一想到昨天在他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夜婴宁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自信又再次灰飞烟灭
宠天戈被噎得一愣随口开开玩笑逗她开心而已沒想到却惹得夜婴宁一脸的不高兴说话的语气也古怪起來
他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但看她的脸色冷若冰霜顿时又感到一阵吃力不讨好心里也堵得很索性闭上嘴阖眼假寐
宠天戈名下有多处房产分列在世界各地仅中海市就有十余处夜婴宁原本以为他会选择市郊的一处别墅让自己住下沒料到他挑的是位于四环的一处由国外物业公司承包的高级社区
“这里的配套设施比较完备社区里就有超市、健身会所和医院买东西或者看急诊都很方便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安全评估系数很高可以说是全市的高档社区中最高的”
过了第一道门宠天戈睁开了双眼开口向夜婴宁解释着他选择这里的原因
“至于别墅虽然面积大一些但是独栋的设计以及每户业主距离得都很远其实是有安全隐患的我不放心”
车子停在一座单元楼前宠天戈下了车亲手拎起夜婴宁的随身行李箱将附近的环境指给她看
“每一户都有2处地下停车位电梯可以直接入户所有的锁都是指纹和密码双配套密码是24小时随机更换”
他带着她走进电梯介绍着四周的环境
夜婴宁心生好奇四处打量着在此之前她还只是从朋友的口中听说过这种高级社区但却沒有亲自体验过因为这种楼盘对外销售的数量极其有限绝大部分都是在开盘之前就被内部消化或者作为礼物赠送给各级官员普通人就算有实力也根本沒机会购买
“最重要的是这里不算偏僻去公司很方便”
宠天戈看了一眼手表估算了一下时间这样每天早上他就可以先开车送她去灵焰再从另一个路口调转方向去天宠
“你……难道你要每天都回这里住”
夜婴宁收回四处看的目光惊愕地看向对面的男人他一向居无定所四处更换酒店套房却忽然提出要和自己同居这实在太可怕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宠天戈的表情比她还惊愕反问道:“我不住这里我去哪儿还去酒店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大晚上睡冷被窝”
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好像夜婴宁刚刚说了什么可怕的话一样
她张张嘴无法想象完全和宠天戈朝夕相对的生活会是怎么样一种情况
说实话在他面前她会尽可能地保持优雅美丽的形象可是如果两个人每天都在同一张床上醒來头发蓬乱眼睛浮肿口气也不够清新那景象实在是太尴尬了
所以说婚姻根本沒有想象得那么完美无缺
“我……我不太适应这样的相处模式能不能……能不能我每个月付你房租做你的租客暂时在这里住下來”
夜婴宁犹豫着问道一方面她觉得平白无故地住在这里感觉自己好像成为了宠天戈金屋藏娇的情人;另一方面名不正言不顺地和他一起生活对于她现存的婚姻也是一种伤害虽然这伤害早就存在可是有些事毕竟还是不要太过分为好给彼此都留有余地
“房租”
宠天戈重重地挑眉如果说刚才他只是感到吃惊那么此刻他则是看疯子一样看待夜婴宁
他什么时候居然穷困潦倒到要靠出租房产为生了另外真的有人愿意将全新的高档住所租出去就为了一个月获取万把块的收入吗
“偶尔你也可以來过夜只是我也需要个人空间……”
夜婴宁被他恐怖的眼神震慑到语气顿时也跟着软了下來却仍旧努力捍卫着自己的“主权”
“再议”
宠天戈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來两个字夜婴宁立刻产生错觉好像他嘴里咬着的是自己的肉
两人随即将各个房间都浏览了一遍基本上沒有什么不妥装修布置都是顶级的虽然一直空着但是家用电器和生活物品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唯一要做的就是将冰箱填满
晚饭是宠天戈亲自下厨夜婴宁站在一边看着他挥着锅铲在厨房里大秀厨艺十分吃惊
“幸好我是亲眼看到的全过程不然我可不敢动筷”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送入口中居然相当的不错火候正好肥而不腻
宠天戈得意洋洋给自己盛了满满的一大碗饭口中哼哼道:“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说的就是你这种人最可恶不过你脸上有伤要注意忌口我连生抽都沒有放不然味道更鲜嫩可口”
说罢他将一碟素炒青菜推过來指了指道:“你今晚就只吃这个别的都不要动”
夜婴宁气得瞠目结舌她一向都是食肉动物此刻只能傻呆呆地看着一盘子绿油油干瞪眼儿
宠天戈举着饭碗把脸躲在后面笑得狡诈无比
谁让她不许自己在这里常住那他就趁她病要她命严格控制她的饮食切断零嘴禁止咖啡看她能忍多久
“吃就吃”
夜婴宁赌气地抓起筷子大口大口扒着几乎沒放调料的炒青菜一张脸紧紧皱着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眼前这个霸道的独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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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我要吃肉
令夜婴宁颇感意外的是,宠天戈竟然沒有展示出强取豪夺的本性,连续几天都沒有留下过夜,倒是每天晚上都來给她做饭。
当然,她思來想去,到最后,夜婴宁认为最大的可能是自己來例假无法“侍寝”,另外一个缘由就是,宠天戈可以借着“有伤必须要忌口”这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恣意**她的胃。
既无法满足**,又无法满足口腹之欲,这两点令她感到十分的暴躁,却又有气无处发泄。
硬生生地捱了五天,这五天中的每一天对于夜婴宁來说,都是艰难度日。
她觉得自己简直馋得眼睛都绿了,宠天戈故意每天给她萝卜青菜,还少放调料,淡而无味,说是这样伤口才不会留疤,影响美感。
幸好,几天來夜婴宁坚持涂抹药物,脸上的伤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红印,不仔细看不是很明显,等再过几天差不多就会消失,以后上妆的时候稍微用遮瑕膏点几下,几乎沒有任何损伤。
她照了照镜子,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來,同时再也忍不住,跳上大床,夜婴宁叉腰大喊道:“我要吃肉!我要吃大鱼大肉!牛排!三文鱼!重庆火锅!麻辣小龙虾!”
手握成拳,她像是恶狼一样,流露出肉食动物的浓浓渴望。
今晚,宠天戈的动作拖拖拉拉,明显赖着不走,而且吃完饭后,他还将需要自己过目的两份企划书带到夜婴宁的卧室,非说她房间里的灯光适宜阅读,不伤害视力。
“嗯?”
两只眼睛落在面前的文件夹上,宠天戈沒抬头,哼了一声。
“我说,我要吃肉!我不要再继续吃青菜了!我又不是兔子!”夜婴宁跳下床,冲到他面前,大声重复道。
“肉吃多了会变成酸性体质,对肾脏、皮肤都不好,你看那些好莱坞明星很多都是完全的素食主义者……”
宠天戈一边低声回答着,一边翻过一页。
“胡说八道!有本事你也好几天别吃肉!”
夜婴宁眼泪汪汪地控诉着他对自己的非人虐待,每一次宠天戈下厨,都会给自己做两样肉菜,却不许她碰,至多闻闻香味儿,或者舀两勺肉汤拌饭。
“我本來就好几天沒吃肉!”
“啪”一声合上手上的企划书,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霍然起身,两只手用力将面前的女人抱住,将她拉向自己的怀中,同时也咬牙切齿地模仿着她刚才的语气,低声控诉着。
此肉非彼肉,却一样馋人!
夜婴宁愣了一下,两秒钟之后反应了过來,顿时感到双颊滚热,伸手拼命去推他的胸膛,哼道:“我、我不方便……”
他立即戳破她的谎言,笃定道:“我看见卫生间里已经沒有卫生巾了,而且我一直数着日子呢,除非你‘山洪暴发’。”
说完,宠天戈急不可耐地将手向下探去,隔着夜婴宁的睡裙抚摸着她的翘臀,自得道:“看,什么也沒摸到,我今晚能‘吃肉’了吧?”
她一把推开他,又羞又气,口不择言地回答道:“吃个屁!”
他摊摊手,先是一脸的无奈,然后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咧嘴大笑道:“屁也能吃?”
夜婴宁一扭头,顺手捞起床头的枕头,用力向他砸去,怒道:“滚,滚,滚!”
宠天戈身体向左歪了歪,轻易地躲了过去,不仅沒有依她所说的滚开,反而还步步逼近,同时伸手解着身上衬衫的纽扣,一粒,又一粒。
她下意识往后挪,伸出手指指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今晚……”
他挑挑眉,把衬衫脱下來扔到地板上,然后又去解腰上的皮带,低头轻笑道:“当然是喂饱你。”
夜婴宁的脸当即火辣辣的,虽然已经上了许多次的床,可是这种事拿在嘴上说,总归是令人羞怯的,她还沒有开放到可以和他拿床|笫|欢|爱作为话題开着玩笑。
这边,她还恍惚着,赤脚站在地板上,十根脚趾都已经紧张地蜷缩起來,对面的宠天戈已经赤|裸|裸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难道不应该吹一声口哨,说帅哥你身材真好吗?”
他明显一脸受伤的表情,似乎恼怒于她的无动于衷,说话间吸气又呼气,向夜婴宁展示着自己的坚实的腹部肌肉,腿间的关键部位也在一眨眼间就起了反应。
她“啊”一声,张了张嘴,跳起來想要夺路而逃,不想刚一动,整个人已经被宠天戈猛扑到了身后的大床上。
他熟知她身上的各处敏感点,开始胡乱地亲吻着夜婴宁,从脸颊一直亲吻到胸口,小腹,大腿,小腿,舌尖不停地划着圈儿,不停地用唾液濡湿她的肌肤,间或吹上一口气,让她感觉到凉凉的,然而身体深处却像是着了火一般。
夜婴宁左右扭动,躲闪着他滚热的嘴唇,两条小腿在宠天戈的身下扑腾着,白白嫩嫩的小脚趾一个劲儿地踢着他踹着他。她的力道不大,他感觉不到疼,但有好几次差一点儿就碰到他已然觉醒起來的硬物了,那种隔靴搔痒的折磨,让他快要撑不住。
宠天戈摸索着抓起她的脚踝,向上推,让她的两条腿弯曲地固定在饱满的胸前。
在之前的挣扎中,夜婴宁的真丝睡裙早已翻卷起,堆在大腿根处,随着她伸腿踢腿的动作,宠天戈可以隐隐约约看见腿间的白色蕾丝小内|裤。最要命的是,这还是他最喜欢的那种前面是半透明的设计,柔软的浅褐色毛发覆盖着粉嫩的洞穴|口,在薄薄的布料后面无声诱惑着。
两人僵持不下,他的目光温度灼热,烫得夜婴宁浑身滚热,不自觉地伸出舌尖舔舔干燥的嘴唇。
“你……”
她刚要说话,冷不防宠天戈已经野兽一样扑了过來,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就将舌尖凑到那尚且干燥着被包裹着香甜蜜处,隔着蕾丝就一口咬上去。
他的呼吸又急又热,喷洒到娇嫩的肌肤上格外敏感,夜婴宁几乎是一瞬间就呻|吟出來。
下一秒,他的舌尖已经用力顶进來,连同柔软的布料一起刮蹭着她的柔软私密,那种强烈的摩擦感叫她猛地大脑缺氧,眼前霎时一片白光骤闪,她闭上眼,情不自禁地浑身颤抖着。
他甚至都无需费力将它剥下,几乎就能轻易地将眼前的美景欣赏完全,比起完全无遮拦,这种若隐若现更有诱惑力。
挺直的鼻梁亲昵地蹭着她的凸起,嗅着她淡淡的体香,欣赏片刻,宠天戈伸出手将最后一层屏障撕扯下來,不急着脱去只是随意挂在她腿间,这样才更有视觉冲击力。
“希望你用餐愉快,唔,接下來是全肉宴,但愿不会让你消化不良。”
他沙哑着开口,说罢,将她的双腿分得更开。
第二十四章 深夜来电
夜婴宁像是一条被抛上了岸的鱼儿,艰难地在宠天戈的压制下挣扎了几下,她不住喘息,双手按住他的肩头,声音暗哑性感。
“不是你说的,吃素才健康吗?”
宠天戈置若罔闻,略显急迫地亲吻上她紧闭的花瓣。
能吃肉的时候,谁还顾得上吃素啊!
他弓起身体,去堵着夜婴宁的樱桃小嘴儿,不许她再说任何影响气氛和“性趣”的话。很快,她呜咽几声,便彻底陶醉在了宠天戈给予的柔情蜜爱之中,双颊不自觉地更添潮红,两只手臂也从他的肩头滑到腰际,轻轻环抱住他。
见夜婴宁不会再挣扎,宠天戈这才放开她,俯低身体继续将薄唇印在她腿间,微甜的气味儿直冲鼻翼,他不停吸吮,甚至想要将一整条舌都探进去才罢休。
她揪着他的头发,不知是该推开他还是该迎合他,有种灵魂出窍的轻飘感,一肚子的话全都说不出來,只能随着他的节奏挺动腰肢,在床单上无助地扭动。
他很快就不满足于轻微的吮吸,试探着用牙齿咬住她的蜜肉,柔和地噬咬着潜藏的蕊珠,夜婴宁的呼吸愈发困难起來,她大口喘着气,熟悉的快感击遍全身,再怎么夹紧双腿,还是忍不住一股一股急流的蜜汁倾泻。
“给我……宝贝儿,给我……”
宠天戈急喘着,支起身体,捧着夜婴宁的脸颊,小声地低喃,不停地将细碎的吻印在她的眼皮和眉心上。
“好……”
她也同样阵阵窒息,痛苦地簇紧眉头,细长的腿攀上他健壮的腰。彼此之间是那样的契合,甚至无需特地地挪移身体,她刚刚好能够完全地包容着他,形成凹与凸的完美搭配。
宠天戈用手指温柔地轻揉着夜婴宁的泥泞处,确定她已经准备好接纳自己,刚要托起她的腰肢,彻底埋入那馨香湿润的最深处,忽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來,吓了两个人一大跳。
手机是放在长裤口袋中的,裤子又散落在地板上,手机贴着地板,震动声音十分响亮。
“不管它。”
宠天戈一点儿都不想接听,只是那铃声一遍又一遍,锲而不舍,根本沒法忽视。最后,夜婴宁只好抬起手肘,顶了顶他起伏汗湿的胸膛,低声劝道:“行了行了,赶紧接了吧,万一有事儿呢。”
他的脸色不大好,从她身上爬起來,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宠天戈一边朝外走,一边按下接听键。
“是我。什么事?”
向前走着的脚步忽然顿住,他的声音也猛地扬了起來,透着惊诧。
“什么时候的事情?好吧……我过去看一下……你们看好她……就这样……”
听出來宠天戈的语气不对,夜婴宁也坐了起來,将身上皱巴巴的睡袍重新整了整,等他挂断电话后,她小声问道:“怎么了?需要马上赶过去吗?我帮你去拿一件干净的衬衫换上。”
说完,夜婴宁马上跳下了床,拉开衣橱。
宠天戈沒有马上回答她,弯腰从地上捡起裤子,快速地往两腿上套。
她取出一件熨过的衬衫递给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夜里十一点多,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令他不得不马上赶过去,是私事还是公事……
他接过衬衫,脸色犹豫不定,想了想,还是对夜婴宁据实以告,以免引起她不必要的误会。
“是傅锦凉,她吃了大量的安眠药想要自杀。刚才是中海市人民医院的急诊科打來的,因为她手里攥着的手机上只有我一个人的电话号码,所以医院第一时间通知了我。”
这消息太过震惊,夜婴宁半晌说不出话來。
“你现在就要赶过去吗?难道就不能马上通知一下她的家人,让他们立即赶去医院吗?毕竟……这种事涉及生死,如果需要家属签字,即便你到了医院,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來,试图帮助宠天戈分析清楚此刻的复杂情形。
果然,他一愣,这才点点头,停下正在穿衣服的动作,重新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宠天戈打电话的时候,夜婴宁一直在旁边等着,也动作飞快地换好了衣服,随时能出门。这样,如果他执意要去医院看望傅锦凉,自己也可以马上跟他一起出发。
他微微侧身,一手握着手机,神色里已经不复之前的着急和紧张,轻声说着什么。
心底一痛,她慢慢地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脚趾。
尽管只是一瞬,但夜婴宁相信自己绝对沒有看错,在得知傅锦凉自杀的消息的时候,宠天戈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甚至,若非自己出言提醒,他完全沒有想到要马上打电话通知傅家人,脑子里想的却是自己立刻赶过去。
果然如他所说,今晚千万不要“消化不良”才好。但是此时此刻,夜婴宁真的有一种胃里反酸,胸口发闷的感觉,好像被人塞了一整块肥腻的五花肉,上不來下不去,吐不出咽不掉,恶心得她既想大喊大叫,又想大哭大闹。
原來,很多事情真的经不起推敲和细想,她刚刚只不过回忆了一下宠天戈脸上的细微表情,却给自己带來了无尽的痛苦感受。
“好了,把衣服换了吧,我已经通知完了,不用过去了。”
宠天戈放下手机,长出一口气,又开始把自己刚穿上的衣服裤子一件件脱下來。
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夜婴宁听完,脱口道:“不亲自去看看,你难道不会担心得睡不着觉吗?”
他一愣,手上的动作一顿,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这才低声道:“你不要乱想。”
她静静地看着他,几秒钟后,转过身,将刚穿好的外套脱掉。
背对着宠天戈的时候,夜婴宁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几乎差一点儿就要涌出來的眼泪给憋了回去。他刚才沒有因为她的那句问话而勃然大怒,却只是让她不要乱想,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其实还是真的有一点儿担心着为他自杀了的傅锦凉的呢?
两个人自然谁也沒有了方才那样旖旎的情绪,各自从两边上了床。宠天戈伸出手关了屋顶中央的吊灯,只留下一盏很暗的壁灯,让幽幽的光笼罩着整张大床。
夜婴宁上了床之后就翻了个身,保持着侧躺着的姿势,背对着宠天戈。
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忽然迷迷蒙蒙地想起來,今天的避孕药还沒吃,遂要起床。
“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身边传來宠天戈的声音,夜婴宁顿了一下,轻轻道:“桌上有一瓶维生素,你帮我拿过來吧。”
他很快帮她取來一粒,递过來一杯温开水。
夜婴宁就着水服下,道了谢,再次躺下。
宠天戈在床边站了片刻,这才重新上了床,翻身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第二十五章 自杀未遂
第二天一早,宠天戈照常去公司,临走的时候,他问夜婴宁要不要和自己一起。毕竟,她因为脸上有伤,已经好几天都沒出门了。
“不了,我打算报一个商务口语班,打算在家上网,选一选合适的培训机构。”
夜婴宁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看着手中的报纸,抬起头回答道。
他点点头,看出來她自昨天晚上起,情绪就有些低落,所以并不过分勉强她。
宠天戈离开后,家中再一次陷入寂静,只剩下夜婴宁自己。
她已经将手里的四张报纸反复看了两遍,直到那上面再也沒有任何能让她打发时间的信息,夜婴宁这才终于彻底放弃,上楼换衣服。
半小时后,楠姐如约而至,准时來接她。
“楠姐,麻烦你送我去人民医院。”上车后刚一坐稳,夜婴宁便轻声开口,报上目的地。
“不是哪里不舒服吧?”
楠姐关切地看了她一眼,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她觉得还好。
“我沒事,我去看望一个人而已。”
夜婴宁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并沒有多说什么,等车子开起來,她便扭过头,沉默地看着窗外。
车外的风景快速地倒退,视线有些跟不上车行的速度,看久了便令人感到些许头痛,夜婴宁伸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昨晚她睡得很不安稳,此刻整个人难免有点儿发晕。
将车窗摇下三分之一,迎面吹來的风中已经明显带有了春天的味道,这个城市的三月份依旧不算十分温暖,但无论如何,最难熬的严冬已经过去。
闭了闭眼睛,夜婴宁感到清醒了很多。
在中海市人民医院附近的花店里买了一束花,夜婴宁径直走进了住院部,她简单地辨认了一下方位,然后乘电梯直达住院部的一栋稍矮一些的楼,这里即是俗称的“高干病房”,所住的病人大多是国家干部、军人以及他们的直系亲属等等。
她走到内科病房的护士站查询了一下傅锦凉所在的病房,果然,她的确在这里,是昨晚从急诊室送过來的。
按照护士所给的病房号,夜婴宁并不十分费力地在走廊的另一端找到了傅锦凉住的病房,是一间单人病房,自带淋浴间,条件相当的不错。
敲了敲门,她捧着花束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开了半扇窗,似乎在驱散着医院里特有的來苏水的难闻味道,淡蓝色的窗帘、淡蓝色的床单被罩,以及淡蓝色的病号服,触眼可及的皆是这种能够令人镇定下來的颜色。
除了病床之外,房间里还有沙发、茶几、躺椅、电视、微波炉、空调等家具和电器,甚至还有一个小型书架,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些最新的报刊杂志。
傅锦凉半躺在床上,脸看向窗外,听见声音,缓缓地转过头來。
相比于那些刚从鬼门关逃出來的人來说,她的脸色相对还好,只是白得发青,而且两只眼睛的黑眼圈也很明显,一看即知长时间沒有得到好的休息。
幸好她平时的身体素质不错,昨晚傅锦凉及时地被送到了医院,经过抢救和洗胃,现在的她已经好多了。
“我过來看看你。”
夜婴宁转身轻轻带上房门,上前两步,将手里的花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就站在距离傅锦凉不远不近的地方,并不过分接近她。
“我还活着,令你失望了。”
傅锦凉扫了她一眼,又将目光从那束花上移开,再次扭过头,静静地看向窗外。
窗外究竟有什么样的风景,竟然能够令她如此专注?!
夜婴宁不禁也好奇地朝窗户的方向张望过去,但她很快便感到了一阵失望:因为窗户外面正对着另一栋医院的大楼,视线所能看到的也不过是一扇又一扇的病房窗户,根本沒什么稀奇。
她收回目光,想了想,轻声道:“我觉得这并不是你会做的事情,就好像一个尖子生忽然考了不及格一样。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就是,她非要故意这么做不可。”
房间里很静,也很冷清,夜婴宁几乎好像能够听见自己的回音。这种感觉,以及鼻间嗅到的味道,都令人感到并不是十分的愉悦,不,甚至是令人厌恶的。
沉默,傅锦凉沒有给她任何的回应。
许久,她才嗤的一声笑,像是对夜婴宁刚刚说的话表现出极大的不屑。
“拜托,请别说得好像你和我之间很熟悉彼此,你对我也是十分了解似的。真是肉麻,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齐刷刷地跳起舞來了。”
肩头抖动了两下,傅锦凉终于转过來,直视着夜婴宁的双眼。
她虽然脸色不佳,但是一双眼睛却透着比平日里还要亮的光芒,这样的眼神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自杀未遂的年轻女人眼中,可偏偏此刻就是真实存在于她的瞳孔之中。
这是在宠天戈逃婚之后,两个人的第一次碰面,只不过坐在病床上的人不再是夜婴宁,而是傅锦凉,刚好,她们两个人所处的位置互相对调了一下。
“是,我并不了解你,但是我从未轻视过你,无论是在职场上,还是在其他的领域。所以我能确定,做出自杀这种事,并不符合你一贯的行为标准。除非,你是一时冲动,go insane了。”
从昨晚接到医院的电话,夜婴宁就在想,傅锦凉怎么可能做出这样不合常理的事情來。她自幼在国外独自长大,真要是想死,在过去的20年里可能会有成千上百种机会,绝对不会等到现在。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要制造一次意外,用來窥测周围人对此所做出的反应。
夜婴宁现在感到庆幸的是,昨晚她留下了宠天戈,和他在一起,及时阻止了他赶到医院探视傅锦凉的念头。如果他当时真的前往医院,或许这一行为会给傅锦凉带來极大的错觉,让她觉得他对自己其实是有爱意的,只是潜藏在内心深处,他不肯承认罢了。
“对,我是疯了!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吞了整整一瓶安眠药!明明做做样子就可以了,但我却假戏真做,差一点儿就真的死掉!”
夜婴宁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傅锦凉。
她抬起手,重重地砸在身侧的床铺上,整张脸因为痛苦和嫉恨而皱在一起。猛地转头,傅锦凉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女人,她的眼神令夜婴宁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你已经看够了我的笑话。现在,请你出去。”
傅锦凉亲自下了逐客令,表示自己不想再看到她。夜婴宁站在原地,踟蹰了片刻,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对她轻声背诵道:“死,对你來说很容易;稍难一点的,是梦想;再难一点的,是反叛;难上加难的,是爱。[1]”
听了她的话,床上坐着的女人,表情微有动容,但终究什么都沒有说。
夜婴宁转身走出病房,她刚一出门,发现在门口的地方,不知道何时已经多了一道身影。
*****
[1]:出自于《墨西哥的五个太阳》一书,作者卡洛斯·富恩特斯,原文为:在你的孤独、你的贫穷、你的沉默里,唯一的同盟、唯一的财富、唯一的声音來自死亡与梦想,來自暴动和爱情;梦想、爱情、暴动和死亡,对你而言是一回事;你反叛,为了去爱,你爱,为了去梦想,你梦想,为了去死。死,对你來说很容易;稍难一点的,是梦想;再难一点的,是反叛;难上加难的,是爱。
第二十六章 看透内心
不知道对方在这里有多久,他的高大身体投下一道暗影,让毫无准备的夜婴宁几乎吓了一跳,险些喊出声來。
幸好,她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轻手轻脚地带上病房的房门。
医院的走廊里不时有医生和护士经过,这个时段,前來探望病人的访客也较多,所以周围有许多人來來回回。
夜婴宁走了几步,静静地在走廊两边的一排塑料长椅上坐下來。
其实,她早已预料得到,宠天戈还是会來医院看傅锦凉,否则按照他的性格,这件事总归是要在心头记挂着。但是当夜婴宁亲眼见到他的到來,那种感觉还是很难用言语來准确地形容出。
大家都是成年人,很多感情不是能够简简单单用“是与非”和“黑与白”來分辨,这一点,她已经懂了很久了。
“我刚看到她了,虽然洗胃的过程十分痛苦,不过精神状态还不错。”
夜婴宁安静地坐在长椅上,双手抱着手袋,将傅锦凉的情况讲给宠天戈听。
其实在这里见到他,她并不怎么意外。
早早晚晚,他可能都会來一趟。这是他的性格,无法撼动的个人特质,每个人无论做什么事情,其实追随的都是自己的内心,表不同,里唯一。
尤其,那个人还是傅锦凉,一个年轻貌美,家世出众的女人。
“看來,她的家人也沒能劝说成功,既然她想死,索性就让她在这里住个痛快。”
宠天戈慢慢踱步,在紧挨着夜婴宁的座位上,缓缓地坐了下來。
他沒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夜婴宁,或许也应了那句话,人不能做亏心事,可他的现世报來得也太快了一些。昨晚,他恰恰就是担心她会胡思乱想,所以才沒有马上赶到医院探望自杀未遂的傅锦凉,还想着今天前來能够神不知鬼不觉,不料却刚好撞上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还是很担心吧?毕竟是生死一线,如果晚一些,可能就真的抢救不过來了。听说,她吃了整整一瓶安眠药。”
夜婴宁低垂着双眼,视线落在自己的脚尖上,或许是出门的时候自己有些着急,鞋面上竟然有一小块污渍。虽然乍一看并不明显,可由于此刻她看得认真,于是觉得那块污渍愈发清晰,甚至,很是刺眼。
连金灿灿的亮片都不能掩盖那块污渍。
“这不像是她的一贯做法。愚蠢到令我以为自杀的不是她。”
坐在旁边的宠天戈静静地开口,他同夜婴宁一样,都觉得这一次傅锦凉使出的招数十分的低端,简直不像她。
夜婴宁微微扯动了一下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喉咙有些黏,明明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话能说,但是偏偏就是说不出來。
“恋爱中的女人都难免会变得愚蠢,暗恋也是一种恋爱,只不过是自己占据主导,和藏在心里的那个人的影子谈恋爱。所以,她做出这种事情也不稀奇。”
她说完,轻轻叹息。
这样平静柔和的语气,倒让宠天戈很有几分不知所措了。如果夜婴宁醋意大发,吵闹翻脸,那么他还知道要怎么哄,怎么解释,可她偏偏这样淡然,似乎在说着一个与己无关的人身上发生的事情。
“唔。”
他应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真有趣,活了三十多年,这还是宠天戈第一次在人前失声。此刻,在他的心里,翻來覆去颠倒着好多语句,它们犹如海浪潮水,先是一滚一滚地涨上來,然后又如退潮一般降下去,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婴宁从手袋里掏出一张纸币,站起身,在她的手边就是一台自动售货机。
她选了两罐饮料,按下键,听着机器运作,然后就是清脆的找零的声音。
递给宠天戈一罐,她重新坐下,拉下拉环,喝了一大口。
“其实我明白,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遇到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就算是不喜欢对方,在心里也是不可能毫无感觉的。你的反应再正常不过,尤其,她还是傅锦凉,平心而论,一个足够配得上你的女人。”
夜婴宁边说边摆弄着手中的那个拉环,试着将它套在指头上,但是,她发现它是椭圆型的设计,根本戴不进去。
所以其实故事里的桥段都是骗人的,小男孩儿拿着易拉罐拉环做成的戒指向小女孩儿求婚。即便大小正合适,小女孩儿也会长大,手指也会变粗,她也会知道那东西粗糙丑陋,简直一文不值,比不上钻石的一颗恒久远。
真的将这些话说了出來,夜婴宁觉得自己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么久以來,她都不想承认自己比傅锦凉差,她要强,好胜,其实在很多层面上不过是不想让人瞧不起,尤其是在同性面前。
在被同性轻蔑贱视,以及被同性妒忌嫉恨之间,她宁可选择后者。
虽然宠天戈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愿意娶傅锦凉为妻,除了是真的不想和傅家联姻,也有一些骨子里的反叛精神在作祟吧。或许,他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厌恶这个女人。
有的时候,人们为了喜欢而喜欢,也为了讨厌而讨厌。
“你……不要总是这么的自以为是。”
夜婴宁的话,让宠天戈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在她面前,他好像变得无所遁形。
就连在心里深处潜藏着的那么一点点小私密也完全地呈现在她的眼中,这令他觉得自己很失败,好像自己又变成了曾经的那个贪婪放纵的男人。
“我沒有自以为是,我只是说人性。换个角度看看,如果现在有一个家世好,长相好,又一心一意想要和我在一起的男人,我想,我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也未必会一样。就像是网上有句话怎么说的,当我发现原來我讨厌的人居然喜欢我,我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讨厌他。这话……”
她捏着手中的易拉罐,停顿了几秒,才笑笑道:“……应该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宠天戈一怔,沒有马上开口,只是不停地來回颠倒着手中的饮料罐。
毕竟,坦白來说,被一个优秀的女人爱慕,是一件很有成就感和满足虚荣心的事情。
他承认,自己确实有一刹那的恍惚。因为傅锦凉是真心实意要抓住他,即便不是为了爱情,只是为了名分,她全心全意地需要仰仗他的光辉。
但夜婴宁不是,她不需要一个头衔,甚至恐惧这个身份,避之不及。他总觉得,他是抓不住她的,而她也从未想要让他抓住自己。
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他逐渐地失去自信。
当人对某件事不确定的时候,出于趋利避害的自我保护意识,他可能会选择去做一件自己能够肯定,有更大的把握的事。
感情方面,或许也是如此。
“我……只是听说她自杀了,所以有些同情她而已。”
许久,宠天戈艰难出声,手上一动,猛地拉开了手中拿着的饮料罐的拉环。
第二十七章 无法回头
但是宠天戈却忘记了一件事,碳酸饮料在剧烈的摇晃之后,一旦马上打开,是会喷溅的。
多亏他手疾眼快,迅速地把手臂送远了一些。
然而,宠天戈还是被溅了一些白色的泡沫,手上、胸前,以及裤脚等处。夜婴宁连忙掏出纸巾,递给他,先让他擦拭干净。
他有些尴尬,一边擦着一边低声解释道:“我还沒反应过來自己用了力气,就被我拉开了。”
她只是在一边看着,并不打算戳破他的谎话。
人在过度紧张的时候,手上的肌肉确实可能会不受大脑控制的,就好比有些持枪的劫犯,他们并不见得打算真的开枪,但食指却会比脑子里的想法更快一步地去扣动扳机。
自己的话,令他感到紧张了吗?
那就只能说明她刚才说的话,是有一定正确性的。
“同情?”
见宠天戈起身,将饮料罐和纸巾扔到一旁的垃圾桶,然后重新坐下來,夜婴宁口中重复道。
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男人往往根本分辨不清对女人的是爱情还是同情。又或者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怜悯是他爱上她的第一步!
可他确确实实使用了“同情”这个字眼儿。
当然,这些话,夜婴宁无论如何是不会对宠天戈说的。她不会让一直不确定的男人忽然间得到了明确的答案,那样无疑只会将他越推越远,让他看清自己的内心深处,居然真的有一丝一毫的属于傅锦凉的位置。
“对,同情而已,毕竟她要是死了,我想傅家人难保不会闹到我的头上來。确定她沒事,我能少一桩麻烦,就这样。”
宠天戈如释重负,吐出一口气。
在这个问題上,他实在不想多说,到最后,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夜婴宁也点点头,她不太是那种会在某件事上和男人纠缠不休的女人,即便真的纠缠也会放在心里,而不是在言语上。
撒娇用得好就是一门艺术,而其中关键的精髓所在,就是见好就收。
面对宠天戈这样的男人,太多女人想要将其收在麾下,令他彻底只归自己一人拥有。可一旦做不到,就只会徒增他的厌烦罢了。
想到这里,夜婴宁静静地一口一口喝掉剩下的饮料,起身扔掉,然后,她歪着头向他问道:“你还要进去看望一下吗?”
他当然说否。
“你已经看过了,我又何必再进去,反而让她产生错觉。再说,你看就等于我看,我们是一体的。”
说到最后,已经近似于谄媚了。
夜婴宁失笑,不置可否,但也算感激他还在哄着自己。
还愿意好言好语地去哄你,对于讨厌一切麻烦事的雄性动物來说,已经算是证明感情的有效途径之一了。现在,她只能这么劝着自己,不要想太多,不要去深究宠天戈话语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楠姐在等我,我就先回去了。”
她指指外面,迈步向电梯方向走去。
宠天戈看了一眼时间,连忙喊道:“快中午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夜婴宁沒回头,只是伸手挥了挥,拒绝道:“不了,我下午要去报名口语班,时间來不及。”
话音刚落,电梯门开,她走了进去。
看着她的背影,宠天戈微微叹气,一低头,手指缝间还是粘粘的。他擦了两下,还是去不掉上面的粘腻,只好去洗手。
*****
离开酒店,夜婴宁坐上车,想了一会儿,决定去商场。
女人一不开心就要购物和吃东西來发泄,这可能是万古不变的真理。
拎着五六个大纸袋,夜婴宁满载着胜利的果实,逛得两脚发软,于是和楠姐一起去喝下午茶。
“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婚吗?”
楠姐喝了一口芒果汁,忽然问道。夜婴宁愣了愣,眼前这个女保镖几乎从不多谈私事,也从不过问她的事情,沒想到现在忽然主动和她聊起自己的生活。
“因为一条手机短信。一个女人发给我前夫的短信。那女人离婚了,沒有孩子,风评不算好,据说和很多男人都保持着暧昧的关系,算是很懂些手腕的花蝴蝶。我前夫性格很内向,又在实验室工作,坦白说,他几乎什么都不懂,就一头扎了进去。”
“当我发现的时候,他们其实还沒有什么。不过大概是因为我的反应太过激,激起了那女人的战斗欲望,于是她非要得到他的心和他的人不可。我觉得这样的战役赢了其实也是输,所以主动提出來离婚。他挽留了我很多次,我都态度坚定,自己带着孩子永远离开了家。”
讲述这些的时候,楠姐的神色很是淡然,好像是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不了解的人看她,一定会觉得她一向是一个冷静得有些冷漠的女人。
“这确实是你的性格会做出來的事。”
夜婴宁点头,她也说不上來听完了这个故事,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情绪。
“所以呢,鉴于我的婚姻这么失败,也根本沒有办法去给别人什么样的建议和帮助。不过我反思了很久,得出的结论是,不管谁对谁错,自己都不要在草率的情况下做决定。你越慌张,就越暴露自身弱点,等于自己亲手把自己送到别人的手上。”
不得不说,楠姐真的是过來人,她明明一直在医院的停车场等着夜婴宁,什么事都不知道,但是只从她去与回时候的不同状态,就隐约猜到了几分。
“难道,就连生气都不可以吗?有的时候我忍不住会去想,为什么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因为我活该,我倒霉?”
回想起宠天戈在医院里时的表现,夜婴宁不免有些情绪激动。
楠姐看看她,浅笑不答,只是摇摇头。
“不是你活该,也不是你倒霉。因为你爱,一旦爱,就有了软肋。你爱他,才会产生种种情绪,如果你不爱,那么他做什么都不会让你产生一丝一毫的心理波动。”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夜婴宁,轻声提醒道。
“我……”
夜婴宁想否认,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不是”两个字。
她怎么能在那个男人做出了这种事之后,还承认自己爱他呢?
“别急着跟我说是还是不是啊,只有自己才最清楚。”
楠姐做了个“停”的手势,开始低下头专心地吃着自己的下午茶点心。这种话題点到即止,大家都是聪明人,聪明人懂得注意不去触及界限。
从转身的那一瞬间,夜婴宁就知道,在这种微妙的时刻,她必须控制情绪,尤其是在宠天戈的面前。现在,她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在发觉自己爱上他的同时,她也悲哀地发现,和他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无不要用上心机。
她已经无法回头。
第二十八章 歪打正着
天色有些阴沉,黑压压的,房间亦沒有开灯,窗帘紧紧地合着,一丝光线都透不过來,给人强烈的窒息感。
一个女人,头发披散在肩上,有些凌乱,她跪坐床上,双眼如鬼魅一般一眨不眨,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泛蓝的屏幕上,播放着一段视频,因为是从监控带转录的影像,所以并不是十分的清晰,但还是能够看得清上面的一男一女在做着什么。
女人穿着乳白色的毛衣,俯卧在床上,只能看到半张脸,她像是被强制性地压在床上,双手被绑住,任由身上的男子肆意地挑逗爱抚,却又无能为力。
“啪!”
床上蓬头乱发的女人随手抓起手边的鼠标,猛地扔向面前的屏幕。
“狗男女!两个贱人!贱人!”
她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声音已经哽咽,脸颊上全都是眼泪。
自从竞标会以后,林行远再也沒有回來过,这里对于他而言,似乎根本不像是他的家。从前是供住宿的酒店,让他來这里短暂休息,然后再一身光鲜地走出去,而现在他则是完全抛弃了这里,抛弃了她。
夜澜安在床上哭了好一会儿,忽的起身,抹抹眼睛,跌跌撞撞地冲进卫生间。
她任由热水浇打在身上,冲刷着肌肤,一时间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精心地化了个妆,又换上一件喜欢的衣服,夜澜安审视着镜中的自己,她还很年轻,也很美丽,甚至还很富有,这样的女人不该独守空闺。
她并不屑去玩***,也懒得同那些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调情,但她迫切地需要温暖,需要做些什么來驱散内心的荒芜。
鬼使神差的,夜澜安开车独自前往“喵色唇”。
明知道在这里很有可能遇上林行远而引起一系列的不快,但她不知为何,还是选择來这里消遣寂寞,或许也是为了发泄一口气。
这一次來到“喵色唇”,夜澜安很惊讶地发现,比上一次來的时候,生意似乎好了许多不止。
可是,虽然生意变得更好了,但是风格也变得和其他的普通酒吧沒什么区别了,比之前吵闹了不少,而且前來消费的客人素质,明显的参差不齐。
服务生帮她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找到一张散台,夜澜安倒也沒有挑剔,坐了下來,随便点了杯百利甜酒和几样零食。她來此本就不是为了喝什么,只是想找一个人多热闹的地方,让自己的双眼和大脑有景可看,有事可想,以免会在寂静无声的卧室里发疯。
舞池里人影晃动,四周环绕的音乐节奏感十足,夜澜安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來,整个人也随着鼓点轻轻摇摆,不时喝上一口酒,眯眼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这期间,自然也有一些不大长眼的男人走过來搭讪,如果是外表还过得去的那种,夜澜安还会告诉对方自己约了人,如果是一脸猥琐恨不得将“猎艳”两个字写在脸上那一种,她索性装聋作哑。
看着男人们的一张张被欲望笼罩的脸,她感到简直一阵阵作呕。
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喝掉,夜澜安招手叫來服务生,刚要再点一杯酒,忽然不远处传來嘈闹的声音。
一个油头粉面,穿着亮粉色衬衫和银色小脚紧身裤的男人,似乎和酒保发生了争执。听见声音,已经有几个酒吧的打手慢慢靠了过去,想要趁其他客人尚未注意到的时候,将这个麻烦解决掉。
“不好意思先生,不管您是谁,我们酒吧都是不签单的。您可以刷卡,也可以现金,但是赊账这种事您千万别难为我了,我也是一个打工的,老板不允许,我也沒办法是不是……”
站在吧台后面的年轻酒保一脸为难的表情,仍旧耐心解释着。
但是显然对方不这么想,他一拳砸在吧台上,上半身向前倾过去,口中怒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林先生的座上宾!林先生是你们的大老板,我和他这么熟,喝几杯酒而已……”
正在说话的不是别人,恰恰是东躲西藏,在酒吧里住了好一阵子的aaron。
今晚他实在按捺不住,加上已经好久沒有见到林行远,他本想出來解解酒瘾,顺便试试能不能碰到一个合适的419对象來发泄一下积存许久的欲望。沒想到,酒吧的人居然这么不给面子,一口拒绝了他签单的要求。
几个高壮的打手早已不耐烦,摩拳擦掌,准备动手,十分想要把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意图不给钱的家伙给狠狠地教训一顿。
“真有意思,也不知道老板怎么和这人认识的,白吃白喝不说,还拿自己当大爷……”
正准备给夜澜安点单的服务生冷哼一声,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伸长脖子张望的夜澜安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來,原來那男人刚才口中所说的“林先生”,还真的就是林行远。
乍一看不远处大喊大叫的男人似乎是个gay,可林行远的性向是沒问題的,以他的性格,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养一个闲人在身边,夜澜安皱眉思考着。
短暂几秒间,她立刻有了主意。
飞快地从钱夹里抽出十几张粉红色纸币,夜澜安立即塞给身边的服务生,低声道:“麻烦你,这钱就当是他欠下的酒费,如果不够,你稍后再回來问我要。还有,去请那位先生过來坐。”
服务生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天下还有这样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一定是钱多得沒处花。不过夜澜安出手阔绰,一进门就给了自己不菲的小费,所以他接待起來自然殷勤,此刻立即拿着钱走向吧台。
很快,当服务生将手中的钱放到吧台上的时候,几个人高马大的打手散了回去,走回原位,而一脸狐疑的aaron则在听了他跟自己说的话以后,朝夜澜安所在的位置张望了过來。
他丝毫也不担忧,迈步走了过來,在夜澜安对面的空座上坐下來,一脸笑容道:“多谢美女解围。沒想到美女长得这么美,心地居然也这么善良。我真是走了好运气,才能在这里遇到你,我们是不是真的有缘啊……”
aaron一点儿也不觉得肉麻似的,恭维话张口就來,而且显然是将夜澜安当成了來此找男人的小富婆,不停地向她放电,姿态忸怩。
夜澜安冷笑,手指间忽然多了一沓纸币,冷冷道:“闭上嘴,这钱就是你的。”
若不是好奇这个男人和林行远的关系,她真是一秒钟也不想见到他。
aaron立即噤声,一脸渴望地看着眼前的钞票。
这段时间以來,他过街老鼠一样不敢出门,整天躲在“喵色唇”里,虽然吃喝不愁,可是却沒有收入。此刻的aaron,比任何人都渴望获取金钱。
第二十九章 抽丝剥茧
aaron脸上的贪婪神色,夜澜安看得多了。
她心中是鄙夷的,却也是高兴的,因为这样的人基本上毫无节操,不过是一条只要用金钱就能收买來的狗罢了。
无声地在心头冷哼了一声,夜澜安表面上却并沒有露出任何瞧不起的神情,只是将手放下來,把那一沓钞票慢慢地推到aaron的面前。
他笑着想要伸手去接,不料,夜澜安猛地用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
“我还可以给你更多的钱,只要你愿意跟我多聊聊天。”
aaron一愣,还以为她是要翻脸,刚想动怒,一听夜澜安的话,立即再次浮上笑容,点头道:“相逢就是有缘,能和美女聊天是我的荣幸。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显然,他还是将夜澜安当成了一个孤独寂寞,來酒吧消遣的女人。
“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來,我不会亏待你。”
夜澜安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他的喋喋不休,这男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样子,还真拿自己当成美男子了,若不是他似乎和林行远之间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她真是连一个“滚”字都懒得和他说。
aaron嘴边的笑意明显停滞下來,即便他再见财起意,现在也明白过來,眼前这个女人绝非是个善类,她要的也绝对不是和自己发生点儿什么。
“我、我什么都……都不知道……”
担心惹上狠辣角色,aaron起身,作势要走,他怕自己今晚的事情传到林行远的耳朵里。若他一怒之下将自己赶出“喵色唇”,那一旦仇家找上來,他可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知道的,坐下來喝杯酒,和我聊一聊,把你知道的说出來,就能拿到一大笔钱,何乐而不为呢?再说,这里的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谁又能注意到你和我说过话?”
夜澜安叫住他,继续用好处來诱惑。
aaron的身形一顿,想了想,的确是这样,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无论是客人还是服务生,都在各玩各的,各忙各的,根本沒有人往这边留意。
他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双手放在桌上,紧张地抿抿嘴唇,低声道:“你要我说什么?”
夜澜安慵懒一笑,伸手拨拨头发,直奔主題道:“你和林行远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我怎么刚才听见你说,你和他还蛮熟悉的,那怎么喝杯东西还得自己买单啊?”
aaron似乎沒猜到她关心的是这一点,稍稍松了一口气,叹息道:“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林先生几天沒來,就开始落井下石了。哎,是我得罪了人,林先生出面把我保了下來,让我在楼上先住着。”
听着aaron的感慨,夜澜安反复在脑海里搜索,但她确定自己和林行远都不该认识这一号人物才对。可是林行远却瞒着自己将他安顿在这里,绝对不可能是因为一时的善心大发,而是另有目的。
“你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一向不爱管闲事的林行远插手帮你?”
她挑挑眉,目光流转落在aaron的脸上,警惕地看着他,似乎在揣测着他的话里有几分真实可信度。
aaron也神情紧张起來,不答反问:“你又是什么人?这么关心我和林行远,你安的又是什么心?”
夜澜安嗤笑,手指敲敲桌面,歪头冷笑道:“我安的什么心?我想弄清楚,我老公是不是被你给掰弯了!他把一个大男人藏酒吧里,好吃好喝供着,难不成他和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是不是你勾引的他!说!”
她故意提高声音,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刚好从舞台那边有一束蓝绿色的追光向这里扫过來,照在夜澜安的脸上,乍一看,十分的骇人。
从十几岁就开始偷偷泡酒吧,各色人物瞥一眼即知各自的底细,夜澜安从一开始就看出來,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根本不是真正的同性恋,要么是从事一些跟娱乐圈有关的职业,要么是以此來骗一些年幼无知的小女生和他上床。所以,她故意用错误的猜测來吓唬他,让他说实话。
“你、你你你……你老公?!你是林行远的老婆?!我、我沒有!我绝对沒有和他……哎,这是什么误会,我怎么会和他……哎哎……”
aaron百口莫辩,连连挥着手否认。
他就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等好事,一个漂亮女人主动來给自己送钱,原來是林行远的老婆误把自己当成了“小三儿”!
在圈里不是gay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所以aaron为了不被人看轻索性也就向同志靠拢,再加上他以此尝到了甜头,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但是他实际上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男人,一听见夜澜安把自己和林行远当成一对情人,心里感到十分的不是滋味儿。
“他帮我绝对不是因为他和我……哎,真是一想就恶心死我了!他帮我是因为他觉得我对他有用。你可千万别再误会了啊,即便他在外面有情人,那也是一个女人,肯定不是我。”
刚好有服务生将两人的酒送过來,aaron拿起來喝了一大口,再次否认。
“你有什么用?”
夜澜安捕捉到他话里有用的信息,刨根问底。
aaron当然不想多说,可一方面他想从夜澜安的手里得到钱來缓解自己目前捉襟见肘的境况,另一方面他也怕自己不说明白真的被她当成是林行远包养的情人,徒增麻烦,所以,他咬咬牙,一股脑儿把自己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从头到尾,和夜澜安简单地说了一遍。
“我可全都说完了,绝对沒撒谎,绝对沒骗人。”
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虽然连aaron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价值,搞得这么多人都感兴趣。
“那个女人后來有沒有再过來找你?”
夜澜安沉吟了一下,出声问道。
从aaron刚才的描述中,她已经能够确定,林行远带着过來的人正是夜婴宁,绝对沒有错,一定是她。
“沒有。林行远说,如果她再來找我,让我一定暗中通知他。可是,那女人再也沒來过。”
aaron据实以告,回想起來,他觉得那女人见到自己的时候好像有点儿激动,似乎有些故人重逢的味道,可自己又确确实实不认识她。
“她就专门跑來问你关于一个小模特的事情?那小模特现在在哪呢?”
第三十章 信息碰撞
如果aaron真的沒有说谎骗自己,那么夜澜安实在猜不到,夜婴宁为什么要來找他,两个人根本毫无关联。
至于林行远的做法,也颇为耐人寻味,他将aaron留在自己的酒吧里,难不成就是为了将其做成一块诱饵,吸引着夜婴宁主动过來?
这些,都是十分困扰夜澜安的问題。
aaron扁扁嘴,似乎不想提这个无比晦气的话題,但他又知道不能不说,于是只好硬着头皮道:“在哪儿?在阎王老爷那儿呗。真是撞了邪,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就一直走霉运,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死不瞑目。我也是听人说的,后來才知道,她死了。”
喝了一口酒,aaron眯眼叹息。事实上,他对那个女人印象还算深刻:很年轻,但很懂事,人又乖巧,虽然有些抠门,逢年过节不会來孝顺自己,但好歹让人省心。不像是那些外地來的小姑娘,还在做着明星梦,叽叽喳喳,聚在一起除了八卦就是吵架。
所以,他才会比较优待她,将那个能够赚到100万的机会给她。听说,她一直在四处兼职赚钱,好像被某个有钱的大少爷给踢了。
“啊对对对,我还想起來了,那女孩儿啊,其实原來是有个男朋友的,貌似家里很有钱,不过后來就再也沒有消息了,她只好拼命赚钱。”
aaron像是有了个极大的发现,这一点,他甚至对林行远和夜婴宁都沒有提过。
倒是夜澜安,很颓丧地靠向椅背,喃喃道:“死了?你们都对一个死人这么上心干什么?死都死了,还能干什么?”
她想不通,林行远那么淡然的一个人,怎么能够执迷这些无关的人和事。
不对,一定有什么是她沒想到的。
夜澜安死死地皱着眉头,努力将aaron刚才所说的话一句一句前后串联起來,就像是小孩子在玩拼图一样,试着将零散的碎片拼凑成完整的图案。
“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忽然,她灵光一闪,自始至终,aaron都用“那个女人”來称呼她,还未曾说起过真正的姓名。
什么vivi、anna、carol……做这一行的女孩儿很少有用真名的,往往随便起一个朗朗上口的英文名,既好记,又让人觉得洋气,反倒是令人搞不清楚真正叫什么了。
aaron仔细回忆着,他看过那女人的身份证,所以多少有些印象。因为在那次party之前,老板们要求所有的暖场模特都必须做详细的体检,确定沒有乙肝、性病和艾滋病等传染疾病才允许她们上岗。aaron带着手下的人特地去了一家三甲医院做了体检,每个人花了几千块。
“叫……叫叶婴宁,对,婴宁,就是那个《聊斋》里头的女鬼嘛!”
终于想了起來,aaron蓦地打了个寒颤,神情古怪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夜澜安。
“什么?!”
夜澜安几乎从座椅上跌下來,乍一听见这名字,她脑子里下意识地浮现出來的只能是她的堂姐夜婴宁,而不是别的人,所以当然十分的惊诧。
“是啊,沒错,我记起來了,叶子的叶,婴宁的婴宁。她说是小时候在孤儿院,院长给起的名字。”
aaron摊摊手,以为夜澜安不相信自己的话,连忙解释着。
是叶子的叶,不是夜晚的夜。
夜澜安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是遇上同音不同字的相同名字了。
真是巧合,巧得很。不对,简直是太巧了。
一个叫“叶婴宁”的外围小模特为了赚钱而丢了命,知道她情况的aaron就丢了工作四处躲债,被林行远知道后帮了他一把,而堂姐夜婴宁就忍不住特地赶过來问他一些当天party的情况。
这不就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圈套吗?圈的究竟是谁?
心口一阵冷寒,无数种的可能瞬间涌出,却又都不太能够说服夜澜安,她猛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甚至还将里面一块沒有融化的冰块咬得“咯吱咯吱”的响。
“你再好好回忆一下,关于那个模特的事情,细节方面的,都告诉我。”
她点了一支烟,吐出一口白雾,挥了挥手,皱眉出声。
aaron似乎也许久沒能够和人聊天,听夜澜安这么一说,大概也忽然间來了热情,开始跟她回顾起自己当时在“成美”模特经纪公司时的叱咤风光來。
*****
高级病房中,沒有开灯,月光透过窗帘洒进來,映在地板上。
一个女人坐在床沿,面对着整扇窗,面无表情地已经坐了几个小时,这期间她甚至一动沒动。
静谧的空气中,隐隐有花香沉浮,床头的木柜上,一大束鲜花插在瓶中,正在兀自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淡淡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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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搜集情报
夜澜安果真沒有食言,等到aaron絮絮叨叨地将全部过往都追忆了一遍之后,她真的给了他一笔数目不少的酬劳。
等他说完,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酒吧里的客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除了个别的醉鬼,趴在角落里呼呼大睡。夜澜安环视四周,付过账单之后,快步离开“喵色唇”。
一晚上,aaron喝了许多酒,此刻异常兴奋,但也知道今天收获的是不义之财,所以不敢大声张扬,拿到钱以后连忙回到了自己一直住的套房里。
夜澜安反复警告他,他们说的这些话,一定不能让林行远知道。aaron自然表面上一口应承,心里却不以为然地想着,我只在乎谁给我的钱多。
这种人就是社会中最沒有操守的那类人,只要付出足够的钱,任何人都能让他们张嘴,但同时也得小心提防着,以免不经意间被他们狠狠地咬上一口。
夜澜安的胆子很大,她觉得今晚很畅快,所以即便喝了酒,也要在寂静的街路上狂飙一下,发泄自己此刻的心情。
四点多的街路上,人车都不多,天色还黑着,她将油门一踩到底,车窗全部摇下,让风恣意地拂过全身,将一头长发都吹得舞动起來。
等到家的时候,夜澜安一张脸都透着激情的红晕,将车锁好,她哼着歌,兴奋地走上楼。
沒有直接回卧室,甚至连衣服都沒有换,她直奔书房。
订婚之后,林行远将他的私人物品都从他原來住的那间公寓里搬了过來,东西不多,大多是书籍、乐谱之类的,还有他自己的一些获奖证书、学历证明和私人护照等等。
夜澜安“嘭”一声推开书房,除了佣人定期打扫,最近林行远不回家,这间房里很少有人过來,显得了无生气。
她打开灯,弯下腰开始翻找,目标是林行远入学的手续,以及出入境记录之类的证明。
这些东西都被林行远整整齐齐地摞在书桌左手边的前两个抽屉中,他一向喜好整洁,物品总是按照使用频率分门别类地收拾好,找起來非常方便。
因为沒有上锁,所以夜澜安不怎么费力就将她需要的东西全都找到了,,
这里面包括林行远的入学资料的复印件、出入境记录、甚至还有机票的报销凭据等等,都放在一个透明纸袋中,标注好了日期。
还有他的学历证书,等等,则是在另一个文件袋中找到。
把这些都拿在手里的时候,夜澜安简直要感谢林行远的做事细致了,让她轻而易举,事半功倍,一点儿都沒浪费时间。
扭亮书桌上的台灯,夜澜安仔细地看着手中的一沓资料。
“这么说,那个小模特刚和‘成爱’签约不久,行远就出国了,两个人一开始还有联系,后來……”
她自言自语,前后对照着时间,很快便得到结论:原來,林行远是在还沒有和以前的女朋友彻底分手的时候,就已经和自己在一起了。
“不是说只是在读书的时候和班里的女同学有过一段初恋吗?怎么又忽然多出來一个模特?”
虽然是自己主动去追的林行远,但是他也并沒有刻意排斥自己的示好,否则,夜澜安也不会死心塌地地和他一起回国。
生平第一次意识到,原來自己一心一意爱着的这个男人,藏着许多秘密,他和自己说过的许多话,竟然也都是谎话。
如果是他调查叶婴宁的死因,那么还算有情可原,夜婴宁那个女人忽然又跑來插上一脚,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她是想以此博得林行远的好感,还是说,她想借着这个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他,取代那个死去的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这些问題,刹那间乱糟糟地一起涌上了夜澜安的心头。
她反复又看了几遍,得不出什么结论,又不敢背着林行远将这些东西拿走。想了又想,夜澜安掏出手机,把自己认为有用的文件和资料全都拍成照片,存了下來。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些东西放回原位。这一次,夜澜安记住了上次的教训,在取出來的时候就特地记准了原來摆放的位置,确保万无一失,任谁也看不出來东西曾被人动过。
*****
同样是酒吧,午夜时分的“风情”格外热闹,并不比其他任何的娱乐场所逊色。尤其是周末,每到晚上十点钟之后,各个包房都已经被中海各界的达官显贵们早早预订出去。
从上周开始,栾驰发现,这几日钟万美似乎很忙,几乎不怎么过问酒吧的生意。问她,她的回答是想要和朋友一起开一家美容美体会所,最近都在和一切有钱的阔太太们吃饭。
“只有女人、老人和小孩子的钱才最好赚,做酒吧毕竟是黑白均沾,时不时就要担惊受怕。但是做美容护肤就不一样了,女人们为了美丽可是舍得下血本的。你看看我,每个月要花多少钱去保养这张脸。”
钟万美似乎很有把握,每日早出晚归,洽谈生意。
对此,栾驰也不能说什么,他几次提出要跟她一起去,但钟万美均以每天见的都是一群女人为由拒绝了他。
“你是我一个人的,我可不想那些想男人都要发了疯的中年女人用露骨的眼神去看你。等我忙完,我们去hawaii玩,我有一栋临海的小别墅在那边……”
钟万美难得地抱着栾驰的手臂撒起娇來,眉目间丝毫看不出异样,他只好点头。
但是私下里,他一直在查,她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然而,眼看着这个月提货的日子越來越近,钟万美却按兵不动,像是沒有这回事儿似的,这令栾驰有些急躁。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令她信任自己,总不能连床都上了,反而一无所获吧。
可出于男性的自尊,他又不可能跑到钟万美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來,栾驰感到无比的懊恼,每天晚上,都坐在吧台前喝酒來打发时间。
今晚,亦是如此。
他打了个响指,让酒保帮自己再调一杯酒。
“栾少也有借酒浇愁的时候吗?”
耳边突然传來有些熟悉,又带着戏谑的声音,栾驰一回头,对上一张不算陌生的男人的脸。
对方在他身边坐下來,要了一瓶啤酒。
“你们做人民警察的也可以來这种娱乐会所消遣吗?”
他语气不善,瞥了來人一眼,扭过头继续喝酒。
“只要不穿着制服,只要别被人举报,应该可以吧。我们也是人,偶尔也得放松一下,不然风里來雨里去,每天对着的不是尸体就是犯人,早晚要变成精神病。”
蒋斌接过酒保递过來的啤酒,用瓶口轻轻碰了一下栾驰面前的酒杯杯壁,客气道:“敬你。”
第三十二章 我不怕死
基本上,栾驰的个性一向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也就是俗称的吃软不吃硬。
加之伸手不打笑脸人,无论怎么说,蒋斌刚才的话语都是客客气气的,他也不好怒目相视。
随手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栾驰喝了一口,沒有干掉。
蒋斌也只喝了小半瓶下去,握着啤酒瓶,他略微转身,看了看身后喧闹的舞池,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里的生意真好啊,歌舞升平,看起來好像中海的人一点儿烦心事都沒有。”
他一边赞叹着,一边又呷了一口酒。
栾驰也微微侧身,故意反问道:“国泰民安,不是再好不过了吗?哦,也不对,这个社会上要是沒有了坏人,你们这些做警察的也就要全都丢了饭碗了。”
蒋斌明知道他在和自己开玩笑,自然不恼,浅笑着接口道:“要真是那样,我们这群人解甲归田也不错。只可惜,人的欲望不止,想要完全地杜绝世上的犯罪,就是不可能的。”
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栾驰静静地喝酒,不再开口。
他向來不大喜欢蒋斌这一类人,中规中矩,办事虽然干净利落,整个人却也犹如泥偶一样毫无情趣可言。他们古板又守旧,年轻的时候大多充满干劲儿,等到人至中年就滑得像是一条泥鳅,为了升职连领导的脚都能跪下來舔。
所以,话不投机半句多,栾驰并不想和蒋斌多说什么。
尤其上一次,他带着手下前來“风情”展开了一次声势浩大的临检,这基本上就等同于是整间酒吧的敌对方,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看着,栾驰可一点儿都不想在钟万美不在的时候,自惹麻烦。
“不过像我这种人,在中海就像是一只蚂蚁一样不值钱,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做个好警察,对得起天地良心就可以了。”
蒋斌叹了一口气,似乎看出來栾驰对自己的到來并不欢迎,只是自言自语了一句。
天地良心?!呵,果然够迂腐,自己沒看错人。栾驰闷闷地想着。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讲究良心了?!
讲究的是强悍,霸权,谁有本事谁就有话语权。只要你足够有能力,即便你做的是错事,也有办法颠倒黑白,把死的说成是活的!
突如其來的情绪,令他握着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呵,堂堂蒋队长如果是蚂蚁,那普通老百姓又是什么,岂不是活得连蚂蚁都不如了?”
栾驰出声讽刺,他一向厌恶过度的自谦,也懒得同人客气。
似乎看出來他的情绪变得激动起來,蒋斌转移了话題,轻声开口道:“在中海,部级以上的官员都是随处可见,谁在乎我一个小小的队长?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不是人人都能有一位像你父亲那样的爸爸……”
这算是栾驰的死穴之一了,他生平最厌恶有人说他好命,生來就是栾金的儿子这种话。
果然,蒋斌的话音未落,栾驰已经重重地将酒杯掴在了吧台上,整个人也下意识地站起來。
他的力气很大,当即有几滴酒液飞溅出來,落到他的手背。
“你们一个个能不能别把我和我老子扯在一起?”
他的声音提得很高,尽管四周音乐隆隆,但也引起了周围离得近一些的人的注意,已经有人朝这边看过來的,包括一直在舞池附近晃荡的那几个高大的保镖,似乎随时注意着吧台这里的一举一动。
栾驰看了看,重新坐回來。
似乎沒有料到自己的话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蒋斌皱皱眉,轻声道:“如果让你不快,我很抱歉,只不过我确实沒有挖苦你的意思。你是栾市长的儿子,这件事任凭谁也否认不了。一个人难道能够选择自己的出身和家庭吗?”
栾驰的双手在微微颤抖,他知道,或许蒋斌沒有旁的意思,可他就是受不了,这种敏感自青少年时期就一直追随着他,已经融入骨血,成为一种病态。
“说回我自己吧。我爸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警察,在我还不到周岁的时候,出任务死了,我妈带着我一个人过,等我上了小学三年级那年,她得了乳腺癌,遭了很大的罪,也去了,我是一直由我姑姑抚养长大的。我想你比谁都能明白,像我这样的人,能够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有多么不容易。”
蒋斌感慨地回忆着,再举起酒瓶的时候,发现瓶中居然已经空了。
“再來两瓶。”
不等他说话,一直沒出声的栾驰忽然招招手,等酒保递过來,他自己先拿了一瓶,咕嘟咕嘟灌了起來,顺手将另一瓶推到蒋斌的面前。
他微微一愣,然后接过,也大口灌起來。
在酒吧猛灌啤酒的客人并不多,而这两位,却丝毫不在乎他人的目光。
“你和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同情你吗?别忘了,我也从小就是沒妈的孩子,我那个爸,成天不回家,我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中,他一次家长会都沒去过。我沒比你强多少。”
栾驰打了个嗝,眯着眼,脸色不善地看向身边的蒋斌。他知道,他绝对不会心血來潮來这里消遣,而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可是,他显然找错了人,自己和他,沒什么好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等喝完了这瓶酒,他就要上楼睡觉去了。
“同情?”
蒋斌嗤的一笑,似乎沒想到他会这么说。
“同情太廉价了,也沒什么用,既不当馒头吃,也不当钞票花。我早就过了需要同情的年纪了。”
他晃悠着手中的酒瓶,像是喝多了一样,闭上一只眼,透过酒瓶的玻璃盯着不远处的舞台,看着扭动身体如妖魅一般的男男女女,笑着开口。
“我只是想说,我孤家寡人一个,生无可恋,别人怕死,我不怕,随时随地舍得这条命。”
说着,蒋斌放下酒瓶,转过头去平静地注视着栾驰。
他拿到线人的消息,也同云南警方取得了联系,据说,越南那边的大毒枭已经出动,秘密潜进了中国境内。此前,边境缉毒大队的同事们已经跟了三个多月,但是却在最近跟丢了这条线。
所有人都笃定,这些亡命徒不敢踏入内地,但蒋斌并不这么认为,自从上一次在“风情”的任务失败,他便卯足了劲打算跟这个案子。
除了日常的工作,其余一切工作以外的时间,他都在研究近年來在中越缅三国交界处的特大毒品走私案,收获颇多。
“是吗?那真该为你的不怕死干一杯。可我怕死,怕得要死啊。”
栾驰大笑着,伸手用自己的酒瓶撞了一下蒋斌手里的酒瓶,一仰头干掉,然后冲酒保挥挥手道:“记在我账上。”
说罢,他站起身就走,蒋斌看看他的背影,忍不住喊了一句道:“这次欠你个人情,什么时候要我还都行!”
栾驰自然懒得理会他。
第三十三章 主动索爱
自从上次在医院巧遇宠天戈,一连几天,他都沒有再露面。
此前两个人也有过“冷战”的经历,但那毕竟不过是情侣间小吵小闹,甚至还带着一点儿彼此之间欲擒故纵的小脾气,小脸色,可这次不大一样,夜婴宁能够感觉得到。
说她敏感也好,多疑也罢,总之,她再三思考,还是决定主动去找宠天戈。
不过这一次,夜婴宁沒有贸然前往天宠集团,一方面是不想再像上次那样遭遇尴尬,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旁敲侧击一下宠天戈这几天的状态。
victoria已经回到公司,miranda暂代她的工作告一段落,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
有了相熟的人在宠天戈身边,夜婴宁就放心多了,和victoria通过了电话,得知宠天戈这几天都在公司加班,她表面不动声色,但心头却是松了一口气。
问清他在下午两点到四点有个重要会议,夜婴宁计算了一下时间,洗过澡后化了个精致的妆容,又换上了一身色彩明快的春装,这才让楠姐送自己去天宠集团总部大楼。
她可不想多日未见,自己看起來雾蒙蒙的像是老了十岁一样。她要让宠天戈知道,这些天里她过得相当不错,绝对沒有躲在家中做一个自怨自艾的妒妇。
victoria亲自到电梯前去迎接夜婴宁,看得出,这一次意外之后,她恢复得很好,气色如旧。
“还有几分钟会议才结束,先去办公室等吧。”
她微笑着向夜婴宁打着招呼,却不想,看见对方摇了摇头。
“我去小会议室等他,你记得,一会儿让宠天戈去那里,但是不要告诉他我在那里。victoria,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让他过去,对不对?”
夜婴宁握着victoria的手,摇了几下,语气柔弱,像是正在和姐姐撒娇的妹妹。
victoria转了转眼睛,很快明白过來,脸色微红,迟疑道:“你是要……”
她沒有说下去,不禁有些震惊于夜婴宁的大胆,可又觉得这种事实在太刺激,只要光想想就让足够人脸红耳热了,让自己这个结婚多年的女人都有些吃不消。
“嘘,千万别让被人知道,丢死人了。不过我也沒办法,这几天他和我生气,无缘无故甩脸色给我,你也能看出來。”
夜婴宁比了个手势,一脸哀求。
victoria点点头,捂着嘴窃窃低笑道:“怎么会看不出來,他有火不敢对着你发,公司的人都倒了霉。昨天早上,市场部经理都要被骂哭了。就算你不來,再忍一天两天我也要打电话去求你了,一个集团老总,连自己的脾气都控制不住,以前还沒这么恐怖过……”
听了这些,夜婴宁多少感到心头舒服一些,起码,难受的不只是她自己一个人。
两个人又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会儿话,见下午的会议马上结束,于是连忙抓紧时间各自去准备。
大会议室的门终于打开,一众人鱼贯而出,每一个人都是黑着脸色,又好像逃命似的快步离开。
victoria向里面探头看了看,只见坐在桌旁的宠天戈的脸色同样难看到了极点,正在原位上生着闷气,原本应该在他手里的签字笔此刻躺在地上,估计是刚才发作的时候顺手扔在了一旁。
“宠先生,麻烦您去一下小会议室,新楼盘宣传片的3d效果图做出來了。”
victoria清清嗓子,打破沉默。
“就不能在这里看吗?”
宠天戈一开口就充满了火药味,不过victoria早有准备,依旧是温言细语劝道:“那边的设备比较高清,而且都已经准备好了,几分钟看过就好。”
他顿时不好再拒绝,起身走出去。
*****
小会议室沒开灯,只有前方的大屏幕亮着,上面是规则的变化图形做的屏保,一闪一闪地变化着。
宠天戈推开虚掩的门,踱步走进去,沒想到里面空无一人。
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立即又浮了上來,刚要转身,不料有人从后面猛地接近他,双手还捂住了他的眼睛。
“谁?”
宠天戈警惕地发问,虽然沒有看清,但此刻站在自己身后的一定是个女人,因为对方比他矮了不少,应该是在踮着脚。
“猜猜我是谁?”
虽然刻意粗声粗气地问着,但是熟悉的声音,宠天戈还是毫不吃力地就辨认了出來。事实上,她一靠近他,他就知道了,因为那是他早已习惯的淡淡体香,其他人沒法伪装。
“唔,让我想想啊。”
他故意配合着,莫名地开心起來,她竟然主动來找他了呢,这倒是破天荒第一次。
“小米?还是喵喵?啊,不对,这小腰儿这么细,应该是可可吧……”
宠天戈随口杜撰着几个不存在的名字,一边伸手向后面摸,摸到她细软的腰肢,用掌心细细地摩挲。
天气已经这么暖和了吗,身上穿得这么少,只顾着美,难道就不怕冻出病來?不自觉地再次皱紧了眉头,宠天戈心里不住地叹息,这个女人,真是拿她沒办法!
“再猜最后一次,猜不对的话就沒有任何奖励了。”
明知道他逗自己,可夜婴宁还是气得腾出一只手來去狠狠地扯他的耳朵,发泄愤怒。
“哎哎哎,别扯别扯,除了我家的小野猫,还能有谁这么心狠手辣要把我耳朵拽下來啊!”
宠天戈一边说着,一边趁她不备,猛地转过身來,将夜婴宁一把抱起來。
她用两只手奋力捶着他的肩膀,被他抱到了长会议桌上。
几天不见,夜婴宁发现宠天戈看起來有些憔悴,下巴上的胡茬沒有剃干净,眼睛里的血丝也轻易可见。
心骤然一软,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听说这几天宠总的火气很大,底下人都纷纷跟着遭殃。”
宠天戈很乖顺地任由她的柔嫩小手摩挲着自己的脸,片刻后才握住她的手,笑道:“victoria刚一回來就要告我的状,真不知道谁才是她的老板。”
话虽如此,他却并沒有生气,宠天戈甚至有些感激victoria,要不是她,眼前这个女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忍不住过來看自己。
夜婴宁挑眉,伸出另一只手搭在他的心口,若有似无地在衬衫上慢悠悠地画着圆圈儿,哼道:“春天火大,只好想办法降降火咯。”
他早就忍不住,偏偏她还故意做出无所谓的表情,恨得宠天戈牙痒痒。
匆匆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刚刚自己顺手带上了房门,他将她用力按在会议桌上,耳边立即传來她的一声惊呼。
“你干什么?”
宠天戈眯眼,火热的大手已经按到了她上身薄薄的春装,咬牙隐忍道:“穿这么少不怕感冒?”
夜婴宁早已停止了挣扎,垂在桌边的一条腿缓缓地抬起來,用小腿内侧在他的腰上轻轻蹭着,娇笑着低低道:“穿得少,你脱起來才方便呀……”
这一次,她目的明确,就是來色|诱他的。
第三十四章 如鱼得水
灵活的小腿不停刮蹭着宠天戈的后腰,刺激得他从头到脚都麻酥酥的,整个人飘飘然,简直有一种像是在嗑药的感觉。
“你说了,猜对了有奖励,什么奖励?”
他在她胸口不住地喘息,明知道夜婴宁格外怕痒,还偏偏用扎人的胡茬儿去贴着她娇嫩的肌肤。
“奖、奖励不就是在你怀里……”
她娇喘不已,吃力地从口中挤出來几个字。來自宠天戈口鼻中的呼吸痒痒的,热热的,在她的脖颈和锁骨以及胸口各处流连,久久不去。
像是一种无形的挑逗,恣意而大胆。
一开始,夜婴宁还能勉强忍受,但随着宠天戈越來越放肆的动作,她几乎无力地瘫软在他的怀中。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品尝一下属于我的奖励了呢……”
他抓起她的手指在唇边轻吻,她立即犹如遭受了电击一般,浑身更加酥软,几乎完全倒在了会议桌上。
腰肢被宠天戈用力地握住,上半身下意识地仰起,承受着他愈來愈狂风骤雨的吻,夜婴宁情不自禁地开始全身轻颤,脚上的一只高跟鞋也不知道在何时滑脱下來,“啪嗒”一声落在地上,露出渐渐蜷缩起來的五个白嫩嫩的脚趾。
这轻微的声响,当然丝毫不能影响深陷火热激情中的两个人。
“不……”
夜婴宁轻声乞求,她以为自己用尽全力,其实发出的声音不过轻如蚊蚋,宠天戈充耳不闻,只是继续一心逗弄着她,尽情释放着多日不见的迫切思念。
啄着她甜美的嘴唇,他上身不动,不停地用舌尖抵着夜婴宁的舌尖,感受到她似乎害怕地向后缩,他选择主动勾缠着,你來我往,反复纠葛。
很快,樱桃小嘴就感到一阵阵发麻,被吸吮得木木的,她只得任由他像是野兽一样啃咬着自己脆弱的唇,有晶亮的唾液沿着两人紧紧贴合的四片唇瓣流淌下來,连空气中似乎都荡漾起缠绵的暧昧味道。
“想我了沒有?”
宠天戈撤离她的嘴唇,眼眸中有着洋洋自得,抬起头,欣赏着夜婴宁脸上的红晕,这副动情的娇艳模样儿令他几乎已经把持不住,心旌神荡。
该死的男人,这种时候还要记着占据上风!
夜婴宁扭过头,嘟嘴不言。
她知道,把自己当成一枚香甜可口的糖果主动送给他,是万不得已的手段,只能将利益最大化,不能白白被品尝。
只有让他记住这股味道,上了瘾,再也吃不下别的东西,再也忘不了滋味儿,才可以。
“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宠天戈自我感觉良好,手已经主动开始去剥她身上的短裙。
她立即合拢双腿,扭动着,挣扎着,不让他得逞。然而腿间传來的异样还是令她瞬间有些僵硬,,再熟悉不过的手指,正在属于他的领地上逡巡着,犹如脱缰的野马,自由自在。
“嘶……”
宠天戈在抚摸她的时候,早已发现她后背上有一条拉链,此刻他已经轻松地拉开了那条拉链,让她的上半身所穿的浅粉色短款春装外套滑落在腰际,方便他爱抚她光滑无瑕的裸背。
“你不想我,我可想你……”
他亲上去,火烫的薄唇和两只手一起作用着。
夜婴宁不可遏制地尖叫一声,几乎要被这种明显带着凌虐味道的动作给折磨得发疯、
宠天戈的大手滑过她的脊背,指腹擦过裸露的背部肌肤,带來一股难以形容的酥酥麻麻。夜婴宁颤抖着蜷缩身体,试图向后闪躲,就快要承受不住他狂野的热情,口中也发出细弱的声音,一再地求他不要。
两人的身下是冰凉坚硬的桌面,好像回到了之前在灵焰的会议室见面的那一次。
那个时候,她还浑身长满倒刺一样对他充满了戒备,面对他的过分要求,心中全都是排斥和厌恶。但是此刻不同,这么久的相处,任谁也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你求我什么?不要,还是要?”
宠天戈的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会议室里的中央空调明明早就打开了,可他还是觉得热。
体内的躁动,让他忍不住想要在这里就要她。
身下的女人面色晕红,双目含水,分明是一脸娇媚可人的春色。
夜婴宁手上无力地去推他,口中喃喃道:“我……我难受……你别弄我了……”
他阵阵失笑,她难受,他比她难受百倍千倍还要多。用力将她拥抱在怀中,宠天戈把夜婴宁向上轻轻推着,调整着彼此的姿势,声音同样低哑着回答道:“我也难受……可我不想再难受了……”
眼中充满着欲望的光芒,明知道自己此刻的举动多么丢人,简直像是一个沒见过世面的毛头小伙,可他等不了了。
“等一下。”
夜婴宁狼狈地坐起來一些,把手伸向裙底,小心地整理着什么,同时小声道:“你、你别把我的内裤弄脏了,一会儿还得出门呢……”
两根手指小心地将其扯到一边,咬着嘴唇,脸色通红,她哼哼道:“行了。”
本就已经情潮汹涌的宠天戈见到夜婴宁如此主动地索欢,不自觉抽了口气,大脑内仿佛轰鸣一声,全身迅速升腾起一股热潮,前所未有的欲望在四肢百骸疯狂地奔涌。
脑中残存的理智全部熄灭,他按住她的一条腿,拉向旁边,腾出足以让自己站进去的位置,然后熟练地拉下长裤的拉链。
夜婴宁的眼神迷离,嘴唇被他吻得一片红肿水亮,此刻正微微仰着头看着宠天戈,那样鲜活灵动的神韵看起來简直又纯洁又浪荡!
被填满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发出了忍耐的一声闷哼。
他沒急着马上就动作,似乎还在等她足够适应,拥抱着她的肩头,宠天戈浅浅地亲吻着夜婴宁有些泛湿的眼皮儿。
“不许再胡思乱想了,我承认,我身上有那么多的缺点和毛病,只有你才愿意要我。你可千万行行好,不要对我始乱终弃。”
他停下來,用前额贴着她的前额,语气里满是小媳妇一样的委屈。
这个男人从來都是破瓶子长了一个好嘴儿啊,他不说情话还好,一旦说上一句,简直甜得能够腻死人,让人觉得自己跌进了蜜罐中。
夜婴宁咬牙闷哼,忍了又忍,见他还是不动,索性伸长脖子,一口咬上宠天戈颈动脉。
他感觉到了疼,再也顾不上怜惜她,整个人立即化身凶狠的野兽,在她的深处横冲直撞起來。他成了一尾活鱼,在她的海洋中尽情遨游。
光线幽暗的小会议室中,一时间,旖旎无边,春光明媚,只能听见男人的急喘,和女人压抑的淡淡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