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弩
宠天戈傻愣的反应,让夜澜安忍不住在心头对他阵阵讥讽——
她还真是高估了这个男人,本以为自己稍一提示他便能有所领悟,没想到,在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宠天戈,事实上不过又是一个冥顽不灵,被美色冲昏头的愚蠢的家伙!
“安安,有些话没有证据,还是不要乱说为好。毕竟,话一出口,覆水难收。”
宠天戈抬起手,满脸无奈地用指尖掐着酸胀的眉心,语气里仍然是十足的不愿相信。
“我没有乱说!你以为我真的没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我现在敢这样大大方方地站在你面前吗?”
夜澜安恼怒于他到现在还在偏袒着夜婴宁,再也忍受不了宠天戈对自己的怀疑,低下头,扯开手中精致小巧的晚宴包,从里面恶狠狠地掏出来一枚u盘。
而这个,赫然就是她曾在书房里发现的那一个。为了今天,夜澜安拼了一把,在那晚之后,趁他白天不在家,再次进入林行远的书房,将它偷了出来,一直随身携带着!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顺利得不像话。她也隐隐觉得,这一次,上天似乎太垂怜自己了,给了她这样完美的一个机会,简直是绝无仅有!
“这是什么?”
宠天戈眯着眼睛,打量着夜澜安手中紧握的小东西,它的金属外壳在灯光下反射着淡淡的蓝光。
“证据,这就是证据。你把它随便插在哪一台电脑上,输入密码,就能看到里面有什么。那时候,你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胡说八道!”
夜澜安气咻咻地抓过宠天戈的手,将自己手心里的u盘用力塞进他的手掌中,说完,她又将杜宇霄之前告诉自己的6位数的密码向他重复了一遍。
宠天戈狐疑地低下头,朝手心看了看,好奇道:“这个东西,可以是任何人下载储存的,你为什么就那么笃定,是夜婴宁做的呢?她毕竟是你的堂姐,有什么话私下里不能说吗?而且这件事,若是一旦追究起来,是犯罪,是经济犯罪。你真的就如此肯定,一定就是她,这中间难道就没有什么误会?”
毕竟,就算夜澜安口灿莲花,他也没办法单凭这个所谓的“证据”就完全相信了她的话。
虽然夜澜安和林行远订婚的当天,宠天戈不在场,但对于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凭他对夜婴宁的了解,他自然不相信她能做出来推人坠楼的事情,那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夜澜安自导自演,趁机栽赃陷害。
“呵,果然啊,你们男人真的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要证据,我已经给了你证据,可你现在还怀疑证据的真伪。那你还要我怎么证明?反正天宠的内部资料,到底有多少个人能够接触到,你比谁都清楚,何不挨个排查一下?她和你日夜相对,如果想从你手里得到点儿什么,简直易如反掌,不是吗?”
夜澜安一脸讥讽,在此之前,她从未想到,宠天戈会如此地信任夜婴宁。
她担心的是,自己的猜测不正确,这件事真的不是夜婴宁做的。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自己就是第二次陷害她。
出于女人的直觉,除了夜婴宁,夜澜安真的想不出第二个人选。可是她也记得很清楚,就在今天早上,十个小时以前,她坐在夜婴宁的对面,反反复复地试探着她。
而夜婴宁不仅没有面露慌张,甚至在她拿出图片的时候,很轻易地就告诉她,自己有同系列的u盘,还可以拿一枚新的送给她。
如果真的是她做的,那她何必主动提供证据,让自己更加怀疑她呢?
除非,她的心理素质已经强大到,故意用这些招数来迷惑别人,产生负负得正的效果,以此来撇清自己的嫌疑。
“东西我会看,是与不是,看了就知道。”
宠天戈向上一抛,u盘高高跃起,然后又安安稳稳地再次落在他的手心里。
夜澜安略微点了一下头,没说什么,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狡猾而多疑,不亲眼看到,他是绝对不可能完全相信自己的。
此前,她也认为,一切等有了确凿的证据再说。
然而傅锦凉的突然出现,令夜澜安改变了原本的主意。因为,她觉得后者有一句话说得很对,那就是,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心里有了芥蒂,那么即便是一模一样,在人的心里,都会觉得不一样。
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彻底令夜婴宁失去宠天戈这座靠山,但若是让他对她心生怀疑,疑神疑鬼,那么再好的感情也禁不住种种猜测。况且宠天戈是什么人,他从不缺女人,早早晚晚要对她产生腻烦情绪。
被怀疑之后,夜婴宁要是想自证清白,很难着手,要是置之不理,那么就等同于默认。而无论哪一种选择,对她来说都是件棘手的事情。
“你比谁都清楚,我和林行远之间的恩怨,你是他的女人,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地在我和他的关系上火上浇油?安安,这不像是你的行事作风。”
宠天戈话锋一转,将话题转到夜澜安自己的身上。
她一怔,等确定他并无讥讽之意,这才讪讪开口道:“是吗?我不觉得是火上浇油。”
他连连摇头,伸出食指在面前挥了挥,像是并不赞同她所说的话一样。
“我让林氏破产,林先生最后受不了压力,撒手人寰;林太太呢,她信奉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一见到状况不好,立即带着财产和情人跑路。你说,这算不算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关于这些过往的旧事,林行远并没有对夜澜安有所隐瞒,但他也很少提起,算是心底深处最隐秘的过去。
虽然不懂宠天戈为何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些,但夜澜安还是倔强地昂起头,声音清晰,一字一句道:“那又如何?他现在和我在一起,我的爸爸妈妈都对他很好,皓运也是由他打理,我不信这些还是不能弥补他心里的创伤!”
说完之后,夜澜安自己也愣了一下。
是啊,听起来,这一切已经这么完美了,林行远为什么还是做不到像自己爱他一样,爱着自己呢?
她是女人,她拥有女人的细腻和敏感,只消一个眼神她就能看得出,她的男人对她的堂姐感兴趣,甚至远多过对自己的兴趣。
能给的她已经全都给了,现在的她,是真的不知道做什么才能挽回他的心。
她只想着,尽自己所能去让她讨厌的这个女人不快乐,却忘记了,今晚的告密,也是将林行远彻底地推向了风口lang尖。
第七十六章 张
夜澜安自己都不知道,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她的脸上毫无胜利的喜悦,唯有因为得不到爱而显露出的哀戚和惆怅。
“是吗?安安,你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是吗?”
宠天戈摸着下巴,缓缓问道。
然后,他不等夜澜安回答自己,回头看向身后的某一处,将声音刻意提高,大声问道:“林先生,那您自己觉得呢?”
在那一大束2米多高的热带植物后,缓缓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事实上,在林行远和夜婴宁刚到不久的时候,宠天戈就已经察觉到了,拜夜婴宁那双有些磨脚的新鞋所赐,她不小心踩到了一小段枯枝。声音虽轻,可他的听力更好。
“安安年纪小,说话没个轻重,倒是让人见笑了。”
林行远从树后走出来,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夜澜安在见到他的一刹那大惊失色,红唇微张,却说不出话来,然而这还不算什么,在林行远的身后,缓缓地又多出来一道纤细的身影。
夜婴宁站在暗处,是没有光的所在,无法确定她的脸上此刻是什么表情,甚至连眉眼都看不清了,犹如被罩上了一层云雾似的。
“行、行远?!”
夜澜安错愕地辨认出林行远,她没料到,他这么快就赶了过来,原本还以为那几个善谈的商人能多作片刻纠缠,给她腾出宝贵的时间。
“本想找你跳舞,没想到一转身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他浅笑着,声音平静,慢慢踱步,走过来后,握住了夜澜安的手。
她一怔,手上传来疼痛,林行远死死地按着她的虎口和骨节,足足用了十成的力道。
夜澜安挣脱不开,眨眼间,她的两个眼眶就泛红起来。
“林先生,这么快又见面了,真巧。其实我们两个一共没见几次面,最近的频率,倒是有些频繁啊。”
宠天戈侧身站立着,刚好他的头顶有一盏灯,灯座设计成玉兰花苞的形状,倒垂着,灯光很是柔和,照在他的脸上。光和影如水波一般在他的眼尾处荡漾开,像是毛笔蘸了饱满的墨汁,开笔时异常的浓烈,触目惊心,却又在落笔时不着痕迹地心不在焉起来。
“是吗?其实人际圈子是很小的,兜来兜去,总是这么些人,想躲也躲不开。”
林行远也在笑,说话间呼出了一口白气。虽说是已到了初春,可春寒料峭,尤其是夜里,仍是凉意渗人。
“哦?林先生是想躲着我?”
宠天戈故意抓着他的小字眼儿不放,显然,是在挑衅。
林行远看看他,不说话。
就像是武侠片中,狭路相逢,一个已经出招,而另一个仍是闭目养神,拒不出手。
气氛霎时间诡异得可怕,就连骄纵如夜澜安,也不免屏息,不敢出声说话,生怕哪一个字说错,引起更大的麻烦。
“你怎么忽然出来了,我找了你半天。”
一个清冷的女声乍然响起,若她再不开口,两个男人几乎就要忽略掉,夜婴宁也在这里。
确实,在宠天戈和林行远同时存在的地方,任何人,无论男女,存在感都会骤然下降,无限趋近于零。
“里面闷,出来透口气,刚好,安安给我讲了个笑话。”
宠天戈站在原地,头扬起,看了看头顶的夜空。说实话,今晚的夜色并不是很好,雾蒙蒙的,星星几乎一刻也不见。
“安安自幼口齿伶俐,想必她讲出来的笑话也是很好听的。”
既然已经起了头,就总归要继续说下去,夜婴宁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她和林行远一起站在不远处,该听的不该听的,一个字也没有落下,只是没有人主动戳破谎言,她便也只好往下演。
“是啊,确实很有意思。等一会儿回去的路上,我也依样学样,给你讲一遍。”
宠天戈这两天似乎很喜欢摸下巴,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有些像是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透着无比的狡黠。
夜婴宁几乎不可见地点了下头,然后抱紧双臂,声音微颤道:“这里风大,我们进去吧。”
她用的是征询的语气,按理来说,宠天戈不会拒绝她的这个要求。
没想到的是,她没等来宠天戈开口,等来的是林行远忽然出声。
“安安讲的笑话?真有趣,我还从来没听过呢,是什么,说来听听?”
他依旧攥着夜澜安的手,就像是扣着她的命门一样,令她不敢轻举妄动。话音刚落,夜澜安不适地挣了一下,但她既不敢,也不能出声,只好用无比复杂的眼神看向身边的男人。
可惜,林行远好像一点儿也体会不到她此刻的焦灼和担忧,兴致勃勃地想要听宠天戈转述夜澜安方才讲的“笑话”。
“宠先生,怎么一个人偷着乐啊?不如说出来,让我和婴宁也一起笑一笑。”
他故意非要在这个关口提夜婴宁,还故意叫得亲热,显然是在又一次地逼迫宠天戈。
“行远。”
连始作俑者夜澜安也不禁小声喊着林行远,希望他适可而止。毕竟,一旦真的激怒宠天戈,到头来承受这一切的人,是他。
“好啊。”
宠天戈一副很好说话的神态,伸出手,摊开手心,微笑着开口道:“安安告诉我,这里面有我天宠的资料,同今天的竞标有关,她说是有人从我这里拿到,然后交给你的。”
在他的手里,那枚金属外壳的u盘静静地躺着。
此刻,他们四个人,分立在三处。
距离最远的夜婴宁,闻言,轻轻地把头别了过去。
她的细微动作没有逃过宠天戈和夜澜安的眼睛,两个人,四只眼,都在看着她。唯一没有看向她的人,是林行远。
“是挺好笑的,你好奇吗?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可惜,谁的手边都没有电脑,咱们大家就只能稍安勿躁了。”
林行远松开了手,做出一个无奈的手势来。
他身边的夜澜安踉跄两步才勉强站稳,她的手已经彻底麻了,骨节都是红的,一动就疼得不行。
“你好奇这里面是什么,但我好奇的是做这件事的人是谁。你看,人和人果然不一样,同样一件事发生了,我和你关注的角度完全不同。”
宠天戈朝这边投过来视线,这次,他越过了林行远,看向的却是夜婴宁。
她的右手搭在左手的手肘处,环抱着前胸,似乎这样能暖和一些。整个人的姿势看起来是充满戒备的,因为她的身体是微微朝向宴会厅方向的,好像随时都能拔腿就跑似的。
“林先生,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忽然,宠天戈收回了视线,再次将目光落在林行远身上,微笑着发问。
第七十七章 仁
宠天戈的问话,明显是要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到林行远手中。
只可惜,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渐盛,缓缓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很遗憾,我并不是你,所以这个假设无法成立。”
说完,林行远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像是说错了话似的,再次摇头,否决了自己刚说的话:“不,是幸好我不是你。”
他像是在说着佛家偈语似的,语义含糊,让人不甚明了。
这边,夜婴宁和夜澜安还在恍惚着,那边,宠天戈却已经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人生没有假设,但却有无数种可能。这么多可能里面,我最喜欢的是……”
他故意卖关子似的,在最关键的地方停了下来,顿了顿,话尾意味深远地拖长,再拖长。
等到其他人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他未说完的话上,恨不得洗耳恭听的时候,宠天戈却笑了。他回过头来,终于迈动起修长的双腿,走向了夜婴宁。
手工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格外合身,裤线笔直,华衣鲜貌,他嘴角的笑意带着轻佻的味道。
宠天戈一直走到她面前,站住,伸手握住了她原本搭在手肘上的那只右手。
冰凉凉。
或许是她蛇一样的体温令她感到不快,只见宠天戈皱了皱眉头,复又舒展开,眉眼之间已经多了一丝不耐烦。这是他发火之前的常见征兆,夜婴宁察觉到了,她只盼望着这一切能够尽早结束。
早死,早托生。
她甚至已经微微阖上了眼,不想再看,可她堵不住耳朵,旋即,宠天戈的声音撕破空气中的宁静,每个字都带有沉重的味道。
“……我最喜欢的是,一切由我来掌握的那一种。”
说完,他再次笑起来,在林行远和夜澜安的注视中,几步向前,手臂一挥,原本手中紧握的小东西带起一道弧形抛物线,直直地落入位于酒店正门前的喷泉水池中!
“咚!”
u盘应声落入水池中,很快沉底。
宠天戈站在三楼的阳台上,因此十分容易就能看准了位置,他拍拍手,好像对于自己的精准投掷很满意。
夜澜安呆立在原地,直到那一声清脆声响才唤回了她的神思,她挣扎着冲到栏杆前,不死心地看向水中,又急又怒道:“你怎么扔了它?”
就算她现在冲下去,叫人打捞,等捞上来,恐怕也已经无法再读取了,恢复数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是自己辛辛苦苦,费尽心思才拿到手的证据!
这个愚蠢的,刚愎自用的男人!
“安安。”
面对她的指责,宠天戈依旧很好脾气似的,微笑着,耐心地开口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老话,叫做‘捧着你,你是琉璃盏,松开手,你就是玻璃渣’。”
夜澜安死死地抿着嘴唇,一脸愤恨,并不答话。
宠天戈满不在意,又望了一眼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平静的水池,只见水面上不见一丝涟漪,然后,他幽幽开口道:“对我来说也是一样。我愿意,它就是天宠的内部数据,我不愿意,它就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
说完,他直视着她的双眼,进一步追问道:“这回,你懂了吗?”
夜澜安喘息着,因为愤怒。
宠天戈怜惜地摇摇头,自问自答:“看来,你还没懂。不过不急,等回去以后,让林先生给你好好讲一讲。毕竟,夫妻之间,是没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谈的。”
林行远摘了鼻梁上的那副平光眼镜,头痛似的挤了挤眉心。
再也不顾夜澜安的任何反应,宠天戈再一次走回夜婴宁面前,拉起她的双手,用自己的双手握着,拉到面前,轻轻用呼吸呵暖着。
“走吧,这么冷的天,在室外站得太久了,就算我没松手,你这琉璃盏怕也要冻成玻璃渣了。”
他通透无比的视线扫过她白得近似于发青的脸,如是说道,声音不高不低,刚刚好足以四个人都能听得清。
*****宠天戈带着夜婴宁离开了,应该是没有继续逗留,两人上了车,离开。
站在阳台上的林行远和夜澜安,无声地目送着他们所乘坐的车子驶离酒店。
谁也不先开口,也不觉得冷似的。
“这下,夜婴宁被你害惨了。”
毫无预兆的,林行远浅笑着出声,语气中颇有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可又让人听不出来是真的在担心夜婴宁,还是在挖苦着夜澜安的自作聪明。
她原本微微垂着头,听了这话,猛地抬起一张脸,受压太久的颈椎顿时承受不起,带动起眼前的剧烈晕眩。
夜澜安咬牙隐忍着,反唇相讥道:“怎么,心疼了?我看你还是省省吧,你又不是没有听见,宠天戈根本不在乎夜婴宁有没有出卖她!那么充足的证据他都可以无视!”
林行远摇摇头,把玩着手中的眼镜腿,不多时,他重新将它架在鼻梁上,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你错了。他不是不在意,他是太在意。他在意到,宁可不去求证这件事的真伪。索性让它无解。”
似乎从来没有想到是这一种可能,夜澜安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像是在揣测这话语里有几分的可信度。
蓦地,她笑了,她选择相信林行远的话。
夜澜安的嘴唇翘起,得意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最好不过。我真希望看到夜婴宁走投无路的样子,如果宠天戈不再保护着她,她根本就是一只没毛的鸡,再也装不了凤凰!”
她脸上的恨意让林行远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他想了想,还是问道:“那我呢?你为了报复她,早早地让我和宠天戈进入战斗模式,这一切的后果,你想过没有?”
夜澜安脸上的得意之色顿时僵化,她想过,但是这种担忧毕竟还是没有敌得过她心底的强烈嫉妒。
那个恶魔早已将她死死困住了。
嘴角的笑容像是一杯隔夜茶,即便沥去了水,再添上新烧开的沸水,冲泡出来的味道也很难一切如初。夜澜安将凝滞的笑意一点点找回来,重新挂在嘴角,也学着林行远的语气,反问道:“何必说得那么委屈?你和我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一切的一切,要是没有你的推波助澜,我不信自己能如此幸运。”
说完,她转身,两只手搭在栏杆上,长长地叹息,再叹息。
“这么久以来,和你在一起以后,我只懂得了一个道理。原来我不是那么聪明,也不是那么愚蠢,只可惜,因为你不爱我,所以我做什么都不对罢了。”
林行远当即语塞,愣在原地。他一向自负口才过人,然而这一刻,自己却真的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汇,来应答夜澜安刚刚所说的话。
第七十八章 者
夜婴宁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目视前方,而面前的屏幕上,早已漆黑一片。
车开得极其安稳,但她却巴不得这个时候能颠簸一下,这样,或许自己就能找到一个开口的机会。自从上车,她和宠天戈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夜婴宁不会单纯到真的以为,他对夜澜安的话丝毫不相信。
而他刚才的举动,不过是为了保全她的颜面,和他自己的颜面罢了。
很多时候,并不是真相不重要,而是重要的人不想或不能知道这个真相,所以一切就都蒙上了未知的面纱。
“这是什么?临走时拿的?”
宠天戈忽然毫无预兆地凑过来,伸手拧亮了头顶的阅读灯,好奇地看着夜婴宁手中的礼品袋。
淡金色的纸袋,同色的丝绸蝴蝶结,打开来,里面赫然是两支金黄色的酒瓶,里面盛着她刚刚喝过的青梅酒。两只瓶身一并用金色的丝带系在一处,紧紧贴合,没有一丝缝隙,好似澄净清透的琉璃。
“日方的手信都这么精致。是酒,很好喝,热了以后味道更佳。”
夜婴宁脱口而出,说完才有些后悔,因为刚刚,是林行远递了自己一杯温过的酒。她接过的时候,两人的指尖不可避免地相触,尽管只是一瞬间便快速分开,但那种好像被火苗吞噬的感觉,让她直到现在都觉得有些火辣。
“那你今晚别走,热给我喝,我倒是要试试,是不是真的像你说得那么妙……”
宠天戈似乎没看出她心头的慌张,浅笑着靠近,愈发靠近,一直到彼此之间,呼吸相闻。
夜婴宁忍不住瞪向他,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并不拒绝。唇角蔓延起的笑意,仿佛是她身上妩媚迷人的香气,已经挥发到尾调,木犀兰的余韵如泉水一般。
为了投其所好,她今晚特地选了日本的香水品牌,三宅一生。这名字听了就让人觉得富庶,心安,三所宅院,平安一生,夜婴宁在心里瞎胡诌,倒是觉得自己有做文人的潜质。
清酒的后劲有些足,虽然只喝了一小杯,但架不住被冷风一吹,下车的时候,夜婴宁的脚步有些虚浮。宠天戈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她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全身好似软绵绵,无根的藤蔓。
两人一路纠缠,随着攀升的电梯,一路直达那间熟悉的套房。
门一开,夜婴宁就被宠天戈推搡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她露在外的背部肌肤乍一贴到冰凉的真皮沙发,蓦地打了个哆嗦。
手中的纸袋滑落在地,露出一截金黄色的瓶身,歪斜地倒在地毯上。
“今天几号?”
她喘息着,吃力地抬起上半身,手撑在宠天戈的胸前,出声询问。现在距离宠家老爷子去世还不足一个月,在规矩众多的大家族里,孝子贤孙们都是要禁欲好长时间的。
他自然知道她为何问这个,不屑地嗤笑,低声道:“头七过了就行了,谁也别说我不孝,就凭他逼死我妈这一点,我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夜婴宁一怔,这件事她倒是从未听宠天戈说起过。事实上,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里,他很少提及自己的事情,大多数时间,他们都是在做一件事,爱。
对他们两个人来说,每一次在一起的机会都是偷来的,所以不得不加倍珍惜。
她一个恍惚,没有提防到宠天戈的手已经滑进了她的礼服里,正在隔着内衣轻柔地揉捏着自己饱满的胸。
压抑不住的喘息从微湿的嘴唇里溢出来,夜婴宁做贼心虚,自从告别林行远和夜澜安,她就一直在等待着宠天戈即将可能的狂风暴雨。此刻,她顾不得身体上的种种反应,心里脑子里全是自己该如何应对他的怒火。
美丽的眼睛彷佛找不到焦点,这样空洞无神的眼神分明出卖了她。很快,宠天戈的手停下来,包裹着一侧浑圆,他像是在审判一样,轻声开口道:“你不专心,不喜欢?”
说完,他又不同意这话似的,紧紧皱眉,自言自语道:“不会,你一向最喜欢这样轻柔的爱抚。”
夜婴宁既不想开口说自己喜欢,又不敢说不,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地回答道:“我、我有一点儿头晕,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吧,困了。”
这或许是最恰当的借口吧,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和醉醺醺又不甚清醒的女人上床,说不定,宠天戈会就此收手,戛然而止,先放过她。
果然,宠天戈支起身体,从她身上爬起来,顺手取过一边叠得整整齐齐的薄毯,拉开盖在她身上。
“我先去冲个澡,你眯一会儿。”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蜷缩着身体,闭上眼假寐。
他俯视着她,片刻后,一边走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走进浴室。
拧开水阀,“哗哗”的水声响起,宠天戈抬起手,手机还握在手里。他沉思了几秒钟,还是果断地拨通了一通电话。
那边一接通,他便直截了当地开口道:“数据核实过了吗?”
对方似乎早有准备,对宠天戈的问话并不感到吃惊,而是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我都看过了,和你交给我的数据仔细比对过,发现文件里的东西确实是天宠的内部数据,不过……”
那边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好像是正在小心翼翼地揣测着宠天戈的态度。
“不过什么?”
宠天戈拧眉,转过身,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热水渐渐令浴室里冒出白雾,水蒸气让镜面渐渐模糊,人像看不大清楚。
“不过,每一个报价都在原有基础上增加了百分之十,也就是说,即便林行远拿到了这份报价,基本上也是毫无意义的,因为这些都是假的数字。其实,就算是他没有这些资料,皓运自己的财务也能大致估算出浮动不超过百分之十五的天宠报价。”
这个答案,倒是令宠天戈的表情微微一变。
“我知道了,找我的秘书要支票。”
说完,他挂断,毫不迟疑。
把手机扔在洗手池边,宠天戈伸出手心,用力将镜面上的雾气抹去,注视着自己。
他亲手放置了一个诱饵,等着有人来吃。
明知道,这个诱饵要么过期腐坏,要么被她吃掉,可如今等到了一个确切的答案,证实上钩的人恰恰真的正是她,他还是心痛难忍。
以为天底下最不会欺骗自己的人,狠狠地用事实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为什么,没有把真的数据给他呢?”
宠天戈抓起手边的洗手液,用力地向前面掷去。
四分五裂,他的冷笑也多了无数道裂痕。
若她真的背叛得彻底,他也能狠得下心。可是现在,宠天戈平生第一次感到茫然了。
ps:今日11000字,5更完毕
第七十九章 心
夜婴宁一开始是闭着眼睛在装睡,但是没多久,听着不远处隐隐约约的水流声,知道宠天戈是真的在洗澡,酒劲儿上头,她迷迷糊糊开始头脑发沉,
没一会儿,她居然真的睡着了,只是睡得很浅,随时都能醒过来的那种睡眠质量。
宠天戈赤着脚走出来,腰间系着一条浴巾,手上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
他一直走到沙发旁,俯身看着双眼紧闭的女人。
扔掉手里半湿的毛巾,宠天戈贴着她的身体坐下,细细打量——香肩小露,如白天鹅般细长脖颈处的锁骨形成一道诱惑的线条,蕾丝的薄纱设计让两条笔直纤细的小腿隐隐可见,白皙细嫩的肌肤完全能够令男人产生最原始的冲动。
但他表面上看起来仍是十分冷静,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头色|欲攻心的恶狼。
宠天戈凝视了片刻,终于将身体靠了上去,浓重的呼吸喷洒在夜婴宁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令她一阵战栗,幽幽转醒。
他的厚实胸膛压着她无比柔软的前胸,腿间也抵着她的大腿,让她很清楚地明白接下来他想做什么。
眼皮微颤,她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装作继续熟睡的样子。
宠天戈也不戳破她的假装,只是带着火热温度的吻急迫地落在夜婴宁的脸上和颈上,手心在她的身体上恣意地游走,哪怕隔着礼服,她都能感受得到那种压抑的**。
今晚的他比以前更加饥饿,少了几分曾经的不疾不徐,细嚼慢咽,好像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似的。
夜婴宁浑身一颤,再也没法装睡,只得挣扎着掀开眼皮。
又困又饿,她浑身软软使不上力气,任凭宠天戈的双手在自己的身上肆意地爱抚揉捏。
“醒了?”
在她身上的男人喘得有些急,出声问道,似乎已经处于浑身紧绷的顶点。
不等夜婴宁回答,他已经挑起她的下颌开始吻她。他的吻技一流,不断地撩拨她,滚烫的舌使出各种技巧,挑,勾,缠,吮,吸,不断地摩挲含弄着她的嘴唇,舌尖探索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处角落。
“唔……”
她想说话,但是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宠天戈越发不满足起来,很快,他渐渐地不再满足于辗转她的红唇,而是将手摸索到夜婴宁的身后,拉下礼服的拉链,让她的白嫩双肩以及胸前雪白全都露出来。薄唇迫不及待地游弋到那细致肌肤上,呼吸滚热,喷洒在她狂跳的心口,又麻又痒,让夜婴宁不停地想要向后缩。
她伸手,挡在他的胸膛,不想让宠天戈得逞。
他深深地埋首于她的胸前,抓着她的手,沉声道:“别拒绝我,我好累……”
说罢,宠天戈松开手,紧紧地搂住夜婴宁的腰,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丝毫未动。
他嗅着来自她身上的淡淡气息,泉水一样的味道,已经将女人的妩媚挥发到了极致,让他不自觉地一再沉沦,全身的疲惫好像都一点一滴地卸下。
很多事业有成的男人不喜欢回家,因为他们说,回到家中,听着妻子的唠唠叨叨,反而比在公司更累。当然这也许只是一种出轨的借口,可多少也有一些真实的成分在其中。
宠天戈喜欢女人,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够在她们的身上发泄多余的精力,然而得到慰藉,却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哪怕只是拥抱。
夜婴宁还有些恍惚,短短二十分钟里,她居然还做了个梦,只是记不起来梦里的内容。此刻,她迟疑地停下了想要推开他的手,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装得真像,宠天戈表面不动声色,然而心底却滑过这四个字。
他真应该去.推荐她做演员,这样的演技,堪称精湛,远胜过那些浮夸的小明星。
宠天戈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将自己埋在她胸口的头颅动了动,然后她听见他在对自己说:“抱抱我……”
他的声音从未像此刻这样深沉过,语气里隐约可以听见迟疑和乞求。
这样脆弱的宠天戈是极少有人见过的,连夜婴宁也不曾。她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将双手攀上了他的颈子,环抱住了他。
“累了?”
她的手轻柔地帮他按摩着颈部,低声询问着。
其实不问也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再清楚不过,今晚,宠天戈当着林行远和夜澜安的面,说他不在乎u盘里面究竟是什么。可夜婴宁却明明白白,他不是不在乎,他不过是给自己留有最后的颜面而已。
说白了,就是他的人犯错,他来责罚,轮不到其他人来指手画脚。
两次询问,宠天戈都没有开口回答,就在夜婴宁以为,要这么一直抱着他的时候,他忽然低下头来,火热而缠绵的碎吻落在她的脸颊和脖颈!
有些凉的嘴唇含住了她的耳垂,他温热的气息喷洒着她的耳廓,让她不自觉地弓起身体,颤栗得甚至想要缩起双腿。无奈整具身体都被宠天戈沉重的身体压制着,夜婴宁一动不能动,只能任由他不断地四处点火。
他的手钻进礼服下面,在她的敏感的大腿根处轻抚,而后又滑落到她光滑的小腿上,她的小腿犹如新鲜的藕节,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男人的力道不轻不重,带着**,那暗示再明显不过——他想要她。
从未在欢爱的时候有如此紧张的心情,夜婴宁顺从无比,或者说带着一种愧疚感,想要弥补的心理在作祟。
“以后别和林行远走得太近。”
就在夜婴宁试图投入的时候,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她一愣,不知该如何回应。说话间,她身上的礼服已经被宠天戈剥到了腰际,裙摆也掀到小腹上。
“知道了。”
她点头,自然不会傻到这种时候和他辩论,更不会急于剖白自己和林行远没有什么,岂不是欲盖弥彰。
见夜婴宁乖巧,宠天戈的手迫不及待从她细滑的大腿内侧滑入,修长的指尖找准了花心,猝不及防地便进入她脆弱娇嫩的花径中!
突如其来的被侵入的不适感让夜婴宁瞬间清醒过来,赫然闯入她身体的那一节手指静静地埋伏着,并不着急进退,热乎乎的手心包裹着她同样温热的花瓣。许久之后,宠天戈修长的手指开始在不深不浅的地方徐徐动了起来,很轻柔似的,怕弄疼她一般。
强烈的快感刺激着脆弱的神经,夜婴宁本就不算清明的眼睛顿时迷蒙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发出了颤声的轻吟。
宠天戈搂着她,有力的大手揽过她的腰肢,令她紧紧地依附在自己的胸前。
ps:抱歉,感冒导致.更新晚。还有一章,大家早睡,明天再看吧
第八十章 动
蓄意的挑逗和侵占,令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处于劣势的夜婴宁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真的知道,还是假的知道?我和他之间的过节,从来都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如果你非要介入,就要做好思想准备,因为这是浑到不能再浑的水!”
宠天戈一边说着一边找寻着她已经被吻得红肿的嘴唇,令夜婴宁几乎快要无法呼吸。
她松开手,下意识地挥着,想要从他的怀中挣脱出。
余光瞥见宠天戈扯下了原本围在腰上的浴巾,接着下一秒,夜婴宁已经被他托起身体,来不及有任何的前|戏,她被他握住腰肢,用力地完全填满。
“唔。”
毫无准备的夜婴宁闷哼出声,事实上,她全部的注意力还停留在宠天戈刚刚对自己所说的那番话上。
他是在警告她,提醒她不要贸然地插手他和林行远之间的恩恩怨怨,因为那完全是她无法控制的领域,就好比是在走钢索,走的时候战战兢兢,掉下去的刹那粉身碎骨!
很久没有被入侵的花径好像又再度被撕裂了似的,虽然没有第一次那样深入骨髓般的疼痛,但因为娇嫩的花瓣没有做好绽放的准备,加之宠天戈的粗大,那种骤然间被撑开、被扩张的感觉还是像要将她劈成两半一样。
很少有这种没等自己充足润滑,就被男人赫然闯入的经历,夜婴宁顿觉痛苦袭遍全身。
她的手指嵌入宠天戈背后的肌肉里,狠狠地抠着他,似乎这样才能多多少少减弱身体上的不适。死死地咬着嘴唇,秀气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夜婴宁的前额已经开始微微冒出冷汗来。
这,或许就是惩罚,小惩大诫。
“他恨不得我死,恨不得天宠垮掉!这样他才能报仇,因为林氏是被我吞并的,他恨我!你知不知道,嗯?”
宠天戈含着她的唇,用力地向前顶,恼怒地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
他的呼吸异常的急促,有汗水从他坚实的胸膛上缓缓滑落下来,无法自制地狂野挺动着下身,以用力朝上的角度恶狠狠地抽|插着她。
刚才在浴室里,宠天戈的电话是打给杜宇霄。
夜澜安一定没有想到,她的情人想要的,远比她想要的,更多更多!
她不过是想令夜婴宁暗中做的事大白于天下,让宠天戈不再疼爱她,信任她。但杜宇霄不同,他妒忌林行远所拥有的一切,认为自己完全有理由有能力取而代之,他最终的目的是入驻皓运,成为夜家名正言顺的女婿。
所以,杜宇霄早就暗中将u盘里的资料,主动拿给了宠天戈过目。
而宠天戈也在竞标结束以后,将真正的资料发给杜宇霄,让他逐一对比。最终,杜宇霄发现,林行远手头掌握的关于天宠的报价,是几乎完全无用的。
至于这无用的信息,究竟是夜婴宁偷偷动了手脚,以此骗了林行远,还是林行远棋高一着,改了之后故意令夜澜安发现,则没有人知道。
“我、我……”
在宠天戈强烈的撞击之下,夜婴宁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她当然知道这些,如果不是天宠集团大肆收购各大中小企业,林氏也不会破产,她也不必拼命捞取外快,私下给林行远按月汇去大笔的生活费和学费。
“我再说最后一次,不要和他有任何的接触!”
昂扬的火热坚|挺在娇嫩的花径尽头一再地被绞紧挤压,宠天戈阵阵口干舌燥,双眼猩红,他一边如野兽般低吼着,一边感受着那种被小嘴儿一下一下吸|吮吞咬的快感。两片小花瓣既滚烫又柔软,还不停地泌出丰沛的花汁,在剧烈的摩擦下有些红肿,被他厮磨拉扯得微微变形。
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嫉妒。
他很好奇,夜婴宁为何会和林行远搭上关系呢?总不会因为夜澜安是她的堂妹这一点吧。
宠天戈相信,依照夜婴宁的为人,她应该不会亲手谋杀夜澜安肚子里的孩子,她是个恩怨分明的女人,大人的事情,她不会牵扯到未出世的婴儿身上。
可她怎么会对夜婴宁有如此深重的仇恨呢?聪明如宠天戈,这一刻也觉得自己看不清女人的心。
他唯一能给出的解释就是,夜婴宁和林行远之间存在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甚至,可能不仅仅是男女关系那么简单。
现在看来,最好的一种可能就是他曾说过的那样,男女之间,唯有金钱关系才是最为长久的。
在他的潜意识里,宠天戈宁可希望,夜婴宁是拿了林行远的钱,而不是爱上了他这个人。
想不出足够令人信服的答案,宠天戈几欲疯狂,他忍不住一再地深入,那种混合了粘腻和柔滑的触感,让他停不下来。双手捧着夜婴宁娇嫩如婴儿般的臀,他狂|野地动作着,逼迫她在自己的身下发出嘤嘤啜泣。
她掐着他的背脊,感觉到肌肉随着动作也在起伏纠结着,不由得呜咽着,求他不要。
模糊的话语听不真切,反而激发了宠天戈骨子里的兽|性,他丝毫未停下,只是喘着粗气大声问道:“你说什么?要什么?还是不要,嗯?”
她以为,他大发善心会放过自己,连忙哽咽着艰难出声道:“慢……不要……”
话音未落,男人灼热的坚|挺发了疯似的,又狠又硬,撑展开她紧致娇柔的花瓣儿,凶悍地一再刺探,深入到最为敏感的地带,让她颤抖,让她战栗。
身体出于自卫的目的,开始不受控制地自我滋润,更加方便宠天戈的掠夺。
“你不要?”
宠天戈的额头全都被汗水打湿,本就湿的头发一缕一缕地垂下来,遮挡着他的眼睛。他闭上眼,死死咬着牙,一口气不放松,狠狠地发泄着隐忍多日的**。
他一把提起沙发上的女人,向卧室走去,这期间丝毫没有停止动作,双手托着她的臀和腰。
夜婴宁一声尖叫,只好拼命用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忽然起身带起阵阵晕眩,她很怕自己从宠天戈的身上跌下来。
她的两条腿在半空中晃荡着,被他一捞,盘在腰上。
宠天戈走了几步,忽然不走了,站在客厅和卧室的中央,他就这样站立着,再一次疯狂起来。
夜婴宁紧紧地抱住他,发现自己有隐隐下滑的趋势,盘在他腰间的双腿不自觉地紧紧缠住了他健硕的腰身。
羞愧地将头埋在他的肩膀,她难以自控地贴合着他,在他快速的节奏中如海lang一般起伏着柔软的身体。
第八十一章 色
即便夜婴宁的心里是充满耻辱的,但是感官的真实反映,却彻底背叛了自己的内心。
她很清楚,宠天戈从来不是一个好的情人,他凛冽而跋扈,自我得可怕。很多事情,他认定的即是真理,不会在意任何人的想法,也不会听取任何在他看来是毫无价值的建议。
他的动作并没有因为站姿而有任何的减速,反而用一双铁臂将她稳稳托住,双手牢牢地抓着怀中的夜婴宁。
脆弱的花瓣被忽上忽下地对准他的坚挺上下套弄,像是一个又紧又热的丝绒套,不住地吞吐包裹着那火热的粗硬,摩擦所带来的热量和快感让两个人都有一种欲生欲死的享受。
因为站立着,宠天戈没有办法像平常那样完全进入到她的最深处,每每还留有一点点余地。他无比坚硬的的耻骨重重撞击上她脆弱的花蕊,强而有力的火热深深戳入了她的身体里,强迫她娇弱的花瓣张开到最大,完全地容纳包裹他。而当他退出的时候,她的花瓣又会紧紧地合拢,晶莹馨香的花液随着他的抽离而不停地渗透出甜美的花汁,打湿了彼此的相连处。
宠天戈站在距离卧室还有六、七步远的地毯上,他像个顽皮的孩子,忽然又发现了新奇的玩意儿,对此不知疲倦地探索。
两只铁臂搂着夜婴宁的纤细腰肢,让她柔软纤细的身体仰靠在他的胳膊上,然后下身再有力挺进,再次强迫她张开,直直撞入花蕊,猛地抽带出甜美的汁液,一遍又一遍,肆意爱|抚占有着她。
“叫啊,怎么不叫了?”
见她死死地闭着眼,紧咬着嘴唇,宠天戈更加一个挺身,重重地捣弄,他tian|舐着夜婴宁的侧脸和耳垂,如同魔鬼一样在她的耳畔低语着。
他故意在紧要的关头放慢了速度,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足够力道,可就是动得太慢,像是用一支痒痒挠搔刮着脚心。
终于,夜婴宁被他折磨得意识混乱,在极度的快乐中颤抖着哭叫出声。
她紧紧地攀附着他,双手十指交缠着收紧,两条长腿盘在宠天戈的腰上,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两个人紧紧相连的地方不断滴落透明的花汁,蹭在她的裙摆上,氤氲出一小片湿痕。
她的低吟显然取悦到了宠天戈,他像是已然疯狂了一样,蛮横地占有,动作狂肆恣意。腾出一只手,他不停地加大力气搓揉夜婴宁胸前不断上下颤动的雪|ru,甚至将她牢牢盘在自己腰上的一条腿也扯开,拉得笔直,配合着身体的抽|送而来回地拉扯,亲眼看着眼前那两片柔嫩鲜红的花瓣儿被玩|弄成不同的形状。
他的鼻翼翕动得很快,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如同野兽般的咆哮。
无论多么俊朗的男人在这种时候,看起来都会有些狰狞,被情|欲所占据全部的身心,宠天戈也毫不例外。
每次和他在一起,夜婴宁都会闭上眼,因为她有些惧怕他,尤其惧怕正在索要自己的他,她觉得他大概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才肯罢休。
一上一下的颠簸令她头昏,她闭上眼,于是近在咫尺的男人的喘息就显得更为真实。
宠天戈比她想象得还要强健,时间也彷佛静止了一样,夜婴宁再也忍受不住,出声求他:“求你……快一点儿……”
快一点儿占有,也意味着快一点儿结束,她是真的再也受不了他给的如此多的“疼爱”。
听了夜婴宁的乞求,他像是终于满意了似的,伸出手,用灵巧的手指去虐待她的小花瓣,时快时慢地去揉去挤,令她在即将爆发的边缘来来回回。
一开始,夜婴宁还能保持着最后的自尊,但是到了最后,她只能选择迎合他的亵|玩。无法克制地紧紧抽|搐,贪婪地主动吸着他,不许他轻易地撤出自己,每一次进出都像是两个人濒死的角斗。
只有迎合,只有迎合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撕裂,不被玩坏。
她咬紧牙关,在他的身上像是一条美女蛇,舞动,缠绕,妖媚至极。
子弹乱流般的快感击中了她,夜婴宁的全身忽然陷入了痉挛之中,宠天戈还埋在她的深处,已经将她撑开到了极致。耳边传来她呼痛的轻吟,他小心地用手摸了摸,果然,在他的强悍索欢之下,她果然被撕裂了一小道伤口,尽管有晶莹的花液不停滋润着,可还是令她那一处红肿不堪,已经磨得鼓起来一个小包。
他停下,抱住她快步走进了卧室,灯还没开,两个人齐齐跌倒在大床上。
背后是柔软的床铺,这令夜婴宁感到几分安心,但还没等她来得及松一口气,身上的男人已经疯了一样再次开始!
极其快速的冲刺之下,她的蜜处发出了啧啧拍击的水声,在空荡而安静的宽大卧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和暧昧。
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射在深玫瑰紫色的天鹅绒窗帘上,起起伏伏,像是潮汐的涨退。
这样激烈的欢爱几乎没有女人能够承受得住,她的手指甲深深地掐进宠天戈的手臂肌肉里,呼吸变得断续,声音都已经奄奄一息。
“啊……我、我不要了……”
话音未落,她哭泣着,全身绷紧,脚趾蜷曲,没说完的话语像是被一个休止符喊了暂停一样,再也没了声息。
整个人如同一朵轻飘飘的云,在半空中毫无目的地飘动。
有一种异常慵懒的感觉,双手没有力气,松开,垂落在身侧,连指头都不愿意再动一动。
绵软的双腿早已被宠天戈扳起来,一左一右各自架在他的肩膀,这样他能进得更深。像是在配合尚在半空中漂浮着的夜婴宁一样,他也加快了速度,疯狂的十几下之后,他在她的最深处狠狠地释放。
暖流倾泻,点滴不剩。
他伏在她的身上,一顿一顿,五、六下之后,才算是终于止息。
宠天戈剧烈地喘息,还嵌在夜婴宁的体内,似乎并没有撤出来的意思。
她闭着眼,蹙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一点点滑出来,立即有不明液体顺着她的大腿根滑落,连带着身下的床单都湿了一大片。
激|情的时候,似乎连痛感都变得迟钝麻木了。
等那种漂浮的感觉退去,夜婴宁才觉得浑身哪里都疼:双腿没法合拢似的,大腿根很酸,手臂也酸疼得不行,而**更是红肿得厉害。
宠天戈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在床的另一边,大口喘着气,间或伴着一两声得意的大笑。
她皱眉,忍着疼痛,伸手拧开了床头灯。
全身上下,一片狼藉,那条半透视的蕾丝裙更是惨不忍睹,被揉得皱巴巴不说,还沾满了各种可疑的液体混合物。
第八十二章 即
夜婴宁眯着眼,借着灯光打量自己酸疼无比的身体,发现无论是手臂还是大腿上,都有或深或浅的红痕,足可见方才宠天戈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哀怨地转过头,瞥了一眼躺在身边的男人。
他的脸上似笑非笑,呼吸仍旧是十分急促,半闭着双眼,脸颊有些红,眼角微湿,好像在回味着刚刚的无上快乐。
夜婴宁只好下了床,走出卧室,到客厅拨通内线,给总统套房的24小时贴身管家打去电话,请他帮自己买一管消肿软膏。
果然是专业的五星级酒店的管家,对方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不该问的话,没超过15分钟,就把东西送来了。
夜婴宁翻看着说明书,无声地咧了咧嘴,手里的透明凝胶显然是专门为某特殊部位使用的。看来,她身上的“宠天戈的情妇”这一标签是根本不可能摘得下来了。
她挣扎着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走回卧室,打开凝胶,准备给自己上药。
可惜,被宠天戈的粗暴撕裂的伤口,所在的位置比较刁钻,夜婴宁只好扭来扭去,把双腿分开又合上,倾斜着身体,用指尖沾了一点点药膏,艰难地涂抹着。
感觉到床不停地在动,宠天戈皱着眉头,睁开眼,疑惑道:“你在干什么?”
余光一扫,看到身边的凝胶药管,他拿起来看了看,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冲得太急,没等她完全湿润就全都埋了进去,把她弄疼了。
“很疼?”
宠天戈轻声问道,他知道那里的肌肤有多么娇嫩,况且他又是那样的粗大,连纵横欢场的女人都未必吃得消,更何况好多天没有做过的夜婴宁。
她,应该是只有自己吧?!
一想到这个问题,宠天戈的心头又泛起一阵酸涩,那是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前所未有,让他很有些不确定的惶恐感。
他希望自己是她的最后一个男人,终结她的性|爱史,占据她全部的心和身。
听见宠天戈的问话,夜婴宁没有什么好脾气地翻了个白眼儿,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废话”两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了她此刻的脸上。
“躺下,腿张开。”
他皱眉吩咐道,她立即满眼的戒备,颤声道:“你又想干什么?”
如果他食髓知味地想要再来一次,那她岂不是要被玩得四分五裂,夜婴宁不动声色地向床头缩了缩,夹紧双腿。
“我帮你上药,你在那里,扭来扭去也抹不到地方。”
宠天戈晃了晃手里的药管,无声地叹气,他又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哪里会这么不知节制,就算还要一次,也得先歇上半小时,缓缓精气神儿再说。
夜婴宁想了想,慢慢把身体滑下去一些,依言分开了双腿。
宠天戈在右手食指的指尖上挤了一段凝胶,又调整了一下床头灯的角度,这样才能清楚地看到她红肿的花瓣儿。
平日里粉嫩嫣红的花瓣,这会儿更红,微微翕动,因为刚刚清洗过,所以散发着馨香的洗液味道,淡淡的,若有似无地萦绕在他的鼻端。
“怎么这么严重。”
他喃喃自语,没想到自己一时的情不自禁,却把她弄得这么可怜。
依照宠天戈的本意,确实是想让夜婴宁尝些苦头,但现在眼见她的伤口,他又觉得心疼不已。
轻轻地掰开她的花瓣儿,托起她的臀,借着头顶的灯光,宠天戈将手指尖的药一点点涂在了伤口上。
“嘶!”
冰凉的感觉,以及微微的刺痛,让夜婴宁口中频频抽气不已。
他一愣,忽然觉得面前的女人只穿着睡裙,大张着双腿的样子异常性感,不由得将手指又向里面探了探。
透明的膏体又凉又滑,像是润滑剂一样,让宠天戈的手指不费什么力气就伸进去了整整一个指节。
夜婴宁终于察觉到一丝古怪,连忙催促道:“好了吗?可以了,涂一点点就够了。”
说完,她试图迅速地合拢起“门户大开”的两条腿——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觉得这个姿势舒适自然,夜婴宁当然也不例外,尤其在面对着宠天戈的时候。
“嗯,就快好了。”
宠天戈十分好说话地应了一声,低着头,嘴角微微上翘,好像在酝酿着什么坏主意。
果不其然,就在他作势要将手指抽出来的时候,指节一弯,那原本埋在她体内的指尖灵活地勾了勾,向下按压着一块敏感又略微凸起的嫩肉,像是在挠着痒痒似的。
夜婴宁立即轻声尖叫,咬紧了下嘴唇,本就湿润的一双眼更添湿润。因为她能察觉到,宠天戈的手指正在轻微地摩擦着自己的敏感点。
偏偏,他脸上此刻的表情还再正经不过,很认真似的,丝毫也没有不该有的神色,好像只是在为她专心地涂抹上药。
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在夜婴宁的体内渐渐积聚,随着那根手指有意无意地刮蹭厮磨,逐渐形成一股强烈的快感,让她全身都紧绷起来。
宠天戈涂满凝胶的手指顶住那道细小的伤口,缓缓地退出去一点,又再次深入,浅浅深深,进进出出,自然也察觉到她的花径因为紧张而变得又窄又紧。
“放松,上药而已,你那么害怕干什么?”
他故意撩着她,一副不解的样子,手上不停,又轻又柔又慢。不久,宠天戈的耳边就传来了夜婴宁同样低柔的娇吟。
宠天戈好看的眼眸眯起来,不错过她脸上的表情。
清凉的凝胶渗入到娇嫩的肌肉,原本火辣辣的痛楚被一阵清凉凉的冰爽所取代,夜婴宁微启红唇,情不自禁地长长吐出一口气。
就在她以为,身边的男人还会继续挑逗她的身体的时候,宠天戈忽然拿出了手指,抽了一张纸巾擦拭着,低声道:“涂好了。”
夜婴宁点头“哦”了一声,不可否认的是,她竟然有些意犹未尽,可又不能说出来。
她那稍显遗憾的表情自然没有逃过宠天戈的双眼,可他心中的怒气还未完全消散,让她饿着,是他目前想到的最好的惩罚方式。
“我冲一下,你先睡吧。”
他把手中的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卧室角落的纸篓,起身去浴室。
望着他的背影,靠着床头的夜婴宁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很茫然的感觉,差不多每一次,事后都是宠天戈抱着她去浴室冲洗,或者搂着她沉沉入睡。像现在这样冷淡,还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看来,夜澜安拿出来的证据,到底还是影响了他。
疲惫地闭上眼,夜婴宁默默地沉思:如果他真的能够静下心去看那些数据,会不会发现,那里面其实被她动过了手脚呢?
世间安得双全法……
她无解了。
第八十三章 是
洗过澡的宠天戈并没有上床休息,在确定夜婴宁睡得很沉之后,他拉开衣橱,慢条斯理地穿衣服。
小的时候,读书的时候见到“锦衣夜行”这四个字,他便莫名地喜欢。老师说,这是个贬义词,比喻不能在人前显示荣华富贵。
但成年后的宠天戈最喜欢的就是夜晚,中海的夜晚,有无数的宴会,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热闹得足以令人忘记心底的寂寥。
所以,他喜欢穿上昂贵精致的服饰,穿梭在这样的绮丽世界上,举着酒杯,站在高处,含笑观望,接受身边所有人欣羡的目光,泰然处之。
穿好了西装,宠天戈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袖口的位置,空荡荡的,他才惊觉到,原来自己已经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都没有再佩戴袖扣了。
或许,是因为避免回忆起某些令人不快的事情吧。
路过客厅一片狼藉的沙发的时候,宠天戈俯身,捡起地上的纸袋,扶正里面歪倒的酒瓶。
他就是在这个纸袋里,发现的林行远留下来的一张卡片。上面清楚地写着,凌晨三点,在“喵色唇”见面。
林行远约的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宠天戈当然不会相信,有哪个大男人会在半夜三更和另一个大男人约着见面。
只可惜,喝了酒迷迷糊糊的夜婴宁不够细心,一路上都没有发现纸袋里的暗藏乾坤,还是宠天戈第一次洗完澡之后,在叫醒她之前无意间发现的。
这份手信是在离开酒店之前,由服务生在门口为每一位宾客派发的。看来,林行远是早有准备,给了服务生一笔丰厚的小费,请对方在将手信送给夜婴宁之前,将卡片暗中塞了进去。
既然人家处心积虑,自己又怎么可能不见招拆招呢?宠天戈冷笑,临走时再一次确认夜婴宁睡着了,这才离开套房,独自一人开车前往约定的地点。
他是知道“喵色唇”的,以前听人提起过,只是这种酒吧鱼龙混杂,什么客人都有,不太适合和客户谈生意,故而宠天戈此前并未涉足过此处。
凌晨三点,即便是再热闹的酒局也接近尾声。果然,当宠天戈将车子泊在酒吧对面的停车场上的时候,不时可见三三两两的人从酒吧门口走出来,结伴成群,其中许多已经脚步踉跄,大吵大嚷,显然是喝高了的状态。
经过最初的一段时间,当知名度渐渐打响之后,“喵色唇”已经做了很大的调整。在林行远的授意下,酒吧的经理将酒水的价格适当下调,整个酒吧的氛围也做了变动,如此一来,客人多了好几倍,但相应的,格调似乎也下降了许多。据说许多老顾客对此相当不满,但林行远执意如此,一意孤行,似乎他更在乎酒吧的收益,而不像最初一样,追求口碑和品味。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目的,那就是,走越俗气的道路,才能吸引更多的客人来这里消费,才能让他们没有戒备心。这样,他就能够探听方方面面的消息,因为男人只要喝下足够多的酒,他们就再也保守不了任何秘密了。
“喵色唇”的女人,与其说是陪酒女郎,还不如说是经验丰富的女特工,她们一眼就能看出来,从哪个包房哪张桌的客人身上可以听到些不为人知的消息。
不足半年,林行远就这样,成功地建立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密密麻麻的情报网,更掌握了许多人不愿被人知道的灰色信息。
宠天戈坐在车里,不着急,抽了一根烟,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三点还有五分钟。
他不疾不徐,将烟抽完,这才下了车,站在原地咳了几声,过马路,走进“喵色唇”。
距离酒吧的打烊时间还有2个小时,服务生开始小范围打扫各个战场,散台的客人已经走了个七七八八,还有一些酒醉的客人东倒西歪地趴在沙发上。
吧台后的时钟,指针颤动,逼近凌晨三点。
这个时候走进来的客人,自然吸引了许多服务生的视线。
酒保刚要上前询问,不料,从二楼传来一个不高不低的声音,宠天戈立即抬起头来。
林行远见到来的人是他,一点儿都不惊讶似的,只是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宠天戈左右看了看,抬脚上楼。
他第一次来这里,难免好奇,一边踩着楼梯一边打量着四周的摆设。
二楼一个客人都没有,林行远没穿外套,只穿了一件条纹的衬衫,袖口高高卷起,面前是各类基酒,以及调酒的工具。
“喝点什么?不过先说好,我的手艺不精。”
说完,他做了个简单的花式调酒的动作,果然,战战兢兢,只能算是勉强完成,看起来并不娴熟。
宠天戈摸着下巴,歪着头“欣赏”着,末了,他拍拍手,以示鼓励。
“我喝牛奶,兑一点儿威士忌,再来点儿冰块。”
他要的是稀奇古怪的东西,在酒吧点牛奶,简直令人笑掉大牙。
没想到,林行远只是耸耸肩,转身在吧台后的小冰箱里,真的取出来一盒没开封的新西兰进口牛奶。
他倒出来一杯,又依言加了威士忌和冰块,摇晃均匀,递过来。
“谢了。”
宠天戈接过杯子,仰头喝了一口,顿时感到自己刚抽过烟的喉头清爽不少。
“宠先生一向这么心血来潮吗?”
林行远将剩下的牛奶收回冰箱,双手撑在吧台上,看着他。
他知道来的人不会是夜婴宁,如果他真想见她,当然不可能留字条,留一条短信或者打一个电话岂不是更方便。
宠天戈一向多疑,又自负,他看见了,一定会亲自上门,就像是现在。
“偶尔吧,也不是经常。”
听了林行远的问话,宠天戈放下杯,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才回答他。
两个人对视,不约而同地笑起来,看起来居然有一些像是朋友。
“唔,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有这样的生意,我觉得倒是比在皓运操劳强多了。”
宠天戈环顾四周,口中赞叹着。在他看来,自己开酒吧,起码比在岳父的公司里打工自由得多。
“小生意而已,不值得一提,我总不好时时刻刻挂在嘴边,反倒是叫人笑话吧?”林行远给自己调了一杯色彩鲜艳的鸡尾酒,主动碰了碰宠天戈的杯壁,然后喝了一口,自谦道。
“笑话倒是不至于。只有酒,没有菜,人生憾事。难得今晚你和我在这里小酌,不如,我把最近的感悟说出来,权当下酒菜如何?”
宠天戈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向林行远主动提议道。
第八十四章 空
两个本应该针尖对麦芒的男人,却在凌晨三点多,趋于寂静的酒吧二楼里,把酒言欢,这样的景象,发生在宠天戈和林行远上,实在是有些诡异。
林行远盯着自己手中握着的酒杯,橘红与柠檬黄分为上下两层,入口绵柔而发甜,度数却不低,他知道,这酒的名字很好听,叫“觊觎”。
辞典上的解释是,希望得到不应该得到的东西。
“难得今晚宠先生有这样的雅兴,林某自当洗耳恭听。”
他略一举杯,脸上的笑容格外优雅而又从容,丝毫没有男人间的战争一触即发的味道。
宠天戈看了看他,放在吧台上的右手轻轻地叩了几下台面,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悠然开口道:“前阵子,老爷子去了,家里人请来了一位得道的高僧来做法事。机缘巧合之下,大师给我讲了六祖慧能的一段小故事。”
林行远微微颔首,接口道:“慧能大师乃禅宗六祖,传说他并不识字,少年时靠着卖柴赡养老母,但第一次听到《金刚经》就有所领悟,遂前去求法。”
宠天戈也点头,轻声道:“不错,后世流传的关于六祖慧能的小故事中,恐怕最为耳熟能详的,就是‘风动幡动’了。”
传闻,禅宗六祖慧能受具足戒之前,住在广州法性寺。一天,有位印宗禅师正在开讲《涅槃经》,寺前因为法师讲经而竖起了旗幡。由于印宗禅师远近驰名,因此大批的人从各地涌到。其中有两位和尚见到广场中飘扬的幡旗,便开始议论起来。
其中一个僧人说道,是旗幡在动。另一个僧人则说道,不,是风在动。两人因此争论不休,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
此时,慧能大师朗声插口道,不是幡动,也不是风动,是你们的心在动。
故而《坛经》有所记载:不是幡动,不是风动,仁者心动。
林行远自然也是听过这一则流传多年的小故事的,听罢,他再一次颔首,浅笑道:“真是意外,没想到宠先生这样的人,居然也对佛法感兴趣。像你我这种人,根本逃不开红尘的纷扰,想必这种心灵的宁静,恐怕是很难得到了。”
这一次,他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淡淡的嘲讽。无论是自己,还是宠天戈,他们都是手上沾满铜臭的商人,拥有无穷无尽的**,还妄图得到佛祖的救赎,真是痴人说梦!
“并不是感兴趣,而是觉得‘心动’这两个字很有些玄妙。师父告诉我,这话的意思是说,风和幡是外在的、虚幻的,人心才是超越时空,永恒寂寥的,它的本体是清静的。人应该领悟自性的空寂,向内心求佛,不被外物迷惑。他说的很有几分玄妙的哲理,但,我对此又有了一些延展的看法。”
宠天戈一边说着,一边从高脚椅上站起身,绕到吧台后面,自己打开了冰箱。
他取出刚才那盒牛奶,倒了半杯,然后夹起几块冰块,最后,他随手将吧台上的几瓶基酒逐一拎起,依次向里面兑入。
晃了晃酒杯,杯中的液体呈现出古怪的颜色,林行远皱了皱眉头。他实在不认为,这样的东西能称之为调酒,仅仅看着就觉得难以下咽。
宠天戈却不以为然,又坐回原位,与他双目平视。
“我的感悟就是,只要我活着,我的心想怎么动,就怎么动。别人说的话,全都不作数。你觉得呢?”
说罢,他当着林行远的面,将手中混合在一起的乱七八糟的液体一口气喝光。
“嘭。”
空杯被宠天戈倒扣在吧台上,里面一滴不剩。
林行远的眼神无可避免得微微闪烁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下,他的脸上便恢复了笑意,口中赞叹道:“宠先生果然是个特立独行的人,我佩服。只不过……”
他边说边伸手,想要触碰宠天戈刚用过的那支酒杯,笑吟吟道:“只不过不知道这杯酒的味道如何?倒是我也觉得有些心痒,想要尝试一下。”
就在林行远的手指尖几乎就要触碰到冰凉的杯壁时,宠天戈伸手格挡住了他的手,一脸肃杀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杯酒好不好喝,它都是我的,你有你的酒,又何必要来尝我的呢?要是你尝了一口,觉得好喝,也依样学样,时不时调上一杯自斟自饮,这岂不就不属于我自己一个人了?”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好像真的在同林行远在说着这杯酒似的。
“呵,你就那么自信,这杯酒就真的只归你一个人喝?”
林行远见宠天戈出言不善,索性也卸去了维持良久的面具,脸上冷冷的,不答反问。
“不,不是自信。”
宠天戈冲他扬了一下嘴角,笑得极为自得,在他的注视下,他忽然猛地一挥手,将吧台上的空杯打翻在地。
“啪!”
酒杯当即碎裂,飞溅起一地的玻璃碎屑,站在吧台后的林行远突地收回脚。
到了后半夜,空调的温度不免显得有些低,令人隐隐生寒。
大概是林行远事先有过交代,楼下那么多服务生,听见声音,却没有一个跑上来打扰的。
“是确信。”
宠天戈倨傲地稍稍抬起了下颌,他的身高和林行远差不多,只是后者相对瘦削一些。此刻,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中间只隔了一张不算宽的吧台。
“不要再找她了,她不是你能要的。”
宠天戈懒得再绕圈子,干脆把话挑明,虽然没说“夜婴宁”三个字,但相信林行远不会听不出来他所指的女人究竟是谁。
“我很无辜,夜澜安的性格,你也很清楚。她……”
林行远摊摊手,表示无奈,似乎仍旧不打算在言语上落入下风。他的语气是平和的,但那一双秀气狭长的眼,却透着一股挑衅的热烈光芒。
“别告诉我,凭她的能耐,如果不是你故意,她能轻而易举就知道你的事情!林行远,你算什么男人,一味躲在女人的身后,有意思吗?”
宠天戈打断他没说完的话,再开口的时候,言语间已经近似侮辱。
夜澜安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他不需要知道,但她到底有几斤几两,阅人无数的宠天戈却是一瞥即知。她自以为无意间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殊不知那不过是林行远要假借她的手而已。这个娇纵的千金大小姐根本就不是林行远的对手,“我不算男人,那你呢?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宠天戈,你最好仔细回想一下,这三十多年来,你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
不料,林行远毫无畏惧,抬起头来,面露狰狞之色。
第八十五章 人
酒吧的灯光,是深深浅浅的蓝色,一盏一盏如水中沉睡的莲,缓缓展开,犹如幽蓝海水步步逼近。宠天戈的呼吸顿时窒住,他微微眯起眼,不期然地无法发声。
林行远的表情,在一瞬间闪过一丝自得。
他知道,任何人都有弱点,宠天戈也不例外。
“你什么意思?”
宠天戈的眸子如鹰隼般闪烁着寒光,死死盯着对面的那双眼睛,然而唇边却已经泛起笑靥,薄薄的嘴唇勾着惯常的弧度。
林行远的神色平静,他同样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缓声道:“你自己清楚就好。”
两个人像是在打着哑谜一样,谁都不肯将自己手中的底牌先亮出来,互相揣测,互相琢磨。
“慢走,不送。”
既然今晚已经达到目的,林行远伸手指了指楼梯的方向。
从夜婴宁手中拿到u盘的当晚,在仔细浏览过几遍其中的数据之后,他就察觉到了其中有诈。在和皓运的财务经理探讨过之后,林行远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她很狡猾,所提供的一整列数据中,真假参半,有真有假,甚至即便是专业人士看过后,都不能马上给出结论。
他并不清楚夜婴宁欺骗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无论如何,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后面的事情,因为有了夜澜安的推波助澜,自以为是,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顺利进行。当然,林行远为了避免内部的数据外泄,造成对皓运自身的损失,他干脆将所有的数据都提高了百分之十。这样一来,即使有人拿到了这枚u盘,也掌握不到任何真实有效的信息。
“谢谢你的邀请,说不定,有机会我还会再来。”
宠天戈收回了视线,脸色说变就变,向左一挑唇角,笑纹加深。
他一手插在西裤口袋中,转身迈步就走,楼梯显得有些窄,走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宠天戈驻足片刻。
胃里翻江倒海。
“喵色唇”的一楼,刚好,老式唱机播放的靡靡女声戛然而止。这一曲已了,正等着下一曲,在这间歇的几秒钟里,流水般的时光如同静止了一般。
酒保站在吧台后清洗着酒杯,亮晶晶的玻璃杯外形各异,颜色不同,整整齐齐摆放在长长的台面上,被灯光映照出明亮闪烁的光芒。
他伸手,捂住胃,快步走了出去。
绕过车尾,宠天戈弯身,终于再也忍不住,呕吐出来——他方才倒了七、八种酒,大部分都是烈酒,掺合在一起,口感很怪不说,酒精浓度还高,这些令没吃晚饭的胃终于抗议起来。
宠天戈吐了半天,连胃酸和胆汁都吐了出来,他开了车门,取了一瓶矿泉水,漱漱口,这才好受了些。
坐上车,稳了稳心神,宠天戈发动起车子,出来一个多小时,还不知道夜婴宁有没有发现自己不在酒店。
站在二楼的林行远,垂下眼,微微退后一步,将整个人藏到了阴影里。
他不知道,如果今晚来的不是宠天戈,而真的是夜婴宁,自己又该说些什么,又该以何种心情面对她。
怨恨?谩骂?
或许都不是,从逼迫她为自己偷取天宠的内部资料那一刻起,林行远就隐隐有了预感,她不会轻易就范。所以,当发觉她果然骗了自己的时候,他并不感到十分意外。
似乎,她这么做,才是真的符合她的性格。
学会屈服,学会妥协,在屈服与妥协中又不放弃属于自己的小算计小聪明,这一点,和那个女人真像。
他记得,她曾告诉过自己,刚踏入平面模特这一圈的时候,根本接不到好的广告,最多就是跑跑国内的一些服饰与美容的小杂志的内页片场。那些杂志定价不过三五元,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水准。很多人不屑,甚至充满抱怨,但她没有,即便是做跑腿、订外卖,每天也要准时到场。
“为什么?不出片的话,你开工也没有钱赚。”
彼时,林行远还是林氏的太子爷,华服美食,无需为生活琐事劳心劳力,他自然对叶婴宁的做法感到十分的不解。
“即便是大风能刮来钱,也得肯弯腰才能捡起来,更何况没钱,我一心想进这一行,自然要签经纪公司才有保障。”
她笑笑,很清楚,这其中的心酸,不是他那个世界的人能够体会的。
林行远曾想过去找父亲的朋友帮忙引荐,但被叶婴宁一口拒绝,她深知自己的身份和他差得太远,若是靠着林家的关系才能生存,岂不是显得更加低人一等。
“也没有那么苦,跑跑片场,和那些独立摄影人、艺人总监什么的搞好关系,混个脸熟,总会遇到贵人的。你看,我现在连他们的口味都背熟了,买下午茶的时候,我会偷偷把自己手机号写在外卖纸杯上,这样一来,他们如果需要模特,说不定我会有好机会呢。”
她笑着,双手搂住林行远的颈子,抱紧他。
可惜,一直到死,叶婴宁这个女人都没有能够出名。两岸三地那么多明星熠熠生光,可这样灿烂的穹幕之上,从没有她的名字。
这种相似的无比倔强的性格,令林行远再一次从活着的人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气味。
所以,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如果夜婴宁失去了周扬给的疼爱,又失去了宠天戈给的庇护,她会怎么样,是不是会真的走投无路。
看着呕吐之后的宠天戈坐上车离开,林行远转身,叫人上来收拾满地的狼藉。
*****将车子开进酒店的地下停车库,宠天戈静静地伏在方向盘上,胃里火烧火燎的感觉终于褪去,幸好一路上没什么车,否则他还真的对自己的驾驶技术不敢完全放心。
休息了几分钟,他锁好车,进了电梯。
推开卧室的门,宠天戈松了一口气,夜婴宁睡得还很香,估计是累了,而且酒的后劲不小。
他一件件脱掉衣服,在她的身边紧挨着躺下来,很自然地,用双手搂住她的腰。
一夜无梦,这是宠天戈近来难得的在夜里没有做梦的一个夜晚。
夜婴宁是被臀后一个滚烫的硬物给顶醒的,她朦胧地蹭了蹭,想要离远一些。没想到,这无意识的动作,倒是让在清晨里原本就无比危险的男人变得更加危险。
宠天戈还没完全清醒,嘴里哼哼了几声,好像觉得很舒服似的,迷迷蒙蒙地抓过她的手,被窝里一阵窸窸窣窣。
他昨晚脱了个精光,没穿内裤,此刻浑身滚烫。
夜婴宁的手指一摸上去,她的脸当即就热得发红,好在两人是侧躺的姿势,身后的男人并不会看到。
第八十六章 面
宠天戈依旧闭着双眼,故意在装睡,但是一双手却并不老实,抓着夜婴宁的手,不许她抽回去。
她蜷缩着身体,后脊背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肌肤之间,颇为粘腻。
空调的温度,似乎有些高,夜婴宁不适地扭动了几下,却惹来身后男人一阵沙哑沉闷的叹息:“别乱扭,你蹭得我好痒。”
她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当即四肢僵硬。
只是右手还被他紧紧地握在手里,手指被迫地撩弄着他腿间早已清醒的那一处不容小觑的存在。
身后的男人长长地呼气,好像在享受着莫大的欢愉,不多时,他的呼吸微乱,喉咙里也传来一阵急促的低低嘶吼,像极了一头清晨里出来觅食的兽。
他伸手,拨开披散在夜婴宁肩头的长发,露出她小巧白嫩的耳垂,先将戴在上面的那一只耳钉摘下来,然后一口含住,用舌尖卷着吸|吮起来。
她立即在宠天戈的怀中瑟瑟发抖,手指不受控制地抓紧。
“坏蛋,你抓疼我了。”
再强硬的男人在这种时候也很难不动情,他轻轻哼着,嘬着舌,向更深的耳洞里探去,直把夜婴宁的耳朵全都tian得**的。
她既不敢挣扎着扭动,又无法忽视这种亲密的**,没一会儿就香汗淋淋,娇喘不已。
“你、你不用起来吗?”
夜婴宁小心地提醒着宠天戈留意时间,肩头向后,拱了拱身后的男人。
他闷笑,看穿她的小心思,无非就是想让自己放过她,可他偏偏不打算放过她。昨晚,夜婴宁欲求不满的眼神,那一幕可是深深地印刻在宠天戈的脑海里,只等着今早,连本带利地喂饱自己的女人。
虽然不得不承认,在经过天宠内部资料外泄这件事以后,他已经无可避免地对她设防。但,身体的渴望却无法抽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割舍的。
“起来?我现在这难道还不算‘起来’吗?”
声音里隐藏着满满的笑意,宠天戈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地挺直腰,顶了顶夜婴宁的臀沟。
真是一个下流的男人!
夜婴宁面红耳赤,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转过身,她努力让语气听起来严肃一些,低声道:“我要去公司,清迟不在,我再总不露面,员工非要造反不可!”
其实,尽管这段时间苏清迟人在国外,但灵焰珠宝依旧是井然有序,特别是stephy、miumiu、fiona等人各司其职,合作亲密。只不过为了打消宠天戈的欲|火,夜婴宁故意说得严重些而已。
“灵焰?你不是答应丽贝卡?罗拉了吗?灵焰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了。”
宠天戈轻而易举地戳破她的谎言,然后一掀被子,大喇喇地露出自己的裸|体,伸手就将她再次按回床上。
男人的力气不小,身下柔软厚实的床垫当即跟着弹了一弹。
“帮我吸出来,早上的火气最难消。”
他抵着夜婴宁的额头,语气缠绵,只是声音里有些紧绷,大概是正在忍耐着体内那骤然窜起的火苗。
说完,宠天戈吻了吻她的嘴角,托起下颌,轻轻捏开了她的嘴。
他很干净,也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停顿了几秒,夜婴宁闭上眼,含住了。
身前的男人立即发出了沉闷的一声轻哼,听起来十分性感,他伸出手,将她腮边散乱的长发都拢到耳后,然后用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帮助她轻轻地前后移动。
夜婴宁的动作还算娴熟,小嘴儿里又湿又暖,像是一处带有温泉的天然洞穴。令宠天戈情不自禁地仰起头,双眼微微阖上,眼皮快速地轻颤,喉头也发出一阵粗嘎的急促喘息声。
他全身都很烫,体温变得更高,肌肤上布满一层汗珠,连呼吸都带着浓浓的热气。
因为口腔被完全塞满,夜婴宁无法说话,只好抬起眼眸,用眼神问他,够了吗?
却不料,她此刻这样的温柔又可怜兮兮的表情,看在男人的眼里,反而更加想要凌|辱她,折腾她,占有她!
双颊酸痛,不适感逐渐传来,撑得嘴角也很疼,不自觉地流出晶亮的口水,甚至因为位置太深而觉得有些想要干呕。夜婴宁伸出一只手,抵住宠天戈的小腹,慢慢后退。
“别走……”
头顶传来宠天戈的乞求,他极少流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好像将自己最大的弱点完全交到了这个女人的手里。
但她还是倔强地吐了出来,抱怨道:“你是动物吗?随时随地都能发|情?我要回去了……”
可是话还没说完,宠天戈就重重地压了下来,一直将口中喋喋不休的夜婴宁给压制在了床头。
“发情?对啊,不发|情怎么收拾你这个小荡|妇啊!看我不搞死你!”
他根本还没有满足,气她把自己弄得不上不下,处在无比暴躁的界点,随时都能发疯!
夜婴宁被压得一动不能动,满脸愕然,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了还挂着一缕银丝的小嘴,她呆呆地看着满面凶相的宠天戈。
这个可恶的男人,居然敢说自己是“小荡|妇”?!她要是荡|妇,他就是奸夫!
心里虽恼怒,可又莫名其妙地浮现出一股陌生的快感来,好像他真的成了一个强|奸犯,而自己则是一个饥|渴难耐、欲拒还迎的坏女人。
她终于反应过来,合上嘴,双眼瞪着宠天戈,趁机用右腿踢打着他的后背。
“还敢踢我?这儿痒了是不是?”
夜婴宁的样子几乎快逗笑了宠天戈,他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别笑出来,憋着一口气,把她全都压在身下,膝盖向前一顶,分开她的两条腿。一只手从她胸前挪移开,两根手指就揉上她的腿间,在凹缝处来回地摩擦着,越来越用力。
“还说不想,其实你这个小lang|货湿得比谁都快,你看。”
伸出手指,宠天戈将上面的带有潮气的手指伸到夜婴宁的面前,看着她双颊更红,索性邪恶地将手指插到她的小嘴里,来回翻搅着,将她的口水全都勾弄出来,比刚才流得还多,淋漓一片,顺着嘴角滴滴滑落。
“才没、没有……”
她口中模糊地否认着,但随着他的手指搅动,夜婴宁觉得自己的小腹一阵酸软,吓得她连忙想要夹|紧双腿。但却晚了,自己刚一动,一股水流急速涌出,又热又黏,打湿了一团细软的毛发。
宠天戈当然没有错过这一幕,也不说话,推高她的两条腿,一边一条握在手里,埋首其中。
薄唇一张,他灵巧的舌尖用力tian过凸起的粉色嫩豆,立即引来身下人强烈的战栗和低吟。
第八十七章 桃
上午八点多的中海市,正是一天之中最为繁忙的时段,窗外车水马龙。
27层的总统套房,依旧十分安静,落地窗一尘不染,天鹅绒床单垂在地板上,将阳光尽数挡在外面。
有的时候,夜婴宁很不喜欢这样的装饰,因为见不到阳光,很难分辨黑天还是白夜,令人产生恍惚的感觉。相比于这种,她更偏爱在清晨的时候,赤脚跳下床,猛地一把拉开窗帘,让金灿灿的光线笼罩全身,暖融融。
玫瑰紫色的窗帘被照得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看上去像是一片玫瑰花海,连空气中似乎都多了一丝甜蜜的味道。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亲眼看着夜婴宁白皙通透的肌肤上沾染上微微发紫的颜色,那紫色和白色交叠之后显得异常的粉嫩可亲,乍一看上去倒很像是三月里盛开的桃花,宠天戈只觉得腰部以下麻酥酥的,好像是浸泡在滚烫的沸水里,除了膨胀和肿痛,再无其他感受。此刻,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埋进她的**洞中,反复用力地顶送。
“啊……不行,那里不行!”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被含住花瓣,但是这种感受还是太刺激太怪异了,夜婴宁小声抗拒着,不停地挺动着上半身,似乎这样就能脱离他的折磨似的。
她的后背都是汗,凉飕飕的,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到底你说的是哪里啊,哪里不行?你倒是说啊,这儿,那儿,还是这儿,这儿?”
宠天戈仰起脸,故意假装听不懂,一脸暧昧地看着她,双眼盯着她酡红的脸颊。
舌头伸出来像是猫一样,他再次埋首,舌尖唰唰地tian着她变得坚硬充血的小花核,tian了几下后,又用手拨开她紧紧闭合的两片饱满粉嫩的花唇,再次用舌尖洗刷着她那道若隐若现的小小缝隙,还专门在那个不停流着蜜水的洞穴入口处流连徘徊,可偏偏就是不肯马上进去。
这种高超的技巧,让夜婴宁难受得浑身好像着了火一样,她的轻哼都带着一丝哭腔了。
幸好,总统套房里隔音一流,且又完全没有其他人的打扰,她一开始隐忍着,后来索性发出了羞人的低吟,被宠天戈压着的双腿也忍不住来回地扭着,还不断地用大腿内侧的柔嫩肌肤蹭着他,好像在无声地索欢。
“呵,这就主动开始扭了?”
眯眼欣赏着夜婴宁脸上的红晕,宠天戈支起上半身,用力亲吻着她胸前的饱满,大手也没闲着,一把重重地拍上她挺翘的臀,静谧的房间里顿时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唔!”
忽然传来的臀上的疼痛,让夜婴宁闷哼了一声,夹紧双腿。心中真的涌起一种即将被强奸的快感,令她很羞耻,但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爽快,有着被征服的深深期待。
见她没有反抗,宠天戈乘胜追击,一边吻着她,一边用两手托起她的下半身,不停地像是揉面团儿一样地揉着夜婴宁紧实挺翘的臀瓣,一会儿拉扯,一会儿挤压,以此传递着自己的热情。
她快要受不了,又不好意思用言语表达,只好试探性地主动吻住了身上的男人,用小舌尖轻轻往他的嘴里挤入,吸着他的舌。
甜蜜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
“怪不得……”
片刻后,两人的唇分开,宠天戈tiantian嘴唇,自言自语一句。
夜婴宁狐疑地瞪着他,追问道:“什么怪不得?”
他咧了咧嘴笑道:“怪不得那些小姐从来不和客人亲嘴儿,要是和不喜欢的人嘴对嘴,唾沫星子乱飞,还真够恶心的。但是和喜欢的人,就恨不得你吃我的我吃你的,甜丝丝的。”
没写完,20分钟之后来补上,买过一次就能看,不会重复收费
第八十八章 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原本安静无声的房间里,逐渐回荡起淡淡的低吟。
夜婴宁根本说不出话来,剧烈的剧烈的摇晃让她觉得头顶的灯光非常刺眼,咬着嘴唇还不够,她只好死死闭上眼,咬着自己的手指,拼命隐忍着。
一室的春光明媚。
将夜婴宁转过去,背对着自己,宠天戈托起她的腰,摆好位置和角度,一沉腰,将刚才拔出去的巨硕对准她尚未合拢,不停翕动着的小洞,再次狠狠贯入。
“啊!不要那么深!”
这个后|入的姿势让她有些吃不消,很难容纳他,夜婴宁情不自禁地放低上半身,酸|软的双臂根本支撑不起全身的重量。
宠天戈稍稍控制了一下力道,一手捞着她的小腹,不断地前后推移着,另一只手抚上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扭过来和她深深接吻。
湿热的舌尖用力在她的口中肆无忌惮地搅动着,晶亮的唾液顺着彼此的嘴角淌下来,滑落在夜婴宁挺|翘的一侧雪|ru上。
她闭上眼享受着这激烈的激|情,姿势的原因,脖子很是酸痛,但宠天戈按得死死的,她只能由着他去。
“昨晚就想了吧,是不是?”
耳边响起他粗重的喘息和话语,夜婴宁一惊,被人当面戳中内心想法的感觉,很微妙。
大床上的女人,头发散乱,双眼含水,正被顶得一前一后地动着,胸前的两团雪白也不停地跳跃着,而脸上那迷醉性|感的表情,却是极其生动诱人的。
“看我不弄死你!”
宠天戈搂紧她的细腰,手绕到前面去揉|捏着她藏匿在毛发中的小花|核,用手指夹着摩擦,不时地用指肚快速地画着圆圈儿。大量的蜜汁随着他的动作流淌出来,顺着他的手指滴在床单上,形成一小滩深色印渍。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撞击得又深又重,又动作了几百下,宠天戈觉得还是不够过瘾,抱起夜婴宁的一条腿,挂在臂弯上,她的两腿分得极开,这样他每次深入她的体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眼前的美景。
一向内敛的宠天戈在性|爱上虽然贪婪,但也算是谦谦君子,很少会这样作弄她,但这次他却一反常态,大概是因为得知夜婴宁和林行远的交易,令此刻的他充满了雄性的力量和征服的迫切。
本就敏感的身体变得更加不堪一击,腿间的水儿越涌越多,湿哒哒白花花一片,全都被打成了白色的细沫儿。
“不要,不要……”
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大脑一片空白,两条腿软得直哆嗦,小花瓣被摩擦得火辣辣的,又酸又疼又快乐,她嘴里下意识地说不要,可其实,她巴不得身上的男人动作得再快再重一些。
没想到,宠天戈一听她说“不要”,还真的停下了全部动作,他忍着那快|慰,一动不动,嘴唇咬着她的耳垂,哼哼着威胁道:“那我不动了。”
她快难受死了,连忙自己摆动着腰,来回迎合着他。没几下,就觉得深深插在自己花壁里的东西更硬了,快把她撑破了似的。每一次进入时,巨大的头部都把小口再一次推开,顶开,微微的痛感加剧了快|感,刺激得夜婴宁动得更急了。
“看来,要多练习一下才好。”
他看着她因为不熟练而缓慢的动作,咬牙切齿地率先败下阵来,按着她不许她再折磨自己,继而展开新一轮的冲刺。这回他不再忍着那累积的欲射感,又酸又麻,浑身胀|痛得厉害,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上半身全都伏在夜婴宁的裸|背上,将她几乎压弯了,宠天戈疯狂地动了百十下,再也憋不住,尽情地发泄了出去。一股一股像是射击一般全都击打到深处,滚烫的带着可怕的力量,他闭着眼体味着这一刻的濒临死亡一般的美妙。
而她的灵与肉已经彻底分离,身体被他压制着无法动弹,但是灵魂好像已经飘浮在了半空中,轻飘飘,带着前所未有的快乐和满足。
“好涨,你拔出来,我要憋不住了……”
像是要小便的感觉似的,她催促着他,等他变小了一些,一用力,收紧花道就把他挤了出去。没有堵塞的花径立即轻松许多,一阵汹涌的急流立即喷了出来,淅沥沥好多。
许久许久以后,夜婴宁倏地睁开眼,心中无声地叹息,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没想到,宠天戈忽然将她一把抱起,吓得夜婴宁连忙抱紧他,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又要干什么!”
和中规中矩的周扬不同,宠天戈的花花肠子很多,总是出人意料,防不胜防。
猛地在脑海里浮过周扬的名字,夜婴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全身绷紧。
“你冷吗?”
她的反应,宠天戈自然是察觉到了,伸手抚摸着她赤|裸的脊背,他轻声问道。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把床单扯下来围在她的身上,夜婴宁立即摇头,咬唇道:“不冷,你要做就快点儿做,不要总想着这些稀奇古怪的花样儿折腾人!”
这样的话语,已经近似于拒绝了,不,其实比拒绝还要来得伤人。
果然,宠天戈听完以后,就松开了手。
夜婴宁两腿正绵软无力着,他这边一放手,她站不稳,直接坐在了地上。
“别说的我好像真是非你不可似的。”
宠天戈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多了一丝鄙夷,然后再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向浴室。很快,从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他的话让夜婴宁有些发懵,但是她也很清楚,身体的需要是身体的需要,在刚刚那一刻,她的自己的脑海里确实浮现出她和周扬在床上的情景。
不得不说,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去幻想另一个男人,是一件很有犯罪感,也令人很兴奋的事情。
带点儿禁忌,也带点儿刺激。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又将宠天戈惹毛了。又或者,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本就对自己心有不满,不过是借题发挥,趁机羞辱罢了。
坐在地上发了会儿呆,夜婴宁站起身,拉开衣橱,里面有几件男式衬衫,再往下的抽屉里,居然有女士的贴身衣物,这令她很是惊喜。
到客房的浴室洗了个澡,再出来的时候,宠天戈正站在客厅中间在打电话,听语气,应该是在处理公司的事务。
她不敢打扰,蹑手蹑脚地从他身边轻轻经过,本以为他会视自己如空气。没想到,宠天戈一把抓住她的手,示意她老老实实站在自己的身边。
第八十九章 若
打完电话,宠天戈长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情绪有些沮丧,缓了缓才开口道:“victoria怀孕了,今早在公司出了意外,刚刚被送到医院。我想去看看她。”
夜婴宁一愣,想起那个干练的女人,也曾三番五次帮助过自己,没想到居然出了这种事。
“我马上换衣服,和你一起过去。”
宠天戈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想想自己一个大男人过去探望也不方便,现在见夜婴宁主动提出,他松口气,连连点头。
“哎。”
看着夜婴宁的背影,他鬼使神差地叫住她,却又并不说什么。
她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张张嘴问道:“啊?”
宠天戈抬起手,抹了一把脸,摇摇头,示意没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喊她,想说的话有很多,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
夜婴宁皱皱眉头,她愈发不明白这个男人的心思了,又或者,自己和他之间确有一道无形的墙,看似离得那么近,却永远突破不了这一层阻隔。
叫管家送来一套衣服,夜婴宁换好后,和宠天戈一起离开酒店。
两个人开车直奔victoria所在的医院,是一家综合性质的医院,距离天宠集团不远,想来也是公司同事为了就近抢救。
在路上,宠天戈又打了几个电话,弄清了事情的原委:今早,victoria到公司以后,在茶水间接水的时候,正在工作中的咖啡机忽然发出奇怪的响声,她因为害怕向后退,结果鞋跟一崴,她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很不幸的是,腹部先着地。
“我并不知道她怀孕,事先她没有告诉我。”
宠天戈有些自责,victoria做了他三年的秘书,兢兢业业,很守本分,而且她先生也很忙,经常出差。听说,两个人很早以前就想要一个小baby,只可惜彼此的工作都很辛苦,无暇顾及。
夜婴宁叹气,将车停好,在医院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花。
病房里,先前送victoria来医院的同事们都已经离开,只剩下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身边的仪器发出“嘀嘀”的轻响,头顶的药瓶中还有一小半药水。
见到宠天戈和夜婴宁,victoria挣扎着想要起来,夜婴宁连忙上前按住她,急急道:“你躺平,不要动。”
victoria眼圈一红,嘴唇嚅动几下,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我刚给你先生打了电话,帮他订了最近的航班,派了人去机场接,再有三个多小时就能到。”
宠天戈看了一眼时间,轻声安抚。victoria的先生正在南平出差,得知这个消息,同样既吃惊又痛苦,第一时间赶回来。
“我还没告诉他,想着等他回来,再给他一个惊喜。”
victoria用手捂住嘴,无声地哽咽,从眼眶中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
夜婴宁坐在床畔,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同样都是女人,她能明白这种痛苦的感觉,可在这种时候,一切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谁也做不到切身体会。
宠天戈踟蹰了片刻,决定去问一下医生,顺便将接下来几天需要的药物领回来。毕竟他一个男人,在这里站着也帮不上什么忙,看着病床上的victoria还有些尴尬。
“别想太多了,好好把身体养好,都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夜婴宁握着victoria的手,轻轻劝着她。
“或许是天意吧,我已经很小心谨慎了,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以后,连高跟鞋都不敢穿。今天临出门的时候,我特意换上了一双矮跟鞋,才3公分,没想到就崴了脚……都怪我……”
victoria一边说着,一边哭出声来,语气里满是浓浓的自责。
夜婴宁耐心地听着她的倾诉,这或许也是一种发泄的方式,总比在心里憋着好一些。
等victoria说完,夜婴宁帮她拧了一条热毛巾,给她擦了脸,又劝说着让她喝了一些温蜂蜜水。
又过了一会儿,宠天戈取了药回来,他还顺便在医院附近的快餐店里买了一份粥,见victoria仍是脸色恹恹,他沉声道:“没胃口也要吃一些,不然这三瓶药水打下去,浑身都是冷的。”
说罢,他环视了病房一圈,见环境还不错,点点头又开口:“这里比较清静,等一下你先生来了,你们商量一下,如果想回家休养也好,或者我帮你转院,选一家条件好一些的私人医院。”
夜婴宁扶起victoria,在她身后垫一个枕头,方便她喝粥,闻言小声嘟囔了一句:“关心人的时候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真烦人。”
victoria愣了愣,然后才终于露出来一丝浅笑,向夜婴宁道了谢,她拿起勺子,声音低哑道:“宠先生就是这样,嘴硬心软,其实我们天宠的员工私底下都知道的。夜小姐,以后你就多多撒娇,他反正总是拿你没辙的。只要你在外面让他威风够了,回家跪遥控器都行。”
一旁的宠天戈似乎没想到连victoria都会在夜婴宁的面前揭自己的老底,低咳一声,他满脸不自在地反驳道:“胡说八道!我从来不心软,我心狠手辣,我铁血无情,我……”
他翻翻眼睛,一时间想不出来更多的词汇,顿在那里,上不上,下不下的,神情颇为尴尬。
victoria和夜婴宁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显然都对宠天戈的话感到十分的好笑。
饭后,宠天戈看了一眼时间,打了个电话,确定victoria的先生已经平安抵达中海机场,再有40分钟就能赶到医院。
“我们也就不多陪你了,你稍微休息一会儿,等下你先生就能到。情绪不要太激动,对身体不好。这几年你都没怎么好好休过假,这次多休息几天。”
宠天戈不由分说地给victoria放了假,然后和夜婴宁一起离开病房。
两个人站在电梯前,一时无话,看着数字一下一下地跳动,宠天戈忽然开口道:“你知道吗?victoria是我爷爷派来,专门安排在天宠的。她很聪明,待人接物滴水不漏,我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不过也希望自己的身边能有一个做事利落的秘书。”
夜婴宁十分吃惊,不由得回头朝病房的方向看了看。
真是想不到,居然还有这种事……
电梯门开,她随着宠天戈一起走进去,又听见他低声继续说道:“可能我爷爷以为我和她会发展成情人吧,这样我这边一有风吹草动,他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夜婴宁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表情十分淡定,这才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看样子,宠家老爷子的算盘是落空了,因为无论她怎么看,宠天戈和victoria之间都是清清白白的上下级关系,不沾半点儿情|欲。
*****ps:难得周末,大眠说一些题外话吧,相信能把本文追到现在的读者,也算是铁杆粉丝了,先向你们道一声谢!
单从入行时间上看,我是一个老作者了,写文差不多有5年,这期间断断续续,毕业,读研,再毕业,工作,辞职,养病,订婚,等等,所以真正在写小说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也走了很多弯路,不过我一直没有彻底放弃自己这个爱好。
这么长的时间,真的可以用“物是人非”来形容,许多人来来走走,许多事逐渐淡忘。
我算是一个比较幸运的写手吧,一路走来,发展得虽然不是非常好,但却一直都能自娱自乐,也认识了一些可爱的读者,我很感激。
文**赛结束了,虽然我没有取得好的名次,但是7个月以来,各位对我的支持鼓励我都记在心里,我没有什么能回报大家的,只有好好码字。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大眠最近一个月以来的.更新变多了?嘿嘿,我会继续保持的[飞吻](*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