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摊牌
手机屏幕上,娱乐时尚的今日热点微博,头条即是有关丽贝卡·罗拉中国之行的连续报道。
不仅如此,现场记者还频频发回即时消息,特别是刚才发生的出人意料的一幕。
只要是评论,就很难彻底摆脱人的主观态度。果然,不过五分钟,就有一位十分有号召力的时尚达人在自己的微博上转发了相关消息,并不吝用近乎恶毒的词语狠狠挖苦了事件的主角唐渺。
“唐小姐亲自告诉我们,想要往上爬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可以是露两点,也可以是露三点,但无论有多么大的野心,都请别再把未发育好的身体亮出來。不然,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这位达人曾多次前往米兰、纽约时装周,在网络上拥有百万粉丝,甚至完全能做到一呼百应。
微博发出去不到20分钟的时间里,已经转发近5000次,评论也达到了惊人的3000多条。网友们大多追随着偶像,对唐渺今天的“露点事件”进行了嘲讽和蔑视。
显然,罗拉集团的公关团队也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了交涉,已经有部分媒体对这一消息进行了封锁,不予报道。但是她们也同样低估了网友们的八卦心理,以及如今互联网时代堪比病毒一般的传播速度。
删帖、重新发帖、再删帖、再重新发帖,成千上万的网友们加入了恶搞的阵营,纷纷用各种形式进行着自发的信息传播。
同时,网上也流出去了若干张相关图片,都是唐氏姐妹走红毯时的照片,拍摄得很清晰,角度也刁钻。从照片上看,唐渺确实上围呈现出真空状态,两点微微激凸,只不过胸围不算傲人,有些扁平,怪不得被人嘲笑是“公主驾到”,只不过很可惜,是“太平公主”。
紧接着,又有“知情人士”跳出來爆料,说唐渺患有不折不扣的“公主病”,明明是父母早亡的可怜身世,但随着其亲生姐姐唐漪的走红,这位二小姐俨然将自己当做了富家千金,在欧洲留学时就曾因为大手大脚而惹得唐漪的不满。此次回国,更是花钱如流水,甚至对唐漪所在的演艺公司的工作人员大呼小叫,指手画脚,更曾在深夜打电话让公司助理为她购买夜宵。
总之,现在的情况,用五个字來形容唐渺最恰当不过,那就是,痛打落水狗。
一时间,她上了话題榜,也上了热搜榜,许多在今天之前连听都沒听过她的名字的人,此刻全都对她在红毯上的表现津津乐道,,所有人都认定,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炒作。
姐姐靠陪睡,妹妹靠露点,不愧是亲生姐妹,连上位手段都如此的相似。
匆匆将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浏览了一遍,夜婴宁吃惊地抬起头,对上苏清迟的眼,用眼神向她询问。
后者一耸肩,得意地摊摊手,冲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与此同时,唐漪的助理菲菲也一脸焦急地将她的手机递了过去,刚才看秀时,唐漪和唐渺都沒有带手机,自然也就对网上已经沸沸扬扬的消息毫不知情。
“啪!”
看完助理指给自己的新闻,唐漪脸色大变,手一松,手机直接砸向茶几桌面,发出好大的响声。
一旁的唐渺不明所以,她表情不善,但又不解,随手捡起來,等到看清了屏幕上的文字和图片,顿时尖叫出声!
“天啊!谁这么不要脸要來害我!姐,你快找人叫他们把这些全都删了,姐!”
唐渺死命地用力扯着唐漪的手臂,愤怒地大喊着,同时伸手指了指她的助理,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公司打电话呀!你是死的吗?!”
唐漪甩开她的手,看向菲菲,尽量心平气和开口道:“菲菲,你帮我跟kevin哥联系一下,请他出面帮忙压一压这个消息。”
kevin是她的经纪人,也是圈中长老级人物,与许多媒体交好,记者们狗仔们多多少少都会卖他一个薄面。
说完,她扭头,对着唐渺说道:“后面的活动你暂时不要参加了,马上让菲菲带着你从酒店后门走,回你自己的公寓,沒我的允许不要出來,稍后我会去找你。还有,你一定记住,如果有记者给你电话要采访你,一律拒绝。”
一旁的菲菲点点头,“唐小姐,我送您回去。”
唐渺显然依旧不明就里,她摇头,大声道:“姐,我不回去,我刚才已经够丢人的了,我就要等着一会儿风光亮相,挽回形象!我……”
不等她说完,唐漪重重地皱眉,打断她的痴心妄想,怒道:“是我懂媒体还是你懂?老老实实回去!不然你就等着被口水淹死好了!也别想什么珠宝大赛了!”
显然,“珠宝大赛”四个字,让唐渺冷静了下來。
她脸色几变,显然不服气,却不得不低头,跟着菲菲走出了休息室。
这些对话,唐漪都是当着夜婴宁和苏清迟的面前说的,她似乎沒有刻意掩饰,又或者,就是故意说给她们听的。
见唐渺已走,她才长出一口气,渐渐平复心情,一步步走到夜婴宁面前。
“夜小姐,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她莞尔,口中淡淡,像是什么都沒有发生过似的,随意同夜婴宁闲聊一般。
“不会。”
搞不清楚唐漪的來意,所以夜婴宁只是微微一颔首,保持着客气疏远的笑容,并不多开口。
“我妹妹年纪小,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夜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她计较。”
唐漪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來恭敬客气,但,夜婴宁几乎是立即就变了神色,她一脸凝重地开口道:“唐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听起來,好像是我咄咄逼人,蓄意陷害别人?”
虽然心知肚明,今天的意外和苏清迟撇不开关系,可夜婴宁显然不会承认自己和此事有关,更不会自乱阵脚,被唐漪几句话就诈得坦白一切。
果然,唐漪脸上白了一白,就看她抿了抿嘴唇,连声说自己沒有这个意思。
“你心疼妹妹的心情我当然理解,可是这扇门外面就有几十个记者,哪怕有一句话被人曲解了意思,这个后果无论你还是我都承担不了。所以,唐小姐,丑话说在前面,还请你三思。”
夜婴宁朝房门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回头冲苏清迟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苏总,咱们先出去吧,也好让唐小姐冷静一下。”
说完,她抬步就向外走去,苏清迟心里暗爽,但面上无波,连忙起身跟上。
“等一下!”
站在原地的唐漪忽然再次出声,她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握了握,又飞快地松开,似乎正在忍耐着什么。
“我已经好多天沒见到他了……”
她声音渐渐低下去,透着浓浓的失落,想了想,唐漪猛地抬头,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容,音量提高,大声说道:“我看见你坐在他的车上。怎么,最近是你得宠吗?”
第五十一章 露面
此言一出,就连一旁一直沒有说话的苏清迟都是脸色遽变,她本已走到门口,闻言立即转身,折返回來。
她比唐漪矮了小半头,此刻正微微昂着头看向对方,气势汹汹地一咬牙道:“唐小姐,怎么,你妹妹出了意外,你自己也忘了刷牙了吗?”
唐漪一怔,沒想到苏清迟说起话來如此粗俗直接,不禁脸上一白。
“话糙理不糙。唐小姐,注意言辞。”
说话间,夜婴宁也走了过來,她虽然沒有明显地动怒,但看得出脸色十分肃穆,笼罩着一层冰霜。
“灵焰同天宠一直有合作,这你也是知道的,我和宠总有单独见面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至于牵扯上别的,我觉得你实在沒有必要这么做。”
刚听到唐漪说的那句话的时候,夜婴宁也震惊了一下,有些慌。
但好在,有苏清迟帮她缓冲,虽然只有一句话的时间,却让她在瞬间想明白:唐漪不过是有意试探,想看自己的反应,借此來推断她和宠天戈的真实关系。
如果她真的手上握有足够的证据,她才不会随意拿出來,打草惊蛇呢。
既然如此,那就冷静下來,看看她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是吗?如果是工作上的往來,那自然沒什么好说的了,只不过夜小姐也是公众人物,还是要洁身自好才是。”
唐漪回过神來,虽然她嘴上说得漫不经心,其实心头已然是掀起了轩然大波,只是苦于沒有抓到实在的把柄。就连上次在停车场那一幕,还是唐渺看到宠天戈的车里坐着一个女人,她私下推断,猜是夜婴宁,却并不肯定。
“费心了,不过好在我家世清白,职场上也算顺风顺水,无需刻意去讨好谁,二十几年來一直洁身自好,当然就更不需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博、眼、球。你说是吗,唐小姐?”
夜婴宁双臂环胸,歪着头,把“博眼球”三个字故意拉长了音。
不知不觉间,她似乎已经把宠天戈说话时的小毛病学了个六七成相似,尤其是在咬字眼儿上。
唐漪一滞,显然,她亲手挖了个陷阱,现在轮到自己跳了进去,又被夜婴宁将话題转移到了自她和唐渺身上。
打蛇打七寸,既然已经知道了这对姐妹的死穴,夜婴宁从來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唐氏姐妹的软肋就在于,她们既出身贫寒又向往权贵,既自高又自卑,这种性格很容易走向极端,造成偏激人格。
“先走一步。”
夜婴宁稍一点头,转身就同苏清迟一起离开休息间,再次前往紫金厅。
接下來的时间稍长,大概有45分钟,丽贝卡·罗拉偕同罗拉集团的新闻发言人,以及本年度的评委团成员代表一同接受了來自各方媒体的采访。
不知道是不是公关团队做好了相应的打点,方才入场仪式上的“小插曲”,并无人提及。
傅锦凉担任整场发布会的司仪及翻译,她标准的发音和高雅的仪态获得了媒体们的一致赞誉。
雷鸣掌声中,这一次的新闻发布会顺利地结束,晚六时,罗拉集团的庆祝酒会将在天宠酒店的大宴会厅中进行。届时,丽贝卡·罗拉将同在场的参赛者们进行面对面的零距离交流。
夜婴宁、苏清迟随着其他嘉宾离开前排席位,后面的miumiu和stephy的脸上全都难掩兴奋之情,也快步迎了上來。
“苏总,我帮你和夜小姐在下午预定好了一个小时的放松香薰理疗,做好后刚好來得及晚上的酒会。”
miumiu看了一眼时间,如是说道。
夜婴宁点点头,另一手习惯性地抚上右耳,沒摸到那枚自己一直佩戴着的钻石耳钉,她当即一愣。
虽然并不是她所有首饰中最名贵的,但那对耳钉却是用她自己赚的第一桶金买回來的,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夜婴宁特地从首饰盒里找出來,在今天这个场合佩戴。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无声的鼓励。
“你们先上去吧,我东西落了,要回去找找,稍后我去你房间找你。”
为了避免來回路途上的奔波,苏清迟索性在天宠酒店订了房间,这两天四个人都在此住下。
苏清迟点点头,带着两个助理往电梯走,夜婴宁回忆了一下,走红毯的时候还在,看來最有可能遗落耳钉的地方就是在休息间。
她转身往休息间走过去,刚走到门口,正遇上手捧着一大束鲜花的傅锦凉,两人险些撞上。
“辛苦了,傅小姐。”
夜婴宁连忙收住脚步,傅锦凉怀中的花束好大一捧,遮住了她的视线。
“不好意思,沒撞到你吧?”
她一脸歉意,从花束后探出头來,小心翼翼地问道。
夜婴宁摇摇头,眼神落在傅锦凉手中的玫瑰上,她一眼就认出,这是从保加利亚空运过來的香槟玫瑰。
甜蜜的温柔的奶油色花瓣蜷曲着,一支支还大多数只是花苞,若插在清水里精心照料,还能养上好几天。
这样一束花,价值不菲,最重要的是有钱也不见得就一定能够买得來,胜在心思动人。
“沒有沒有。很漂亮的花,未婚夫送的吧?”
夜婴宁笑着侧身,让傅锦凉先走,后者羞涩一笑,算是默认。
“晚上聊,我先去给罗拉女士确认一下她稍后需要穿的晚礼服。”
傅锦凉冲她摆摆手,捧着花离开,背影中分明透着一股令人艳羡的妖娆。
目送她离开,夜婴宁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做,好在,休息间尚未上锁,服务生也还暂时沒有前來打扫卫生。
她推门走进去,打算先在客厅展开“地毯式搜索”,因为之前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最长,也最有可能将耳钉遗落在这里。
单腿跪下,伏在地毯上,夜婴宁一寸寸用手心摸索着地面,耳钉很小,只黄豆大小,上面的钻石也算不上多耀眼,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错过。
身后忽然多了一双脚,就驻足在她后方不远处,比夜婴宁來得要早,之前一直在里面的更衣间里,听见响动,刚刚走出來。
他看了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看來,她是丢了什么,才会像白痴一样跪在地上到处摸。
“我帮你叫酒店的服务生过來找吧,他们有专业的工具。”
全神贯注的夜婴宁被身后突然响起來的一道男声吓得不轻,她猛地回头看过去,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略显狼狈。
宠天戈居高临下地站在原地,看了片刻,摇摇头,这才俯身将她抱起來。
“你、你怎么在这儿!”
夜婴宁拍着心口,狠狠咽了几下唾沫,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ps:宠少歇了几天,养“精”蓄锐,你们懂的。
第五十二章 艳遇(加)
除了上次在“十里红妆”的新楼盘发布会上,这还是宠天戈第二次见到化了浓妆的夜婴宁,他凝视着她精致妩媚的容颜,忍不住探出手,抚摸着那光滑细腻的侧脸。
她脸上的妆要比平日里的通勤妆浓得多,眉毛用朱红色染眉膏晕染成色,双层假睫毛飞翘浓密,还在眼尾贴有亮闪闪的水钻,顾盼间生姿诱人。红与黑糅合的深色眼影则将整个眼窝布满,勾勒出欧洲人才有的那种深邃轮廓,让夜婴宁透着一股浓浓的冷艳女王的味道。
夜婴宁终于缓过神來,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站直身体,挥开他的手。
“你刚刚不在发布会现场,现在又到这里來干什么?”
她拧眉问道,心头滑过一丝疑惑不解,虽然天宠酒店确实是天宠集团旗下的产业,归属于宠天戈,但他何必执意等到曲终人散的时候來到此处,还特地避开大厅里的热闹。
宠天戈收回手,重又抱在胸前,玩味地一挑眉。
“我看到名册上写着你在这里,本以为能遇到,沒想到來晚了。”
他低头瞥了一眼手表,如是说道。
夜婴宁总觉得哪里似有古怪,又说不上來具体哪里古怪,想了想,还是决定听从他的建议,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前來帮忙。
“等一下再帮你叫人,我先去趟洗手间。”
宠天戈摸摸下巴,眼中飞速地流转着奇异的光,一闪即逝,他转身走进里面的洗手间。
夜婴宁的心里还记挂着她遗失的钻石耳钉,低着头,不停地四下里细看,自然沒有留意到他的神色。
沒多久,大概两分钟左右,洗手间里忽然传來了一声沉闷而痛苦的低吼。
她浑身一惊,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当然是宠天戈发出的,夜婴宁顾不得许多,抬腿就往声源方向跑去!
那一刻,她才发觉,原來自己的内心深处是这么的在乎他,甚至连一秒钟都不能够耽搁,甚至连一根头发都不想让他掉!
卫生间的门虚掩,留了一道缝,一眼看过去影影绰绰,夜婴宁一把推开门,像是一颗小炮弹一样撞了进去。
“宠天戈!”
她嗓子都哑了,一脸焦急,喘着气大喊,不知道他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面前的洗手台造成了莲花形状,配合着金色镜面,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里面的隔间空间很大,两个人站在里面都不会觉得拥挤。
一声“咔”从身后传來,那是落锁的声音,悄无声息的男人,早在夜婴宁四处找人的时候,就绕到了她身后,趁机锁上了房门。
头顶传來熟悉的闷笑声,一双手臂缠上她纤细的腰肢,用力收紧。
“真的这么担心我,怕我出事?”
宠天戈无比得意,心情大好,连声音都带着一抹戏谑和轻松,他就是喜欢看她是如此的在意自己的表情,尽管,夜婴宁的一张脸都透着惨白色。
“混蛋!有这么开玩笑的吗!”
夜婴宁的声音微微颤抖,见到面前的男人安然无恙,她原本已经高悬在嗓子眼儿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原位,可还是止不住地“咚咚咚”狂跳。
她吼完,仍是不解气,抬起脚就去踹宠天戈,脚上的高跟鞋鞋头尖尖,若真的踢中,也够他龇牙咧嘴一番。
不想,宠天戈似乎早有准备,手疾眼快,准确地一把攫住了夜婴宁的脚腕,顺势一扯,一拉,一拽,就把她的整条腿都按在了自己的腰间,整个人再向前一凑,两具身体就无比暧昧地贴到了一起。
肌肤相贴,呼吸相闻。
“害怕了?心跳得这么快,我來给你检查检查……”
宠天戈装模作样地伸出手,在夜婴宁的胸口处來回摩挲,趁机揩油,被她狠狠地打开了手。
他一边用双臂困着她,一边慢慢挪步,终于将她一路推搡到了马桶前。
“明明是我用心良苦好不好,特地來这里找你重温旧梦嘛……像不像咱们在酒吧厕所那次?”
滚烫的呼吸不断吹拂着夜婴宁的脸,一股力道随即传來,她被宠天戈轻轻按到了马桶上,双肩被他一压,她动弹不得,只得坐到上面,仰头看向他。
多日不见,他竟有些许憔悴,大概是睡得并不好,眼白处藏着细细的红血丝。
睡得……不好?!
联想起唐漪的话,夜婴宁立即感到心浮气躁:既然这些天他不在唐漪身边,亦不在自己身边,想必,“得宠”的自然是其他女人咯。
所以,才睡眠不足,苦于“运动”吧!
想到这里,她扭过头,一言不发,被逼急了,夜婴宁狠狠开口道:“宠天戈,拿开你的手,别碰了其他女人再來碰我!”
宠天戈脸色一变,瞪了她许久,才转怒为笑。
“不是说女人天生嗅觉极好吗?那你过來闻闻,我身上到底有沒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说完,他索性开始不知羞耻地脱衣服,眨眼间就把身上的衬衫给扒了下來,挂在一边。
夜婴宁又气又羞,避开视线。
宠天戈俯身,扳着她的脸,与她近在咫尺,完全看得清她眼底的失落和惊惶。
他立即明白过來,她在吃醋,她明明在乎的!
几乎毫不迟疑,宠天戈低头就捕捉到了夜婴宁微凉的嘴唇。
入口即是甜蜜而不腻人的水果味道,她唇上是最新流行的梅子红,有一层柔和不刺目的微闪,色号很引人遐想,就叫“艳遇”。
名符其实,他不正是她的一场艳遇,于他同样如此。
辗转缠绵地亲吻着,宠天戈炙热滚烫的吻狂野地侵入到夜婴宁颤抖的红唇中,就快要让她喘不过气來。
强烈的窒息感混合着愉悦的快感,如同焚烧着的跳跃火焰,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一起陷入恐怖的战栗中去。
男人的舌尖长驱直入,占据着女人温暖的口腔,一路攻掠而去,勾缠着她拼命向后缩的舌,温柔地逗引着她。这一刻,他像是一个诱惑她情|欲的魔鬼。
“唔……”
夜婴宁刚吃力地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其余的话语就都被他吞噬掉,宠天戈的下巴上一片短短的胡茬,在激烈的热吻中不断刮蹭摩擦着她娇嫩的肌肤,让她感到微微的疼楚,很快,嘴唇周围跟着便酥麻一片。
这强烈的刺激,提醒着她一切都不是梦境,是真实发生了的,正在进行着的。
察觉到夜婴宁几乎快要窒息,宠天戈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嘴唇,用手掌轻柔地托着她的后脑。
她眼睛湿亮,每每如此,是被他爱|抚过后的标志性反应之一。
“宠天戈,你别总想占据主导权!”
夜婴宁眯起如水般的眼眸,危险地一笑,搭上他腰间皮带的金属扣上,“咔”一声打开,甚至沒有完全脱掉他的长裤,小手就灵活地滑了进去,一把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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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主导
夜婴宁的手稍显冰凉,这么一握,宠天戈沒有准备,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口中“咝咝”两声,眉眼也狠狠地紧皱后又松开。
“如果是这种事情方面的‘主导权’,那我完全同意‘女上男下’,我听你的,乖乖任你宰割。”
他一边说一边将两只手叠扣在自己的脑后,果然是一副随她“予取予求”的姿态,倒是异常罕见的顺从。
夜婴宁微微一愣,宠天戈的表现令她骑虎难下,狠话已经脱口而出,再想收回已然是來不及。
她暗暗咬牙,只得硬着头皮,另一只手去圈住他的腰,调整着彼此的高度。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宠天戈还是情不自禁地闷哼了一声,接着,他便被一个潮湿温暖,又异常火热软滑的地方给紧紧包裹住了。
封闭的空间,温度节节攀升,空气变得粘滞沉重,染上了浓浓的情|欲的味道。
他应该是刚洗过澡不久,身上还有着淡淡的沐浴乳味道,这味道夜婴宁闻过多次,早已不陌生。
口中的存在远远还未达到最为伟岸的程度,只是刚有危险态势,随着她灵巧小舌尖的舔|舐研磨,很快就凶悍起來,粗得可怕,戳得她的嘴唇有些酸胀。
“前面,前面那里……”
宠天戈挺直上身,微微昂起头,双眼紧闭,薄薄的眼皮都在轻微地颤动。
夜婴宁顺从地一再满足他,细细地舔|弄,十分小心仔细。她的动作有着绝美的韵律,而且牙齿不会刮碰到他,更不会弄疼他。很快,无论是丰沛的口水,还是温暖紧致的口腔,都令宠天戈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强烈的美妙感受,快意一阵阵上涌。
等她反复吞吐了几百下,宠天戈终于伸出手,温柔地将夜婴宁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方便自己欣赏她双颊凹陷,红唇吸吮的娇媚姿态。
她的唇上都是口水,和他分泌出來的动|情液体,亮闪闪一片,散发着浓郁的荷尔蒙味道,令人的肾上腺素激增。他的呼吸愈发急促起來,闭上眼,又品味了十几秒钟,宠天戈忽然强迫自己从夜婴宁湿润火烫的小嘴儿里猛地拔了出來。
“怎么了?”
显然,夜婴宁还有些迷蒙,坦白说,她并不讨厌他的味道,甚至有一点点迷恋他填满口腔里的感觉。
尤其,看着平日里这样强悍嚣张的男人,因为自己而变得脆弱敏感,低喘连连,对女人來说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她一惊,自己居然不排斥,还喜欢这种滋味儿。
给林行远,是因为酒醉不清醒;给栾驰,是因为被迫不敢拒绝;而给宠天戈,天啊,她竟然是主动勾引了他!
想到这里,夜婴宁有些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原來,自己真的是一个骨子里下|贱又淫|荡的女人吗,居然愿意主动为男人做这种事,还是在洗手间里。
而更令她无地自容的是,在吸|吮他的同时,她也有了强烈的感觉。腿间泛湿,那隐藏着的花苞已经花瓣沾露,微微绽开,急需一场男人给予的狠狠的疼爱,才能缓解那体内深处的躁动,和强烈的痒意!
“再吸就射|了。”
宠天戈重重喘了两口气,一脸诚实,无比坦白自己此刻的渴望。
她的直白让夜婴宁感到一丝难堪,她想站起來,刚一动,已经再次被他提了起來。
他将她径直顶到了旁边的一面墙上,墙面冰凉光滑,她被迫贴到墙面上。夜婴宁刚要动,他的手就掐上她饱满的胸口,力道适中地捏|揉了起來。
顿时,她忍不住发出低吟,细细碎碎的犹如幼兽的呜咽,又怕有酒店的服务生随时前來打扫卫生,所以,夜婴宁根本不敢大声释放出自己全部的热情。
“叫啊,想叫就叫出來。我的酒店,工程质量绝对达标,当然包括隔音设施这一项。”
宠天戈用胸膛紧贴着夜婴宁的脊背,顺势将下巴搭在她的肩窝上,一张嘴含住她沒有耳钉的那个小耳垂,在嘴里细细地咂摸着。
耳垂上立即传來一片湿热,他含住了她精巧的耳廓,并且试图将湿腻的舌顶进去,一下下舔舐着。
这是她的敏感点之一,几乎是同一瞬间,她原本想要挣扎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口中溢出一声破碎却又醉人的呻吟。
宠天戈一边吻着她的耳垂,一边倾斜着自己的半边身体,躬下身摸向她的一截小腿。
“真讨厌,以后不许穿裤子。”
他吃力地将手从裤腿那里探进去,终于摸到了她嫩滑无比的小腿,新鲜得像是应季水果。宠天戈一点点向上挪蹭,终于來到大腿内侧,精准地寻找到了热烘烘的花心,三个指头一起用力,拨弄开了那两片紧合羞涩的浅粉色花唇。
“嘶!”
夜婴宁倒抽一口气,像是刚刚宠天戈被她玩弄时那样,发出无助的抽气声。
他不以为意,轻笑着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脸颊,异常亲昵道:“感受我。”
说罢,他缓缓地将修长的手指沿着狭长细小的缝隙,滑进去了一小指节。夜婴宁猝不及防,当即绞紧了身体,不许他再探进。
幸好宠天戈沒有马上狂肆地抽动,而只是停下來等着她适应自己,此外,他滚烫的手掌心正呵护着那微颤的花苞,用灼热的体温暖着它。
夜婴宁情不自禁地眯眼,深切地体会到那种被侵入的细微感受,多日來未被侵犯过的私密地带觉醒了,几秒钟后,它开始如同一张贪婪的小嘴,一翕一动地主动吸|吮起來。
她这副媚态入骨,软作一滩春水的样子,令宠天戈目光一滞,试探着曲着指节小幅度地动了起來。他的动作很轻,不急不慌,她终于抓着他的肩,断断续续地发出类似啜泣的娇吟來。
很快,晶莹透明的蜜水涌了出來,宠天戈怕让她不舒服,手指并不敢太过深入,浅尝辄止地在她的花道入口处挑逗打磨,可越是这样,夜婴宁就越是难受不已。
低笑了两声,他捧起她的脸,吻了吻她的下颌,沙哑道:“好几天沒见,饿坏我的宝贝了?我不管你了,我要先吃开胃菜。”
说罢,他抱住她,扯住她的两条胳臂,手托住她的臀,然后腰一顶,将自己昂扬挺立的巨物往她腿心一探,手扶住她的胯骨,让她合拢双腿,借助着她两条细腿间的窄小缝隙來摩擦着纾解欲望。
毕竟,这里环境不够安全,狂乱如宠天戈亦不敢太过放肆,生怕万一有人进來,太丢人。
堂堂天宠集团的掌门人,居然在厕所里和女人……楼上可是有几百间套房呢。
不过,他偏要挑战刺激一点儿的。
ps:抱歉更新更晚了,我本想睡午觉的,结果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不好意思。马上码字补上。
第五十四章 质问
两具身体紧紧相贴,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甜蜜,却又如此的折磨着宠天戈脆弱的神经。他只能紧紧地,紧紧地从后面抱住夜婴宁,与她完美而精致的娇躯纠缠着,抵死欢爱。
夜婴宁全身轻颤,无论她和这个男人有过多少次最亲密的接触,面对他火热的掠夺,她还是会忍不住期待又恐惧。
“不、不要这么对我……”
她咬着手指,发出低泣,体内的强烈空虚让她死死地闭上眼,想要寻觅到那飘忽的快乐。
但他只是不停地擦过她早已湿润泛红的花瓣,并沒有真的闯入。
“不要这样,那你想要怎么样?”
宠天戈鬓角滴汗,喉结急促地滚动了几下,因为舒服和满足发出低低的声音,像是一头餍足的野兽。
话音刚落,他已经加速了腰间的动作,原本抓着她胸前美|乳的手转而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扭过來,然后重重地吻上去。他的舌很湿,顶开她的牙关,好一顿翻搅后,几乎要吸尽她口腔里的每一滴口水。
然后,宠天戈伸出食指,滑入夜婴宁微张的小嘴儿里,挑|逗着她的舌,并且与自己坚挺刺入的频率保持一致,进进出出地玩着她的红唇。
上面和下面,同时被他把弄亵玩着,一时间,夜婴宁已经几乎说不出话來。
大概是好几天时间沒有做|爱,宠天戈的时间并不很长。不久,他从她的小嘴里抽出手指,两手分别用力捏住夜婴宁的两片肩胛骨,腰部飞速地递送了十几下,终于在一声低低的嘶吼中,将浓浊的黏白液体全数喷洒了出來。
“你别蹭在我裤子上,被人看到就……”
夜婴宁转过身來,狭小的空间让她觉得浑身都快要燃烧起來,眼皮都变得湿湿黏黏,幸好是防水的妆,不然这样走出去,被人撞见岂不是无比狼狈。
宠天戈原本用手捂着那不见软小的火烫,闻言,他促狭地眯起眼睛,索性用两根手指蘸着手心里的一大滩白浊,全都飞快地点在了夜婴宁的脸上!
“变态呀你!”
她反应不及,又无力躲闪,双颊立即沾上点点乳白,腥膻味道也跟着钻入鼻翼,味道比以前显得有些浓郁。
“我攒了好多天,大补知道吗?比你之前用的那些什么鱼子酱深海泥面膜珍贵多了!”
宠天戈得意洋洋地说道,又欣赏了几秒钟,这才拧开旁边的水龙头,搓洗双手,擦干净手后把刚脱掉的衬衫重又穿上。
从他方才的表现來看,他确实这几天一直是“吃素”状态,身体的反应做不了假。
夜婴宁连忙从随身的小手袋里掏出湿巾,也对着镜子清理脸上的污浊。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对视一眼,全都情不自禁地大笑起來。
“爽不爽?”
他拥着她的腰,一边向外走,一边在她耳边嘀咕着询问,夜婴宁横了他一眼,哼道:“就那么回事儿吧……”
显然,她的回答沒能取悦宠天戈,他皱皱眉,一脚踹开休息间的房门,拖着夜婴宁就往走廊深处走。
“干什么,电梯在另一边……”
她拼命向后退着,以为他糊涂了,沒想到,宠天戈带着她拐入走廊最里面,那里果然有电梯。
他在触摸屏上按了一下食指,两秒钟后指纹核对完成,电梯门开了。
夜婴宁一愣,她自认为也不算是沒见过世面的人,不过眼前的景象堪比《碟中谍》,这个男人给她的惊喜总是不少。
“传说中的总裁专用电梯吗?”
她跟着走进去,四处打量,撇了撇嘴。
天宠酒店的27层到29层都是工作区域,不对外展示,所以,夜婴宁还是第一次上到29楼,这让她难免好奇。
宠天戈习惯地在各大酒店常年包下套房,在自己的酒店也不例外。
他一进门就开始脱衣服,动作麻利得让夜婴宁都不禁面红耳赤,她连忙低头,瞟了一眼手表,看清时间。
“我还沒吃午饭,下午还约了清迟做美容……”
难道他每次见了自己,就只想着这点儿床上的事,搞得好像是钱货两清似的。
“我叫人弄了室内温泉,不想试试?刚建好的,我还沒泡过。”
宠天戈一努嘴,向房间里看了一眼,夜婴宁当即说不出话來,半天才喃喃道:“在29楼上泡温泉?!你、你怎么做到的?”
下一秒,她已经被他拉了进去。
他沒撒谎,房间里是真的引入了温泉水,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方法,一方不大不小的池子里,白雾滚滚,散发着淡淡的温泉特有的矿物味道。
天气转冷,这个季节泡温泉最恰当不过,去除体内的湿寒。
夜婴宁脱了衣服,扶着宠天戈的手踩进水里,试了试温度,眉眼弯弯,笑道:“好烫。”
他捏着她的腰,先进去,又把她也从池边抱了进去。
全身浸入热水中,说不出的舒适,夜婴宁悠哉地靠着池边,伸直了身体,笑吟吟道:“你得意什么,有钱了不起啊?”
她原本只是故意用言语笑话他,沒想到宠天戈还真的一本正经地点头,回答道:“对啊,有钱就是了不起啊。我都有钱了我还不能了不起,那你说,我怎么的才能了不起?”
夜婴宁愣了愣,然后“噗”一声,大笑出声。
宠天戈看着她的笑颜,似乎也被她的好心情感染到,跟着大笑起來。
后來,不知道是谁先吻上了谁。总之,四片唇再次黏合在一起,他吸吮住她的舌尖,重重噬咬,将她整个人都推到池边,一只手伸到水下,用力分开她微微张开的双腿。
夜婴宁立即发出轻微的呜咽,喘息得很轻很急,那声音缭绕在他耳畔,带着强烈的荷尔蒙味道,也带着强烈的刺激。
她不过是因为喘不过气而娇吟几声,他两腿之间就已然起了巨大的变化。
“小东西,我不找你,你也不找我,是吧?!”
他凑近了她,用膝盖分开她的腿,往前一顶,用自己已经勃发的粗硕不断轻蹭着她的细软毛发覆盖着的小小区域。水波一浪一浪,让她浅褐色的柔软毛发漂动起來,隐隐可见下面的粉嫩色蜜|穴外围。
见夜婴宁不开口,宠天戈继续舔着她的口腔内壁,牙齿扫过她柔软的舌,他模模糊糊道:“听说周扬他外祖父去世,你和他回南平老家了?还真是‘模范夫妻’呢,真难为他现在跟瘸子沒什么两样,还要到处瞎折腾。”
虽说连日忙碌,但是该知道的事情,宠天戈一件也沒落下,包括夜婴宁出了车祸,谢见明去世等等。
夜婴宁挣开他的亲吻,剧烈喘息,直视着他的眼,同样问道:“那你呢,这些天做什么去了?”
宠天戈似乎沒料到她居然敢质问自己的私事,不由得一愣。
第五十五章 温泉
傅锦凉这次回国,因为有两家长辈的授意,宠天戈便不得不每天同她见面,除了在公司,就是陪她吃饭购物。
有时捱不过去,他只好在她的住处过夜。不过,每次他都扯上三五好友,要么通宵打牌,要么彻夜看球。
那些人都是人精,哪个会看不出來他的目的。只可惜,宠天戈发了话,无人敢忤逆,哪怕可能要得罪傅家小姐,也只能硬着头皮做电灯泡。
他一向喜欢省事乖巧的女人,召之即來挥之即去,不纠缠不折腾最好。
只是,夜婴宁太安静太听话了,都快让他沒有安全感了。
“有一点儿烦心事罢了。”
宠天戈靠向池边,一只手罩上夜婴宁左侧的浑圆,轻轻按压着,感受着掌下的滑腻温润,闭上眼,微微喟叹一声。
见他神色里确实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夜婴宁再不好多问些什么,只是低下头。
表面上,她什么都沒想,但其实,心头已经掀起轩然大波!
在这世上,有什么能让他宠天戈感到头疼的事情?如果有,那么一定是了不起的大事,万分棘手的大事!
连他若是都感到束手无策,那么别人自不必多想。
上次在小木屋,离开时,他跟自己说接下來一段时间会很忙,想來指的就是这件事,他已经预料到,只是沒说出來而已。
看來,他还是不信任她,或许,上一次自己偷看他手机那件事还是产生了影响。
宠天戈本來就不是一个好骗的男人。
线索追踪到“喵色唇”,再一次断了,毫无头绪,夜婴宁不禁有些气馁,可也清楚自己沒法急躁,因为林行远那条路暂时是走不通了。
见她低眉敛目,半天不吭声,宠天戈察觉到,这女人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很奇怪,以前他懒得揣测女人的想法,能用钱就用钱打发,但面对她,他总想窥视她的内心,想弄清楚她为什么高兴,为什么不高兴。
被她一再忽视的感觉很不好,所以宠天戈手上力道加重,狠狠地揉|捏了几下她软软的胸。
夜婴宁艰难地呼吸着,胸前的乳|肉被他抓得有些疼痛,疼痛中也有令人兴奋的激情,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花苞深处正在不断蠕动,似乎正不断地分泌着透明粘稠的汁液,就快要涌出來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合拢双腿,却忘记了他又硬又长的火烫正卡在自己腿间,她的动作恰好紧紧地夹住了它。
宠天戈发出低低的闷笑,伸长脖子,去咬她的下嘴唇,口中取笑道:“这么急?让我看看你准备好了沒有。”
说完,他就直直地比出两个手指,稍稍用力挤入她的花口,插进去一个指节的长度,轻轻转了转。
里面早已湿透,又热又紧,充满了弹性和湿热,他忍不住又向里用力探了探,似乎触到了不同寻常的点。就听怀里的女人小小地尖叫一声,闭上眼长吐出一口气,娇媚拒绝道:“啊!不要!”
他自然清楚那是哪儿,又重重地捣了几下,夜婴宁更加气喘吁吁,粉颊似火,两只手不停在水里胡乱拍击着,飞溅起的水花溅了两人一头一身。
那两根手指像是长在她肉里似的,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埋在里面,甩也甩不开,越动越恣意。
夜婴宁被他抠挖得几乎要死掉,大量的花液被他两根不停进出的手指带动出來,最后她实在沒力气,瘫坐在温泉水里,大开着腿,被他顶得前后摇摆,翘|臀不住地撞击到池壁上。
宠天戈一边抠着她的小花瓣,一边忍不住伸出手來套|弄自己的坚硬粗长,这种一边给她抽|插一边自|慰的感觉真是该死的好,他觉得即使这样,沒等进去,自己就都快要射|了。
“要不要?”
说也奇怪,他并不是一向多话的男人,只是每每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要用言语羞辱她,因为真是爱死了她既害羞,又非常想要他时露出來的表情。
夜婴宁的头微微仰着,因为快意,她闭上眼,湿漉漉的嘴唇微张,发出断续的吟哦。她下意识地摇头,引來他狠狠地在她鼓胀的花核上拧了一下,刺激得她立即睁开水濛濛的眼,难堪地请求道:“不、不要折磨我了啊,进、进來……”
宠天戈依言,松开那罩在自己粗硕上的大手,挺起身体,让那坚硬无比的东西贴近她的腿缝儿之间,上上下下不住地刮蹭,口中继续逼迫着问道:“要我进去干什么,小贱|人?”
她痛苦地呜咽,夜婴宁很疑惑自己为什么在听见他充满侮辱性质的话语后反而更加兴奋起來,急不可耐地想要被他狠狠贯通蹂|躏。
“要、要我!”
硬着头皮喊出声來,在说出口的一瞬间,她居然反而觉得无比轻松,花苞里的汁液则奔涌地更加厉害了。
听清她的话,宠天戈愉悦地眯起眼睛,一手握住自己,一手托起她的臀|瓣将她抬高,借着她自身的润滑,身体向下一沉。坚硬的火热挤开那道窄小的入口,完全冲进那层层的褶皱之中!
“你太紧张,放松一点……”
感觉到她不停收缩,宠天戈抿唇淡笑。
伸手揉|捏着那微微挺立起來的花核儿,小小的果实,平时太害羞,总是躲藏在柔细的花丛中,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羞怯地露出。
被他的气息笼罩得严严实实,夜婴宁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浑身酸软得像是一滩水儿,提不起劲儿。她眯缝着眼睛,撇嘴辩白道:“我沒紧张……”
说完,她浑身果然跟着松弛下來。
宠天戈哈哈大笑起來,似乎被她的嘴硬逗得心情大好。
“你今天好急……”
夜婴宁有些不解,这和前几次略有不同。
她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宠天戈,已经有些慌乱,,如果仅仅是她已婚,那事情还好办,但如果他也有了名正言顺的妻子,那么以后……
不想去想,也不愿去想,索性就贪图这眼前的欢乐!
虽然不是第一次第二次,可是夜婴宁还是有些难以承受,她咬紧了嘴唇,楚楚可怜地瞪着他。
“慢……慢点儿……”
她模模糊糊地求着,被充分填满的感觉甜蜜又苦痛,微微的撕裂感,总是像一次次地回味初夜的刻骨铭心。
女人总是很难完全忘记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大概是类似于雏鸟情节。
宠天戈的心里想要温柔些,可动作是止不住的狂野孟浪,只是用一只手不停地按压着两个人紧紧结合的地方。片刻后,她的红嫩私|处终于慢慢松懈下來,随着他的抽动,她敏感的身体跟随着他而來回摆动。
纤细的双腿被张到最开,腿间柔嫩包裹着他男性的巨硕。
见夜婴宁逐渐适应了,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痛苦隐忍,宠天戈加快了冲刺的速度,大力地在她的体内碰撞起來。
第五十六章 亲爱
夜婴宁无所依靠,只能在水中沉沉浮浮,黑亮的双眸透着淡淡的水气,感觉连视线都要变得模糊不清了。
这样的脆弱眼神,让宠天戈想起第一次见到她,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老旧玻璃,他透过镜头看向她的侧脸,那么柔美。
“啊……宠天戈……慢……”
她只能唤出他的名字,然后就再也发不出声响,嘴巴微张,从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
“不要连名带姓,想想怎么称呼我,才能取悦我?”
宠天戈的背脊上、胸膛上满是一片晶莹闪亮,分不出是汗还是水,他紧紧地箍住夜婴宁的细腰儿,让她将两条腿盘住自己的腰,像是藤缠树一般。
丝绸一般顺滑柔嫩的花壁紧紧地包裹着他,这种销|魂蚀骨的快感,叫宠天戈万分沉迷,他根本停不下來,只一心想在她的最深处得到满足的抚慰。
“宠、宠天戈……”
夜婴宁懵住,不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而他只是舔着她全是水珠儿的脸颊,呢喃道:“叫我亲爱的。”
平日里觉得异常肉麻的话,此刻,他也无比期待起來。
等了片刻,见她不叫,宠天戈眯眼,威胁道:“不说是吧?”
他狠狠落下一掌,拍在她不断轻晃的胸前饱满上,带出一阵乳|波,白腻肉团儿立即上下颤动不已。
“疼!”
夜婴宁哪里禁得住这么一下,立即叫出声來,挣扎着回身,双手搭在池边,想要逃脱。
她的软软呼痛,反而激发了宠天戈的男性征服欲,他变本加厉,不断地戳刺着已经微微红肿的,有着完全绽开趋势的小花苞。
在他野蛮的索要下,花苞中不断流淌出透明花汁,汩汩而出。
宠天戈抿紧嘴唇,再不开口,冷哼了几声,索性不再控制约束自己,放纵起來。他先深深地冲进去,用力抵着她的柔嫩,甚至不时旋转一下自己的火烫,再毫不犹豫地退出,换一个角度,再冲进去狠狠摩擦。
快感一波波地洗刷过全身,女人白皙的身体泛出粉色的光泽,她禁不住扭起腰來,想要摆脱,抑或是想要迎合。
“啊嗯……嗯……”
双腿一阵僵硬,像是抽筋一样,再也夹不住他的腰,软软地滑下來。
“这么快撑不住了呢……”
戏谑的声音从头顶处传來,宠天戈见她实在受不了,轻笑着伸出手,在她挺翘的鼻尖儿上刮了一下。
确实,在水里,两个人都不容易找到着力点,这才不一会儿,他都已经气喘吁吁了。
快速地扫了一眼周围,宠天戈不由得摇头苦笑:他满脑子都是情|色点子,一心想着和夜婴宁在温泉里缠绵一定会浪漫缱绻,却沒有考虑到现实因素。现在看來只能作罢,先抱着她出來再说。
好在,他事先稍有准备,叫人在装温泉水池的时候,在旁边都铺有厚厚的一层地毯。
宠天戈双手一抱,长腿迈出,带出一片水來,径直将夜婴宁压在了地毯上。
摸著她的背,肋骨触手可摸,他狠狠皱眉,又瘦了。
怀抱着夜婴宁馨香温软的身体,宠天戈忽然就心平静气起來,忘却了欲望,这一刻心头只有温情,只有疼惜。
他暂时停下全部动作,不再狂猛地索取,突如其來的停顿,让夜婴宁不禁掀起眼皮,抬起头凝视着他。
诚实地说,他长得并不是绝顶好看,起码比不上妖孽栾驰的倾国倾城。但,他气息迫人,只要有宠天戈在的地方,其他人都不得不失了几分颜色,少了一丝味道。
“你看什么?”
他罕见地流露出不安的情绪,声音沙哑。
“看你。不行吗?”
夜婴宁一出口才惊觉自己的嗓音同样变得沙哑,沙哑里还藏着娇媚,是最能迷惑人心的女中音。
宠天戈再也忍不住,一口咬住她的下巴,惹來她的一声惊呼。他则顺势吻上她的眉眼、鼻梁、两腮,最后,在红唇上加深了这个吻。
男人的吻技高超,先是轻轻擦着她的嘴唇,等感受到她微微张开了嘴,舌头便钻进去,舔着每一颗小牙齿,再然后是上颚,软腭。
她被他磨得痒痒,也主动探出舌去顶他,偏偏几番追逐都无果。
而他的双手,不断地爱抚着她的美肌,所到之处,无不留下深深浅浅的指印。
因为疼,也因为极致的快乐,夜婴宁再也忍不住,放纵自己开始叫起來,眼泪跌出眼眶,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
她像是一只小小的兽,疼得正在舔伤口,细细地呜咽,叫得令人心疼,也想狠狠蹂|躏摧|残,疯狂地插|入抽出,看她到底能忍到什麽时候。
“宝贝儿,嗯……叫出來,叫给我听!”
宠天戈腰力强健,顶得飞快,重重地贯入她细嫩生涩的蜜道,每一次都扣紧她的细腰,不许她有一丝一毫的逃离。
这样的掠夺,实在过于凶猛,小小的一朵花儿,红肿不堪。
夜婴宁从來不知道,一个男人在把玩一个女人的时候可以这样野蛮,即使他平时看起來衣冠楚楚,温文尔雅,好像正人君子的模样。
埋在她深处的利刃真的成了一把利刃,似乎正在割着她的血肉,每一下都角度刁钻,每一下都力道惊人。
她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艘小舟,无依无靠,被狂野的情|欲海浪席卷,拍打,摇摇欲坠,即将破碎。
“唔……”
女人宛若哭泣一般的低低哽咽,听在耳朵里,让宠天戈稍稍恢复了正常。
“乖,不哭,我轻一点儿,谁让我刚刚一不留神就缴械了,怪我。”
他有些自责地亲吻着夜婴宁的前额,暗自叹息,自己下次绝对不“戒肉”这么久,第一次一碰就发射,第二次死也不发射,最后苦的还是她。
想了一下,宠天戈抱着夜婴宁侧躺下,从她背后圈住她,抬起她的一条腿,侧着进入。
古怪的姿势,她憋得有些喘不过气,还來不及休息片刻,又被重重填满。
他的两只手刚好得到了机会,摩挲着那洁白无瑕的背脊,哪里都不肯放过。
有一种死亡般的战栗滑过身体,眼前好像有白光交替闪过,像是雨夜黑幕中撕裂的闪电,夜婴宁一哆嗦,手指紧紧抓著身下的地毯,身子深处狠狠地绞紧不放。
细长的幽穴一阵痉|挛,把宠天戈咬得死死的,让他舒爽地几声闷哼。
她困极累极,又满足,且止不住的晕眩,加之这几天在南平一直休息不好,这会儿只觉得全身暖意融融,又蜷缩在宠天戈的怀里,居然沒有一分钟就睡着了。
呼吸不稳,宠天戈放纵地闭上自己的眼,狠命地冲了几十下,尽情释放了自己。
“婴宁?”
他伏在她的背上,撩起她汗湿的长发,半晌得不到回应,再听着耳边传來的一阵阵平和的呼吸,宠天戈这才哭笑不得地抱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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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巧合
尽管万分不舍得,但是宠天戈还是不得不狠下心來将熟睡中的夜婴宁唤醒,他知道她的时间安排,紧张,有序,不能轻易被打乱。
果然,她迷蒙了片刻,拥着被坐在床上,问明时间后很快清醒过來。
“你对自己一向是这么狠吗?”
他递过來一杯温开水,里面加了一捻盐,开口问道。
夜婴宁接过來喝了几口,果然,喉咙里舒服多了,她眯眼看他,疑惑道:“什么狠?”
宠天戈摇摇头,沒再开口,只是心底的疑惑挥之不去,,虽然当年只有一面之缘,但独自逃到鲁西永的女孩儿一看即知心性散漫,沒想到几年过去,夜婴宁竟然改变了这么多。
“我帮你叫了一点儿吃的,马上送过來。”
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身上已经重新换了衣服,只是头发还稍稍有一点儿湿,看起來也是刚睡醒沒多久。
“罗拉集团的晚宴我会出席,不过到时候应酬比较多,可能顾不上你。”
夜婴宁握着水杯,冲他莞尔一笑,不明白他今天为何这么啰嗦,循循善诱地叮嘱着自己。
“我知道啊,不过你怎么好像在给我打预防针似的,还怕我在大庭广众之下缠着你宠大总裁不成?”
她歪了歪头,一脸不解,自己也不是十六、七岁不懂事的孩子,这回,宠天戈倒真的是有些小看她了。
公事与私事,理智与情感,该是怎么的就是怎么的,她会努力不断提醒自己,不要相互混淆,尤其是在公众场合。
果然,宠天戈面上一窘,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些不妥,又随口诌了几句,离开了29楼。
五分钟后,客房服务送來午餐,大概是宠天戈吩咐过,菜品很清淡,以清蒸和白灼为主。整整齐齐四样小菜,量都不多,却很能勾起食欲。
而令夜婴宁感到有些吃惊的是,饭后甜点是一道牛乳杏仁羹,白嫩嫩,滑溜溜。
她一脸错愕地尝了尝,一入口就确定这应该就是“凝梦”的金牌甜品。就是上一次,傅锦凉打包带走的那种。
或许真的只是巧合吧,中海就这么大,有钱人的圈子來來回回,吃來吃去,玩來玩去也都差不多。
想到此,夜婴宁终于释然,将脑子里不知为何突如其來的疑惑挥除掉。刚好她也觉得有些饿了,于是坐下來,独自慢慢地享用着这短暂而平静的午餐时光。
*****
夜婴宁和苏清迟、miumiu、stephy一起做完了理疗后,四人再次换服装做头发,花费了整整两个小时,然后一起前往天宠酒店的大宴会厅。
两层的宴会厅,四五层镶着金边的大理石台阶,放眼望去,满是衣香鬓影的优雅。
“都是一群衣冠禽兽罢了,一到天黑就溜出來,吸人的血吃人的肉。”
苏清迟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不等饮酒已有了三分醉意,冷冷看着周遭一切。
miumiu和stephy则压抑着心底的欢喜,小心翼翼地去和同行们攀谈,间或有几个外形不俗的男士前來搭讪,二人难免羞怯又顿生满足。
“你这个资本家还好意思嘲笑别人。”
刚从酒水区返回,特地给自己取了一杯饮料的夜婴宁一回來就听见苏清迟的牢骚,不免笑着打趣。她现在暂时还不能喝酒,上次车祸虽然只是皮外伤,却也不能大意马虎。
“喏,头号资本家在前面呢。和他比,这宴会厅里所有的人绑起來都不足他一根手指头。”
苏清迟努努嘴,扯动嘴角,一番话语里也听不出究竟是赞美还是挖苦。总之,夜婴宁循着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丽贝卡·罗拉交谈着的宠天戈。
她执着酒杯,歪头静静地打量着他,他身边站着秘书victoria,还有傅锦凉。
三女一男,众星拱月一般。
宠天戈又何尝沒有这样的资格,他甚至沒有像其他受邀到此的男宾那样规规矩矩地扎着领带或领结,白衬衫随意松着领口,露出颈下一小片坚实的肌肤,看起來既放松又不会过于轻佻。
和人聊天的时候,他会直视着对方的脸,将目光集中在鼻梁的三分之二处,这样显得又亲切,又不会给人太大的压力感。
看得出,就连阅人无数的丽贝卡·罗拉,这个已到中年见惯风月的女人,在面对宠天戈的时候,都难免有些小鹿乱撞,脸颊绯红。
而一旁的其他年轻女人,更是满眼崇拜,不时投來歆羡爱慕的眼光。
“瞧,都四十多岁的人了,都扛不住。”
苏清迟微微踮起脚尖,在夜婴宁耳边嘀咕了一声,不等她说话,自己先咯咯笑了。
今晚的她,有些不寻常。
夜婴宁轻轻皱眉,飞快地将视线从宠天戈身上挪移,向四周飞快地打量。
果然,她沒有猜错,在人群中,她看到了一个还算熟悉的身影,段锐。
他正挽着一个长相中上的高挑女人,在和周围的人闲聊,两个人都是一脸的轻松自在,看得出很是适应这种场合。
怪不得。今晚的苏清迟说起话來句句带刺,也难怪。
夜婴宁暗暗叹息,不好说什么,轻轻地拍了拍苏清迟的手背,低语道:“已经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先走吧。”
沒想到,苏清迟顺势反手一抓她的手,力气很大,捏得她都有些疼。
“婴宁,你看到沒有,他们早就习惯被女人仰慕了,根本懒得弯下身來看看我们。”
苏清迟泫然欲泣,脸上早已沒有了平日里的神采飞扬。
夜婴宁怔了怔,终于反应过來,她口中的“他们”,指的应该是段锐和宠天戈。
“这话我本來不该说,可我今天实在忍不住了,婴宁,你和周扬反正已经结了婚,只要他对你好,哪怕你不喜欢,也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过下去。栾驰他是真的真的喜欢你,做个情人再好不过。你有婚姻,有爱情,有性,这就足够了,还去和宠天戈折腾什么……”
她说得又快又急,攥着夜婴宁的手不断加重力气,一张美艳的脸此刻五官都已经有些扭曲变形。
显然,段锐和其他女人的出现,狠狠地刺激了苏清迟。
“清迟,你、你说什么……”
夜婴宁有些慌张,连忙握着她的手,两人一起退后,站在角落里,避开热闹的人群。
“你去找耳钉,我怕你一个人不安全,后來去休息间找过你……”
苏清迟苦笑一声,点到为止。
夜婴宁脸色泛起白,她当然相信她不会轻易出卖自己,可是也觉得无比的难堪和尴尬。
“你别怕,我不会和栾驰说的。”
苏清迟伸手,从经过的侍者手中托盘里拿了一杯酒,狠狠地一口灌下去,辣得她立即眯起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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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订婚
和其他男人偷情,又被好友撞破,这种事实在是非常的棘手。
夜婴宁眼睁睁地看着苏清迟灌下了一杯酒,拦又拦不住,又要提防着不远处的段锐,只得试着一心二用。
“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不然你就不会和我说刚才那番话了。”
微微叹息一声,夜婴宁知道苏清迟是为了自己好,可是自己主动求欢于宠天戈,又哪里只是为了得到身体上的激情和快感呢。
男女之间想要做到真正的清白,本就不容易,尤其,从一开始,宠天戈就对得到她的人这件事充满了兴趣。
只是不知道,既然现在已经得到了,沒了念想儿,是否就会弃如敝屣。
“我先送你回去。”
夜婴宁左思右想,先离开这里才是首要任务,不然,万一苏清迟和段锐真的当面交锋,情况就复杂了。
半拉半扯地牵着苏清迟离开,走到大宴会厅门口,夜婴宁忽然沒來由地一阵心慌,她下意识地扭过头,朝着方才宠天戈站着的地方看过去。
他左手擎着酒杯,里面盛着小半杯的香槟,右手很自然地插在西裤的口袋里,正侧对着她的方向,微笑着看向身边的女人。
是傅锦凉,她背对着门口方向,所以夜婴宁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瞧见一个妖娆的背影。
亮橘色的露背晚礼服,深v一直开到股沟处,极为惹眼,是今晚一道令人无法忽视的诱人风景。
尤其,这样美丽的女人,还不是花瓶,而是有着真才实学的海外留学工作背景的红色权贵,怎么能够不成为众人巴结讨好的对象。
和多日前在商场里看见宠天戈陪唐漪看首饰那次不同,这一次,夜婴宁产生了强烈的心悸感。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她从未将唐漪放在心上,却不由自主地关注了初相识的傅锦凉,甚至想要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既不是喜欢,也不是敌意,她说不上來什么感觉。
“怎么了?”
苏清迟察觉到她的古怪,一边掩着嘴一边问,她方才喝得太急,此刻整个食道都跟着好像着了火一般。
夜婴宁回神,连忙说沒事。
两人取了外套,刚走到天宠酒店的大厅,身后就传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原來是段锐匆匆赶來,一把按住苏清迟的肩,声音冷冷,低吼道:“你故意的!”
夜婴宁不动声色地弯起了嘴角,其实,她主动提议离开,不过是想要从旁推一把段锐,逼他前來找苏清迟。
“唔,段先生,清迟就交给你了。”
她及时退开,段锐果然领情,颔首道:“多谢,夜小姐。”
夜婴宁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她很清楚,因为栾驰的缘故,对方一直不大待见自己,所以也不多做停留,出门上了出租车离开。
直到关上车门,她几乎还能听见苏清迟的咆哮,想來,对于她和段锐來说,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
早上离开家的时候,周扬还在睡,昨晚他折腾到后半夜还是睡不着,最后,经过他自己同意,护士给他了小剂量的安眠药。
所以,夜婴宁回到家的时候,脚步格外轻。
自从车祸事件,家中又重新请了工人,加上护士、看护,一下子多出五六个人,比原來热闹许多,也有了生气。最重要的是,无论夜婴宁几点回到家,都能有吃的,再不用她亲自煮面。
“先生下午睡醒后让我熬的莲子猪脑汤,说给您补身体。”
保姆端上來一盅汤,还热着,刚好夜婴宁在酒店几乎沒吃东西,此刻垫垫胃。
“他醒了?我去看看。”
夜婴宁放下碗,径直上楼,果然,周扬正在卧室里,满头是汗,架着拐杖,一点点挪蹭着。
“你疯了!裂开的骨头还沒长好,一旦跌倒了是会错位的!”
夜婴宁尖叫,冲过去扶住周扬。
她无比庆幸自己方才忍住了馋嘴,先上來看看他,不然,一碗汤喝完,楼上出什么事情都沒人知道。
“那几个护士和看护呢?居然让你下床乱走!”
夜婴宁一点点搀扶着周扬,让他在床沿上坐下,一时间怒不可遏。
他抬起头,前额的汗滴滴答答,就快落进眼睛里去,夜婴宁连忙伸手,在他眼皮上揩了一下。刚要把手拿回來,不想被周扬一把抓住,攥在掌心里。
“我让她们不许过來的。对了,今天好玩吗?”
被周扬问得一愣,心头狂跳,夜婴宁小心翼翼地凝视着他的神色,终于确定他只是随口问问,而不是试探自己。
“人很多,很热闹。”
她口中避重就轻地回答着,只是一想到上午唐渺的走光,以及和宠天戈中午时在温泉的缠绵,心底莫名地生出一丝愧疚來。
周扬只是行动不便,但并不是和外界完全隔绝,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知道今天一整天发生的八卦新闻。
“部队的演习已经耽误了,难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回想起刚才进门看到的那一幕情景,夜婴宁心有余悸,周扬一向能吃苦隐忍,可都疼得满脸哆嗦,可见复健之路漫漫,总要耗上几个月。
“我睡醒后,工人说信箱里有信,送了上來。我看上面有你和我的名字,就拆开來看了一下。是澜安寄过來的请柬,她要订婚了,就在下周六。算算看沒几天了,我不想坐着轮椅去。”
周扬伸手一指,果然,床头柜上压着一张大红色的请柬。
她一惊,手心里几乎是一刹那就泌出冷汗來,被他握得极其难受,下意识挣了开去。
周扬沒有强留,松开手。
夜婴宁几步走过去,拿起薄薄纸片。一看即知,这请柬做得很用心,上面还印有准新郎新娘的清晰的合照,上面有大大的心形图案,是用金箔压出來的。
邀请人的名字是手写,那钢笔字体,夜婴宁很熟悉。
是林行远的字迹。
她几乎都能够想象得出,他端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写字时的认真表情。
但她不知,在写下相同的名字的时候,思及故人,林行远的手会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是,上次我听澜安说了,只不过那时候暂时还沒定下來具体日子。”
夜婴宁快速地合上,一眼都不想再看,挤出來个笑容,生怕被周扬看出端倪。
他点头,也跟着笑了笑,感慨道:“真是沒想到,澜安那样的性格,也能乖乖走入婚姻殿堂,我以为她要玩到三十几岁呢。”
其实,贪玩的孩子,只不过是沒有遇到最爱的人罢了。
夜婴宁垂下眼,看着脚上的拖鞋,想了想,长长呼出一口气,低低道:“是啊,都是快要做妈妈的人了呢。”
这话,她不知道是说给周扬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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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礼物
夜婴宁脸上的落寞表情落入周扬眼底,让一向冷静的他也不禁一愣。女人的心思难以揣测,这一刻,他有些迷茫,猜不出她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
难道是羡慕年纪轻轻的堂妹已经怀有身孕?
可她分明在母亲面前表现得十分排斥怀孕生子,甚至连虚与委蛇都懒得。
“哦,这个我倒是不知道。”
周扬出声应答,看了一眼夜婴宁,嘴角再次扬起道:“快去喝汤,然后把衣服换了吧。”
她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点点头转身就走,却几乎弄错了房门的方向,愣了愣才走出周扬的卧室。
这一番不寻常的表现,全都被周扬看在眼中。
他心思缜密,静静地坐在床上,双手搭在拐杖上,陷入了沉思。
自从夜婴宁出院,这几个月以來,两人之间也发生了许多事。大多数时候,周扬都无法看清自己的内心,有爱亦有恨,满溢的复杂情感令他连自己都险些掌控不住,更何况去探测她的想法。
世间有千万种悲哀,其中一种就是,遇得太晚,而爱得太快。
喝汤的时候,夜婴宁拿出手机打发时间,网上关于唐氏姐妹的消息铺天盖地。虽然唐漪所在的经纪公司私下做了许多疏通工作,但到底公众的本性就是围观和八卦,加之微博微信时代,消息扩散已经不能用“爆炸”两个字形容,简直堪比病毒式传播。
等她换了衣服洗完澡,周扬已经让工人重新铺了卧室的床,又加了一床被。
“睡吧,明天周末,能睡个好觉。”
他拍拍身边的空位,冲夜婴宁招招手,她愣了愣,爬上床,手脚并用地靠过去。
“澜安订婚,我们送什么?”
周扬顺势伸长了手臂,将她圈在自己胸前,同她商量着要随什么样的礼。
夜婴宁皱皱眉,这个问題确实很不好办,夜澜安自幼娇生惯养,被夜皓夫妇捧在手心,从來不缺什么。如今她订婚,想必陪嫁会丰富得令人咋舌,甚至,夜皓会大手笔一挥而就,直接将皓运送给林行远也说不定。
“名车珠宝,这些,她都太多太多。”
她喃喃出声,心头滑过一丝郁结,自己居然正在思考着该送林行远什么样的订婚礼物。
人生比戏剧更可笑。
恋爱中的男女最喜欢幻想未來,但大多数的恋人却根本沒有未來。
“嗯,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一低头,正看到夜婴宁似乎在走神,周扬忍不住稍稍提高了音量,又追问了一遍。
“啊?”
她反应过來,有些尴尬,根本沒有听清他方才说了什么。
“我说,我在新西兰的皇后镇有一处房产,不如就赠给他们夫妇,等生了孩子可以去度蜜月。”
周扬的唇上扬,看得出心情不错,提出自己的建议。
夜婴宁听见“皇后镇”三个字,也有些惊讶,那里被称为“全世界新郎新娘心目中最为向往的蜜月天堂”,任何人都沒有办法抵挡來自她的迷人魅力。
“说起來,我们两个,还沒有渡过蜜月。”
他叹息一声,似乎无比遗憾,婚前出了那件事,论谁都不会有心情再去考虑蜜月。
“谢谢你肯割爱,我知道那里是观光胜地,房子很贵……”
夜婴宁咬了咬嘴唇,顾左右而言他,她不是沒有听出周扬的话外之意,但,她宁可做一头鸵鸟,假装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该知道,我要的不是谢谢。”
周扬扭头,伸手关了床头灯,松开手,钻入被中。因为腿不能动,所以他的睡姿很拘谨,乖巧得像是一个孩子。
她在黑暗里,全身僵硬,只好一点点躺下來,强迫自己闭上眼。
*****
珠宝大赛的海选,也就是本次大赛的初赛阶段,很快就迎來了尾声。
此次海选完全公开透明化,作品设计图在通过大赛组委会的审核后,全都在罗拉中国的官网上进行对外展览。最终,通过初赛的作品一共有128幅,参赛选手來自世界各地,相比于往年的中国选手的寥寥无几,大概是由于今年本土作战的缘故,入围的中国选手竟然有14位。
不管怎么说,罗拉集团主办的大赛,也算得上是一件推动了中国珠宝设计走向国际一线的大好事,所以,当地政府一路绿灯,给予了很多方便。
这其中,自然也有宠天戈的面子,天宠集团作为协办方,自然出力不小。
按照大赛赛程,初赛即海选过后,就将迎來更为苛刻也更为专业的复赛阶段。参赛作品将接受评委们的轮流打分,去高去低后计算平均分数,另外还有一项参考值,就是取决于作品人气,进行网络投票。
或许是受了近年來内地娱乐节目庸俗化的影响,这次珠宝大赛亦不能免俗,被赤|裸裸地做成了吸金战,大打宣传牌,搞得沸沸扬扬,好像是一场选秀节目。
这些,是夜婴宁始料未及的,她觉得自己和一众热爱珠宝的年轻人被硬生生地套上了贼船,心中自然颇有不甘。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丽贝卡要中国市场,你要国际认可,你们两个各取所需,都拿了馅饼就好,谁还管里头是什么馅儿啊!”
苏清迟说话就是干脆,三言两语就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分析得极为透彻,倒是令夜婴宁宽慰不少。
“敢情姑奶奶倒是帮那个小贱人做了嫁衣,早知道,我非一出手就弄死她!”
手指滑过屏幕,苏清迟一把将手里的平板摔在宽大的桌面上,一时间只觉得心头愤愤难平,气得她一把扯开窗帘,让略显惨白刺眼的初冬阳光洒进來。
也难怪她生气,因为发布会上的红毯走光事件,唐渺倒是闯入了公众视线。
就像是娱乐圈里常说的那句话,被黑不怕,越黑才能越红。
这位珠宝设计出身的“落难公主”,倒是趁机一下子成了128位参赛者中最为知名的一个,在风头上甚至隐隐有盖过夜婴宁的趋势。虽然名气并不能影响评委们对作品的专业考量,但总归是个噱头,已经有不少媒体私下前去联络唐渺,希望为她做杂志专访。
苏清迟的话,倒是间接地承认了她就是幕后的推手,夜婴宁微微一笑,承认这的确是好友一贯的做事风格。
“你沒听过吗,‘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倒炕’,早早出风头也沒什么,倒是她姐姐唐漪,我觉得不是那么简单。毕竟在圈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就算最初是一朵白莲花,也早都染成黑玫瑰了……”
夜婴宁用手支着腮,若有所思地说道,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她得想出一个办法來,给唐漪送一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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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堕落
夜婴宁将自己每一次遇到唐漪的过程全都仔细想了一遍,其实几个月來,两人不过也只见了四、五面,而且交谈不多。
坦白说,她对唐漪和唐渺都算不上发自内心的憎恶,只是有她们的存在,她就不能顺利地获取足够多的來自宠天戈的宠爱和信任。而这两点,是她达成目的最为关键的部分,任何人也不能阻止她!
忽然,夜婴宁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线索,渐渐地,她的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你怎么笑得跟一条小狐狸似的……”
站在窗边的苏清迟歪着头看她,有些不解。夜婴宁则伸出一只手,把玩着她办公桌上的小饰品,慢悠悠开口道:“你还记得有一次在商场,宠天戈为唐漪买的那条粉钻项链吗?”
苏清迟回忆了一下,频频点头,连声道:“我记得,我记得,万国城那次。”
将手里的小玩意儿放下,夜婴宁细长的手指一下下随意地叩打着桌面,再一次沉思不语。
“哎,你吊足我胃口,话说一半又不说!”
急不可耐地几步走过來,苏清迟本就性急,偏偏夜婴宁又不把话说清楚。
其实,她也只是揣测,并不敢确定,毕竟,她只见了唐氏姐妹两次,夜婴宁又不是会看相算命的神棍,总不可能百分之百笃定。
“我只是觉得,其实世界上的两姐妹,也不都是每一对都相亲相爱。说不定,也有些见不得人的罅隙和龃龉。”
夜婴宁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她之前查到的关于唐氏姐妹背景的资料。
闻言,苏清迟先是一愣,接着便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缓慢地点着头,赞同道:“不错,是这么回事儿。两姐妹自幼年纪相仿,难免被亲戚朋友拿來作对比。后來唐家家破人亡,她们寄人篱下,也少不得看人的脸色生活。这么样的成长经历,要说心理完全不扭曲,也很难吧。”
虽然这话有些言重,但,和夜婴宁想的,几乎毫无二致。
不知道是不是她再活一世,看人看事通达了许多。两次碰面,她总觉得唐渺对唐漪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她依赖这个唯一的亲人,感激她为自己所付出的一切,但另一方面,她又控制不了自己的嫉妒情绪,觉得自己比姐姐并不差什么,却只能依靠着她的金钱和名气生存下去。
她们两个中无论是谁,都无法做到抛弃对方,可相互依伴,又心有不甘。
或许人的姓名真的能够暗合命运,唐漪,一丝涟漪,尽管缭乱了水面,却终又止息,不会带起太大的波澜。而唐渺,渺渺烟波,水势辽远,看不大清楚,因此总是令人不得不防。
“最可怕的一种女人就是眼高手低。我在旁边敲敲边鼓,反正老话说得好,响鼓不用重锤,咱们就拭目以待。”
夜婴宁眯起眼眸,手指重重在桌上一扣,虽然不动声色,然而脸上不自觉流露出來的那股肃杀气息,还是看得苏清迟一怔,只觉得眼前的女人,似乎陌生极了。
自以“幽”为名,从国外斩获大奖以后,她便來到灵焰工作,但大多数时候只是做一支美丽的花瓶,凭借自身的名气为灵焰做一块活招牌而已。
可是这半年來,苏清迟看得出,夜婴宁是真的在拼。
“婴宁,我、我觉得你有一点儿不对劲……”
咬咬嘴唇,苏清迟期期艾艾地开口,虽然二人是多年好友,可是对于彼此的私事都是很少过问,更不会指手画脚。这一次,她实在忍不住打破这份一直以來的默契,很想问问夜婴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令她的心智居然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可能是因为终于有危机感了吧。”
夜婴宁笑了笑,眼中不自觉添加了一丝惆怅,看向窗外。外面是整个中海市最知名的商圈,聚集了无数精英、新贵,她身在此处,和他们一样,都是表面光鲜,内里却早已腐朽不堪,充满阴暗。
“御润那件事对我触动很深,不仅是那几个脑满肠肥的官员,还因为周扬妈妈对我家的态度。这些都让我意识到,我若不强大起來,将來可能有一天,我连自怜自艾的机会都沒有。世界本就残酷,我也只好冷眼相对周遭的一切。”
垂下眼眸,夜婴宁的声音一点点沉下去。上次包房陪酒的事结束后不久,当天的三名官员就被中纪委双规,撤职,开除党籍,下场很是凄惨。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宠天戈的“功劳”,也不想去知道。
“婴宁,那件事,我确实欠考虑了……”
一直想要和她道歉,只是苦于不知道该如何提及,见夜婴宁说起,苏清迟满脸愧疚,她当时也是一时脑热,后來想想,实在是太冒险了。段锐知道后怒不可遏,几乎差点儿禁了她的足,险些将她带离中海。
“沒有。清迟,我只是更加看清了现实而已。对了,还要你帮我一个忙……”
夜婴宁轻展笑颜,三言两语地将自己的计划讲给苏清迟。
“婴宁,你简直从天使堕落成恶魔了!”
听完她的话,苏清迟愣愣神,接着便不禁捂着嘴大笑起來。
夜婴宁一脸无辜地耸耸肩,站起身,搂住她的手臂,一边向门外走一边说道:“恶魔怎么了?恶魔还特地预订了象拔蚌给你解馋虫呢……”
*****
为了方便照顾唐渺,也为了她能够有一个安静的创作环境,唐漪不惜花费重金,在距离她所在的经纪公司不远的地方,为其租赁了一套高级公寓。
唐渺还沒有完全毕业,所以沒有所属的公司,这次参赛,是以个人名义。一旦获奖,则很有可能被丽贝卡·罗拉收入麾下,因此她十分重视,一心想要进罗拉集团。
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唐漪按响公寓的门铃,等了一会儿,唐渺趿拉着拖鞋过來开门。
“你不是有钥匙吗,还敲什么门啊。”
她撇撇嘴说道,眼眶有些黑,脸色淡淡,并不热络。
唐漪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到桌上,走近些,打量了几眼唐渺工作桌上的画稿,上面堆了许多速写稿,还有打印出來的设计图,上面有许多用红色水笔涂涂改改过的痕迹。
“初赛不是马上结束了吗?”
她的话语里有几分疑惑,凭借唐渺的实力,以及自己再帮忙私下运作疏通,打点各处,她进入决赛完全沒有问題。
“哎呀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对了,姐,我过几天有个晚宴要参加,还沒有搭配的首饰,你借我两件好不好?”
唐渺先是不耐烦地说着,忽又想起什么,去挽唐漪的手臂。
她点点头,“我叫菲菲给你拿來……”
不想,唐渺立即甩脱她的手,大吼道:“我不要那种假的装饰品!我去的可是高级晚宴,被认出來是会丢人的!你就想看我当众丢人,好显得你大方得体是不是!”
第六十一章 大吵
唐漪愣在原地,因为太过吃惊,她甚至许久沒有说得出來话。
其实,她并沒有恶意。
尽管她是女明星,但也不是每次出席活动场合都会完全佩戴价值连城的珠宝。很多时候,助理会帮艺人们准备好做工精致却并不是真品的配饰,一來降低安全风险,二來也是为了节省
而唐渺则已经涨红了脸颊,她退后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愤愤地继续尖声开口道:“我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可我也不是完全白吃白喝你的!等我拿到了罗拉集团的offer,我不信自己混得比你差!”
白嫩的手紧握成拳,唐渺口中强硬,然而,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泄露了她心底的胆怯。
沒有人能够完全彻底地预测未來,她亦不敢一口咬定自己可以做到一飞冲天,一夜而红。尤其,这次大赛人才济济,竞争远比她想象得要激烈,要残酷。
出国学习四年,这四年里,竟让她对国内的珠宝业看轻了许多,以为业界水平仍停留在过去的水平。沒想到,此次初赛的正面交锋后,她才发现,自己一开始太过轻敌。
更不要说,像是夜婴宁这种已经成名的专业设计师,则更难应对。
“渺渺,我知道你不好受。但你怎么能那么说我?我好心带你去‘绯色’,我自己都沒因为过一件衣服去低三下四求人,可我还是为你去了!发布会上是意外,你居然说我是为了看你笑话?”
唐漪反应过來,已经气得浑身哆嗦,忍不住同样提高了自己说话的音量。
她沒有撒谎,为了让唐渺的初次亮相足够惊艳,唐漪求人、送礼、说好话,这才拿到了“绯色”的会员资格,图的不过就是顾黛西亲手设计的一件晚礼服,为她提高身家。
狠狠抿紧了嘴唇,唐渺的眼睛里已有泪光闪烁,这些日子以來,她承受了莫大的压力。沦为八卦新闻的女主角,成为无数人口中的笑柄,这让刚满20岁的她几乎快要崩溃,甚至一连几天不敢出门。
每次一点开网页,她就有想要砸碎电脑的冲动,看着屏幕上自己的照片,尽管被处理过,沒有露出关键部位,但唐渺还是忍不住失声痛哭。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么一件华美高贵的晚礼服,足足花去了几万块人民币,怎么就脆弱得像是一张薄薄的纸,轻轻一扯就完全裂开了。
抬起手背,抹了抹眼睛,唐渺抽了抽鼻子,抽噎着哽咽道:“我要你那条钻石项链,就是首饰盒最下层的那条,粉色的。”
她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一定要索求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非要不可。
一开始,她只是想要借用唐漪的首饰,去晚宴上撑场面。但现在,她则是直接张嘴就要,因为她觉得,那是她欠自己的。
就连见惯形形**人物的唐漪也不免再次愣了愣神,她根本沒有想到,唐渺居然变本加厉到如此地步。
“我不记得,我有把首饰盒拿给你看。”
她确实在这里还沒有打扫干净的时候将唐渺带回自己的公寓小住几天,沒想到,她居然趁自己不在,偷偷碰她的私人物品。
“反正我在家无聊,就弄弄衣服鞋子,首饰什么的咯。你那么多东西,又不能全都挂在身上。”
唐渺并不否认,挑衅地看着她,她当时一眼就看中了那条粉钻项链。钻石本身晶莹剔透,品质绝佳,切工完美,最主要的是,一颗颗粉色钻石如瀑布般铺陈滑落,只要是女人,就根本无法抵挡这种视觉诱惑。
这样的珠宝,只要稍稍搭配一件礼服,整个人就能如同童话中的公主,再无需更多累赘的点缀。
“你!”
面对亲生妹妹如此的大言不惭,唐漪又气又急,抬起手指着对方的脸,终于还是愤愤放下了手。
“我的东西再多,也不是大风刮來的。”
她意识到,自己这几年实在是太过娇惯唐渺了,再开口时语气已经不复之前的轻柔。
“呵,这一切还不是宠天戈给你的,跟我你还端着架子干什么呀!”
唐渺冷哼了一声,一脸不屑,伸手就要去打开桌上的保温桶,里面应该有她最喜欢的牛腩粥,她已经隐隐嗅到香气了。
“啪!”
她嚣张的态度终于惹恼了唐漪,她想也不想,快步上前,一挥手就打翻了保温桶,唐渺的手还未來得及摸上。
熬得稀烂的粥顺着摔裂的桶口一点点溢出來,很快,不大的客厅里已经弥漫着香味儿。
“你干什么!”
唐渺气得顺势推了一把唐漪,她刚睡醒,还沒吃午饭,又懒得下楼,更不会自己做,这下又只能挨饿了。
因为从小受了很多的苦,所以,她对食物有一种执念,只要肚子一饿,整个人就会变得极为暴躁,易怒。虽然现在早就不再为生计发愁,但这个习惯一直改不过來,延续至今。
她冲过去,已经來不及,好好的一份粥,洒了大半。
“你出去!”
唐渺一指门口,下了逐客令。
唐漪皱皱眉,本想问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宴会,主办者是谁,又是什么人前來邀请她。但显然,即便她现在问了,唐渺也不会想要告诉她。
她只得蹲下來,收拾了一地狼藉,然后离开唐渺的公寓。
听见门响,一直站在窗前的唐渺转过身,果然,唐漪就这么走了,甚至沒有像以前那样哄着她,答应她一定把那条项链送给她。
这让她气愤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忍不住伸出手,狠狠地将桌面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哗啦!”
各种纸张、画壁、作图工具等纷纷落地,发出响声,唐渺走过去,用力踩下去发泄着心头的怒气。
忽然,她的余光瞥见,在一摞纸下面,露出文件袋的一角。
她眼睛一亮,急忙蹲下,抽出來,紧紧抱在怀里,嘴角露出來一个得意的笑容。
想也不想,唐渺飞快起身,在诸多杂物中翻找出手机,拨通了傅锦凉的号码。
对方接起电话,唐渺强忍着激动,一字一句道:“傅小姐,我是唐渺,不知道您有沒有时间,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您说……”
显然,那端的傅锦凉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料到她会同自己联系。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说好。
因为傅锦凉很好奇,这个倒霉的小姑娘忽然神神秘秘地私下找自己,到底是所为何事。
放下电话,唐渺一扫之前的愤怒和阴郁,她简直欣喜若狂。
她拿在手中的文件袋,自然就是夜婴宁丢失的那一个,而它之所以现在在唐渺的手里,这完全是一个意外。
第六十三章 好处
短暂的交谈结束后,唐渺叠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有些轻颤,傅锦凉让侍应生端來一杯柠檬水,轻轻推给她。
“其实,在我眼里,你更亲切些,可能是因为我们都在国外读书的缘故吧,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題的。”
傅锦凉微笑着拍拍唐渺的手背,眼底流转着淡淡光芒。
原來,网上的八卦消息居然都是真的,那个叫唐漪的艺人,真的同宠天戈私交匪浅,不仅是媒体的捕风捉影,借此炒作。
“真、真的吗?那傅小姐,以后有事情,我可以找你帮忙吗?”
或许是冰柠檬水让人感到镇定,又或者是傅锦凉温柔的话语抚慰了她不安的心,总之,唐渺的嘴角再一次上扬,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傅锦凉微怔片刻,但很快笑靥加深,轻轻颔首,却并沒说什么。
唐渺却已经等不及,两眼射出兴奋的光,喋喋不休道:“傅小姐,我过几天要出席一个很重要的宴会,可是……可是我刚刚回国,随身行李带得不多,首饰啊包包啊手边都沒有。所以……你能不能帮帮我?”
她舔舔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來太过贪婪,但是内心的渴求沒办法完全压抑,她实在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跻身中海的上流圈子。
这样,她就能让那些当初嘲笑过自己的人感到羞愧,比如谢君柔,比如唐漪!
特别是唐漪,她一定要让姐姐知道,自己即便不靠她的光环,不仰仗她的鼻息,也能混得很好。不,甚至是比她更好,好很多!
“这样啊……”
傅锦凉故意拉长了音,并沒有一口答应下來,果然,唐渺露出焦急的神态,立即保证道:“傅小姐,如果你帮我了,让我进入罗拉集团,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努力去做好!”
此时此刻,对于唐渺來说,傅锦凉就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大概是她的一番表忠心的话语起到了效果,傅锦凉轻笑,从手袋里掏出名片夹,从里面取出一张黑底烫金的薄薄卡片。
“唐小姐是高雅之人,如果我拿钱就显得太俗气了。”
她边说边将卡片递给唐渺,怕她不明白,继续耐心解释道:“照着上面的地址电话,你可以联系到专门的形象顾问,她会帮你搭配好一切,服装、鞋子、首饰等等。当然,是全套免费的,多少次都可以。”
果然,此话一出,唐渺脸上的紧张不安立即烟消云散,她如获至宝地将卡片紧紧地捏在手里,满眼感激,连声道谢。
傅锦凉起身,这次是真的要走,她已经从唐渺口中得知了不少有关唐漪和宠天戈的消息,当然,她是不动声色地旁敲侧击,并沒有让唐渺知道自己正是宠天戈的未婚妻。
他们的婚讯,还暂时处于保密状态,只有两家的至亲好友知道。
真可笑,唐渺正在和一个男人的未婚妻讲述着自己姐姐和这个男人的暧昧故事,如果她知道真相,恐怕会一口血呕死!
“傅小姐,那这个设计图……”
见傅锦凉要走,唐渺慌张地抓起桌上的文件袋,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这个盘亘在她心头的问題还尚未解决呢,她实在不想浪费自己好不容易拿到的东西。
“设计图?”傅锦凉挑挑眉,嗤笑道:“唐小姐,你要记住,我们今天根本沒见过面,沒喝过咖啡,更沒提到什么设计图。千万记住了哦,不然,说错话可是会倒霉的,不要穿新鞋走老路呀。”
说完,她故意打量了一下唐渺脚上的新高跟鞋,又给她留下了一道眼含深意耐人寻味的眼神,这才迈步离开。
唐渺只觉得脑子里“嗡”一声,她坐在原位,许久都反应不过來,傅锦凉这话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沒、沒见过?!
那她干什么要许诺自己好处……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黑色卡片,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最大的收获是,自己能够光彩照人地出现在公众面前了。而这一次,她一定要将上一次的狼狈洗刷掉,扭转颓势,一举扬名!
*****
疲惫地闭上眼,趁着这几天沒有通告,也还沒进新剧组,唐漪在家中难得地放松,短暂休假,好好地泡了个澡。
中午的时候,她特地开车去买了唐渺最喜欢的牛腩粥,亲自送去。沒想到,两个人不欢而散,居然还大吵了一架。
这种情况,前所未有。
或许,在两个人的心底,都有着深深浅浅的伤痕,以及不容触碰的禁区吧。
尤其她们的身世和成长环境,让她们两个全都既自卑又自负,是不折不扣的矛盾体。
叹了一口气,唐漪从浴缸里起身,冲净了身上的泡沫儿。
她换好了睡袍,走到梳妆台前准备做面膜,余光瞥到桌角放着的首饰盒,不禁眼神一顿。
那条项链,的确所赀不菲,还记得当初刷卡时,连一向一掷千金的宠天戈,在被告知价格时也微微地挑了一下眉。
但比起多年來的手足之情,唐漪还是叹了一口气,从首饰盒最下层将项链拿了出來。她正准备擦拭干净,明天拿给唐渺的时候,手机响了。
“开门,我就在你公寓门外。”
那端居然传來了宠天戈的声音,唐漪一愣,放下项链,连忙去开门。
果然,门外站着的男人,不是他又是谁。
宠天戈捂着鼻子,迈步走进來,不等开口,先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
“给我张纸。”
他声音瓮声瓮气,浓浓的鼻音,显然是感冒了。
唐漪连忙抽了几张纸巾给他,让他先坐下,然后冲到厨房。很快,厨房里传來叮叮当当的响声。
猜到她在做什么,宠天戈并不阻拦,擤了擤鼻子,朝四周看了看。
他还是第一次來到唐漪的公寓,以前每次都是拒绝唐漪“上來坐坐”的好意,将她送到楼下即走。今天他路过这里,重感冒,头昏脑涨,有点儿晕眩得厉害,不敢继续开车,索性直接凭记忆上了楼。
不大一会儿,当唐漪再次走出來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碗浓浓的姜汤,热气弥漫。
“我不吃姜。”
宠天戈浓眉紧锁,一脸抗拒。
“我放了红糖借味,也把姜丝全都剁碎了,完全吃不出來。趁热喝掉,感冒很快就会好了。”
唐漪连忙柔声地劝道,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因为感冒,宠天戈比往日显得萎靡了许多。
他一咬牙,接过去,吹了吹,等姜汤稍微凉了些,一口气全都喝掉,一脸厌恶地把空碗递还给唐漪。
她伸手接过來,还沒有拿稳,宠天戈已经松开了手,“啪”一声,瓷碗跌碎,裂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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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纠缠
一声脆响,顿时打破了公寓里的寂静,宠天戈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
唐漪连忙俯下身去,不想,宠天戈一把拦住了她,“我來。”
他把袖子卷起來,抽了几张纸巾垫在手里,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把碎片抓起來,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沒有遗落的碎渣儿。
扔掉之后,他折返回來,指了指客厅的沙发,鼻音仍旧很浓重。
“我在这儿眯一会儿,你记得两小时之后叫醒我。”
唐漪本想让他去卧室睡,但又觉得说不出口,只好点了点头,给他抱了一床被。
宠天戈大概是真的难受到不行,几乎一躺下就睡着了。因为鼻子堵塞,他只好微微张着嘴呼吸,表情里有些倔强,像是一个正在生闷气的小孩儿。
唐漪站在原地,看了半晌,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无聊,所以转身离开。
她下周就要进一个新的剧组,上周刚拿到剧本,这几天断断续续地正在读,是虐恋情深的清宫戏,据说这几年又火起來了。
其实,揭开女明星光鲜的外衣,她的日子也不算好过。电视剧总归不如电影,虽然她每一集的片酬都是六位数,可叫座不叫好,而且新鲜面孔一个接着一个,稍微不留意的人几乎都认不出这些乍红的小演员。
如果一切顺利,再撑三年,唐漪很想隐退台前,去幕后做属于自己的工作室。
但那样的话,她需要有人投资,因为她沒有足够的钱,自己开公司不仅需要人脉,关系,更需要一大笔钱來运转。
而此刻,正睡在她公寓沙发上的男人,能够给予她想要的一切。
平心而论,宠天戈对她不错,甚至默许了她的经纪公司拿两人炒作的举动,一直到后來才插手阻止。但这已经让她在短时间内人气暴涨,片约不断,就连此刻她手上拿着的剧本也是经纪人千挑万选过的,其他人哪里还有挑肥拣瘦的权利。
叹了一口气,唐漪将灯光调暗一些,坐在沙发边的竹椅上,心不在焉地看着剧本。
大段大段的台词,总逃不过男女感情,情到浓时,那话语便有些心酸有些肉麻,缱绻缠绵到了极致。
时间飞快,宠天戈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自动清醒了过來。
他显然还有些恍惚,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声音里透着迷蒙,边打哈欠边开口道:“婴宁,现在几点了?”
尽管他的话含糊不清,但显然,唐漪还是听清了,脸色微微一变。
宠天戈眯眼,灯光很暗,他缓了缓才认出身边的女人是谁。表面依旧是不露喜怒,可心里他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一时脑热,跑到了唐漪的住处。虽说出了点儿汗,一觉好眠,头痛也有些减缓,但他依旧有几分后悔。
“快五点了。”
唐漪错开眼,将时间告诉他,他三点左右睡着的,此刻已是傍晚,天暗了下來。
“我去煮粥,枸杞猪肝粥怎么样?”
她放下手里的剧本就要起身,沒想到宠天戈已经站起來。
“不用麻烦了,我这就走。”
他伸手从衣架上取下來外套,边穿边说,唐漪一愣,追过去急急道:“生病了不吃东西怎么能行……”
其实,心里是知道留不住的,可总想要试一试,才不会有遗憾。
宠天戈不再开口,换了鞋推门就走,临走时,他看了看唐漪有些泛黑的眼眶,低声叮嘱了一句。
“别太拼命了。有时候,太要强也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
不过随口一句话,却差一点儿就逼出來唐漪的眼泪,她咬唇点头,目送宠天戈走入电梯。
电梯的门缓缓合上,他的身影最终消失不见,她靠门倚立,直到小腿微麻,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关上房门。
“你心里根本沒有我……”
闭了闭眼,唐漪想到剧本里的那句台词,不由自主地从口中吐出來,只觉得一股酸涩自心头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从头到脚都感到了疼痛不已。
*****
一进门,宠天戈就看见玄关处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双女人的高跟鞋,米色,漆皮,7公分的高跟,透着浓浓的职业女郎的风格。
挑挑眉,他沒想到傅锦凉会來,虽然她一直知道他这几日都住在这家酒店。
听见响声,傅锦凉从房间里走出來,她应该是在工作,长发随意盘在脑后,戴了一副黑框眼镜。
“你回來了?外面好像下雨了。”
她瞥了一眼窗外,似乎已经有了雨夹雪的趋势,不过一下午的功夫,气温骤降。
宠天戈又打了个喷嚏,一边脱衣服一边点头道:“嗯,越下越大。我先洗个澡。”
他走进浴室,脱下來的衣服随意地扔在地上。
傅锦凉摇摇头,走过去想要捡起來,一会儿让客房服务去干洗。她刚把衣服抱起來,鼻前已经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尾调气息。
这味道不陌生,那牌子她很了解,即使气息已经挥发殆尽,花香的余韵却还是稍显浓郁。
如梦似幻,她有些不确定,低下头,凑近了又狠狠地嗅了嗅。
女人的嗅觉一向灵敏,加上傅锦凉多年來游走在时尚圈中,当然不会随便认错。
认识的女人中,似乎倒是的的确确有一个喜欢喷洒这一款香水。
真相來得猝不及防,尽管两个小时前,她刚从唐渺的口中听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内幕。
据说唐漪是在一次慈善晚宴上认识了宠天戈,她当晚献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一枚胸针进行拍卖,而他正是出钱买下的人。他拍下來,付了十二万元做慈善,最后却还是派人将胸针送还给她,因为他看出了她眼底的珍爱之情。
那时候的唐漪心高气傲,生怕被人瞧不起,一咬牙狠心地把自己最喜欢的胸针捐了出來。因为她担心拿不够昂贵的东西,被其他艺人笑话,说她小气,扶不上台面,所以只好忍痛。
从此后,她便和他有了交集。一次,两次,次数多了,终于熟悉了起來,成了他最新的绯闻女友,而且占据此位置一直到现在。
傅锦凉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原本抓在手里的衬衫和外套就全都落在了地上。
她无比嫌恶地看了一眼,转身冲到另一个卫生间,反复地一遍遍洗手。可那似无若有的味道,却如同鬼魅一样挥之不去,像个噩梦似的一再纠缠着她。
直到双手已经红肿,微微刺痛,再洗下去就要脱皮,傅锦凉才停下來。
她出來的时候,宠天戈也已经洗好了澡,正在拿着酒店的座机给前台打电话,让人送上來一盒藿香正气水。
无论是热水、姜汤、还是稀粥,生病了还是要吃药,只有药才能治病。
感情,莫不是如此。有的可有可无,有的关乎性命。
ps:我不过是昨晚让宠少感冒了一下,今早起床就发现自己也重感冒了,宠少太可怕了。现在头昏脑涨,也让我先睡两个小时。
第六十五章 订婚(1)
在周扬的一再坚持下,到了夜澜安和林行远订婚的这天,他已经能熟练地架着拐杖走上几十步了。
夜婴宁亲眼见证了这些天他付出的辛劳,嘴上不说,心里却无比震撼,原來一个人真的能够超越体能极限,只要有无比强大的毅力和足够坚韧的内心。
好在,周扬的身体素质相对过硬,断骨处恢复的情况要比一般人好上许多,加上各种进口药物的辅助,治疗效果很可喜。
林夜的订婚仪式,沒有选择在酒店举办,而是在夜家新购买的别墅中进行。大概是考虑到夜澜安已经怀有身孕,所以夜皓夫妇不想让女儿太过操劳,所以只请了一部分至亲好友,百余來人。
这些年,凭借过人的胆识和独到的投资眼光,夜皓的皓运集团一路发展得欣欣向荣。
这次夜皓嫁女,前來捧场的人自然不少,除去夜家的亲友,大部分就是他生意场上的至交。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是夜澜安的订婚,但还有另一个重要事项,就是夜皓打算正式把林行远介绍给自己在商界的朋友们,算是认可他夜家女婿的身份,便于他将來接手皓运。
如此一來,今天的订婚宴,尽管宾客人数上不多,但是在规模上,比起中海的其他名媛淑女來,夜家的表现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
时隔多日以后,夜婴宁第一次开车,周扬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看出她的紧张,连连安慰道:“不会有事。”
她勉强笑笑,发动车子,开往叔叔家的别墅。这车还是她过生日那天夜澜安送的那一辆,足够惹眼拉风,一路上吸引了无数路人频频投來的注目礼。
两个人赶到美地庄园时,别墅前的一段空地上已经停了好几辆车,保安们手握对讲机频频调度,物业公司特地增派人手,确保來宾们的泊车一路顺畅。
“你等一下,我叫人先把轮椅搬下來……”
夜婴宁停了车,松开安全带要下车,不想周扬拦住她,摇头拒绝道:“我不想坐轮椅进去,很丢人。”
她探头看看,从这里走到别墅,还有几十米远的距离。
“你扶着我,应该沒事。”
周扬推开车门,挪蹭着把完好的那条腿先落地,再一点点用手托着伤腿下了车。
一旁的夜婴宁不敢轻易碰他,怕帮倒忙,等他伸手,这才连忙把准备好的拐杖递过去。
才下过雨,天气降温,普通人穿一件外套还觉得冷。然而,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可周扬的额头上已经微微可见一层薄汗。
夜婴宁将车钥匙递给身边的保安,请他泊好车,这才搀扶着周扬走进别墅。
6米挑高的迎宾客厅,此刻已经被婚庆礼仪公司布置得灿然一新,一进门,巨幅的婚纱照上,一对金童玉女笑得唯美可人,任谁看了都要情不自禁地赞叹一句。
夜婴宁抬起头,看了几眼,眼眶被灼得有些泛酸,连忙低下头,装作看着脚下的大理石地面。
不远处,夜皓和白思懿正笑着迎接宾客,两人都穿着一身中式礼服,喜上眉梢,连连拱手,向前來的客人们问好。
“欢迎欢迎!”
“同喜,同喜!”
白思懿率先看见周扬和夜婴宁,立即拍了一下夜皓的手背,两人一起朝这边看來。
“叔叔,婶婶,恭喜恭喜!”
夜婴宁快步迎上去,握住白思懿的手,周扬也向夜皓问好。
“你爸妈都在楼上呢,也是刚刚到沒多久。你爸有点儿上火,我就叫他先在楼上歇着。”
夜皓笑吟吟开口,眼神落在周扬腋下的拐杖上,微微闪烁了一下。
“好,那我先和周扬上楼,一会儿下來。”
夜婴宁点点头,和周扬一起到來宾签名处上签下名字,又将礼金奉上,然后扶着他到三楼的客房。
因为怕二老担心,此前周扬出车祸的消息,夜婴宁同样瞒着自己的父母。但谢见明过世,身为亲家不可能不亲自打电话关怀,这事儿终于也传入了夜皓夫妇耳中。
一见面,夜皓和冯萱难免对周扬嘘寒问暖,反复叮嘱他各种注意事项,还有忌口的食物。
“那个,你们都是大孩子了,妈说话也就不避讳了。这个时候,骨头还沒恢复好,身体虚着呢,千万不要贸然同房,你们还年轻,难免……”
冯萱踌躇再三,还是忍不住唠叨几句,夜昀连忙打断她,老脸微红,嘟囔道:“瞎说什么呢,孩子们又不是不懂……”
“我说几句还不行啦?就听你说啊?”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
“我愿意!你不爱听,自己把耳朵关上!”
“……”
老两口再一次当众拌起嘴來,这已经是三十年的积习难改了。倒是夜婴宁和周扬不好张口去劝,又插不上话,只得面面相觑,拼命忍笑。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楼上看看澜安。”
夜婴宁起身,想到夜澜安还在房间里,估计在化妆或者换衣服,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周扬点头,目送她离开。
*****
在造型师的搀扶下,夜澜安小心翼翼地穿上8厘米的高跟鞋,试着走了两步。
因为怀孕的缘故,她很久都沒再穿高跟鞋,怕影响腹中的胎儿。不过今天是好日子,算是一个例外,夜澜安特地让人将高跟削去了几厘米,方便走路。
镜中的女人纤侬有致,明眸皓齿,化了妆的脸上呈现出淡淡光泽,是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柔美。
月份还小,夜澜安的腹部几乎看不出來隆起,依旧平坦。
“夜小姐,啊不对,马上就是林太太了呢!您真漂亮,既是美丽的新娘,又是美丽的准妈妈。”
欣赏了片刻,造型师口中不停赞美着。
“是吗?”
夜澜安只是掀起眼皮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意兴阑珊,并不多话。大概是孕早期,身体不适,她总是很困,很倦,每天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睡觉,醒來总是感到阵阵胸闷,喘不过气。
医生说,胚胎发育得不是很好,前三个月要特别小心。
成天和上流社会的时尚名媛打交道,造型师都是极其擅于察言观色的人,见夜澜安似乎兴致不高,也随即都闭上了嘴巴,专心为她脸上的妆容做最后的调整。
鼻间忽然窜入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间挥之不去,正闭着眼让化妆师拍蜜粉的夜澜安心神一动,忍不住睁开眼。
果然,房门边站着一个女人,正抬起手轻轻叩了两下门。
“澜安,恭喜。”
夜婴宁几步走过來,站在夜澜安身后,将两只手轻柔地搭在她的肩膀上,笑着开口道。
ps:重感冒,我记着欠下了3章更新,慢慢补吧。近來大多数地方降雨降温,诸位请注意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