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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月     天下txt下载     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章 古怪乐器

    二示时分,李庆安源回了崇仁坊,他只经两天没有回联个”个小娘听见他的声音,激动得从局里奔了出来小莲和如画抱着他的胳膊又蹦又跳。

    “大哥,我们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呢?”

    “怎么会呢?我不是让人回来告诉你们,这两天特别忙。”

    李庆安笑着解释,他的目光投向了门口含羞倚门的如诗,见她含情脉脉的娇态,李庆安心中一热,上前笑道:“如诗,你也以为我不要你们了吗?”

    如诗见他目光火辣,心中怦怦直跳,她害羞得想低下头,可是妹妹和小莲都望着她呢,她只得掩盖住心中的甜意,红润的小嘴轻轻一撅,“嗯!有一点儿。”

    李庆安哈哈一笑,“怎么可能呢!不是说一日夫那个、那个咱们简单吃一点饭,我带你们去逛夜市。”

    小莲和如画听说逛街,皆一声娇呼,眼睛都亮了,慌不迭地跑去端碗盛饭,李庆安不由笑着摇了摇头,女人喜欢逛街,自古亦然,他目光热烈地低下头,在如诗耳边低声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大哥!”如诗娇声轻颤,连耳朵根都红透了。

    简单地吃罢晚饭,李庆安租了一辆马车,载着三个小娘,夜逛长安去了,有了上次买百翠杯的经历,他是不会再去东市了,东市的东西虽然不错,却享受不到逛街的乐趣。

    三张俏丽的脸蛋挤在马车窗口,仿佛三只兴奋的黄鹏一样,叽叽喳喳地议论着长安的夜景,尤其如诗如画姐妹,更是从来没有逛过街,她俩快乐得咯咯娇笑,惹来无数惊奇的目光,李庆安也不由有些飘飘然,这种绝色的孪生姐妹恐怕皇帝也没有呢!李庆安心中感慨,她们三个小娘便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了,又何必去别处看美女?感慨归感慨,李庆安的心中却始终抛不下琴仙那清丽绝伦的倩影。

    马车到了西市,三个小娘下车步行,不料,如诗如画两个俏丽的小娘一露面,立刻引起了一阵轰动,逛街的人纷纷围上来,指着她俩议论纷纷,这也难怪,在古代生李生孩子,十有**是难产,难产意味着什么,这就不言而喻了,更何况是这么漂亮的李生姐妹,真不知安禄山是从哪里把她俩找来。

    甚至有个胡人上前拦路道:“军爷,把这两个小娘卖给我如何?”

    结果自然是被李庆安一巴掌打跑。

    “你们跟我来。”李庆安笑着拉住两姐妹的手,一边一个,走进了一家绸缎庄。

    “李大哥,你想给我们买点什么?”如画笑靥如花,搂着李庆安的胳膊,撒娇地问。

    “你想要什么?”李庆安忍不住捏了一把她粉娇欲滴的脸蛋笑道。

    “裙子!”如画忽闪着大眼睛道:“我最喜欢榴花染舞裙,红色、绿色,只要色彩艳丽的我都喜欢。”

    “好!你想要多少就买多少,如诗呢?”

    李庆安又回头向如诗望去,正好她一双美眸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两人目光一触,如诗一惊。她慌乱地低下了头,脸蛋飞过一抹霞红。

    “大哥买什么我都喜欢。”

    李庆安心中大乐,“这小娘有意思”

    “客人,你们想要买点什么?”一名伙计飞奔着迎了出来,他忽然看见如诗如画姐妹,先是一愣。紧接着眼睛亮了起来。

    “我要买裙衣!”李庆安重重敲了敲柜台,“把你们所有的绫罗绸缎统统拿出来!”

    在绸缎庄呆了半个时辰,李庆安足足用去了一百两银子,折合一百余贯,一般唐女都是买衣料自己做,但也有现成的裙子,这里的一条普通长裙不过百文,他这一百两银子足够买上千条裙子了,当然,也有昂贵的裙裳,比如十贯钱一条的霞帔和二十贯一件的龙俏纱衣,尽管如此,李庆安还是为她们三人买了近百件各式衣裙,三个小娘又是欢喜,又是埋怨他乱花钱。

    如诗如画便在绸缎庄里换了不同的衣裙,这样,两人便不再那么引人瞩目了,李庆安带着她们又逛了一圈西市,滑脚便进了一家琴坊,这是一家很大的店铺,摆卖着大唐的各种乐器,汉族乐器的琴、笛、鼓、喷呐、钟、磐、笙、筝、卧箜篌,以及西域异器竖箜篌、曲项琵琶、筚策、五弦琵琶、贝、铜镂、拍板、大鼓等等,应有尽有。

    “长安小娘年十五,善弹琵琶惯解舞”大唐上下无论贵庶,没有不喜欢音乐的,几乎稍微有点条件的人家都会培养女儿学习弹琵琶,只是水平高低不同,因此大量的琴坊、乐坊便应运而生。

    不过今晚琴坊里客人不多,只有几个来修理乐器的顾客,四人走进店铺,也没有伙计小二之类的来应酬,只有一今年迈的琴师,坐在柜台前专注地调试琴弦。

    “请问!”

    李庆安声音很低,他有些不忍打扰琴师专注的工作。

    “请问,我想买三把琵琶,可有?”

    “客人是要买琵琶吗?”

    从里间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他拱拱手笑道:“我是琴坊掌柜,无论客人想买什么样的琵琶,我们都有。

    “呵呵!我想买三把名师制作的琵琶,有吗?”

    “当然可以,请客人到里间来。”

    李庆安仁灶”浩和如画的年笑道!,“老吧!去选你们中意的琵

    李庆安听如诗说过,她们俩善弹琵琶。只可惜她们的琵琶丢在杨钊别宅中没有带出来,李庆安便记在心上,特地来给她俩买琵琶。

    “开心吗?”李庆安小声地问如诗道。

    如诗轻轻点头,却将李庆安的手拉得更紧了,走进一间通道,光线立刻暗淡下来,李庆安趁机在如诗脸上亲了一下,笑吟吟地看着她,如诗娇羞无限地低下了头,眼中却露出欢喜的神色。

    他们这个小动作却被如画看见了,她轻咬一下嘴唇,将娇躯紧紧地贴上了李庆安。

    众人眼前一亮,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大屋里,这里乐器更多,其中一面墙上挂满了各种琵琶,掌柜指着琵琶笑道:“客人,这一百多把琵琶都是名师制作,客人请随意挑

    姐妹俩的目光顿时被琵琶吸引住了,她俩慢慢松开李庆安的手,走到墙壁前仔细地察看小莲也饶有兴致地捡起一把琵琶,轻轻地拨弄,她小时候也被父亲送到乐坊学弹琵琶,多少会一点。

    掌柜耐心地给奴们讲解着每一把琵琶的来历,李庆安则背着手在房间里四处游览,这些唐朝乐器,他一样都不会。

    但在后世他却会一种乐器,这时他走到一名老琴匠面前道:“我想定做一把胡琴,不知你们能否做到?”

    老琴匠放下手中的活问道:“你可有图纸?”

    李庆安从怀里摸出一张画的图纸,笑道:“就是这把琴,你们会不会做。”

    李庆安的图纸上画的是一把吉他,在后世,他的吉他弹得非常好,如果唐朝能做出来,那他或许也会成音乐大师了,至少也可以去梨园别院献献丑了。

    老琴匠仔细了看了看图纸,他眼睛一亮,忽然神秘地笑道:“客人请稍等!”

    他走进里屋,片刻便取出了一只满是灰尘的木盒子,放在李庆安面前笑道:“客人不妨打开看一看

    李庆安疑惑地打开了琴盒,蓦地,他的眼睛瞪圆了,不可思议地望着琴盒里,琴盒里是一把古怪的玫瑰色乐器。

    他竟然看到了一把唐朝的吉它,那长长的琴颈,那“8。字型的构造和后世的吉它都极为相像。李庆安呆呆地望着这把吉它,他十四岁生日那年,父亲给他买了一把红棉吉它,从此这把吉它便陪伴他度过了枯燥的练岁月,今天,他忽然在一千三百年前的大唐看见了这种他最熟悉的乐器,他竟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客人,你也见过这种琴?”店掌柜出现他面前,笑问道。

    李庆安思路被拉了回来,他连忙问道:“你这琴是从哪里来的?”

    掌柜取出琴笑道:“这是一个波斯胡人带来的,据说是西方的乐器,他们叫做波斯古琴,至今还无人会弹。”

    李庆安点点头,这就对了,他曾在一本吉它乐谱上看过,吉它公元并便出现在扛亚细亚,白衣大食被阿拔斯帝国取代后,阿拉伯吉它便随着白衣大食的残余势力进入了西班牙,并在那里得到扬光大,大唐和阿拉伯地区交流频繁,这种琴流传到大唐也就不足为奇了。

    掌柜见他对这把波斯古琴似乎非常有兴趣,便将琴递给他笑道:“客人要试试看吗?”

    李庆安接过琴,这是一把用名贵紫檀木做成的琴,弦调整得很好,不过它是五根复弦,不是后来的六根单弦,他自然而然地将琴抱在怀中,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油然而生,虽然是五根复弦,但他手指却熟练地拨动起了其中几根琴弦,寻找那种感觉,片亥他便适应了,一练习用的《轮子》从琴弦上欢快地跳出。

    旁边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连给他拿琴的老琴匠也瞪圆了眼睛,惊讶地望着李庆安。

    “客人你会弹波斯古琴?”掌板结结巴巴问道。

    “这把琴放在我这里几年了,可从未有人会弹。”

    如诗如画和小莲一起围了上来,三双美丽的眼睛里也一样充满了不可思议。

    李庆安已经完全沉浸在那种熟悉的感觉中,就仿佛他后世坐在宿舍的床上,用美妙的吉他声消除一天的疲劳。

    琴声渐渐停了,李庆安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弦的结构不同,他无法弹出完整的曲子。

    “李大哥,你怎么会弹这种琴?”如诗美眸中闪动着敬慕之色。

    李庆安笑了笑道:“在西域戍边寂宾,便向一名胡人学会了这种琴,还会几十你们没听过的胡曲,只是那胡人的琴是六根单弦,和它不同,得改一改

    他又对掌柜笑道:“这把琴我买了,我先拿回去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变成六弦,明天我再给你们一份详细的草图,按照我的要求改造一下琴弦。”

    “完全可以,客人明天给我们一张图纸,我让琴匠把弦换掉。”

    夜深了,李庆安坐在床榻前,轻轻地拨弄着波斯古琴,一边弹,一边凭着记忆在纸上画出了弦图,虽然和后世的吉他还是有所不同,但他适应了一个时辰后,已经勉强能弹出几段那些熟悉的旋律,一串音符从他的手中潺潺流出,水银般的月色撒在他的身上,李庆安心潮起伏,万千般对前世的思念使他情难自抑。

    这一日,唐僧师徒行至一处荒郊野岭,悟空去前方化缘取水,其余三人在一棵大树下休息,忽然,八戒腰间的囤机忽然“滴!滴”的响了,他看了一眼,忽然急得跳了起来,“师傅,我去找个店回电话。”

    “八戒,这八百里荒无人烟,你去哪里回真话?”

    八戒一呆,凑近沙僧涎脸道:“三弟,再借手机用一用。”

    “不行!”沙僧拒绝了这无理要求。

    “你每次都借俺的手机。不是打得电池耗尽,就是打得欠费停机,这次老沙再不借你。”

    “老沙,这次是我娘子打来,估计是有急事,你就行行好,再借老猪一用。”

    无论八戒怎么央求,沙僧只是不借,这时唐僧睁眼道:“八戒,你为何自己不买只手机?师傅不是每月都给你零钱吗?”

    “师傅,你也知老猪饭量大,那点零钱早就被我用作宵夜了。哪里还有钱买手机,再说,这助机是离开高老庄时娘子给的,娘子情意

    “别说了,再说师傅也要动凡心了,要不你就用为师的吧!”

    说着,唐僧取出一只大哥大,递给八戒,再三嘱咐:“用归用,但你千万不能告诉观音姐姐,我已把机芯换了。”

    “师傅放心吧!徒儿省的。”

    八戒拨通高老庄家里的电话,他忽然警惕地沙僧看了一眼沙僧,走到两丈外低眉笑道:“喂,我是猪郎,翠莲,昨晚想我吗?”

    打着打着,八戒跳了起来,“什么,上架了,你咋不早说。”他狂奔回来,对唐僧急道:“师傅,俺高老庄的帐房写了一本书,最近上架了,俺要回去看看。”

    “八戒,你高半庄的帐房姓甚名谁,写了什么书?”

    “师傅,高老庄的帐房自然姓高,叫高月,最近写了一本天下,已经上架了,在争新书榜,俺得回去订阅支持,对了,师父有月票吗?”

    “阿弥陀佛!为师只看如来写的书,不动凡心要不,你请沙僧帮忙吧!”

    八戒忿忿地瞥了一眼沙僧,不屑道:“那厮只看女频,只有粉红票,哪有什么月票?”

    “那悟空呢?”

    “那猴子哪静得下心看书,整天只想着打怪升级,师傅,我告诉你件事,昨天你给他的佛经,被他小子上茅房时用来”

    “好个泼猴!等他回来看为师怎么教他。”

    八戒眉开眼笑道:“师傅就得有师傅的样子,师傅,老猪请假的事”

    “快去快回,师傅给你半天有薪假。”

    “多谢师傅,老猪先去了。”

    八戒驾云便走,远远地听见唐僧高喊:“八戒,看在师徒一场,为师会给《天下》投一张月票,代为师向你娘子啊不!高月问好。”

九十一章 除夕之夜(上)

    :江和旬日后便是古春,又要放假;天,然后便是新十丫放假七天,中间又逢太后忌日,再放假三天,掐头去尾,天宝七年的新年长假足足有近半个月。

    新年在唐朝叫元日,是唐朝民间最盛大的节日之一,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拜祭先祖,远在异乡的亲人,都会想方设法赶回家中拜祭先祖。

    今天是除夕,安西军将士也各自有了去处,有亲朋好友的去了亲朋好友家中,在长安实在无亲无故的,则去刚刚恢复的安西进奏院过年,几天前,安西进奏院便上门请大家过去度元日。

    府中冷冷清清,只有李庆安住的小院里充满了生机,三个小娘已经忙碌了好几天,虽然在音乐歌舞上小莲只是一个配角,但在厨食家务上,如诗如画只能给她打下手了。

    小莲的母亲在她八岁时便去世了,父亲又在军中服役小小年纪的她便承担起了一个家的重担,杀鸡杀鱼、煮饭煮茶,裁衣裙,剪窗花儿,她心灵手巧,样样能干。

    小莲其实早已明白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中午时分,她特地去坊市买了香蜡纸烛,在空置的西厢房里布置起来。

    “小莲!”院子里传来了李庆安的催促声,“你在哪里?快收拾一下,马车已经来了。”

    “大哥,我马上就好。”西厢房里传来小莲慌乱的声音,“砰”地一声,一件物品摔到了地上。

    “你在做什么?”

    李庆安有些好奇地向西厢房走去,小莲从中午到现在在房里已经呆了两个时辰。

    “大哥。不要进来”。

    小莲惊慌地喊了一声,但是乙经晚了,李庆安推开了门。

    眼前的情景顿时让他愣住了,在正房的中间,放置着一只香案,案上摆放着三块灵牌,一大两在灵牌前面则整齐地放着香烛和玉饼、面捏的牛羊等祭品。

    而大的灵牌上写着“李氏庆安先祖之灵”两块小灵牌则写着“庆安父位庆安母位”而在另一间侧屋里则摆放着另一张小的香案,上面供奉着小莲父母的灵位。

    李庆安的鼻子不由有些微微酸,这个小娘

    “大哥,对不起,没有事先请得你的同意”小莲红着脸慢慢走了过来。

    “没事!”李庆安爱怜地搂过她的纤细的肩膀,笑道:“明天咱们再来拜祭,今天是除夕,咱们得走了。”

    小莲乖巧地点了点头,跟着李庆安走出了房间,院子里如诗如画姐妹已经等待多时了,两姐妹皆穿着短儒,一条榴花染舞裙,手中抱着琵琶,俨如一对盛开的并蒂莲,相映生辉。

    李庆安也换了一身普通的常服,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袍衫、头戴软脚慢头、腰束一条九环腰带、脚穿**靴,简单而清爽。

    “大哥,等我一下”。小莲转身向屋里跑去,“我去拿琴。”

    这时,如诗走上前小声道:“大哥,我有点害怕”

    李庆安笑着拧了她娇嫩的脸蛋一把,“怕什么?。

    “我怕那个李相国会看上我们姐妹

    如果李相国看中了她们。开口索要,那大哥会不会把自己和妹妹送给他呢?

    李庆安笑了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他是相国,他如果连这点心胸都没有,谁还会替他做事?再说了,就算他要,我也不给”。

    如诗低头想了想,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大哥,你怕我们除夕寂寞,要带我们去,我们心里很欢喜,可是我还是不想去。

    “姐!”如画有些急了,今天晚上她已经盼了好几天了,相国府过除夕,那是多么热闹,怎么能不去?

    如诗把妹妹拉到一边低声道:“如画,大哥是怕我们除夕寂寞才要带我们去,可是我们不能去。

    “为什么?”如画有些不甘心。

    如诗叹了口气又道:“你忘记如玉姐的遭遇了吗?”

    如画登时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件事,和她们一起长大的如玉姐被安禄山送给了巡查河北的礼部席尚书,后来听说席尚书在洛阳又把她送给了另一名高官,几番转送,最后有人在洛阳的一家妓院里见到过她。

    如画的脸色有些苍白,她连忙点点头道:“那我也不去了

    “喂!你们俩个。”李庆安走上前搂着她俩笑道:“到底去不去?”

    “大哥,我们不想去了

    “这可是你们自己不想去哦!”

    李庆安在两张俏脸上各亲一下,笑道:“既然不去,那就乖乖在家里呆着,我尽量早点回来

    这时小莲抱着李庆安的波斯琴盒从房里跑了出来,“你们还不走吗?”

    “小莲,我们不去了。”

    小莲一呆,“为什么?”

    如诗摇摇头道:“不为什么,我们不想去相国府,我们今晚留在家里

    小莲犹豫了一下,把琴塞给子戈直!”大哥。那我也不尖了,其实我本来就不“你们都不去最好,那就我一个人去

    李庆安笑着出门去了。

    长安城内此时已经成了喜庆的海洋,到处是爆竹声声,穿着新衣服的孩童们从家里跑出,手中攥着一把刚刚得到的铜钱,把蜜粥摊、面人摊围得严严实实。

    李林甫的府第不远,不多时,李庆安便骑马来到相国府的门前,李林甫的大门前也挂了一对大红灯笼,微明的黄昏中灯笼点亮了。两朵红光格外地引人注目。

    “李将军,你来了

    相国府二管家飞奔跑来,拉住李庆安坐骑的缰绳道:“老爷让我出来等候将军。”

    李庆安笑道:“开宴了吗?。

    “开宴还早呢!还有两个姑爷没到。”

    一名下人将马牵了下去,李庆安则随二管家进了府,府中灯火通明,挂满了红灯笼,使整个相国府沉浸在祥和喜庆的气氛之中,二管家一边走,一边给李庆安介绍道:“李将军,今天相国府可热闹了,二十五名公子和他们的妻儿,十九名出嫁的姑娘回来了十七个,姑爷们也基本上到了

    “那外人呢?。李庆安笑问道:“除了我还有谁?”

    “外人也有,御史王中承一家,大理寺吉少卿一家,还有监察御史罗希爽带着他的儿子,这些都是老爷特地邀请的贵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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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说着,二人走进了中堂,远远地,一股喧嚣热闹的气氛扑面而来,相国府的主堂虽然没有杨花花府上那么大,但也能容纳千人用餐,直到此时,李庆安才看见了一个大唐权臣的奢靡,只见主堂里坐满近千人,李林甫的二十五个儿子和他们的妻妾子女,二十五个女儿以及姑爷,外孙、外孙女,还有李林甫的兄弟姐妹以及他们家人,最壮观是李林甫的妻妾,足足有三四百人,整个主堂里济济一堂,莺声燕语,脂粉香气扑鼻,一群群孩童在桌案间东奔西跑,笑语声声。

    李庆安看得眼花缭乱,他想寻找姜舞衣,可人海之中,哪里看得见她的踪影。

    “李将军,请先随我来!”

    二管家领着李庆安走了旁边一个侧堂,只见里面坐着二十几人,正谈笑风生,李林甫坐在中间。正和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官员说笑着什么。

    “老爷,李将军到了。”

    李庆安随着管家走进了偏堂,他躬身施礼道:“参见相国”。

    “七郎来了

    李林甫笑呵呵站了起来,对众人道:“安西李将军就不用我给大家介绍了吧”。

    众人皆笑了起来,旁边那名中年男子拱手笑道:“原来你就是名冠京城的李庆安,久仰了。”

    李林甫给他个绍道:“这位是我族弟。润州刺史李复道。”

    李庆安连忙见礼笑道:“我有一个属下被任命为丹徒县令,不知他到任没有?”

    “你说的是韩县令吧!他刚刚到任,人很不错,一到任便下乡去探访民情。”

    “那还请李刺史以后多多关照了!”

    “呵呵!一定!一定!”

    这时,李林甫笑着又给他个绍其他在座人,“这位是我长子岫,将作少监

    一名长得有几分像李林甫的中年男子向他拱拱手。

    “这是我次子愣,司储郎中,这是三子吗,太常少卿,这是长女婿张博济,鸿驴少卿;二女婿郑平,现为户部员外郎”

    众人一一见礼,最后,李林甫看了看时漏笑道:“时辰差不多了,大家一起去吧!”

    一群人跟随着李林甫,向主堂走去,大堂里热气腾腾,嘈杂声一片,随着李林甫走进大堂,众人渐渐安静下来,虽然都是一家人。但座位摆放得很有讲究,呈“同。字型布置,尊贵的人坐前排,次要的人坐后排,大体上是嫡尊庶卑,男尊女卑、妻尊妾卑,李林甫坐在主位,他妻早亡,由两个他的宠妾陪伴左右。

    今天有四名贵客在坐,他们都坐在右,和李林甫的四个嫡子坐在第一排,李庆安的位子在中间,右边是大理寺少卿吉温,左面是监察御史罗希爽。随着李林甫一拍掌,鼓乐声立刻响起,一队舞姬翩翩起舞而来,众人在低声地窃窃私语,李庆安则端着酒杯。目光四处寻找着姜舞衣,根据杨慎衿夫人的介绍,姜舞衣在李府的地位很低,应该是坐在左的后面,李庆安的目光向斜对角的边缘瞥去,那里坐着几十名李林甫的侍妾,但并没有看见她,李庆安的目光正要离开,忽然,他看见了一名白裙女子从小门匆匆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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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除夕之夜(下)

    二舞衣只能算是李林甫的远房亲戚。由干家境破败,寄口泄谣父李林甫的府上,本来她是不想来参加李府的除夕宴会,但下午管家婆找到她,老爷有令,除夕之夜,合府上下皆要到大堂聚宴。

    按照去年的座位,她的座位应该是在左的最后最边上,但她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自己位子。

    这时,管家婆走上前低声对她道:“姜姑娘,你的位子不在这里了,请随我来。”

    管家婆将她领到了左的中间,这里是李林甫女儿们的坐处,管家婆指了指中间一个单独的席位道:“姜姑娘,那是你的位子。”

    姜舞衣不由有些错愕,她怎么坐在这里?

    “哼!”旁边有几个女人轻轻哼了一声,有人低声道:“大家当心了,丧门星来了。”

    十几个女人鄙夷地瞥了她一眼,随着姜舞衣入席,所有人都沉默了,没有一个人理会她,片刻,女人们又各自说说笑笑起来,姜舞衣独孤地坐在席中,低头一言不语。

    六个没有出嫁的女儿聚在一起,指着对面的李庆安窃窃低笑。”你看见没有,那个就是李庆安了,哎呀呀,长得真的不错啊!”

    “二十二娘,你是看上他了吧!要不要让爹爹给你做媒?”

    “哼!我看你才有这个心,不知是谁偷偷跑去崇仁坊看人家打球。”

    “我没有,二十三娘才是,你们知道她从来不打扮自己的,可今天为什么成这样?脸上粉涂得这么白!””你胡说!看我不撕你的嘴。”

    几个女子叽叽喳喳地嬉闹着,忽然,二十二娘激动地道:“你们快看,他在看我们呢!”

    姜舞衣有些好奇地向对面望去,只见一名额头上有道伤疤的年轻男子正向这边看来,他皮肤微黑,浑身仿佛洋溢着一种未释放出的巨大力量,显得他英姿勃,他身材很高大。额头宽阔而高轩,富有轮廓的脸上带着一种男人特有的严峻、冷静和阴郁,但给姜舞衣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猛藏着一种非凡的青春火花和炽热的活力。

    两人目光相触,姜舞衣心中忽然怦怦地跳了起来,那今年轻男子竟是在凝视自己,姜舞衣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低下了头。

    今天姜舞衣并没有刻意打扮。她穿着一件普通的白丝长裙,髻随意挽在头上,露出她那雪白的、如天鹅般的脖颈,上一次在梨国别院李庆安没有看清她的容颜,她此时清丽绝伦的姿容使李庆安深深陶醉了。

    这时,他身后传来了几个李家子弟的低笑声,“十六郎,你那色迷迷的眼光是在看谁呀?”

    “彼此!彼此!你不也在看她吗?”

    “呵呵!你们这两个没出息的家伙,有本事就去把她弄到手”

    “八哥,你就有出息么?你不是一样嘴上说得凶吗?上次你去她院子门口转了半天,我看你也没敢进去。”

    “哼!要不是大姑护着她。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

    李庆安心中暗怒,他回头瞥了一眼,他的背后坐着李林甫的几个儿子。

    “这帮王八!”

    李林甫摘下一颗马**葡萄,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李庆安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不由眯着眼笑了起来。

    这时,李复道靠拢他低声笑道:“大哥。好像几个侄女对李庆安挺有兴趣的,你看要不要

    李林荆亨了一声,不悦地道:“三弟。同姓不得通婚,你忘了吗?”该翼节由饱书吧四日据嘿比而书友上传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

    李道复叹了口气,他有些遗憾。他感觉这个李庆安确实不错。

    “三弟,你不用多想此事了。”

    李林甫淡淡一笑,他忽然举起杯站了起来,“大家安静一下!”

    大堂里霎时间安静下来,李林甫高声笑道:“刘庭芝曾有诗云,年年尖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去年的除夕之宴还记忆犹新,转眼又到了新年,除夕依旧,但人却添了新面孔。十四郎和十七郎娶妻成家,六郎和八郎给李家添了新丁,呵呵!老夫也多了十几名妻妾不仅是自家人,今年还请了几名贵客。御史王中昼是我们家的老朋友了。”王棋连忙站起身向众人拱手施礼,李林甫笑了笑又道:“至于吉少卿和罗御史除了我那两个刚出生的孙儿外,我想其他人都应该认识。

    大堂里顿时出一片会意的笑声,吉温和罗希爽也向众人欠身致意,李林甫的目光又落在了李庆安的身上。微微一笑道:“今年还有一个新客。但我想很多人也听说了,七郎,你自己介绍一下吧!”

    李庆安站起身拱手对众人笑道:“在下安西军李庆安,今天能到贵府度除夕,深感荣幸,尤其贵府的天伦之乐,更是让人倍感温馨”

    李庆安在自我介绍,下面却嗡嗡地议论起来。

    “原来他就是李庆安,那个大败史思明的掷壶第一高手,居然这么年轻!”

    “二十四娘,你眼睛怎么直了?”

    “你胡说!我只是,只是”

    “二十二娘,你也一样啊!在傻笑什么?”

    “嘻嘻!脸怎么红了?”

    旁边姜舞衣听说他是安西将领,一双清眸中微微闪过一丝亮色,暗暗忖道:“原来他是从安西来的,不知有没有参加小勃律之战?,

    这时,李林甫咳嗽一声,又高声笑道:“我们李将军际二”我来给大家补充两旬七郎在安西屡古毒功,忱尝女西第一箭,在不久前的小勃律战役中更是立下功,翻越坦驹岭,飞夺阿弩越城。抚杀吐蕃军最后的希望。功勋卓著,圣上论功行赏,封他为千牛卫中郎将,开国县伯,七郎,我没说错吧”。

    李庆安连忙躬身道:“相国太夸奖了,戍边守土,报国杀敌只是我的本分

    大堂里一片安静,没有人鼓掌,尽管李林甫说得很动听,但他的女人儿孙们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更感兴趣李庆安进京后的表现。

    李林甫又呵呵笑道:“不过今天是除夕良宵,我想大家更感兴趣七郎别的本事,七郎,你看大家都很期望地看着你,能否给大家露一手,让他们开开眼界?”

    李庆安微微一笑道:“我长期在安西,善弹胡人乐器,今天是除夕良辰,我愿弹一胡曲给大家助兴相国可准许?”

    “哦!七郎居然也会弹琴?”

    李样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由捋须点点头笑道:“不错!不错!老夫愿洗耳恭听。”

    李庆安向一旁的二管家招招手,对他低声道:“去把我马上的一只长条形箱子拿来。”

    二管家匆匆去了,片刻。取来了李庆安地琴盒,李庆安走到中场,对众人笑道:“这是流行于西方拜占庭和大食的一种乐器,我不知在座有没有人知道,如果有人知道,请告诉举手告诉,我会给她特别的奖励。”

    大堂上一片骚动,人人都探头向李庆安的琴盒张望,李庆安对着左打开了琴盒,将他的改良后的波斯古琴高高举起。

    “怎么样?有人认识吗?。

    所有人的目光刷地盯向李庆安手中的琴。忽然,姜舞衣“啊”的一声低声叫了起来,她立刻用手掩住了口,不可思议地盯着李庆安手中的琴,他、他竟然会弹这种琴吗?

    李庆安深深看了姜舞衣一眼。却转身一圈,笑道:“怎么样?有人认识吗?”

    “这不是会大食琵琶吧!”有人笑道……不!不是

    李庆安又等了片刻,见没有人认识,他这才慢慢走到姜舞衣面前,躬身施一礼道:“姑娘,你认识这件乐器吗?”

    “她会认识吗?真是笑话了有人低声讥讽道。

    李林甫的几个女儿都眼角不屑地膘向姜舞衣,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虽然舞衣在外面被誉为琴仙,但她很注意掩护自己,尽量不让人看清她的真面目,再加上李林甫的子女普遍不热衷音乐,竟无人知道她就是琴仙。该荤节由饱书吧四日据峪。咖书左上传

    舞衣缓缓站起身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这种琴应该就是波斯古琴,已经很少有人会弹了,不过波斯古琴是五根复弦,你这琴却是六根单弦,所以我也不能肯定。”

    旁边几个女人“哧!,地笑出声来,一人低声道:“原来她也不认识,我还以为她真知道呢?”

    “这位姑娘说得没错”。

    李庆安将琴高高举起,大声道:“这就是波斯古琴,只不过被我稍加改过了。”

    李庆安从琴盒里取出一只巴掌大的吉他模型,递给姜舞衣道:“姑娘,这是给你的奖励,感谢姑娘能认识这把琴。

    姜舞衣接过这把做得惟妙惟肖的波斯古琴,仔细注视着上面的六根单弦。她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心中泛起一种强烈的兴趣,这六根单弦能弹出什么样的曲子?

    旁边李林甫的几个女儿目光嫉妒地盯着姜舞衣手中的模型,她怎么会知道?

    这时,李复道凑近李林甫又低声问道:“这个女子是谁?”

    “她便是楚国公的孙女,寄住在我府中,琴弹得极好。”

    “原来如此,难怪她能认识这把琴呢!”

    李林甫淡淡一笑道:“不管她说什么。答案肯定都是对的。”

    李复道一怔。

    大堂上。李庆安的琴弦已经拨动了,尽管改造过的古琴和后世吉他还是有所不同,但经过李庆安几天的练习,他还是渐渐找回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一曲《悲伤的西班牙》在一千三百年前的大唐弹响了,琴声回旋,仿佛一个忧郁的灵魂停靠在了西方的海岸,一名漏*点的西班牙女郎在月光下风姿卓越,随着琴声在海边奔舞,去抚慰那个孤独的灵魂。

    李庆安深情地注视着不远处如天鹅般美丽的姑娘,那俨如出水芙蓉般的白衣仙女在他脑海不时浮现。那清丽绝伦的倩影,那天簌之音,他的琴声只给她一人。

    优美的旋律使舞衣深深地陶醉了,这是一她从未听过的乐曲,它是那么婉转悠扬,是那么深沉如水,它就如夜空中陪伴在她窗前的那一轮明月,轻轻地拨动了她那颗敏感而忧伤的心。她不由将小琴合拢在掌心,放在自己胸前,他究竟是谁?他的声音自己似乎似曾相识。

    除夕宴还在继续,但客人已经告辞了,舞衣也回到了自己院子,她坐在窗前,银色的月光洒在她那白哲的脸上。月色映照出她眼中的寂寞和忧伤,她默默地凝视着桌上的小琴,那如流水般的六弦琴声又滑过了她的心头,拨动着她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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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东市失火

    庆安没有久呆,喝了几杯水酒后便离开了相国府。今慨”小清澈,一轮弯月明亮而皎洁,白银般的月色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长安的街头,马蹄声杂沓,走在寂静的大街上。

    李庆安的脑海里仍然萦绕着她如空谷幽兰般的柔美身姿,他忘不掉她离去时的孤单背影,还有她寄人篱下的无奈和哀伤

    李庆安长长地呼出一口白气。他仰望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仿佛明月变成了她清丽娇美的容颜。

    时间早已经过了关闭坊门的时刻,今晚是除夕,无数人家都在守岁等候着天明,今晚长安的坊门破例不关,不时有一辆马车从街头疾驶而过,黑暗中传来一阵阵犬吠声。

    忽然,几条黑影从前方的黑暗处奔出,直向东市方向奔去,李庆安本能地拉了一下缰绳,有些奇怪地望着这几条黑影,他的目力非同常人,他隐隐看到这几人似乎都穿着衙役的皂衣。

    “莫非他们在抓贼?。

    李庆安心中存了一丝疑虑,他继续向前走,快要走到崇仁坊的东坊门时,忽然,一股浓烟在东市方向直冲而起,在月圆星稀的夜空中格外清晰。

    “啊!走水了。”几个守坊门的差役一起叫了起来。

    李庆安一夹战马,向东市方向疾冲而去,他心中着实有些奇怪,衙役的怪异在先,而失火之事在后。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他现在离东市非常近,不过两里路程,还没到东市,便听见铜锣敲得当当响,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市署烧起来了,快去救火啊!”

    大街上,到处是跑去看热闹的民众,男女老少,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看热闹的兴奋。

    李庆安赶到东市时,已经是人山人海,附近几个坊的人全部跑来看热闹了,东市大门口已经被衙役封锁,不准人进去,但从大门口可隐隐看见里面的情景,只见市署浓烟滚滚,火势虽然很大,但已经被控制住了,人影奔跑,无数的衙役和金吾卫士兵在担水救火,其中也有巡查营士兵的身影,刚刚赶来的市署署承急着直跳脚,但有一人却镇定自若,指挥着衙役和士兵们救火。

    此人正是万年县令杨钊。

    他的形象极为英勇,官服穿戴得整整齐齐,指东喝西,威严十足。只听他隐隐大喊,“救人第一,无论如何不能让大火烧了商铺!”

    旁边十几名商人在他面前跪下直磕头,感激涕零。

    这时一名衙役骑马飞奔而出,对所有看热闹的民众大喊:“杨县令奋勇救火,火势已经被控制,没有伤及一人!”

    人群中顿时爆出一阵欢呼声,无数人在热烈的鼓掌,这时,李庆安忽然看到了荔非守瑜,他带着十几名骑兵在一旁维持秩序。

    李庆安催马上前,远远低声喊道:“守瑜!”

    荔非守瑜一回头,见李庆安来了,他连忙上前道:“将军!你也赶来了?”

    “我只是正好路过。”

    李庆安摆摆手,低声问道:“我来问你,这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

    荔非守瑜向两边看了看,见有人,他连忙李庆安拉到黑暗处,低声道:“确实很蹊跷,我们有个弟兄正好在附近,他现了其中的问题。”

    “什么问题?”

    “大约半个时辰前,那弟兄现空中飞来一盏孔明灯,飞得很低,没有过东市的城墙,应该就是附近飞来,孔明灯毛进市署后,便着了,可奇怪的是另外两个地方也同时冒出火光,这就和咱们烧进奏院一个样,然后更奇怪是,火势刚刚燃起,甚至报警还没出,杨钊便率领大群衙役赶到了,哼!这做得也太明显了。”

    李庆安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一定要嘱咐那个兄弟,千万千万不要传出去。”

    说完,李庆安一拨马,便向平康坊的相国府而去。

    东市失火,刚刚得到消息的李林甫,已经乘马车驶出了府门,正好李庆安骑马赶来。

    “相国,请留步!”

    侍卫们认识李庆安,马车停了下来,李林甫拉开车帘一角笑道:“七郎,怎么又回来了?”“相国,我网从东市而来。”

    “哦!东市的火势如何了?”

    李庆安淡淡一笑道:“在长安杨县令的英勇指挥下,东市的大火已经被控制住了。”

    “杨钊?”李林甫不露声色地笑了笑道:“他这个县令倒是很尽职尽责嘛!”

    “当然,解铃仍须系铃人,这把火他不去救,还能指望谁去救?”

    饶是李林甫冷静,但还是被李庆安的这句话激变了脸色,他脸色变了数变,对李庆安低声道:“上我马车来说话。”

    李庆安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向东市方向而去。

    马车里,李林甫叹了口气道:“正如你上次所言,圣上的当务之急不是提升杨慎矜,而是急着给杨钊找一个提升的借口,今晚这场除夕大火就来得太及时了,且不论是为何起火,但杨钊挽救了东市,这个功劳足以让他官复原职。”

    李庆安沉思了片刻便道:“相国,杨钊现在不过是正五品县令,就算圣上要升他的职,也要由相国推荐才行,如果相国认定这场东市大火是他的责任而非功绩,圣上又如何提拔他?”

    “七郎,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不错!从三品以下官员的任免我都有权插手,如果我坚决反对,圣上也无可奈何,可问题是他一心想提拔的人,你最终能抗得过他吗?说得直白一点,他是无权直接任免从三品以下的官员,但他却有权直接罢免你。”

    其实李林甫心里有数,他之所以长期为相,一个极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在很大程度上没有真正扮演一个相国的角色,从来就没有像张九龄那样用相权去抗拒皇权,一次也没有,他都是看李隆基的脸色办事,李隆基心里所想,甚至还没有说出来,他便稳妥地办好了。

    正因为他的听话管用,所以他才能稳坐这么多年的相国之位。

    李庆安笑了笑道:“属下越职,请相国见谅!”

    “不!”李林甫摆摆手笑道:“你肯主动来告之,我感到很欣慰,而且你所言之事也很有份量,我大多采纳了。以后,你还要像今天这样,敢言直言。”引忙欠身道!“相国有令“属下自当遵从,属下另抚几,一工知相国是否愿听?”

    “你说!”

    李庆安沉吟一下,便道:“现在的局势很乱,既有王忠嗣案,又有杨钊可能升官,再有两个尚书新人选。甚至还有高翁力保太子,种种纷繁复杂的事情都纠结在一起,其实这些都是表面之事,真正的核心之事属下认为只有一件,那就是圣上打算用杨钊来取代相国,只是时机尚未成熟,杨钊无论实力和人脉都远远不是相国的对手,所以圣上便用杨慎矜甚至两个新尚书来做杨钊的挡箭牌。”

    李林甫微微点了点头,李庆安居然能看出这一点,不简单啊!他捋须笑道:“那你说说看,眼下之事我该如何应对呢?”

    “很简单,既然杨钊非升职不可,那相国就做个人情,先奏他为户部侍郎兼御史中承,圣上不是要求年后三司会审王忠嗣案吗?那相国就命御史中承杨钊来主审此案。”

    李林甫半响不语,忽然,他问道:“七郎,假如我让你们巡查营来承担这次失火的责任,你有想法吗?”

    李庆安一怔,半晌,他躬身道:“属下没有想法,一切听相国安排。”

    李林甫笑了笑便沉默了,他微闭上了眼睛,马车继续前行,忽明忽暗的光线透过车帘的缝隙照在他硕大的鼻子上,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神情,李庆安也沉默了,李林甫的意思其实就是让自己来承担责任可是为什么,李林甫为什么要让自己来承担责任?

    离东市不远时,李林甫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拍了拍李庆安的肩膀,微微一笑道:“去吧!好好替高翁打球。”

    这一瞬间,李庆安忽然现李林甫老态毕露,有一种难以言述的疲惫。

    东市的大火依然在熊熊燃烧,但与李庆安没有任何关系了,李林甫最后的一个决定无疑是一声响亮的警钟,将李庆安敲醒了,他知道李林甫让自己承担责任,不是为了向杨钊示好那么简单,而是李林甫已经把杨钊视为他的头号政敌,把自己提升为了一颗对付杨钊的核心棋子,应该是这样,他看出了自己有能力和杨钊一斗,所以在实施步骤之前,先撇清自己和他的关系。

    可问题是,自己会怎么想,李林甫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想法,他仅仅只是把自己当做一颗棋子,一颗可以走出精妙之招的重要棋子,或许这就是政治斗争,云谪波诡、冷酷无情,彼此间只有利益和利用。

    或许杨钊会成为大唐相国,或许李林甫会最后再辉煌五年,或许安史之乱将重创大唐,或许大唐会丢失安西陇右,但这一切只是或许,而他李庆安穿越进了大唐,那么大唐还会走原来的轨迹吗?

    既然人人都在下棋,那他李庆安也来走上一盘大棋,看看究竟会是谁成为棋子。

    李庆安长长向月亮呼出一口气,此时月亮已经不是舞衣娇美的容颜,而变成了李林甫硕大的鼻子。他迅理了理脑海中的思路,工部尚书和礼部尚书空缺,杨慎衿入阁成为定局,这场大火也将会是杨钊翻身的机会,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李隆基肯定会利用尚书的变局,着手削李林甫的权了,那李林甫就会这么甘心等死吗?肯定不会,他必然会有动作,而这个动作极可能就是走自己这步棋。

    会走什么棋,李庆安一时还想不到,但他却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那就是静等李林甫的安排。

    李庆安返回了崇仁坊,一进院门,他便大声笑道:“家里有人吗?你们的大哥回来了!”

    门吱嘎一声开了,三个小娘飞奔而出,激动地把他围在中间。

    “我们还以为大哥会很晚才能回来,结果现在就回来了。”

    李庆安搂过如诗如画姐妹的肩膀笑道:“怎么?好像不希望我回来啊!”

    如画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才没有呢!我们一直就在等你回来吃晚饭,肚子都快饿扁了!”

    李庆安一怔,他看了看如诗,“你们还没有吃晚饭吗?”

    如诗有些难为情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我们本来想先吃,可是又担心你没吃饱,所以我们决定等你回来一起吃。”

    “哎!你们这三个小娘,”

    李庆安又是感动又是心疼,他爱怜地拍拍她们的头,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准你们这样等我,听到了吗?”

    “大哥,我们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

    李庆安摸了一下肚子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确实没有吃饱,咱们添酒回灯重开宴,盛宴现在开始!”

    三女一声欢呼小莲急忙对如画道:“如画姐,我们去热菜!”

    “我去温酒!”如诗快步向房内走去。

    李庆安却跟在她后面走进了房内,从后面抱住了她,在她洁白的脖颈上亲吻了一下。

    “如诗!”如诗满脸通红,她羞涩地低下了头,“大哥”

    李庆安最喜欢她的柔情似水,他扳过她的身子,把她搂入了怀中,抬起了她的下巴,目光热切地注视着她娇美的面容,如诗目光慌乱,不敢和他对视。

    李庆安笑了,伸嘴在她娇嫩的樱唇上重重的一吻,如诗浑身一颤

    “今晚陪我!”李庆安抚摸着怀中的玉体,低声道。

    “嗯”如诗羞涩轻轻点了点头,这时。院子里传来如画的笑声,“姐,别光顾着亲热了,快点过来温酒吧!”

    如诗脸一红,啐了一声,“这个死妮子!”

    “我知道了,正在到酒呢!”

    她搂住李庆安的脖子亲了他一下,在他耳边小声哀求道:“大哥,晚上吧!好吗?”

    “现在不就是晚上吗?”

    李庆安笑着又摸了一把她的**,这才恋恋不舍地将她放了,如诗连忙整理一下裙子,对李庆安媚然一笑,拎着酒壶快步出去了。

    李庆安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他走到门口大声笑道:“多准备点酒,咱们今晚一醉方休!”

    此时就算杨利把皇宫烧了,也与他无关了。

第九十四章 沉香夜宴

    二集通长安民众一样。大唐天午李隆基在兴庆宫也举心砥入的除夕夜宴,他的皇子皇孙以及各家王妃近百人参加了皇室的家宴,另外杨贵妃的三个姐姐以及内兄杨铅和杨镣也特邀参加了宴会。

    夜宴在沉香亭举行,沉香亭完全是用名贵的沉香木建成。香气缭绕,虽名为亭。但它占地广阔,俨然就是一座小型宫殿,四周种满了牡丹、月季、醒酒草等各种珍稀的花卉草木,亭内的窗户已经封闭。正中悬挂着三十六颗巨大的夜明珠,将夜宴照耀如同白昼。

    皇室的家宴和民间又有不同。主要表现在它的礼仪繁杂,规矩森严,每个人的座个都由宗正寺根据身份高贵统一安排,宴会期间不得大声喧哗、不得窜座敬酒、不得海吃鲸饮,不得酗酒失态,总之,任何有**份之事皆不准做。

    在座的都是李隆基的儿孙。在皇父皇祖面前,众多皇子皇孙们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被父皇看了去,个个沉默不语,连头都不敢抬起。

    不过也有人不受这些规矩约束,杨花花举杯左右敬酒,笑语声不雕

    “陛乍,今天是除夕良辰,奴家敬你一杯酒,祝陛下年年有今天,岁岁过平安。”

    “呵呵!三姐快人快语,这杯酒联喝了。”

    李隆基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又看了看身旁粉腮红润的杨贵妃笑道:“才喝了几杯酒,娘子就醉了吗?”

    杨贵妃今晚多喝了几杯。显得她粉腻酥融娇欲滴,她倚在李隆基身上,娇声道:“三郎,你知道妾身不会饮酒,还要妾身连喝三杯,今晚我喝醉了,你可要背我回宫。”

    “好!你尽管喝,喝醉了。联背你回去。”

    李隆基心情大好,他又举杯对众人笑道:“今晚都是家里人大家可随意饮酒,不要太拘束了。”虽然他频频劝酒,但他的儿孙们却没有一人敢应承,连太子李亨也沉默不语,李隆基的心中有些不快,这时,杨花花却笑道:“陛下这夜宴有酒无乐怎么行,不如宣一队音乐歌舞来给大家助助兴。”

    一句话提醒了李隆基,他连忙笑道:“联糊涂了,快,宣乐舞!”

    片刻,沉香亭内悠扬的乐声响起,一队舞姬翩翩舞入。堂内僵冷的气氛终于开始缓解了,借着音乐和舞姬长袖的掩护。众皇子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庆王李综作为皇长子,他坐在仅于太子的次席,尽管他和李亨的距离不足五尺,但至始至终他没有和李亨说一句话,就仿佛李亨是他的冤家对头一般,不过最近他们二人的关系确实有些糟糕,起因到不是对皇位的争夺,皇位的争夺虽是大事,但还不至于让李综当面摆脸色,至少表面上会过得去。

    但扬州生的事却捅破了两人间那层薄薄遮面纸,旧恨加新仇,两人连最起码的寒暄客气都没有了。

    李隆基一边饮酒,一边不露声色地观察着儿子们的情况,长子庆王综正和四子橡王琰低声谈论着什么,这两年听说长子颇为节制,很少听见他荒淫无度的传言,他的身子也没有从前那般肥胖了,容光焕体格强壮。

    李隆基不由又向太子望去,太子李亨却形容憔悴,身体赢弱,从进门至今一直低头不语,哪里还有初为太子时的意气飞扬。

    李隆基微微暗叹一口气,他也知道是自己将太子逼成了如此模样,一个韦坚案,一个杜有邻案,逼得太子先后休掉了两个妻子,尤其是太子妃,夫妻感情非常深厚,正是这两个大案对太子造成了严重的身心打击。使他一天天憔悴了。

    其实哪朝哪代的太子会没有自己的势力?如果一无所有地登基,那才是对社稷稳定的不利,李隆基对这一点也心知肚明,关键是太子不要涉及的军权,如果太子不是因为和皇甫惟明以及王忠嗣交好,他李隆基也不会这般逼迫太子。该罩节由饱书吧四日据峪比们书友上传

    尽管李隆基心冷似铁,但在除夕夜,在这么个全家团圆的时刻,他的心中多少泛起了几分父亲的温情,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亨儿,如果你身体不好。酒就少喝一点。”李隆基柔声道。

    李亨几时听过父亲对自己这般自内心的关心,他鼻子一酸。感动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他连忙颤声道:“谢父皇关心,儿臣会节制饮酒,望父皇也要注意身体。”

    李隆基又想起高力士对自己的劝告,便点点头笑道:“父皇本来想让你也搬来兴庆宫,可是兴庆宫太你住过来也不方便,这样吧!你可以搬去东宫,好好把身体调养好。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

    李亨一怔,随即心中轰然狂喜,自己可以搬去东宫了吗?从开元二十六年他就盼望着这一天了,没想到竟然会在天宝六年除夕夜实现了,他强烈克制住内心的喜悦,谢恩道:“父皇的恩典。儿臣铭刻于心。”

    李隆基笑了笑,又对庆王李综道:“综儿,听说你很有长进,这让联感到十分欣慰。”

    李综慌忙道:“父皇,儿臣从前是误交匪人,

    州甑涂,儿臣这两年才幡然醒悟,决定痛改前非。决不让心。入望。“你们广交朋友,联是允许,但一定要交到有识之士,要多结交大唐的栋梁才俊,这样,你们才不会误入歧途,你是长子,这一点更要以身作则,明白吗?”

    李综听父皇的意思,似乎是允许自己广纳贤才,他心中大喜连忙道:“儿臣谨记父皇的教诲。”

    这时,高力士从侧门匆匆走了进来,在李隆基耳边低语几句,李隆基一怔问道:“死伤多少人?”

    “老奴也不清楚。”

    “立刻宣李林甫和京兆尹萧灵进宫,向联禀报此事。”

    “老奴遵旨!”

    高力上匆匆去了,此时李隆基也无心继续宴会了,除夕之夜突大火,这无论如何不是一个吉兆。这件事他要立刻弄清楚。

    他回头对杨贵妃道:“玉环。联有事情要处理。你是继续还是回宫休息。”

    “臣妾不胜酒真,想回宫休息了。”

    “好!你和联一起走。”

    李隆基又交代了太子几句。这才命摆驾回寝宫,他先送杨贵妃回了后宫,自己则向大同殿匆匆而去。

    东市的大火烧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被扑灭了,原因也已查明,是有人私放孔明灯引了大火,虽然肇事者已无法找到,但及时扑灭这场大火的有功之臣却不能不提。

    连夜,京兆尹萧旦便详详细细写了一份奏折,把东市大火的原因和扑救过程一一罗列,尤其将杨创的英勇事迹大肆着墨,他刚写完宫中便来宦官催他进宫了

    萧灵匆匆赶到了兴庆宫,这时。李林甫的马车也到了,萧昊连忙高声喊道:“相国留步!”

    李林甫回头见是萧昊。便笑道:“萧使君,圣上也召你进宫吗?””正是!”

    萧灵连忙取出折子,交给李林甫道:“这是今晚东市大火的详情,请相国过目。”

    李林甫接过奏折,翻了翻,还给萧显道:“今晚我们只是口头回答皇上询问。真正的原因我已知晓。不是你写的这么简单。而且你的奏折须经逐级审批后才能递交皇上,今晚你不要拿出来。”

    “属下遵命!”

    萧灵将折子收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大同殿,在门口稍等片刻,一名宦官出来道:“相国。陛下宣你们进去。”

    两人进了御书房,只见李隆基背着手站在窗前,眺望着东市方向。火光已经没有了。只隐隐有黑烟袅袅升起。

    “臣李林甫参见陛下!”

    “臣萧灵参见陛下!”

    李隆基慢慢转过身,问道:“东市的火已经熄灭了吗?”

    “回禀陛下,火已经被扑灭了!”李林甫道。

    “哦!那损失如何?伤亡多少人?”

    李林甫给萧昊使了个眼色,萧昊立刻上前道:“陛下,大火是因为有人放孔明灯引,烧着了市署,但万年县杨县令及时率衙役赶到,在他们奋勇扑救下,市署只烧了一角,十三间屋舍过火,店铺一家也没有烧着,无人员伤亡,只是一些账薄被烧毁了。”

    “杨钊?”

    李隆基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这时,李林甫上前奏道:“陛下,除夕之夜,官民休息,但杨县令却依然上街巡视,兢兢业业。令人敬佩。属下以为东市失火其实是一面镜子。让我们看到了杨县令的尽职尽责,正是他及时赶到,指挥得当,衙役和士兵们全力扑救,才使一场可能焚毁东市的大火被消件在萌芽中,而且无一人伤亡,这简直令人不可思议,也由此看出杨县令救火救人的急切,臣建议嘉奖万年县,重赏杨县令。”

    李隆基点了点头,“联知道了,过了新年,你们上一本正式折子,联会批示。”

    “臣遵旨!”

    李隆基瞥了一眼李林甫。见他有话要说,便笑道:“相国请说!”

    “陛下,东市失火不能光有表彰,也须有惩罚,臣已查明,孔明灯是一群孩童所放,现已无法查到肇事人。但当时巡查营就在旁边,却不加以制止,而且巡查营在东市也现起火。却不主动扑救,导致火势蔓延,其负有失职之罪,臣建议立即罢免巡查使李庆安之职!”

    这时旁边的高力士大吃一惊,怎么最后是由李庆安来顶罪?难道是李庆安哪里得罪李林甫了吗?

    他心中狐疑不定,李隆基也愣住了,半天才道:“就算巡察营偶有失职。但也和李庆安无关才对,毕竟这支军队是联的万骑,他也接手不久,这样让他承担责任,是否不太公平?”

    “陛下,巡查营有失职之过,当然不能罪归士卒,李庆安是巡查使,不管他是否知情,但既任其职,则担其责,他若不担责任,又怎么褒奖杨刹?”

    李隆基沉默了片刻,便道:“既然相国坚持,那也罢了,他的巡察使也是临时的,就免了罢,除此之外,他的其他职务皆不影响。”

    “陛下圣明!”

    李隆基淡淡一笑,又对萧灵道:“萧爱卿先退下吧!联有话该罩节由抱书吧四日愕书友上传

    萧灵退了下去,高力士也下去准备夜点,御书房里只剩下李隆基和李林甫两人,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不多时高力士端来一碗燕窝羹,放在御案上,“陛下,先吃点东西吧!”

    “好!给相国也来一碗。”

    “多谢陛下!”

    片刻,一名宦官又端一碗燕窝羹,李隆基笑道:“今晚是除夕之夜,却把相国找来问策,只能请相国喝碗燕窝,聊表歉意。

    李林甫也笑道:“那老臣就不客气了

    两人坐下。不等不慢地品尝着燕窝,喝完,李隆基接过湿毛巾擦了擦嘴角,又在金盂中秋了口。这才笑着说道:“这几天联一直在考虑工部尚书和礼部尚书的新人选,已经考虑了一个方案,想请相国一起斟酌一下。”

    李林甫的心顿时悬了起来。这才几天功夫,李隆基就将方案定下来了吗?他明白了,其实李隆基早就想好了,甚至在席豫和陆景融未致仕之前他就已经考虑好了方案,只是李林甫没想到,会在天宝六年的最后一刻揭晓这个答案。

    会是什么样的方案?李林甫的脑海仿佛闪电一般,推算出了种种可能。工部尚书一定是杨慎矜,这是不容置疑的,王棋的弹劾不了了之,已经预示了杨慎矜入相的定局,关键是礼部尚书的人选,会是谁?

    李林甫心里明白。这个人肯定不会是自己的人。在他推荐陈希烈为左相时便已经决定了这一点,李隆基的帝王之术是不会让自己独揽朝中大权,那会是中间派吗?这是李林甫唯一期盼地结果,杨慎矜为工部尚书,已经给自己竖了一个对头。难道皇上会给自己竖两个对头吗?可能性应该不大。

    “陛下的决定,臣坚决支持这个时候。李林甫别无选择。

    李隆基笑了笑:“联就知道。相国从来都是支持联的想法

    他沉吟一下,便道:“联打算让户部侍郎杨慎矜为工部尚书,相国可有意见?”

    “杨侍郎是名门世家,清名卓著,完全可以胜任,臣没有异议,同时,臣愿推荐万年县杨县令接任户部侍郎一职。杨钊?”李隆基摇了摇头户部侍郎之职何其重要。他为官时间太短,还不能胜任此职,而且韦见素任户部左侍郎的时间也不长,经验稍微欠缺,所以,联考虑调尚书右昼崔翘为户部右侍郎,以他的丰富经验担起户部的重责,相国以为如何?”

    这一点倒走出乎李林甫的意料,原以为李隆基会趁机升杨钊为户部侍郎。没想到却调来了崔翘,崔翘是宁王的女婿,属于从龙派,这恐怕就是李隆基的平衡之策了。

    不过李林甫关心的是礼部尚书,这才是今晚的核心……崔翘从政日久,他的资历足够为户部侍郎,臣没有意见

    李林甫有意无意地点出了资历问题,这就是告诉李隆基,礼部尚书的资历可是第一重要。

    李隆基微微一笑道:“相国提到资历,联深为赞同,所以联在考虑礼部尚书人这时,第一便是考虑了资历。联再三考虑,决定启用原吏部尚书裴宽为礼部尚书。”

    李林甫仿佛头顶打了悄雷一般,他惊呆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裴宽,那可是他的第一大对头,韦坚案的唯一幸存者,曾被他整得死去活来,下跪向酷吏罗希爽哀求饶命的裴宽居然复出了。

    这一刻,李林甫忽然想起了李庆安说的话:“杨创无论实力和人脉都远远不是相国的对手,所以圣上会用杨慎矜甚至两个新尚书来做杨刽的挡箭牌”

    一语道破了天机。

    李林甫退下去了,李隆基坐在龙榻上半晌不语。似乎在想着件么事情,这时高力士低声道:“陛下,夜已深。回宫吧!”

    “好吧!联也乏了

    李隆基笑着站起身,他看了一眼高力士。却有意无意地笑道:“李庆安居然得罪了相国,可惜啊!”

    马车在黑暗中疾驶。李林甫脸色异常疲惫,他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激,这些年他替李隆基鞍前马后地效劳,替他铲除了一个又一个太子的支持者,可现在王忠嗣刚下狱,他便急不可耐地开始给自己竖对头了,开始削除自己的权力,为将来杨利上位打下基础,伴君如伴虎,古人不欺啊!。停车!”李林甫忽然命令道。马车停了下来,侍卫上前躬身道:“请相国吩咐!”。去!去把李庆安找来。”

    “遵命!”侍卫刚要走,李林甫却又叫住了他。

    他叹了一口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道:“算了,回府吧!”

    注:历史上杨慎衿确实在天宝六年底,被李林甫抓住把柄干掉了,本书因主角的到来改变了历史;其次是裴宽重任礼部尚书一职的时间略有提拼了。

已更新一万二千字

    汰昨天到现在只得了两张月票,老高的月票排名也从型山一似甩到三十几名,一天只得了两张月票,心寒啊!想老高的人品也不会那么差吧!就连官路金领,老高就是在最紧迫时候,熬更守夜也要写出一章。尽管它不挣一分钱,或许根本就没有人看,但老高还是在更新,就只为一个不太监的承诺。

    历史真的很难写,它要求严谨,不能天马行空的想象,喝一杯茶。说一个称呼都要符合当时的情况。打个比方说,朱雀大街有多宽,两边栽的是什么树,老高都要去查,还有称呼,像大人小姐等称呼都不能在中唐出现。

    这就是历史的厚重,而且还要情节的安排,要讲究起伏,要合情合理,不能突兀,这些都要铺垫做好。其实老高也知道,这些天情节有些平淡,但卷名就叫云诱波诡,像李林甫、李隆基这样的高手布局。不是那么简单一眼就能看透了,情节依然在走,李林甫为什么安排七郎给高力士打球、为什么安排他进巡查营、为什么让七郎承担东市起火的责任,这些和扬州生的案子有什么关联,李林甫的布局一直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环环相扣,李林甫的最终目的是什么,随着情节的慢慢明朗,读者就会慢慢恍然大悟。这些是不能先说透的,要给读者自己去悟、去想,老高已经留下线索在那里。

    而主角怎么借李林甫的势上升?怎么获得升职的机会?这些不是会弹一两吉他曲、投几支箭就会有,要去火中取栗,要和古人去拼智慧,要有资本和李林甫讨价还价。

    就是一句话,天下不能仅仅靠拳头打出来,也不能靠泡女人得来,是要在血与火的战斗中拼搏,要在云谪波诡政治斗争披取,我想大家也不愿意看到低智商的对手啊!

    说这么多,大家都应该多少明白老高的布局了吧!

    这个月是老高的新书月,月票的重要不言而瑜,别的书都在几十票、几十票的增加,而老高一天只的了两票,心急如焚啊!

    大家手中还有月票的投出来吧!老高泣血拜求了。

第九十五章 邀美游寺

    小日清晨。份由皇帝李隆基答署,羔有中书门下大印心日下了。这是天宝七年的第一份圣旨,吸引着每一个人的目光。

    “户部侍郎杨慎衿升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另封金紫光禄大夫,赐紫金鱼袋一只,户部侍郎一职由尚书右承崔翘接任;升东海太守裴宽为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右相李林甫开府仪同三司、实领三百户、兼扬州大都督,

    如果说杨慎衿为工部尚书还在众人的意料之中,那东海太守裴宽为礼部尚书,那就让大多数人吃惊了,裴宽可谓三朝元老,数十年来便以廉明清正、网直不阿、执法如山而闻名大唐,他曾经是右相李林吉的第一对头。因被韦坚案牵连被贬。几乎死于酷吏罗希爽之手,侥幸逃脱后厌世信佛,以求自保,不料没过几年。裴宽突然复出。

    杨慎衿和裴宽双双入相,使所有人都意识到,皇帝李隆基对相国李林甫有那么一点不满意了,而封李林甫为扬州大都督,只是这份圣旨上的一块小小的遮羞布而已。

    更诡异的却是杨钊,他也在这份新年第一圣旨中有名,他因为东市救火有功而被提升,但他并没有被任命为户部侍郎,而是官复原职,重新出任御史中承,也没有再领别的官衔。而走出人意料地兼任了门下省给事中一职,给事中只是正五品官衔,官职不大,但它却有个大得吓人的权力,可直接驳回中书省下的圣旨。

    一时间,朝中的格局骤变元日里休息在家的朝廷官员们。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惊疑,一改元日不出门的传统,纷纷走家串户去打探

    但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这些离他们的生活太遥远了,他们依旧遵从着悄统的风俗度过元具新年。

    元日是大唐民众拜祭先祖的日子。家家关门闭户,商铺也歇业了,大街上冷冷清清,半晌也不见一个人影。

    平康坊门外,一辆宽大的马车慢悠悠走来,马车夫李庆安执鞭策马。不停地吆喝着。今天李庆安份外轻松,一早。兵部来人告诉他,由于昨晚巡查营有失职行为,他已经被相国罢免了巡查使一职。由另一名万骑营中郎将马灵担任,李庆安知道这是李林甫的安排,这样也好,他就有时间泡泡美人了。

    要去慈恩寺烧香,本来已经订好了马车,不料马车夫回老家拜祭先祖去了,而骡马行也关门歇业,无处租车,李庆安便借了一辆马车,自己亲自操刀上阵,用他的话说,马球手不会驾马车,真让人笑话了。

    不料这驾马车和打马球完全不是一回事,两匹挽马一会儿东跑,一会儿西奔,一会儿闹情绪不走,一会儿又掉头回家,他根本就驾驻不住,好在大街上空旷无人,才没有酿出事故,整整半个时辰,马车才走了两里路,弄得李庆安满头大汗。

    马车里的三个小娘见他狼狈不堪,都捂嘴吃吃笑个不停,不过走了两里路,他也渐渐摸出了一点门道。

    “两个宝贝,往右边来一点,对了。度要慢一点,别跑!千万别跑!”

    两匹马不知是累了还是被驯服了。跟随着李庆安缰绳的指引,开始靠边缓缓行走。

    见两匹马儿听话了,李庆安心丰得意非常,回头对马车里道;“谁说我不会赶马车,你们看,不是挺好的嘛!”

    如画挑开帘子,笑吟吟道:“大哥,人家不是说了吗?这是再匹老马,最好驾驻,若换两匹性子烈的马,你试试看!”

    “性子多烈的马,本将军也照样拿下。”

    李庆安斜睨她一眼笑道:“你这匹性子烈的小马,本将军昨晚不是一样利服了吗?”

    “大哥,你”

    如画羞得满脸通红,缩回车里不敢吭声了,李庆安得意地大笑起来。

    “得儿驾!”

    马车驶入了平康坊,缓缓停在了相国府的侧门前,李庆安跳下马车。走到车窗前低声嘱咐道:“我去请人了,今天可就拜托你们了。”

    “大哥放心吧!今天保证让你赢得美人芳心。”

    李庆安整理一下衣帽,快步走到侧门前。侧门口站着两名相府的家人。他们都认识李庆安,除夕之夜,他可是老爷的贵客。

    “哟!李将军这么早就来了。”

    李庆安取出一份精美的名帖,递上去笑道:“帮我传个信。”

    家人有些为难,道:“李将军。老爷此时正率家人祭祖,不能见客。”

    “不是给相国,是给舞衣姑娘。”

    “姜姑娘?”

    两名下人愣了一下,眼角眉梢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暧昧笑意。

    “李将军等着,我们这就给你去传信。”

    一名下人拿着信向府中飞跑而去,李庆安闪到一边,耐心地等候着。

    李林甫的宗祠就像于他府中的后宅,今天是元日,他带着儿子和族人一大早便进宗祠祭祖了。女儿们也各自回了夫家,相国府里十分冷清,姜舞衣的院子里也是静悄悄的,院门紧闭着。

    此时姜舞衣正坐在镜前细心地在额头贴花钠,每天化妆盘她都要用去两个多时辰,一年年一天天地就这么过去了,不过今天她的心中格外悲凉,今天是天宝七年的正月初一,意味着她已经二十岁了。

    她呆呆地注视着铜镜,女人芳华易老。她就这么在镜前度过自己的青春吗?

    “姑娘,明天去求求相国,请他给崔家说一说,解了姑娘的婚

    舞衣的侍女叫做玉奴,从小便服侍她。姜家家破人亡,只有她一直跟随着舞衣,从姜府来到相国府,两人相依为命,一起度过了九年。

    “我不想去。”

    舞衣轻轻摇了摇头,“这件事以后就别提了。”

    “可是姑娘,眼看大娘的身体一天差似一天,时日已经不多,如果她去了,还有谁会护着姑娘?你也知道那些人对你不安好心,你若不从。他们会把你赶出府去””

    “我说了,这件事别提了!”

    舞衣咬了一下嘴唇,缓和了语气又道:“玉奴,这件事别说了,去帮我取一下步摇吧!”

    玉奴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转身去取步摇,就在这时院门口隐隐传来了下人的喊声。

    “姜姑娘,舞衣姑娘!”

    “姑娘,好像有人在叫你。”

    舞衣一怔。这新年大早。舅父一家都去祭祖毒了,会有什存事?

    “玉奴,你去看一看。”

    “是!”玉奴下楼而去。

    “赵大叔,有事吗?”

    “门口有人找舞初古娘,送来一张帖子。”

    “你没弄错吧!我们姑娘怎么会有帖子?”

    “是给姜姑娘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你给我吧!”片刻,楼梯声响起,玉奴快步奔了上来,急道:“姑娘,是找你的帖子。”

    “看你,跑这么快干嘛!”

    舞衣埋怨她一句。又问道:“是谁的帖子?”

    “姑娘看看就知道了。”

    舞衣接过帖子,帖子是她最喜欢的素白色,洁净无瑕,没有半点修饰。她打开帖子,一行网硬的小字跃入眼中:“每逢佳节倍思亲,李庆安携小妹邀请姑娘同去慈恩寺,祭拜父母先人,现在侧门外静候姑娘。”

    “李庆安?”

    “姑娘,就是昨晚弹六弦琴的李将军。”

    玉奴快步从舞衣的案头取过吉他模型,“姑娘,就是他啊!”

    “你着急什么?我知道是他。”

    舞衣又看了看帖子,“李庆安携小妹邀请姑娘同去慈恩寺。

    “嗯!他带着妹妹。”

    舞衣沉吟一下便对玉奴道:“你找一下王大娘。就说今天是元日。我想去慈恩寺拜祭父母,请她准许。”

    “好的,我这就去!”玉奴欢喜无限地跑去找管家婆了。

    房间里只剩下舞衣一人,她拿起李庆安送她的六弦琴模型,昨晚那天簌般的六弦琴声仿佛又在她心中流淌

    “始娘!”

    院子里响起了玉奴激动的声音,舞衣连忙将琴放下。

    楼梯声响,只见玉奴满脸激动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姑娘。想不到啊!”

    “想不到什么?”

    “王大娘说,以后姑娘可随意出入府门,不会再限制姑娘。”

    “真的?”

    “当然是真的。”

    玉奴心急如焚,连忙道:“姑娘。我们快收拾东西,别让人家久等了。”

    “不用了,只是去拜祭一下父母,又不是游山玩水,玉奴,帮我把头上的钗拔掉”

    李庆安背着手在侧门外来回地踱步,舞衣会不会拒绝自己呢?他的心中有点紧张,这可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的第一次主动追求女孩子,却没想到竟是个大唐的女子。

    马车里,三个小娘也眼巴巴地注视着大门,她们默默为大哥祈祷,但愿大哥能如愿以偿,夏小莲最是心情复杂。她既希望大哥能达成心愿,可又觉得自己辜负了雾娘的嘱托,没有能看住这个家伙。

    这时,侧门内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身着一袭白裙的舞衣出现在门口,她乌黑的头上插着一根普通的银誓,尽管不施粉黛,但她天生丽质,冰肌玉肤如朝霞映雪,她的侍女玉奴拎着一个小包跟在后面。

    李庆安眼睛一亮,连忙上前施礼道:“李庆安等待姑娘多时了。”

    舞衣浅浅一笑道:“多谢李将军替舞衣想得周到,让舞衣也能在元日祭拜父母,舞衣多谢了。”

    说完,她盈盈对李庆安施了一礼。李庆安爽朗笑道:“我只是举手之劳,舞衣姑娘,请上马车吧!”

    他指着马车,殷勤地邀请,舞衣没见车夫的影子,不由愣了一下,“李将军,莫非是你自己赶马车不成?”

    李庆安挠挠后脑勺笑道:“马车夫跑去祭祖去了,我也只能自己赶马车了。”

    说着。他拍拍两匹马的长脸的笑道:“两位马兄,今天可别让我在佳人面前出丑啊!”

    舞衣见他有趣,忍不住轻轻掩口一笑,李庆安顿时被佳人的嫣然巧笑迷得心神皆醉,站在那里怔怔地呆。

    “大哥,你还不快点让人家上车?”三个小娘异口同声道。

    李庆安干笑一声。连忙给舞衣介绍道:“这是我的三个妹妹,大妹和二妹是李生姐妹,大妹叫如诗,二妹叫如画,三妹叫小莲。”

    三个小娘连忙走下马车,一起施礼道:“见过姜姑娘!”

    舞衣望着两个长得一模品样的挛生姐妹,她也惊讶不已,“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李庆安呵呵一笑,指着如画道:“她俩的式不一样。这是姐姐如诗。”

    如画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哥。我是如画!”

    几个女子一起笑了起来,李庆安尴尬地挠挠头,“这个,难道我记错了吗?”

    舞衣笑道:“咱们马车里慢慢说话去。让你们大哥给咱们赶车。”

    马车十分宽大,坐了五个女孩也不拥挤,李庆安听见她们在马车里笑语声不断,心中大慰。一甩长鞭,吆喝道:“得儿驾!”

    可吆喝了半天,马车却一动未动,“驾!”李庆安恶狠狠地又喊了一声,马车还是纹丝不动,李庆安忍不住合掌哀求道:“两位马二爷,给弟一个面子吧!”

    这时小莲在车内笑道:“大哥。你是不是忘记解缰绳了?”

    李庆安老脸一红,连忙跳下马车。果然见缰绳还栓在树上,他连忙上前解开,自言自语道:“怪了,我明明记得已经解开了,是谁又把它拴上去了?”

    马车里,五个女子已经笑成一团。听李庆安还死要面子,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连一向罕有笑容的舞衣也捂着口吃吃地笑个不停。

    “你们的大哥,真是有趣。”“我们大哥有趣的事情多呢!舞衣姑娘,我讲给你听。”

    解开栓子树上的缰绳后,马车恢复了正常,李庆安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终于驾驻好了两匹老马,使马车平稳地向慈恩寺而去。

    国

    慈恩寺位于昭国坊内,是唐高宗李治为了纪念母亲文德皇后而建,玄奖法师取经归来后,便长期在慈恩寺内翻禅佛经,另外,慈恩寺内有大雁塔,雁塔留名是大唐士子最为向往,科举高中后,在雁塔内留下自己的名字,这是每一个读书人的梦想。半个时辰后,李庆安驾马车抵达了慈恩寺,慈恩寺大门前的广场上停了十几辆装饰豪华的马车,估计是一些名门权贵赶在正月初一来慈恩寺烧香还愿。

    除

    除此之外,人并不多,只有大雁塔那边有三五成群的士子在瞻仰前辈的题词。李庆安停好马车,便对众女道:“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安排一下。”

    他快步向寺院门口的一名知客僧走去,“大师,弟子有礼了。”

    不料,知客僧却把他当成了车夫,对他爱理不理,冷冷淡淡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带家人来拜佛,请大师给予安排。”

    “这个你们来得不巧啊!寺院里有几个重要的香客在上香拜佛,主持有言,外人不可随意打扰。”

    李庆安却掏出两徒黄澄澄的金子笑道:“这是二十两黄金,大师若给个方便,这就是我们的香火钱。”

    二十两黄金价值两百余贯,知客僧立刻合掌笑道:“阿弥陀佛!我佛言众生平等,岂有不让公子上香的道理,请公子带上家人随我去静室休息,主持自会安排公子上香。”

    慈恩寺占地广阔,大殿小殿层层相叠,后面更是众多的僧舍静室,一名老僧带着李庆安一行来到一间静室,合掌笑道:“施主请在这里休息。等会儿自然有人带施主前去大殿上香。”

    “大师请便!”

    李庆安回头对众女笑道:“大家先进来休息吧!”

    如诗如画和小莲走进了静室,舞衣迟疑一下却道:“李将军我想去观音院看看。”

    李庆安呵呵笑道:“那我陪你去。”

    他又给三个小娘使了个眼色。如诗如画立刻坐下来喊道:“哎哟!真的累死了,大哥,坐你的马车骨头都快散架了。”

    “姑娘,有李将军陪你去,我就不去了,我的脚刚才下马车时扭了一下。”

    玉奴苦着脸,指了指脚。舞衣见众人都不肯去,只得点点头道:“那你好好歇息吧!我马上就回来,李将军,实在是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其实我也想去看看,姑娘,请!”

    李庆安一路陪着舞衣向观音院而去。

    “舞衣姑娘,我听过你弹琴呢!”

    “你在哪里听过?”

    “上次我住在相府客房,隔壁就是姑娘的院子,我听见姑娘在弹琴。却惊扰了姑娘,你还记得吗?”

    “原来那天晚上就是你啊!”

    舞衣嫣然笑道:“我说你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不过那间客房从来不住人,那天晚上真把我吓了一跳。”

    “姑娘的琴弹得真好,我这个粗人居然也被陶醉了。”

    “将军太过谦了,将军的六弦古琴才弹得好,尤其是昨晚的曲子。我竟从来没有听过,有一种深沉的悲伤,让舞衣留念至今,它叫什么名字?”

    李庆安笑道:“深沉的悲伤,只有姑娘才感悟得出来,那曲子就叫做《悲伤的西班牙》。”

    “西班牙?这是西方的地名吗?”

    “是!是大食王国最西的一块领的,五年前我曾经去过,在那里我学会了弹这种六弦琴,还学会了很多动听的曲子。”

    “李将军!”

    舞衣脱口而出,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渴望能听到更多优美的曲子。昨晚李庆安弹的六弦胡琴深深地拨动了她的心,可是,她又难以启口

    李庆安微微一笑道:“舞衣姑娘,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李将军,你请说。

    “是这样,如诗如画有弹琵琶的天赋,但苦无良师,能不能请姑娘来我府上指点指点她们。”

    “这,”舞衣想了想,便轻轻点头笑道:“好吧!我也顺便听一听将军弹的西方之曲。”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很快便来到了观音院,这里供奉着鱼篮观音塑像,院子里人不多,几株腊梅开得正旺盛,从一处山石缝里探出了

    观音像前,一对母女正在。拜祈祷。片刻,她们走了出来,观音像前再无其他人,舞衣走上前盈盈跪倒,合掌默道:“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弟子舞衣虔心向您祈求,愿您护佑我爹娘在九泉之下早日得以生。愿您护佑弟子早日脱离苦难。今日许愿,愿满之日,弟子一定重塑菩萨金身,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她默念几遍,恭恭敬敬地。了三个头,她慢慢睁眼,忽然现李庆安竟跪在自己身旁,也合掌在默默祈祷着什么?

    舞衣心中一阵乱跳,他几时和自己并肩跪在一起?她连忙站起身。慢慢地走到院子中去了。

    院子里,腊梅开得旺盛,几乎满树都是花,那花白里透黄,黄里透绿。花瓣润泽透明,仿佛琥珀或玉石雕成,很有点玉洁冰清的韵致。

    舞衣站在树下品茗着腊梅,心中却不由想起刚才李庆安所言,他曾去过极西之地,在那里学会了六弦琴。他多年以来都在外面游历,一定见过无数的风土人情。

    李庆安已经祈祷完了,他没有打扰舞衣,而是倚靠在殿门前的柱上,静静地欣赏佳人的丰姿倩影。

    她身材高挑修长,不像普通唐女的丰满,她腰肢婀娜柔软,一袭合身而飘逸的长裙下衬出她优美的女性曲线,她就仿佛一朵刚刚绽放的洁白的水莲,充满了青春女性的魅力。

    “舞衣姑娘,你喜欢腊梅吗?”李庆安慢慢走到她的身后笑问道。

    舞衣轻轻点头,低声道:“不仅是腊梅,我喜欢花,春天的梨花、梅花、桃花,我喜欢那种姹紫嫣红的美。喜欢它们的芬芳,我渴望着能一个人在花丛中漫步,没有人打扰。那时我就感觉自己也变成了一朵梨花,随风飘舞,”

    她目光渐渐变得迷蒙,她仿佛又回到自己少女时代的梦中。

    这时,一名老僧出现在院门口。合掌道:“施主,大殿已经空出来了。请施主前去上香。”

    舞衣一下子醒来,自己怎么在他面前说这些?她忽然现李庆安就站在自己肩后,目光明亮地注视着自己,她白玉堂般的脸庞飞了一抹霞红,心忤枰地跳得厉害,她不由垂下了柔美洁白的玉颈,低声道:“将军。我们快去吧!她们一定等急了。”

    “对!对!我们快去,呵呵!这腊梅好美,我都看呆了。”

    李庆安陪着舞衣,快步向静室走去。

    在慈恩寺吃完素斋,李庆安驾着马车将舞衣送回了相国府。

    “李将军,今天多谢你了。”舞衣小声地谢道。

    “只是举手之劳,对了,还要烦请舞衣姑娘指点我两个妹妹弹琵琶呢!”

    “我一定来,具体时间,李将军可送信给我。”

    李庆安尖喜,写信不就是鸿雁传书吗?他看了一眼小莲,让她来送信最合适不过。

    “姑娘,我们进去吧!”玉奴声道。

    舞衣点点头,扶着玉奴走上了台阶。李庆安忽然低声喊道:“舞衣姑娘!”

    舞衣停住脚步,回头问道:“李将军,还有事吗?”

    “没事!”李庆安挠挠后脑勺。他搜肠专肚想找几句话出来,却一句话也找不出来,只咧着嘴在那里傻笑。

    舞衣嫣然一笑,“李将军,那我先回去了。”

    “好!再见。”

    李庆安一直注视着佳人走进侧门。消失在门内。

    一回院子,玉奴便说开了。“姑娘,我觉得这个李庆安很不错,长的一表人才,性子也很随和爽快。居然还能自己赶马车,一点没有读书人的那种虚伪矫作,而且我看得出他对姑娘很有意思。”

    舞衣不答,她坐在窗前,托着腮怔怔地望向院中一株已经结了花苞的桃树,玉奴停了停,又自言自语道:“而且他又在安西从军相距长安万里,将来咱们也去安西,那崔家去哪里找姑娘去?干瞪眼罢了。”

    舞衣听她越说越露骨,便拦住她话头道:“你这丫头可是疯了,我看你是自己急着嫁人吧!明天我就去给别院杜大娘说说,让她给你寻一个如意郎君,你就称心如意了。”

    玉奴叹了口气道:“姑娘,何苦呢!你知道我是为你好,姑娘今天开始已经二十了,这还有几年光阴?那崔家不肯解婚姻,难道姑娘也要一辈子不嫁人不成?难得这个李将军年轻有为,才二十几岁,就是正四品的中郎好了,以后肯定会是一方节度,姑娘跟了他,将来也能替姜家洗去罪名啊!”

    “别说了,我今天有些乏了,想洗一洗睡了,你去帮我烧点热水来吧!”玉奴见舞衣不肯听自己劝,只的郁郁不乐地烧水去了,舞衣见她走了,心中也有些伤感,想起自己身世的不幸,自己命运竟捏在从未见过面的崔家手上,而她孤苦伶竹。也没有个亲人替她出头说话。

    她忧伤地轻叹一声,随手取过李庆安送她的六弦小琴,想起他那爽朗的笑容,想起他站在自己身后时那种强烈的男子气息,那种可以让她倚靠的感觉,她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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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家中遇盗

    引庆安的心情格外好,吊然今天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讲展。口士少舞衣肯随他一起去上香,这就是个良好的开端,而且她还答应来教如诗如画弹琵琶,当然。她其实是想来听自己弹吉他,李庆安越想越美。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大哥,看你美的,今天去观音院烧香的时候,是不是占到人家便宜了?”如画在车内笑道。

    小莲忍不住道:“大哥,这个舞衣姑娘不错,不仅人长得美。而且性子温婉,是大哥的良配。”

    小莲心中也赞叹不已,今天她见了舞衣,才知道原来女人也能美到这种极致,相比之下,雾娘可差得太远了,虽然雾娘是让她看住大哥,可现在她觉得若不帮大哥得到舞衣,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们今天表现得不错,给我说了不少好话,帮了大哥的忙,大哥要好好奖励你们,说吧!你们想要什么,饰、衣裙、香粉,想要什么大哥都给你们买。”

    “大哥,我想要几什饰,我从小就想要支翠羽誓。”如画急忙笑道。

    “没问题,大哥给你买,小莲想要什么?”

    “大哥,我想买一套上好的杯碗茶碟吧!我最喜欢漂亮瓷器。”

    “小事一桩,如诗呢?”

    李庆安忽然现如诗回来后竟一声不吭,他不由关心地问道:“如诗,你怎么了?”

    “大哥,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头晕得很。”如诗小声地说道。

    “那灯,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李庆安加快了度,不多时便来到了住处,他打开车门,如画和小莲跳了下来,李庆安把手递给如诗,“来!我扶你下来。”

    “大哥,我可能生病了。”如诗的脸色有些苍白。

    “我知道,今天你累了。”

    李庆安牵着她的手,把她扶下了马车,他见如画和小莲先进府去了,便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不要担心,大哥心里有你,

    如诗浑身一震,目光复杂地抬起头,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大哥看破了,心中有些难为情,便低下头道:“大哥,我没有,”

    “如诗,你对大哥的情意,大哥心里明白,大哥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名份,过两天大哥就会给你们重建户籍。”

    如诗的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感激,她们这种地位卑微的女子,从来都是权贵们的玩物,是他们随手送出去的礼物,可她们却有幸遇到了一个真心待她们的男人,关心她们,爱护她们,给她们一个家,如诗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克制住内心的激动,低声道:“大哥,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任性。”

    李庆安笑着亲她的脸一下,“你小脾气大哥才喜欢。”

    如诗害羞地低下了头,“大哥,外面会有人看见。”

    “那咱们回去亲。就没人看见了。”

    李庆安搂住如诗的腰走进府内。一边走一边笑道:“晚上大哥带你们去买东西,如诗。你想要什么?”

    “嗯!大哥,我想买点香粉。”

    “没问题,明天我就带你们去东市。”

    他们网走到院子门口,院里忽然传来小莲的一声尖叫,李庆安一惊。疾步冲进院子。

    “出什么事了?”

    小莲和如画奔出房门小莲惊惶地指着房间内道:“夫哥,有贼,有贼来过了。”

    “你们快过来!”

    李庆安随手抄起墙壁一根棍子。快步走进了房间,里屋的门锁已经被撬开了,房间内乱七八糟,帐子被撕开。被褥和枕头也被刀劈碎,床边的两只楠木箱都被撬开了,衣服扔了一地。

    李庆安趴下扫了一眼榻下,榻下的几百贯钱分毫未动,被铜钱掩盖的二十五饼银子也一饼不少。

    不是来偷钱的小贼,他心中明白了几分,又把最靠床边的一只箱子打开,衣服全部被翻乱,他装有红宝石的那只檀木盒子已经不翼而飞。

    这时,三个小娘跑进来道:“大哥,东厢房好好的,贼没有去我们那里。”

    李庆安淡淡一笑道:“这个贼我认识。”

    三个小娘面面相视,认识?认识的话那就不是贼了。

    “大哥,他偷走了什么?”

    “他偷走了大哥的一块红宝石。”

    “呀!那可值好多钱。”

    如画一声惊叫,李庆安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道:“放心吧!大哥值钱的宝石他们可没偷走。”

    他随手拿起窗台上的一只花瓶,拔掉瓶中的腊梅,把水慢慢倒掉,他又抖了抖,“当哪”一声,从花瓶里滚出一枚红宝石,李庆安拾起火焰宝石笑了笑道:“看见没有。他们想要的红宝石在这里。”

    夜幕初降,东市里的大部分店铺都歇业了,腊月二十九、除夕和元日,一般要歇业三天,正月初二正式开门。大街上冷冷清清,但许多店铺里还隐隐透出灯光,这是伙计们在准备明天的货物,胡商珠宝店“拓枝乡。内却灯光全灭。似乎店内已经没有人了。

    这时,一辆马车驶来,两条黑影从马车跳下,向珠宝店疾奔而来,两个黑影绕到侧门敲了敲门,门“吱嘎。一声开了,他们一闪身,进了门内。

    “碍手了吗?”

    “已经碍手了。”

    微弱地灯光亮了,黑暗中出现一双激动地眼睛,“快拿给我看看!”

    “掌柜,那

    “放心吧!不会少你们一文

    一只檀木盒子轻轻放在桌上,“宝石就在盒子内,掌柜请看

    拓枝乡的掌柜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一枚鸡蛋大的红宝石出现了灯光下。

    他瞥了两人一眼道:“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早上过来领另一半赏金。”

    两个黑影行了一礼,飞快离开了,掌柜小心关上门,又点亮了灯,他慢慢将宝石托在手中,眯着眼看了片刻,惊叹道:“这就是光明之眼吗?”

    忽然,他眉头又一皱,“奇怪了,怎么没有火焰?”

    他凝神片玄,忽然一拍脑门道:“我明白了,要在阳光下才能看到,一定是这样!”

    掌柜不敢久呆,他连忙收起宝石,坐上马车,匆匆向升平坊方向而去,不多时,马车便在一座不大的宅前停了下来。

    他走上台阶敲了敲门,门开了一条缝,他低语几句,闪身进了宅子,他走到一扇门前,门口的侍卫立刻道:“王子殿下,米塔掌柜来了

    门忽然开了,石国王子远恩从房内出来,立刻问道:“宝石碍手了吗?”

    “回禀殿下,已经碍手了

    远恩大喜,“快给我!”

    他接过盒子,急不可耐地返回房间,房内还有另外两人,一名中年男子是他的师父,突厥人霍延白,而另一人便是当初要以万贯收购李庆安宝石的那苏宁。都罗仙死在李庆安手上后,他父亲都摩支暴跳如雷。要追究那苏宁引来祸水的责任,那苏宁吓得一直躲在恒罗斯城内,最后被远恩王子找到,被他带到大唐来寻找光明之眼。

    远恩将盒子放在桌上,其他两人一起围了上来,脸上皆露出了激动之色,尤其是那苏宁,找到宝石,他当年的失宝之罪便可以洗清了。

    远恩抚胸祈祷道:“阿胡拉马兹主神啊!让我看看你的神迹吧!”

    他颤抖着开了檀木盒,一只鸡蛋大的红宝石正静静地躺在盒内,远恩网要拾起,那苏宁却大惊道:“不对!不是这枚宝石。”

    远恩一惊,“你、你说什么?”

    “这不是光明之眼,形状不对,光明之眼外形和鸡蛋一模一样,圆滑晶润,而这枚宝石却有棱角

    “什缸”

    远恩拿起宝石对着灯光看了半天,哪里有什么火焰升起,他不由勃然大怒,一把揪住掌柜的脖子,大吼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掌柜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

    “你竟敢拿假宝石骗我”。

    远恩狠狠地将他摔在地上,拔出刀抵住他的咽喉道:“快说,你把真宝石藏哪里去了?”

    “殿下!我没有私吞宝石啊!我得到的就是它,刚刚才到手

    “胡说!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

    这时,霍延白走过来劝道:“殿下先息怒,让我来问问他

    远恩哼了一声,冷冷道:“你老老实实回答,否则,今晚我非杀了你不可。”

    霍延白蹲下来问道:“我先问你,你是怎么现这枚宝石的?。

    “霍先生,我上次就说过了,那个大唐军官一个月前来我店里买宝石,无意中说起了光明之眼,我便派人盯住了他,后来你们也确定,宝石就在他手上。”

    “宝石是在他手上不错,难道你被他现了吗?”

    “不!不可能。”掌柜连忙否认,“我就是怕他生出警惕,所以隔了一个多月才下手,他不能知道我们要来偷宝石

    “那你派去偷宝石的是什么人?”

    “是我重金聘请的两名大盗,我给他们开价二百两黄金。”

    “那黄金付给他们了吗?。

    “先预付了一半,另一半明天早上他们过来领赏。”

    霍延白心中哼了一声,这个笨蛋,居然出两百两黄金,他想了一想,又问道:“那这两人是什么时候给你送来宝石?”

    “就是才才,不到半个时辰。”

    霍延白摇了摇头道:“你给他们太多了,让他们猜到了那块宝石的价值。”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道:“现在有三种可能,一是宝石还在那个军官手中,他事先准备了一枚假宝石,不过这种可能不大,掌柜很谨慎,等了一个月才下手,他应该没有这么高的警惕;其次是掌柜把宝石私藏了,不过这个可能更如果是那样,今晚我们就见不着他了;第三个可能就是那两名大盗,两百两黄金的报酬使他们意识到了宝石的珍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白天就碍手了,然后去买了一枚相似的宝石来交差,想再拿走另一半赏钱

    远恩一把揪住掌柜的脖领,恶狠狠道:“你快说,那两个盗贼住在哪里?。“我不知道,是文华酒肆的掌柜介绍给我的。”

    霍延白连忙劝道:“殿下,别急,这两个盗贼不会知道光明之眼的价值,我认为明天上午他们还会再来,毕竟一百两黄金不是小数目

    远恩一咬牙道:“不行!如果他们带着宝石远走,我们的机会就全完了,我不能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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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庆王李琮

    江是间布置奢华的房间,地卜铺着手工绣制的波斯地腆;糊狭而厚重,墙上挂满了仿织艳丽的蜀锦。其间张挂着阎妾本的宫装仕女图真迹和虞世南的书法真迹,在一座象牙制成的胡榻上,几名美貌的侍女正在小心地伺候着一名近四十岁的肥胖男子。

    他便是庆王李综,李隆基的长子。官拜司徒兼太原牧,此刻他正眯着眼打量手中的一枚红宝石,一枚大小如鸡蛋,圆润光滑的宝石,他看了半天,却怎么也看不出这枚宝石有什么特别处。

    他不由眉头一皱道:“他们真的出两百两黄金让你偷这枚红宝石吗?”

    一名跪在下面的黑衣男子道:“回禀殿下,属下也不明白,这个胡商为何要出两百两黄金让我们去偷这枚红宝石,我们一时看不出其中的隐秘,便买了一枚类似的红宝石交给了胡商,这枚宝石我们特地献给殿下。”

    庆王李综听他这一说,又好奇地仔细端详了半天,他还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处,便笑道:“难得你们有这份孝心,很好!去把这个宝石的来历打探清楚,那两百两黄金就可赏给你们二十两,其他的黄金都要上交给我。”

    黑衣人呆了一下,连忙。头道:“多谢殿下赏赐,属下这就去打听。”

    黑衣人慢慢退了下去,这时从外面走进一名五十余岁男子,身材高瘦。须皆白。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风范,他进门笑着施礼道:“殿下可是找我?”

    这名男子姓阎,叫做阎凯,是开元年间的进士,因仕途不顺,便委身做了权贵的幕僚,从前年开始成为李综的幕僚,替他出谋划策,深受李综的信任。

    “阎先生来了,快快扶我坐起来。”

    两名侍女连忙将身体肥胖的李综扶坐起来,李综随手将宝石往桌上的金盘里一扔,笑道:“今天得了一块奇怪的宝石,据说很值钱,可我看不出有什么特殊处,不过就是块普通的宝石。”

    “哦?让我看看。”

    阎凯好奇地接过宝石,眯着眼打量了半响,摇摇头道:“这是块很普通的红宝石,最多值两百贯。”

    “可是一名胡商却肯出两百两黄金让我的两名手下去偷这枚宝石,阎先生不觉得奇怪吗?”

    阎凯愣了一下,又仔细地看了看。便问道:“他们去何处偷这块宝石?”

    “听说是从安西中郎将李庆安的住处偷来。”

    “李庆安?”阎凯笑了笑道:“如果是他的话,那这枚宝石就是假的,那个精明的家伙怎么会让人轻易偷走他的宝石。”

    李综听他语气中颇为推崇李庆安。便不屑地摇摇头道:“阎先生,你未免太高看此人了吧!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精明之处?”

    “殿下可别小看了此人,一进京就把安禄山狠狠教一通,让他有苦难言,这可是门本事,而且在杨三姐府上大败史思明,手段之高令人叹为观止,连圣上都对此人赞不绝口,上次又把状书还给殿下,足见他为人圆滑。我听说他得罪了李林甫,这是个机会,我劝殿下把此人收入帐下,以后绝对可以大用。”

    “以后再说吧!”

    尽管阎凯十分高看李庆安,但李综还是没把李庆安放在眼里,他哼了一声,便取出一封信道:“阎先生,我找你来,还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扬州那件事,这是刘长云写来的一封急信,说扬州官府派出大量精干追查盐案,我估计是东宫那边不肯轻易罢手,想夺走江淮转运使得位子。这件事对我事关重大,我想请阎先生去一趟扬州,协助刘长云稳住局势。”

    阎凯看完了信,便答应道:“殿下有令,属下自当遵从,不过请殿下宽容我几天,待我安顿好家立刻东去。”

    李综点了点头,他从腰间取下一块玉牌递给阎凯道:“扬州之事我就全权交给先生了,这块玉牌可以调人,也可以支取我扬州的府库,不过你也要省着点用,不要挥霍无度。知道吗?”

    “属下知道了!那李庆安那边”

    “我只对他的宝石感兴趣。”

    阎凯见庆王看不上李庆安,只的暗暗叹了口气,“属下告辞了。”

    “去吧!把扬州之事给我做好。”

    犹豫一下,李综又道:“还有那个杜泊生一定要抓到,我有十万两黄金藏在他的秘密仓库中,这是我这些年我赚的盐利,你无论如何要给我找回来。”

    “属下会竭尽全力!”

    阎凯走了,李综又拾起宝石端详了片玄,自言自语道:“这是假的吗?那真的又会是什么样子?”

    他拉了一下墙上的绳子,外面走进来一名年轻男子,半跪行了一礼,“参见殿下!”

    李综把假宝石递给他道:“这枚宝石是假的,可是我想要真宝石,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你可以去找吴氏兄弟,他们比较知情。”

    年轻男子接过宝石,沉声道:“属下一定办到!”

    李综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走了一会儿,他忽然道:“去把王爷叫来。”

    片刻,李俅匆匆赶来,躬身道:“父王,你找我吗?”

    “我让阎凯去扬州了,可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他,你也去一趟,一方面看住他,另外事情结束后把我在府耳的银钱都运回长安。”

    “孩儿遵令,只是阎先生做事情一向谨慎,而且父王一直也很信任他。”

    “不是不相信他做事情。

    李综拉长了声音道:“而且我在扬州的银钱,我怕他胡乱调用。”

    正月初一李庆安的住处便遇了盗。尽管没有什么损失,但他心里明白,对方偷走了假宝石,是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还会再来,一块宝石是很容易藏匿,但他却担心三个小娘的人身安全,他决定立刻把她们送走。

    夜幕刚刚降临,李庆安便租了一辆马车,收拾了物品带着三个小娘出了。马车驶进了钥善坊,在高力士的府门前停了下来。

    “大哥,这是哪里?”三个小娘望着这座气势恢似的大宅,都惊讶地问道。

    “这是一位朝廷重臣的府第。和我的关系很好,你们暂时在这里住几天,等我这两天买了宅子,你们便可以搬到自己家里去了。”

    这时,高力士的管家迎了出来。拱手笑道:“李将军,今天怎么过来了?”

    李庆安指着三个小娘笑道:“这是我的三个妹妹,暂时没有地方住。我想让她们在高翁府上借住几天,不知是否方便?”

    管家想了想便道:“这是小事一桩,这样吧!我先给你安排,李将军最好去给我家老爷说一声。”

    “高翁在府上吗?”

    “在,老爷刚网,从宫里回来,在书房看书呢!”

    李庆安在高力士的府中本来就有一间单独的院子,供他练球时休息用,管家连忙找来一些仆妇,帮忙搬东西,又把她们领去了李庆安的

    处。

    李庆安则来到高力士的书房。一名侍卫替他禀报一声,片刻,便让李庆安进了书房。

    李庆安快步走进:“庆安给高翁拜祝新年!”

    高力士放下:“七郎,你可是今年第一个来我府上的客人啊!”

    “高翁,我遇到一点麻烦,想请高翁帮忙。”

    “是你巡查使被罢免一事吗?”

    李庆安摇了摇头,“巡查使只是临时职务,罢了就罢了,我不放在心上,我是有另一件私事求高翁帮忙。”

    “私事?你说说看。”

    “是这样,我有一块很罕见的宝石,是我在安西戍堡时得到,”

    李庆安便将这块光明之眼的来历和不断有人来寻找的事情给高力士一五一十地说了,高力士听得十分惊讶。

    “七郎,莫非你说的就是石国的那块镇国之宝吗?”

    “我也不知道,听说这块宝石是他们主神的化身,或许就是吧!”

    李庆安取出光明之眼。放在高力士的面前,高力士心中好奇,他拾起宝石眯着眼端详了半晌,果然见一团火焰在灯下件腾而起,越烧越旺。这种带有火焰的宝石他确实也是第一次看到。

    不过他见过的宝物多了,虽然好奇但也并不稀罕,他瞧了一会儿,便把宝石还给李庆安笑道:“这是他们的神教圣物,或许对他们很珍贵。但对咱们来说,也不过是块比较少见的宝石罢了。”

    李庆安收起了宝石,又道:“我到不怕什么,可我担心他们会伤害到我的家人。是三个小娘,我想把她们暂时安置在高翁府内,高翁看是否方便?”

    高力士微微一笑道:“七郎,她们是你的妹妹吗?”

    “有一个是我的义妹,另两个。”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高力士呵呵笑着摆了摆手,向门喊了一声,从门外走进一名老家人。躬身道“老爷。请吩咐!”

    “去告诉管家,李将军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让她们住进芙蓉阁去,再安排人好好伺候。”

    下人去通报了,李庆安连忙谢道:“高翁,真是多谢了,等我买了宅,我就可以安置她们了。”

    “七郎要买宅么?”高力士笑问道。

    “我听说长安的房价与米价同步。据说米价又要涨,所以我就想这几天去看看宅子。总归是要成家立业的。”

    “我在长安至少有七处宅子。”

    高力士笑着从桌上取过长安地图,把它摊开,他指着朱雀大街旁边的光福坊道:“其中在光福坊内有一处中上宅,占地八亩,绿树成荫,一条小河穿府而过,风景非常不错。七郎如果有意,我把它便宜卖给你。

    李庆安大喜,连忙起身谢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又笑着问道:“不知高翁能便宜多少钱?”

    高力士比出一拇指头笑道:“一贯钱,我只要一贯钱便卖给你。”

    一贯钱只是一种象征,实际上就是高力士将宅子送给他了,如果是李林甫,这处宅子他李庆安不会要。不过是高力士给他,他便可以收下了,如果一口回绝,反而不太好。

    李庆安连声称谢,高力士摆摆手。笑着让他坐下,又端起茶壶。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七郎,上次你给我说的崔平之事,我前天正好替陛下批复吏部外调的任命,他原本是任申州司马,我就给他调了一下,任细州吁贻县县令。这耳是上县,应该遂他所愿了。”

    “多谢高翁!”

    高力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他沉吟了片刻,又淡淡一笑道:“七郎。最近我和太子常谈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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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贵妃掷壶

    点日早。高力十府卜的二管家便要带李庆安夫收房。峰伏原本是想带着三个小娘一起去看房,不料小莲却因夜里受凉病到了,李庆安便留心细的如诗照顾她,他带着如画前往新宅看房。

    新宅个于光福坊南部,左边便是先,福寺,右面是一条三丈宽的河流。叫做五毒河,传说有人看见五只梅花鹿在河边喝水而得名,河水清澈平稳,河边风景秀丽,种满了浓密的杨柳和愧树,柳树已经芽。绿意盎然,高力士的这座别宅就像于河水的环绕之中。

    当李庆安实际看到了这座大宅时。他才知道自己承受了多大的人情。五鹿河在这里流成了半圆形,将整个宅子团团环抱,又人工把河水沟通,这样就形成了一座河中孤宅,由一座石桥将岛宅和大路连接。

    “李将军,这座岛宅原是姚崇的别宅,后来被宁王所得,又重新翻修。开元二十九年老爷帮了宁王一个大忙。宁王便把这座宅子送给了我家老爷,面积虽然不大,却相当值钱,五十亩的大宅都比不上它。”

    罗管家感叹不已,这座岛宅老爷连自己大舅子都舍不得给,却把它送给李庆安,由此可见老爷对这个李庆安的重视。

    “李将军,我们进去看看吧!”

    管家走上了小桥,这时如画悄悄拉了拉李庆安的衣袖,低声道:“大哥,这座宅子我好喜欢。今天晚上我就想住过来。”

    李庆安嘿嘿一笑道:“那今天晚上咱们俩住过来?”

    “去!又不安好心了

    如画小嘴一撅,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可她玉葱般的手指却在李庆安的手心里画了画,弄得李庆安心痒难按,这个小娘

    “李将军,快进来吧!”

    门已经开了,罗管家站在门口向他们招手。

    “呵呵!来了。”

    李庆安带着如画走进了宅内,宅子属于中上宅,占地足足有八亩,由高大的院墙环护,由于房主身份的缘故,房子不像杨花花府宅那种穹顶广宅,大多是精美别致的小屋。分为四进,皆用花墙相隔,进门便是一座影壁,两边是各种杂房和下人房,房舍众多,结构复杂。

    过了一道月门就是中进了,中间是块很大的庭院,在院子的正北面就是主厅了。主厅宽大,可以容纳数十人同时就坐,而两边则各有四间厢房,在外面修了一条花檐曲廊,把各间厢房连接起来。

    而庭院正中则是一棵足有数百年的老杏树,树高**丈,树冠亭亭如伞,将整大半个院子都遮盖了。而在院子的东西两角则分别种着一株三百年的老桂。

    李庆安见如画仰着头,呆呆地凝视着这株老杏树,他慢慢走上前笑道:“你想到了什么?”

    “我们小时候住的院子里也有一株这样的老杏树,我们一大群七八岁的小娘天天都要爬上去玩,有一次我因为调皮从杏树上摔下,险些丧了命,现在还记忆犹新,看到这棵杏树,仿佛让我又回到了孩童时光

    李庆安搂着她的腰笑道:“你搬来后也可以爬呀!我当什么都没看见

    “到时候我就躲在树上摘杏子砸你的头。嘻嘻!”

    如画跳起来敲了李庆安的头一下,李庆安一把抓住她的皓腕,眨眨眼笑道:“那我就抓住你打屁股!”

    说完,他伸出狼爪在她浑圆丰软的小屁股上拍了两记,手却有点舍不得拿开了。

    “大哥,你好坏,趁机占人家便宜。”

    如画伸出小粉拳在他肩头敲了两下,眼中却火辣辣地盯着他,李庆安心中一阵燥热,见那罗管家从客堂里走出来,只得拉着如画的手笑道:“走!咱们去内院看看

    一进内院,李庆安和如画都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只见一条丈余宽的小河从内院里蜿蜒流过,两边种满了垂柳、桃树、李树和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奇花异树;十几座亭台楼阁便掩映在绿树花丛之中。

    最绝妙的是这条小河是从五鹿河引来,贯穿后宅又从另一头流入五鹿河中,而在东墙下形成了一片占地一亩的小湖泊,湖水不到一人高,清澈见底。

    “李将军,这内院的最大特点就是后花园和房舍修在一起,一共修有三座小楼,二十几间屋子,所有家具都一应齐全,而且都是新的,是去年才添置。”

    罗管家笑着把一只大檀木盒子递给李庆安,“房契和所有的钥匙都在这盒子里,上面前有说明,不会弄错“多谢了!”李庆安接过盒子,又笑问道:“这座宅子里冷冷清清的,连个看房子的人都没有吗?”

    “有!有一对老夫妻,今天是正月初二,他们回咸阳老家了,过几天回来。”

    罗管家笑着拱拱手道:“宅子已经交给李将军,那我就回去了。”

    “多谢罗管家今天餐路,我想再好好看一看房子,等会儿再回去。”

    “那好,告辞了。”

    罗管家走了,李庆安前去锁了大门,走回后院,对坐在秋千上轻晃的如画笑道:“现在就咱们两人了,你说我们做点什么事呢?”

    “你说呢?。

    如画轻轻咬了咬嘴唇,媚眼如丝,膘了李庆安一眼,却跳下秋千,拉着李庆安的手,向一座小楼奔去。刚胁心,李庆安带着如画离开了新棠,革庆安精神抖擞地骑吨道:“没想到连床褥都是簇新的,咱们只需要买一些生活器具便可以了,如画,你觉得还需要添点什么?”

    如画趴在车窗前,阳光照在她俏丽嫣红的脸上,她仿佛一只冬日里懒洋洋晒太阳的小猫。

    “嗯!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现存没精神

    李庆安得意洋洋的笑道:“我倒是精神很好,下午我打算带如诗来看房。”

    “坏蛋!我告诉姐姐去,让她刷上当。”

    李庆安哈哈一笑,“说不定她是心甘情愿上当呢!”

    话音网落,只见远处一匹马疾奔而来,“李将军!李将军”。

    马上居然又是罗管家,李庆安一怔,迎上去道:“罗管家,找我有事吗?。

    “你快回去!来两个公公有急事找你。”

    上次李隆基相约教杨贵妃第一次投箭的时间是正月初三,也就是明天。但因为明天杨贵妃要陪李隆基正式接见前来长安朝觐的外国使臣们。没有时间,她想提前上课了,高力士便派两名宦官来找李庆安。

    半个。时辰后,李庆安便赶到了兴庆宫,教贵妃投箭可不是后世老师夹本书就进教室那么简单,先要沐浴更衣,用完午饭,再换上宫中准备的侍卫服,他自己的东西则一样不准带入,由专人保管,离开时返还。

    李庆安换了一身崭新的白色武士服。头戴纱帽、腰束革带,脚蹬乌皮靴,显得精神抖擞,气宇轩昂,他被三名侍卫带进了内宫,来到了杨贵妃常呆的沉香亭旁,杨贵妃学习掷壶的场地已经平整好了,就在龙池湖畔,周围是一片绿耸耸,网冒出嫩芽的醒酒草,远处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几株垂柳随风轻拂,枝条上已经呈现了绿意。

    今年的新年偏晚,时节已经到了初春。空气中扬动着清新而带有一丝暖意的春风,和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练习之地长宽各三十丈,中间竖着一只三尺高的细颈鉴金瓶,这是宫廷内的标准投掷之壶,旁边站着二十几名宫娥,每人手中各托着一只碧玉圆盘,每只盘上都放着一支纯金打制的小箭,在阳光照耀金光闪闪,而练习场的四角远远地站着十几名宫中侍卫。

    “娘娘驾到!”远处传来了一名侍卫的高喝。只听一阵环佩声响,远远有香风飘来,大群宫娥彩女簇拥着大唐天子李隆基的宠妃杨玉环出现了。

    她今天梳着高髻、乌黑的头上斜插着一支百鸟朝凤玉答,肩披五彩蜀帛,上着亮黄色窄袖短衫裙、下著紫色曳地长裙、腰间束一条红色腰带,长长地垂在裙间,前胸开阔,露出了一抹白腻如云的肌肤,两轮圆月初升。

    李庆安上前一步,半跪着施一礼道:“臣李庆安参见贵妃娘娘”。

    “李将军平身!”

    杨玉环的声音很轻柔,悦耳动听,令人心生好感。

    “谢娘娘”。李庆安站起身。这才打量了一眼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四大美女之一。

    如果说长孙明月是一朵国色天香的牡丹,那杨玉环就是牡丹中最艳丽的一朵,这是一种倾国倾城的美貌,她的美不仅难以形容的娇颜,更是是一种风情,那眸含秋水的一转,令千朝回盼,万载流芳,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移步,都有一种媚在骨子的诱惑。

    但李庆安那越常人的目力却捕捉到了杨玉环的眼中,有一丝淡淡的,难以言述的忧伤。

    杨玉环也在打量这个充满青春热力的年轻男子,他那明亮的目光,杨玉环含笑点了点头,她很喜欢这个与众不同的年轻人。

    “李将军。我们开始吧”。

    “娘娘,我们先说握箭。虽然常说握箭处应在箭尖后两寸处,但实际并不如此,每个人的手指长度不一。对手感的体会不同,所以我认为。不一定要那么严格,须因人而已。”

    “那李将军看我应该握在哪里呢?”杨玉环浅浅一笑问道。

    她举起一支金箭,罗袖滑下,露出一段晶莹雪白的玉藕,她的手腕丰润,显得腕白肌红,细圆无节。

    李庆安正要伸手去矫正她手腕的姿势,旁边一名宦官却轻轻咳了一声。李庆安连忙收回手笑道:“娘娘可自己感受最顺手、最舒适的姿势。那就是最适合娘娘了。”

    杨玉环蛾眉轻蹙,道:“可是我一直就是最顺手的姿势,可投出去后感觉却不对,总觉得不是那么得心应手,我觉得就是拿箭的姿势不对。李将军不妨帮我矫正一下

    李庆安有些头大,他是现她指位有些小问题,需要稍微矫正一下。像他教如诗投箭时,就会半搂着她,握住她的手腕,帮她找到感觉。可是对杨玉环,他能这样做吗?

    旁边一左一右两个死太监在盯着他呢!这时,李庆安忽然想通了一件事,说历史上安禄山和杨贵妃怎样怎样,除非是李隆基玄意要戴这顶绿帽,否则绝不可能,杨贵妃怎么可能和一个男人独处一室呢?

    “娘娘,手指只用七分力,箭尖略向上抬半寸,对!手腕要放松。不要紧张僵直,不对!娘娘指头姿势不对。”

    李庆安终于忍不住伸手将杨玉环的食指掰开了,向佃;一点点,他又用捏住她的年腕稍稍向卜倾斜,笑道!腆。州开讲不了壶中。”

    尽管那老太监连声咳嗽,他却装着没听见,如果真的不能碰,应该事先给他将清楚才对,可是什么都没有交代,他估计其实也并不是不可以碰杨玉环的手,否则李隆基就不会答应让他来教授投箭了,只是那个死太监自己看不惯而已。

    果然,他矫正杨玉环的指法,捏了她的玉腕,杨玉环并没有什么怒色。反而娇声笑道:“嗯!好像感觉是好多了。”

    “娘娘,你在一丈外试投一箭。”

    不对!好像腰臀的姿势也有点不对,不行,那里可不能碰。

    “娘娘,头稍抬一点,对!据胸收腹,找到感觉,将箭用七分劲投出!”

    杨玉环嘴角蕴着笑意,柔荑轻拂,一支金箭向一丈外的金瓶投去,“当”的一声,金箭在煎口上弹了一下,准确地射进了瓶中。

    “我射进了!”杨玉环在胸前捏着粉拳,激动地娇声叫了起来。

    旁边的宫娥宦官们纷纷笑道:“恭喜娘娘了。”

    “恭喜娘子了。”

    这时,远处传出李隆基的笑声。他准备去主持礼部尚书裴宽和工部尚书杨慎衿的拜相仪式。正好还有点空闲时间,赶来看自己的爱妃投箭。

    两边宫娥纷纷闪开,李隆基快步走了过来,杨贵妃欣喜万分道:“三郎,这可是我第一次投进。”

    “那是因为你找到一个好师傅!”李隆基笑着走到李庆安面前。

    李庆安连忙躬身施礼道:“臣参见陛下。”

    “李将军,现在可不是公务时间,随意一点。”

    李隆基也随手接过一支箭,站在三丈外。瞄准了瓶口投了出去。金箭准确地射入了瓶中。

    “陛下,好箭法!”李庆安微微一笑道。

    “不行了!”

    李隆基摇摇头笑道:“当年我可是五丈外,五箭全中,现在那种感觉找不到了。”

    这时杨玉环又笑道:“李将军,我想在两丈外再投一箭,你教教我。”

    “那好,娘娘可照我刚才说的要领,找到手感,调整姿态。”

    李庆安跑到她的背后,眯着眼看了看她箭的轨迹,旁边李隆基笑着摇摇头,“娘子,你这样可投不进的,必须要扶住你的手腕,教你用劲,来!联来教你。”

    李隆基上前扶着她的肩膀。握住她的手腕,不料,杨玉环却扭了扭身子,“三郎,我不要你教,你教的肯定投不进,李将军,你来教我。

    李庆安苦笑了一声,头大了,李隆基见他为难,便哈哈一笑道:“娘子,你可为难人家了,这样,你投一箭试试看,让李将军挑挑毛病。”

    李庆安早就看到了,毛病就是屁股太翘,需要向下摁一摁。

    “娘娘,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你还是先在一丈外练熟了,两丈外自然就得心应手。”

    “总归要试试!”

    杨玉环将金箭投了出去,果然。连瓶口都没碰到,她有些沮丧,便对李隆基道:“三郎。你去忙吧!你在这里,李将军畏手畏脚,都不敢教我了。”李隆基呵呵一笑,“那好吧!联就去了,娘子,今天晚上联和你比投箭。”

    说到这,他又对李庆安笑道:“李将军,联既然准你教贵妃投箭,有些事情联就不会计较,你就拿出师傅的样子来,好好替联教好爱妃,联会有重赏。”

    “臣遵旨!”

    李隆基走了。杨玉环笑道:“李将军,我们继续吧!”

    “娘娘是要投一丈外,还是两丈外?”

    杨玉环想了想笑道:“今晚上我想胜过陛下,教我投两丈外。”

    “那好!娘娘姿势站好了,手腕抬一点。”

    李庆安走到她身后,一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另一手握住了她的柔若无骨的玉手。

    “注意我的力道。”

    旁边宦官又重重咳嗽了一声,厉声斥道:“李将军!”

    李庆安只得放开杨玉环的手腕。叹口气道:“娘娘,还是练一丈外吧!”

    杨玉环的脸沉了下来,她转身指着那老宦官怒斥道:“本宫的师父教我投箭,你在这里干涉什么。给本宫退下去!还有你们,也都退下去。”

    杨玉环在宫中极少脾气,几名宦官见她怒。都吓得纷纷退了下去,练习场内只剩下二十几名杨玉环的心腹宫女。

    杨玉环又对李庆安笑道:“李将军。本宫知道你很为难,但现在你是本宫的师博。希望你能按照正常的教弟子的方法来教本宫,即使稍有越礼,本宫也绝不会怪罪。”

    “微臣记住了。”

    这次,李庆安放开了,他笑道:“好!咱们重新开始,还是刚才的体位。”

    他再一次扶住杨玉环的肩膀。一手握着她的玉手,“娘娘,仔细感受我的力道,不对!要挺胸收腹,不对!不是这样。”

    李庆安说了几遍,杨玉环始终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在杨玉环肥圆的粉臀上轻轻一摁。

    玉手飞出,“当”的一声。金箭应声投入了细细的瓶口。

    “投中了!李将军,我们再来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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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武举考试

    山月初五后,长安城便开始热闹起来,正月初五众天二,年的马球大赛正式开锣,同时,一年一度的武举也开科取将,两件大事使略有点沉寂的京城变得热闹起来,马球大赛是由礼部和太仆丰负责,礼部只负责制定规则,而具体的筹办组织就是由太仆寺一手操办了。

    马殊大赛是三年一次,这是大唐的国球,士庶民众们盼望已久,当第一场开锣赛,在务本坊举行的益州队与宋州队的比赛,便吸引了大量的民众,马球场内最多只能容纳幕千人,尽管如此,还是有近万人聚集到务本坊,焦急地等待比赛结果。

    不过很快,其他十块马球场也陆续地开赛了,长安城内,无论酒肆、客栈,还是青楼、赌馆都开始变得生意火爆,许多资深球迷对每支强队的情况都了如指掌,在他们口若悬河的渲染下,长安城内到处都在谈论着马球比赛,支持不同队者在酒楼打架,赌馆里下注的人排成了长队,长安的气氛火爆起来,长安民众开始全身心地沉醉其中,享受着三年一次的马球盛宴。

    安西队今天轮空,他的第一场比赛是在明天,对弱旅剑南马球队,但李庆安今天下午却有一场替高力士的比赛,对手是实力强劲的金吾卫队,这是一场关键的比赛,拿下它,后面几支马球队都是中州弱旅,至少高力士的马球队前十五名可以保住了,这也是太仆寺官员的私下安排,既让高力士的马球队风头强劲,又可暗度陈仓,让人无话可说。

    李庆安的这一场比赛是在崇仁坊马球场举行,由于崇仁坊马球场是开放式球场,四周没有围墙。因此涌入崇仁坊来看球的人格外多,再加之有李庆安出场,更是吸引了大批的少男少女赶来。

    凌晨,天还没有亮,高力士开了动员会,撒出大手笔,第一场比赛只要获胜,每人赏一千贯,击球进洞者,另外加赏每球三百贯,一时球员们激动万分,个个摩拳擦掌。

    “七郎,你过来一下。”

    高力士向李庆安招了招手,李庆安快步走上前,“请高翁吩咐!”

    “七郎,今天的第一场比赛我可能不在场,一切就由你做主,我已经给他们有言在先了,谁敢不听你的指挥,你可当场革除,我永不再用。”

    “谢高翁信任,可是今天的第一场比赛,高翁为何不参加?”

    高力士无奈地笑了笑,“我当然想参加,但今天也是武举第一天,圣上要去视察,我也得跟去,没办法啊!”

    李庆安点点头,“高翁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

    今天对于长安民众或许马缘比赛是第一重要但对于大唐天子李隆基,武举的开考才是他的第一要务,这些年大唐国力强盛,他要尽快扭转大唐在与吐蕃僵持中的不利局面,西线的小勃律大胜,使大唐在安西取得了战略上的优势,现在的战略重心就是东线的河陇地区了,他必须要在这两年内取得突破,因此今年他对武举的考试格外重视,选拔大批骑射能力出众的武将就是这次武举的重中之中了。

    李隆基一早起来时,他的爱妃杨玉环还在甜睡之中,这也难怪,前天晚上她和自己比赛掷壶居然在两丈外五投三中,打了个平手,这两天她兴致勃勃,天天在宫里练习,着实有些累坏了,连李隆基也不得不承认,李庆安是个不错的师傅,居然只教授了一个下午,便使她的爱妃上手了。

    天刚刚亮,身着常服的李隆基便登辇了,考试地点是在皇城的右武卫校场内,今天是第一天,是江淮、河南、岭南各州各军府推荐的武人考试,由兵部负责,不仅是皇帝李隆基,各个相国也都要同时出席。

    李隆基网到右武卫军衙附近,便听见围墙内有射箭和骑马之声传出,考试已经开始了。

    崇仁坊内已是人山人海,马球场两边挤满了热情似火的观众,两名太仆寺的官员在这里主持,一人记分,一人记时,十几名巡查骑兵在场内边缘来回巡逻,维持秩序。球场上,高力士的飞豹球队和金吾卫马球队都已经就像了,双方各上十名球手,球手们正在检查马具和球杖,球手们都是短装打扮,显得十分精神,其中金吾卫认为红衣,高力士的飞豹认为白衣,对比鲜明,在西南角上挤满了二百多名小娘,气势十分壮观,她们一起尖叫娇呼,“七郎一进球啊!”

    旁边站着安西军的同僚,李嗣业、段秀实、白元光、荔非元礼等二十几人都在场,都是来看李庆安打球,如诗如画和小莲三个小娘也在安西军的队伍中,一起尽全力为李庆安喊加油。这时,比赛香已经点燃了,一名骑兵上前举旗高喝,“准备开球!”

    二十名球手一跃上马,各自列队,忽然,一只鞠球抛进场内,红旗挥下,一场龙争虎斗开始了,战马交错,快如闪电,鞠球在空中飞击,掩护、切断、假球、突击、偷袭,各种谋略层出不球,两旁观众嘶声呐喊,几百名休假的金吾卫官兵更是敲响大鼓,为金吾卫队威壮声势。

    这时,李庆安突到六十步外,两名专门防守他的时手在二十步拦住了他的前路,他显得认为李庆安不可能再六十步外射球,李庆安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空挡,鞠球呼啸而至,他眼睛微眯,策马疾奔,侧身挥杖击球,“啪”的一声脆响,鞠球如一道闪电,强劲地射向球洞当两名防守他的对手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球应声入洞,飞豹队先声夺人,开赛仅一盏茶时间便拿下了第一分。

    六十步外的精彩射门激起了满场欢呼,**迭起,金吾卫也奋力反击,比赛进入了白热化。

    右武卫校场的看台上坐着十几高官,中间是大唐皇帝李隆基,两边是几名相国和七八名各卫的大将军。无数侍卫拱卫在两旁,此时李隆基面沉如水,或许今年他接触边军较多的缘故,无形之中他对武者的要求也高了,而今年来参加武举考试的武看着实令他失望,其实武举的要求并不高,平射三石弓,刚旧石弓,五十步外十箭七中者便可通过弓考,然后是骑术一川卜枪法,只要三项完成便可算通过武举了,至手身高七尺,目光是否有神,这些都是次要。

    可就算这么低的要求,今天还是有一大半的参考者失败,尤其是江淮地区推荐的武生,更是只有十之一二通过,当然,这和皇帝亲临考场给考生造成了压力有关,李隆基心里也清楚,可是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起,将来还怎么上阵打仗?李悸基更加生气了,他重重哼了一声,回头问新任礼部尚:“裴爱卿,你以为今天武举如何?”

    裴宽身材高大,满头银,他曾任范阳节度使,十分精于骑射。见圣上问他,他连忙道:“陛下,臣的感觉十分失望。”

    “联也是同感啊!”李隆基轻轻叹了口气,道“同样是江淮地区,联还记得前年有人能开七石弓,去年有人能开六石弓,可今年却没有一个能拉开五石弓,再说射箭,前年有人十十中,联印象十分深亥,可今年连十七中都很少了,哎!一年不如一年,一叶知秋,江淮府兵堪忧啊!”

    “陛下,臣以为这是府兵衰败的先兆,各地土地兼并太严重了,导致兵源不足。”

    裴宽趁机说出了他的担忧,李隆基默然了。

    这时,左相兼兵部尚:“陛下,臣以为这和府兵衰败的无关,裴尚书有点草木皆兵了。”

    “哦?陈相国说说看!”李隆基十分感兴趣地问道。

    “陛下,臣的理由很简单,如果是府兵衰败,那也应该是所有地区都出问题才能,可河南道的考武者成绩并没有下滑,岭南道也是一样,成绩和去年前年持平,成绩下滑的只是江南道和淮南道,臣以为这两年江淮地区武备松弛是有自己的原因,一是江淮地区物产富饶,民众普遍家境殷实,享受之风盛行,文盛武衰,也影响到了府兵,致使练不足,其次是将官大多老化,臣手中有统计,江淮各兵府的都尉年龄大多在四十五岁以上,果毅亦然,将官本身能力不足,下面军士又如何能提高,所以臣认为归根到底,江淮地区推荐的考武者成绩不高,还是一个练问题。”

    “陈相国,连陛下都认为这是府兵衰败的必然结果,你是兵部尚还不清楚这其中的问题吗?却避实就轻,说什么练不足,陈相国,你这是误国!”

    裴宽心中十分恼怒,身为相国,不思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却举轻避重,误导圣上。

    陈希烈冷冷一笑,反驳道:“裴尚书,我是兵部尚书,我所言皆有根有据,我可以拿江淮各军府的文书给圣上,而你不过才上任两天,请问你又有什么依据?”

    “好了,两位爱卿不要争吵了。”

    李隆基笑着打了个圆场,又问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林甫道:“李相国,你兼是扬州大都督,你以为呢?”

    李林甫微微一笑,躬身道:“陛下,臣认为两者都有可能,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实地试验一下,看看究竟是陈相国说得对,还是裴尚书说得有理。”

    “那相国说说看,用什么办法试验呢?”

    “这个。臣还没有想好。”

    “陛下,臣到是有一个办法。”陈希烈接口笑道。

    “陈相国请说,联听着。”

    陈希烈轻捋一下他的山羊胡,笑道:“现在长安中有许多边军悍将,臣建议把他们任命为团练使,调到江淮地区统兵半年,用边军的方式来刮练江淮地区的府兵,半年后,是土地问题,还是练问题,便一眼可知。”

    李林甫也笑道:“陛下,臣以为陈相国的办法不错,可以一试。”

    李隆基又看了一眼户部尚:“陛下,可以一试,若不行,咱们再考虑裴尚书的意见。”

    “好吧!这件事联准了,此事就由陈相国全权负责协调,半年后,联看结果。”

    “臣遵旨!”

    崇仁坊马球场上比赛快要结束,第三支香还剩下一小截,场上的比分是六比四,高力士的飞豹马球队领先两球,这六个进球中李庆安一人便射中了四球,比赛的胜负几乎没有什么悬念了,飞豹队的八名球手都退至自己的球洞附近,用防守取代了进攻,他们要保住最后的比分,每人一千贯就到手了,只有李庆安和另一名球手在全场游戈,伺机寻找对方的漏洞,正因为有李庆安在中场附近游走,使金吾卫队不敢全力押上,这就是战争中的攻城,一支骑兵游戈在外,使攻城者心有忌惮,唯恐大营被袭。

    观众席中却喊声震天,锣鼓拼命敲打,如诗如画姐妹声音都喊哑了小莲却无意中现了那个化妆新潮的独孤明珠也在场,见她手中举着一张大纸,上用红字写着:“李七郎必胜”

    时间离比赛结束越来越近,尽管金着卫队疯狂反扑,但飞豹队却防守如铁桶一般,让对手毫无机会,这时一名球手抓住了机会,一杖将球送出去七十步远,正落在李庆安的身旁,李庆安挑出一个高球,纵马疾奔,突至对方球洞斜角处,这个位置的前方无人阻挡,球从空中落下。

    金吾卫的四名防卫球手见势不妙,一齐向李庆安狂奔而来,但他们还是晚了一步,李庆安行云流水般地打出一记旋转球,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调到另一边的空挡处,那边还有一名队友策应,此时在他的前面已经没有一人防守,他轻松一记抽击,球应声入洞,七比四。

    这时比赛结束的钟声敲响了,顿时满场欢声雷动,飞豹队的球手们翻身下马,将球杖高高抛起,激动地拥抱在一起,这是他们第一次用真本事击败了劲旅,每个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纷纷和李庆安拥抱,如果说他们曾经对李庆安有过不满私怨恨,但在胜利面前,所有的怨恨都无影无踪了。今天一万三千字了,大吼一声求月票啊!

第一百章 调将扬州

    认幕初降。皇城兵部的衙门里灯米微明,原本休假中的懈川阴仿里都有人影在晃动,今天是武举第一天。一千余名今天参加武举考生们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几个司的官员们都在忙碌地整理文书档案,笔在沙沙地走着,一个个考生的命运将在他们UU小说定格。

    这时,兵部司郎中罗端拿着一份文书匆匆走进了侍郎李麟的房内,“李侍郎,名单已经我们排出来了,这是初步方案。”

    罗端将一纸名单轻轻放在李麟的案头,李麟连忙接过名单仔细地看了起来,这份名单就是陈希烈的方案了。调京中的边关悍将为团练使,去江淮地区练兵半年。

    陈希烈中午提出来,便要求兵部连夜拟出方案,用他的话说,此事甚急,不得拖延。

    李麟看了片刻,便点点头,起身匆匆向尚书房而去,尚书名义上是一部的脑,但实际上的权力掌握在副手侍郎的手中。尚书并不过问具体的事务,他们实际上是相国的一员。参与商讨军国大事,所以陈希烈名义上是兵部尚书,在兵部也有一间朝房,但他却极少来兵部坐镇。

    但今天的情况却例外,调边将是他提出的方案,所以最后的定案是一定要他来拍板。

    此时尚书房内灯光微明,陈希烈坐在房内看书,等待下面报来的方案。

    “相国,已经好了。”

    门口传来了兵部侍郎李麟的声音,陈希烈连忙放下:“进来吧!”

    门推开了,李麟快步走了进来,将一份方案文书放在他的面前,“请尚书过目。”

    陈希烈接过草案,上下仔细地查看,李麟在一旁解释,“按照相国的建议,这次选了江南道和淮南道的十五个兵府为试点,从在京边将中抽取三十名弓马娴熟的边将赴任,为期半年,每兵府各设正副团练使一人。暂行都尉之职”

    陈希烈一个一个查看,调范阳史思明为升州江宁团练使,蔡希德副之;调朔方郭子仪为苏州长洲团练使。李国臣副之;调陇右李光弼为常州武进团练使,哥舒耀副之;调安西李嗣业为扬州江都团练使,幕非元礼副之

    他迅找到了李庆安,在第八组,“调安西李庆安为寿州寿春团练使,荔非守瑜副之”

    陈希烈眉头轻轻一皱,指了指李庆安道:“把他和李嗣业调换一下。李庆安为扬州江都团练使,其他各州都不变,可以正式拟方案了。

    “属下明白了,这就去改。”李麟匆匆离去了,陈希烈将笔往桌上一放,长长地舒了口气,有一种完成任务后的轻松。

    半个时辰后,一辆由数十人扩卫的马车驶进了平康坊,在李林甫的相国府前停了下来,陈希烈手中拿着一份文书方案,匆匆走下了马车。

    李庆安的第二场比赛是在初六下午,在安仁坊马球场,由上届第三名安西队对阵剑南队,虽然剑南是大唐的边区节度之一,但它的马球水平却远远不如北方的各支强队,只相当于一支中等水平的州队,这也和它的地理环境有关,巴蜀地域狭窄多山。骑兵较弱。

    虽然对方是弱旅,但安西队并没有因此轻敌,他们依然派集了最强大的阵容,十名代表安西最高水平的马球悍将出场,白元光、李庆安、段秀实、荔非守瑜、贺委余润等等。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几乎是安西军马球队压着剑南马球队打,无论是个人的技术,还是整体的配合,安西马球队都打得如行云流水。无懈可击,不时打出一个个精彩绝伦的进球,白光远的背击,贺委余润的海底捞月,李庆安的七十步绝杀,都给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最后的比分成为开赛以来悬殊最大的一场,十二比一,剑南队惨遭淘汰,安西队表现出了王者的风范。

    安西队顿时成为了夺冠的最大热门。无数人都押注在了安西队的身上。不过下午时分,朝廷里突然传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朝廷决定,任命三十名在京的边将为团练使,赴江淮练兵半年,三天后出。

    名单很快便在朱雀门旁的公示榜中公布了,在这三十名在京边将中。有二十人都是各马球队核心人物,如范阳史思明、蔡希德;安西李庆安、荔非守瑜;陇右哥舒耀、汤詹;朔方的李国臣等等,一时间风云突变,使天宝七年的马球大赛变得扑朔迷离,而上届第一名,羽林军马球队却没有一个人被调走,实力丝毫不受损,它变成了第一大夺标热门。

    得此消息,各大边军马球队都连夜召开紧急商讨会,商讨应对之策。在安西进奏院内,二十几名安西军人也在商讨应对之策。

    “这次调将不仅是我们安西,几乎所有的边军都涉及了。所以从实力上说,大家都同时降了一级。实力对比影响并不大。”

    说话的是段秀实,他是安西马球队的领队,所有的排兵布阵都是由他负责,这次突然调将去江淮,确实令他措手不及,不过运气还好,安西军被调走的五人中,李嗣业、荔非元礼和田珍都不是马球队的成员,只有李庆安和荔非守瑜受到了影响。最惨的是范阳队,被调走四人都是马球队的核心成员。

    旁边的白元光重重在桌上砸了一拳。无奈道:“哎!把我们最优秀的二人调走,心中总是不甘啊!”

    这时,段秀实瞥了一眼李庆安,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笑道:“七郎在想什么?”

    李庆安此时心中非常疑惑,他是被分到了扬州,怎么这样巧,居然是扬州,难道这真的只是一种巧合吗?他觉得应该只是巧合,调边将去江淮练兵是一件大事,不会用这种大事来亥意安排自己去扬州。

    “七郎,你说说看?”白元光见他有些走神,又提醒他道。

    李庆安这才反应过来,他笑了笑道:“我是在想,说不定我能赶上和范阳军的一战。”

    “不可能!”白元光立刻否定了他的意见。

    “布告上说得很清楚,你们是正月初九毒,恰好和范阳军的比赛也在正月初九,你们上午还要去兵部办手续之类,哪有时间参加比赛。”

    这时李嗣业接口笑道:“说不定真的可以,反正是初九走,也没有规定具体时辰,晚上走也符合兵部的规定,至于去兵部办手续,我可以帮七郎一并办好。”

    听了李儿凶话,众人的眼睛都序了,如果能在老之前淘汰掉范阳联。,么杀入决战后,他们极可能会遇到羽林军队。

    “嗣业说得对!”

    段秀实笑道:“只要干掉范阳队这个最大的对手,我们后面就好打的多,至于羽林军队,说实话我并不看好他们,上次他们夺冠并不代表他们实力强劲,对付他们,我有七成的把握赢,关键就是范阳军,我估计他们也会一样全部出场,这将是一场最大的硬战。”

    “大家早点休息吧!明天上午还要和金州队打一仗,虽然是弱旅,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众人纷纷站起身散去,李庆安又和李嗣业说了几句,这才离开了。他要赶去高力士府,安恐他那三个可怜的小娘。

    李庆安牵马网出进奏院的大门,便畔见一人在叫他,“李将军,稍等一步。”

    待来人走近,李庆安才认出来,竟是李林甫的贴身侍卫陈忠,这是个武艺十分高强的年轻人,原本是少林寺的和尚,还俗后成为李林甫的贴身侍卫,李林甫下朝后,他便会像个影子一样,紧跟在他的旁边,是李林甫最信任的人之一。

    “陈侍卫,有事找我吗?”

    “李相国有个条子给你,你看完后还我。”

    说着,陈忠递给了李庆安一张纸条,李庆安心中有些惊讶,他打开纸条,就着门口灯笼的昏暗灯光看了看,上面果然是李林甫的亲笔手迹,只有一句简短的话:“助扬州太守查案”

    李庆安有些心事重重地返回了高力士府。尽管他觉得自己去扬州练兵不会是李林甫的玄意安排。但李林甫的一张纸条却推翻了他所有的猜测。练兵是假,查案是真,这很可能就是李林甫刻意安排的。

    为什么?仅仅让自己去扬州,有必要造出这么大的动静吗?李林甫到底想要自己做什么?

    李庆安已经隐隐看出了李林甫的深意,远远看见了高力士的宅子,他不由淡淡一笑,不管查案也好。练兵也好,他李庆安绝不会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快到高力士府宅时,关闭坊门的鼓声便轰隆隆敲响了,李庆安加快度,骑马奔到了高力士的大宅前。

    他网进门,罗管家便跑来道:“李将军,老爷在书房等你,请你立刻去见他。”

    这几天高力士的心情很不错。他的马球队先声夺人,干掉了实力强劲的金吾卫队,开了一个绝佳的开端。但昨天生在右武卫校场上的风波却让他心凉了半截,调边关悍将去江淮练兵,也就意味着李庆安也会被调走,果然,今天他看到了正式名单,李庆安榜上有名,不过让高力士惊讶的是,李庆安居然是去扬州,这让他的心中又有了一丝新的想法。

    “老爷,李庆安来了。”管家在门口小声的禀报。

    “请他进来。”

    高力士放下了手中的书。李庆安快步走进,躬身施礼道:“高翁!”

    “七郎,快坐下。”

    高力士呵呵笑着摆了摆手,一名侍女上前铺了一张软垫,待李庆安坐下,高力士又笑道:“七郎,击败金吾卫队,多亏你了。”

    “高翁过奖了,是大家挥得好。否则我一人再出色,也是不行。尤其最后一球,鲁平三十步外一记劲射,由此可见他的能力很强。”

    说到这,李庆安有些抱歉道:“高翁,可能我后面的比赛无法替你打了。”

    “没关系,拿下金吾卫,我就有把握进前十五名了,更重要是你给我的马殊手们带了飞跃提高,进十名我都有信心了。”

    “高翁,我去扬州,我的三亿,娘无法带走,就拜托高翁照顾她们了。”

    “呵呵!你就放心吧!”

    “多谢高翁了。”

    李庆安沉吟一下,又问道:“此去扬州。高翁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没有?”

    “聪明人”高力士眯着眼笑了,他就是喜欢聪明人。

    “嗯!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这件事和太子有关。”

    夜色中,一辆马车迅驶进了务本坊,在一栋巨大的宅前停了下来。马车上下来一名三十余岁的无须男子。他快步走上了台阶,抬头看了看门上的牌匾,上面写着“橡王府。三个大字,他敲了敲门,侧门开了一条缝,男子立刻问道:“秦管家。殿下在吗?”

    “在,一直在等公公消息,你快随我来吧!”

    “不了,我是找借口出来,要立刻回宫,这是王公公的信,转交给殿下。”

    来人取出一只蜡丸,递给管家便匆匆走了。

    林王李琰是李隆基的第四子。身材高胖,面目威严,卓有终南山名道士说他有龙凤之姿,他官拜太子太傅,兼武威都督、河西陇右经略节度大使。

    大唐自玄武门之变后,便从不是皇长子继位,因此,百年来皇室兄弟之间操刀不断,目光皆盯着含元殿的宝座,到了李隆基时也是一样,他掌握了兵权,逼迫父皇退位,长子李宪畏其势大,主动提出将皇位让给三弟李隆基。

    李隆基继位后,为防止兄弟夺位。便修建十王宅,把兄弟们聚居一处。派人严密监视,又为掩人耳目。修建大床大被大枕,让兄弟与他同睡一床、同盖一被、同用一枕。并让人在民间广为宣传,以诩兄弟情深。

    上梁不正,下梁必歪,李隆基的儿子们个个野心勃勃,再上宫中屡屡传出废太子的声音,这就是使他的儿子们一天也睡不好觉。

    此时,李琰正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不时焦急地向窗外望去,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管家在门口禀报道:“殿下,王公公派人送信来了。”

    “啊!快快拿进来。”

    管家快步走进了房内,把蜡丸放在桌上,又退了下去,李琰捏碎了蜡丸,展开一幅小小的素绢,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上已定王忠的谋反,命御史中承杨利审之”

    “果然不出我所料啊!”

    李琰感慨地长叹一声,父皇果然是为了收拾太子的支持者,王忠嗣被定谋反,恐怕这太子之位,就危险了。

    李琰的眼睛渐渐地亮了起来。他的目光投在了桌上的一纸通告上,那是调边关悍将赴江淮练兵的名单……

    水落石出,强烈挥臂求月票!!

第一百零一章 龙虎争斗(上)

    久宝七年马球大客中,最让人期盼的便是安西军和范阳尼虎大战,三年前。安西军以一球之差,饮恨败北,却又因范阳军大将蔡希德的出言侮辱,引了两军在马球场上的恶斗,安西军以三年后必报此仇的誓言给长安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记忆。

    三年后,两军皆强势进京,安西军以十二比一横扫剑南军马球队,表现出了王者风范,而范阳军也在第一场比赛中以九比二淘汰了岭南队。表现强大的实力。

    因此正月初九两军的狭路相逢引了长安民众的空前热情,成为马球大赛开赛以来的最大热点,为了一睹这场精彩的龙虎大战,不仅是京兆府各县的马殊迷们也涌入了长安城,甚至凤翔、华州、陕州、庆州等附近州县的马球迷们也赶来了长安,投亲住友,一时间,长安各大客栈爆满,各个酒肆二青楼等所有的公共场所,都在议论着即将拉开的这场大战。

    长安民众的空前热情也引起了兵部的垂视,为了保证这场比赛的精彩,兵部临时改变计划”特准许安西军和范阳军去江淮赴任的团练使晚一天出,以便两军有完整的阵容对抗。

    这场马球大赛甚至惊动了李隆基,他特地下旨,将这场比赛安排在长安最大的马球场,崇业坊马球场举行。为了防止大量马球迷一早涌入崇业坊酿成事端,正月初八夜里坊门不闭。并着令金吾卫和巡查营全面负责维持秩序。

    正月初八,从中午开始,便有无数的马球迷前往崇业坊占据有利位子。一直夜间,人越来越多,马球场边上坐满了数以千计的球迷,他们带着毯子被褥,将在寒夜中度过;安西军和范阳军比赛的前夜。无数的长安人都将彻夜难眠。

    范阳节度使安禄山在把儿子送回幽州后,又一次专程赶到了长安,和安西军的比赛,对安禄山而言,已经不仅仅是一场马球赛,它在某种程度上更是一场军队之间实力的较量,是一场骑射的另类较量。

    在杨花花寿宴上史思明掷壶输给了李庆祟后,安禄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重视这场比赛。

    下午,在安禄山长安的府邸里。召开了第一战前会议,由安禄山亲自主持。

    安禄山、幕僚严庄、马球队的队正史思明、队副蔡希德,以及另一员核心殊手尹子奇参加了会议。

    “这次比赛的重要,我先告诉大家,如果比赛获胜,那就意味着我安禄山带兵有方,骑射人才辈出。现在王忠嗣被抓,河西、陇右节度使空缺,极可能会从朔方或陇右调人去,这样,我兼任朔方或者河东节度使的可能就大大增加了,所以这场比赛,许胜不许败,胜了我给大家加官进爵,倍加赏赐,可败了,哼!那休怪我祟禄山铁面无情。”

    安禄山的口气非常严厉,他的目光逐一向众人扫去,最后落在史思明的脸上,上次掷壶比赛,他以一种耻辱的方式败在李庆安手上,那么这一次,如果再败了,

    史思明知道安禄山在想什么,他脸上滚烫,连忙躬身道:“大帅请放心,这一场比赛我们绝不会败。”

    这时,旁边的严庄笑了,“史将军,光士气高昂可不行,得用点策略才行。”

    他又对安禄山道:“前天安西军对剑南马球队的比赛我是去看了,他们的实力比上一次大有提高,尤其多了一个李庆安后,安西军已非三年前的那支队伍,大帅,恕我直言。我们范阳军马球队的实力已经略逊他们一筹了。”

    “严先生休要长他人志气。”

    蔡希德有些不满地说道:“他们的练我也看过,和我们各有千秋。我承认他的射球水平稍高,但我们在控马能力上却要高他们一筹,我们有天下最强大的幽州铁骑为后盾。又有大帅亲自指挥,比他们人单力孤要有利得多。”

    安禄山断然一摆手道:“严先生的话也有几分道理,马球比赛实际上就是两军件战,明谋为主。暗谋为辅,如果能让我们明天获胜,可以不择手段。”

    说完,他又对严庄道:“先生。此事我就交给你了,你要多少钱,我给,你要多少人,我也给”。

    严庄得意一笑道:“大帅放心,来而不往非礼也,上次小将军一事。我们遭了暗算,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这一次,我就让安西尝尝我的三环绝户计。

    安西进奏院已经是戒备森严。万年县巡查营特地调动了三百人在进奏院围墙附近巡逻,不准任何人靠近,高力士也从他府中抽出了五十名武艺高强的护院家丁,前往进奏院加强戒备。

    为了保证这场比赛的胜利,安西军内部也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离开进奏院,也不准接待任何客人,所有人都在进奏院冉休息,等待明天的大战。

    夜幕刚刚落下,段秀实便匆匆地来到了李庆安的房间,李庆安正和荔非守瑜商。饬州!事。毋段秀实讲来,李庆安笑道!“成公坏是办点不以心吗?”

    段秀实点点头,微微一叹道:“三年前的教太深刻了,今年我们不能不防。”

    “三年前究竟出什么事?”李庆安不知具体细节,好奇地问道。

    想起三年前的事,荔非守瑜便恨恨道:“三年前比赛时,那个蔡希德的靴子里藏有暗刃,刺伤了我和白元光坐骑的腿,虽然换了马,但毕竟没有自己马那么自如,白元光一连两个必进的球都打偏了,导致最后失利,两军便在马球场上大打出手,伤了好多人,今年的比赛更加引人瞩目,我敢肯定范阳军还会使出卑鄙的手段。”

    “守瑜说得对,三年前我们确实疏忽了,今年决不能再被暗算。

    段秀实着了一眼李庆安,“七郎,你认为呢?”

    李庆安淡淡道:“我们不做小人,但也绝不做君子,只要我们布置周密,熟知规则,让安禄山无懈可击,甚至让他自食其果。”

    段秀实大喜,连忙问道:“七郎,具体说说。”

    李庆安微微一笑道:“对付安禄山最好的办法,就是静制动,以不变对他多变,他使阴谋诡计。咱们泰然处之,他们心中有了旁鹜,咱们胸怀坦荡,才能打出气势,以气势夺他三军。”

    “七郎说得不错!”

    李嗣业笑着走了进来,对三人道:“他们使阴谋诡计,得的是势。咱们堂堂正正的打,可得大势。以大势对小势,此战我们必胜。”

    “各种防备之对策,我至少想到了二十条。”李庆安微微一笑,他写了一张便条。快步走到门口,把它递给高力士派来的家丁头目道:“请把这张便条交给高翁,说这次我真的要请他帮忙了。”

    进奏院相当于今天的驻京办事处,一般是由各地派专人来打理,安西进奏院也是一样,管事和几名副手是由安西都护府派来的小官吏,但马夫、厨子、更夫等等一些杂役都是雇佣当地人,尽管安西进奏院戒备森严,不准外人来访,但进奏院本身的杂役却不在禁止的范围内”

    进奏院占地面积较大,有几名专门打扫的杂役,还有一名树木花匠,这名花匠姓胡,憨厚老实,不爱说话。因此得绰号胡木头,他是京兆府高陵县人,因此进奏院被烧后。便请假回老家了,正好又遇到新年,所以一直到初八晚上才赶回来。

    因为他走进奏院人,所以巡查营的士兵也没有为难他,将他搜身一遍后便将他放进了进奏院。

    “胡木头,怎么今天才回来?”进奏院的管事罗参军有些不高兴地

    道。

    “罗老爷,刚刚才听说房子已经修好了,便今天一早出门赶来,请罗老爷多多包涵。”

    “算了,我也不说你了,右院子里的三棵腊梅树今年冬天没有开花。很奇怪,你去看看吧!”

    “我就去!”

    胡木头匆匆忙忙向右院跑去。右院是马厩和厨房的所在地,在厨房背后有一口水井,做饭和饮马都在这口水井里取水,马厩那边已经戒备森严,有七八个暗桩在附近蹲点,由于马球手的战马都在这个马厩里,因此格外不能大意。

    胡木头也没有去马厩那边,他来到三棵腊梅树前仔细地检查,远远地王厨子从窗户探头笑道:“胡木头,是不是我的油烟把树木熏坏了?”

    “不是,是生虫了。”

    “我要浇点水。”

    胡木头今天的话似乎特别多。他从墙边拎着一只木桶,快步向水井走去,走到水井旁,他向周围看了一眼。没有人,只有那个王厨子在窗前对自己笑。

    “王厨子,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不给树捉虫,反而给树浇水。”

    “这有什么奇怪的,已是初春了,自然要给树多浇水,我等会儿再捉虫。”

    胡木头一边说,一边打上来了一桶水。他瞥了王厨子一眼,噢了噢笑道:“王厨子,你的什么东西糊了?”

    “哟!我在煮饭呢。”

    王厨子连忙跑去看火,这时,周围再无一人,胡木头头一低,他头上戴的软帧头落入了井中。

    胡木头的心紧张得怦怦直跳。他拎着水桶匆匆赶回树下,浇了一桶水。丢下桶便走,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他要赶紧离开进奏院,去享受今天得到的一大笔钱,不用再当花木匠了。

    不料,他刚刚走出东院,突然从门后伸出一只长而有力的大手,捏住了他的脖子,只听贺妾余润的声音冷冷道:“你这个浑蛋往井里扔了什么?”。

    比:昨晚被一只死猫吵了一夜。没睡好。老高今天有点感冒。

    八卦追踪:夜深,一猫鬼嚎不止,难寐。老高怒而斥之:“今非春。何以心乱,尔也知悲秋乎?”

    猫答:“无他,替汝召唤月票!”

第一百零一章 龙虎争斗(上)

    久宝七年马球大客中,最让人期盼的便是安西军和范阳尼虎大战,三年前。安西军以一球之差,饮恨败北,却又因范阳军大将蔡希德的出言侮辱,引了两军在马球场上的恶斗,安西军以三年后必报此仇的誓言给长安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记忆。

    三年后,两军皆强势进京,安西军以十二比一横扫剑南军马球队,表现出了王者风范,而范阳军也在第一场比赛中以九比二淘汰了岭南队。表现强大的实力。

    因此正月初九两军的狭路相逢引了长安民众的空前热情,成为马球大赛开赛以来的最大热点,为了一睹这场精彩的龙虎大战,不仅是京兆府各县的马殊迷们也涌入了长安城,甚至凤翔、华州、陕州、庆州等附近州县的马球迷们也赶来了长安,投亲住友,一时间,长安各大客栈爆满,各个酒肆二青楼等所有的公共场所,都在议论着即将拉开的这场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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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杨花花寿宴上史思明掷壶输给了李庆祟后,安禄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重视这场比赛。

    下午,在安禄山长安的府邸里。召开了第一战前会议,由安禄山亲自主持。

    安禄山、幕僚严庄、马球队的队正史思明、队副蔡希德,以及另一员核心殊手尹子奇参加了会议。

    “这次比赛的重要,我先告诉大家,如果比赛获胜,那就意味着我安禄山带兵有方,骑射人才辈出。现在王忠嗣被抓,河西、陇右节度使空缺,极可能会从朔方或陇右调人去,这样,我兼任朔方或者河东节度使的可能就大大增加了,所以这场比赛,许胜不许败,胜了我给大家加官进爵,倍加赏赐,可败了,哼!那休怪我祟禄山铁面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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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旁边的严庄笑了,“史将军,光士气高昂可不行,得用点策略才行。”

    他又对安禄山道:“前天安西军对剑南马球队的比赛我是去看了,他们的实力比上一次大有提高,尤其多了一个李庆安后,安西军已非三年前的那支队伍,大帅,恕我直言。我们范阳军马球队的实力已经略逊他们一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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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秀实着了一眼李庆安,“七郎,你认为呢?”

    李庆安淡淡道:“我们不做小人,但也绝不做君子,只要我们布置周密,熟知规则,让安禄山无懈可击,甚至让他自食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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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庆安微微一笑道:“对付安禄山最好的办法,就是静制动,以不变对他多变,他使阴谋诡计。咱们泰然处之,他们心中有了旁鹜,咱们胸怀坦荡,才能打出气势,以气势夺他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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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奏院占地面积较大,有几名专门打扫的杂役,还有一名树木花匠,这名花匠姓胡,憨厚老实,不爱说话。因此得绰号胡木头,他是京兆府高陵县人,因此进奏院被烧后。便请假回老家了,正好又遇到新年,所以一直到初八晚上才赶回来。

    因为他走进奏院人,所以巡查营的士兵也没有为难他,将他搜身一遍后便将他放进了进奏院。

    “胡木头,怎么今天才回来?”进奏院的管事罗参军有些不高兴地

    道。

    “罗老爷,刚刚才听说房子已经修好了,便今天一早出门赶来,请罗老爷多多包涵。”

    “算了,我也不说你了,右院子里的三棵腊梅树今年冬天没有开花。很奇怪,你去看看吧!”

    “我就去!”

    胡木头匆匆忙忙向右院跑去。右院是马厩和厨房的所在地,在厨房背后有一口水井,做饭和饮马都在这口水井里取水,马厩那边已经戒备森严,有七八个暗桩在附近蹲点,由于马球手的战马都在这个马厩里,因此格外不能大意。

    胡木头也没有去马厩那边,他来到三棵腊梅树前仔细地检查,远远地王厨子从窗户探头笑道:“胡木头,是不是我的油烟把树木熏坏了?”

    “不是,是生虫了。”

    “我要浇点水。”

    胡木头今天的话似乎特别多。他从墙边拎着一只木桶,快步向水井走去,走到水井旁,他向周围看了一眼。没有人,只有那个王厨子在窗前对自己笑。

    “王厨子,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不给树捉虫,反而给树浇水。”

    “这有什么奇怪的,已是初春了,自然要给树多浇水,我等会儿再捉虫。”

    胡木头一边说,一边打上来了一桶水。他瞥了王厨子一眼,噢了噢笑道:“王厨子,你的什么东西糊了?”

    “哟!我在煮饭呢。”

    王厨子连忙跑去看火,这时,周围再无一人,胡木头头一低,他头上戴的软帧头落入了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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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龙虎争斗(下)

    次日天网亮,长安城便骚动起数的男人扔了碗便攒微川祜业坊奔去,安西队和范阳队的马球大赛是在近午举行,尽管还有半天时间,但崇业坊内一大早便已是人让人海,足足聚集了十几万人,这是天宝以来从未有过的盛况。一队队骑兵在回来巡逻,阻止人潮的拥挤。

    崇业坊马球场是长安城最大的两块马球场之一,另一块是东内苑马球场,呈开放式结构,也就是没有围墙和看台,如果四周全部站满,则可以挤一万余人,但今天球场东面已经被征用了,搭了四层看台,这是给权贵们使用的位子,甚至有消息传出。今天皇帝陛下也会来观看马球比赛。

    十几万人是不可能全部看到比赛。所有马球场附近的墙上、树上也站满了人,最壮观的是旁边的玄都观。不仅围墙上坐满了球迷,甚至最寄大殿的屋顶上也有人爬上去了。

    马球是尚武大唐的国球,无论庶民还是权贵,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无论老人逛是孩子,对马球的狂热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甚至唐末帝昭宗李晔在被逼迁都洛阳,六军都已逃散的情况下,仍将十几个马球选手带在身边,不忍舍弃。

    在大唐,不仅骑马打仗的武人们喜欢马球,就是书生们对马球也爱至若狂,每年科举考试后,在祝贺新科及第的进士举行的活动中,就有一项是在月灯阁举行马球会。

    而妇人无法用骑马这种对抗激烈的形式,随着女子马球的盛行,一种体型较跑得较慢的骑驴打球形鞠,也在妇女当中应运而生,并成为唐代独具特色的一项女子体育运动。

    到了宋朝,由于养马基地的丧失和尚武精神的消褪,马球开始变得娱乐化,蹴鞠取代了马球,成为宋朝民众之爱,但在大唐,马球却仍然是一种军中大戏,激烈的对抗和厮杀,杀气腾腾的血拼,宛如两军真正作战,它是尚武大唐人的最爱。

    这时,西北角和东南角同时一阵骚动,这是两支球队进场了,球迷们纷纷向两边闪开,让出两条通道,今天的马球队进场格外戒备森严,金吾卫和万骑营各执巨盾,将两支球队严密地保护进场,在三年前的一场比赛中,河东马球队一名球手入场时,被一名狂热的球迷用剑刺死,因此保护马球手的安全,便成为金吾卫和万骑营重中之重的一件大事。

    安西队和范阳队几乎是同时奔进了场内,顿时马球场边一片欢腾,呼喊声、鼓掌声此起彼伏,二十名丐球手策马在球场上奔驰,他们身着军服,头戴军盔,个个身材高大。威风凛凛。

    他们不时向场边球迷招手,球迷们尖叫呼喊,忘情地向前涌动,边上维持秩序的士兵们拼命阻拦,马球场上的气氛狂热到了极点。

    这时,三名太仆寺官员走上前开始检查双方的马具器械,从这一届开始,马球大赛的规矩变得十分严格,尤其加了一条,不准用暗器伤人伤马,这是因为上届比赛中蔡希德用靴刃伤了安西军的战马,因此这届比赛就特别规定,用球杖以外的利器挫伤对方,当事者将立即被赶出球场,所在球队也同时判负。

    尽管规矩严格,但今天的比赛实在不同寻常,太仆寺的官员们还是要一个个检查,主要检查双方的靴子和球杖。

    赛场看台上,安禄山眉头一皱。压低声音问幕僚严庄道:“先生用了什么计策,我看他们一个个都生龙活虎。”

    严庄轻捋几根鼠须低声笑道:“大帅勿急,我已经有安排了,他们或许是识破了我的第一计,但我的第二计和第三计就让他们防不胜防了。”

    安禄山疑惑地看了看赛场的周围,他实在看不出严庄的安排会在哪里?严庄附耳对他说了几句,安禄山这才恍然大悟,暗暗点了点头。

    球场上,两支马球队已翻身上马,下面是交换球杖,这只是一种礼仪,球杖都是太仆寺统一提供。不准球手私带。

    初春寒料悄,刺骨的寒风中,两支球队面对面而立,很巧的是,李庆安的对面恰好就是史思明,李庆安深深注视着他,对他微微一笑,史思明的目光躲开了,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扯了一下。

    “两队交换球杖!”太仆寺少卿朱洪元大喊一声。

    战马催动,两支球队缓缓迎上。球杖在空中一碰,随即交给对方,在双马交错的刹那,李庆安侧身低声笑道:“史将军,这一战你一样会输掉,和你上次输得一模一样。”

    史思明浑身一颤,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嘴唇都几乎要咬出血来。“绝不会!”他牙根都要咬断了。

    “史将军不相信吗?那就等着瞧吧!”李庆安微微一笑,催马走远了。

    史思明呆呆地站在那里,竟忘记了归队。

    “思明,别呆了,马上要开始了。”蔡希德大声催促道。

    史思明叹了口气,他慢慢低下头,跟着球队去了自己的一方。比赛即将开始,贵宾席上均已坐满,都是长安的权贵人家,但大唐皇帝李隆基却没有来

    双方各回自己球门处等待,段秀实低喊一声,道:“我们等待了三年。今天就是我们报仇雪恨之日,打出气势来,让范阳狗贼们尝尝我们安西军的厉害!”

    十支球技挥动,众球手一字排开,李庆安和白元光作为进攻手,押阵前列,为先锋,身材雄伟的贺妾余润和另外两名魁梧的球手为后军,而中军主阵是段秀实、荔非守瑜等五人坐镇。

    范阳军布阵与上次一样,蔡希德和尹子奇为先锋,史思明坐镇中军。阵型和安西军略有不同,他们是先锋三人,中军四人,更偏重于进攻。这时蔡希德低声对众人道:“先给大家透露一句,严庄先生已有安排。皆时安西会有异状生,我们心里有数就行了,不要大惊怪。”

    众人闻言,纷纷兴奋地向安西军望去。

    两支军队遥一心夕,皆满怀敌意地注视着对外的爷氛越来越狂翅心厂如雷。敲锣打鼓,很多人的声音都嘶哑了。

    这时,计时香已经点燃了,一声钟响,一只鞠球飞射进了场内正中,双方几乎同时启动,战马奔腾,球技挥舞,直扑向中间的鞠球。

    白元光率先赶到,球技一挥,鞠球飞射向左边的李庆安,蔡希德大吼一声,挥舞一技连人带殊打去。李庆安侧身躲开了他凶悍的一杖,球轻轻一切,又调给了中军的段秀实。不等段秀实分球,史思明和两一名球手两面夹丰,抢走了鞠球,史思明一记长挥,将鞠球远远地打到前方,

    双方球员战马如电,在球场上疾奔。鞠球在半宴飞舞,一会儿安西军占优,一会儿范阳队领先。眼看第一支计时香要燃尽,双方依然没有破门。

    这时,安西军打出了一个精妙的配合,白元光和段秀实一前一后,突破了范阳军的拦截,已经到了球洞的左边,而右面的荔非守瑜也策应赶来,范阳军大惊失色,七个人分头向左右扑去,在前方的史思明忽然现中路李庆安的面前竟无人阻拦,出现了一个空挡,他急得大喊:“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快返回中路!”

    史思明喊完,他催马疾冲,同一时刻。白元光一个漂亮之极的后敲。马球从中缝里飞出,落在李庆安的面前,球离李庆安还有一丈,史思明也赶到了,他离球只有半丈。

    “史将军,你能拦得住我吗?”

    李庆安一声轻笑,史思明犹豫了一下,竟不由自主地拉了一下缰绳。就在电光石火的刹那,李庆安挥技一记绝杀,球从史思明面前呼啸而过,五十步外,鞠球应声入网。安西开纪录。

    赛场上顿时欢声雷动,无数人激动得跳了起来,贵宾台上的杨花花兴奋得尖声大叫:“李七郎。打得好!”

    今天高力士也来观战了,他见李庆安进球,不由呵呵地大笑,对身旁同为马球迷的裴宽道:“裴尚书以为此子如何?”

    裴宽也笑道:“他把史思明吃定了。”

    他又叹息一声,“可惜了!”

    高力士一怔,“裴尚书这是何意?”

    裴宽淡淡一笑道:“雄鹰要到高山峡谷中方见其本色,若养在笼子里。与猪犬何异?”

    高力士微微点头,忽然对他低声说了几句,裴宽一怔,有些不相信地问道:“高翁,真会这样吗?”

    “裴尚书,你仔细留意便可。”

    裴宽疑惑地目光紧紧盯住了范阳军的马球手,这时,一声钟鸣,第一场比赛结束了,双方要稍事休息片刻再战。

    一场高强度的对抗赛使双方球手都满头大汗,纷纷到场边取水解渴。水是统一由太仆寺提供,是煮好的热茶,唐朝的茶都是用水煮,里面加有各种调料,用大碗盛满,有杂役早已经准备好了,东西各摆了满满两桌子,数十碗茶水,另外,瓷盘中还备有各色细点。

    众人纷纷上前取茶水,这时安禄山目光紧张地注视着安西军,不料安西军却没有去喝太仆寺准备的茶水,而是场边的李嗣业等人扔进来数十皮囊清水,安西军将士接过皮囊大口痛饮,又给战马饮水。

    “各位将军,为什么不喝我们准备的茶水?”一名太仆寺的官员跑上来问道。

    段秀实尖了笑道:“多谢刘署令。只是我们比赛中从不饮茶,只喝清水,所以我们自己准备了。”

    署令愣了一下,又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可准备清水。”

    “不用了,我们自己已经有准备。”

    段秀实又瞥了一眼范阳军,笑道:“这些茶水还是给范阳军去喝吧!我看他们似乎还不够。”

    看台上,安禄山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满地对严庄道:“先生之策似乎已经被别人识破了。人家已有准备,奈何?”

    严庄依然笑了笑道:“大帅别慌,这两只计策不过是我的声东击西。引导安西军的关注方向,我真正的杀手饷,谅他们做梦也想不到。”

    “当!”远远又是一声钟响,比赛再次开始了。

    第二场是中场,是决定胜负最关键的一场,目前安西军以一球领先。在第二场的比赛上,马球的血腥的一面渐渐开始显露了。

    在激烈的对抗中,双方又各进两球,比分变成了三比二,随着比赛激烈程度加剧,双方三年前的仇恨之火开始被点燃,两军的动作都变得粗野起来,马蹄下黄尘滚滚,战马凶狠相撞,胶着时拳脚相加,球杖变成了凶器,段秀实的战马被一杖打眼睛上,嘶鸣到地,尹子奇也被贺委余润一拳打得头破血流,比赛不得不中断。

    赛场外观众的情绪也渐渐被感染了。开始有人破口大骂,有人向场内扔石头。在西北角,甚至还生了两边球迷火爆斗殴,骑兵们冲上去。直接将斗殴者拖走了。

    比赛在短暂的停止后又继续了,这时,看台上裴宽的目光始终不离李庆安,他渐渐意识到,高力士告诉他的事情即将要生了。“砰!,地一声脆响,鞠球横飞而来,离李庆安约一丈远,李庆安纵马疾驰,双手挥杖向鞠球打去。就在这时,蔡希德催马猛冲上去,和李庆安紧紧相贴,李庆安在他靠近的刹那,双手挥杖将球击出。

    忽然,蔡希德一声惨叫,从马上栽落下地,全场轰动,一齐站了起来,只见蔡希德的右肩插了一把匕,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血流如注。

    突来的情况使太仆寺的官员都惊呆了,史思明冲过来大吼道:“你们不管吗?安西军竟然用暗器伤人。”

    比赛中止了,范阳军怒吼着向李庆安扑上来,安西军也毫不示弱。将李庆安团团护住,双方剑拔弩张,眼看三年前的一幕又要上演,就在这时,安禄山大吼一声,“给我统统住手!”

    他冲下站台,伸手就给史思明一个耳光,大骂道:

    范阳军皆默默地退了下去,安禄山上前探看了一下蔡希德的伤势。他叹了口气,对李庆安道:“李将军,不过是一场马球比赛而已,你又何必下此狠手呢?”

    马球场上安静下来,主持今日比赛的太仆寺少卿朱洪元满头大汗,他万万没有想到三年前一幕又生了。而这次是换了角色,范阳军成了成受害者,问题是今年有了新规则,用凶器伤人者要立刻赶出赛场,他所在的一队宣布告负,难道安西军要成为这条新规则的第一个处罚者吗?

    朱洪元十分为难,他知道自己若秉公执法,他肯定会得罪安西军了,可人家范阳节度使在场呢!叫他怎么办?

    “李将军,这你该怎么解释?”朱洪元只得硬着头皮质问李庆安道。

    李庆安笑道:“朱少卿,我相信当时大家都看见了,我是双手执球杖。从来就没有松开过,试问,我怎么用刀?”

    朱洪元一怔,他心里明白了什么,斜眼向安禄山膘去,这时安禄让大怒道:“李庆安,就算你真的动手,我也可以忍了,大家以和为贵,可是你竟敢反咬一口,居然说是蔡将军自残,你欺人也太甚了,我要到圣上那里告你。”

    李庆安拱了拱手笑道:“安帅。我几时说是蔡将军自残?你也未免想得太多了。”

    “哼!你虽没明说,但你就是这个意思。”

    “李将军说得一点也没错!”

    裴宽慢慢走了上来,他冷笑一声道:“安帅可能眼神不好,可我却看得请清楚楚。李将军根本就没有拔什么匕,至于蔡希德肩头怎么会有匕,你我心知肚明。”

    裴宽虽然曾是范阳节度使。但他和安禄山却是死敌,他所看重提拔的大将在安禄山上台后,统统被贬,甚至他当年的一名心腹爱将,也被安禄山借契丹人之手杀死,令裴宽哀痛之极,此时安禄山又要使卑鄙的手段栽赃安西军,裴宽决不允许他曾率领的范阳军变成无赖之辈。

    安禄山背着手重重哼了一声,道:“这件事由太仆寺来决定,与裴尚书何干?”

    此时的太仆寺少卿朱洪元后背已经湿透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证据。生在一瞬间,谁都看不清楚,不像后世还能录像重播,全靠人为判断,说李庆安使凶可以,说蔡希德自残也可以,关键就是看谁的后台硬。

    这就是严庄设计的高明,先是在水中下药,以迷惑安西军,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在饮食之上,而他却利用了新规则的漏洞,设计让蔡希德自残。在这种情况下,范阳军有节度使在。而安西军势单力孤,高仙芝远在安西,这样一来,最后的判决肯定是对范阳军有利,李庆安被驱逐出场,身败名裂,而范阳军取的最后的胜利。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当初火烧进奏院,他李庆安不就是这样干的吗?

    不料,却突然杀出一个裴宽,公开替安西军撑腰,使严庄本来无懈可击的计策顿时被撕开了一道裂口。

    朱洪元为难到了极点,一边是范阳节度使,封疆大吏,而另一边是礼部尚书,新任相国,他谁都得罪不起。这时,旁边的刘署令悄悄地捅了朱洪元的后腰,低声道:“使君向左边看看。”

    朱洪元扭头向左边望去,他顿时被吓了一跳,只见高力士笑眯眯地背着手站在不远处,他顿时醒悟过来,高力士可是李庆安的后台,他是万万惹不起的。他立刻下定了决心,笑道:“安大帅说得对,大家都是唐军,何必同室操戈呢?我看这其实是场误会,误会!哈哈,不影响比赛,比赛可继续进行。”

    他一挥手让人把蔡希德抬下去。对蔡希德肩上的匕视若无睹。

    安禄山也看见了高力士,他讨好的对高力士点点头,可心中却郁闷到了极点,有高力士出面,此事当然只能是不了了之了,可问题是,他的最佳得分手蔡希德却不能参赛了。

    比赛继续进行,没有了蔡希德这员悍将,范阳军的进攻立刻疲软了。渐渐地,全场的主动权被安西军掌握,比赛的节奏也被安西军控制住了,安西军越战越勇,把战术配合和个人能力都挥得淋漓尽致,相反。范阳军却因弄巧成拙而士气大受影响,不敢再放肆,打得缩手缩脚。

    李庆安纵马疾驰,鞠球斜线向他飞来,他的前方开阔,没有人拦截。而史思明等中军球手都退缩到了自己的门洞边,李庆安毫不犹豫地挥杖击出,鞠球呼啸着向球洞飞去。而史思明便站在门洞旁。

    “史将军,这第二十箭,你截的住吗?”李庆安放声大笑。

    史思明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落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紧紧盯着飞来的鞠球,可是,在他眼中,那鞠球变了,变成了一支投箭,以一个,绝妙的姿态射来。

    他的心一声声狂跳,就仿佛是那一下一下的鼓声,第十八声,第十九声,到了,该出手了!该出手!可他球杖却重似千斤,他怎么抬不起来。

    史思明大吼一声,可吼到一半却嘎然停住,周围的气氛怪异之极,每个人都呆呆地看着他,一名球手小声提醒道:“史将军,球已经进了。”

    “啊!”史思明球枝落地。

    随着史思明的异常,范阳军的士气彻底崩溃了,在决胜的第三场比赛中,被安西队连进六球,仅李庆安一人便独中四元,以九比二的悬殊比分大大领先,具赛成了一边倒的痛宰,在最后时刻,范阳军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甚至连追赶拦截都没有信心了,眼睁睁地看着安西军如风如电地进攻、进球。

    “当!”地一声钟响,全场比赛结束了,马球场内成了一片沸腾的海洋,安禄山铁青着脸,转身狠狠给了严庄一记耳光。

    安西军大胜,老高大吼一声,月票拿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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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介绍:
天宝五载,大唐建国已过百年,经历的近数十年的治国,已知天命的李隆基有些疲惫了,自从他册封了杨氏为贵妃后,他的心思也渐渐地离开了枯燥而繁琐的朝政。
‘欢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他开始纵情于音乐歌舞之中,从此皇帝不再早朝......
而就在这年的春天,安西的粟楼烽戍堡来了一名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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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月继《大唐万户侯》、《名门》之后的第三部中唐架空历史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