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本宫可以办到!
进了屋子关上门,皇甫长安才谨慎地开口。
“其实,这一次本宫来找道长是有要事相求,还望道长能替本宫保守秘密。”
原本她穿了这身衣服就是为了不透露自己的身份,奈何歪打正着撞上了二皇子的人,不过在见了老道长本人之后,皇甫长安却是放了心。
不得不说,老道长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前辈,从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看出高蹈出尘的气质,哪怕是面对皇族子嗣,也是一派云淡风轻,不卑不亢。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小人,求得一诺,便值千金。
见皇甫长安表情严肃,口吻慎重,老道长顿而收起了乐呵呵的笑意,拈着白色的长须顿了一顿,微微考虑了三秒钟,才点头答应了下来。
“太子请说,老朽自当守口如瓶。”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皇甫长安将其平放在桌面上,轻轻打开盖子,小心翼翼地把那块蟹黄膏从中取出,递到老道长面前。
老道长七窍玲珑,当下便猜到了几分:“太子怀疑这蟹黄膏有问题?”
“不错。”皇甫长安颔首,“道长应当有所耳闻,本宫这肥胖症由来已久,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然而本宫的其他几位兄弟姊妹都很正常,唯独本宫用尽各种手段也不能恢复如初,这蟹黄膏乃是本宫每日必食之物,本宫怀疑其中藏有猫腻。听闻道长精通医药丹炉之术,本宫这才前来向道长求教,看是否能解开其间奥秘。”
在古代,跟化学这一科目最相近的便是炼丹术,虽然以当下的水准远远不及现代科学那么发达,但只要有一线希望,皇甫长安便要试上一试。
因为就算这块蟹黄膏真的有问题,单凭她的一面之词并不能证明什么,所以她必须搞清楚其间奥妙,才能捉奸捉双,捉贼捉赃。
听皇甫长安这么一解释,老道长便了解了大概,他本就对这些疑难杂症稀奇古怪的东西十分感兴趣,于是十分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承蒙太子抬爱,老朽愿意一试。”
没想到老道长这么爽快,皇甫长安立刻喜上眉梢,忍不住抬手拍了一把他的肩膀:“太好了!道长够义气!本宫就喜欢像你这么干脆的人!”
活到这把年纪,老道长还是第一次被人拍着肩膀说“够义气”,不由得愣了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太子也是直率之人,只一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这有什么当说不当说,道长直言便是!”
老道长自然不把功名利益放在眼里,然而这件事涉及皇家纷争,却是不得不慎重考虑。
“太子的意思老朽明白,只是此事牵连甚广,倘若真的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老朽奉劝太子稍安勿躁,切不可操之过急。老朽一把枯骨算不得什么,然道观中供养子弟百余人,望太子保白安山一方宁静。”
“道长放心,此事本宫自有计较,绝不会牵连至此。再者,本宫以后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交予道长,届时还望道长倾囊相助。”
闻言,老道长眉梢轻抬,被她勾起了好奇心:“敢问太子是何事?”
皇甫长安忽而勾起嘴角嘿嘿一笑,左右看了一圈,凑过去勾住老道长的肩膀,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问道:“道长在炼丹之时,是否曾发生丹炉爆破的事故?”
丹炉爆炸的情况,虽然不常见,但也不罕见,老道长被她那么一压,险些没扭伤腰,闻言却是摸不透她话里意思。
“但凡炼丹之人,多少都会遭遇这样的事故,不知太子提及此事是何意?”
皇甫长安幽幽一笑,意味深长。
“那道长应该知道,丹炉爆破时候的破坏力有多大。”
想起当时的情节,老道长仍觉得有些后怕,面色随之微微一暗:“不错。”
皇甫长安循循善诱:“可若是以此法来抵御外敌入侵,道长以为,能否起到震慑敌军的作用?”
老道长是亲眼见过丹炉爆炸所产生的破坏力的,只是听皇甫长安把丹炉爆炸和抵御外敌联系起来,不免觉得她有些异想天开。
“若是能掌握丹炉爆炸的诱因与技巧,此法固然可以用来威慑三军,可如今,老朽尚且参不透其间因由,又何谈控制与利用?”
皇甫长安收起笑意,垂下眼眸,因着背光的缘故,神态看起来很是萧肃。
“本宫明白道长乃是无欲无求之人,可道长毕竟是我夜郎子民,如今外敌虎视眈眈,道长若是能求得此法,便可挽救千万夜郎百姓于水火之中,这般道理想必道长不会不明白吧?”
冷不丁被扣了一个大帽子,老道长顿时心头一惊,欲哭无泪。
“不是老朽不愿意,只是这……老朽想办也办不到啊!”
哟西!等的就是这句话!
皇甫长安一挥袖子,负手立于一边,神态睥睨,自以为非常的酷帅狂霸拽——
“只要道长倾力相助,本宫可以办到!”
于是,然后,结果……老道长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就信誓旦旦地答应了她的要求,还手抖点了个赞。
皇族的明争暗斗要多残酷有多残酷,一个势力的崛起,不知要砍掉多少人的脑袋作为垫脚石,有时候甚至比一将功成万骨枯还要更加的凶残,皇甫长安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早就猜到老道长会有所忌惮。为了让老道长捋起袖子给自己卖命,最好的办法就是拿他感兴趣的事物诱惑他,套牢他,尤其是那种对方有所接触,但却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现象。
皇甫长安在深思熟虑之后,特别是受到了那一队牛逼哄哄的狼牙骑的刺激之后,非常坚定地把目光瞄准到了“火药”上面。
这个时代还没有这玩意,如果能研制成功……
哦呵呵,拼军功什么的,谁怕谁啊!
会打战很拽吗?会武功很牛吗?会舞刀弄剑很狂吗?
你有你的盖世神功,我有我的秘密武器,太子一出,谁与争锋!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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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杀了你都可以!
在事先不知道蟹黄膏里掺着什么成分的情况下,需要一步一步地进行化验,所耗费的时间必然不会短,并且谁也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出结果,所以皇甫长安也就没必要在道观里干等下去,在跟老道长商量之后便打算先行回宫,等有消息了再让老道长派人通知她。
沿着小道士指引的索道下山,那叫一个速度,诺高的山崖,花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山底。
对此,就连白苏都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确实很失职,这要放在以前,以太子殿下的暴虐脾性,直接赐死她都不为过,皇甫长安只让她倒挂在树上,丢人是丢人,但真的已经很仁慈了。
回到寝殿,皇甫长安才刚刚把宫服换上,就有小公公跑来找她。
“启禀太子殿下,陛下召您去一趟重华宫。”
重华宫是皇帝日常处理事务、批阅奏折的地方,跟西宫的那些女人不搭嘎,继上次在太后的永寿宫一闹,皇甫长安就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把皇宫里所有的宫殿都了解了一遍,想着万一再遇到上次那样的情况,就直接装病不去!
乘着步辇进到重华宫,皇甫长安还没走近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传出一个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透着不容忽视的倔强与倨傲——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在大街上撞到的那个**炸天的狼牙骑少将,李青驰!
“什么?要我伺候那个又肥又丑又蠢的白痴?!我不干!”
自从变成了土肥圆,皇甫长安就对“肥”、“丑”、“蠢”这一类的字眼非常的敏感,是以在意识到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口口声声所指的人就是自己的时候,皇甫长安不由得虎躯一震,立刻加快步子赶了过去!
没想到李青驰的反应这么激烈,不仅当面忤逆自己,甚至连谦词都忘了用,皇甫胤桦的脸色陡然间就沉了下去,口吻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孤王不是在跟你商量,孤王这是在命令你!竟然说不干?呵……你敢不干,孤王就敢以军法办了你!”
李青驰一身骄气,桀骜不驯,单膝跪倒在地,双手抱拳,宁死不屈!
“臣宁受军法!”
“你……”
皇甫胤桦气结,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这个孩子以前一直都很听话,怎么一提起给皇甫长安当护卫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狂躁?!要不要这么鄙视他家的长安!
对峙间,殿门口忽然光线一暗,哗的冲进来一个庞大的身躯,紧接着以泰山压顶之势跑到了李青驰面前,咬牙切齿:“混账!你敢把那句话再说一遍?!”
李青驰抬头,见了皇甫长安后微微一诧,继而换上更加不屑的神情。
“臣宁受军法!”
皇甫长安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不是这一句,是前面那句!”
李青驰傲骨铮铮,威武不能屈!
“要老子伺候像你这种又肥又丑又蠢的白痴,老子死、都、不、干!”
“啪!”
皇甫长安肺都要气炸了,当场甩了李青驰一个耳光,怒气有多盛,力道就有多大,直接把他的脑袋扇偏了过去!
李青驰“呸”的吐了一口血水,回头瞪着她,冷冷一笑:“你这个没用的废物,竟敢打老子?!”
皇甫长安的眼睛瞪得比他还大两倍,居然骂她是废物?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
一把拔出护卫的佩剑,皇甫长安气疯了,举剑指向李青驰,挥手就要刺过去——
“你以下犯上,本宫杀了你都可以!”
“七弟!不可乱来!”
见状,皇甫无桀一惊,立刻拔剑挡住了她的长剑,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皇甫长安的长剑擦过他的剑锋削下了李青驰的一缕长发,笔直地刺到了他喉间。在千钧一发之际,竟是堪堪在贴近李青驰喉心的位置停了下来。
霎时间,在场众人齐齐变色,均是惊出了一头冷汗。
只有李青驰岿然不动地半跪在地上,宛若千年不曾变色的石雕,如山岳临渊,以单薄的身姿造就一种巍峨的气势,令人打心底钦佩不已。
皇甫胤桦也吓死了。
这李青驰可是李家一脉相传的独苗,要是就这么被皇甫长安杀了,哪怕李府不会一怒之下起兵造反,皇甫长安这太子也绝对不能再当了。
“呵呵,还算有几分胆识嘛……”差点没把别人吓破胆,皇甫长安反倒笑了,收回长剑随手扔还给那名侍卫,踏前两步,皇甫长安睨着眉梢,居高临下地看着李青驰,“既然你这么有骨气,受我三针怎么样?只要你受得住,本宫就对你的无礼既往不咎;倘若你受不住,就乖乖地给本宫……做牛做马!”
李青驰横眉冷对,虽是自下而上看着她,却全然没有任何屈从的意思。
他信服的从来都只有强者!像皇甫长安这种丢人现眼贻笑大方的废物,他连杀了她都觉得脏了自己的刀!
“三针而已,你来便是!只是到时候别耍赖不认账!”
“耍赖不认账?”皇甫长安邪笑一声,“同样的话,原字原句奉还给你。”
“哼!”
李青驰冷哼一声,撇开了脸,连看都不要再看她。
皇甫长安回身朝皇甫胤桦点了点头:“父皇,能否请你们先回避一下?”
皇甫胤桦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然而对上那双清澈水亮的眸子,似乎看到了一股特别容易让人信服的力量,即便挥手屏退了众人。
“都先退下。”
等到众人都离开了屋子合上了门,皇甫长安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摊平在桌上,继而从中一根一根地取出三枚针,回头走到李青驰跟前,阴测测地笑道:“事先提醒你一句,会很疼,实在受不了的话千万别硬撑,就算你哭了本宫也不会笑话你的。”
李青驰从鼻子里嗤了一声:“少废话!”
他越是硬气越是狂傲,皇甫长安就越想捏碎他的骨头!
捻起一枚银针,皇甫长安眼睛一眯,对着他后颈笔直扎了下去,几乎在同一瞬间,李青驰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却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呻一吟。
不等他适应,皇甫长安迅速刺下了第二枚银针。
这次李青驰终于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不过几秒的时间,光洁的额头上就密密麻麻地渗出一层细汗。
“还有一枚,千万不要哭哦……”
“要扎就快点扎!少他妈给老子叽歪!”
被屏退的一干人就呆在侧室,并没有走远,一个个屏息凝神,聚精会神地探听殿内的动静,一开始屋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片刻之后,殿内骤然传出一声惨叫:“啊——!”
惊天地!泣鬼神!光听声音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皇甫胤桦和皇甫无桀对了一眼,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森森的被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疼啊!单是听着,就觉得好疼!
33、认真你就输了
巨大的痛楚迫得李青驰全身痉挛,弓着腰倒在地上,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滚而下,滴落在地上,明明是开春的寒天,看着他这幅模样,却仿佛到了骄阳炙烤大地的三伏日。
“啧……”皇甫长安惊奇地砸了砸嘴巴,走上前抬起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腿,“还活着吗?”
李青驰忍着剧痛,浑身都在轻微的发颤,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抖着嗓子吐出几个字。
“你、不要……食言!”
“哎呀,竟然没痛晕过去,好腻害……”
皇甫长安叹了一声,觉得十分的可惜。这三针是教父大人以前教她的手法,专门用来严刑拷打,用全了一共有七针,七针一落,人不死也得残废。一般而言只需要用三针,就算是身强体健的壮汉也会承受不住晕厥过去,李青驰生生忍了下来,可见他的意志力和体格都非同一般。
不过,他太倒霉了。
因为他遇上了皇甫长安。
跟皇甫长安讲道理?树上的鸟儿都要笑了。
她是很讲道理,可是她的道理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她自己。
凑到李青驰跟前,皇甫长安蹲下身,抬手捏住他的下颚,强迫他的眼睛直视自己,一言一字,威逼到了骨子里:“臭小子!别以为你立了军功就可以目中无人,只要这江山一日是我父皇的江山,你就一日是本宫的臣子!这里是在皇宫,由不得你撒野,刚才的事本宫可以饶你一回,可若是你敢再扫本宫的面子,本宫不介意让李家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尝尝这**蚀骨的滋味儿!”
李青驰瞪着她,目眦欲裂。
“你敢?!”
皇甫长安“呵呵”一笑。
“本宫还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就是毁了这江山,可就算要毁了这江山,本宫也要你李氏一族——给本宫陪葬!”
跟她斗?横什么横!最讨厌装逼的人了!
耍无赖是她的拿手好戏,耍流氓是她的看家本领,唬人谁不会呀?动动嘴皮子而已,认真你就输了!
“你……无、耻!”
皇甫长安好无辜,眨巴了一下眼睛,好生委屈。
“本宫怎么就无耻了?本宫一没招你二没惹你,就无端端地被某只疯狗在殿里大放厥词地谩骂,说什么本宫‘又肥又丑又蠢’?什么叫欺君犯上知道吗?亏你还是当官的,懂不懂宫里头的规矩?”
李青驰扭开脑袋,咬得额头青筋直冒,却依旧冷笑着嘲讽。
“难道老子说错了吗?你就是又肥又丑的蠢货!”
啧啧,那宁折不屈的小模样,端的是冷艳高贵。
皇甫长安捏着他的下颚,缓缓下滑到颈项,尔后掐住他的脖子一寸一寸地收紧,在某一个瞬时,突然间狠狠地按倒在了地上!
李青驰被她掐得险些咽气过去,后悔错信了这个无耻至极的混蛋,被她生生坑了三针,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要散架了似的,使不出一丁点的力气。左脸被她蛮横地摁在地上,一片火辣辣的疼,从小到大,他还没有被人欺负到这般田地,如果可以动手,他绝对要杀了这个混蛋!
“蠢货是你。”
皇甫长安高高在上,一派气定神闲,瞅着他一脸愠怒,气得一张俊脸都快要变形的表情,就有一种特别变态的快感。
“本宫并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也没有打算对付李家。可是本宫要你明白,皇家的威严绝对不容侵犯!你穿了这么多年的朝服,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还要本宫解释给你听吗?还是说……你们李家存有二心,想要造反?”
“你别血口喷人!”
“呵呵,别激动呀!如果真的要血洗李府,我想用不着本宫亲自动手,襄王爷会很乐意替本宫代劳的……你说呢?”
自打被狼牙骑牛逼哄哄的气势震慑了之后,皇甫长安就恶补了一番朝中权势,掌握兵权的一共有五方势力,一是以破军府和襄王为首的破云军,二是以李府和容王为首的李家军,三是景王为首的神策营,四是皇帝亲掌的紫衣卫,以及各州县的府兵。
而在这五方势力之中,又以破云军和李家军为国之铠甲,占了夜郎王朝六成以上的兵力,双方互相钳制,分庭抗礼,一说结盟紫宸对抗天启,一说结盟天启对抗紫宸,经常在朝中争论不下,大有相爱相杀之态势。
作为正统意义上的军人,破军府和李府均恪守使命,精忠报国,以国家利益为重,以百姓安危为忧,有所争执皆因政治立场不同,而不至于私下交恶,两君大将皆是君子坦荡,光明磊落。
只有那容王和襄王擅长舞权弄术,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皇甫长安搬出襄王来威胁李青驰,事情就不仅仅是说着玩那么简单了,那皇甫胤桦虽说算不上是昏君,但也不能称得上的圣贤之主,再加上他对皇甫长安那般令人匪夷所思的宠爱,倘若皇甫长安诚心要陷害李家……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不能预料事态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见李青驰默然不语,皇甫长安便知她的那番话戳中了丫的软肋,不由挑起眉梢,笑得一派奸邪。
“别以为本宫是在开玩笑,本宫认真得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可别把本宫惹恼了。”
说着,皇甫长安松了手,从他后颈上拔出了三枚银针。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皇甫长安转身的一刹,李青驰骤然拔出腰间佩刀,对着皇甫长安的后背咬牙刺去。
然而不等刀口劈到皇甫长安的肩头,一道冷锐的剑影就将李青驰的佩刀架了开去。
白苏一身劲装,执剑立在一旁,冷眼相看。
“李将军,请你自重!”
刀光剑影之中,皇甫长安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一般,径自走到桌面收起了银针,尔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回身走到李青驰面前,摊开手。
“吃了它,乖乖做本宫的走狗,哦不,是做本宫的护卫,不然……本宫诛了你的九族。”
34、收了一只小走狗
倘若换个人说这种话威胁他,李青驰肯定不会买账,可是现在说这话的是皇甫长安那个疯子,李青驰几乎毫不怀疑,那混账东西什么混账事都做得出来。毕竟一个人浑到了她那种地步,也确实没什么可以在乎了。
李青驰冷着脸站起身,反手将弯刀重重的插回了刀鞘里,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不屑地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
“凭什么相信你?”
皇甫长安掂了掂手头的盒子,垂眸淡笑:“就凭你——别无选择。”
哪怕她现在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子,可是有个宠她到了极点的皇帝老子,就凭这一点,她就可以狐假虎威,在整个夜郎王朝横着走!以前她总是被人欺压嘲笑看不起,是因为不懂得利用身边的优势,把一个太子当得那么窝囊,也算得上是一种本事了。
可是现在,既然她占了这个身子,占了这个身份地位,就不容许再有人挑衅她的威严!
李青驰黑着脸死死瞪着她,尽管心下不爽到了极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个死胖子阴了一道,被逼到了一条死胡同里。
他自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要他给皇甫长安当护卫,天天守着这么个无所事事的废物,还不如给他一刀让他死得痛快!
所以他才会出手杀她,就算那么做会触怒陛下,陛下看在李家世代的功勋上,也不会为难李府的人,最多就是赐他一死。
一命抵一命,能够除掉这个夜郎王朝最大的“祸害”,那比打上上百场胜仗值多了好吗!简直是造福苍生恩泽万民普天同庆的一大快事啊有没有!
可恨的是刚才被她刺了那要命的三针,又冒出这个身手不凡的暗卫,就凭他现在的能耐要杀皇甫长安完全没有任何胜算,而且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还用李府来要挟他!
权衡之下,李青驰别无他法,恼火地冷笑了一声,从皇甫长安手里夺过药丸扔进口中,径自吞了下去。
“嘿嘿,这样才听话嘛!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非得吃些苦头才肯学乖。”
瞅着李青驰一脸怨怒的神情,皇甫长安表示非常的喜闻乐见,抬手掐了掐他那僵硬的脸颊,在李青驰动手扭断她的手腕之前迅速收了回来。
尔后话锋一转,肃然开口。
“臭小子,事先警告你,别给本宫动什么歪主意!这颗药丸会折损你至少三成的内力,所以在打得过白苏之前,最好别老盯着本宫的脑袋磨刀子!当然,看在你杀气这么重的面子上,本宫还会做好第二重保障,具体内容本宫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只要知道,倘若本宫出了什么意外,李府也别想太平!”
“哼!”
李青驰嗤了一声,双手抱拳侧过身,以免自己一个忍不住就冲上去揍她!
“怎么?想打本宫呀?”
皇甫长安气死人不偿命,见他越是不待见自己,就越是要把脸凑过去,典型的贱人。
“有本事你打呀!你打呀!你要是敢碰本宫一下,本宫就敢把你扒光了挂在青楼的大门口,给全城的姑娘欣赏下李少将的健美身姿……唔,对哦,本宫还可以摆个摊子坐那儿收钱,看一眼收一锭银子!听说你在皇城很受欢迎,是无数少女少妇的春闺梦里人,本宫肯定会赚翻的!啊哈哈!本宫真是太有才了,白苏你说是不是?咦……白苏?!”
那厢,白苏正死命地拽着怒发冲冠的李青驰,不停地规劝。
“李少将,冷静点!冷静点!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皇甫长安摊了摊手,回头去把皇甫胤桦一行人请了出来,得意洋洋地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
“好了父皇,李青驰已经答应给儿臣当护卫了,这下您也不用军法处置他了,本宫自会好生调教他。”
调教……
听到这两个字,众人不免在心头生出一种异样的、怪怪的感觉,唯独皇甫胤桦眯着眼睛笑得一脸深不可测。
“既然如此,那父皇就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了。”
没想到李青驰最后竟然会选择委曲求全,这跟他往日傲慢得不可一世的作风实在大相庭径,众人不禁投去狐疑的视线。只见李青驰面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一双眼睛仿佛会吃人似的,死死盯着皇甫长安的侧脸,那目光中强烈的杀气就连他们这些隔着近百步远的人都能十分真切地感受到。
可就算他一副快要气炸的样子,也没有出声反驳皇甫长安刚刚的言论,却是默认了。
见状,在场之人不由面面相觑,不知道方才在这殿内发生了什么,只对那一声惊悚的惨叫仍然心有余悸。
皇甫无桀将目光从李青驰的身上收回,转而投射到皇甫长安的面上,却不想正巧对上了她的视线。
皇甫长安勾起嘴角盈盈一笑,抬手对他比了比中指。
小样儿,想看她出丑,诅咒你上厕所没手纸!
从重华宫出来,皇甫长安牵着一只新上任的小走狗,兴高采烈地从各大宫殿门前走过,那耀武扬威的模样让人很有砸她臭鸡蛋的冲动。
李青驰的一张脸更是黑到了可以磨墨的地步,白苏心惊胆战地在暗处跟着,打足十二分的精神,做好在李青驰发飙之前冲上去劝架的准备!
坦白来说,其实皇甫长安没必要拴着这么一个相看两厌的家伙在身边当护卫,但是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死丫敢那么损她面子,她就非要让他浑身都难受,最好能气得年夜饭都吐出来!再说了,这可是父皇的一番好意,她自然不能轻易辜负,反正调教什么的,sm什么的……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兴趣爱好。
绕着皇宫整整溜了一圈,李青驰算是把这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到最后已然有了破罐子破摔的趋势。
“喂,你蹦跶完没有?”
皇甫长安不太高兴地纠正他:“本宫不叫‘喂’,叫‘太子殿下’!”
李青驰一扭头,直接不理她。
“切,拽什么拽,真以为自己长得很帅吗?信不信本宫瘦下来,比你帅一万倍!”
闻言,李青驰笑了。
“瘦下来?你?哈哈……老子这辈子都没听过比这个更好笑的笑话了!”
皇甫长安怒了:“臭小子,给本宫去那棵树上挂着!”
李青驰再次傲娇地扭过头,扑面而来一股冷艳高贵的气质。
“白苏,你想办法吧,他要是不挂,就你挂!”
闻言,白苏捂着膝盖栽倒在了地上……太子的世界你不懂!
35、瘦了瘦了!
这天晚上,苏瑾年满怀着忐忑的心情,再度秤了一次自己的体重,当她得到最新的那个数据的时候,不禁鸡冻得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不容易啊,太艰难了,瘦了啊……终于瘦了!
虽然,才瘦了半斤不到……
但请不要鄙视那半斤谢谢!那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转折点了有没有?!象征着她光明而充满着希望的未来……太好了!她的人森又有救了!
不枉她哼哧哼哧地累得跟狗似的爬上了那座高耸入云霄的白安山,不枉她狠心的又减少了食量,不枉她坚持每天绕着皇宫跑一圈……不枉她发现了那蟹黄膏里面的猫腻!
皇甫长安有个很好的习惯就是凡事都做至少两手的准备,在她把有问题的那块蟹黄膏送给白安山的老道长检验的同时,并没有在宫中表现出一丝一毫异样的痕迹,照常每日让澜依送蟹黄膏进来。然后取最顶端的那一块,喂养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而另一只猫姐妹则喂以同等食量的在金字塔中层取出的蟹黄膏,这样就可以得到一个很直观的结果。
为了证明自己“以后”的所作所为不是在胡闹,皇甫长安特地拉了父皇大人一起来见证实验的过程与结果。
当然,针对澜依的背景和他在入宫之后所接触的人事物,皇甫长安都命人进行了暗中的调查和监视。只是那个澜依相当的狡猾,或者说是他背后的人非常的谨慎,盘查了几日却是一无所获。
不过,只要藤还在,总是能摸到瓜的!
瘦了半斤,皇甫长安欢天喜地死了,当夜就拉着李青驰绕着皇宫又跑了一圈,搞得某人怨念深重,在经过镜湖的时候一度想要把那个死胖子踹下去!
大概是因为连着几日没有再吃蟹黄膏,体内残留的分量逐渐少了下去。一开始,皇甫长安的体重下降得非常缓慢,但从第四天开始,一天下来就瘦了整整五斤!
艾玛!五斤啊!那是什么概念?!通货膨胀的那会儿五斤猪肉都抵得上一张毛爷爷了!
第六天,就连父皇见到她的时候,都说她变瘦了呢哦呵呵!
第十天,老道长那边终于在望穿秋水之中传来了消息,说是有了几分眉目,但具体是什么东西,还有待商榷,让皇甫长安亲自去一趟白安山。
皇甫长安换了身不那么招摇的衣服,站在镜子前左右转了一圈,可以很明显地看出衣服大了一圈,尤其是腰腹的那一段,以前绷得有些小紧,现在已是松松垮垮贴在了肚子上,说得夸张一点,塞下一个抱枕都不为过。
这样的变化不说是旁人,连皇甫长安自己都很震撼!
完全不像是正常减肥的节奏,倒像是被充大的气球在快速地缩水一样!
皇甫长安高兴归高兴,但这一段时间的日子并不好过,夜里经常做恶梦,有一星半点的小响动就会被惊醒,睡了一整夜,精神却日渐憔悴,甚至还会发低烧,脸色也很不好,感觉就跟染了毒瘾的人在戒毒一样,身体的反应非常大。
摸了摸脸上略显松弛的肉肉,皇甫长安不得不承认,她好像比以前更丑了!
妈蛋!这样子要怎么见人啊!
不行,她要出宫,去老道长那儿蹭饭修行去!在瘦成一道华丽丽的闪电之前绝不见人!
对!就是这样!只有这么做,下次回宫的时候才有足够的资本惊艳回归,亮瞎那群混蛋的钛合金狗眼!
打定主意,皇甫长安立刻提起毛笔挥手写了一封草书,命小昭子送去给皇甫胤桦说明去向,拜托他好生照料那一对猫姐妹,尤其是那一只被喂了“毒药”,正在缓慢发福的可怜的猫丫头。
有关蟹黄膏一事,皇甫长安所信任的人不多,如今知情的只有她和白苏,老道长,以及皇帝老爹四人,像李青驰这种还没有被驯化的傲娇属下,自然无权过问主人的秘密。所以,在看到李青驰顺手拣起刚送进来的那块蟹黄膏送进嘴里的时候,皇甫长安很坏心眼地没有阻止他。
而实际上,她其实有偷偷地把一部分有问题的蟹黄膏掺进那家伙的饮食里……嘎嘎!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种教条是白莲花们的思想,她皇甫长安可一直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以牙还牙神马的,才最解气有没有?!
死丫竟敢嘲笑她长得肥,她就让他体会一下当胖子的**滋味儿!
虽然他的食用量不多,但水肿个一两天,那绝对不是问题!
而且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皇甫长安发现这个男人不仅傲娇,还极度的自恋,要是哪天早上他起来发现自己那张英俊的小白脸肿得跟包子一样……哇哈哈!说不定会悲极生恨,从白安山山顶直接跳下去!唔,那样的话就摔成一只烂包子了——真是听者伤心,闻着落泪呐!
一抬眸,就看到皇甫长安抖着一张小肥脸对着自己乐呵呵地傻笑,李青驰顿觉反胃,沉下脸色骂了句“有病”,即便闪身走了出去。
“滚回来!”
皇甫长安收敛神情,对着他的背影冷喝了一声。
李青驰依旧我行我素,当她的话是耳边风。
皇甫长安冷冷道:“白苏!”
“叮——”一柄反射着寒光的锋利长剑瞬间劈在了李青驰的面前,同他在刹那间拔出的弯刀交接在一起,撞击出一声刺耳的响声。
皇甫长安走上前,瞪了李青驰一眼:“两天没教训你,菊花痒了是吧?”
李青驰收回弯刀,抱胸立于一边,从头到尾都懒得吭一声,仿佛跟她说话就会变脑残似的。
“不说话?”皇甫长安微挑眉头,却是笑了,“好啊!很好!有本事就一辈子都不要跟本宫说话,不过……本宫打赌,七天之内,你肯定会哭着求本宫搭理你!”
这回,李青驰直接闭上了眼睛,连看都懒得看她。
“喂你……!”
“太子殿下……没属下什么事的话,属下就先行告退了……”白苏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这一个月来她出场的频率要比她前几年加起来多上好几倍,再这么下去,她可以直接申请调岗当明卫了,还当什么神秘隐卫啊!
拽!真拽!一个一个的,都给她摆架子是吧!
会武功就很拉风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等她瘦下来,她也去练武功,就不信整治不了他们!
36、继续瘦瘦瘦!
为了不引人怀疑,从而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皇甫长安这次出宫乃是秘密偷渡,只带了李青驰和白苏,东宫一切事物照旧,对外宣称太子殿下从民间寻得一良方,正在密室中闭关修炼,以求俊秀之姿,天人之貌。
当然,对于这样的宣告,宫内众人多是嗤之以鼻,只当皇甫长安是想瘦想疯了,还特么俊秀之姿,还特么天人之貌?
就凭她那圆滚滚的身子?就凭她那满脸横肉的样貌?除非回炉重造,不然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不过,难得太子殿下闭关修炼,没有像前些日子那般天天都要出来吓人,污染了大家的眼睛,严重伤害了大家的幼小心灵。听到这样的消息,众宫人不由奔走相告,几欲弹冠相庆,巴不得那个受尽天下人耻笑的废物太子再也不要出来,给夜郎王朝丢脸。皇宫里面没有了他,日子只会过得更加的舒坦顺畅。
澜依能力有限,摸不透是真是假,依旧每日做了那蟹黄膏送入太子寝宫,第二日便会像往常一般得到少了几块的盘子。见此情形,他稍稍放了心,却不知那些少掉的蟹黄膏悉数都被送到了皇甫胤桦的宫中,拿去喂养那两只体态诧异愈渐明显的小猫。
而在白安山上,老道长所谓的有所眉目,却不是指他在蟹黄膏样品中发现了什么。相反,他通过种种试验,却未能从中找到任何的端倪。老道长的炼丹阁在当时的科技水平中已经算很高端了,就连他都不能检测到什么,旁人自然更难发觉其间的猫腻。
正因为如此,才显得那幕后黑手用心险恶,其心肠之歹毒,着实令人发指!
通过这段时间的种种迹象,皇甫长安已然可以确定,问题就出在蟹黄膏上面!
“道长特意唤了本宫过来,应该不仅仅只是说这些吧?”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待老朽取了古籍,便可知其一二。”一边说着,老道长转身走进藏书阁里,搭着梯子爬到书架上,翻出一本纸张泛黄的老拓本,回身摊开在桌面上簌簌翻了几页,继而推递到皇甫长安面前,指给她看,“太子看这里,此物老朽不曾见过,但古人记载,有鸟兽食之则肥,会不会与太子的肥胖之症有关?”
古代的繁体字看着有些艰难,皇甫长安一个字一个字看下来,费了些脑筋才把整段话看明白。
那上面记载的是,有一种寄居在动物身上的虫子,会分泌出一种特殊的物质,如果鸟雀不小心吃了那只虫子,就会变得肿胀肥大,半月不能张开翅膀飞起来。
尼玛!这是什么玩意儿?!
皇甫长安不禁感觉到一股蛋蛋的坑爹感扑面而来。
如果她猜得没错,那虫子的分泌物应该是一种类似于激素的东西,食用之后就会扰乱整个人体的内分泌系统,从而导致体内脂肪堆积,四肢水肿,而在当前这种落后的科学水平下,想要检验出蟹黄膏里有激素的存在,那跟难如登天也没什么两样了。
“该死的,别让本宫逮到证据,否则本宫一定要把整只虫子都塞进丫的嘴里!”
“那接下来,太子打算怎么做?”
“哼!既然现在差不多摸清了大概,也不用急于一时,抓虫子的事暂且先搁在一边。本宫近日断食蟹黄膏之后,身体大有不适,想必道长多少看出了本宫体貌的变化,不知可有什么好的法子,以助本宫重整容貌?”
有父皇那样的基因在,这个皮囊绝对是个美人儿,皇甫长安当然不能浪费,尤其是那几个龙章凤姿的皇兄,竟然敢那样嫌弃她,绝逼不能忍!
她一定要比他们更美!更帅!更英俊!亮瞎他们目中无人的狗眼,气死他们!
老道长仔细打量了一番皇甫长安的样貌,左瞧瞧右看看,又执起她的左右手把了脉搏,随即提起毛笔写了个方子。
“太子不必担心,这几日是因为瘦得太快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过些日子只要调整好饮食,便会慢慢减缓速度,回归一个正常的状态。老朽的这个方子有助于驻颜美体,太子早晚服用一剂,可保肌肤莹润光泽。”
莹。润。光。泽。
皇甫长安咔嚓闪过一道电光,拿余光偷偷打量老道长的神情,只见那白发须眉的老头儿含笑看着自己,显然是认出了她的女儿之身。
“道长!”皇甫长安忽然跳了起来,双手一把抓住老道长的手,吓了对方一跳,“这个秘密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千万不要说出去!本宫知道你跟二皇兄关系好,但绝对绝对不能告诉他!”
老道长尴尬地抽回手,这太子……就算是女扮男装,也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太子放心,老朽自不会多管闲事。”
皇甫长安还在蹦跶:“不行!你发誓!快发誓!”
百般无奈,老道长不得不举起右手,对着青天白日,被迫说出了有生以来第一个誓言。
“苍天在上,陈越时当为太子保守秘密,倘有泄露,白安山夷为平地。”
闻言,皇甫长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其实道长不用发这么毒的誓啊,只要说一辈子上茅房没厕纸就可以了……”
“……”这个更毒好吗!
在白安山住下来之后,皇甫长安为了瘦得更健康,一面严格的控制饮食,该补充营养的补充营养,该杜绝的美食一律杜绝,一面高强度地进行锻炼,再加上为了塑形美体而每日必备的两小时瑜伽……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明显消瘦了一大圈,并且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很多。
正当皇甫长安对着铜镜洋洋自得的时候,门外骤然爆出了一声响彻天地的狂吼——
“皇甫长安你给我滚粗来!老子要杀了你!你对老子做了什么?!”
然后就是噼里啪啦一阵拆房子的动静,其间断断续续地夹杂着白苏不怀好意的劝说。
“李少将,看到你变成这样,在下也是忧心如焚……但请不要冲动,我们做属下的,就算主子要我们变成主子那样,也应该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去你妈的义不容辞!老子先砍了你这个自甘堕落的女人!”
“吱呀——”
皇甫长安推开门,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门口看打架,一边鼓掌,一边喝彩。
“哇哦,好精彩!好炫!好刺激!喂喂喂……别砍那里,把房子拆了要赔钱的!不要啊!别砍那棵树,人家好不容易长到几百岁,不许欺负它不能动!白苏!快阻止他,别让他劈了水缸,里面的红鲤鱼是小道长的宠物,弄死了他会抓狂的!”
啊哈哈!太他妈解气了!
李青驰现在的脸肿得像是被蜜蜂蛰了一样,活像一只烤焦了的大包子,只恨她现在没有数码相机,不然一定要拍下来,挂在墙上辟邪!挂在床头避孕!
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日子一晃就到了夏天,树枝上蝉鸣不断,烈日下树影斑驳。
在皇宫的那一个多月减肥减得异常煎熬,而在道观中的这三个月,因为每天都有瘦!每十天就有不一样的惊喜!
皇甫长安表示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先抑后扬,先苦后甜,快乐赛过活神仙!
“使劲拉!再使劲一点!再用力一点!”
“殿下……你不觉得疼吗……”
“有点……”
费了好大的力气,皇甫长安才把那两只浑圆白嫩的水蜜桃子塞进了束胸带里,累出了额头的一小层细汗……不容易啊!
要她这么个36d的大胸脯扮成胸部平平的男装,难度系数实在太高了!
不过……
看着镜子里那个颜如宋玉、貌比潘安、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长身玉立、风采高雅、人贱人爱、花贱花开……等等等等……的翩翩美少年,皇甫长安就觉得什么都值了!真的,都值了!
好帅啊!太帅了!怎么可以这么帅?!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英俊的人存在?!实在是太不科学了好吗!真是每天都要被自己帅醒一万遍啊一万遍!
“太子,您已经对着镜子照了足足一刻钟了……”
“唔……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不觉得本宫很帅吗?难道你见过比本宫更帅的男人吗?”
“……没有。”
“那你会不会爱上本宫?”
“绝不!”
“呃……不好意思,忘了你不是蕾丝不搞拉……”
“……?!”完全听不懂!球翻译!
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皇甫长安拿起案台上的金边折扇,“唰”的打开,抵在胸口轻轻扇了两扇,端的是俊采神驰,风姿卓然。
“走,出关,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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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狗眼瞎了
“吱呀——”
推开门,白苏率先迈步跨出门槛,抬头瞅了眼门外抱胸靠在柱子上的李青驰。
男人俊酷的面庞上是桀骜不驯的神态,眉峰斜入鬓角,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一双漆黑的眸子清晰地倒映着不远处郁郁葱葱的树丛,而不见半丝人影,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孤傲气质。
白苏敛眉,回身对着门口作了一个揖,恭敬地俯身:“殿下。”
她这一声尊称,是发自肺腑的膜拜。
不论别的,皇甫长安能从一个无药可救的死胖子,一路坚持不懈地走到现在,凭着她自己的智谋与毅力,在来自四面八方的耻笑与攻击中,从一只丑陋的蚕蛹蜕变成光华照人的花蝶……单凭这一点,就已足够令人叹服,打心底敬佩。
扪心自问,她白苏就做不到,没有这样的勇气,没有这样的胸襟,也没有这样的抗打击能力。
从皇甫长安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一种别开生面的精彩。她有种预感,这个被上天赋予新生的孩子,在将来的某一天,一定可以带领夜郎王朝这个被强敌虎视眈眈的孱弱国度,走向前所未有的巅峰,创造出千古垂名的辉煌……
唤了一声,不见皇甫长安有所动静,白苏不由敛眉往房内看了一看。
却见皇甫长安一手拿着手执铜镜,一手握着折扇在仔细地整理头发,末了还要左看一遍,右看一遍,上看一遍,下看一遍,最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从红唇皓齿中吐出一个字:“帅!”
白苏膝盖微颤,有种跪地的冲动……
刚才的想法都特么是幻觉,眼前这个自恋得想让人把她一脚踹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的家伙,才是真实的!
“殿下!可以走了么?”
“催什么催,你没有胖过,是理解不了本宫鸡冻的心情的。本宫被嘲笑了那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当然要把自己最英俊最完美的姿态展示粗来,亮瞎那群魂淡的钛合金狗眼!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在本宫面前自卑得抬不起头来!……对了,李青驰那小子来了没有?”
白苏侧过头,瞟了眼那个背对着门口的桀骜身影,默默地退开两步,端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他就在门外。”
“哈!我去吓吓他……”
皇甫长安一拍折扇,大步流星地迈步走了出来,步履生风,掀起用金丝线绣着九龙翱天图腾的衣摆,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片金灿灿的流光,极致的华丽,耀眼而炫目。
一身白底金边的锦衣华服,衬着那张精雕玉琢般的俊秀脸蛋,似笑非笑的眉眼尽显风情,令人……一见倾心,再见倾城。
李青驰早就听到皇甫长安的声音,只是一如既往地抗拒,不想跟她有任何的瓜葛,故而背对着门口靠在柱子上,仰头看着院子里那棵参天槐树,私以为那棵树比那个死胖子要顺眼多得多!
自从那天他被皇甫长安耍了一道,气急之下险些拆了院子,后来又在跟白苏打斗的时候被那个浑球暗算,被裹成一个蚕茧在树上挂了三天三夜之后,就再也没有踏入这个院子半步!若非老道长苦口婆心地留他在道观中研究机弩战车的改良,哪怕违抗圣旨,他也势必要离开这个让人窝火至极的皇城,回他的边塞做个逍遥将军!
要他伺候那个废物,还不如直接死在战场上!
不过,打那以后李青驰就没再见过皇甫长安,两个多月住下来,没了某白痴的骚扰,倒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老道长又是学识渊博之人,以他厚积薄发的理论知识,配合自己的实战经验,慢慢琢磨出了几样杀伤力强大而又便于操控的器械,惹得他心痒难耐,迫切地想要拿到军中实地演习一番。
是以皇甫长安一说要回宫,他才会强压下心头积累了一箩筐的怨怒,难得主动地配合她一次。
本以为皇甫长安会凑过来骚扰自己,李青驰可傲娇地昂着脖子,打定主意无论她怎么命令自己,都坚、决、无、视!
然而等了一阵,却不见皇甫长安有任何响动。
一垂眸,只见一袭金边白衣闪过,华美风骚,香气沁脾,更胜他当年。
李青驰凝眸,目光下意识追随而上,落到了在清风的吹拂之下猎猎飞扬的绣金衣摆上,霸气狷狂的九龙图腾栩栩如生,随着衣摆的拂动宛如在那片白色的云霄翱翔腾飞,金光舞动,灿若神明。
随着目光上移,那人恰恰回过身来,潇洒如风地甩手打开折扇,眉眼生辉,亮如星辰。
“啧……你那是什么眼神,不会被本宫迷倒了吧?还是说……你嫉妒本宫长得比你帅?”
轰——!
晴天那个霹雳——!
李青驰当、时、就、震、惊、了!
尼玛这货是太子?!这不可能!他不相信!他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绝对不承认,眼前这个风采卓华的少年,是以前那个不堪入目丢人现眼花见花谢人见人衰的废材太子!
李青驰表示,他的身心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以至于有足足半盏茶的功夫,都不能把张开的嘴巴合起来,不能把瞪大的眼睛收回到正常的形状,不能把嵌进柱子里的五指收起来……
“喂喂喂,”皇甫长安收了折扇,捅了捅他僵硬的身子,“傻了?!”
李青驰不可置信地伸手去捏了捏皇甫长安的脸皮,温热的,柔软的,是真的,撕不下来……
“嘶,好疼!”
皇甫长安一把拍掉他的爪子,揉了揉被扯疼的脸颊,又担心被抓出红印子,不由拿出手镜左右照了一遍。
李青驰的眼睛瞪得死圆,还是不能接受眼前这个钟灵毓秀的美少年就是曾经的肥球太子的事实……可是她那欠扁的声音,就算只是打个喷嚏他都能听出来!
双手缓缓下移,李青驰依稀还能记起皇甫长安那水桶般的粗腰,然而眼下双手一收,丈量出的便只有不盈一握的小蛮腰,跟女人一样又细又软。
皇甫长安比李青驰矮了一个头,被他环着腰那么一带,整个人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一抬头,李青驰俊秀的面容就放大在了眼前,桀骜的眉眼近在咫尺,连细微的呼吸都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
皇甫长安闭上眼睛,抓着李青驰的腰,继而踮起脚尖——猛的一跳!
“咔!”
李青驰的下巴被皇甫长安重重的撞了一下,下颚被迫合上,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得他整个下巴都麻了。
“操!你干什么?!”
“哼!本宫知道本宫变帅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并不代表你可以吃本宫的豆腐,也不代表你可以非礼本宫!愣着干嘛,听不懂人话啊,快把你的爪子给本宫拿远点!”
好可爱!
这小东西横眉瞪眼的,就连生气的表情都那么灵气逼人……
卧槽真他妈瞎了他的狗眼!
李青驰一甩手,捂住眼睛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尼玛这不是真的……一定是老子瞎了……一定是老子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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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十大废柴之首
走在回宫的路上,李青驰还是不能接受皇甫长安那个粗俗鄙陋又暴虐的土肥圆……突然之间!变身风度翩翩美少年的事实……!
趁着皇甫长安不注意,李青驰侧过头,频频拿余光瞅了她好几遍。
金黄色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细微的光芒,白里透红的肌肤如同水蜜桃般润泽,明眸皓齿。微卷的睫毛像刷子一样密,长长的盖在眼睑上,投射下淡淡的阴影。狭长的眼角勾勒出上翘的弧度,圆润的鼻头不算很高,微微挺起,像是北方雪地里的白狐狸,两瓣嫣红的唇瓣甚至有些透明,宛若上等的胭脂……
那一袭金灿灿的华服套在她身上,非但不显得俗气凡庸,反而自成一种清贵的气质。
她的年纪不大,个子也不是很高,打着一把招摇至极的金边折扇一步一晃地走着,又轻佻又疏狂,神采奕奕,光风霁月……即便是明知道她是在耍帅,却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和厌恶,反而会在不经意间被她的气质所吸引……
呸呸呸!
吸引你大爷!
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被这么个只会显摆卖弄的臭小子吸引!
就算她减肥了又怎么样?就算她变好看了又怎么样?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凭她那变态的断袖之癖,卑鄙无耻的德性,不学无术,欺市霸街,便是换了身俊俏的皮囊,一样是祸国殃民的废物太子!
察觉到李青驰在偷窥自己,皇甫长安不由嘴角一翘,收起折扇抵着下巴,笑盈盈地回过头来:“喂,小子,你干嘛老是偷偷看本宫,是不是暗恋本宫啊?”
“切!”李青驰不屑地嗤了一声,撇开脸,“老子不喜欢男人!”
“咦——”皇甫长安故意拖长音调,提着眼角凝眸看着他的脸,直到看得他浑身不自在,才接着说,“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按道理李府也该给你安排一门亲事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这也不能怪本宫暗自揣摩,你会不会是本宫的同好?”
“谁跟你是同好?!想太多!断袖之癖这种东西老子恶心还来不及!”李青驰脸色一暗,原本打定主意不跟她多费唇舌,但是听到她开口就忍不住想要反驳,“还有,你听清楚了,本少爷今年才十七岁!十七!”
“啊?!你才十七岁?”皇甫长安一脸错愕,赶紧往他的脸上又端详了一阵,尔后砸砸嘴觉得不可思议,“不像啊……怎么看都有二十五六了吧,看你长得挺标致的,没想到这么显老啊……还总是听你‘老子老子’的自称,本宫还以为你早过了而立之年呢……”
从小到大,李青驰只被人夸过帅,还没被人说过“老相”!
虽然明知道皇甫长安是故意为了磕碜他,但还是止不住一团一团的火气往上冒,抬眸看到白苏一手把着剑柄紧张地看着自己,李青驰冷冷哼了一声,甩手走到了边上。
“鼠目寸光!本少爷懒得跟你这种孤陋寡闻的家伙一般见识!”
“喲,这样就生气了?脾气真差,难怪娶不到老婆。”
皇甫长安耸了耸肩膀,做了个遗憾的表情。
闻言,李青驰气不过,横了她一记眼刀,追加了一句:“本少爷的婚事用不着你操心!”
“矮油,本宫也是好心好意地关心你嘛,你不领情也就算了……”皇甫长安泪目,偷偷地擦了一把眼角,“干嘛对本宫大吼大叫的这么凶!”
李青驰就知道!他就知道!这家伙狗改不了吃屎!长得再好看也还是他娘的一无赖!
“你还是好好关心你自己吧,难不成真的想立个太子男妃?”
“太子男妃?”皇甫长安眼前一亮,拊掌欢喜,“这个主意不错!本宫觉得你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啊!李府独苗,得青驰者得李家军,半壁江山就这么拿下来了。小样儿,你就乖乖从了本宫吧,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皇甫长安还顺带抛了一个媚眼给他,恶心得李青驰满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一张脸白了青,青了白,后悔跟那个无赖大流氓搭腔,憋了半天才从齿缝里吐了一个字。
“滚!”
“哈哈!开玩笑嘛!别这么认真!你想上本太子的床,本太子还不见得乐意收你这样乖张不听话的男宠……话说,看你这幅紧张的模样,莫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
“与你无关!”
“啊哈,还真有啊!说说嘛,是哪家的姑娘?说一下又不会怀孕,反正本宫不喜欢女人,不会跟你抢的……”
“……哼。”
李青驰一拂袖子走在了前面,一副“老子就是不告诉你,偏要闹心死你”的模样,又拽又傲娇,架子端得比她这个主子还大。
对付这样的家伙,皇甫长安有的是办法——“你现在不说也没关系,但最好不要让本宫知道了,否则……本宫立刻就要了那姑娘!”
白苏一抹额头的黑线,丫还真敢说啊……
李青驰却是怒了:“你若敢玷污雪嬛姑娘,老子就把你扒光了衣服挂在城头曝尸三日!”
“卧槽!你剽窃的本宫的台词!”
白苏再抹黑线,太子殿下请抓准对话的重点!
“驾!”
行至马厩前,李青驰翻身跃上马背,扬鞭策马,一声厉喝即便扬尘而去,背影潇洒如风,迅若流光。
“殿下……”
白苏为难地看向皇甫长安,请示她要不要把李青驰那只桀骜不驯的小蛮兽拉回来。
皇甫长安倒是不以为意,摇了摇折扇笑道:“算了,随他吧,总有一天他会哭着跪在本宫面前抱着本宫的大腿恳求本宫收留他的……”
白苏哭着哭着就笑了,殿下您太有自信了……属下望尘莫及。
“对了,你知道那个雪嬛姑娘是什么人吗?”
“如果属下猜得没错,那应该是破军府的三小姐,破云雪嬛。”
皇甫长安挑眉:“长得很漂亮?”
“传闻,是风月谷的风月美人榜上排名第七的十大美人之一。”
“风月美人榜?还有这玩意?啧……”皇甫长安一拍扇子,捋起一缕发丝拈在胸前,尔后目光灼灼地看着白苏,“你觉得,本宫现在这样的容貌,能排第几?”
“属下……不知!”太子殿下快别闹了……!“风月榜上所有的人事物,皆由风月谷谷主一人编排,旁人无从插手置喙。”
“唔,”皇甫长安忽然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那……本宫有上榜吗?”
白苏渐渐的、渐渐的,把头垂成了脸跟脖子平行的姿态,两只脚微微张开,是标准“撒腿跑”的起步姿势,尔后痛心疾首地,鼓起巨大的勇气,断断续续地说出了那个残忍的真相——
“殿下……位于……全天下……十大废材榜……榜首!”
“卧槽!白苏你给本宫滚回来!快让本宫揍一顿!本宫很生气!亟需发泄!”
------题外话------
公众章节篇幅略短,下一章继续闪瞎,三个皇兄先闪谁好呢?
另外担心小李子变节的别嚎,我家小李子很纯的,看下去就知道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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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看着皇宫的红墙金瓦逐渐逼近,皇甫长安靠在车厢边,拿折扇挑起珠帘往外瞅了几眼。
皇宫大门外的长街上一如既往的肃穆庄严,没有因为他这个太子爷闭关了三个多月而有丝毫的改变,眼下正是官员们罢了早朝去往各府衙办事的时候,断断续续有官员的轿子从里面抬了出来,也有武将骑着马踢踏而出,陆续有秩,完全做到了太子在和不在一个样!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毕竟太子没什么太大的实权,就算生病了在床上躺个一两年,也不会影响到整个朝堂的运作和发展。
若是出息点的、上进点的、有事业心的太子爷,或许还掌管宫内外大大小小不少事务,多少有些影响力。
可惜……皇甫长安特别没出息!
在这之前,她这个臭名昭著的废物太子,除了招摇过市,挥霍玩乐,欺压百姓,强抢民男……诸多恶行之外,对朝政可谓是一概不理,再加上她那一身令人望而生畏的肥膘,官员们躲他还来不及,即便知道抱着她的大腿就能平步青云……也没人敢跟她一块,沆瀣一气,为世人所不屑!
这些——皇甫长安都很明白,可是……她就是觉得很不爽!
她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减肥,拼死拼活瘦成了一道闪电,正准备春风得意地大肆炫耀一番,却发现大家根本就不关心她!
这就好比一个跑马拉松的运动员,累得跟狗似的咬紧牙关跑到了终点,结果到头来却发现那只是他一个人自导自演的独角戏,终点站一个观众都没有,满满的寂寞扑面而来,流淌成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忧伤……
皇甫长安觉得,她非常有必要提高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了!
她说过,总有一天,她会让皇宫里那些看不起她的,嘲笑过她的,诅咒过她的,戏弄过她的渣渣们,一个一个,后悔得去跳河!
而现在,一个华丽的转身,她终于从一个不堪入目的土肥圆完成了惊艳的蜕变,这场名为“闪瞎你狗眼”的精心大剧作终于可以拉开序幕,上演一场精彩纷呈的宫廷大戏,风靡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皇甫长安忽然开始期待起了那群家伙看到她完美变身之后的表情,一定!肯定!绝对!会非常的好玩!
只可惜这个时代没有摄像机什么的,无法保存下如此精彩的瞬间,真是个极大的遗憾……
放下帘子,皇甫长安打开折扇晃了两晃,考虑着……先闪谁的狗眼比较好呢?
穿越之后跟她有过瓜葛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基本上都没有太过频繁的接触,如果按顺序来的话,第一个见到的——
“啪!”
一收折扇,往掌心拍了一拍,皇甫长安勾起嘴角露出一抹促狭而不怀好意的笑意,对,就是这货!她的可爱的亲亲大皇兄,前身的爱人,今身的劲敌,并且还是害他掉下水的罪魁祸首,不狠狠地报复一下,实在难消她的心头之恨!
朝着空气勾了勾手指头,皇甫长安已经非常习惯地掌握了召唤神兽的技能。
“白苏,粗来一下,本宫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一见到皇甫长安那个意味深长的表情,白苏就忍不住小心肝一颤……有人要倒霉了,还是倒大霉!
书房的案桌上,点着一盏清心醒神的香炉,细如丝带的烟气袅袅娜娜,缠绕成旖旎的姿态,缓缓飘荡上升,最后消失在半空之中。有人走过,带起一阵微风,吹得白烟轻轻摆动,片刻后又恢复了原状。
书桌后,端正大方地坐着一个俊朗的身影,黑底金边的华服贴合着健硕的身躯,剪裁得当,将他宽肩窄腰的健美体魄衬托得十分惹眼。刀刻般的五官立体而深邃,此时此刻,正神情专注的看着执在手中的书卷,令人不忍打扰。
“殿下,这是皇后娘娘特地命御药司熬制的百草养神露,有健脑清心之功效,娘娘平日对殿下虽然严苛,但其实还是很关心殿下身子的。”
“嗯。”皇甫无桀淡淡应了一声,目不斜视,“放下吧。”
宫女似乎已经习惯了大皇子的冷淡,并没有赘言,只忍不住偷偷多看了他两眼,才福了福身子告退。
自始至终,皇甫无桀的视线都没有从书上挪开。
过了一会儿,门前晃过两道黑影,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人,抬着类似于担架的物件一路行至书桌之前,才将其放下:“启禀大皇子,太子殿下特吩咐奴才将此物送与大皇子。”
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皇甫无桀才从书卷上收回视线,抬眸扫过来一眼,见到那担架上铺着一层锦被,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里面是什么?”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只说了,大皇子见了便会明白。”
闻言,皇甫无桀一时间也吃不透那个家伙在搞什么鬼,顿了顿,吩咐宫人:“去把那层锦被掀开。”
“不可……”抬着担架进来的小公公赶忙阻止了那宫人,“太子殿下交待了,只有大皇子亲自掀开,才能了解其中的奥秘。”
“还有这种事?”皇甫无桀微提眉梢,显然不信。
然而三个多月没有见到那个恼人的家伙,眼下突然送了这么一件奇怪的东西过来,皇甫无桀不免觉得有些稀罕,倒是想悄悄皇甫长安的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即便挥挥手让宫人退了下去,起身走到那担架边,抓起锦被的一角“刷的”将那一层薄衾抓了下来。
薄衾一落地,瞬间便露出了掩盖其下的妖娆风韵。
只见一个半裸着香肩的少年勾着两条白嫩嫩的大长腿横卧在担架座椅上,身上只裹着一袭艳红色的袍服,秀丽的青丝垂在肩头,嫩粉色的脸颊沾着薄薄一层加了亮粉的胭脂,愈发衬托得那精致的五官光华流转,熠熠生辉。
尤其是那一双璨若明珠的黑眸,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你,波光潋滟,勾魂摄魄。
蓦地看见这般香艳的画面,皇甫无桀再是冷漠寡薄,也不由得失神了片刻。
等他再度回眸,那个少年已经搂着他的脖子爬到了他的身上,粉嫩的唇瓣几乎贴上了他的耳根,湿热的气息随着那一声似曾相识的熟悉语调,缓缓漫上耳际——
“大皇兄~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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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哒,昨天码了狼爹大结局,伤着了……半天没缓过神来,下午有事又粗去了,更新晚了不好意思撒……抱抱可爱的亲们,以后努力按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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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不要啊大皇兄
不喜欢被人太过接近,下意识的,皇甫无桀微蹙眉心,抬手就要扒那枚下蜘蛛般缠在身上的妖孽,然而手才堪堪抬到了一半,电石火光的瞬间,皇甫无桀猛然惊醒——
大!皇!兄!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念着这三个字时候的那种语气和腔调,又粘又腻,惹得他从脚底一路往上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由内而外打了一个森森的寒颤。
这个声音……这个语调……
这张脸……这样的容貌和身段……
不可能!不可能会是皇甫长安那个体格庞大圆滚似球的家伙!一定是他幻听了!
皇甫长安攀着他的肩头,双腿水蛇似的环在他的腰际,两个人贴得极紧,就连对方的心跳都能细微地感受到,皇甫无桀方才那轻微的一颤,极大地激励了皇甫长安戏弄他的恶趣味,由是愈发地变本加厉起来,伸出细滑的小舌头在对方的耳根处蜻蜓点水般划了一道,清丽的声色撩人心弦。
“是我呀,大皇兄……你怎么不说话?旁人认不出我也就算了,若是连大皇兄也认不得我,我可是会伤心的……”
从未被人这般调戏,没人敢对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皇甫无桀虽是沉稳酷冷的性子,然而说到底也只是个刚行了弱冠之礼的年轻人,血气方刚!
被皇甫长安冷不丁地拿舌尖在敏感处扫了一下,霎时间,皇甫无桀如遭雷击,全身僵硬……
然而再大的震撼,也抵不上那个事实来得触目惊心——挂在身上的这个妖媚蚀骨的家伙,竟然真的是皇甫长安?!
不……这不是真的,他不相信……谁来告诉他这只是他的噩梦而已!
足足沉寂了半刻钟,皇甫无桀才从巨大的震惊中收回了被震出体外八百米远的七魂六魄,垂下眼眸不无骇然地盯着皇甫长安,大有将她那张光滑如玉的俏脸瞪出两个窟窿的的架势,因为真的是很难接受如此惊悚的事实,皇甫无桀忍不住再次验证了一遍。
“你真的是……长安?”
“恩啊~”皇甫长安弯起眼睛,笑嘻嘻地在他的下巴上蹭了一下,一脸欢喜的模样,“我就说嘛,大皇兄一定可以认出我的!怎么样怎么样,我变成这个样子,大皇兄喜欢不喜欢?”
皇甫长安身上的衣着并不多,捉襟见肘的,两条腿几乎完全裸露在了外面,肩上也只是斜斜地挂着衣料,露出光裸白嫩的香肩……皇甫无桀抬着手,想要把她从身上弄下去,却是不知从何下手,好像无论碰触她的哪里,都像是烙铁一样烫手……
正僵持着,门外忽然响起一声通传。
“启禀大皇子,武安侯求见!”
闻言,皇甫无桀脸色微冷,终于召回了大半的魂魄,伸手抚上皇甫长安的小蛮腰,作势要将她从身上推开:“快下去,这成什么样子了……”一边说着,又觉得不妥,便沉声回绝了外头的人,“今日本殿不见客,让侯爷明日再来吧!”
见他紧张,皇甫长安偏不遂他的意,故意提高的音调叫唤:“哎呀——你弄疼我了!不要!啊!不要碰那里啦……”
听着这几声惊呼,守在边上的宫人一个个把脑袋埋在了胸口,面红耳赤,非礼勿听,非礼勿视……虽然,实际上完全都不是那么一回事!
皇甫无桀更是没碰到过这样的阵仗,以往皇甫长安就是再迷恋他,也绝不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更不会故意叫唤招人误会,情急之下不禁微微红了耳根,手上稍微多加了几分力道,奈何她缠得太紧,一时半会儿却是推不开。
那厢,跟随侯爷一同前来的上官婧遥听到了从屋子里传出来的娇呼,顿时脸色骤寒,怒火攻心,快步上前不管不顾地推开门冲了进去,全然没有心思去分辨那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不如一般女子那样娇媚细软,反倒显得有几分清亮。
“砰——!”
门被一把撞开的时候,皇甫长安正使坏地抬脚在皇甫无桀的膝盖后顶了一下,论武功和力气,她比不过皇甫无桀,但论近身搏击和灵活性,除了教父大人,她还没找到第二个可以跟她抗衡的对手!
皇甫无桀只知道皇甫长安没有武功,本来就没太将她放在眼里,不料她出脚的速度那么快,一个不察就被阴了一把,脚下不稳,径自就被皇甫长安抓着胸襟狠拽了过去,双手来不及松开,就这么揽着她的腰贴身倒在了地上,混乱之中外赏又被扯了开,露出了里边白色的亵衣,场面一时间变得极其暧昧。
上官婧遥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皇甫无桀搂着一个半裸美少年就那么大喇喇地趴在了对方身上,腰际被两条又白又细的长腿紧紧缠着,两个人衣衫不整,气息微喘,脸对着脸,鼻尖对着鼻尖,只差那么小半寸就要贴到了一起,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那妖孽般的少年一手抚着皇甫无桀的脸颊,一手环着他的脖子,眼角眉梢飘荡着万种风情。
见到她闯了进来也没有露出惊慌的神色,反而将嘴角的弧度扬得更深了,作势就要去亲吻皇甫无桀的薄唇!
上官婧遥目眦欲裂了!忍无可忍了!
“你们在干!什!么?!”
“咯咯……”皇甫长安低笑了一声,并不将她放在眼里,说出的话却令人吐血三丈,“你没长眼睛自己不会看吗?还是说本宫动作不到位表现得不够明显,没有把**的神韵给表达出来?”
宫人甲乙丙丁:足够了!已经很到位了!不能再明显了!完全已经超越了**的范畴了好么!狗眼都快瞎了几百次了有没有!
被皇甫长安缠着脱不开身,又不能一巴掌把她拍死,皇甫无桀有种装死的冲动……
“别闹了长安,为兄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若是换成以前,这番话必然会以一种无限鄙夷,万分嫌恶的姿态说出来,可是现在,皇甫无桀在遭受了巨大的身心创伤之后,发怒的口吻就显得那么的无力……
而在他们身后,刚刚赶进房间的武安侯,以及气得一脸铁青的上官婧遥,在听到皇甫无桀的那句话之后,只闻得后脑“咔嚓”了一声,有种被雷劈中的错觉。
别闹了……长?!安?!
41、拿着节操喂狗吃
眼前这个玲珑眼,胭脂唇,鹅蛋小脸儿,红衣裹素腰,一颦一笑纤媚如妖的撩人美少年,竟然是!竟然是!竟然会是……皇甫长安?!
一道闪电劈死他们吧!
这绝对不是真的!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才三个月不见,那个圆墩墩的家伙就瘦到这般境地,而且还变得如此美貌,完全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看不出曾经的任何模样……说他是皇甫长安?哈,恐怕全天下的人都不会相信!
目光如针,紧紧地扎在皇甫长安那张俊俏的脸蛋上,上官婧遥神情严正,如临大敌,一双杏眼瞪得像是驼铃一样,将她原本秀气的面容衬得有些吓人。
那妖娆少年的一身装束与六音司那些狐媚惑主的舞姬相差无几,再加上身材娇小,若是不去看脸,倒像是个还未长开的女人。
然而那张鬼斧神工般精心雕琢的面容,于秀美中带着三分英气,于妖冶中透着几许霸道,于放浪中又挟着一股狷狂,却是摒去了女儿家的羞怯娇弱,将少年儿郎那份特有的张扬之气显露无遗。
盯着少年堪称完美的五官,目光流转之中不用刻意,便已风情万千……
上官婧遥就是身为女人,此时此刻,也忍不住轻咬贝齿,从心底滋生出一片斑驳的嫉恨来。
见两人木若呆鸡地杵在那儿半天不曾回神,皇甫长安心中得意,但又觉得不够火候,这个叫做上官婧遥的女人不仅毒如蛇蝎害死了前身,还妄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伙同皇甫无桀密谋太子之位,企图凤临天下当皇后……呸!做她的春秋大梦!
皇甫长安扭了扭身子,毫无预兆地双手捧起皇甫无桀的脸,凑过去在他的唇角“吧唧”亲了一口!
亲完以后,在场所有人和他们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宫人们一个个垂头抖肩,悲从中来……亲了……真的亲了!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跪了……
不管那个家伙是不是太子爷,这样的场面被他们看到,那就只有两个结局——要么眼睛不保!要么小命不保!
上官婧遥更是一脸的震撼和愤慨,袖子底下一双手紧握成拳头,濒临爆发边缘!连她都没有碰过皇甫无桀,这个混蛋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亲他!
刹那间,皇甫无桀又森森地被闪电劈倒在了风雨里……
他不能忍受,最厌恶断袖之风的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男人亲了一口,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更不能忍受,被亲了之后……他竟然没有觉得恶心和不适!
虽然谈不上喜欢,但也没有排斥!而且在皇甫长安快要从椅子上往后倒去的瞬间,他居然还下意识的搂紧了她的腰……
作为罪魁祸首,皇甫长安也无可避免地被自己的那个举动震了一震……咳咳!请不要指责她没下限毁三观,她也觉得这么做很丧尸好吗?为了报复上官婧遥和皇甫无桀这一对狗男女,她已经把节操都拿去喂狗了有没有!这得是多大的牺牲啊!多悲壮的画面啊!
你以为她很想亲他吗?一想到人家是自己的亲哥哥,皇甫长安的肠子都扭成一团了好吗?!
对于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手段,她也觉得很蛋疼啊,姨妈又在逆流了啊……
可是,刚才就是脑子一头热,就那么亲了下去,便宜了这个龟孙子……要是不讨点利息回来,她这买卖就亏大了!
这么想着,皇甫长安赶紧抓住机会,一甩长发回过头来,又傲慢又狂妄地瞥了上官婧遥一眼,不屑地哂笑道:“看见没有?大皇兄是本宫的人,谁要敢打大皇兄的主意,本宫就先打断她的狗腿!”
“你……”
上官婧遥快要被她气疯了,一张嘴又不知该怎么跟一个疯子无赖对骂,气闷之下作势就要冲上来挠她,却被上官南鸿一把拽了回去。
“遥儿,别冲动……这件事大有文章,回头再议。”
“爹……可是……”
上官婧遥还是觉得委屈,杏眼竖起,万分愤慨地回头瞪了上官南鸿一眼,对上他沉稳而严厉的眸子后才稍微冷静了几分。
回想起上次自己佯装毁容把事情闹到了太后那儿,却被皇甫长安四两拨千斤地弹了回来。得知她带了千金难求的凝肌露前来赔礼,上官婧遥本打算在里面做些手脚栽个赃陷个害,却没想到那个脑子进了水的家伙瞬间狡猾了许多,特意寻了太医过来给她看诊,又命太医检验了一番凝肌露,全然杜绝了暗藏猫腻的可能。
不得已,那件事便只能不了了之,惹得她心头不痛快了好久。
这么说来……确实,自从皇甫长安落水失忆之后,一颗脑袋就灵活了许多,不知道是真的开了窍,还是说……背后有人在给她出谋划策,抑或者……直接操纵了这个傀儡?
父女两眉来眼去之间,皇甫无桀已经冷着一张俊脸从地上爬了起来。
皇甫长安也闹够了,瞅着皇甫无桀快要暴走的神情,估摸着再闹下去就真的收拾不了了,她倒是不怕事情闹大,只担心事情一闹开,全皇宫一下子见到了她的全新形象,就没法再逐步开展“闪瞎你狗眼”的计划了有没有!
这么精彩纷呈的剧本,她才不要半途毁在这几个不讨喜的家伙身上!
乖乖地松开腿,等皇甫无桀一起身,皇甫长安跟着从地上跳了起来,继而整了整衣服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既然大皇兄还有正事,那我就先不打扰了,你们继续聊……聊政事可以,聊婚事神马的,就免了吧哈哈哈……”
说着,赶在上官婧遥一气之下就要操起身边的花瓶砸过来之前,皇甫长安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条小手绢,风情万种地朝众人甩了一甩,尔后一转身,留下了一个华丽而风骚的背影。
出发,朝着下一个目标继续前进!
书房内,上官南鸿默了好长一断时间,才抬眸看向皇甫无桀,不确定地开口询问:“大皇子……方才那位……真的是太子殿下?会不会是有人鱼目混珠冒名顶替?”
过了一阵,不见皇甫无桀回话,上官南鸿不禁又催了一声:“殿下?大皇子殿下?”
“……嗯,你方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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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凭什么要喜欢他?
可以说,皇甫无桀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自从他的生母去世之后,就过继到了皇后名下教养。皇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因而对他的要求格外严厉,不仅文治武功要出类拔萃,言行举止也要循规蹈矩,不失皇家风范。
皇甫无桀自知出生卑微,很小就懂得了在这深宫大院内的处世之道,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稳重得体,不失于轻浮草率,素来都是朝臣眼中最佳皇位继承者的人选。不论是在朝堂还是在宫外,都深得人心,有着广泛的拥戴者。
随着年龄的增长,见惯了宫廷内外的世态炎凉明争暗斗,皇甫无桀的心性逐渐变得深沉冷睿,极少会受外物的影响而失去了应有的冷静自持。
然而眼下,打自己一进门,皇甫无桀的表现就一直不在原来的状态上,甚至还走失了心神,这是他从未见到过的。
虽然说……方才那样的场面,确实叫人措手不及,难以招架,就连他自己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殿下,”上官南鸿上前两步,面色凝重,“此事多有蹊跷,绝对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微臣以为,应当将此事速速告知皇后,再行商量。”
冷静了片刻,皇甫无桀恢复了平素的沉定,闻言不由凝眸。回想起方才的情形,只觉得全身上下都不对劲,他比任何人都怀疑刚才的那个少年不会是皇甫长安,除了声音之外,那两人的容貌身段以及言行举止,完全都不一样。
但如果……那个家伙真的是皇甫长安……接下来又该作何打算?
一场笑闹,一番戏谑……时隔三个多月,再度接触“皇甫长安”这个名字,皇甫无桀竟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胁迫感。
朦胧之中,有种他也无法言喻的气息在缓缓漫散开来,暗流涌动,风雨欲来。
那厢,皇甫长安却是懒得理会自己的恶作剧给旁人留下了怎样的阴影和创伤,反正在她的印象中,除了她的亲亲皇帝老爹,其他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管他是吓死吓哭还是吓尿,都随他……
翘着二郎腿坐在琉璃瓦上,皇甫长安还保持着方才的装扮,性感妖娆,如同一只深山中走出来的火狐狸。
且不说她从一个死胖子变成了窈窕美人,单是这样的打扮给人见了,也是要亮瞎狗眼的。
虽然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可毕竟裸在外头的太多,刚刚在书房里,看见皇甫长安那么紧地贴在皇甫无桀身上,白苏吓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好吗!
这小家伙的身子里装的是熊心豹子胆么?挺着两个36d的大桃子,还敢往人家身上蹭啊蹭的,万一不小心把束胸带给蹭散了,暴露了自己女扮男装的性别……丫不想活了,她还要自己的小命呢!
不行,得去找条坚实点的缎带,下次帮她捆紧一点!
“呸……呸呸,呸……”
抹了一把嘴唇,皇甫长安微蹙眉头,万分后悔刚才一时冲动就把初吻给献了出去,还是献给一个正在热恋之中,订了婚约快要成亲的男人……一想到皇甫无桀的那两片薄唇很有可能给上官婧遥那个贱女人跪舔过,皇甫长安就恶心得连年夜饭都快呕出来了。
哦草……不能再恶心!
看着皇甫长安痛苦地抱着脑袋在琉璃瓦上滚过来又滚过去,白苏忍不住露出了婶婶的不解的表情。
“殿下,您怎么了?脑袋抽筋了吗?”
“不,是本宫的心……在抽搐……”皇甫长安一手握拳,贴着胸口重重敲了两下,表情痛苦而纠结,“一想到刚才不小心亲了大皇兄,我的心脏都难过得想吐了……”
“呃……殿下您不是,很喜欢大皇子吗?”
不说失忆之前,就是失忆之后,每次见大皇子,皇甫长安都是一脸兴奋的样子,冒着被大皇子掐死的危险可了劲儿往他身上蹭……就冲着刚才她衣裳半解,媚态横生地色之诱之,勾之引之,恨不得整个人都嵌进大皇子的身体里……就冲着这阵仗,谁要敢说皇甫长安对大皇子没有一点儿的好感,她就一剑砍死丫的!
“喜欢他?”皇甫长安“呵呵”了两声,继而坐直身子,对白苏勾了勾手指头,“本宫问你,在那劳什子的风月榜上,除了美人榜和废材榜之外,应该也有什么高手榜啊、才子榜啊、富豪榜啊、美男榜啊……之类的吧?”
“回殿下,据属下所知,风月榜中并没有单独的美男榜……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排在了美人榜上面。”
“哈?男人和女人比美貌?!美人榜上有男人?”这不科学,标准怎么设定?!
“是,据闻美人榜排行第二的就是个男人。”
卧槽!还排第二!口水都流粗来了……
“那第一是谁?”
“貌似……没有第一。”
“欸?为什么?”
“原本梅见公子排在第一,可是后来有人说天启国的国师才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美人,然而国师深居简出,从不上朝,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就连风月谷谷主都不曾得见,这第一的位置便因此空了出来。风月谷谷主放出话,若有人想要求证天启国国师这天下第一美人之名,需出黄金万两,他便出面去见上国师一见。”
竟然还有这种事……尼玛,那个什么风月谷的谷主也太会敛财了吧!谁他妈那么人傻钱多,仅仅为了知道谁是天下第一美人,而花一万两黄金去求证?!丫想钱想疯了吧!
“先不说别人了,就在那么多榜单上面,有皇甫无桀的大名咩?”
“没有。”
“哈!所以说嘛!大皇兄他什么都不是,论权势地位比不过本宫,论相貌他比不过那什么梅见公子,论武功和文采,他也排不上天下前十,本宫凭什么要喜欢他?他哪一点值得本宫喜欢了?你别太当真,本宫不过就是逗着他玩而已。难道你不觉得,先把他诱上钩,然后在他被本宫迷得七荤八素的时候再狠狠甩了他,这样子做来得更解恨吗?”
“……殿下深谋远虑,属下望尘莫及……”
“那是,本宫乃天之骄子,智谋无双,无人能敌!”
“不过……风月榜有个规定,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但凡皇族子弟,皆不入榜。”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
“……”白苏默然,她是不是多嘴了?
气氛正有些尴尬,皇甫长安抬手理了理发梢,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庭院转角晃进来一道华贵的身影,当即眼前一亮,拍了拍白苏的肩膀。
“快,把我弄下去,四皇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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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人说皇兄们以貌取人……这,显然不是嘛。
他们讨厌长安是因为长安以前确实不招人喜欢,无论是样貌还是品性,在长安变美了之后,他们也不见得喜欢了啊,只是对美人多少有些好感而已,人之常情嘛~长安还是靠着自己的人格魅力才征服他们滴!不然身为皇子,美人要多少有多少是吧,没必要去喜欢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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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活见鬼了
皇甫长安回宫的消息并没有人知道,虽然适才在皇甫无桀那儿闹了一阵,但一时半会儿还没那么快就传开,皇甫凤麟自然也不知晓。
所以,当他看到草丛上躺着的那个红衣半裹的纤魅少年时,只觉得有些奇怪,并没有跟东宫那个又肥又丑的太子爷扯上任何的联系。
皇甫凤麟年纪虽小,阅历也不如皇甫无桀那般深厚,更有母妃皇贵妃宠爱有加,行事作风要比宫中其他的皇子皇女张扬许多,是以之前才会跟众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皇甫长安杠上,哪怕父皇在场,也要掐架到底遑不相让!
没办法,谁让他特别特别特别的讨厌皇甫长安那个废物!
那枚死浑球的存在,简直拉低了夜郎王朝整个皇室的智商,严重破坏了皇室的形象,乃是夜郎王朝历史上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人人得而诛之,除之而后快!
不过,他厌恶皇甫长安归厌恶,却并非纨绔浪荡不知轻重,毕竟打小在宫中长大,就算被保护得比较好,也依然处身于尔虞我诈之中,知道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比如眼前的这事儿,他就没打算多管闲事。
这儿是扶摇宫,除了宫女太监,突然冒出个妖孽少年来,那能正常吗?
踢了踢皇甫长安的小腿,瞅着那张精雕细琢的面容,皇甫凤麟冷哼了一声,转头问向一旁的小桩子:“小桩子,你觉得这家伙好看,还是本殿好看?”
小桩子七岁入宫,八岁成为四皇子的内侍,见惯了后宫争奇斗艳的美人,不说妃嫔皇子,单是庆典上那些百里挑一的美貌歌舞伎,就能让人看花眼,可是……在见到了草坪上横卧着的那个妖魅少年之后,有一刹那间,他竟然觉得以前看到的那些美人,都是清风浮云。
并不是说眼前的这个少年长得有多俊俏多帅气,有多妩媚多妖娆,诚然,他那张还没有完全长开的面庞确实令人眼前一亮,有种被惊艳到的感觉,可最吸引人的,却是那股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清贵气质。
明明是这番妖惑的打扮,却并不让人觉得媚俗,艳丽的妆容点缀着那张沉睡中的容颜,反而透露出一种纯澈的气息,仿佛是误落凡尘的仙灵,令人不忍亵渎。
听到皇甫凤麟的问话,一时间看呆了的小桩子才恍然回过神来,赶紧抹了一把额头讨好自家的主子:“当然是殿下更英俊风雅,这伶人便是浓妆艳抹也及不上殿下三分,倘若擦干净脸,那就一分也及不上了。”
对于小桩子这种口是心非的论调,皇甫凤麟只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更不开心了。
垂眸瞥了眼地上躺着的家伙,皇甫凤麟轻哂一声,尔后一甩手,转身就走。
“拿个箱子把这家伙装起来送出宫,别让本殿再看到!”
“呃……是。”
拿、拿个箱子装起来?
卧槽!
要不要这么小心眼?竟然因为嫉妒她比他长得好看,就坐视不理她的死活了?!……皇甫长安风中凌乱了……四皇兄的玻璃心好脆,好脆。
“咳咳……咳咳咳……”不得已,皇甫长安只能“悠悠转醒”,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招了招就要走离的皇甫凤麟,“殿、殿下……小人有要事相、相告……”
闻声,皇甫凤麟顿住脚步,回过身来看她,目光自上而下一派睥睨,神态依然很不爽:“什么事?”
皇甫长安合了合眼睑,一副快要噎气的样子,声调愈渐弱了下去,只听得几个模糊的字节:“……太子殿下她……”
一听到是跟太子有关,皇甫凤麟目光一凛,跨前两步蹲下了身,将皇甫长安从地上拎了起来:“太子什么?你知道什么?”
“咳……你先抱我起来……我仰慕四皇子很久了,若能死在四皇子怀里……此生无憾……”
皇甫长安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可能死掉,看着皇甫凤麟的眸子却闪烁着别样的光泽,眼角微微提起,露出几丝绮丽的笑意,整张脸因为那个细微的表情顿时就变得生动鲜活了起来,于悲情绝境之中绽放出来的笑容,总是有着特别的震撼力。
那一抹惊心动魄的浅笑,看得皇甫凤麟都有些惊艳了,竟然下意识听了她的话,顺势将她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
阴谋得逞,皇甫长安的嘴角扯得更高了,抬手往皇甫凤麟的额头重重弹了一下,得瑟地狂笑:“哈哈,臭小子,你也有这么听话的时候啊?!要是放在三个月前,估计你宁愿撞墙都不愿碰本宫,啧啧……果然男人啊,都是肤浅的动物,只知道以貌取人!无知!幼稚!鄙陋!”
蓦地被弹了一下,皇甫凤麟有些吃疼,正要开口教训,却被对方一番连珠带炮的话给堵了回来,仔细一听,却是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什么肤浅?什么以貌取人?什么……本宫?你究竟是什么人?!”
“矮油,我的亲亲好四哥,你知道你现在抱着的人是谁吗?”
“四哥……?”在皇宫里,会开口叫他四哥的皇子只有一个,就是皇甫长安那个蠢货!闪电般地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皇甫凤麟却是笑了,“你要戏弄本殿,也该稍微打探清楚宫里头的情况,找个好一点的借口,连太子爷长什么样都没搞清楚,人家只会当你是从深山古墓里爬出来的无知笨瓜……”
“怎么?你不相信?”皇甫长安眉峰轻扫,笑得愈发阴邪,“要不要本宫再抓条毒蛇塞进你的裤裆里让你重温一下,四哥才肯承认……本宫比你好看比你帅?”
话音未落,皇甫长安就感觉到皇甫凤麟的身子在刹那间僵、住、了!
抬眸,那家伙的表情更是有趣,俊脸上的笑意还未褪下,就换上了极度惊悚的神态,轻佻风流的桃花眼像是被陡然间吸走了光泽,变得呆滞而木讷,很好地表达出了“脑子死机”这四个字的深刻内涵。
普天之大,知道那天在陷阱里面,自己被皇甫长安那样耍弄的……除了罪魁祸首,再无第二人!
所以,这么说……他怀里抱着的这枚妖孽,真的是……皇甫长安那个混蛋?!
不——可——能——!
他——不——信——!
他——不——服——!
正当皇甫长安心情大好地欣赏着皇甫凤麟震惊的神情时,对方忽然间毫无预兆地松了手,皇甫长安来不及反应,“啪”的就被丢到了地上,差点没把屁股摔烂。
“卧槽!你他妈故意的……”
皇甫长安眉头大皱,还没开始骂人,却见皇甫凤麟讷讷地转过身,一拍额头走了开去,梦游似的,边走还边囔囔自语。
“好可怕……大白天的,活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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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殿下您矜持点
“喂……!喂喂——”
一连叫了好几声,皇甫凤麟都没有鸟她,皇甫长安不禁抬起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有种蛋蛋的桑感……是她不对,高估了丫的抗打击能力,果然玻璃心神马的,最禁不起蹂躏了。
妈蛋!可是她还没有玩爽啊!
回过头,发现小桩子还在,皇甫长安一边揉着屁股一边伸出手:“小桩子,快来扶本宫一把……”
半晌,不见小桩子有反应,再抬眸,那厮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双腿使劲地打颤,在她投去视线的那一刹,整个人顿然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扭头就撒丫子狂奔了开去,途中不小心摔了一跤,却是头也不敢回地忙不迭爬起来连滚带跳地逃……
要不要这么夸张……?!
皇甫长安忍不住回头四下看了一圈,还以为真的有鬼冒出来了……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大白天活见鬼?泥煤!
要是鬼长得这么俊俏,多来一打都不成问题啊!真是不懂得欣赏!
拾掇拾掇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皇甫凤麟的反应超乎意料,但还是很让人有成就感滴,能把一个人活生生的吓傻……嘿嘿,足够她拿来当成话柄大肆嘲笑那家伙十天半个月的了!
眼看着天就快黑下来,过了今晚,“太子出关变身大美男”的消息一定会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所以皇甫长安必须得抓紧时间实施“闪瞎你狗眼”的计划!下一个目标,一二三,三二一……不要看别人,毒舌二皇兄,就是你了!
悄悄潜入幽兰殿,四下一片寂静,就连宫灯的数量都少得可怜,光线昏昏沉沉的,不甚明亮。
皇甫长安伏在屋檐下朝四周转了一圈,不由得一阵唏嘘,比起方才皇贵妃的扶摇宫,这儿简直荒凉得跟冷宫没差。扶摇宫的整个宫殿都装饰得富丽堂皇,花园里种满了奇花异草,宫人进进出出不甚热闹,而这幽兰殿……还真是殿如其名,幽寂得可以,白天看起来还好,只是显得有些破旧简陋,可是一到了晚上,不要太像鬼屋好吗!
没想到那个梨花一样貌若天仙的二皇兄,竟然住的是这样一座冷寂的宫殿,也难怪他会心里不平衡,从而逐渐导致生成了那般扭曲变态的性格,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
“既然已经册封为妃,为何幽兰殿这般冷清?那个妆妃很不受待见吗?还是说犯了什么错?”
“妆妃娘娘生得很美,可以说是后宫三千佳丽之中相貌最为出众的妃嫔,殿下看二皇子的容貌便可知一二。而且妆妃娘娘虽然出生并不高贵,却是知书达理,文采斐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翩然舞姿更是惊鸿若仙,据闻当年进宫的时候,曾一度宠冠六宫风华绝代……只可惜,妆妃命薄,刚生下二皇子不久,便患了疯病,每隔四五日便会发病闹事,陛下再是宠爱,久而久之也难免不堪其扰,渐渐地就冷落了她……”
“啧……命薄?”皇甫长安不屑的哂笑了三声,如果说妆妃这样算命薄,她岂不是应该没命了?“你闻到什么没有?”
突兀地被皇甫长安这么一问,白苏居然很傻地嗅了嗅,嗅完之后立刻就有一板砖拍死自己的冲动!……只能说殿下以前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导致她现在经常会把自己的智商拉低到跟她一样的水平,然后用很不丰富的经验,把自己打败!
“殿下的意思是……妆妃是被人下了毒手害成这样的?”
“嘘……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没有证据就乱嚼舌根可是要拔舌头的。本宫只不过是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阴谋的味道,嗯,跟东宫的味道很像……”
“说来也是,虽然妆妃得病一事陛下曾派人彻查而无果,可是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说发疯就发疯?还是在隆宠最重的时候……”
“查不到原因并不代表没有原因,只能说那个下毒手的家伙手段很是高明!若非本宫亲历,换做是别人得了本宫这‘病’,本宫也不见得能发觉什么。”
以前看宫斗电视剧,要么就是吐槽太白痴,要么就是吐槽太夸张,总觉得里面设计的那些桥段很狗血,可是如今身临其境之后,才发现,没有最夸张,只有更夸张!一不小心踩错了,便是万丈深渊,真真是万劫不复。
说到这里,白苏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殿下……那个澜依,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澜依啊,不着急……等本宫把香蕉啊黄瓜啊胡萝卜啊什么的备齐了,再来严刑拷问他!”
香蕉?!黄瓜?!胡萝卜?!
这种东西,怎么严刑拷问啊!确定那不是拿来吃的?!
“殿下若要拷问,地牢里不是有刑具吗?”
“地牢那种地方太血腥了,本宫更喜欢香艳一点的嘛!澜依容貌不错,身段也可以,到时候咱们把他脱光了,吊起来慢慢折磨……啧,光是想到那样的画面,就让人热血沸腾了有没有?”
白苏默然,殿下您又重口味了,属下来不及捡节操了好吗!
两人趴在屋檐上等了一阵,今晚月色飘渺,一弧弯月被藏在薄云里面,若隐若现,耳畔偶有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是个谈谈情,说说爱,摸摸胸肌,滚滚床单的好天气。
对面的屋子里,灯影微微一晃,尔后“吱呀”响起一声轻微的开门声,随之走出来一个人影,青衫白带,在夜色中隐约可见。
皇甫长安面色一喜,赶紧拍了拍白苏的手臂。
“诶诶,快,二皇兄好像要就寝了……快把我弄到他床上……”
白苏:……殿下您能不能矜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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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把命留下
“殿下……”
看着夜幕中的那道身影,白苏欲言又止。
明明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却凭借一己之力,为他那个得了疯病的母妃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争得了一席净土,至今还保全妃位,不曾被打入冷宫,作为一个年仅十七的年轻皇子,皇甫砚真的心智和城府绝非常人可比。
据说在六岁那年,为了照料时不时犯病的妆妃,皇甫砚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拳妃伸来的援助之手,不倚不靠,主动请求搬到这僻远的宫殿,而没有选择像大皇子那般,投靠后宫之中有着高贵出身和稳固地位的后妃。
这么一来,虽然免去了诸多的祸端,却在同时断去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二皇子的孝心固然可敬,然而这种东西在争权夺势的皇宫,除了累赘便什么也不是。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人如果能在权力斗争的中心保全一样东西,无论是感情,还是良知,抑或只是一份不卑不亢的自尊,那么这个人就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
皇甫长安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白苏的下文,不由开口催她:“有话快说,本宫没时间了!”
“属下觉得……殿下还是不要去招惹二皇子为好。”
“为什么?”
上次的帐还没算清楚,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他?!居然说她是个球?!太侮辱人了好吗?!这比直接嘲笑她又胖又圆更伤自尊有没有?!单是侮辱人也就算了,还把她当成空气!怎么说她也是堂堂太子爷,连大皇兄都要假惺惺地虚与委蛇一番,他一个无权无势又不受宠的皇子,装什么清高!
见皇甫长安一脸愤懑不平的模样,白苏略表忧虑。
“二皇子……怕不是容易对付的。”
“哼!他还能把本宫怎么样?又不是什么凶虎猛兽,能把本宫吃了不成?”看着皇甫砚真进了妆妃的屋子,过了一阵又开门走了出来,皇甫长安立刻扑上去抱住白苏的胳膊,连声催促,“走啦走啦,再不走就来不及啦……”
无法,白苏只好抱住皇甫长安的小蛮腰,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二皇子虽不是洪水猛兽,却胜似洪水猛兽,就像是匍匐在深山老林中的竹叶青,不去招惹便不觉得有多恐怖,一旦惹恼了对方被咬上一口,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疼。
若非如此,那些个趋炎附势欺软怕硬的宫人,也不会一提到二皇子便讳莫如深,不会在见到失势的妆妃时,依旧恭谨有加礼节周全——
这些,全都是皇甫砚真在潜移默化之中,所造就的威慑力。
只可惜,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某太子爷偏生就跟他杠上了,还大有不整死丫她就木有小**的架势!——呃,不对,她本来就木有小**。
……真真是苦大仇深!
夜半,月色苍茫,虫子在草丛间吱吱的叫着,幽兰殿一派静谧,有什么细微的响动都清晰可闻,就连夜风吹进来,都仿佛能听到窗户在轻轻地摇晃。
侍女点了灯,铺好了床褥,掌上一炉清幽的熏香,随后踩着小莲步退了出去。才刚刚关上门,就见到皇甫砚真的衣摆从转角处晃了出来,即便俯身微微行了一个礼:“二殿下。”
说着,赶紧回身“吱呀”地推开房间的门,后退两步站在门边恭候。
“都下去休息吧。”
行至门口,皇甫砚真微一扬手,屏退了跟在身边贴身伺候着的小公公,以及这幽兰殿内屈指可数的侍婢,口吻淡漠,一如他那冰水般清寡的面容,整个人清清冷冷的,举手投足间都似乎透着一股凉意,却是来自幽谧竹林的凉意。
关上门,皇甫砚真转过身,听到屋子外宫人的脚步声逐渐走远,才面向床帷,隔着屏风淡然道:“本殿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本殿从一数到十,若你不走,便把命留下。”
闻声,皇甫长安浑身一悚,感觉全身的毛孔霎时就竖了起来!
好冷……好凶!
好敏锐的洞察力。
白苏蹲在房梁上,即刻做好全面抗战的准备,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生怕一个不察,皇甫长安的小命就那么翘掉了。
她内力深厚,皇甫砚真探不到她的气息很正常,可是皇甫长安就那么大喇喇地躺在他的床上,虽然不言不语不吭声,但毕竟没有屏息,以皇甫砚真的警觉,恐怕早在门外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看来二皇子的武功,也是不容小觑。
“……四、三、二……”
正想着,皇甫砚真就快数到了头,那厢皇甫长安抱着锦衾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嗖”的一下,剑锋刺破空气的凛冽之声于刹那漫上耳际,随之而来裹挟着巨大的杀意,令人骇然不已。
他是来真的!不是开玩笑!不是故意吓着你玩的!
他说要你把命留下,就是真的要杀了你!
“叮!”
“二殿下且慢!”
“啊啊啊……救命!”
一阵混乱间,就在皇甫砚真的软剑就要刺穿皇甫长安喉心的前一秒,白苏堪堪打偏了他的剑锋,柔软如带的一柄软剑在剑气的环绕下却是坚硬如铁,穿透了帷帐径自刺入了墙壁之中。皇甫长安的反应却是极快,早就一溜烟闪到了床尾,只把白苏吓飞了七魂六魄,就连握着长剑的手都在不受控制的轻微颤动。
艾玛……太锻炼心脏的承受能力了,跟在皇甫长安身边,迟早要给她吓出毛病来!
知道对方武功不弱,真要打起来,一时半会怕是解决不了的,皇甫砚真不想打扰母妃休息,便冷然收起了软剑。
“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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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编辑通知说,刚刚改了推荐规则,可以在上架前给《七皇弟》一次大封推,所以要推后两天上架,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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