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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弟”,乖乖上榻全文阅读

作者:宝马香车     七皇“弟”,乖乖上榻txt下载     七皇“弟”,乖乖上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6、人间难得几回摸

    “是我啦二皇兄!呜呜……刚才好可怕,差点吓死了……”

    皇甫长安蹭的跳了起来,扒开床帷露出一个脑袋,紧接着又伸出一条光溜溜的手臂,把遮挡在床边的帷幕拉到了一边。

    见状,白苏不得不承认,这丫不仅抗打击能力很强大,心理承受能力一样也很强大!

    就连她都没来得及喘口气,甚至连皇甫砚真八成也没搞明白当前的状况,皇甫长安就已经笑嘻嘻地凑了上去,一张俏丽的小脸笑得那叫一个如花似玉。

    借着屋内不算明亮的烛光,皇甫砚真尚且能看清对方的容貌,眉眼精致而秀气,媚中带柔,柔中带刚,刚中又见妩媚,一张染了些许胭脂的面庞在烛火的照射下闪烁着微亮的光泽,鼻尖翘圆,红唇饱满,一眼之下,竟是妖冶得不可方物。

    皇甫砚真眸光微凛,转眼向下,在见到她那身裸露的装扮之后,不由微蹙眉头,自语了两句。

    “原来是个疯子么……真是可惜了这张脸。”

    闻言,白苏极力控制住点头称赞的冲动!只在心底涕泪横流,相见恨晚!艾玛二殿下……您又真相了!

    一旁,皇甫长安差点没跳起来!

    卧槽!我屮艸芔茻!

    居然说她是疯子?!尼玛!你才是疯子!你全家都是疯子!

    “二皇兄~”强压下心头的暴虐之气,皇甫长安刻意提起腔调,一声叫唤媚入骨髓,蛇妖似的扭着身子贴了上去,眼角眉梢尽显旖旎风韵,“我想你应该还记得,三个多月之前,在白安山顶的道观之中,本宫曾经说过——要、亲、手、撕、烂、你、的、嘴!”

    皇甫砚真的表情一直很寡淡,直到听了最后一句话,才终于微微裂出了一道细纹,瞳孔跟着缩了一缩。

    就在他微诧的那一瞬,皇甫长安眼疾手快,瞅着他开口正要说话的当口飞快地往他嘴里“pia”的拍进去一粒药丸!啊哈哈!秒中!

    铿铿锵,铿铿锵,你以为这出戏已经唱完了吗?那也太小看她皇甫长安的能耐了,刚才那些不过是前奏而已,好戏……才刚刚开场!

    “咳……”皇甫砚真没料到会被偷袭,还是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家伙偷袭,不免脸色微暗,眸光如冰,“你给我吃了什么?”

    “嘿嘿!”皇甫长安不无得瑟地笑了两声,勾起眉梢靠坐在床头,犹如一只偷了腥的骚狐狸,“你猜啊!”

    皇甫砚真生平最讨厌受制于人,被皇甫长安耍了那么一道,已然心有薄怒,然而方才的那个消息确然出人意料,惊诧之下才没有当场发作,眼下见了皇甫长安这番姿态,不由缓缓收紧五指……却不想,皇甫长安喂的那药霸道得很,这才一瞬的功夫,竟然就起了作用,四肢百骸一阵乏力,竟然提不起内劲。

    “别白费力气了,本宫亲手研制的丹药,可都是下足了剂量一针见血的……”

    皇甫长安悠悠一笑,估摸着差不多到了时候,便抬起她那修长光裸的大白腿伸到皇甫砚真的身后,继而往他的腰际猛地一勾!

    白苏只见得皇甫砚真笔直立于床头,听着两人的对话,只当他被那药丸封了内力,却不想皇甫长安这么一勾,美若天仙的二殿下便软软栽倒在了她的身上。

    拍了拍皇甫砚真的俊脸,皇甫长安“哟嘿”一笑,得意洋洋。

    “不赖嘛!能撑这么久……不过,遇上本宫算你倒霉,武功高强就很拽吗?拽你个蛋蛋哟!还不是照样得栽在本宫的手心里!”

    自从见识了白苏和李青驰的身手之后,皇甫长安婶婶地觉得,在她还没有练会武功足以自保之前,各种独门暗器冷箭暗箭毒药泻药……必须是王道不解释!

    对着白苏招了招手,皇甫长安舔了舔嘴角,露出痞子似的神态:“来,帮本宫把他的衣服扒了……”

    “呃……”白苏面露难色,“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本宫又没让你上了他……”撇了撇嘴唇,皇甫长安将重度昏迷中的皇甫砚真翻了过来,摊平在枕头上,一抬眸,对上了那张精雅如画的面庞,没来由的心头一动,险些看得入迷……想了想,皇甫长安还是抬手挥退了白苏,“算了,你先下去吧,本宫自己来就好。”

    “遵命!殿下!”

    白苏闻言如获大赦,当即跳下了床!

    天知道她有多怕皇甫长安一个心血来潮,顺口就下令给她“要不,你把二哥给上了吧!”这样!……杞人忧天?!不不不……发生这种惨案的概率十之**,皇甫长安会好心放过她那才是真正的意外!

    窸窸窣窣,费了好一会儿,皇甫长安才把皇甫砚真上上下下扒了个干净。

    啧……

    某女坐在床头,伸手轻轻摸了一把毒舌美人那腻滑如玉的肌肤,忍不住感叹,这手感怎么能这么好呢?犹如极品的羊脂玉,温软,细腻,却又不是软绵绵的那种,于柔嫩中带有独属于男人的坚实肌肉,因为平躺着的缘故,胸肌和腹肌都不是很明显,但仔细抚摸的话可以很明显感受到。

    匀称的体态,嫩滑的肌肤,窄实的腰际,修长的双腿……此男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摸,真是极品啊极品……

    白苏垂眸立于床边,不忍抬头直视——殿下您摸完了没有?这天都快亮了好吗……

47、又下流了!(记得明天首订哦

    “嗯!”“啊……”“哈!”“唔……”

    断断续续的哼声从床帷内传了出来,在这寂寥而旖旎的夜色中显得尤为暧昧,听得白苏大半夜的一阵精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谁在房内行鱼水之欢,知道真相的人表示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这声音是皇甫长安发出的没错,但她绝对不是想象之中被压的那一个!

    眼下这厮正坐在皇甫砚真的身上,哼哧哼哧地使劲地掐着对方赤条条的身子,勤勤恳恳地在上面制造被吮吸的红痕,从脖子到胸口,从小腹到大腿……

    艾玛,如果是用吻的……不要太香艳!

    “呼——!”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皇甫长安累得气喘吁吁,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从头到脚欣赏了一遍本年度的精心大制作,瞬间成就感爆棚!

    太赞了!要是让这家伙去岛国拍gay片,什么苍老师的都弱爆了好吗?是直男都能给你咔咔咔的掰弯!

    抓起锦衾正要给皇甫砚真盖上,目光忽而掠过某个非礼勿视的部位,皇甫长安顿时又恶劣了,又下流了,又拿节操喂狗了……反正都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谁让丫嘴巴那么贱?谁让丫装逼把她当空气?就是要气死你气死你!

    “白苏,帮本宫撕一条轻纱来。”

    “是,殿下。”

    对于皇甫长安的所作所为,白苏已经不敢过问了,不是怕知道太多了招来杀身之祸,而是她婶婶地觉得自己的脆弱小心灵承受不了太子殿下那些匪夷所思的举动!每一次殿下说要闪瞎谁谁谁的狗眼时,她都要陪着瞎上一次……所以,其实狗眼最瞎的是她啊有没有!

    当然,如果白苏知道皇甫长安问她要纱条是用来做什么的话,她一定会自断双手……以偿罪孽!

    用纱带在毒舌美人的重要部位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映衬着那满身的红痕印记,宛如众星拱月,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哟西!皇甫长安最后欣赏了一遍自己的杰作,继而满意地打了个响指,拉起锦衾盖到了皇甫砚真的身上。

    大功告成!

    这家伙不是很清高吗?不是看不起她从没把她看在眼里吗?不是不承认她的太子之位讽刺她是个球吗?

    那她就让他“尝一尝”被曾经是个“球”的家伙“玷污”的滋味儿!**死丫的!

    做什么高高在上清雅如白莲花?都说了她最讨厌白莲花,她就是个坏蛋,双手染血,杀人不眨眼,谁要得罪她,她就势必要把对方从云端给拽下来,拉倒十八层地狱一起陪葬!她就是要让皇甫砚真知道,她——皇甫长安,不是他可以无视的!不是他可以嘲笑的!更不是他可以随随便便得罪的!

    嘤嘤!真好奇呀!

    等到皇甫砚真明儿个醒过来,发现自己被最为鄙夷的人轻薄……会是个什么反应呢?

    保留了十七年的清白之身被毁在了一个“男人”手里,可真是个了不得的噩梦啊!除非他得了失忆症,否则这辈子都忘记不了了……啊哈哈哈哈!一想到明天皇甫砚真惨绝人寰的反应,皇甫长安就忍不住仰天狂笑。

    没办法,谁让她得不到教父大人呢?就只能在这些个美男身上找安慰了!

    对不住了啊二皇兄,虽然丫是她的兄长,可惜宫里头的男人太少,丫又长得这么美,还记得那天在白安山的道观里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眼之间,真的有种被迷到的赶脚有没有!……所以,她可以不要大皇兄,但一定一定,要拿下这个男人!让他永生永世都抹灭不去她在他身上留下的阴影,让他知道,只有她才是这个身子真正的拥有者!

    教父大人的美是无可比拟的,是独一无二的,那种超越了凡尘的天人之姿,可遇而不可求。

    皇甫长安深深地明白着这种残酷的现实,所以她不奢求可以遇上同教父大人那般绝世风华的尤物,皇甫砚真美则美矣,气度翩翩,风姿卓然,然而那一张清风明月似的面容却还没有完全长开,虽然他的心智较一般人成熟了许多,眉眼间却多少还残存着少年的稚嫩,不知道十八般变幻之后……又是怎样一朵毓秀雅然的雪中白梨?

    抬手轻轻抚上皇甫砚真秀眉微拧的眉头,看着烛火摇曳中那张如梦似幻的面容,皇甫长安禁不住腾起刹那间的心动……并非因为其他,却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山间清泉般的男人身上,隐隐约约可以捕捉到几分与教父大人相似的气息,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足以令人无限地怀念与眷恋。

    垂眸摸了摸食指上的凤戒,皇甫长安忽然就惆怅了起来。

    royi……我很想你呀,你在哪里啊?

    会不会渐渐地……就在不经意之间,像沙漏那样……把我忘掉了?

    天启国。

    谁都知道,天阙宫有一个地方,是除了陛下和太子以外,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闯入的禁地。

    那就是国师大人所在的龙吟殿。

    身为一国朝臣,却得以入住皇宫,且以无尚荣耀的“龙”字题入殿名之中,这在任何国家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就是在天启国,亦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由是足以见得国师大人在天启国的尊贵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甚至,在天启国的民间还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太子可废,而国师不可易。”

    即,宁可废了太子,也不能罢黜了国师的职位。

    这句话咋一听似乎有些夸张,然而但凡在天启王朝的大殿上当过差事的人,却深知其间深意,对此不敢有半分质疑,对那位深居简出的国师大人,更是心怀敬畏,奉若神明。

    六皇子温孤岚的寝宫离龙吟殿最近,却从未见过那位传说中的国师大人,国师大人自住进了龙吟殿之后就极少出门,然而父皇每每在朝堂上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一干朝臣束手无策之时,国师大人总能提出适宜的解决之法,直叫人拍手称叹,妙不可言。

    这天,温孤岚在练武之时不小心将长枪脱手,掷入了龙吟殿的围墙之中——好吧,他承认他其实是故意的。

    借此机会,温孤岚冒着被重责的绳命危险,偷偷潜入了龙吟殿内。

    龙吟殿的地下室是一个百年不化的冰窖,专门凿开用作国师大人的修炼之地,常年霜寒酷冷,一般人在里面呆上一炷香的时间就受不了了,可是国师大人通常在里面一坐就是十天半月。

    冰窖内并没有守卫,也没有机关,温孤岚一路提心吊胆地摸了进去,却是畅通无阻,正当他纳闷冰窖的防卫为何如此薄弱之时,一转弯的刹那——

    他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神祗,天启国的镇国至宝,万人景仰且敬畏的国师大人……

    天绮罗。

    这是温孤岚第一次见到他的真人,冰白的冷气中,他就那样面对着自己端坐在冰池里,双眸闭着,面无表情,仿佛是一座千年不化的冰雕。

    这是温孤岚第一次看清他的容貌……

    冰寒的水雾中,那张举世无双的容颜,只要看过一眼,就永远也不会忘记,永生永世,都不可能会……忘记。

48、首订快到碗里来!

    摆弄好一切之后,皇甫长安蹲在床边,看着那个飘渺若仙的二皇兄,很纠结。

    要不要留下来看他明天的反应呢?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熟虑的严肃的问题——留下来吧,万一皇甫砚真发飙把自己给宰了怎么办?不留下来吧,没有亲眼看到皇甫砚真醒来后的神情,着实是个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遗憾。

    “白苏,你跟二皇兄相比,谁的武功更厉害?”

    听到这话,白苏不由抽身一抖,太子殿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二皇子是宫中最不该招惹的人物,她倒好,玩得最起劲……就凭二皇子那拒人千里人畜勿近的性子,倘若知道自己是被太子弄成了那般,必然是要气疯了。

    二皇子平素的样子就已经很令人生畏了,要是真的发起怒来……完全无法想象好吗?!

    “回殿下……属下不曾见过二皇子出手,故而也不能确定,可否打赢二皇子。”

    “唔,这样啊……”皇甫长安的神情微微一暗,略显遗憾,“本宫还以为你很厉害呢,原来也只是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花瓶而已。啧,看来回头还是得把李青驰那小子叫回来,不然哪天宫中闯进来几个厉害点的刺客,本宫性命堪忧啊……”

    白苏那么回答,显然是为了早点把皇甫长安吓走,免得第二天在这幽兰殿发生流血事件,没想到这厮竟然反过来说她只会三脚猫的功夫?还侮辱她是个花瓶?!

    皇甫长安的口吻很平淡,说起话来一派随意自然的样子,白苏心有愤愤,却是摸不透她说这番话是故意为了激将她,还是真的看不起她……嘤嘤!居然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废材看不起,太不爽了有没有!

    “对了,那什么风月榜不是有高手排名吗?排第一的是谁?要多少佣金?”

    操!太子您这是什么意思?是打算要辞退她吗?!用不着这么快就下决定吧?!再说了就算要一拍两散那也得是她先提出啊!

    不过,想要雇佣高手榜排第一的家伙?哦呵呵……您确定?

    白苏眼角微提,口吻却很是惋惜:“风月榜的第一高手……属下倒是知道,不过,据说那个人很贵啊,哪怕是以整个夜郎国的财力物力,也不一定能雇佣得了。”

    “卧槽!”皇甫长安柳眉竖起,婶婶地觉得她大夜郎被人轻视了!“以一国之力都雇佣不起?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你少给本宫卖关子了,倒是说给本宫听听,什么人这么牛逼?!”

    “殿下应当知道,除夜郎王朝之外,周边还有诸多国郡,其中以北境的天启国幅员最广,兵力最强,以东南境的紫宸国子民最多,最为富庶。夜郎国虽较一般小国要强盛兴旺许多,可是比起这天启与紫宸二国……不是属下妄自菲薄,实在是螳臂当车,无以望其项背。”

    “得得得……别跟本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只要说风月榜上排行第一的高手是谁就行了!”

    皇甫长安挥挥手打断她,一脸的不爽。

    身为一国储君,她能不了解国家形势咩?只不过夜郎王朝现在的处境就像肉夹馍一样让人蛋疼,毫无任何可以炫耀的资本!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类似于古代中国一般的天朝厚土之中,却不想这是个三足鼎立的局面,而夜郎王朝虽然勉勉强强挤进了三足里面有幸成为了那瘸腿的一足……可是摊开地图一看,艾玛不要太悲催!就差在上面标明“特价肥肉”几个大字,用以彰显自个儿炮灰的身份了。

    如果把天启比作烧饼的话,那么紫宸就是个大月饼,而可怜的夜郎王朝,仅仅只是个包子,还不是大包子,是小笼包!小笼包你懂吗?!小笼包你伤不起!

    无怪乎李青驰那小子能在皇城里横着走,还不把她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没办法啊!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靠人志气短……整个夜郎皇族就仰仗着破军府和李府抵御那两个虎视眈眈的敌军,才能保全一方安宁,能不悠着点儿讨好人家么?

    不提这个还好,真是一提就憋屈,满脸泪水哗哗流……

    见着皇甫长安那张发皱的小脸,白苏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即便那是事实,可太子殿下的年纪毕竟还小,这么打击她确实是不对滴——

    “风月榜上排名第一的……就是天启国的国师,天绮罗。”

    “诶?又是他?!”

    这个家伙皇甫长安有印象,上次说什么风月美人榜的时候,就好像提到过他,据说是什么“准”天下第一美人!

    这回又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高手?

    卧槽这不公平!全天下的好处都给他占尽了还让别人怎么活啊!

    对于那个活在传说中的男人,白苏一直都很忌惮,不是因为风月榜上第一美人的排名,也不仅仅是高手榜上无出其右的存在,单是天启国国师这个身份,就足以震慑天下,令所有人都对其心怀敬畏!

    天启王朝国力雄厚,兵力强盛,名将辈出,人才济济,成为这片九州大地上的最强国祚绝对是毋庸置疑的,可就是如此强盛的一个国家,却流传着“太子可废,而国师不可易”这样一句话,甚至连天启王朝的国君温孤敖都曾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天启有三员常胜大将,两个惊世智囊,正因为有了这五个人,天启才得以蒸蒸日上,日渐强大,然而合这五人之力,却抵不上国师一人。若没有这五人,天启便不会如此兴盛,但若没了国师,天启必陷危亡。”

    每个人看待这句话,都能得到不同的讯息,只有一点是共通的,那便是——

    那个叫做天绮罗的男人,很强大。

    他的强大,不是世俗的强大,不是单纯武力的强大,也不是单纯智谋的强大,而是一种精神力的强大。

    他的强大,已然超越了世俗,成为了一种信仰。

    而信仰,通常都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在战争的场合,会化为一种肆无忌惮的士气,成就其无坚不摧的可怕战斗力!

    望着皇甫长安尚且稚嫩的脸颊,白苏不由得收敛面容……请允许她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天启国的国师名为天绮罗,十年前被请入天阙宫,年仅十二便为一国之师,一夜之间震惊天下,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

    在白苏垂眸说话的那一刹,皇甫长安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叫做“畏惧”的神色。

    矮油……好怕怕!

    皇甫长安努了努嘴巴,有些无法理解白苏的这种恐惧,天绮罗再厉害他也是个人,逃不过吃喝拉撒生老病死,也不能光凭念力就能杀人,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脑子聪明了一点,武功厉害了一点,长得好看了一点,教父大人在现代也算得上是黑道中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可是她就从来都没有怕过。

    在她眼里,最可怕的对手,永远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自己。

    只要朝着超越自身的目标前进,那么无论旁人再怎么厉害再怎么牛逼,也只是浮云般的存在,如那桃花开菊花残,春光流水任东风。

    勾起眉梢,皇甫长安一扬红袖,拦上了白苏的肩头,轻佻的笑容中不无狂妄,闪烁着自信而强势的光泽。

    “别怕!要相信你的主子我也是非常厉害的,你看你那么忌惮二皇兄,他不也还是照样被本宫玩弄于掌心吗?”

    白苏扯了扯嘴角,弱弱地从她的手臂下挪了出来,内心忍不住一阵咆哮——

    能不能不要这么鼠目寸光嚣张自大?这是两码子事好不好?!再说了,二皇子被弄成这幅模样,并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好吗?!

    “殿下,天已经露白了,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欸?谁说本宫要走了?”

    “属下不是已经说了么……很有可能打不过二皇子……”

    “你不是说没见过二皇兄出手吗?那就是没有打过架喽?没打过架怎么知道不能打赢?等下试试呗!”

    “……”会死人的亲!

    权衡了一番,皇甫长安承认她被那个叫什么天绮罗的家伙给刺激到了,人不风流枉少年!二皇兄算什么?她发誓——

    “嘛,二皇兄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啦!总有一天,本宫要扒光那个天绮罗的衣服,坐在他的身上骑马马!”

    不为别的,就为他跟教父大人一样强大到令人顶礼膜拜,可以让她享受到那种属于征服者的独特快感!

    闻言……

    白苏已经不知道该做出怎样震惊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惊恐之意!

    坐在……国师……的身上……骑?!马?!马?!……她是在找死呢还是在找死呢还是在找死呢?活腻了也不带这样的啊!这种话要是被天启王朝的人听到了,下一刻立马就挥兵打过来了好吗?!太子殿下跪求您安分一点吧……好了好了,二皇子给您玩了,大皇子也给您玩,四皇子也给您玩……求求你放过国师大人吧,那家伙真的不是咱们玩得起的啊……殿下!

    瞅着白苏一双杏眼都快瞪圆了,皇甫长安不禁摇了摇头,一边笑她没胆量,一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

    “难道你不觉得这是非常伟大的雄心壮志吗?光是用想的都让人热血沸腾啊有没有?!”

    白苏:对不起殿下,属下实在热血沸腾不起来,仿佛之间……似乎已经看到了亡国之征兆……

    知道跟白苏这种思想不开化的古代女人是不可能有共同语言的,皇甫长安便懒得再同她多费唇舌,一旦确立了新的奋斗目标之后,整个人都好像活过来似的,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走路也有劲儿了,泡美男就更如鱼得水得心应手了哦呵呵!

    从前,有一个教父大人躺在她的面前,她没有来得及吃掉!

    现在,上天又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决定,宁可错上三千,绝不放过一个!

    哦啦啦啦啦啦……原谅她一生放荡不羁爱裸男吧!

    第二天。

    意料之中。

    皇甫砚真妥妥地——发!飙!了!

    据长年伺候在幽兰殿的老宫女口述,自打二皇子出世以来,就没见他发过这样大的火气,大有瞪谁谁怀孕之架势,仿若举世为敌!

    当白苏被气爆了的皇甫砚真追杀了整整一个时辰,险些拆掉了整座幽兰殿的前一秒,皇甫长安才施施然地搀扶着妆妃,款步从屋子里走出来救火。

    “真儿,住手。”

    嗖——!

    长剑瞬间洞穿了百年老槐树的粗壮树干,插在树干上的长剑剑锋距离白苏的面门不到半寸,强劲的剑气甚至已经逼至她的眉心,在白皙的肌肤上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杀气凌厉,令人骇然!

    吓、死、了……!

    白苏出身名门,从四岁开始练武,从小被师傅称赞天赋异禀,剑法快准狠,在十七岁那年名动江湖,十九岁入宫被招为太子隐卫,历年来也曾遇到过不少高手,虽说不是百战百胜,但也难逢敌手……眼下跟二皇子的这番较量,还是头一次被惊得恍了心神,心境久久难平!

    二皇子的轻功不及她,故而在追杀过程之中一直讨不得好,可是这出剑的速度和气势,俨然超越了她的剑术不止三成!

    果然……皇宫内院才是卧虎藏龙之圣地,这二皇子不声不响的,武功竟修炼到如此精深的境界,莫说是在夜郎王朝,恐怕在整个九州天下,也是排得上名的惊世高手……更可怕的是,他还如此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哼!”

    冷若冰霜地吐出一个音节,皇甫砚真不再理会惊出一身冷汗的白苏,转而把锋锐如刃的目光转向了跟在母妃身边缓步走近的罪魁祸首身上!如果视线可以杀人的话,皇甫长安现在估计已经碎得渣渣也不剩了……

    开口阻止的人自然是皇甫砚真的母妃,妆妃娘娘。

    妆妃不愧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便是年近四十,依然风韵清雅,若深谷幽兰,不染凡尘。

    之前白苏说到妆妃以国色天香之姿得宠的时候,皇甫长安还略有怀疑,毕竟她的皇帝老爹看起来不像是好色之徒,可是真正见到了妆妃,皇甫长安不得不叹服……如果他是男人,如果他能娶到这么美腻动人的老婆……卧槽!喝过了天露琼浆,谁还稀罕吃酒糟啊!

    只可惜,这样一位窈窕雅然的妃子,却不幸患上了疯病……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个大阴谋了啊有没有!

    皇甫长安身上侦探的细胞顿时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她并不喜欢多管闲事,然而天生就很怜惜美人儿,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不过……女人是用来怜爱的,而男人,则是用来“疼爱”的!

    比如眼前这两位就是很好的栗子,怜爱的是妆妃娘娘,“疼爱”的自然就是二皇兄了哦呵呵!

    抬眸扫了一圈四周的景象,只见花坛里的鲜花悉数被斩落了下来,院子里植着的树木也没一棵是完好的,别说屋子损毁了大半,就连假山假石……都生生地被削了一个角下来,满园的狼藉看着触目惊心,足以见得皇甫砚真这一回是真的被惹毛了,气极之下再无顾忌,别说是形象问题,就是连韬光养晦也顾不上了。

    啧……他这般闹腾,竟是把整个幽兰殿都拆了……好凶残!

    皇甫长安弱弱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依偎在妆妃身后,不敢直视皇甫砚真那张冰寒到了极点的面容,怕被那怒火中烧的眸光灼伤了良心。

    妆妃显然也是惊到了,在急急唤住了皇甫砚真之后,愣了好半晌也没反应过来。

    在她印象里,皇甫砚真一直都是乖巧而孝顺的,虽然气质上有些淡漠疏离,但言行举止都循规蹈矩,有礼有度,而绝不会像眼前这样……放纵自己的情绪,置宫规礼教于不顾。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穷追猛打了一个时辰,皇甫砚真心头狂涌而出的火气差不多消了一半,故而在见到妆妃的时候,尚且能克制住自己的砍人的冲动。

    可是在看到皇甫长安之后,袖子下的手却是忍不住在微微发颤,连带着他的声音,都染上了不容忽视的杀气。

    “你……给我滚过来。”

    一字一字,如刀如刃,片片割人心。

    皇甫长安又是浑身一缩,紧紧搂着妆妃的手臂藏在她身后:“娘娘,救我……”

    闻言,妆妃才恍然回过神来,抬眼看向皇甫砚真。

    只见皇甫砚真一贯穿着整齐的身子,如今却是略显邋遢凌乱,一头青丝没有像往常一样严整地束起来,只拿了一根头绳扎着垂在肩头,一袭天青色的袍服也只是宽绰地套在身上,甚至没有穿里衣,微微敞开着胸襟,若隐若现锁骨周围那片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几抹可疑的红痕……

    一旁的宫人围在妆妃身后,循着她的视线一并看了过去,在望见皇甫砚真的身子时,均是忍不住微微红了面颊。

    她们从未见过二皇子这般懒散的装束,比起平时的清冷,更添了几分不羁的气质,俊美得令人一时间挪不开视线……然而在触及皇甫砚真冷得叫人打颤的目光后,却是齐齐垂头,不敢再有造次!

    妆妃一大早就被皇甫长安请了出来,面对此情此景难免有些摸不着前因后果,然而毕竟是后宫荣极一时的宠妃,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场面,又经历了大起大落,心态自然要比寻常人平稳许多,片刻的惊诧之后,便已恢复了沉静。

    “真儿,你先去回去换身衣服,打理好装束,再到母妃的屋子里来。”

    被众人的目光注视了一阵,皇甫砚真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妥,方才被母妃打了岔,怒气一下子消了大半,理智也逐渐回归了大脑。虽然对皇甫长安还是恨得咬牙切齿,却也知道……错失了报复的良机,这个闷头亏他就是不愿吃,也得先忍气吞声地暂时吃下去!

    “……是。”

    一回身,皇甫砚真走得从容,清山绿泉,山林竹风,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便又是那位冷情寡淡的二殿下。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皇甫长安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才缓缓落了下来,抚额长吁了一口气。

    好险……!

    亏得她聪明伶俐足智多谋,在皇甫砚真醒来的第一时间投奔到了妆妃娘娘这座大靠山的怀里,否则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果然裸男什么的……不是你想爱,想爱就能爱!

    如果没有做好相当的觉悟,还是不要模仿为好,以免付出过于惨痛的代价!慎之慎之!

    妆妃回过头,见了皇甫长安那一脸惊吓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虽然不知道你对真儿做了什么,但能把真儿气成那样,也算是你的本事了。”

    皇甫长安默默摘下额头上的黑线。

    艾玛亲爱的妆妃娘娘,快先别忙着夸她了,这事儿她受得了谁的夸就是受不起妆妃的夸,要是妆妃知道她对皇甫砚真做了什么,只怕会一脚把她踹到镜湖里去!

    不过,妆妃娘娘的脾气可真是好,院子里都闹到了这般境地,她却当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半点儿也不计较。皇甫长安事先准备的一大堆说辞,竟是一句也派不上用场。妆妃的温柔体贴,大方淑雅,比起那些个只知道争权夺宠的后妃来,不知要高端大气上档次几百倍……不说别的,就为了这,皇甫长安对她的好感就蹭蹭蹭地往上涨!

    “娘娘,不知可否借个地方说话?”

    听着皇甫长安认真的口吻,妆妃不免多打量了她几眼,方才她急急闯了进来,喊着“娘娘救命”,她一时心切就答应了下来,却还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看着装倒像是宫里头的伶人,不知怎的进到了西宫……可听那语气,不卑不亢,却又不是伶人该有的态度。

    “你还没说……你是什么人?叫什么?为何会到幽兰殿来?”

    “我……”皇甫长安正要开口,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她如今变化这么大,妆妃肯定不会承认她,即便从怀里掏出了证明太子身份的令牌,递到了妆妃面前,“妆妃若是信得过本宫,就听本宫说几句话。”

    “这……?”

    见了那令牌,又听到皇甫长安这样自称,妆妃不由一惊。

    自从得病之后,她久居幽兰殿,已经很少理会宫里头的事情了,但多少还是耳闻了太子的不少劣迹,然眼前这一位伶俐秀美的少年,跟印象中的那个形象,实在是大相庭径!

    “你是……长安?”

    比起其他人,妆妃这反应算是最为平静的了,皇甫长安无意戏弄她,便颔首应了下来:“娘娘若是有兴趣,改日寻个时间,本宫便给娘娘说个故事听听。”

    妆妃心思玲珑,在不犯病的时候,神智却是十分的清明,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就没有继续追问,只上下又瞅了皇甫长安一遍,忍不住微微感叹了一声。

    “还记得上回见你的时候,臃肿的身形看着有些滑稽,眉眼间散着几分戾气,并不十分讨喜。如今你这模样竟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双眸清澈,灵气逼人……陛下总算是可以放下心来了。”

    皇甫长安默默垂眸,在心底吐槽了一句,丫说话可真是直白,也不怕会得罪人。

    不过,妆妃说的这番话,无论是贬是褒,都没有带上个人的感情,全然是按事理说话,倒是不会叫人觉得不快抑或是虚伪。

    两人正说着,皇甫砚真已然换好了衣裳,寒着一张俊脸走了过来,先是走到妆妃身边拜了个礼。

    “儿臣给母妃请安。”

    说着,便就拿极冷极利的目光刺了皇甫长安一道,仿佛在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有了妆妃做挡箭牌,皇甫长安可不怕他,扬着下巴回了他一个灿烂夺目的笑容,仿佛在说……来呀来呀,有本事你现在就来干掉我!

    顿然,周身的空气霎时凝结了起来,就连妆妃都能感觉到一股慑人的煞气。

    看着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也不肯让着谁,妆妃不免摇了摇头,又觉得有些莞尔,皇甫砚真从小就比寻常的孩子要沉稳许多,这还是头一次露出这般孩子气的神态,真正像个十七八岁意气风发的青年,有着独属于这个年纪的别样热血和冲动……这一点却是很难得的。

    “映儿,”回眸招来侍女,妆妃望了一圈狼藉满地的幽兰殿,不禁柳眉微蹙,“命人收拾一下园子,再去给太子泡壶茶。”

    “……”

    边上,一群宫人齐齐保持着“o”型嘴的姿势,久久不能回神。

    卧槽什么情况?!先是一向冷静自持的二殿下气得发飙大清早地执剑毁了幽兰殿,然后突然又冒出来这个红裳少年……自称是太子?!我勒个去!他是太子?!噗噗噗!请允许他们吐血三升以示震惊!瞎了瞎了……彻底瞎了!怎么办一下子接受不了脑子转不起来了啊……

    院子里沉寂了一阵,因着得不到回答,妆妃又唤了一声:“映儿?”

    被点到名的宫婢这才恍然缓过神来,急急上前两步,屈身行礼:“是,娘娘。”

    末了还是忍不住拿余光多瞅了皇甫长安两眼,面色略显惊慌,仿佛大白天撞了邪似的……

    “别愣着,快些派人去把园子收拾干净,不要怠慢了太子殿下。”

    “奴婢遵命……”

    唤作映儿的侍婢垂首应了一声,继而一抬眸,往四下转了一圈,不禁面露难色。

    这幽兰殿因为长年失修,原本就有些破落,如今被皇甫砚真拆了大半,直接就没法住了,就算是要修缮也得动大工,没个十天半月必然是完成不了的。

    看到那个女婢满脸为难,皇甫长安终于良心发现,开口提议道:“妆妃娘娘,幽兰殿年久失修,今个又毁坏了不少,住着定然不甚舒坦,不如趁着大修的时日,到东宫住上一段时间?”

    “这怎么能行?于理不合……”妆妃微微一惊,正要拒绝。

    皇甫长安立刻打断了她:“这有什么不行的?本宫自小没有母妃,今日见着妆妃娘娘便觉得十分亲切,儿臣侍奉母妃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再说了,父皇那样宠本宫,只要本宫去同父皇说,父皇一定会答应的……还是说,妆妃娘娘就真的……一点都不想念父皇么?”

    听到最后一句话,妆妃面容微变,直接被戳中了心坎儿。

    她怎么可能不想见陛下……从在凤鸾殿见到的第一眼起,她就爱上了那个九五之尊的男人,受尽隆宠时,她爱他,被冷落深宫时,她依然爱他。只可惜她得了那样的病,不得不将自己圈禁在深宫一隅,以至于见上他一面,也是极难的。

    皇甫砚真站在一旁冷眼相看,并不相信皇甫长安会安什么好心,只是秉着为人儿女的礼节没有插嘴,听由妆妃自己的选择。

    他给不了母妃想要的,所以不会去阻止她什么,他要做的,就是保护好母妃不受任何的诘难与伤害。

    “本宫独自一人住在诺大的东宫里,时常觉得寂寞,娘娘便当是借此机会来陪陪本宫嘛……”皇甫长安拽着妆妃的手臂轻轻晃了两晃,又是撒娇又是卖萌的,一下子却是让人难以拒绝。

    望着那张诚恳的小脸,妆妃终是心头一软,柔声答应了她。

    “那好吧……若是陛下同意了,我便搬过去。”

    “嗯哼!”皇甫长安面色一喜,“那本宫现在就去找父皇!”

    话音一落,那抹艳红色的身影就一闪晃到了园子的出口,边走边挥手招呼。

    “……娘娘可以先收拾收拾东西了,等本宫的好消息!”

    妆妃侧眸,同皇甫砚真对了一眼,一柔一冰的两道目光之中,皆是透着浓浓的疑惑,完全被这个一夜之间像是回炉重造了一般的皇甫长安给扰乱了惯常的思维,一时间抓不住任何的头绪。

    如果不是园子里遗留着残骸满地,如果不是看到了那柄锋利的长剑还笔直地刺穿在老槐树的树干上……大概幽兰殿内所有的人,都会以为刚才发生的那些事,只是一场虚妄的幻觉。

    皇甫长安是行动派,说到做到,回宫换了身衣服,就直奔皇甫胤桦的长乐宫。

    一路上,风闻了太子殿下减肥成功的众宫人在见到了皇甫长安的天人之姿后,一个个皆石化成了望夫石,僵在原地不得动弹,仿佛被雷劈中的脑袋。心下百转千回五味陈杂,竟是说不出个滋味儿来,哪怕是天塌下来,也不至于如此震撼!

    原本是供人嘲笑戏弄的废物太子,一夜之间,毫无征兆地焕然一新,成为了无可企及的存在……这样的落差,太叫人难以承受了!

    尤其是对于那些在皇甫长安身上找安慰的人而言,这样的逆转跟世界末日有什么区别?!突然间发现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其实是真命天子般的存在,而默默无闻的自己依旧默默无闻,这样的感觉……跟信仰轰然倒塌,有什么区别?!太尼玛坑爹了好吗?!

    长乐宫,诺大的金殿内,左一排,右一排,站满了人。

    有后宫的妃嫔,也有朝堂的元老,除了那几个在皇甫长安回宫后打过照面的家伙,其余人的面上皆是忐忑狐疑的神情,不能想象事情究竟发展到了怎样的地步……就连皇甫胤桦,也是焦虑难耐,在殿内往左走了一圈,又回头往右走了一圈。

    等不到宫人回报,皇甫胤桦正欲开口催促,便听得门外的太监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太子——觐见——!”

    闻声,众人皆是精神一振,齐齐转头看向门口。

    片刻后,只见门口光线一闪,晃进来一袭明晃晃的锦绣华服,灿金色广袖镶着暗红色的边带,在阳光的折射下炫目得令人睁不开眼,等眼睛适应了光线,便见那人走进了殿门,一张秀雅的面容上携着浪荡而招摇的笑容,双眸璀璨若深海明珠,熠熠而生辉。

    “呵,这儿好热闹!父皇是在商讨什么要事吗?”

    听到皇甫长安的声音,众人被闪瞎了的狗眼又是齐齐一转,循着她的身影挪至殿内……若只看那身形,没有人会相信她就是夜郎王朝那个满身横肉丑如夜叉的废物太子,可是这声音,确实是她的声音……若是不见人,只闻声,那么谁也不会怀疑。

    在看清皇甫长安面容的那一刹,殿上之人顿时心境迥异,各自变了脸色。

    皇后沉下眸光,捏紧了拇指上的玉戒,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掐死那个恼人的家伙!

    昨日武安侯和皇甫无桀来告知她这件事的时候,她就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几人私底下筹谋了良久,才寻出一个法子,试图借这个机会把皇甫长安彻底从储君的位置上拉下去——

    只要这个“失忆又变身”的家伙证明不了她就是皇甫长安,拿不出令人信服的证据,那么就算皇甫胤桦再怎么袒护她,也无法服众。届时只要他们在从中推波助澜一把,皇甫长安这辈子就别想再翻身!

    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一旁,几位被特意请来的元老级人物在见了皇甫长安的面貌之后,却是齐齐露出了安慰的神色,仿佛拨开云雾见太阳,有种“太好了!夜郎王朝又有救了!陛下终于不用再吃药了!”的兴奋感……

    因为,根本就不需要皇甫长安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她的那张脸,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杨柳黛眉,弯月明眸,圆润的鼻头宛若雪地白狐,双唇娇妍粉嫩,瘦削的下巴不尖不宽,抬起了无尽的高雅尊贵……尤其是颊边那两个若隐若现的浅浅梨涡,就跟已故的婉妃如出一辙!

    不说皇甫长安长得跟婉妃娘娘一模一样,却也有六七分的肖似,而这六七分的肖似,就足以证明她是如假包换的太子殿下!

    收回了心神,皇贵妃立即转头望向皇甫胤桦,丽眸之中倒映着对方出神的俊容,不禁上前轻唤了一声:“陛下……?”

    皇甫胤桦合了合眼睑,难掩鸡冻的情绪,喉间微微哽咽,一时间竟是作不得声。

    皇甫长安的眼睛何其毒辣,视线在大殿内来回转了一圈,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稍微整合一下就猜到了真相的七八分,不由在心底小小地得意了一番,这群人兴师动众的跑来怕是又要失望而归了呢……哦呵呵!基因真是好东西,这张脸皮可是省了她不少麻烦啊!

    不过,这班子老狐狸既然来了,显然没打算那么容易放过她。

    “陛下,”武安侯最看不惯皇甫长安,率先发难,“太子的年纪已经不小,陛下若是像以往那般宠溺纵容太子,只怕会害了太子。眼下太子既然已经出了关,微臣以为,应当派些事由给太子打理,如此一来,倘若陛下出了宫,朝政便可交由太子处置,岂非是一举两得?”

    “侯爷说得没错,是该让太子历练一番了!再过一段时间便是祭天大典,臣以为,可以交由太子全权负责。”

    “泽阳旱灾严重,人心惶惶,若太子能屈尊前去安抚,定可平定民心!”

    “我夜郎君王当是文武双全之才,先前陛下以太子身体不适推脱了数年之久,如今太子身健体康,自当习武览书以担国之大任!”

    甚至还有人说——

    “如能帮太子纳个太子妃,太子自当收敛许多,不至于那般荒唐……”

    卧槽这种话当着她的面说真的好吗?!就不怕她回过头来打击报复?!皇甫长安循声望过去一眼,却见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派精神矍铄,年近耄耋而腰杆笔直,威势逼人,不用猜也知道丫大抵就是当朝栋梁,破军府的破云老将军!

    默默地,皇甫长安又把脑袋缩了回来,好吧她承认这货她报复不起来。

    ……

    一群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听得皇甫长安目瞪口呆……皇帝老爹真是能耐,硬生生帮她扛了这么多年!

    现在她的身体恢复了正常,皇甫胤桦也没了借口,再加上这群心系国祚或是心怀鬼胎的家伙们早就已经憋得快要发狂了,一番群攻之下,皇甫长安已然没有了逃避的理由,只能在皇甫胤桦略显歉意的目光中,大手一挥,把活儿给揽了下来!

    “本宫既为太子,自会担负国家兴荣之重任,还望各位大臣予以辅佐监督,兴我夜郎之盛世王朝!”

    无需赘言,一句话,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破云老将军捻了捻白须,心满意足地走了。

    李老将军将信将疑地扫了他两眼,不太放心地走了。

    容王“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皇甫长安的左肩,大步流星地走了。

    襄王“呵呵”笑了两声,拍了拍皇甫长安的右肩,优哉游哉地走了。

    武安侯轻哼了一声,非常不爽地走了。

    皇后冷冷剜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地走了。

    皇贵妃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皇甫胤桦挥了挥手,支走了。

    不过多时,大殿内就只剩下了皇甫胤桦和皇甫长安爷儿俩……

    殿外蝉鸣阵阵,骄阳似火,一阵风吹进大殿,拂动了垂挂而下的轻纱,皇甫长安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俏大叔脸,脊背挺得笔直,全身在刹那间好像僵住了一般,一动也动不了,只有无数的鸡皮疙瘩簌簌往下飞落,惊得冷汗淋漓汗毛竖起。

    怎么办怎么办!皇帝老爹靠得好近好紧张……

    捧着她的脸摸了老半天不说,看那架势,仿佛,似乎,好像……要亲她啊额滴个姥姥!

    就在皇甫胤桦闭上眼睛的一刹那,皇甫长安终于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拍上了他的脸,把两人的距离拉到了半米开外——

    “那个……父皇……男男……授受不亲……”啊摔!

    “咳!”

    皇甫胤桦重重咳了一声,转身走回到了桌子后,冷静了好半晌,才低低开口,百转千回地叹了一声,那语调,那嗓音……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啊,仿佛秋天的菊花那不胜凉风的娇羞。

    “……你的眼睛,很像他。”

    啊啊啊啊啊!可以申请阵亡吗亲?!有点承受不住啊亲!

    皇甫长安抬手摸了摸尚有余热的脸颊,一颗脆弱的小心脏在风中颤抖着凌乱了许久……卧槽真是够了!就是把她砍成鱼段段她也想不到啊,这出“闪瞎你狗眼”的精彩剧目之中,最后一个被闪瞎了狗眼的,竟然是她自己!

    嘤嘤……请允许她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好在,两人都是视节操如粪土的家伙,片刻的尴尬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嗯,恢复不了也得恢复,这是命令!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

    “儿臣不小心惹恼了二皇兄……以至于二皇兄气急之下毁了幽兰殿的园子,现在幽兰殿怕是不能住人了,所以儿臣斗胆,想把妆妃娘娘和二皇兄请到东宫住上一段时日,等幽兰殿修缮完整了……再将他们送回去,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皇甫长安坦白地把话说完,继而拿余光偷偷瞅了皇甫胤桦两眼,生怕提到妆妃惹得他不愉快,却不想皇甫胤桦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妆妃二字上面,一扬眉,笑得令人心里发毛。

    “原来你现在看上了砚真,难怪对无桀那般冷淡……不过坦白来讲,砚真虽然长得比无桀俊美些,但性子却不及无桀宽容,倘若砚真喜欢你也就罢了,可他若是不把你放在心上,啧……想想就很难搞啊!”

    父皇大人在上,儿臣已妥妥地给您……跪!稳!了!

    扯了扯皇甫胤桦的袖口,皇甫长安心头难安,鉴于这个皇帝老爹种种奇怪的表现,有件事她必须弄清楚,不然不仅憋在心里发霉,做事情也难免要束手束脚的——

    “父皇啊……有一个问题,儿臣想问您很久了……”

    不等她把话说完,皇甫胤桦眉峰轻扫,微微一笑。

    “你猜得不错,孤王知道你是女儿身,而且,你也不是孤王亲生的孩子。”

    果!然!真!的!是!这!样!

    皇甫长安表示她和她的小馒头们都惊呆了!

    一万头草泥马在马勒戈壁上呼啸而过,也不足以形容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把别人的野种留下来也就算了!竟然还女扮男装当成皇子!当成皇子也就算了,竟然还立为太子!立为太子……也就算了,竟然还大肆推销自己的儿子们给她当、当“太子妃”?!皇帝老爹您这究竟是什么心态?!就算她是从思想开放的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也完全无法理解好吗?!

    宇宙第一的红闪闪亮晶晶的大奇葩,就属你了皇帝老爹,没有人可以超越你!真的,神也不能!你不仅在单细胞阶段的时候打败了成千上万个对手,在成为多细胞生物之后,更是打败了全宇宙!

    “父皇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纵容……儿臣?”

    闻言,皇甫胤桦仍旧是淡淡一笑,只是那笑里面,显而易见几许萧索,几许悔憾,几许求而不得的怅然。

    “那是我欠他的……我害他毁了江山,株了九族,惨遭灭门。如今给不了他想要的,就只能把最好的东西,给他的孩子……”

    呃……隐隐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啊!

    “您说的那个‘她’……是我母妃吗?”

    “不是,他是你父君,十七年前……西月国的皇太子。”

    西月国,这个名词皇甫长安好像听到过,貌似是被夜郎王朝吞并的一个边陲小国,所以——

    “他还活着吗?”

    “不知道……”皇甫胤桦摇了摇头,目光如炬,却是十分的坚决,“但我不相信他已经死了,他曾经说过,一定会让我血债血偿。在那之前,他不会死。”

    “那他想要的东西岂不是——”

    “他想要我的命,不过,我不会给他。你也不必怨我,当年的局面,并不是我凭一人之力就可以改变的,他可以怪我无能,却不该恨我。”

    “……”皇甫长安弱弱地陪着笑,“儿臣当然不会怪父皇……”

    嘤嘤!她还不想死……

    看着那个沉浸在往事中不能自拔的男人,皇甫长安只觉得心尖尖上有一只草泥马在跳天鹅舞……果然把“宇宙第一大奇葩”的称号颁给他没有错!要是可以,她真想把白苏拉来听听这一段信息量巨大的对话,什么叫毁三观,这才是真正的毁三观!

    比起皇帝老爹来,她的所作所为,真的就是只是浮云一朵朵了啊浮云一朵朵……

    回寝宫的路上,皇甫长安还处于神游状态,表示很难消化掉如此离奇的剧情发展……这尼玛的,原来皇帝老爹才是真正的断袖!不对,也有可能是双性恋……艾玛,谁说古风淳朴了,古代的男女关系男男关系,远比现代复杂得多好吗?!

    话说,如果她的亲生爹地真的没有死,又在什么地方?知不知道他还有个女儿活在这个世界上?要是一不小心在他报仇的时候把她也给一刀抹了,那她岂不是成了全天下最冤的鬼魂了?!

    胡思乱想地回到寝宫,皇甫长安只觉得身如飞絮气若游丝,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因为脑子不太够用,所以就连反应也跟着迟钝了许多。

    等她抬脚迈进屋子,绕过了那个长身立于桌边的家伙,在桌子前坐下,拿起一个桃子啃了两口之后,才猛的反应过来,蹭的站起身,回过头惊悚不已的看向那人。

    “卧槽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白、白苏……呜呜呜!”救命——!

    皇甫砚真一指如箭,迅速点了她的哑穴,继而淡淡开口,口吻是一如既往的鄙弃,完全没有因为她变瘦了变帅了而有任何的改变,让某太子婶婶地觉得做人很失败!

    “不要叫人。”

    点头,使劲点头。

    皇甫砚真将信将疑地瞥了她一眼,继而才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不料下一秒皇甫长安立刻扯起嗓子就喊。

    “白——!唔!”

    来不及再点哑穴,皇甫砚真只得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皇甫长安坏心眼儿地伸出舌头在他的掌心扫了一下,趁着皇甫砚真分心的刹那,飞快地扔掉桃子,双臂往他脖子上迅速一环,整个人跟着就跳到了他的身上,低头对着他的耳根吹热气——

    “才分开那么一会儿就想我了吗?早说你喜欢我的话,昨个夜里我就不会把你迷晕了再做……怎么样,菊花还疼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闭嘴!”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皇甫砚真顿时气得额头爆出了青筋,恨不得一巴掌就把皇甫长安糊到墙壁上抠都抠不下来!奈何这家伙缠在他身上,距离太近却是不好下手。

    “哈哈!跟你说着玩儿呢,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儿……”皇甫长安自知打不过他,所以只能逞一时之快,不能真的把他给逼急了,趁着皇甫砚真在发飙之前,赶紧抛出诱饵!“妆妃娘娘的疯病可能另有隐情,就如本宫的肥胖症一般,二哥您觉得呢?”

    皇甫砚真垂着双臂,撇开脑袋看向另一边。

    “你先下来。”

    “你先发誓,不会打我!不会动我一根汗毛!”

    “我数到三,一、二……”

    “好好好!我下我下!”

    有过一次心有余悸的经历,皇甫长安可不敢再跟他死杠,赶紧从他身上跳了下去,速速往后退开了几米,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唔!决定了!从明天开始就练功!

    别的不说,轻功一定要练好!打不过至少跑得过,这样一来,调戏美男神马的,才能保障人身安全,木有后顾之忧!

    “妆妃娘娘的脉相很正常,并没有任何得病的迹象,所以……”

    ------题外话------

    =w=拼死拼活只码了一万三,想着早点发文就先发了,姑娘们将就着先看吧t—t!剩下七千字,后面三章给补全!神啊!赐予我力量吧!

49、捅菊花的小姑凉

    “所以什么?”

    “所以!如果说每次发病都需要有人在背后下手的话,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幽兰殿的宫人之一,甚至有可能……是妆妃娘娘最亲近的婢女。”

    皇甫砚真微微凝眉,水墨画一般的面容上因着微蹙的动作,仿佛染上了几缕薄烟,令人看不透彻他的神情。

    “你怀疑映儿?”

    “本宫没有针对任何人,而且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这只不过是本宫的推测而已。”

    “可是听你的口吻,却并非只是‘推测’那么简单。”

    皇甫砚真抬眸,看着那个躲在十步开外的少年,俊秀的面容上不见了曾经的痴傻和阴佞,习惯性扬起的眉梢透着一派轻狂疏朗,仿若春花明月,自负而又坚定。

    皇甫长安遑不相让地直视他的眼睛:“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何以如此笃定,母妃的病情是暗遭毒手?”

    这个因由早已被揣度了无数次,可不管是父皇还是他,都没有察觉到任何的端倪。如果放在母妃刚发病的时候,皇甫长安提出这样的猜疑,那便是无可厚非的,可是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丝毫的进展,而皇甫长安又是在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的情况下随口这么一说,着实不能令人信服。

    皇甫长安勾唇,神色倨傲而狂妄:“就凭本宫的直觉。”

    “呵……”

    皇甫砚真冷然一哂,面上漫开一缕自嘲,继而转身就朝门外走了出去,没再多废半句唇舌。

    真是可笑,他竟然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家伙身上,简直鬼迷心窍。

    皇甫长安是什么样的货色,他早就已经看透了不是吗?不管她失忆也好,脱胎换骨也好,回炉重造也好,身形再如何变幻,也改不了恶劣的根基,以及蠢钝的资质!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反应?!别不相信本宫啊!哪怕本宫什么都不灵了,本宫的第六感也绝对不会出错!”

    没想到皇甫砚真这么不给面子,皇甫长安郁闷了,赶紧追上去拽住他的手,急着争辩。

    皇甫砚真表示非常厌恶旁人的碰触,一回眸,视线冷得可以杀人。

    “放开。”

    皇甫长安手一缩,针扎似的疼,当然这只是心理反应。

    “别这样二皇兄,相信本宫一次,又不会怀孕……”

    碧荷色的袖子底下,皇甫砚真的五指收了收,又收了收,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再在这个地方多呆一刻,他一定会忍不住一拳把这厮挥到墙上去!

    见着皇甫砚真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人,皇甫长安却是孜孜不倦,一蹦一跳地跟在了他的身后,讨价还价地商量。

    “嘛!二皇兄给点面子嘛!子虚乌有空穴来风的事情本宫从来不会乱说话,搬弄这些个是非对本宫又没好处是吧?本宫难得善心大发一次,你就给本宫捧个场呗,反正又不会损失什么,要是真查出个一二三四来,那对妆妃娘娘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啊……呐呐呐!你也不想看着妆妃娘娘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相思成疾,老死在那个荒僻的幽兰殿里吧?”

    皇甫砚真开启自动屏蔽模式,直接把她的声音过滤掉,连带着整个人也过滤掉……都是空气,空气。

    “不然——!”皇甫长安最受不了被人无视,蹭蹭蹭地加快步子走到皇甫砚真前面,叉腰把他拦了下来,“我们打个赌!”

    皇甫砚真依然没理她,转了个身绕到了另一边,飘渺如云烟的墨色长发在清风的吹拂下掠过皇甫长安的面前,散发着丝丝沁人心脾的幽香,令人闻之心醉。

    喵呜……好诱人的青山美人儿……农夫山泉,味道有点甜……

    咳!不对!现在不是欣赏美男的时候!

    虽然皇帝老爹很宠她,但那朵华丽丽的大奇葩看起来明显不靠谱,一个连自己的江山都可以拱手让人的家伙,能指望他多有责任心咩?!摊上这样的皇帝,夜郎王朝还能坚挺到现在没有灭亡,已然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看来,冥冥之中万事都有注定,上天让她穿越到这里,就是为了让她拯救这个岌岌可危的国度的!

    哟西……倏然之间,皇甫长安不禁觉得,自己的形象突然就高大了起来,自己的品格突然就高贵了起来,自己的英姿突然间就狂帅酷霸拽了起来……有没有?!

    不过,这深宫内院阴谋重重,明枪暗箭防不胜防的,皇帝老爹能当得了她一时的屏障,却当不了她一辈子的靠山,她必须拉拢可靠的盟军,来帮助自己巩固地位,重新夺回身为一介储君的手中所应该握有的生杀予夺的大权!

    无权无势但有着一定威慑力的皇甫砚真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他不待见自己,虽然他确实非常难搞,可是这样生性冷僻而又聪明绝顶的家伙,一旦收为己用,那绝对是如虎添翼的得力助手……好吧扯了这么多,皇甫长安不得不承认,其实她看中皇甫砚真的理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

    二皇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冰肌玉骨仙姿月貌美若天仙……飘飘乎如遗世而独立!

    皇甫长安当然不是花痴,然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二皇兄又是如此的秀色可餐,看他一眼,能抵得上吃十个包子啊绝对的!

    “皇甫砚真!”

    眼见着那道碧荷色的身影就要晃出了园子,皇甫长安当即大喝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前面,一把收起折扇对准他的鼻子,作势要大战三百回合!

    “叮——”

    一声清脆的剑鸣,皇甫砚真墨发微扬,刹那间聚起了一道真气,清冷的双眸之中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杀机。

    皇甫长安心有惴惴,但还是紧紧捏着扇柄跟他对峙。

    “本宫以太子之位下注,跟你打这个赌!倘若本宫输了,本宫便恳请父皇将这太子之位送给你!”

    听闻此言,皇甫砚真才终于凝眸正视了眼前那个矮了他几近一个脑袋的少年,对方的面容上满是认真,一扫先前的纨绔戏谑,神态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她这个诱饵抛得很天真,很幼稚,但却依然充满着无尽的诱惑力。

    太子之位,并不是她想要就能要,想不要就能不要,想给谁就能给谁的。然而但凡身在皇族之人,没有谁能够抵御得了皇位的巨大吸引力,没有人可以,皇甫砚真也一样。

    生长在那样的环境中,见证了权势的强大与为所欲为,就不可能真正的清心寡欲。

    这十多年来,他默不作声置身事外,韬光养晦,并非只是为了平稳淡然地消磨掉这一生。他蛰伏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能在某一天有足够的能力站在那巅峰之上,俯视这阡陌百态的苍茫天下!

    所以,哪怕有任何的希望可以成就他的野心,他都不会轻易错过。

    终于拦下了皇甫砚真,皇甫长安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收回手“啪”的又打开折扇,只见那明晃晃的丝制扇面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放荡不羁”!

    皇甫砚真暗自嗤了一声,不以为然。

    皇甫长安上前一步,眉飞色舞地贴了上来:“倘若本宫赢了……”

    瞅着那张清俊脱俗的小脸,硬生生给挤出了几分猥琐的神色,皇甫砚真不由指尖下滑,按在了腰际的软剑上,目若寒霜。

    皇甫长安顿时给冷到了,吞了口口水咽下那句“你就脱光衣服,躺在床上,叉开双腿……乖乖地给本宫玩弄”,继而非常心痛地换成了——

    “你就乖乖地教本宫剑术!”

    尼玛!太憋屈了,她一辈子都没干过这么吃亏的买卖!

    默了一阵,皇甫砚真竟然还不买账,淡淡地回了她一句。

    “我考虑一下。”

    卧槽!考虑你你妹啊考虑!这简直就是天大的便宜好吗?!有便宜都不占,不是脑子进水就是脑袋被门夹了……干嘛!别用那种不信任的眼光看本宫,本宫行得正坐得端,就是无赖怎么了?有本事你别上钩啊!

    十分嚣张地瞪了一眼回去,皇甫长安轻轻摇了摇折扇,当着皇甫砚真的面转身走了开去。

    “明天的这个时候,本宫等你的答复。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机会只有这么一次,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哼,耍酷而已,谁不会啊!她也会!

    皇甫砚真敛眉,没有再吭声,后一脚跟着就反向迈出了园子。

    尽管他十分不愿承认,但是听她刚才的一番说辞,皇甫长安那个家伙……好像真的没以前那么笨的。

    默默地把二皇兄拖下了水,皇甫长安心如明镜,那家伙明天肯定会来!像他那般傲娇的性子,若非不是动了心,才不会跟你说什么“考虑考虑”来敷衍你呢,对他们来说,“考虑一下”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好哒亲爱哒我来啦!”

    所以,为了防止被自己挖的坑给埋了,她必须抓紧时间揪出那个幕后黑手!

    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坑害她的那个混蛋和戕害妆妃的那个毒手,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在宫中的势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来得更强大……

    对了,方才被皇帝老爹雷得里焦外嫩,都忘了出宫之前托他照顾的那两只猫姐妹怎么样了。

    趁着天还没暗,皇甫长安又匆匆跑了一趟长乐宫。

    结果,猫妹纸没见到,就得到了皇帝老爹泫然欲泣的一句话——“那只猫呀……在半个月前就胖死了。”

    在半个月前就胖死了。

    就胖、胖死了?!

    死了。了。

    皇甫长安只觉得浑身一抖,在炙热的酷暑生生给冷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来。

    竟然不是病死的,也不是撑死的,而是胖死的?!卧槽下毒的那个人得跟她有多大的仇恨啊!非要用这么恶毒的方式来弄死她?!她是跟丫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啊?!

    真狠……太狠了。

    连她这个杀惯了人的杀手都吓得小心脏儿痉挛了。

    皇甫胤桦面露担忧,绝对非常愧对皇甫长安,不禁扪心自责了良久:“长安,是父皇没用,叫你受苦了……要不,过段时间父皇就把皇位禅让给你吧,这样父皇心里也会好过一点。”

    “儿臣不要!”皇甫长安断然拒绝了他,“不要以为儿臣不知道,你就是不想干了,想出去玩了,才撂担子给我玩!哼!儿臣知道当皇帝很威风,可是现在没一个人肯听儿臣的话,你要是在这个时候把皇位让给儿臣,那是要玩死我啊?!”

    “呵呵,父皇只是随便这么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皇甫胤桦被她吼得有些心虚,不由干笑了两声,好声好气地哄她,“天下那么多人想要这个位置,你倒好,给你也不要……果然是孤王一手带大的孩子,有孤王的风范!”

    “这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好吗?!”

    皇甫长安彻底给跪了,此时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那些大臣的苦心,摊上这么一个大老板,还真是前三世造下的孽啊!

    身为皇太子,父皇如此明显地表态想要当甩手掌柜,她觉得她的鸭梨很大啊有没有!

    皇帝老爹这是故意采用另类的战术逼迫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吧!

    望着皇甫长安风卷云狂似的背影消失在门框边,皇甫胤桦不由摇了摇头,收起神色转身走到了一边,拾起书桌上摊开来的一副工笔画,抬手轻轻地抚摸上画中人的脸颊,眉眼间满是温和……

    涟,你的孩子终于长大了,你可以放心了。

    当年,我阻止不了父皇屠杀西月皇族,但是现在,我可以把整座江山都拱手赠予你的孩子。

    长安很有灵气,比你我都要聪明,总有一天你会看到她君临天下的模样。

    我想……

    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就可以原谅我了?

    画卷上的男子一身戎装,笔直坐于马背上,一手抓着盔帽,一手执着缰绳,神情高贵而冷漠,左耳的耳垂上坠着一枚绿色的孔雀翎,为其增添了几分狂野的气质,眉如剑锋目若秋阳,令人无法逼视。

    若是风月谷的谷主花语鹤见到了,他便能认出那画上的人,乃是二十年前风月美人榜的榜首,西月故国的皇太子,西月涟。

    风月美人榜虽以美貌排名,然而姿容昳丽男子并不在少数,只不过,在风月榜创立的一百多年来,能排上榜首的男子,也就只有当年的西月皇太子西月涟,以及如今天启国师天绮罗。

    只可惜,西月涟在十五年前被人追杀纵身跳下悬崖之后,就再也没了踪迹,是生是死,无人能知。

    听闻这些年,夜郎王朝的帝君皇甫胤桦一直在追寻他的下落,也不知是真是假……?

    回到寝宫,皇甫长安越想越后怕。

    要是她晚些发现那蟹黄膏的猫腻,要是她识破不了澜依的美人计……是不是就会像那只可怜的猫妹纸一样,活生生的胖死?!

    哦草!光是想着就无比的惊悚!简直欺人太甚!

    害她变得那么肥那么丑也就算了,竟然一心想要她的命……好,很好,皇甫长安表示她已经彻底被惹毛了,任何胆敢威胁到她性命的人,必须为他的天真和妄想付出惨重的代价!

    “小昭子!”

    “呃……”被点到名的某太监心头一惊,瞅着皇甫长安阴郁的面色,顿然有种泰山压顶风雨欲来的威迫感,“殿下有何吩咐?”

    “去把澜依给本宫叫来……等等,让他去烟波阁侯着,穿的少一点……”

    “是,殿下……”

    小昭子俯身退出,关上门之后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自从太子殿下失忆了之后,脾性较之从前却是好了许多,不再动辄打骂,也不会一不高兴就重责宫人草菅人命,言行之间拂去了往日的阴狠冷佞。可是刚才那一瞬,他竟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地狱来的阎罗紧紧盯上了似的,令人心跳不止而手脚冰凉,僵硬得动一下都很艰难。

    不知是何事惹恼殿下,看他这般态势,澜依想必是要遭殃了。

    然……殿下吩咐澜依去的不是别处,而是烟波阁,还说……要穿得少一点?!

    这又是做的什么打算?

    哎,这要放在以前,太子殿下的喜怒哀乐全然写在脸上,他看着殿下一张嘴就知道她要说什么话,看着她一抬手就知道她要拿什么东西,这才得以把殿下伺候得服服帖帖的,得了不少的好处。可如今,太子殿下笑着的时候,可能心下正想着怎么弄死你,太子殿下生气的时候,或许只是在逗你玩儿……真真叫人难以揣测!

    摇了摇头,小昭子不敢再妄加揣摩,直接将殿下的吩咐转告给澜依得了,多半句提点也是没有的……哼,他自个儿还欠提点呢!

    为了方便传召,皇甫长安的男宠都安排在同一个院子里。

    像澜依那般受宠的,可以独自住在一间小筑里面,而稍微得到垂青的,也可以单独住一个房间,至于那些刚进宫不久的,或者是不怎么被皇甫长安看重的,就只能三四人挤在一个屋子里……如此一来,谁是大哥谁是小弟,一眼即明。

    是以上回澜依一受罚,众人立刻就得到了消息,赶着去求情。

    而男宠在宫中的地位自然是极卑微的,除了得到特许的几位美男,若是没有皇甫长安的口谕,其余人谁也不能擅自离开院子,否则性命堪忧!那些个漂亮可爱的美少年就如被圈养起来的金丝雀,毫无自由可言,为了能获得更多的权力,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讨皇甫长安的开心。

    眼下,皇甫长安整整销声匿迹了三个多月,满院子的男宠仿佛被彻底遗忘在了脑后,完全没有任何出头的希望……真是急都要把人急死了!

    好不容易听闻太子殿下回了宫,而且还摇身一变,从一个圆滚滚的大胖子变成了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男宠们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眼巴巴的探着脑袋,祈祷着能见上太子一面。故而,远远地见到小昭子的身影出现在琳琅苑的门口,院子里顷刻就掀起了一阵骚动。

    “快看快看……昭公公来了!”

    “太好了!殿下终于要召见我们了吗?我还以为殿下已经把我忘记了……”

    “别做白日梦了!殿下就是要召人也不会召你,还不快去通知澜依哥哥!”

    “什么嘛!澜依不是已经失宠了么……”

    “嘘——!瞎说什么呢?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你就完了!”

    “我又没说错,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好不好!哼……反正我本来就不喜欢他,都是男宠,做什么装得跟少爷似的清高?只不过是长得像大皇子而已,又不是真的大皇子……”

    “好了好了,这话你也就跟我说说,不要跟别人讲……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澜依再怎么失宠,也比咱俩得势。”

    “哼……!我才不要什么权势,我只要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好了!”

    “唉……”太天真了,这才是真的在做白日梦啊!

    小昭子被男宠簇拥着进了澜依的小筑,几十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齐齐看着他,把他看得一阵不自在,不禁挥了挥手:“别瞪了,殿下只点名唤了澜依,你们都消停些吧。”

    霎时间,各种唉声叹气弥漫了开来,夹杂着几声不满与艳羡。

    数月不见皇甫长安,澜依已然心有不安,一大早又得到皇甫长安变瘦的消息,有种不降的预感迅速笼罩在了心头上,平素本就冷然的面容顿时变得更加抑郁,在众人的羡慕嫉妒恨之中,却是找不到半分的喜色。

    “昭公公,殿下除了召澜依去烟波阁之外,还说了些什么吗?”

    “说了,”小昭子点点头,上下打量了澜依一遍,口吻听着颇有些阴阳怪气,“殿下特意吩咐,让你……穿得少一点。”

    噗——!

    男宠中,有人忍不住抓紧了另一人的手臂,鸡冻而又紧张的摇了两下,压低了声音说悄悄话:“殿下这是要开荤了吗?她以前可是从不留人侍寝的……这……澜依比殿下要大上几岁,你猜你猜,到时候是殿下在上,还是澜依在上?”

    “我觉得……应该是澜依在上面。”

    “咦……为什么?”

    “因为太子殿下……是殿下呀……垫下……”

    “对哦,你好聪明呀!”

    “过奖过奖……”

    澜依自然是没有心情去考虑什么在上还是在下的问题,然而他也参不透皇甫长安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倘若她知道了问题出在蟹黄膏上面,早就已经把他拖出去严刑拷打了,而不会唤他去烟波阁……还提出那样的要求。

    烟波阁,阁如其名,实际上并不是一座楼,而是一汪清泉,冬暖夏凉。

    在皇甫长安闭关之前,她就说过要他去烟波阁侍候她,没想到三个多月过去了,她还记得那一档子事,真是……色性不改么?

    想到这里,澜依稍微放下了心。

    或许她什么都没有发觉,只是碰巧找到了什么有效的减肥秘方,或者是寻到了同赤蛛相生相克的解药。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澜依还是将皇甫长安召见他的消息,通过特殊的渠道传递给了那个将赤蛛送给他的人,这才收整了衣容赶赴烟波阁面见太子。

    皇甫长安派人在暗中对澜依盯梢了许久,也没能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不由没了耐心。对方的掩饰工作做得很精妙,恐怕她一时半会儿是发觉不了的,所以,她不打算再养着澜依这个小贱人,陪他打无聊的太极——现在的她,迫切地需要找个人来发泄一下,杀只鸡儆下猴!

    对方不动如山,只能由她来主动出击了!

    倘若能引蛇出洞最好,若是不能,她也可以借此机会泄愤,让那个藏在暗处的家伙瞧一瞧,胆敢招惹她皇甫长安,那就等着“我一刀斩你菊花开”吧!

    澜依赶到烟波阁的时候,皇甫长安已经在了。

    其实他并不能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皇甫长安,因为那个横卧在贵妃榻上的少年,风姿俊秀,璨若琉璃,清魅的面容看起来很是陌生,完全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曾经的影子,在那人抬眸看向自己,勾起嘴角疏狂浅笑的一刹那,澜依甚至一闪而过这样的念头。

    若是一开始便让他遇上这个少年,若是一开始便让他伺候这般俊俏的太子殿下……或许,他会甘心做她的男宠。

    然而,在他遇上皇甫长安的时候,她就已经肥硕得令人生厌了。

    澜依万万没有料到,那赤蛛的作用竟然如此强烈,可以使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年,像中了阴毒术法一般,丑陋成那个样子。

    “怎么样,本宫现在的样子,不会再让你憎恶了吧?”

    瞅着某个看呆了的家伙,皇甫长安心中止不住冷笑,虽然大伙儿都有点以貌取人,可以貌取人也有以貌取人的原则,比起视美色如浮云的那几位皇兄来,澜依现在的反应,还真是令人不耻……果然男宠就是男宠,见识肤浅得很!

    听到皇甫长安的声音,澜依微微一惊,忙不迭收回了肆意游走在对方身上的视线,熟悉的音调一如既往的清亮,透着一股特有的细腻,很容易辨别。

    “太子殿下乃天命之子,澜依怎敢憎恶……”

    “是嘛,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本宫以前看瞎眼了?”

    “澜依不敢。”

    “呵呵……”皇甫长安悠悠一笑,一手止着脑袋横卧在榻上,扬起袖子对澜依招了招爪子,“跪那么远做什么,挪过来一点,让本宫好好瞧瞧你。”

    对上皇甫长安喜怒无定的眸子,澜依心头微动,没来由地生出一丝丝的畏惧来,如果是以前的皇甫长安,他十有**会违逆她的意思,可是现在……他不敢。

    被她的目光注视着,仿佛被一张网网住了一样,令人无法抗拒。

    等到澜依乖顺地走到跟前屈膝跪下,皇甫长安才坐直了身体,俯身钳住他的下颚,迫使他抬头面对面看着自己——

    “长得这样好看,眉眼如画,皓齿明眸……只可惜,是个蛇蝎美人!”

    听到最后几个字,澜依浑身一颤,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她果然还是知道了么?!但又为什么要把他叫到这种地方?

    看到澜依眸中的不解,皇甫长安“嘻嘻”一笑,一甩手将他整个人都扇到了地上。

    “本宫是个风雅的人,不太喜欢血腥的东西,所以……咱们玩点儿香艳的。小昭子,本宫要的东西都准备好没有?”

    小昭子颤颤悠悠地端着一个盘子走上前来,只见上面五花八门地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黄瓜,有萝卜,有香蕉,有辣椒……虽然不知道太子殿下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一开始瞧着还没什么感觉,可是瞅着瞅着,竟觉得比地牢里的那些刑具还可怕。

    澜依面色发白,完全没有发觉到自己什么时候被下了药,全身上下的骨头都酥掉了似的,软软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啪啪!”

    皇甫长安抬手拍了两声,只见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一左一右抓起澜依的肩膀,“嘶啦”几声就扯掉了他身上的衣物,露出光洁白嫩的身躯,瞬间亮瞎了小昭子的狗眼。

    “殿下,你看这里。”

    循着威武雄壮滴汉纸所指的方向,皇甫长安在澜依小腹的位置上瞧见了一个红点,约莫有一颗殷桃那么大,微微凸起,好像里面包裹着什么东西。

    皇甫长安敛眉,冰冷的目光直直逼向澜依,煞气凌人。

    “赤蛛果然在你身上,本宫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是谁指使你干的,本宫便饶你一命,否则……你不要后悔!”

    澜依寡淡地垂下眼眸,仿佛瞬间枯败的牡丹:“……澜依不知。”

    “呵,不肯说?”皇甫长安笑了笑,却也不生气,“那本宫就不客气了,小昭子,把东西拿过去。”

    “……是。”

    不知道那两个男人会怎么使用这些玩意儿,小昭子在忐忑不安的同时,竟然还有些好奇……尼玛,都是受了殿下的不良影响!

    两个大汉早先受了皇甫长安的调教,耍弄起美男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先是抓了澜依捆住了他的手脚,然后拿起一根香蕉硬生生地塞进了他的嘴里,澜依约莫是被喂了春一药,不过片刻便通体发红,稍微碰一下就浑身颤栗不止,尤其是被碰到了敏感部位的时候,忍不住哼哼地叫了起来,素来冷漠的面容早已失去了平静,溃不成军。

    “啊,殿下……太子、太子在里面。”

    烟波阁的门口走过来两个人,小桩子走在前头,一眼就瞟见了池水那头的皇甫长安一行人,立时顿住了脚步。

    “太子?她怎么会在这里?”皇甫凤麟蹙了蹙眉头,走上前,抬眸就见到一具光溜溜的裸白身子,眉头顿然皱得更深了,“……他们这在干什么?!”

    小桩子凌乱地摇了摇头:“奴才也不知道……”

    “过来过来。”皇甫凤麟招了下手,把小桩子叫到了一边,两人猫着腰绕过假山,走到了离亭子比较近的地方,匍匐在一块石头上观察着那几人的举动。

    只见那个被扒光了衣服的裸男被牢牢按在地上,全身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光,皇甫长安翘着二郎腿靠在一边欣赏着跟前的画面,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意,看着令人有些发毛。

    “呃……那个人手里拿的,绿色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如果奴才没有看错的话,那好像是……黄瓜。”

    “欸?黄瓜又是什么?”

    “回殿下……黄瓜是一种菜。”

    “菜?那不是用来吃的吗?哇哇哇……他在干什么?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把黄瓜塞进那个人的……啊!”

    皇甫凤麟低呼了一声,吓得小桩子浑身一抖。

    “……进、进去了……”

    共同见证了那神奇时刻的主仆两人呆若木鸡地愣了一阵,又风中凌乱了一阵,继而面面相觑的交换了一番各自震精了的心情,才又转过头继续观摩……

    “咔嚓。”

    非常细微的一声响动,却是没有逃过皇甫凤麟的耳朵,循声凝视,果然,那根叫做“黄瓜”的东西,在进到一半的时候……非常不幸的……断了!

    “呼——”

    不知为何,趴在石块上的主仆两人,在看到黄瓜断掉的刹那,竟是忍不住异口同声地,齐齐松了一口气。

    ……好虐的样子。

    “唔,黄瓜是比较脆的。”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小桩子对此总结了一下经验。

    “那真的是用来吃的吗?本殿这辈子都不要再吃了!”皇甫凤麟表示某种蔬菜在他脆弱的心灵中留下了极大的阴影!

    “殿下快看……他们又要来了!”

    “这次又是什么?!那个红色的……还有白色的……”

    “红色好像是辣椒,白色的、白色的应该是萝卜!”

    “都是吃的?!”

    “……嗯。”

    “……卧槽!又、又进去了……啊啊啊啊啊!老子不活了……皇甫长安是个大变态……”

    “居然没有断……居然……全、全部都进去了!殿下你说那个男人会不会很疼啊?怎么办,奴才有点腿软,屁、屁股有点痛……”

    “本殿也很痛!”

    ……

    看着澜依疼得全身痉挛,又兴奋又难受地蜷缩在地上扭动,一张脸涨得通红,仿佛随时都会死掉一样,被塞满了香蕉的嘴巴呜呜着发不出连贯的声音,只能听到几声断断续续的音节……皇甫长安变态的小心脏终于得到了温柔的抚摸!

    艾玛!太他妈爽了!太他妈解气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快感就是把最美好的菊花,捅爆给人看!哦呵呵呵呵!

    都说了不要招惹她的,不知道她的网名就叫做“捅菊花的小姑凉”吗?!

    命人抓起奄奄一息的澜依,皇甫长安笑盈盈地对上他略显涣散的眸子,满眼的温柔。

    “小澜儿,本宫可是很怜香惜玉的,看在你伺候了本宫这么多年的份上,本宫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是谁给了你赤蛛,让你加害于本宫,本宫就放了你,不然……本宫便让你日日尝着这**蚀骨的滋味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威武雄壮的汉纸在皇甫长安的示意下,哐哐两个巴掌扇得澜依迷迷糊糊,再没有任何气力咬舌自尽,这才拿勺子掏出了他口中的东西,好叫他正常说话。

    澜依软趴趴地垂着脑袋,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嗡嗡似的,断断续续吐出了几个字。

    “……是、是……李……贵……”

    不等他把话说完,骤然间破空而来一支短箭,当场射穿了澜依的喉心,猩红的热血霎时涓涓涌出,噗噗地在澜依尚未来得及合拢的嘴中冒着泡。

    皇甫长安目光一凛:“谁?!”

    下一秒,皇甫凤麟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不是我!”

    小桩子目不忍睹地哎兮了一声,偏过头扯了扯皇甫凤麟的衣角:“殿下你不要这么鸡冻啊……太子殿下根本就没有发现咱们……”

    听到声音,皇甫长安不由得侧头去看。

    她自然知道短箭不是从那个方向射出来的,就在澜依被射杀的那一瞬,蛰伏在暗处白苏已经迅速的追了出去——这就是她为什么要把澜依叫到这里的缘故,一方面为了让澜依设下防心,不至于在来之前就先畏罪自杀了,一方面,也是方便白苏等人设下埋伏。

    隔着百来步的距离,只见皇甫凤麟面容惨淡地站在水池边,神情憔悴,一脸的郁郁寡欢……皇甫长安不禁笑得更欢了!这个倒霉悲催的家伙,她没想要戏弄他,他却自己撞了上来,见到了今日这样的场面,恐怕他十天半月都不定能缓过神来。

    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啊!

    “四皇兄!好巧啊!你也来这里玩啦!天色有些晚了呢,你用过晚膳了吗?怎么样,肚子饿不饿?本宫这里还有好多黄瓜哦……”

    “呕……”

    皇甫凤麟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扶在一边的石块上,狠狠的干呕了起来……

    宁斗龙虎蛇,勿惹皇甫长安!

    ------题外话------

    暂定发文时间是下午6点到7点,改时间了会再通知的哦,亲们么么哒!没存稿的孩纸伤不起!

50、小馒头都惊呆了!

    在皇甫凤麟吐得肠胃都快打结,再也呕不出任何东西之后,皇甫长安才良心发现似的,踩着小碎步咚咚咚跑了过去,关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递过去一块手巾。

    “矮油~四皇兄你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还是意外怀孕了?吐得这么厉害,要不要找太医把把喜脉?”

    皇甫凤麟一把拍掉她的手,声音幽怨得宛如守寡了几十年的怨妇。

    “你!给老子……滚远一点!咳咳咳!咳咳咳咳……”

    “什么嘛!本宫这么关心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凶本宫……”皇甫长安不快地拉下脸皮,嘟着嘴巴不高兴地囔囔了几句,“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本宫吗?讨厌到看都不想看本宫一眼?”

    “是!本殿就是讨厌你!讨厌到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皇甫凤麟只比皇甫长安大了几个月,争强好胜的少年心性还没有磨平,平素在宫里头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没有遇到过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可是每每撞上皇甫长安总是要倒大霉,好几次想要扳回面子却都以失败告终,以致于一次又一次的怨气憋在胸口,都快爆炸了!

    如今瞅着皇甫长安假惺惺的那张脸,就恨不得拍她一脸的黄瓜!

    他这么说显然是故意为了气死皇甫长安,然而对方却是弯起了眉梢笑意盈盈,丝毫没有任何不愉快的神色,仿佛别人越骂她,她就越开心似的……真是变态到了极点!

    “好巧啊!本宫也很讨厌你呢,既然咱们相看两厌——”

    勾了勾嘴角,皇甫长安缓缓抬起腿,对准皇甫凤麟的屁股,一脚猛地踹了过去,下脚毫不留情!

    “——那就别看了!”

    “噗通!”

    皇甫凤麟吐出肝肠寸断双腿发软,本就站不稳,更没有料到皇甫长安这么卑鄙,直接就被一脚踹进了水池里,噗噗冒了几个水泡之后就缓缓没入了水面。

    “四殿下!”

    小桩子见状当场就吓尿了,想也不想跟着就跳了下去。

    一沾水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也是个旱鸭子,赶紧拍着手在水里头扑腾,仰着脑袋一边吐水一边朝天大喊大叫。

    “救、救命!殿下、殿下他……不会水啊!”

    “卧槽!”

    皇甫长安面色一变,忍不住骂了句“没用的东西”,凝眸往水池了转了转,找准了那个漂浮在水中的黑影,不得不一咬牙跳下去救人。

    见状,小昭子立刻也急哄哄地赶了过来,扑下水去救小桩子。

    这一幕幕情深义重的画面看在两个壮汉的眼里,不禁缓缓氤氲开了一抹感人肺腑的水雾,真可谓是兄弟情意浓,太监一家亲……

    游到皇甫凤麟的身边,皇甫长安伸手想去抓他的手臂,奈何他疯子似的在水里挣扎个不停,皇甫长安扑过去在水里摸了好一阵都抓不上他的手,好几次就要抓准了,又给他挥了开去,眼看着就要触上了他的手臂,结果死丫横空飞来一脚,正中她36d的大胸肌,差点没把她踹吐血!

    真尼玛不作死就不会死!

    揉了揉被踹得差点凹进去的胸部,皇甫长安怒了,加快速度游了过去,一把拽住丫的衣服给狠狠扯了过来,赶在他被溺死之前托起丫的身上让其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

    “噗噗……咳……唔……!”

    皇甫凤麟被淹得七荤八素,难受得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对死亡的巨大恐惧迫使他胡乱地扑腾,拼尽全力做最后的挣扎,却不知道他越是这样就越容易下沉,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还没缓过神来,就又立刻没入水下,呛了好大一口水。

    这么多年来,皇甫长安光顾着横着长,个头却是不怎么高,本来就没皇甫凤麟腿长手臂长,这下被他的无影腿无影手八爪章鱼似的在身上挥扯个不停,身上的衣服被扒开不少……就在皇甫长安再度使力准备将他架出水面的时候,死丫的手突然嘶啦一下滑入了她的胸襟,越过锁骨顺着水腻的肌肤摸上了她的……胸、胸肌!

    刹那间,电!闪!雷!鸣!

    皇甫长安和她的小馒头们瞬间就惊呆了!

    我去你大爷!竟然被、被摸了!

    皇甫凤麟还在迷糊之间,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自个儿还很开心攀上了什么可以支撑身体的东西,借力浮出水面大大的喘了一口气,这才恢复了几分清醒的意识……然后,然后……就开始发觉到,掌心的手感……好像、似乎……软得有些过头了?

    努力地睁开眼睛,皇甫凤麟低头去看那个被他压到了水下的人,因着水光斑驳,看得不太清楚,正要瞪大眼睛去看明白,手腕上登时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刹那之间仿佛要被生生折断了一样!

    “嗷!”

    仰天痛呼一声,皇甫凤麟尚且来不及抽手,整个人就被一把扯下了水面,咕噜咕噜连着灌了好几口水,手腕还被人狠狠地捏着反绑在身后,脖子也被报复性地猛勒了一下,扑面而来的杀气在霎时间几欲令人窒息,大有将他当场谋杀在水里的架势!

    皇甫凤麟呼吸一窒,抓着皇甫长安横在脖子前的手臂还没挣扎几下,就逐渐瘫软了下去,竟是被淹晕了。

    ……没用的东西,早晚淹死你!

    察觉到他的乏力,皇甫长安心头一紧,忍不住暗骂了一句,却是不能真的弄死了他,一路不情不愿地将他拖到了岸边,平放在地面上,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啧……刚才下手好像重了些……死丫没气了?!怎么破!

    侧头,横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给小桩子捶背的小昭字,皇甫长安提了提眉梢:“你过来,捏着四皇兄的鼻子,嘴对着他的嘴,使劲儿吹口气!”

    “哈?!”

    小昭子倏地瞪大眼睛,看了一眼皇甫凤麟苍白的面容,忙不迭地摇头。

    “奴才不敢!四殿下会杀了奴才的!”

    皇甫长安“嗤”了一声,见他差点没把脑袋埋进地里,不由抬头看向了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两枚彪悍下属。

    然而,还不等她开口,两个大块头唰的就跪在了地上,异口同声:“求殿下放过小人吧!”

    皇甫长安顿时眉头大皱,回头瞟了眼皇甫凤麟逐渐变得青紫的脸庞……再把他憋下去就真的要憋死了!可是这些家伙一时半会儿却是劝不动的,难道真的只能她亲自上阵了?!

    卧槽!什么世道!被人摸了小馒头还要给他做人工呼吸?不带这么亏本的!

    “咳咳!咳咳咳……!”小桩子护主心切,自个儿一口气还没能喘过劲来,就爬过来俯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乞求,“殿下……求求您了!快救救我家主子吧!求求您了!”

    揉了揉被踹了一脚还有些生疼的胸肌,皇甫长安万分不爽地瞪了躺在地上的家伙一眼,不得已,情势所逼,只能俯身凑到他的面前,捏着丫没了进气也没了出气的鼻子,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他泛着紫黑的唇瓣,使劲地吹气!

    一次,两次,三次……

    一边吹,一边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地流泪,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初吻给了大皇兄不说,连初摸都被四皇兄夺走了,真特么丧心病狂!

    “咳,咳咳!”

    在一干人的目瞪口呆之中,皇甫凤麟终于在皇甫长安的深吻之下奇迹般地活了回来,惊喜得小桩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爬过去扶起他。

    “殿下!太好了殿下!您终于醒了!呜呜呜……奴才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殿下了呢……要是殿下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奴才也不活了……”

    “发生了……什么?”

    皇甫凤麟的脑袋还处在一片空白的阶段,只觉得一肚子的水灌得胃胀,意识迷迷蒙蒙的,一抬起头来,就对上了皇甫长安略显狼狈的面容,却是一下子认不得她,愣怔间,不禁被那双琉璃般璀璨的眼睛摄去了魂魄,半晌,才听得小桩子在耳边絮絮叨叨。

    “……殿下刚刚落了水,差点儿淹死过去,亏得太子亲了殿下几口,殿下这才醒了过来……”

    亲了殿下几口?!

    卧槽你睁眼瞎啊,刚才那个样子明明就只是吹气而已!亲你妹啊亲!

    “本宫那是在给他吹气!”

    皇甫长安不愉快地纠正了他。

    缓了一阵,皇甫凤麟终于清醒了过来,闻言立刻脸都绿了,一把抓起皇甫长安的胸口咆哮:“艹!你非礼我?!”

    “嘶——”

    鉴于皇甫凤麟下手的力道太重,皇甫长安的胸襟即时被扯裂了一道口子,电石火光之间,两人皆是齐齐一震!

    说时迟那时快,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只见皇甫长安猛地就将皇甫凤麟扑倒在了地上,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狠狠地吻上了他的薄唇——

    这次可是货真价实的吻!

    ……还大有“老子就是非礼你了怎么样?!有种你非礼回来啊小样儿!”……的气势!

    霎时间。

    皇甫凤麟懵了。

    小桩子和小昭子震精了!

    两枚威武雄壮的汉纸抱在一起……吓cry了!

    趁着众人还在灵魂出窍,皇甫长安眉峰一扫,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得见的声音狠狠地威胁皇甫凤麟:“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给我闭嘴,不然本宫有的是办法让你这辈子都硬不起来!”

    皇甫凤麟死死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满眼的惊悚与不可置信!

    卧槽他现在就已经硬不起来了好吗……什么情况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胸膛上会有……两团软软的东西,顶着他?!啊啊啊!那是什么玩意啊……魂淡!

    皇甫长安面上十分镇定,然而心下也尴尬得要死,一茶几的杯具都要碎成渣了啊这是!

    两个人刚从水里爬上岸,身上都还是**的,衣服贴着肌肤裹得紧紧的……

    方才在水里的时候,皇甫长安胸口的束缚带就被皇甫凤麟抓得有些松弛了,结果死丫的爪子还不肯放过她!居然硬生生地就把她的衣服连着整圈束带都扯了开来!这下……两个小馒头正探出脑袋来,亲密无间地挨着皇甫凤麟的胸口,可了劲儿地蹭啊蹭,用以彰显自己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我去你大爷啊!皇甫长安内心一阵嘶吼——

    皇甫凤麟绝逼是她的克星有没有!

    在衣物都**的情况下,那种柔软的,温热的,丰腴的触感……显得那么的真实,皇甫凤麟就算看不到,也能想象得到,压在自己胸膛上的那两团东西,是多么的有料!即使他从来都没有玩过女人,但也很清楚,这样的玩意儿——

    是绝对不可能长在男人身上的!

    一手捂住皇甫凤麟微张着的嘴巴,皇甫长安侧过脸颊,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在场的几尊“石像”,下令道。

    “你们都先下去,本宫有话同四皇兄商量,记得看好了门别让旁人进来……还有,今日之事,倘若有人敢透露半个字,哼……后果自己想吧!”

    众人浑身一抖,齐齐应声:“小人遵命!”

    妈呀……这种事情谁敢说出去啊!刚开始那会儿太子亲了四皇子是为了救他也就罢了,可没想到这一亲就真的亲上瘾了……太子殿下的断袖之名早已闻名天下,不足挂齿,可是四皇子还是纯纯的清白之身好吗!就这么给太子玷污了,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等到几人托着一具尸体都走远了,亭子里就只剩下了保持着扑倒的姿势滚在地上的两个人。

    皇甫长安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好险!

    要不是刚才她反应快,扑了皇甫凤麟做掩护,用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只怕女儿身就要暴露了!

    哪怕她可以在事后选择杀人灭口,然而这种极易授人把柄的秘密,越多人知道就越不安全,就算是死人也不行!

    “你……”

    感觉到捂着嘴巴的手松开了一些,皇甫凤麟震惊归震惊,反应却不迟钝,尽管他很难消化掉“皇甫长安是个女人”这样的讯息,可事实就那么赤条条地摆在面前!他就是再不愿意接受,也必须要迅速、马上地接受!

    “你是……呜呜!”

    皇甫长安一巴掌将他的脑袋拍在地板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口吻是前所未有的霸道。

    “都说了叫你闭嘴!你敢再哼哼一个字,老子就把你的舌头连根拔掉!”

    皇甫凤麟小心肝儿一颤,在那双璨若琉璃的眸子里,看到了……浓重的杀气!

    傻傻地眨了眨眼睛,皇甫凤麟浑身僵硬,咬了咬嘴唇没有再吱声。

    虽然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可却一点都不觉得冷,皇甫长安还没有从他的身上爬下去,温热的肌肤贴在一起,在湿答答的水汽中蔓延开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不是第一次跟她贴得这么近,只是以往皇甫长安都是以“男人”的身份压在自己身上,令他感到无限的厌恶与抵触!

    这一次不同,皇甫长安突然变成了一个女人,玲珑曼妙的身躯被紧紧包裹在衣服之中,当她缓缓弓起身子想要站起来的时候,窈窕的曲线在他眼前显露无遗,微微敞开的胸襟并没有暴露太多,只约莫可见一道令人血脉卉张的沟壑,在白璧似的肌肤上……若隐若现。

    皇甫凤麟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一个女人,他年纪尚小,对男女之事了解不多,还处在将懂未懂的阶段。如今在连环的冲击之下,更是手足无措,不知该作何反应,甚至连手和脚都觉得是多余的,完全不知道应该放在什么地方!

    “再看!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发现自己的“大胸肌”被偷窥,皇甫长安立刻喝了他一句,口气凶得不行。

    皇甫凤麟马上挪开了视线,转向一边的柱子,试图平复紊乱的呼吸……

    该死的!刚才衬着夕阳映照的火红色彩霞,他看着皇甫长安微红的脸颊,在散乱的发丝中显得有些迷蒙而紧张……那一刻,他竟然觉得她很可爱!这简直不可理喻!

    确定皇甫凤麟不会再开口捣乱,皇甫长安才松开了手,窸窸窣窣地想要从他身上爬起来,却不想两个人裸露在外的肌肤因着沾了水的缘故,变得很滑腻,皇甫长安还没直起身子就又脱力滑了开去,啪的摔回到皇甫凤麟的身上,撞得两个人的额头和下巴都险些碎了。

    皇甫凤麟闷哼了一声,忍不住抱怨:“你就不能小心一点?”

    皇甫长安疼得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几粒,愤愤然地吐槽:“艹啊!你的下巴是铁打的啊这么硬!脑门都要撞坏了!疼死我……”

    “你的脑袋才是石头做的!你以为我不疼?!”

    “闭嘴啊蠢货!连游泳都不会,没用的东西!要不是老子救你,你早就淹死了好么!”

    “哈!怪我?!”皇甫凤麟快要气死了,“我还没怪你把我踹下谁,害我喝了这么多脏水……呕!”

    “喂喂喂!你要干什么?!你敢吐在我身上试试?!……啊啊啊!卧槽!你好恶心啊!快滚远一点!”

    ……

    看到亭子下两条身影搅来搅去的好不热闹,白苏摸了摸鼻子,疑惑地问了一句。

    “殿下……你们在干嘛?”

    “啊!白苏,你来了正好!快把这家伙从本宫身上弄走!”

    白苏身轻手快,蝙蝠似的从屋顶跃了下来,抓起皇甫凤麟拎到了边上,将皇甫长安从水深火热的境地中解救了粗来。

    皇甫长安没有洁癖,但并不代表她不爱干净!好在刚才皇甫凤麟只是干呕,并没有真正的吐出什么东西,不然她真的会忍不住下手掐死他的!

    理了理长发站起身,又命白苏去取了一套干净的换上,皇甫长安这才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走到皇甫凤麟跟前,啪的打开折扇,潇洒翩翩地坐到了贵妃榻上。

    “四皇兄,有件事……我想我们应该好好商量一下。”

    皇甫凤麟被白苏点了穴道,半倚半靠地坐在地上动弹不得,见状不由得心理不平衡,愤慨难当地仇视着她:“你先解开本殿的穴道再说!”

    “那不行!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哼!”垂眸往皇甫长安恢复了“平坦”的胸腔扫了一眼,皇甫凤麟死机了良久的脑子终于活回来了,睨着一双英挺的剑眉冷哼了一声,“你可别搞错了,现在是你有把柄在本殿的手里,识相一点的话,就该跪在本殿面前哭着求本殿放你一马!”

    “把柄?”皇甫长安呵呵一笑,笑声清澈,听着却令人毛骨悚然,“你应该庆幸你刚才没有说错话,不然,本殿就用手里的这枚银针,把你的嘴巴给缝起来。”

    皇甫凤麟没再被吓到,闻言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别说笑了,你不敢的。倘若你敢下手,早就动手了,也不会拖到现在还跟本殿多费唇舌。是了,你是太子,可是那又怎么样?父皇宠你护你,又怎么样?在这宫中,你除了太子这个头衔,便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你敢弄伤了本殿,母妃绝对不会轻饶你。”

    “所以呢?就算本宫无权无势,貌似也轮不到四皇兄你来得意吧?你看不起本宫,说本宫没能耐,可是……四皇兄怎么不先看看你自己?若是没有贵妃娘娘护着……你在这宫里,不也一样什么都不是吗?”皇甫长安淡淡一笑,从容温和,“比起本宫这般在无数非议之中跌打滚爬活下来的家伙,本宫倒是觉得,四皇兄才是真正被宠坏了的无能之辈啊!”

    “住嘴!”

    从没有被人这样侮辱过,更何况还是被一个自己鄙视到了鞋底下的废物,皇甫凤麟顿时恼羞成怒,她居然说他是无能之辈?!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被本宫说到痛处了?”

    “一个废物,没资格说本殿!”

    “本宫是废物?难道你不是?论文治武功,四皇兄哪一样是可以拿出手的?比起本宫,四皇兄纨绔浪荡的名声一样深入人心嘛!”

    “哼!说你无知就是无知,本殿懒得同你计较!”

    啧……没想到这家伙的自我感觉这么良好,怎么说都打击不了他,皇甫长安略微有些苦恼,侧头想了想,又道。

    “方才四皇兄来得不是时候,见到了本殿教训男宠,想必四皇兄一定很好奇,本宫为何要用那样的手段去逼迫他。”

    闻言,皇甫凤麟不由回想起适才的那一幕,顿时又是一阵恶心,当即撇了撇嘴角。

    “你别说了!本殿不想知道!”

    皇甫长安可不管他,继续笑盈盈地开口。

    “那是因为,本宫先前之所以胖成那样,全是拜他所赐!好在本宫已经弄清了个中因由,也拿到了令本宫发胖的罪魁祸首,若是四皇兄也想尝尝那般滋味,本宫一定会很乐意成全四皇兄的……”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对于自恋又爱漂亮的皇甫凤麟来说,这种威胁显然比杀了他更难以忍受!

    看到那张俊俏的面容霎时就变了脸色,皇甫长安依旧是慢悠悠的口吻,仿佛是一个非常温和宽厚好商量的小伙伴。

    “其实四皇兄不必惊慌,本宫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四皇兄替本宫保守那个秘密,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本宫也不会再为难四皇兄。”

    “呵……”望着那个懒洋洋倚靠在贵妃榻上的少女,一袭男装倜傥风流,完全看不出任何女儿家的忸怩造作,皇甫凤麟心下暗赞,面上却是愈发的不屑,“你以为,本殿不说,旁人就不会知道了吗?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这个就不牢四皇兄费心了,”皇甫长安一派有恃无恐,仿佛对此并不十分在意,“本宫之所以这么做,倒不是因为怕死,只不过是为了帮父皇解决掉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皇甫凤麟目光一震,满眼不可思议。

    “你这话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父皇他……知道?!”

    “对啊!”皇甫长安阴谋得逞似的,不无得意地点了点头,“四皇兄方才不是说了么,若是没了父皇的庇护,本宫便什么也不是。倘若父皇不知情,你以为本宫还能活到现在吗?”

    皇甫凤麟凝眉:“我不信!”

    皇甫长安收了折扇站起来,走到皇甫凤麟身边,俯身垂眸,对着他的耳根轻轻吹了一口气。

    “忘了说,本宫不是在求你,本宫只是在提醒你,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当然如果四皇兄还是不能接受的话,大可以去问父皇!本宫行得正坐得端,总有一天会让你知道,本宫的这个太子——当之无愧!”

    看皇甫长安笃定的神态,并不像是在说谎,皇甫凤麟自然不会信她,却也不免怀疑她的这番话有几分是真的?

    倘若她说的都是真的——

    让一个女人当太子?!把一个王朝交给一个女人打理?!……那父皇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目送着皇甫凤麟在夜风的吹拂下哆嗦着身子狼狈离去,白苏不免担心。

    “殿下……就这样让他走了?万一,他把殿下您出卖了怎么办?”

    “放心,他不会说的。”皇甫长安微微眯起眼睛,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神态,“他只是厌恶本宫,才想着要打垮本宫,但要是真的把这个秘密捅出去,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现在皇后的势力要比贵妃更胜一筹,在她们相互较劲的时候,本宫是一盏天平。一旦本宫垮了,皇后才是得益的那一方,贵妃只怕会更吃亏。”

    闻言,白苏眸光微动,天色渐暗,月光朦胧,她已经越来越看不懂自家的这个主子了。

    ……等等!

    “可是!殿下你深谋远虑,能考虑到这些,四殿下不一定能够啊!”

    “……你想多了。”皇甫长安扯了扯嘴角,突然觉得这段时间以来……白苏是不是过分崇拜自己了?“四皇兄远比咱们看起来要聪明得多。”

    虽然他的聪明看似大部分都不用在点子上,不过,在皇宫这么一个弱肉强食淘汰激烈的地方,最好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因为没有人会是真正的傻子。

    “对了,”目光触及到地上的那一小滩血迹,皇甫长安眸子微微暗了几分,“方才是谁杀的澜依,你抓到了吗?”

    唰!

    白苏执剑半跪在地,神色萧肃。

    “属下无能,那个人太狡猾了,跑进了一间有三个出口的暗室里,让他给跑了。”

    “暗室?”皇甫长安拧起眉梢,果然是宫里的人。

    “殿下在拷问澜依的时候,有得到什么消息吗?”

    “澜依临死前,说了一个字——‘贵’。”

    “贵?难道是皇贵妃?!”

    “谁知道呢?”皇甫长安捏着折扇的扇柄,缓缓摊了开来,“或许是栽赃嫁祸也说不定……澜依说的是真是假,就看要他对他的主子有多忠诚了。”

    白苏垂头,好不容易把澜依抓了个现形,竟然就这样被人杀掉了,这是在挑衅她的能力吗?!

    “那这样……线索不就断了?”

    “不妨事,只要本宫还活着,早晚都会有新的线索。”摇了摇扇子,皇甫长安颇是语重心长地按了下白苏的肩膀,“所以啊,你一定要保护好本宫,要是觉得自己能力有限——”

    “属下这就去把李青驰带回来!”

    整整一宿,都不见澜依回来,琳琅苑的气氛渐渐地就由一开始的兴奋眼红和八卦,变成了忐忑不安的猜疑,因为从宫人的小道消息那儿听到,太子殿下已经回了寝宫,而身边……并没有见到澜依!

    自从太子落水后,就变得很奇怪,不仅从来没有召见过他们,甚至连先前最受恩宠的澜依都弃如敝屣,这让琳琅苑的男宠们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莫不是太子失忆了之后就变正常了?不喜欢男人开始喜欢女人了?

    那他们怎么办啊?!他们又不可能变成女人……就算是阉、阉了,那也只能是太监啊!

    跟宫女不同,他们这些被带进皇宫当成宠物一样圈养在金笼子里的男宠,除非受到太子特别的青睐,才有可能争取到一点点的自由和权力。否则,最好的结果就是被转送给其他的王宫贵族,不然,就只能老死宫中,运气差一点的,稍微惹太子不开心的,大抵逃不过被赐死的命运。

    在这里,人的高低贵贱区分得相当严格,根本不容许一点点的反抗。

    第二天,有人特意花了重金向琳琅苑外的太监打听,得到的消息却令整个琳琅苑的男宠都如丧考妣,蒙上了厚厚的一层乌云——

    澜依已死!

    而且,还是被扣上了刺杀太子的罪名!

    刹那间,琳琅苑的男宠们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怎么会这样?!澜依死掉了?!怎么可能!连他都被赐死了,那么下一个会不会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就在众男宠人心惶惶茶饭不思,以为世界末日快要来临之际,琳琅苑的大门处忽然响起了一声高亮的通传——

    “太子——驾到!”

    顿时,整个琳琅苑乱成了一锅粥。

    “快快快!太子来了太子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穿这件衣服好不好看?!还是换成这件蓝色的?!”

    “换你个头啊换!太子从来不进我们琳琅苑,你还以为他们来宠幸咱们的吗?!”

    “不是啊……我只是觉得,要是穿得好看一点,太子或许一个不忍心,就不会杀我了……嘤嘤……”

    “哎!别磨蹭了,快走吧!太子素来暴躁,去晚了就惨了……”

    ……

    皇甫长安前一脚才踏进琳琅苑的园子,后一脚,穿着五彩斑斓的男宠们就蝴蝶似的从各个阁楼里飞出来,一个个神色匆匆默不作声,气氛紧张而急促,仿佛军训时候三更半夜的紧急集合。

    不过片刻,三十多个美少年就齐刷刷的列队站到了花园的两边,摆出一个欢迎光临的阵仗,只是每个人脸上都是惊惶无措的表情,哭丧着脸提不起半丝笑意……然而,在抬眸觑着眼睛偷偷望向来人之时,神态又齐刷刷地随之一边,瞪圆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天呐!那个华服金冠,俊采神驰的少年,真的是太子殿下吗?!

    他们不是在做梦吧?!

    虽然早就听闻了太子殿下变瘦了变俊了的消息,可是这样的变化未免也太大了,完全超出了想象好吗?!在这个琳琅苑中,长得最好看的就数澜依了,可是现在一看,澜依跟他比起来……不不不,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不论是样貌还是气度,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澜依是那种咋一看还觉得不错,但看久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的家伙。

    可是眼前这位翩若惊鸿的少年不同。

    一眼之下,就是令人窒息的惊艳,瞬间就帅瞎了有没有!

    再看下去,不会觉得平淡,甚至不能适应那耀眼的光华,只觉得越来越炫目,叫人无法逼视!

    卧槽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当初竟然没有发现太子殿下竟然有这样好的潜质!要是能给这样的美少年暖床,哪怕是下一刻就死在了他的怀里……都此生无憾了好吗!

    享受着众人惊艳的视线,皇甫长安表示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边走一边打开折扇晃了两下,试图把自己最英俊的一面展现粗来。

    “殿下,请坐。”

    小昭子搬了一张椅子出来,看着皇甫长安又在得意洋洋地耍帅,不禁垂头叹了一口气……殿下泥垢了!搁哪儿站那么久不累么?

    每天早上起床对着镜子照来照去也就算了,还每回都要惊叹“哎呀怎么办!又帅了呢哦呵呵!这可让别人怎么活呀……”自恋也不带这样的!

    “唰”的一手折扇,皇甫长安走到椅子前坐下,拿扇柄敲了敲扶手,巡视了众人一圈,继而才在一干人恍然回神的跪拜下开了口。

    “都起来吧!”

    “奴才不敢……”

    齐刷刷,三十个多个男宠异口同声,端的是壮观。

    皇甫长安不由微微蹙眉:“怎么又不敢了?”

    这群不听话的兔崽子,好像上回也是这样,活脱脱一副奴才相,就知道给人下跪下跪!这样可不行!

    被皇甫长安瞪了一眼,小昭子只好走上前,扯着嗓子喝。

    “殿下叫你们起来就赶快起来!一个个都想造反吗?我数十下,要是数完了还有人没起来,全部的人都拖下去打五十大板!一!二!三!……”

    闻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惊疑不定,却是不敢再违逆下去,互相拉扯着赶忙站了起来。

    皇甫长安翘着二郎腿看小昭子耍横,发现这货还挺有些本事,做个小公公委实屈才了些。

    “你们别担心,虽然澜依犯了错被处以极刑,但本宫宅心仁厚是非分明,不会迁怒于你们。本宫这次来找你们,是有别的事情交代你们去办。”

    听了这番话,众人一颗惊惧不定的心才稍微放平了一些。

    又闻皇甫长安吩咐小昭子:“去把文房四宝取来。”

    “是,殿下。”

    不消片刻,院子里就摆上了一张桌子,小昭子卷起袖子站在一旁碾着墨,皇甫长安招招扇子,指着排在最前头的男宠,道:“你先来,说一说你所擅长的技能,小昭子你把他们说的都记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皇甫长安打的什么主意,但还是依言如实回答。

    “奴才宋云清,善舞,会吹箫……”

    “噗!”

    皇甫长安正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闻言当即喷了出来,吓得那人即刻噤声,惶恐不安的看着她,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没事,你继续说……”

    拿帕子擦了擦嘴巴,皇甫长安轻咳了两声,挥手示意他。

    “奴才白如玉,擅长书法绘画。”

    “奴才梁萧,会弹琴,会琵琶,会舞剑。”

    “奴才方真鸿,别的什么好像都不太会……不过奴才记性很好,以前娘亲还夸我说是过目不忘呢!”

    ……

    等到众人都说了一遍,皇甫长安拿过小昭子记下的绢纸扫了一遍,继而做上批注:“你把这几个送到六音司,把这几个送到紫琅山,把这几个送到薄云馆……”

    听着从皇甫长安嘴里吐出来的那些名字,在场众人皆是惊诧不已,不仅仅是因为皇甫长安竟然破天荒地把他们放出了这个金笼子,更是因为太子殿下打算将他们送去的那些个馆苑,是寻常百姓挤破了脑袋想进都进不了的地方!

    这就好比突然之间从地狱飞升到了仙境,巨大的喜悦令众人如梦似幻不敢置信,甚至还有人掐了一把自个儿的大腿,证明这不是在做梦!

    “本宫给你们三年时间,能不能学成才,就靠你们自己的天分和苦功了。”

51、有本事脱没本事承认啊

    没想到皇甫长安会做出这么有魄力的决定,伺候在她身边好多年,甚至还帮着招兵买马干了不少坏事强抢了好几枚良家美骚年的小昭子,再次长大了嘴巴,呈“o”字型在风中凌乱了好久……

    殿下您这是回心转意了吗殿下?您确定要把他们都送走吗殿下?真的不会心疼不会后悔吗殿下?!

    为什么,连他都觉得好不舍得啊嘤嘤……这可是华丽丽的三十几个美男呐!

    长得如此水灵灵白嫩嫩的,尤其是最新收的那几个嫩娃儿,绝对是百里挑一的好苗儿,就算是放在宫里头当花瓶看着也养眼啊!

    接过皇甫长安递回来的绢纸,小昭子抿了抿嘴,还是忍不住确认了一遍。

    “这……殿下,您是认真的?”

    皇甫长安摇了摇折扇,抬眸瞅着他:“看本宫的表情,像是在开玩笑?”

    “可是,就这么送他们走——”

    “谁说本宫要送走他们了?本宫只不过是送他们去学艺……”皇甫长安淡淡一笑,胸中早已种满了一片竹林,“到时候,本宫自然还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

    处置了澜依之后,皇甫长安担心男宠里面还有别的奸细在,就暗中派人一个个排查了过去。

    结果奸细没找到,却是收集到了这些男宠的出身,无论是血统还是地位,都十分的卑微,除了个别被强行带入宫的男宠,其余几乎都是为了银子或是自愿进宫,或是被迫卖了进来。因着年龄普遍偏小,在宫里呆了一年半载之后,对宫外的世界逐渐就陌生了起来,对他们来说,太子殿下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就是他们的天。

    而这样的人,只要恩威并施,通常都是可塑性非常好的苗子。

    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一个旁人无法企及的优越性,那就是他们的——“颜”。

    这身子的前任主人虽然花痴,但挑人的眼光却是没的说,虽然比起二皇兄那样的绝色尤物来,这些个娈童的姿容就算叠加起来,都不够本儿。可是比起寻常之人,乃至画舫楼院里的那些个小倌儿,却是绰绰有余。

    难得有这样好的资源,皇甫长安完全没理由浪费嘛!

    苏妲己曾经用她的亲身经历为美色带盐,只要利用得当,美人便是全天下最锋利的武器,有时候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儿,就可以抵得上千军万马!

    尽管现在是战争年代,但并不妨碍大家用和平的手段去解决问题,在床上谈谈情,说说爱,溜溜小鸟儿神马的……绝逼要比在战场上杀得你死我活的要惬意多了。

    所以,就算他们入不了她的法眼上不了她的荡床,她也可以将他们精心雕琢一番,用以打造史上最有特色的——美男军团!

    哦呵呵……到时候,绝对亮瞎全天下人的狗眼!

    打发走了所有男宠之后,皇甫长安站在琳琅苑的门口,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好了,终于有个像样的院子空出来了!小昭子,你去通知妆妃娘娘,让她明天就搬过来住吧!”

    “哐——!”

    小昭子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不要告诉他殿下大费周章地把男宠们都弄走,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第二天,当李青驰被白苏拿剑指着鼻子逼回东宫的时候,竟然意外地在琳琅苑的门口撞见了二皇子的身影!

    他还不知道皇甫长安已经把男宠都送走的事情——这种事情他根本就没空去关心!——在李青驰的印象中,“琳琅苑”三个字就约等于“皇甫长安的荡床”。

    所以,在看见皇甫砚真的那一刹,李青驰的表情相当的震惊!

    皇甫长安真尼玛是个禽兽!

    居然连自己的兄长都不放过!

    走了几步,又见一顶软轿缓缓抬了过来,停在了琳琅苑的门口,紧接着皇甫长安就从里头匆匆奔了出来,欢天喜地地对着从轿子里下来的妆妃打招呼,甚而殷勤地上前去拉她的手,眉眼顾盼之间是极尽的得意与狡黠,仿佛占到了天大的便宜。

    卧槽!皇甫长安真他妈禽兽不如!

    居然染指了妆妃母子二人?!其行径着实令人发指,实在天下罕见!

    一转头,皇甫长安瞅见了黑着一张俊脸,杵在墙边像看怪物一样看自己的李青驰,不由眉梢轻抬,将妆妃交由皇甫砚真,交待了一句:“你们先进去,本宫还有点事儿。”

    皇甫砚真侧头瞥了眼不远处的李青驰,又见皇甫长安两眼放光,只当她是看上了那个李家的小子,心中愈发不屑,轻哼了一声立刻扶着妆妃进了园子,免得见到了不该见的画面污了眼睛。

    “哟呵——”

    行至李青驰跟前,皇甫长安轻佻地耍了下扇子,往他的肩头敲了两下。

    “舍得回来了?”

    自从那天在白安山脚分开之后,李青驰便没再见过皇甫长安,时隔几日,再次近距离地瞅着那张清魅如妖狐的面容,还是忍不住有一刹那的闪神,直到对上她那双得瑟而又戏谑的眸子时,才猛然缓过劲来,当即撇开了视线,抬着下巴嗤了一声。

    “鬼才稀罕进宫!”

    皇甫长安凤眼微弯,并不气恼李青驰对自己的不敬,这家伙跟别的不一样,打小就在战场上历练,见惯了热血染衫的拼杀和马革裹尸的荒凉,在军营之中只遵循强者为尊的生存法则,对朝堂上那些舞权弄术的做派素来不屑,也并不认可。

    要驯服这般桀骜的人才,就需要非常的手段!

    盈盈一笑,皇甫长安凑前两步,踮起脚尖攀上李青驰的肩头,在他耳边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

    “听说……你的梦中情人雪嬛姑娘,正准备选一个良辰吉日,比武招亲?”

    话音未落,李青驰便立刻杀来一记眼刀,虎目之中闪烁着熊熊烈火,英俊的面庞上,那簇瑰丽的图腾显得愈发鲜明,彰显出一股慑人的气息。

    “你想怎么样?!”

    “呵……”皇甫长安言笑晏晏,一脸无害,“别这么紧张嘛!本宫对女人可没兴趣,虽然旭日老将军有意将雪嬛姐姐送入皇宫给本宫做太子妃,不过本宫还不至于横刀夺爱,即便委婉地回绝了老将军的好意。本宫现在,是担心你啊!”

    李青驰跟着皇甫长安有一段时日了,深知她所说的话,十句之中有九句是在放屁,只有最后那一句,才是真正的目的!

    “担心我什么?”

    拿扇子捅了捅李青驰的胸口,皇甫长安笑得奸诈:“担心你的武功啊!你服了本宫的止息丸,被封掉了不止三成的功力,想要打赢擂台,啧……想想都很悬呐……”

    李青驰皱眉,非常看不惯她这种又卖关子又装腔作势的调子,不快地打断她。

    “扯这么多,你不就是想逼我给你卖命吗?你直说便是,想要我做什么?”

    皇甫长安唰的打开折扇,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摆出一个极其风骚的姿势,继而妖惑万状地朝李青驰投去暧昧的一瞥。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给本宫暖床啊!”

    就在白苏紧张兮兮地准备拔剑时,却不见李青驰再像以往那般冲动,而仅仅只是立在原地捏了捏拳头,居高而下地睥睨皇甫长安,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克制住了内心的杀气,就连语气都有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悲壮之感,听起来特别的咬牙切齿——

    “好!我答应你!”

    没想到李青驰竟然会答应,皇甫长安也是一阵意外:“你可要想好了,不是暖一天的床,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什么的,本宫才会玩腻啊!”

    李青驰目光如炬,破釜而沉舟!

    “只要你把解药给我,别说是给你暖十天的床,就算是暖一年,老子也奉陪到底!”

    矮油,暖床而已,不要说得跟打战一样嘛!

    皇甫长安提了提眉梢,不禁有些好奇:“看你也不像是情圣啊,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牺牲’到如此境地吗?”

    “不用你管!”

    “你就有那么喜欢她?”

    “哼……!”

    “长得比本宫好看?”

    “爷没见过,不过能排上风月美人榜上的女子,不仅姿容绝佳气质倾城,更是才华横溢七窍玲珑,岂是草包花瓶可以相比的?”

    噗——!居然没见过?!没见过就一副爱得要死要活的样子?!把对方当成女神一样维护,不容任何人的亵渎,甚至连提到名字都要跳脚!……艹尼玛!李青驰泥垢了!你也是朵华丽丽的大奇葩,老子跟你木有共同语言!

    而且竟然还骂她是草包花瓶!得,本来还想好心放丫一马的,既然丫这么不识好歹,她也就没必要浪费良心了。

    “对对对,你家雪嬛是天仙,本宫是花瓶!不过很可惜,为了你家的天仙,你只能乖乖地躺在本宫身下任凭本宫玩弄。快去,脱光了衣服在床上趴好,最好能先洗个澡,对了,姿势要撩人一点,妩媚一点,娇娆一点……”

    李青驰冷冷一笑:“谁说爷答应给你玩弄了?大白天的你站着也能做梦啊?!”

    皇甫长安面色一暗,有种蛋蛋的坑爹的赶脚……

    “刚才你不说了你答应给本宫暖床一年?!”

    “暖床是暖床,玩弄是玩弄,有何干系?”

    “这……当然有关系!难道你都不知道‘暖床’的意思就是——‘给爷操’吗?!”

    “叮!”的一声,李青驰抽出腰间的弯刀,目光像剑一样锋利冰冷,刹那间似乎连方圆百米的空气都冻结了:“现在知道了!”

    果然……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皇甫长安小心肝儿一颤,被他的气势震慑了两秒,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仿若千军万马从天而降,雷鼓震天,杀声传千里……好可怕!

    “等等等等……”竖起扇子挡在面前,皇甫长安赶紧叫停了他,“别冲动!刚才本宫只不过是跟你开玩笑,像你这种身板又硬皮肤又糙的家伙,本宫才不稀罕呢!”

    不屑地切了一声,李青驰手握弯刀,在刀鞘上轻轻地磨来磨去……

    “废话少说,有p快放!”

    调戏帅哥也是个技术活,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调戏不到家,再继续下去就不好玩了,皇甫长安只能暂时放弃,收了折扇转过身:“这里说话不方便,你随本宫来。”

    “唰”的将弯刀插回刀鞘,李青驰收敛神色,剑眉凛然,纵然年纪尚轻,然而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厚的军人气息,不容任何人的轻视与挑衅。

    说起来,胆敢这样轻薄他的人,除了皇甫长安,全天下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两人回到屋子里,关上门,白苏藏在暗处帮忙把风,同时还要时刻关注着屋里头的情况,以防太子爷突然之间脑抽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激怒了李青驰,拿一份工资干几个人的活,她觉得她迟早都要过劳死……

    李青驰随同皇甫长安进了寝屋,便见她径自走向里间的床榻,不由得脸色一暗,顿住了脚步。

    “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皇甫长安身形一滞,一下子还没明白他的意思,无辜的回过头:“本宫怎么了?”

    李青驰抬手横向殿内那张大得离谱的华丽床榻,神色之间充满了戒备。

    皇甫长安顿悟,却是比窦娥还冤,死丫真心经不起玩笑,才调戏了几次,竟然就开始质疑起了她的人品,也不想想她的眼光有多高!在前世,除了教父大人,她的眼里几乎容不下第二个人,就连幽影那种拥有着男模身材,影帝脸庞的超级大帅哥都不能让她动心,李青驰这个毛还没长全的臭小子怎么可能吸引得了她?

    “怕什么?本宫又打不过你。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又不会怀孕!就算真的**于本宫,也不会损失什么嘛……”

    一边说着,皇甫长安走到床边,掀开褥子半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扇小石门,趁着李青驰转身走人之前对他打了个响指。

    “别磨蹭,快过来。”

    见那床底下有个密道,皇甫长安念叨着就跳了下去,李青驰撇了撇嘴角,虽然还是十分的不乐意,但到底还是跟着跳下了密室。

    整间密室并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摆着的东西更是琳琅满目五花八门,一边的架子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另一边,则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四个角落里摆着南瓜般大小的夜明珠,将密室照得亮如白昼,真奢侈!

    皇甫长安走到一个架子边,叮叮当当的不知道在摆弄些什么,李青驰左右转了一圈,只见角落里的一张小桌子上摆着一个陶罐,里面有绿色的东西在一闪一闪地发光,李青驰正有些好奇,伸手要去掀开上面盖着的纱布,便听皇甫长安急急喊了一声。

    “卧槽!别碰那个!”

    话音未落,李青驰只觉得指尖一阵刺痛,紧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就飘乎乎地栽倒在了地上。

    皇甫长安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过去,一边把他拽起来拖到床上,一边骂骂咧咧着给他喂了解药,然而那毒虫的药性极为霸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李青驰的身体的滚烫了起来,意识迷迷糊糊之间,辗转反侧,自顾自抬手去扯领口……

    “蠢货,一点礼节都不懂,跑到别人家里,东西能乱碰吗?活该自作自受……”

    那毒虫是新抓来的,虽然书籍上把毒性记载得很清楚,但是解药还没有完全研究出来,皇甫长安刚刚喂的那颗解药还是半成品,以毒攻毒之用,但最终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境况,就连她自己都没有试验过,所以只能静观其变。

    抱胸站在床边,皇甫长安冷眼看着李青驰囔囔呓语着,一件,又一件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还有……裤子,无语得抬头看天花板。

    神啊!这下要怎么办?!要是李青驰醒过来看到他自己光裸着身体躺在床上,肯定会咬定是她干的好吗?!

    天知道她有多纯洁有多善良有多无辜!

    不得已,咬了咬牙,皇甫长安只能舍身取义,赶在李青驰清醒之前,抓起被他扔了一地的衣服裤子,凑过去帮他穿起来!

    然而那丫的身子烫人得很,仿佛连血液都在沸腾,皇甫长安探了探他的额头,险些没烤熟。

    “好烫!”

    再这么烧下去,李青驰就算没烧死也得烧脑残!

    皇甫长安蹙着眉头想了想,暂时不敢给他乱吃药,只能采用物理降温的方法,打开密室的一扇门,咬着银牙把李青驰背到了冰室里,这下李青驰舒坦了,她却是冷得发抖好吗!

    裹着被子在边上观察了一阵,见那个扭来扭去的裸男稍稍安静了一些,皇甫长安才走过去抓起衣服继续给他套上,免得又像一开始那样……她穿一件!他脱一件!

    要不是看他闭着眼睛意识不清,就整一个暴露癖狂人!

    没有摄像机神马的真是太遗憾了!要是把刚才那个画面给拍摄下来,给李青驰自己看看,小样儿,丫一辈子都别想再在她面前抬起头来!还跟她拽,拽个草泥马!

    不过,话又说回来,死丫的身材真是不错,小麦色的肌肤看起来非常的健康有光泽!

    腰腹间的肌肉健硕,结实,没有一丝赘肉,虽然摸起来没有二皇兄那般细腻光滑,但却有着军人特有的密实感,因为常年穿着战甲的缘故,显得有些粗糙,再加上炙热的体温,给人以十分真切的触感,像是有一簇小火苗,从指尖处缓缓燃烧了起来。

    “咳……”

    听到李青驰咳了一声,皇甫长安骤然回神。

    卧槽她错了!犯了职业病,摸着摸着就摸上瘾了,甚至还拿双手把李青驰从头到脚都丈量了一遍,以评判丫的身体素质,适不适合培养成一名精英杀手……就差,没把他的鸟儿一块给量了……嘤嘤嘤,好害臊!

    因为李青驰的不配合,皇甫长安费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把他的裤子拉上,死死地勒紧了裤腰带!哼,都说了姐是很有节操的,不许诬蔑她!

    上身的衣服比较难穿,皇甫长安扯不动他,只能架起他的身子靠在墙壁上,老妈子伺候智障儿似的,给他套上穿在里头的亵衣……

    不料革命还未成功,李青驰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在皇甫长安被吓得手抖的时候,重重地将她扑倒在了地上!

    “靠!”

    皇甫长安只觉得肩头一麻,有种骨头都要被撞碎的感觉。

    尼玛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可以拿来用作天然缓冲带的五花大肥膘了好吗?!别说摔一跤,就是在石块上坐久了都能硌得屁股疼,你爷爷的能不能安分一点?!

    使劲地推了一把李青驰的胸口,皇甫长安本来个子就不高,细胳膊细腿的,没有多大的力气,眼下又在冰窖里冻得瑟瑟发抖,不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推不动压在她身上的那座大山!

    深吸一口气,皇甫长安猛的一使力,将李青驰一百八十度“啪”的翻转了过来,才终于翻身做了主人,累得气喘吁吁好一会儿都缓不过劲儿来。

    不巧。很不巧。

    就在皇甫长安坐在某人身上休息的时候……某人幽幽地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视线甫一聚焦,李青驰就看到皇甫长安衣衫不整地坐在自己的身上,两只手还好死不死的撑在自己裸露的胸口上!

    霎时间,李青驰气得浑身轻颤,从齿缝间蹦出四个杀气极重的字节,仿若来自十八层地狱的索命阎罗——

    “皇!甫!长!安!”

    “——到!”

    皇甫长安应声坐直身体,在李青驰挥拳砸过来的前一秒飞快的翻身滚到了一边,苦不堪言,不哭站撸……操,她能说脏话吗?!

    经过方才那么一烧,李青驰的精力早已被耗得虚脱,恼羞成怒之下却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墙壁,瞪着一双杀气凛然的眼睛盯着皇甫长安。

    “你好卑鄙!”

    “嗯,”皇甫长安自知无法洗白,只能摊手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本宫卑鄙。”

    “你真无耻!”

    “嗯……本宫无耻。”

    “你他妈下流!”

    “嗯……本宫下流。”

    “你——”

    “是你自己脱的,不关本宫的事……”

    “……”李青驰一滞,继而目眦欲裂,“你胡说!老子脱自己的衣服干什么?!要不是你把老子骗到这个鬼地方,老子也不会晕倒!没想到你这么卑鄙无耻下流阴险!还想趁机占老子便宜!你等着,除非你现在就把老子杀了,否则……你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

    拍拍手,皇甫长安从地上爬了起来,扭了扭小蛮腰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过身作势就要走人。

    “本宫现在就活着走出去了怎么着?干嘛啊!有种你起来杀了本宫啊?!”

    本以为李青驰中了毒身子虚弱起不了身,没想到她低估了他的愤怒和杀她的决心!还没等皇甫长安走出几步,后背就汹涌而来一阵阴风,裹挟着强烈的杀意,“嘶”的一声刀刃划过墙壁,削铁如泥的利器以骇然的气势闪电般劈了过来!

    皇甫长安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迅速躲开,却还是被割破了袖子伤了手臂,面前不到十步的地方,那柄缀满了珠宝的弯刀深深地没入墙壁之中,足以见得李青驰下手有多狠辣!

    我艹你大爷!皇甫长安当场就火了!

    开门啊李青驰!你他妈有本事脱衣服没本事承认啊!

    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皇甫长安怒极反笑,回过头“呵呵”了两声:“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难得当一回好人竟然是这样的下场,李青驰你他妈是睁眼瞎吗?!本宫敢作敢当,倘若真要把你弄上床,本宫有一百种方法,何必要跑到这冷飕飕的冰窖里来受罪?是你自己乱碰东西被毒虫咬伤,浑身发热脱光了衣服,别想赖到本宫身上……”

    听她这么一说,李青驰才蓦地觉得冷,身上的热毒退得很快,又没穿多少衣服,寒气从四面八方窜入体内,冻得他生生打了个寒颤。

    转眼见到不远处安置着的冰块,在烛光的照射下正在散发着幽幽的白气,李青驰顿时冷静了下来,脸色又暗了几分。

    “你……说的,都是真的?”

    皇甫长安撇了撇嘴角,不免觉得委屈。

    “你的脑袋被熊挠了吗?智商这么拙计!本宫有必要骗你吗?就凭你现在的能耐,本宫就算上了你,你又能奈我何?”

    李青驰拧着眉,看着皇甫长安的目光依然十分戒备:“什么……智商,什么拙计?”

    “就是说你蠢呗!不会自己动脑子想一想啊?!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要占你便宜似的,真以为自己是人贱人爱花贱花开的香饽饽啊?切!少自恋了!”

    翻了个华丽丽的大白眼,也不管李青驰是个什么反应,皇甫长安径自就从暗门走了出去。

    李青驰颓在原地愣了良久,不太能接受刚刚那个架势……皇甫长安是在帮自己而不是在染指自己……的现实……难道衣服真的是他自己脱的?!不对!就算是他自己脱了衣服,她也没理由坐在他身上啊!而且……而且还在他的胸口乱摸!

    哼!一定是她在给他穿衣服的时候趁机揩油!

    对,一定是这样!亏她还说得那样清高!真不要脸!

    当李青驰摇摇晃晃地抱着被子从冰窖滚回到密室的时候,脸色依旧是一派铁青,看着皇甫长安的目光仍旧充满着敌意,尤其是当他在冰窖里冻得半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里头……那个时候,他对皇甫长安的怨恨简直达到了顶点!

    然而,在他费尽力气拖着快要僵掉的身子连走带爬地返回密室,却看到那个混蛋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优哉游哉地嗑着瓜子的那一瞬,李青驰才陡然意识到,自己对她……恨得还不够深!

    “呵,还挺能耐的嘛,居然活着出来了,本宫还以为你死在里头了呢,看来是小瞧你了……”抬眸对上李青驰冷得令人打颤的视线,皇甫长安却是提眉浅笑,极大地满足了报复的快感。

    李青驰只觉得一口怨气憋在胸口,侧开视线没再搭理她。

    快要气爆了!

    要不是现在没有力气,他一定冲过去掐死她!大不了同归于尽!

    瞅着李青驰幽怨的模样欣赏了好一阵,皇甫长安才心满意足地拍拍手站起来,走到桌前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他面前:“来,喝杯热水暖和一下。”

    “哼!”李青驰非常傲娇地侧过了头。

    皇甫长安一把抓起他冻得僵硬的手,将杯子塞了进去,口吻难得的温和:“别闹了蠢货,何必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你划伤了本宫的手臂,本宫只罚你在冰窖里呆上半个时辰,已经很仁慈了好吗?”

    李青驰却是不买账,一把挥开了她的手,连带着打翻了茶杯。

    “滚!”

    “啧……”

    皇甫长安为难的皱了皱眉头,死丫怎么这么倔?明明都不是她的错!刚才她是真的生气了才没把他带出来!再说了,那个时候他的杀气那么重,她哪敢碰他啊!

    不过,这家伙大概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恨她也是应该……哎,真是作孽啊作孽!

    蹲下身,摇了摇李青驰的手臂,皇甫长安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然。

    “喂,别生气了……”

    “……”发散冷气中。

    “好嘛!本宫承认,刚才做得是过分了一些,大不了以后都不捉弄你就是了……”

    “……”继续发散冷气。

    “给点面子啊兄弟!吱一声也行啊!本宫还从没对谁这么低声下气过!”

    “……”老子懒得鸟你。

    “再不然……呐,你不是喜欢那个什么破云雪嬛嘛,要不本宫就去跟父皇求求情,让父皇给你们赐婚?!”

    “……”不鸟你就是不鸟你,说什么都不鸟你!

    “哇——不是吧!连女人都不要了!到底是有多生气……?!”

    坦白来说,皇甫长安从来都没有哄过人,尼玛这是“初哄”啊!连初哄都给你了还要怎么样啊,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啊!让她以后在道上还怎么混啊!

    伤脑筋地站起身,皇甫长安无力地瞅了眼那个缩在角落里微微发抖的少年,单薄的身子因为寒冷而蜷缩在一起,却是倔强地紧抿着双唇,捍卫着那颗骄傲而敏感的自尊心,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跟第一次在大街上见到他时那种鲜衣怒马的形象,完全是天壤之别啊有没有!

    能把一个如此狂傲自负的男人折腾成眼前这个样子,皇甫长安都忍不住有些佩服自己的荼毒能力了……果然她比较适合当杀手,要是去当老师什么的,估计学校都要倒闭了!

    扭头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正当皇甫长安一筹莫展无计可施的时候,瞧见了方才拿出来还没有来得及放回去的那个盒子。

    哟西,有了!

    皇甫长安挑了挑眉梢,走过去拿过那个盒子,继而将一个半人高的铜鼎挪到了空旷的地方,随即抓起一个镂空的铁球,走到李青驰面前甩手抛了抛。

    “喂,本宫表演个戏法给你看怎么样?”

    李青驰……当然是不理她的!

    皇甫长安却是当他答应了,自顾自闹得欢腾:“喏,这个是铁球,很硬的,不信你捏捏……好吧,本宫给你捏捏。唔,捏不动,不会变形!你看,本宫就是踩了几脚,也没有凹进去!对吧,是很硬吧!呵呵……现在,本宫把这一颗小丸子放进里面,然后拿火折子点着……当然不是现在就点着,那样太危险了……”

    说着,皇甫长安走到了铜鼎边,将铁球放了进去。

    一开始,李青驰继续横着头没有理她,默了一阵没听皇甫长安再吭声,便实在忍不住,转过头瞟了一眼。

    视线才将将投过去,便只见皇甫长安笑盈盈的望着自己……李青驰心中一恼,即刻就回过了头……再也不要理她了!皇甫长安这个大骗子!

    皇甫长安阴谋得逞,奸笑了两声,这才着手开始干正事。

    “好了,见证奇迹的时刻开始了……青驰,快看,不看会后悔的哟!”

    第一次听到皇甫长安叫自己的名字,李青驰心头微动,怎么都觉得别扭,却是下意识抬眸看了过去。

    就在他回头的瞬间,只见铜鼎里“轰”的一声巨响,爆出强烈的白光,闪得人的眼睛无法承受,有种难以言述的,震撼人心的灼热感!

    李青驰没有什么准备,登时就被吓了一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异!

    就是那短暂的一瞥,不用皇甫长安多说,李青驰也能感受到方才在铜鼎里爆炸的那个东西,有着令人震撼的破坏力!

    皇甫长安拿着钳子,凑到铜鼎里来回拨了一下,继而夹出被炸成了几块碎片的镂空铁球,伸到李青驰面前转了转,脸上慢慢都是兴奋,还有几分炫耀,甚至约莫可见一丝丝的讨好:“你看你看!铁球被炸毁了!这玩意儿很厉害有没有?!”

    李青驰愣怔了片刻,惊异于方才爆破那一瞬的巨大力量,终于不再闹别扭,疑惑地开了口。

    “那是什么东西?”

    皇甫长安得意洋洋地勾起嘴角。

    “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火药!”

    从没听过这个名称,李青驰不由得跟着囔囔了一遍。

    “火药?”

    “对!”皇甫长安将装着火药的盒子塞到李青驰的手里,目光璨如流星,“本宫这次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52、美!瞎!了!

    古代的炼丹术,虽然其炼制长生不老药的目的十分可笑荒诞,然而在其炼制的方法上面,经过一步步的探寻试验,对科学技术的发展却是多少有所裨益,尤其是化学医药方面,算得上是比较先进的存在。

    老道长从十几岁就开始跟随师傅学炼丹,博学广志,经验丰富,而皇甫长安出于职业要求,对枪械弹药一类都进行过系统的培训,故而在皇甫长安的提示和引导之下,要摸索出火药的制作方法,并非是天方夜谭,只不过现在工艺还不够成熟,尚且需要进一步的完善。

    但,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能取得这样大的成果,着实是件令人振奋的事情!皇甫长安在拿到火药的那一刻,仿佛间似乎看到了自己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一统山河,千秋万代!

    嗷嗷嗷!太热血了!人森又有意义了!

    神马天启?神马紫宸?敢欺负我大夜郎,老子就把你们炸得山河变色,日月无光,哭着喊着叫爹娘!

    “火药的威力刚才你也看到了,这还只是一点点,倘若多放一些,便是把这间屋子炸了也是有可能的,你觉得呢?”

    扬着眉梢笑盈盈地看着尚处于震撼之中的李青驰,皇甫长安暗自哼哼了一声,就不信这家伙不动心!

    李青驰十余岁参军,久经沙场,打仗用的都是冷兵器,弓、弩、枪、箭、斧……不同的武器有着不同的功能,然而再是锋利的刀剑,其杀伤力也是有限的,克敌制胜的诀窍在绝大程度上都取决于战术和阵法的运用。

    可是,刚刚见识了那所谓“火药”的摧毁力,如果能用在战场上,李青驰几乎毫不怀疑,那绝对是一种可以左右战局的颠覆性的武器!

    然而,在震惊之余,李青驰很快就考虑到了一个令人沮丧并且可怖的劣势。

    “这东西固然威猛,可一旦落入敌手,便不再是我军独有的制胜法宝,届时两军相交,只怕伤亡会更惨重!”

    皇甫长安点了点头,朝他投去赞许的一瞥。

    果然是在军队里混过的家伙,有着非同寻常的远见卓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镇静冷定,没有被新型武器的威慑力冲昏头脑,反而考虑到了火药的优劣性。

    被某人波光粼粼的眸子一扫,李青驰觉得别扭非常,倘若是父亲拿这样的眼神看他也就罢了,被皇甫长安赏识……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掉价好吗!

    “你说得不错,这个问题本宫也考虑过,但不能因为这东西存在着缺陷就不去用它。夜郎不如天启紫宸那般地广人稠,物力人力皆有限度,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在武器上下苦工。火药虽然具有极大的威力,然而能不能用得好才是其中的关键!一方面,要保守好火药的制造方法不泄露,另一方面,以火药为原料,制造出真正具有杀伤力的火器,乃是重中之重!”

    “火器?那又是什么?”

    蓦地听到皇甫长安口中又蹦出来一个新的称呼,顾名思义,李青驰大约猜到了那是利用火药制成的武器,但还是难以想象其具体是个什么玩意儿。

    “火器可以有很多种,威力大小不一,咱们可以先从杀伤力比较小的火箭啊火铳造起,再慢慢发展为杀伤范围更广的火炮地雷之类,这么一来,哪怕火药的制作方法被人学了去,火器的制造被人模仿了去……但只要我们率先掌握了更厉害的武器,还怕斗不过那群模仿者吗?”

    皇甫长安的口吻自负而张狂,仿佛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垂眸看着这个还不到自己肩膀高的少年,李青驰第一次拿正眼瞧她,精致的面容略显稚嫩,完美组合的五官像是绘师工笔精心描画上去的,一双亮闪闪的眸子充满了力量,又狂又傲,唯我而独尊,刹那之间似能照亮整个乾坤!

    这样的人,这样的气魄……怎么可能会是废物呢?

    “你——究竟是谁?”

    冷不丁,李青驰目光一凛,仿佛要看穿她的魂魄。

    皇甫长安粲然一笑,得意洋洋,仿佛早猜到他会这么问,目光毫无畏缩,直视着他的眼睛。

    “本宫是你的主子,一辈子都是!”

    李青驰目露狐疑,自是不肯相信。

    方才她说的那些,什么火药,什么火器,什么火铳火炮……完全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甚至不像是这个世界应该有的!

    而皇甫长安早在几年前便已臭名远扬,孰人不知夜郎王朝那个肥若圆球丑如夜叉的废物太子乃是全天下最大的笑柄?一次落水,一场失忆,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不仅脱胎换骨俊美翩翩,甚至连见识谋略都胜人一筹,令人无以望其项背。

    这太可疑了好吗?!至少他觉得不能接受!

    “你这火药是从哪里来的?还有那些所谓的火器,你都见过?”

    李青驰这话问得很精妙,先是质疑皇甫长安的来历,让她引起戒心和紧张,继而随口一句非常自然的“你都见过?”很容易就让人在下意识间落了套,承认了下来。

    可惜,皇甫长安的思维跟常人不太一样,尤其是在对话的时候,她比较喜欢掌握主导权,听别人说话一般都拣自己喜欢的听,一旦话题偏离了既定的方向,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把话头牵回来。

    所以,李青驰刻意的试探,对她而言几乎是免疫的,皇甫长安的思维暂时还停留在“你是谁?本宫是你主子!”——这个话题上。

    “你知道本宫为什么能够当你一辈子的主子吗?不是因为本宫的出身比你高贵,而是因为……”捏着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皇甫长安不无自恋,“本宫的这里,比你聪明!”

    李青驰捏了捏拳头,有种一拳把她砸在墙上的冲动。

    皇甫长安继续自恋。

    “你们不敢想的,本宫敢想;你们想不到的,本宫想得到;你们觉得荒谬不可行的,本宫挖空心思也要试验一番。所以,本宫才能永远踩着你们的脑袋,看到你们所无法看到的风景……”

    再加一句,调戏你们连毛都不敢动一下的美人~

    “切!”李青驰哧了一声,不置可否。

    看着李青驰一脸吃瘪的模样,皇甫长安心情大好,抬脚迈在了凳子上,拍了拍大腿。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很崇拜本宫?要抱大腿吗?来,给你抱一下。”

    见不得皇甫长安嚣张的样子,李青驰侧过身,不再搭理她。

    低头看了眼手中握着的火药盒,在见到刚才铜鼎里的那一幕之后,李青驰却是不得不承认,他很心动,乃至于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只有亲身经历过战争的人才能体会,那种血肉相搏的厮杀有多么的惨烈和艰难,每时每刻都有滚烫的血液喷涌而出,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拼杀中死去……哪怕是再英明睿智的将领,也不能保证他的下一场征战,一定就能打赢。

    所以,如果皇甫长安所说的那些都可以实现——别说是捍卫国土,即便是争霸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你还没说,你找我来是要做什么?”

    “对哦!光顾着跟你炫耀,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皇甫长安嬉皮笑脸地呵呵了两声,满是不正经,然而李青驰却是不敢再看轻她。

    “火药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本宫找你来呢,就是为了火器的事情。刚才说得开心,可真要实施起来却没那么容易,火器并不是谁想造就能造出来的!本宫现在亟需心灵手巧的能工巧匠,来帮本宫完成这个宏伟的计划!”

    李青驰挑眉:“你让我去找?”

    “不,不用劳您大驾去搜罗人才。”皇甫长安摇了摇扇子,笑着觑了他一眼,“人选本宫已经有了,只不过那个人现在被关在了紫宸的大牢里,李家军与紫宸交战多年,想必在紫宸皇宫中设了不少暗桩,本宫命你在一个月内,利用那边的暗势力……将他救出来。”

    李青驰凝眸:“他是谁?”

    “雷震天。”

    “雷震天?!他还活着?”

    “虽然传言都说他死了,不过本宫花了一千两的银子从江湖中买到的消息,说他被秘密关押在了紫宸王宫的地牢里。不管是真是假,本宫都要试一试!”

    李青驰略有迟疑:“问谁买的消息?”

    皇甫长安撇了撇嘴角,很是不爽,有种被人宰了的赶脚!一个消息一千两,真他妈贵!

    “除了风月谷的那个守财奴,还有谁敢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李青驰却是对此十分信服,口吻之中甚而还透露着几许敬佩之意:“既然是谷主给的消息,那便不会有假。”

    “哼!若是假的,本宫就去砸了他的招牌烧了他的老窝!”

    雷震天,天机府的前任掌门。天机府以锻造武器营生,誉满天下,而雷震天更是器械狂人,不论是精巧的暗器还是大型的武装,都非常拿手,曾在一场门派拼杀中以一个死士操控的机甲斩杀百余人,从而声名大噪,名动江湖!

    要是能把这样的人才收入帐下,火器的研发指日可待。

    皇甫长安微微勾起嘴角,她既是夜郎太子,自会守好这座河山,总有一天她会让那些侵吞了夜郎疆土的虎狼,连本带利地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

    不过,在这之前,清理门户是当务之急。

    把妆妃接到琳琅苑之后,皇甫长安仔细询问了她发病时的症状,又给她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得到的结果是——妆妃没有病!

    比起最开始三天两头的发病,现在两三个月才疯上一次,频率降低了很多,皇甫长安由是更怀疑是人为操控的,只不过还不能确定是谁搞的鬼,又是怎么下的手。

    为了尽快逼对方现身,皇甫长安只能将妆妃当做诱饵,做一个试验。

    当然,她不能这么跟皇甫砚真说,否则那家伙一剑就把她送到极乐世界去了,所以她只能违背良心,忧心切切地对妆妃娘娘说。

    “你有病。”

    然后信誓旦旦地拉着她的手,把一个小瓶子塞进她的手里,满脸诚恳。

    “相信本宫!本宫能变这么瘦这么漂亮,全靠这千金难求的神仙丹!只要娘娘您按本宫说的方法,以雪莲冰露作引,每日按时服用一颗,三个月后,定能药到病除!”

    妆妃将信将疑:“真的有这么神奇?”

    皇甫长安一拍桌子站起身,拍着36d的大胸肌保证:“如若不然,本宫便自废太子之位,出宫为庶民!”

    妆妃讪讪一笑:“不用说得这么严重……”

    皇甫长安瞅着皇甫砚真淡漠无温的俊脸,笑得特别狗腿:“要的要的……”

    皇甫砚真虽然一点都不想相信她,然而事关母妃体态安康,便是只有一丝的希望也要去试上一试,而且皇甫长安蜕变成今日这番模样,也着实叫人稀奇,难解个中因由。

    把皇甫长安叫出屋子,皇甫砚真凝眸注视她。

    “你最好不要耍花招。”

    “不敢……本宫还想多活两年。”

    “三个月后,若母妃再犯病,我必不轻饶你!”

    “放心吧,三个月后,二哥一定会痛哭流涕地感激本宫……”

    “……”默了默,皇甫砚真才终于回归正题,“雪莲冰露是什么东西?”

    “嘛!听名字就知道啦,就是那雪山上的莲花花瓣上的冰晶呀!每次取来最多只能保存半旬,二皇兄若是想妆妃娘娘的病快些好,可是要抓紧时间了呢!”

    皇甫长安说得煞有介事,天真无邪的眸子里找不到一丝说谎的痕迹。

    皇甫砚真看了她良久,终是没再怀疑。

    第二天,收到皇甫砚真出宫的消息时,皇甫长安正趴在琉璃瓦上偷窥。

    不远处的亭子里,妆妃低眉敛目,素手弹琴,神色之中是掩饰不住的欣喜,而皇甫胤桦则是懒懒地倚身靠在栏杆上,温和地看着他曾经鸳鸯缠绵的宠妃,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看着那两人举案齐眉琴瑟和谐的样子,皇甫长安不禁摇了摇头。

    二皇兄真是嫩啊,太嫩了……图样图森破啊……

    能让妆妃娘娘开心的最好良药,除了父皇,还能有什么?能在这争宠夺势的后宫之中,把那只隐藏在暗中的毒蝎逼出来的,除了后宫女人费尽心机争夺的那唯一一个男人之外,还能有什么?

    看着吧,一旦妆妃重新获宠,必然会有人坐立不安,辗转难眠!

    那长着雪莲的雪山离皇城有一段距离,皇甫砚真一去一回,就是快马加鞭也要五六日,皇甫长安每每找妆妃闲聊,都看不见皇甫砚真的影子,等恶作剧的兴致一过,突然就有些后悔把他骗去了那种地方,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而自从上次在烟波楼被皇甫凤麟识破了女儿身后,四皇兄也有意躲着她,皇甫长安不免觉得没人吵架的日子好无聊啊好无聊……

    大皇兄更不用说了,见她恢复了容貌和身材,约莫是感到了更大的鸭梨,赶着出宫办事笼络人心培植势力去了,皇甫长安就是想调戏都找不到人影。

    人森……真是寂寞如雪啊!

    皇甫长安是闲不住的性子,一空下来就觉得全身都不对劲,本打算等妆妃的“病”好了,再向二皇兄请功,让他教自己武功——有美人教学起来比较快!

    不过那样的话还要等几个月,太浪费时间了!皇甫长安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向白苏讨教打个基础,结果被白苏一句“师命难违,剑法不得外传”给打了回来,气得她牙痒痒……妈蛋!欺负她不会武功啊!

    “不过,属下听闻,破军府的藏书阁里珍藏着江湖人趋之若鹜的武功秘籍,若是殿下开口,老将军想必不会拒绝。”

    “武功秘籍?很厉害?”

    “传闻破云世祖是个武痴,在世的时候收集了诸多剑谱刀谱,且自创了多种武术,如今破云军的破天枪法便是其中之一,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无往而不利,从未有过败绩。”

    “唔,听起来好像很牛逼的样子……”皇甫长安点点头,一拍扇子,“那就去破军府瞅瞅!”

    早在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皇甫长安就听闻了破军府的大名,在宫人口耳相传之中,那是一个非常威严而不容侵犯的存在,如今乘着马车到了破军府,抬头望着那巍峨峥嵘的高阁,皇甫长安由衷的感受到了一股来自于灵魂的激荡……庄严,雄奇,气势逼人!

    在夜郎王朝,破军府的地位几乎是不言自明的。

    破军府祖孙三代皆为名将,英才济济,军功赫赫,旭日老将军更是深谋远虑,百战不殆,在天启国进犯北境时,曾领三千精兵挂帅戍边,横扫天门关外,威震北国。

    当年天启国气势汹汹,连续吞并了月支、乌孙等小国之后,一鼓作气威压夜郎,企图攻占夜郎国境。在夜郎王朝危在旦夕之际,就是破云旭日以攻为守,领兵直攻天启皇都,逼得天启王朝的领兵元帅庆梁王温孤烈金撤兵救主,尔后又因久攻不下天门关,这才不得不退居鸿谷关,从此两国便以恒河为界,南北分疆,暂止兵戈。

    破云旭日因功封赏,赐镜水河畔破军府,在府邸的大门处建了一座八宝重檐玄武楼,楼上供奉着老将军当年凯旋而归时候的御批金书铁券——铁券记破军府救驾九功,可免破云子孙九死之罪!

    除此之外,先帝又命人在府前设立石碑玉坊,着令满朝文武百官至此必须下马通过,从此破军府在夜郎王朝名重誉满。

    总之,这是一个牛逼哄哄的军政氏族,并且都是由牛逼哄哄的军功累积而成的!

    怀着敬慕而景仰的心情,皇甫长安摇着一把玉骨金边的折扇,在守卫略显惊奇的目光下,踏进了破军府的大门。

    不巧的是,破云老将军出门钓鱼去了……次奥!

    而当家家主破云炎业正驻守边关,也是不可能赶回来招待她滴,根据破军府的家规,藏书阁的密室只有这两个人能进……所以,皇甫长安只能在院子里溜达两圈,等破云老将军肥来。

    等得无聊,皇甫长安忽然想起来李青驰那小混蛋心心念念的女神,正是破军府的三小姐破云雪嬛,据说还是风月美人榜上排名第七的大镁铝……啧,不知道长得到底有多美?

    在府里,女眷是不适合见客人的,皇甫长安只能挥退侍从,偷偷的跑去见她。

    然而……破军府大得有点过分了好吗!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家丁又十分的兴旺,皇甫长安转来转去,还没找到破云雪嬛的小筑就把自己给转晕了,周围又空空落落的没有仆人,皇甫长安找不见人问路,只好爬上了墙头,打算站到高出瞄几眼。

    结果,这一爬,就把她的狗眼给……美!瞎!了!

    只见墙内一汪清泉,流水潺潺,四下的草地上种满了艳红色的曼珠沙华,如火如荼,热烈得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然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池水那端的青石板小道上,坐着轮椅缓缓靠近的那个少年……白衣胜雪,清雅如玉。

    皇甫长安只觉得心头咯噔了一下,刹那之间,仿佛连魂魄都要被吸引走了。

    那少年方十五年华的模样,一袭白衣翩然若雪,眉如浅月,目若三月春江映花,眉心赫然闪烁着一枚粉红缀金的凤翎,光华灼灼,尤似仙长。

    定定地望着他,皇甫长安没来由地想到了一句古诗——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少年坐在精心打制的轮椅上,在仆人的推动下行至泉边,待众人放妥了洗浴用的衣物,少年才温然开口,颊边带着浅浅的微笑,如同一块上好的蓝田暖玉。

    “你们先下去吧。”

    声音温软柔雅,如春风拂面,令人心醉。

    卧槽!竟然撞见了美男沐浴啊……这走的是什么狗shi运?!好鸡冻!

    皇甫长安捏了捏扇子,没来由地有些做贼心虚,不禁回头左右看了一圈,再回眸,那少年已然褪尽了衣袍泡在了池子里——

    我去!脱衣服哪有脱得那么快的?!秒瞎!

    皇甫长安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不由感叹自己的视力真他妈好啊……就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少年那白瓷般的无暇玉肌照样一寸不落地闯入了眼帘,这么好的视力,天生就是用来偷窥美男的啊!

    ……缓缓仰起头,皇甫长安擦了擦鼻尖上的温热,余光微烁,却依旧紧紧地盯着那个天仙般的身影,不舍得挪开半秒钟。

    限制版的来了!嘤嘤!

    只见少年靠在池边闭目养神,一头长长的青丝湿答答地挂在胸前,薄薄的纱衣紧紧地贴在肩上,玉颈下锁骨分明,如瓷白月牙般俦丽无双,两只手臂懒散地搭在石壁上,凝脂似的肌肤上水珠亮晶晶地闪着彩光,偶尔有一两颗滑落滴下刻出一道细碎的银痕,仿佛雨点打在青碧色的嫩荷叶上,性感得无可救药……

    皇甫长安咽了咽口水,暗赞,好一具完美的骨骼,解剖起来一定手感绝佳!想她学医七年,经手的尸体无数,怎么就没遇到一具极品的?

    意淫得正在兴头上,忽闻“叮”的一声,有股疾风破空而来,煞气迫人!

    皇甫长安一怔,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见那少年淡淡地睁开眼,朝她所处的位置瞥了一眼,明明是淡雅温润的目光,却蓦地让人产生一种芒刺在背的错觉。

    “铮——!”

    一道白光闪过,激起一阵杀气,皇甫长安甚至有种被慑住的感觉,霎时间竟然被那股骇然的煞气威压得全身僵硬,动不了身。

    只见得一道绯色的身影一晃而过,从她身侧不到十米的地方跃入墙内,身形快若雷电,剑影纷纷,殷红色的长剑如一道炫目红光,直指那少年的眉心!

    电石火光间,碧水中的少年劈手拂向水面,掀起一阵将近两米的白色水幕,看得皇甫长安一阵惊叹,咋舌不已!

    好厉害的身手!绝对要点个赞!

    再一凝神,等水幕落下,那少年便已套上了白色的长袍坐回到轮椅中,左右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速度不可谓不迅速!再点个赞!

    那一道翩然若蝶潋似火的身影亦是高手中的高手,纵然皇甫长安不懂武功,却也能看出,方才那一剑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比白苏要快狠三分,令人见之心惊!

    噌的一下,长剑刺上了水池的石壁,剑身受到了巨大的力量,微微弯起一道弧度,绯色的身影由是一顿,旋即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再度蓄力袭向少年。

    转身的刹那,皇甫长安瞧见了他的脸,却只见得一张银色的面具,亮闪闪地反射着阳光,刺得人眼前一片恍惚。

    合了合眼睑,皇甫长安才重新适应了光线,空气中“锵”的传来一声铁器相撞的声音,仿佛能割裂空气。

    就在绯衣杀手扑向少年的瞬间,轮椅中疾速飞出两条细长的钢索,猛然缠上剑刃,旋即狠狠地拽往一边横甩而去,绯衣杀手即刻抽回长剑飞身而退,剑身划过钢索瞬间擦出四溅的火星,罡风阵阵,斩断了周围一整片妖娆的曼珠沙华。

    正当皇甫长安微微松了小半口气的时候,却见那人只退到了一半,便又在半空中化退为进,转为更强劲地攻劈扬剑刺下,剑风所过之处草木齐齐断裂,石飞沙走,甚至连空气都为之滞留!

    少年不得不避其锋芒,抓着轮椅的扶手急急闪退,罡风自眼前破光划过,半空中一缕青丝飘扬而下,随着轰然一声巨响被埋在旁边倒塌的石亭之下!

    绯衣杀手一击未中,迅然再起一剑,连环攻势急急催命,宛如神龙翻江魔蛟倒海,方圆十米的草木簌簌抖动,震落满地残枝。

    皇甫长安趴在墙头,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剑法,逼面而来的杀气并没有让她惊慌,反而在心头激荡起了一阵阵与魔共舞的冲动,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去跟他大战三百回合!

    艾玛这场拼杀太刺激了,刺激得她的血液都要爆沸起来了!

    罡风过境的瞬间,少年眼神一凛,掐准时机转动手下机关,数十道坚韧的钢索自轮椅两面齐齐射出,笔直刺向当头扑来的绯衣杀手。

    钢索的前端连着尖锐刺刀,烁着冷冽的寒气,不中则已,否则一击毙命!

    然而绯衣杀手却并无丝毫躲闪之意,阳光炫目间,六把短剑自其背后倏然闪出,在炫目的日光下如同腾展开来的巨型羽翅,剑风轻轻一扫便瞬间将钢索打回本垒,飚风更进一层,冲得五米外的岩石悉数爆裂,轰!轰!轰!山河为之震颤!

    轮椅猛地一震,飞旋着落地在地,少年面上并无惊惧,嘴角微扬,一字一顿地轻叹,仿若吟诵。

    “艳若啼血惹人泪,泪落花间花也醉……梅见公子的七影剑果然名不虚传。”

    “呵呵……”

    绯衣杀手轻声笑了笑,声色媚如骨髓,听得皇甫长安的骨头都酥了……尼玛,这又是从哪里横空掉下来的绝世大妖孽?

    轻笑间,绯衣杀手并未趁势进攻,反而收回了短剑款款飞落在废墟之上,踏着零落满地的红色曼珠沙华,微风吹拂中,只见红缎镶边的袖子上绣着一株残艳的雪梅花,一头青丝披至腰际,风动魔丝舞三千。

    “咳咳……”

    忽而,绯衣杀手轻咳了两声,嘴角逐渐溢出一丝猩血。

    “……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端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微微浅笑,神情温和,柔软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风。

    “除了破军府的人,没有谁可以进得了这个院子,你是第一个进来之后走了三步还没死的,不过……也快了。”

    “是嘛?”

    绯衣杀手冷冷一笑,抬指弹去唇角的血渍,在话音落下之前,一道红影已然飞速闪离。

    皇甫长安表示看呆了……好俊的轻功……

    ——师父啊,收我为徒吧!

    少年淡淡地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要下令追杀的意思。

    烟罗香,西域七毒之一,无色无香无味,在其生长之处的百米内,闻者必七窍流血而死,除非……在一炷香内找到解药。不过,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然而对于梅见公子或许应该另当别论,毕竟他是六城七秀之首……就这么死了,也着实有些可惜。

    回眸,对上趴在墙壁上那人的视线,破云鸣钰颊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这里还有个没死的。

    啊啊啊啊啊……!

    偷看美少年洗澡被花现了啊!肿么破?!

    皇甫长安的第一反应就是——“快逃!”

    然而理智警告她,如果她就这么跑了,估计跑不到两步就死翘翘了好咩!

    不行!她才不做那有色心没色胆之人,敢偷看就敢扑倒!丫要是觉得被她看光了身子名节不保……有本事就找她负责啊!她一定会从头负责到脚的!哦呵呵!

    翻过墙跃进了院子里,皇甫长安在草丛上打了两个滚儿,才揉着小蛮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感叹了一句。

    “破军府真大啊,本宫都走迷路了……”

    她绝对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她只是路过……路过!

    破云鸣钰虽然没有见过皇甫长安,但听闻太子前来拜访,又听眼前这个少年自称本宫,便信了她的话。

    寻常人进不了破军府,更不可能进到这内院,而眼前这个少年没有内力不会武功,除了皇甫长安别无第二人选。

    “微臣破云鸣钰,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免礼……”

    皇甫长安一向被忤逆惯了,突然间碰到个这么厉害的人物,还对她这么有礼貌,居然有点不习惯!尼玛,果然是在宫里头被虐出翔了啊!

    看着皇甫长安一身清贵,跟传言之中毫不相符,破云鸣钰扇了扇他那黑羽似的睫毛,有些好奇。

    “这院子里种了毒草,嗅之则亡……为何殿下不见任何异样?”

    闻言,皇甫长安得瑟地挑了挑眉梢,拿扇子指向自己的腹腔:“本宫植了一颗辟毒珠在体内,可化解烈性毒药,越是厉害的毒性,到了本宫这儿,就越是没有效果。”

    这是皇帝老爹为了让她能在宫里头活久一点,特地花了重金从药王那里求来的,然而辟毒珠毕竟不是万能的,对于寻常的迷药春药神马的,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

    破云鸣钰浅浅一笑,阳光下白衣翩跹,整个人仿佛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宛如九天谪仙……看得皇甫长安都有些意乱情迷了……艾玛真的不是她花痴啊!实在是这个男人太美了,谁见了都会被迷得晕头转向的好吗!

    “哈哈!原来太子殿下在这里,可叫老朽好找!”

    一声爽朗的笑声由远至近,光是听着,就有种气壮山河的架势,皇甫长安回头看向来人,破云老将军年近耄耋,身子骨却是比寻常年轻人还要健朗许多。

    “既然爷爷来了,那鸣钰就先不奉陪了。”

    破云鸣钰拢了拢袖口,长长的青丝垂在肩头,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滴着水。

    视线从那精致的锁骨上挪开,皇甫长安不禁老脸一红,有种亵渎了天山雪莲的惭愧感……如此清澈温润的少年郎,她实在下不了手辣手催草啊!

    “去吧!”

    破云旭日挥了挥手,迫不及待地领着皇甫长安出了院子,似乎很担心素有断袖之癖的皇甫长安把主意打到他的宝贝孙子身上,那可就天崩地裂了……

    到了藏书阁的密室,破云老将军倒是豪爽,把所有的珍藏都搬了出来,半点也没藏着掖着,全让皇甫长安自己挑选,甚至恨不得皇甫长安把所有的本子都拿走,每样都练会!

    虽然太子殿下终于开始发愤图强了,令人很欣慰,但是她的武功底子……实在是让人拙计啊!

    心满意足地拣了几本名字比较好听的武谱,皇甫长安暗暗下定决心,就算不能成为武功天下第一,也一定要超过刚才在院子里打架的那两个人……的轻功!

    不然……她就还觉得自己的小命很危险啊!

    离开破军府时已是华灯初上,夏日炎炎,皇甫长安在破军府里头转了半天,身上的衣服汗湿了好几遍,一回寝宫就直奔烟波阁而去。

    宫婢们一一准备好沐浴用的猪苓、澡豆、口脂、面药以及干净的衣物,又在水里洒了些花瓣,才又鱼贯而出。

    皇甫长安命人在外头守着,脱了衣服就迫不及待地跃入水中,一边在水里扑腾着,一边伸手去扯胸口的束带:“艾玛……真是憋死老子了”

    游到池子的另一头,皇甫长安一甩手把束带扔到了岸上,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咳咳”两声,忽然间一股血腥扑鼻而来,在粉嫩的花瓣上晕出大朵大朵的红花。

    皇甫长安一愣,抬头正要凝眸,骤然就瞅见一片绯红的袍子迎面飘落下来,继而“哗啦”一下,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倒了她的身上,差点撞出内伤。

    “殿下!”

    白苏惊呼一声,从树上跃了下来,快步赶到池边。

    皇甫长安胡乱摸了几下,抓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拿出水面一看,卧槽是银子……咳,错了,是银制面具。

    看着还很眼熟?!

    那谁……那谁……皇甫长安赶紧将沉到池底下的男人给捞了上来,一瞧那身绯色鲜丽的绣袍,不是那个在破军府刺杀破云鸣钰的杀手又是谁?!卧槽他怎么会跑到皇宫里来?!

    再抬眸,借着不算太暗的宫灯,皇甫长安瞧见了那张隐藏在银色面具之下的面容,免不得又是呼吸一窒。

    好妩媚……!

    她一直以为在女人里面,妆妃的容貌已是倾国之姿,然而看到了眼前这人,比起他的国色天香,妆妃也只不过是倾城尔尔……柳叶细眉柔中带钢,修长的凤眼斜斜挑入鬓角,挺拔的鼻梁曲线柔和俏丽,殷红的唇瓣宛若晨光下挂着露珠的牡丹花瓣,不妖不邪,却是媚得入骨入髓。

    ……等等,在女人里面?!

    摸一把胸口,这丫好像是男人吧?!为什么她在第一眼之中,会以为丫是女人?

    这张雌雄莫辨的脸,真是妩媚得令人惊叹……

    ------题外话------

    被粑粑从电脑君面前拉开了好久……万更姗姗来迟,嘤嘤!

52、美!瞎!了!

    古代的炼丹术,虽然其炼制长生不老药的目的十分可笑荒诞,然而在其炼制的方法上面,经过一步步的探寻试验,对科学技术的发展却是多少有所裨益,尤其是化学医药方面,算得上是比较先进的存在。

    老道长从十几岁就开始跟随师傅学炼丹,博学广志,经验丰富,而皇甫长安出于职业要求,对枪械弹药一类都进行过系统的培训,故而在皇甫长安的提示和引导之下,要摸索出火药的制作方法,并非是天方夜谭,只不过现在工艺还不够成熟,尚且需要进一步的完善。

    但,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能取得这样大的成果,着实是件令人振奋的事情!皇甫长安在拿到火药的那一刻,仿佛间似乎看到了自己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一统山河,千秋万代!

    嗷嗷嗷!太热血了!人森又有意义了!

    神马天启?神马紫宸?敢欺负我大夜郎,老子就把你们炸得山河变色,日月无光,哭着喊着叫爹娘!

    “火药的威力刚才你也看到了,这还只是一点点,倘若多放一些,便是把这间屋子炸了也是有可能的,你觉得呢?”

    扬着眉梢笑盈盈地看着尚处于震撼之中的李青驰,皇甫长安暗自哼哼了一声,就不信这家伙不动心!

    李青驰十余岁参军,久经沙场,打仗用的都是冷兵器,弓、弩、枪、箭、斧……不同的武器有着不同的功能,然而再是锋利的刀剑,其杀伤力也是有限的,克敌制胜的诀窍在绝大程度上都取决于战术和阵法的运用。

    可是,刚刚见识了那所谓“火药”的摧毁力,如果能用在战场上,李青驰几乎毫不怀疑,那绝对是一种可以左右战局的颠覆性的武器!

    然而,在震惊之余,李青驰很快就考虑到了一个令人沮丧并且可怖的劣势。

    “这东西固然威猛,可一旦落入敌手,便不再是我军独有的制胜法宝,届时两军相交,只怕伤亡会更惨重!”

    皇甫长安点了点头,朝他投去赞许的一瞥。

    果然是在军队里混过的家伙,有着非同寻常的远见卓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镇静冷定,没有被新型武器的威慑力冲昏头脑,反而考虑到了火药的优劣性。

    被某人波光粼粼的眸子一扫,李青驰觉得别扭非常,倘若是父亲拿这样的眼神看他也就罢了,被皇甫长安赏识……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掉价好吗!

    “你说得不错,这个问题本宫也考虑过,但不能因为这东西存在着缺陷就不去用它。夜郎不如天启紫宸那般地广人稠,物力人力皆有限度,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在武器上下苦工。火药虽然具有极大的威力,然而能不能用得好才是其中的关键!一方面,要保守好火药的制造方法不泄露,另一方面,以火药为原料,制造出真正具有杀伤力的火器,乃是重中之重!”

    “火器?那又是什么?”

    蓦地听到皇甫长安口中又蹦出来一个新的称呼,顾名思义,李青驰大约猜到了那是利用火药制成的武器,但还是难以想象其具体是个什么玩意儿。

    “火器可以有很多种,威力大小不一,咱们可以先从杀伤力比较小的火箭啊火铳造起,再慢慢发展为杀伤范围更广的火炮地雷之类,这么一来,哪怕火药的制作方法被人学了去,火器的制造被人模仿了去……但只要我们率先掌握了更厉害的武器,还怕斗不过那群模仿者吗?”

    皇甫长安的口吻自负而张狂,仿佛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垂眸看着这个还不到自己肩膀高的少年,李青驰第一次拿正眼瞧她,精致的面容略显稚嫩,完美组合的五官像是绘师工笔精心描画上去的,一双亮闪闪的眸子充满了力量,又狂又傲,唯我而独尊,刹那之间似能照亮整个乾坤!

    这样的人,这样的气魄……怎么可能会是废物呢?

    “你——究竟是谁?”

    冷不丁,李青驰目光一凛,仿佛要看穿她的魂魄。

    皇甫长安粲然一笑,得意洋洋,仿佛早猜到他会这么问,目光毫无畏缩,直视着他的眼睛。

    “本宫是你的主子,一辈子都是!”

    李青驰目露狐疑,自是不肯相信。

    方才她说的那些,什么火药,什么火器,什么火铳火炮……完全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甚至不像是这个世界应该有的!

    而皇甫长安早在几年前便已臭名远扬,孰人不知夜郎王朝那个肥若圆球丑如夜叉的废物太子乃是全天下最大的笑柄?一次落水,一场失忆,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不仅脱胎换骨俊美翩翩,甚至连见识谋略都胜人一筹,令人无以望其项背。

    这太可疑了好吗?!至少他觉得不能接受!

    “你这火药是从哪里来的?还有那些所谓的火器,你都见过?”

    李青驰这话问得很精妙,先是质疑皇甫长安的来历,让她引起戒心和紧张,继而随口一句非常自然的“你都见过?”很容易就让人在下意识间落了套,承认了下来。

    可惜,皇甫长安的思维跟常人不太一样,尤其是在对话的时候,她比较喜欢掌握主导权,听别人说话一般都拣自己喜欢的听,一旦话题偏离了既定的方向,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把话头牵回来。

    所以,李青驰刻意的试探,对她而言几乎是免疫的,皇甫长安的思维暂时还停留在“你是谁?本宫是你主子!”——这个话题上。

    “你知道本宫为什么能够当你一辈子的主子吗?不是因为本宫的出身比你高贵,而是因为……”捏着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皇甫长安不无自恋,“本宫的这里,比你聪明!”

    李青驰捏了捏拳头,有种一拳把她砸在墙上的冲动。

    皇甫长安继续自恋。

    “你们不敢想的,本宫敢想;你们想不到的,本宫想得到;你们觉得荒谬不可行的,本宫挖空心思也要试验一番。所以,本宫才能永远踩着你们的脑袋,看到你们所无法看到的风景……”

    再加一句,调戏你们连毛都不敢动一下的美人~

    “切!”李青驰哧了一声,不置可否。

    看着李青驰一脸吃瘪的模样,皇甫长安心情大好,抬脚迈在了凳子上,拍了拍大腿。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很崇拜本宫?要抱大腿吗?来,给你抱一下。”

    见不得皇甫长安嚣张的样子,李青驰侧过身,不再搭理她。

    低头看了眼手中握着的火药盒,在见到刚才铜鼎里的那一幕之后,李青驰却是不得不承认,他很心动,乃至于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只有亲身经历过战争的人才能体会,那种血肉相搏的厮杀有多么的惨烈和艰难,每时每刻都有滚烫的血液喷涌而出,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拼杀中死去……哪怕是再英明睿智的将领,也不能保证他的下一场征战,一定就能打赢。

    所以,如果皇甫长安所说的那些都可以实现——别说是捍卫国土,即便是争霸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你还没说,你找我来是要做什么?”

    “对哦!光顾着跟你炫耀,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皇甫长安嬉皮笑脸地呵呵了两声,满是不正经,然而李青驰却是不敢再看轻她。

    “火药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本宫找你来呢,就是为了火器的事情。刚才说得开心,可真要实施起来却没那么容易,火器并不是谁想造就能造出来的!本宫现在亟需心灵手巧的能工巧匠,来帮本宫完成这个宏伟的计划!”

    李青驰挑眉:“你让我去找?”

    “不,不用劳您大驾去搜罗人才。”皇甫长安摇了摇扇子,笑着觑了他一眼,“人选本宫已经有了,只不过那个人现在被关在了紫宸的大牢里,李家军与紫宸交战多年,想必在紫宸皇宫中设了不少暗桩,本宫命你在一个月内,利用那边的暗势力……将他救出来。”

    李青驰凝眸:“他是谁?”

    “雷震天。”

    “雷震天?!他还活着?”

    “虽然传言都说他死了,不过本宫花了一千两的银子从江湖中买到的消息,说他被秘密关押在了紫宸王宫的地牢里。不管是真是假,本宫都要试一试!”

    李青驰略有迟疑:“问谁买的消息?”

    皇甫长安撇了撇嘴角,很是不爽,有种被人宰了的赶脚!一个消息一千两,真他妈贵!

    “除了风月谷的那个守财奴,还有谁敢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李青驰却是对此十分信服,口吻之中甚而还透露着几许敬佩之意:“既然是谷主给的消息,那便不会有假。”

    “哼!若是假的,本宫就去砸了他的招牌烧了他的老窝!”

    雷震天,天机府的前任掌门。天机府以锻造武器营生,誉满天下,而雷震天更是器械狂人,不论是精巧的暗器还是大型的武装,都非常拿手,曾在一场门派拼杀中以一个死士操控的机甲斩杀百余人,从而声名大噪,名动江湖!

    要是能把这样的人才收入帐下,火器的研发指日可待。

    皇甫长安微微勾起嘴角,她既是夜郎太子,自会守好这座河山,总有一天她会让那些侵吞了夜郎疆土的虎狼,连本带利地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

    不过,在这之前,清理门户是当务之急。

    把妆妃接到琳琅苑之后,皇甫长安仔细询问了她发病时的症状,又给她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得到的结果是——妆妃没有病!

    比起最开始三天两头的发病,现在两三个月才疯上一次,频率降低了很多,皇甫长安由是更怀疑是人为操控的,只不过还不能确定是谁搞的鬼,又是怎么下的手。

    为了尽快逼对方现身,皇甫长安只能将妆妃当做诱饵,做一个试验。

    当然,她不能这么跟皇甫砚真说,否则那家伙一剑就把她送到极乐世界去了,所以她只能违背良心,忧心切切地对妆妃娘娘说。

    “你有病。”

    然后信誓旦旦地拉着她的手,把一个小瓶子塞进她的手里,满脸诚恳。

    “相信本宫!本宫能变这么瘦这么漂亮,全靠这千金难求的神仙丹!只要娘娘您按本宫说的方法,以雪莲冰露作引,每日按时服用一颗,三个月后,定能药到病除!”

    妆妃将信将疑:“真的有这么神奇?”

    皇甫长安一拍桌子站起身,拍着36d的大胸肌保证:“如若不然,本宫便自废太子之位,出宫为庶民!”

    妆妃讪讪一笑:“不用说得这么严重……”

    皇甫长安瞅着皇甫砚真淡漠无温的俊脸,笑得特别狗腿:“要的要的……”

    皇甫砚真虽然一点都不想相信她,然而事关母妃体态安康,便是只有一丝的希望也要去试上一试,而且皇甫长安蜕变成今日这番模样,也着实叫人稀奇,难解个中因由。

    把皇甫长安叫出屋子,皇甫砚真凝眸注视她。

    “你最好不要耍花招。”

    “不敢……本宫还想多活两年。”

    “三个月后,若母妃再犯病,我必不轻饶你!”

    “放心吧,三个月后,二哥一定会痛哭流涕地感激本宫……”

    “……”默了默,皇甫砚真才终于回归正题,“雪莲冰露是什么东西?”

    “嘛!听名字就知道啦,就是那雪山上的莲花花瓣上的冰晶呀!每次取来最多只能保存半旬,二皇兄若是想妆妃娘娘的病快些好,可是要抓紧时间了呢!”

    皇甫长安说得煞有介事,天真无邪的眸子里找不到一丝说谎的痕迹。

    皇甫砚真看了她良久,终是没再怀疑。

    第二天,收到皇甫砚真出宫的消息时,皇甫长安正趴在琉璃瓦上偷窥。

    不远处的亭子里,妆妃低眉敛目,素手弹琴,神色之中是掩饰不住的欣喜,而皇甫胤桦则是懒懒地倚身靠在栏杆上,温和地看着他曾经鸳鸯缠绵的宠妃,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看着那两人举案齐眉琴瑟和谐的样子,皇甫长安不禁摇了摇头。

    二皇兄真是嫩啊,太嫩了……图样图森破啊……

    能让妆妃娘娘开心的最好良药,除了父皇,还能有什么?能在这争宠夺势的后宫之中,把那只隐藏在暗中的毒蝎逼出来的,除了后宫女人费尽心机争夺的那唯一一个男人之外,还能有什么?

    看着吧,一旦妆妃重新获宠,必然会有人坐立不安,辗转难眠!

    那长着雪莲的雪山离皇城有一段距离,皇甫砚真一去一回,就是快马加鞭也要五六日,皇甫长安每每找妆妃闲聊,都看不见皇甫砚真的影子,等恶作剧的兴致一过,突然就有些后悔把他骗去了那种地方,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而自从上次在烟波楼被皇甫凤麟识破了女儿身后,四皇兄也有意躲着她,皇甫长安不免觉得没人吵架的日子好无聊啊好无聊……

    大皇兄更不用说了,见她恢复了容貌和身材,约莫是感到了更大的鸭梨,赶着出宫办事笼络人心培植势力去了,皇甫长安就是想调戏都找不到人影。

    人森……真是寂寞如雪啊!

    皇甫长安是闲不住的性子,一空下来就觉得全身都不对劲,本打算等妆妃的“病”好了,再向二皇兄请功,让他教自己武功——有美人教学起来比较快!

    不过那样的话还要等几个月,太浪费时间了!皇甫长安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向白苏讨教打个基础,结果被白苏一句“师命难违,剑法不得外传”给打了回来,气得她牙痒痒……妈蛋!欺负她不会武功啊!

    “不过,属下听闻,破军府的藏书阁里珍藏着江湖人趋之若鹜的武功秘籍,若是殿下开口,老将军想必不会拒绝。”

    “武功秘籍?很厉害?”

    “传闻破云世祖是个武痴,在世的时候收集了诸多剑谱刀谱,且自创了多种武术,如今破云军的破天枪法便是其中之一,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无往而不利,从未有过败绩。”

    “唔,听起来好像很牛逼的样子……”皇甫长安点点头,一拍扇子,“那就去破军府瞅瞅!”

    早在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皇甫长安就听闻了破军府的大名,在宫人口耳相传之中,那是一个非常威严而不容侵犯的存在,如今乘着马车到了破军府,抬头望着那巍峨峥嵘的高阁,皇甫长安由衷的感受到了一股来自于灵魂的激荡……庄严,雄奇,气势逼人!

    在夜郎王朝,破军府的地位几乎是不言自明的。

    破军府祖孙三代皆为名将,英才济济,军功赫赫,旭日老将军更是深谋远虑,百战不殆,在天启国进犯北境时,曾领三千精兵挂帅戍边,横扫天门关外,威震北国。

    当年天启国气势汹汹,连续吞并了月支、乌孙等小国之后,一鼓作气威压夜郎,企图攻占夜郎国境。在夜郎王朝危在旦夕之际,就是破云旭日以攻为守,领兵直攻天启皇都,逼得天启王朝的领兵元帅庆梁王温孤烈金撤兵救主,尔后又因久攻不下天门关,这才不得不退居鸿谷关,从此两国便以恒河为界,南北分疆,暂止兵戈。

    破云旭日因功封赏,赐镜水河畔破军府,在府邸的大门处建了一座八宝重檐玄武楼,楼上供奉着老将军当年凯旋而归时候的御批金书铁券——铁券记破军府救驾九功,可免破云子孙九死之罪!

    除此之外,先帝又命人在府前设立石碑玉坊,着令满朝文武百官至此必须下马通过,从此破军府在夜郎王朝名重誉满。

    总之,这是一个牛逼哄哄的军政氏族,并且都是由牛逼哄哄的军功累积而成的!

    怀着敬慕而景仰的心情,皇甫长安摇着一把玉骨金边的折扇,在守卫略显惊奇的目光下,踏进了破军府的大门。

    不巧的是,破云老将军出门钓鱼去了……次奥!

    而当家家主破云炎业正驻守边关,也是不可能赶回来招待她滴,根据破军府的家规,藏书阁的密室只有这两个人能进……所以,皇甫长安只能在院子里溜达两圈,等破云老将军肥来。

    等得无聊,皇甫长安忽然想起来李青驰那小混蛋心心念念的女神,正是破军府的三小姐破云雪嬛,据说还是风月美人榜上排名第七的大镁铝……啧,不知道长得到底有多美?

    在府里,女眷是不适合见客人的,皇甫长安只能挥退侍从,偷偷的跑去见她。

    然而……破军府大得有点过分了好吗!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家丁又十分的兴旺,皇甫长安转来转去,还没找到破云雪嬛的小筑就把自己给转晕了,周围又空空落落的没有仆人,皇甫长安找不见人问路,只好爬上了墙头,打算站到高出瞄几眼。

    结果,这一爬,就把她的狗眼给……美!瞎!了!

    只见墙内一汪清泉,流水潺潺,四下的草地上种满了艳红色的曼珠沙华,如火如荼,热烈得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然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池水那端的青石板小道上,坐着轮椅缓缓靠近的那个少年……白衣胜雪,清雅如玉。

    皇甫长安只觉得心头咯噔了一下,刹那之间,仿佛连魂魄都要被吸引走了。

    那少年方十五年华的模样,一袭白衣翩然若雪,眉如浅月,目若三月春江映花,眉心赫然闪烁着一枚粉红缀金的凤翎,光华灼灼,尤似仙长。

    定定地望着他,皇甫长安没来由地想到了一句古诗——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少年坐在精心打制的轮椅上,在仆人的推动下行至泉边,待众人放妥了洗浴用的衣物,少年才温然开口,颊边带着浅浅的微笑,如同一块上好的蓝田暖玉。

    “你们先下去吧。”

    声音温软柔雅,如春风拂面,令人心醉。

    卧槽!竟然撞见了美男沐浴啊……这走的是什么狗shi运?!好鸡冻!

    皇甫长安捏了捏扇子,没来由地有些做贼心虚,不禁回头左右看了一圈,再回眸,那少年已然褪尽了衣袍泡在了池子里——

    我去!脱衣服哪有脱得那么快的?!秒瞎!

    皇甫长安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不由感叹自己的视力真他妈好啊……就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少年那白瓷般的无暇玉肌照样一寸不落地闯入了眼帘,这么好的视力,天生就是用来偷窥美男的啊!

    ……缓缓仰起头,皇甫长安擦了擦鼻尖上的温热,余光微烁,却依旧紧紧地盯着那个天仙般的身影,不舍得挪开半秒钟。

    限制版的来了!嘤嘤!

    只见少年靠在池边闭目养神,一头长长的青丝湿答答地挂在胸前,薄薄的纱衣紧紧地贴在肩上,玉颈下锁骨分明,如瓷白月牙般俦丽无双,两只手臂懒散地搭在石壁上,凝脂似的肌肤上水珠亮晶晶地闪着彩光,偶尔有一两颗滑落滴下刻出一道细碎的银痕,仿佛雨点打在青碧色的嫩荷叶上,性感得无可救药……

    皇甫长安咽了咽口水,暗赞,好一具完美的骨骼,解剖起来一定手感绝佳!想她学医七年,经手的尸体无数,怎么就没遇到一具极品的?

    意淫得正在兴头上,忽闻“叮”的一声,有股疾风破空而来,煞气迫人!

    皇甫长安一怔,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见那少年淡淡地睁开眼,朝她所处的位置瞥了一眼,明明是淡雅温润的目光,却蓦地让人产生一种芒刺在背的错觉。

    “铮——!”

    一道白光闪过,激起一阵杀气,皇甫长安甚至有种被慑住的感觉,霎时间竟然被那股骇然的煞气威压得全身僵硬,动不了身。

    只见得一道绯色的身影一晃而过,从她身侧不到十米的地方跃入墙内,身形快若雷电,剑影纷纷,殷红色的长剑如一道炫目红光,直指那少年的眉心!

    电石火光间,碧水中的少年劈手拂向水面,掀起一阵将近两米的白色水幕,看得皇甫长安一阵惊叹,咋舌不已!

    好厉害的身手!绝对要点个赞!

    再一凝神,等水幕落下,那少年便已套上了白色的长袍坐回到轮椅中,左右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速度不可谓不迅速!再点个赞!

    那一道翩然若蝶潋似火的身影亦是高手中的高手,纵然皇甫长安不懂武功,却也能看出,方才那一剑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比白苏要快狠三分,令人见之心惊!

    噌的一下,长剑刺上了水池的石壁,剑身受到了巨大的力量,微微弯起一道弧度,绯色的身影由是一顿,旋即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再度蓄力袭向少年。

    转身的刹那,皇甫长安瞧见了他的脸,却只见得一张银色的面具,亮闪闪地反射着阳光,刺得人眼前一片恍惚。

    合了合眼睑,皇甫长安才重新适应了光线,空气中“锵”的传来一声铁器相撞的声音,仿佛能割裂空气。

    就在绯衣杀手扑向少年的瞬间,轮椅中疾速飞出两条细长的钢索,猛然缠上剑刃,旋即狠狠地拽往一边横甩而去,绯衣杀手即刻抽回长剑飞身而退,剑身划过钢索瞬间擦出四溅的火星,罡风阵阵,斩断了周围一整片妖娆的曼珠沙华。

    正当皇甫长安微微松了小半口气的时候,却见那人只退到了一半,便又在半空中化退为进,转为更强劲地攻劈扬剑刺下,剑风所过之处草木齐齐断裂,石飞沙走,甚至连空气都为之滞留!

    少年不得不避其锋芒,抓着轮椅的扶手急急闪退,罡风自眼前破光划过,半空中一缕青丝飘扬而下,随着轰然一声巨响被埋在旁边倒塌的石亭之下!

    绯衣杀手一击未中,迅然再起一剑,连环攻势急急催命,宛如神龙翻江魔蛟倒海,方圆十米的草木簌簌抖动,震落满地残枝。

    皇甫长安趴在墙头,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剑法,逼面而来的杀气并没有让她惊慌,反而在心头激荡起了一阵阵与魔共舞的冲动,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去跟他大战三百回合!

    艾玛这场拼杀太刺激了,刺激得她的血液都要爆沸起来了!

    罡风过境的瞬间,少年眼神一凛,掐准时机转动手下机关,数十道坚韧的钢索自轮椅两面齐齐射出,笔直刺向当头扑来的绯衣杀手。

    钢索的前端连着尖锐刺刀,烁着冷冽的寒气,不中则已,否则一击毙命!

    然而绯衣杀手却并无丝毫躲闪之意,阳光炫目间,六把短剑自其背后倏然闪出,在炫目的日光下如同腾展开来的巨型羽翅,剑风轻轻一扫便瞬间将钢索打回本垒,飚风更进一层,冲得五米外的岩石悉数爆裂,轰!轰!轰!山河为之震颤!

    轮椅猛地一震,飞旋着落地在地,少年面上并无惊惧,嘴角微扬,一字一顿地轻叹,仿若吟诵。

    “艳若啼血惹人泪,泪落花间花也醉……梅见公子的七影剑果然名不虚传。”

    “呵呵……”

    绯衣杀手轻声笑了笑,声色媚如骨髓,听得皇甫长安的骨头都酥了……尼玛,这又是从哪里横空掉下来的绝世大妖孽?

    轻笑间,绯衣杀手并未趁势进攻,反而收回了短剑款款飞落在废墟之上,踏着零落满地的红色曼珠沙华,微风吹拂中,只见红缎镶边的袖子上绣着一株残艳的雪梅花,一头青丝披至腰际,风动魔丝舞三千。

    “咳咳……”

    忽而,绯衣杀手轻咳了两声,嘴角逐渐溢出一丝猩血。

    “……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端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微微浅笑,神情温和,柔软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风。

    “除了破军府的人,没有谁可以进得了这个院子,你是第一个进来之后走了三步还没死的,不过……也快了。”

    “是嘛?”

    绯衣杀手冷冷一笑,抬指弹去唇角的血渍,在话音落下之前,一道红影已然飞速闪离。

    皇甫长安表示看呆了……好俊的轻功……

    ——师父啊,收我为徒吧!

    少年淡淡地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要下令追杀的意思。

    烟罗香,西域七毒之一,无色无香无味,在其生长之处的百米内,闻者必七窍流血而死,除非……在一炷香内找到解药。不过,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然而对于梅见公子或许应该另当别论,毕竟他是六城七秀之首……就这么死了,也着实有些可惜。

    回眸,对上趴在墙壁上那人的视线,破云鸣钰颊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这里还有个没死的。

    啊啊啊啊啊……!

    偷看美少年洗澡被花现了啊!肿么破?!

    皇甫长安的第一反应就是——“快逃!”

    然而理智警告她,如果她就这么跑了,估计跑不到两步就死翘翘了好咩!

    不行!她才不做那有色心没色胆之人,敢偷看就敢扑倒!丫要是觉得被她看光了身子名节不保……有本事就找她负责啊!她一定会从头负责到脚的!哦呵呵!

    翻过墙跃进了院子里,皇甫长安在草丛上打了两个滚儿,才揉着小蛮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感叹了一句。

    “破军府真大啊,本宫都走迷路了……”

    她绝对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她只是路过……路过!

    破云鸣钰虽然没有见过皇甫长安,但听闻太子前来拜访,又听眼前这个少年自称本宫,便信了她的话。

    寻常人进不了破军府,更不可能进到这内院,而眼前这个少年没有内力不会武功,除了皇甫长安别无第二人选。

    “微臣破云鸣钰,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免礼……”

    皇甫长安一向被忤逆惯了,突然间碰到个这么厉害的人物,还对她这么有礼貌,居然有点不习惯!尼玛,果然是在宫里头被虐出翔了啊!

    看着皇甫长安一身清贵,跟传言之中毫不相符,破云鸣钰扇了扇他那黑羽似的睫毛,有些好奇。

    “这院子里种了毒草,嗅之则亡……为何殿下不见任何异样?”

    闻言,皇甫长安得瑟地挑了挑眉梢,拿扇子指向自己的腹腔:“本宫植了一颗辟毒珠在体内,可化解烈性毒药,越是厉害的毒性,到了本宫这儿,就越是没有效果。”

    这是皇帝老爹为了让她能在宫里头活久一点,特地花了重金从药王那里求来的,然而辟毒珠毕竟不是万能的,对于寻常的迷药春药神马的,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

    破云鸣钰浅浅一笑,阳光下白衣翩跹,整个人仿佛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宛如九天谪仙……看得皇甫长安都有些意乱情迷了……艾玛真的不是她花痴啊!实在是这个男人太美了,谁见了都会被迷得晕头转向的好吗!

    “哈哈!原来太子殿下在这里,可叫老朽好找!”

    一声爽朗的笑声由远至近,光是听着,就有种气壮山河的架势,皇甫长安回头看向来人,破云老将军年近耄耋,身子骨却是比寻常年轻人还要健朗许多。

    “既然爷爷来了,那鸣钰就先不奉陪了。”

    破云鸣钰拢了拢袖口,长长的青丝垂在肩头,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滴着水。

    视线从那精致的锁骨上挪开,皇甫长安不禁老脸一红,有种亵渎了天山雪莲的惭愧感……如此清澈温润的少年郎,她实在下不了手辣手催草啊!

    “去吧!”

    破云旭日挥了挥手,迫不及待地领着皇甫长安出了院子,似乎很担心素有断袖之癖的皇甫长安把主意打到他的宝贝孙子身上,那可就天崩地裂了……

    到了藏书阁的密室,破云老将军倒是豪爽,把所有的珍藏都搬了出来,半点也没藏着掖着,全让皇甫长安自己挑选,甚至恨不得皇甫长安把所有的本子都拿走,每样都练会!

    虽然太子殿下终于开始发愤图强了,令人很欣慰,但是她的武功底子……实在是让人拙计啊!

    心满意足地拣了几本名字比较好听的武谱,皇甫长安暗暗下定决心,就算不能成为武功天下第一,也一定要超过刚才在院子里打架的那两个人……的轻功!

    不然……她就还觉得自己的小命很危险啊!

    离开破军府时已是华灯初上,夏日炎炎,皇甫长安在破军府里头转了半天,身上的衣服汗湿了好几遍,一回寝宫就直奔烟波阁而去。

    宫婢们一一准备好沐浴用的猪苓、澡豆、口脂、面药以及干净的衣物,又在水里洒了些花瓣,才又鱼贯而出。

    皇甫长安命人在外头守着,脱了衣服就迫不及待地跃入水中,一边在水里扑腾着,一边伸手去扯胸口的束带:“艾玛……真是憋死老子了”

    游到池子的另一头,皇甫长安一甩手把束带扔到了岸上,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咳咳”两声,忽然间一股血腥扑鼻而来,在粉嫩的花瓣上晕出大朵大朵的红花。

    皇甫长安一愣,抬头正要凝眸,骤然就瞅见一片绯红的袍子迎面飘落下来,继而“哗啦”一下,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倒了她的身上,差点撞出内伤。

    “殿下!”

    白苏惊呼一声,从树上跃了下来,快步赶到池边。

    皇甫长安胡乱摸了几下,抓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拿出水面一看,卧槽是银子……咳,错了,是银制面具。

    看着还很眼熟?!

    那谁……那谁……皇甫长安赶紧将沉到池底下的男人给捞了上来,一瞧那身绯色鲜丽的绣袍,不是那个在破军府刺杀破云鸣钰的杀手又是谁?!卧槽他怎么会跑到皇宫里来?!

    再抬眸,借着不算太暗的宫灯,皇甫长安瞧见了那张隐藏在银色面具之下的面容,免不得又是呼吸一窒。

    好妩媚……!

    她一直以为在女人里面,妆妃的容貌已是倾国之姿,然而看到了眼前这人,比起他的国色天香,妆妃也只不过是倾城尔尔……柳叶细眉柔中带钢,修长的凤眼斜斜挑入鬓角,挺拔的鼻梁曲线柔和俏丽,殷红的唇瓣宛若晨光下挂着露珠的牡丹花瓣,不妖不邪,却是媚得入骨入髓。

    ……等等,在女人里面?!

    摸一把胸口,这丫好像是男人吧?!为什么她在第一眼之中,会以为丫是女人?

    这张雌雄莫辨的脸,真是妩媚得令人惊叹……

    ------题外话------

    被粑粑从电脑君面前拉开了好久……万更姗姗来迟,嘤嘤!

53、手感还不错

    就在皇甫长安对着那张倾国之貌赞叹不已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怪异的惊呼,只见白苏瞪大了眼睛指着地上的男人,微张着嘴瞪了半晌,才从口中不可置信地吐出几个字——

    “大、大师兄!”

    大湿胸?!皇甫长安抽了抽眼角,耳边应声回响起沙和尚那句经典台词“大湿胸~师夫被妖怪抓走啦~”

    “你认识他?”

    “回殿下,”白苏拧着眉头,颇有些伤脑筋地瞅了男人一眼,又转头看了看皇甫长安,最后还是选择了坦白从宽,“他是属下的同门师兄……宫疏影,师兄好像中了毒,恳请殿下救他!”

    伸出手指点了点宫疏影眉心的紫色印记,似乎在缓缓地向外扩散,如果皇甫长安没有猜错,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在破军府的那个院子里中的毒,难怪那时候他跑得那样快,明明有可能刺杀成功也半途而废了,原来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咳……”男人紧紧蹙着眉峰,双眼合着,似乎极难忍受,时不时呛出几口腥血,颜色愈发的暗黑浓郁了起来。

    啧,这毒性看起来还真是霸道。

    回想起碧水清池中那个莲白无暇的少年,谦和雅致,温润如玉,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微微一笑,便如桃花十里梨落满园。

    如果不是碰巧撞见了两人打架,皇甫长安绝对想不到他有那样好的身手,虽然就连打架的样子也很温柔,素手纤纤,软若无骨,可是出的招式每一招都十分的厉害,锋芒难掩雷霆万钧,直取人的要害,而丝毫不留余地!

    破云鸣钰,破云府的三少爷,那个被破云军拥护爱戴,尊为一代“战魂”的家伙……竟然是个看起来那么温柔的少年。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外表看起来越是温柔无害的男人,就越是招惹不得。

    见皇甫长安出神,白苏望着宫疏影的伤势,忧心忡忡,不由得又求了一句。

    “殿下,快救救师兄吧!再不救就真的来不及了!”

    皇甫长安回眸,难得看到白苏如此慌张的模样,居然还低声下气地求她?不禁“嘻嘻”笑了两声,揶揄道:“这么紧张,莫非他是你的心上人?”

    白苏面色一僵,急着否认:“殿下快别开玩笑了,师兄天人之姿,谁都不曾放在眼里,属下哪敢招惹他……”

    “唔,既然跟你没关系,那就让他去shi好了。”

    皇甫长安剔了剔眉梢,丝毫没有救人的打算,仿佛见死不救是理所当然。

    虽然她承认这个男人长得很美,百年也难得一见,可是丫竟然刺杀我大夜郎的破军少将?那就不能原谅了!她可不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会被美色迷惑了心窍,这货是敌非友,万一救活了反咬自己一口,她找谁哭去?

    没想到皇甫长安在看见了大师兄的真容后,竟然不为所动?!

    白苏奇异地瞪了她一眼,仿佛看见了母猪在爬树……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节操了?让人好不习惯啊!

    不不,现在不是诧异这个的时候,大师兄眼看着就快不行了,再拖下去万一真的翘掉了,她怎么跟师父和师母交代?师父虽然已经将他逐出了师门……但大师兄毕竟是师父的亲生骨肉,如果就这么死了,师母肯定会受不了打击的。

    “殿下……”白苏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试图让自己的眼睛变得水润光泽楚楚可怜一点,“大师兄乃是风月美人榜上排名第二的人物,若是就这么香消玉殒了,您都不觉得心疼么?倘若殿下此番救了大师兄,大师兄必然心怀感激,说不定还会答应殿下成为殿下的入幕之宾……殿下这要是收了名动天下的第二美人,不是很有面子吗?”

    “唔,”皇甫长安摸了摸下巴,做思考状,“你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

    闻言,白苏心头一喜,正要道谢,却见皇甫长安一把抽出宫疏影腰带上的一柄短剑,作势就要去划那张国色天香的脸。

    白苏大惊,赶紧拦住她。

    “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皇甫长安把玩着手里的短剑,回头笑得奸诈。

    “他可是刺客,武功又那么厉害,连你都不敢动他,本宫就是有心想收他为男宠,也实在上不起呀……还不如割下他这张脸皮做成人皮面具,找个温顺一点的男宠戴上,本宫照样很有面子!”

    ……白苏妥妥地跪稳了,论阴损,太子敢称第二,恐怕没人敢称第一。

    “咳!”

    说话间,宫疏影又是一阵猛咳,在呛出了一大口黑血之后,竟然幽幽转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恍恍惚惚瞧见了近在咫尺的那抹嫩白如玉的身影,不由得微微一愣,恍然若梦,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了一把。

    皇甫长安猝不及防,不仅被他看光了身子,甚至还被摸了大胸肌!不由得怒骂一声“艹!流氓!”说着就握紧匕首对着那人的胸口刺了下去!

    “不可——!”

    白苏惊呼了一声,来不及阻止她,正骇然变色间,惨剧却没有发生。

    只见宫疏影牢牢地抓着皇甫长安的手腕,继而一把将她反身圈禁怀里,刹那之后,握在皇甫长安手中的短剑竟是反向直刺自己的喉心,堪堪停在了离肌肤不到半寸的地方。

    皇甫长安心头一动,暗赞这家伙身手迅猛,虽然她现在的身体素质不如前世,但就算是白苏动手,也不一定能制服她!

    宫疏影那一击已是竭尽全力,制住皇甫长安后又是喉心一渴,硬撑着才没有吐血,尖俏的下巴抵在皇甫长安光裸的肩膀上,炽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根处,激起一阵阵异样的感觉,一开口,妖魅的声色几乎要酥到骨头里去……

    “你若能救我,我便给你做三个月的男宠……如何?”

    皇甫长安听得浑身都麻了,尤其是最后那句“如何”,光是听着声音,都能叫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天生的妖孽,天生的狐惑……让人情不自禁地觉得,只要能跟这样的尤物**一度,哪怕就是立时去死,也绝不会有半分的犹豫……

    白苏自小听惯了他的音色,微微一颤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脸上的神情却是紧张得不行……刚才他居然醒着,而且还听到了她提议太子将他收作男宠!

    更重要的,他竟然还答、答应了?!

    尼玛……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大师兄那么狷魅的一个男人,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觊觎美色,尤其是以轻薄之意“羞辱”他雌雄莫辨长得比女人还美。在他十几岁的时候,曾经有人只不过是嘴贱调侃了几句,就被大师兄一剑刺穿了下巴,从此生性愈发残暴难测,美如仙祗而毒如蛇蝎。

    他不会报复自己吧……她那么说完全是为了救他啊!大师兄你一定要体谅小师妹的一片苦心啊!

    被利器对准喉心胁迫,小命随时不保,而且还被这样一个华丽丽的姿势威胁着……皇甫长安特么超级想糊他一脸shi啊有没有?!

    “嗯?!”

    见皇甫长安不做声,宫疏影五指收紧,轻哼了一声,音色冷冽清媚,却是说不出的好听。

    虽然很不甘心,可是小命拽在对方的手里,皇甫长安瞪了隔岸观火胳膊肘子往外拐的白苏一眼,最终还是抖抖着嗓子答应了下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呵……”

    松了手劲,宫疏影呵出一口气,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倒在了皇甫长安的肩头。

    “啪”的推翻那孽畜,“唰”地扯过白苏讨好着递来的衣服披上,皇甫长安站起来,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次奥!太子殿下完全就没有救人的意思好吗!

    愣了一愣,白苏婶婶地觉得自己又天真了一回,连忙追了上去,扯着皇甫长安的袖子苦苦哀求。

    “殿下!殿下!大师兄他都答应了……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看到了本宫的身子!”——更严重的是还摸了她!这就足够他死一万次了!

    跟在皇甫长安身边久了,白苏被耍多了次数,再加上本性并非真的冷漠,逐渐的就由一个沉默寡言的酷冷御姐,扭曲成了一个性格独特的痞子,深深地诠释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看到白苏唰地跪在了地上,皇甫长安可傲娇地扭过了脑袋。

    “殿下……”

    “不救就是不救,你跪下也没有用!”

    “……属下哭给你看!”

    “哭也没用。”

    “……属下死给你看!”

    “死也没用!”

    ……

    夜半人静,灯火昏昏,虫鸣声接连不断传入耳中,窗外明月高悬星光灿烂,稀薄的浮云在青空中散成一缕细烟,夜风拂过花瓣,抖落一阵馨香。

    “嗯~”

    灯影摇曳中,一声妖娆的轻吟从饱满的红唇中袅袅娜娜地溢出,霎时旖旎了整个如水的夜色。

    宫疏影只觉得头昏目眩,全身疲乏无力,宛如被人扔进了石磨里狠狠捣烂了一遍,眼皮重得像是黏在了眼睑上,轻轻眨了几下,才撑开了一道细缝,合着细密的睫毛看起来像是天边挂着的一弧弯月,待他支肘撑起身子,一抬眸便对上一双碧色幽亮的眼睛,不由眸色一紧,下意识就去摸腰身的剑。

    然而身上空空如也,别说是剑器,就是连衣服都被扒了个干净!

    转瞬间,凤眸凛然,于百步之内兴起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意。

    “喵呜~”桌子上的黑猫恹恹地叫了一声,飞快地跳出窗口爬上屋檐,转眼没了影子。

    “大师兄!你终于醒——”

    听到里面的响动,白苏欣喜地掌灯走了过来,然而最后一个“了”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阵罡风逼到了架子上,下颚被一只凌厉的手死死掐着,宫疏影裹着一袭锦衾逼至跟前,凤目之中杀伐四起。

    “是谁脱了我的衣服……嗯?”

    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媚,完全不适合在这样的场景中出现,反而像是芙蓉暖帐之中情人间的戏语,尤其是最后那个“嗯”字,更是将一番风流媚惑发挥得淋漓尽致,叫人浮想联翩,小腹灼热……

    “本宫早说了不该救这只白眼狼,现在好了,你就算是真的被他掐死,那也是自找的。”

    皇甫长安倚在门边,手执玉骨扇敲了敲门框,一脸的鄙夷。

    宫疏影转过头去看她,只见说话那人一袭雪色宽袖长袍,瀑布般的青丝洋洋洒洒地垂坠而下,披在肩头,漂亮得像是一个瓷娃娃,然而眉宇间流露出来的张扬傲慢,却又不容任何人小觑。

    略显英气的面容,精致如画的五官,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亦是雌雄莫辩。

    眯了眯眼睛,宫疏影认出了那张脸。

    那个时候,在水池里说要收他做男宠的少女……就是眼前这一位。

    这么说,是她救了自己?

    见宫疏影半眯着凤眸打量自己,皇甫长安不由扬起扇子指了指被他掐着脖子摁在架子上的白苏:“再不放手,你的亲亲好师妹就要被你掐死了。”

    “师妹?”

    宫疏影微蹙眉峰,终于松开了手,回眸上下打量了白苏一眼,却是毫无印象。

    “我不认得她。”

    噗——!白苏要内伤了!

    她知道大师兄很目中无人,但好歹他们一起练过剑受过罚,甚至还为了争夺剑谱打过架,虽然她是被打趴在地上的那个没错……可是他竟然说不认识她?竟然没有一星半点的印象?尼玛这种被当成路人甲的滋味真的很让人受伤好吗?!或许,她真的应该听了太子的话,让他去shi好了——!

    瞅了眼怨愤难平的白苏,皇甫长安叹了一口气,吱呀一声关上门走了进来。

    要不是白苏诱惑她说宫疏影的手中有宝贝,她才不会这么卖力地救他!知道给他解毒的药材有多珍贵吗?她自己平时都舍不得用有没有?!而且那个毒已经侵入到了他的五脏六腑,没个百来天都清理不干净有没有?!嗷——肉痛!

    “你的衣服染了血,未免节外生枝,本宫给烧了。至于你身上的毒,恐怕十天半月还解不掉,本宫劝你暂时先住在这白梨小筑,等体内的毒素全部排空了再走。”

    早在皇甫长安踏进门槛的前一刻,宫疏影便已裹着锦衾回到了床上,就那么斜斜一卧,芳华尽显,所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当真是人如其名。

    媚惑的凤眸半睁半合,叫人瞧不见他的眸色,懒洋洋的目光在皇甫长安的面容上盘旋了一圈,随即缓缓向下,落在了那看似平坦的胸部。

    宽绰的衣袍罩着少女的身子,但凡没有瞧得太仔细,都无法发觉那隐藏在“一马平川”下的“波澜壮阔”,要将那般丰腴的胸部捆绑成这样的境界,想必费了不少气力……想到这里,宫疏影竟莫名地觉得好笑,又有些惊奇。

    夜郎王朝的太子殿下,竟然是个女人,这也难怪他会是个“断袖”了。

    皇甫长安说了那么一长串,却不见宫疏影吭声,只见他垂眸对着自己36d的大胸肌看得仔细,嘴角处还有意无意地微微上翘……

    被摸了的某太子终于忍不住红了耳根,忿忿地骂了句:“看什么?信不信本宫现在就挖了你的眼睛?!”

    “呵……”

    又是一声妖媚蚀骨的笑,得知自己性命无忧之后,宫疏影即便卸下了防备,整个人懒懒散散的支肘倚靠在床榻上,软得像是被抽走了骨头。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不会勒得慌吗?还有啊,你现在年纪小,总是这么束着……不太好。”

    感觉到皇甫长安周身的毛发都要竖起来了,白苏忍不住朝宫疏影使了个眼色——艾玛大湿胸求您了快别说了再说下去太子又要暴走了!

    皇甫长安冷笑了一声,一字一顿仿若千支箭矢齐齐发射!

    “别怪本宫没有事先警告你,倘若你敢透露半个字,本宫有的是手段让你……死~去~活~来!”

    宫疏影恍若未闻,继续自言自语。

    “不过……坦白来说,手感还不错,细腻滑润,又很有弹性……”

    卧槽!死狐狸你去shi一shi好不好求你了!

    皇甫长安唰的打开折扇,对着宫疏影的身子横空扫过,数十枚银针以迅雷之势射向床上那团软骨动物,却被宫疏影一挥手轻而易举地打落了下来,眨眼睛,两条细锁毒蛇般咬了过来,在他来不及收手之前刺向面门,气势凌厉逼人,仿佛要生生地在他的脸上戳出个窟窿来。

    宫疏影微惊,没料到她的连环攻击使得如此出色,松懈间差点着了她的道,不得不迅速撇开脸。

    看到宫疏影扭过头俯在床板上,好一会儿也没动静,皇甫长安当他受了伤,正要得意,却见那死狐狸缓缓支起身子坐了起来,一抬首,纤细的锁绳以一种极为媚惑的姿态被咬在了那两片绮丽的唇瓣……尔后,猛地一扯,皇甫长安整个人都被拽了过去,极不风雅地摔进了他的怀里。

    一手搂着小蛮腰,一手搭在略显坚硬的胸口比了比,宫疏影双手圈着她,呵呵笑了两声,道:“不大不小,很合适。”

    我去你大爷啊!竟然被——调!戏!了!

    ------题外话------

    嗷呜……传说在修电路还是神马的,白天停电……粑粑说可能要停好几天……所以更新时间会晚……泪奔求抚摸……

53、手感还不错

    就在皇甫长安对着那张倾国之貌赞叹不已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怪异的惊呼,只见白苏瞪大了眼睛指着地上的男人,微张着嘴瞪了半晌,才从口中不可置信地吐出几个字——

    “大、大师兄!”

    大湿胸?!皇甫长安抽了抽眼角,耳边应声回响起沙和尚那句经典台词“大湿胸~师夫被妖怪抓走啦~”

    “你认识他?”

    “回殿下,”白苏拧着眉头,颇有些伤脑筋地瞅了男人一眼,又转头看了看皇甫长安,最后还是选择了坦白从宽,“他是属下的同门师兄……宫疏影,师兄好像中了毒,恳请殿下救他!”

    伸出手指点了点宫疏影眉心的紫色印记,似乎在缓缓地向外扩散,如果皇甫长安没有猜错,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在破军府的那个院子里中的毒,难怪那时候他跑得那样快,明明有可能刺杀成功也半途而废了,原来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咳……”男人紧紧蹙着眉峰,双眼合着,似乎极难忍受,时不时呛出几口腥血,颜色愈发的暗黑浓郁了起来。

    啧,这毒性看起来还真是霸道。

    回想起碧水清池中那个莲白无暇的少年,谦和雅致,温润如玉,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微微一笑,便如桃花十里梨落满园。

    如果不是碰巧撞见了两人打架,皇甫长安绝对想不到他有那样好的身手,虽然就连打架的样子也很温柔,素手纤纤,软若无骨,可是出的招式每一招都十分的厉害,锋芒难掩雷霆万钧,直取人的要害,而丝毫不留余地!

    破云鸣钰,破云府的三少爷,那个被破云军拥护爱戴,尊为一代“战魂”的家伙……竟然是个看起来那么温柔的少年。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外表看起来越是温柔无害的男人,就越是招惹不得。

    见皇甫长安出神,白苏望着宫疏影的伤势,忧心忡忡,不由得又求了一句。

    “殿下,快救救师兄吧!再不救就真的来不及了!”

    皇甫长安回眸,难得看到白苏如此慌张的模样,居然还低声下气地求她?不禁“嘻嘻”笑了两声,揶揄道:“这么紧张,莫非他是你的心上人?”

    白苏面色一僵,急着否认:“殿下快别开玩笑了,师兄天人之姿,谁都不曾放在眼里,属下哪敢招惹他……”

    “唔,既然跟你没关系,那就让他去shi好了。”

    皇甫长安剔了剔眉梢,丝毫没有救人的打算,仿佛见死不救是理所当然。

    虽然她承认这个男人长得很美,百年也难得一见,可是丫竟然刺杀我大夜郎的破军少将?那就不能原谅了!她可不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会被美色迷惑了心窍,这货是敌非友,万一救活了反咬自己一口,她找谁哭去?

    没想到皇甫长安在看见了大师兄的真容后,竟然不为所动?!

    白苏奇异地瞪了她一眼,仿佛看见了母猪在爬树……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节操了?让人好不习惯啊!

    不不,现在不是诧异这个的时候,大师兄眼看着就快不行了,再拖下去万一真的翘掉了,她怎么跟师父和师母交代?师父虽然已经将他逐出了师门……但大师兄毕竟是师父的亲生骨肉,如果就这么死了,师母肯定会受不了打击的。

    “殿下……”白苏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试图让自己的眼睛变得水润光泽楚楚可怜一点,“大师兄乃是风月美人榜上排名第二的人物,若是就这么香消玉殒了,您都不觉得心疼么?倘若殿下此番救了大师兄,大师兄必然心怀感激,说不定还会答应殿下成为殿下的入幕之宾……殿下这要是收了名动天下的第二美人,不是很有面子吗?”

    “唔,”皇甫长安摸了摸下巴,做思考状,“你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

    闻言,白苏心头一喜,正要道谢,却见皇甫长安一把抽出宫疏影腰带上的一柄短剑,作势就要去划那张国色天香的脸。

    白苏大惊,赶紧拦住她。

    “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皇甫长安把玩着手里的短剑,回头笑得奸诈。

    “他可是刺客,武功又那么厉害,连你都不敢动他,本宫就是有心想收他为男宠,也实在上不起呀……还不如割下他这张脸皮做成人皮面具,找个温顺一点的男宠戴上,本宫照样很有面子!”

    ……白苏妥妥地跪稳了,论阴损,太子敢称第二,恐怕没人敢称第一。

    “咳!”

    说话间,宫疏影又是一阵猛咳,在呛出了一大口黑血之后,竟然幽幽转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恍恍惚惚瞧见了近在咫尺的那抹嫩白如玉的身影,不由得微微一愣,恍然若梦,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了一把。

    皇甫长安猝不及防,不仅被他看光了身子,甚至还被摸了大胸肌!不由得怒骂一声“艹!流氓!”说着就握紧匕首对着那人的胸口刺了下去!

    “不可——!”

    白苏惊呼了一声,来不及阻止她,正骇然变色间,惨剧却没有发生。

    只见宫疏影牢牢地抓着皇甫长安的手腕,继而一把将她反身圈禁怀里,刹那之后,握在皇甫长安手中的短剑竟是反向直刺自己的喉心,堪堪停在了离肌肤不到半寸的地方。

    皇甫长安心头一动,暗赞这家伙身手迅猛,虽然她现在的身体素质不如前世,但就算是白苏动手,也不一定能制服她!

    宫疏影那一击已是竭尽全力,制住皇甫长安后又是喉心一渴,硬撑着才没有吐血,尖俏的下巴抵在皇甫长安光裸的肩膀上,炽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根处,激起一阵阵异样的感觉,一开口,妖魅的声色几乎要酥到骨头里去……

    “你若能救我,我便给你做三个月的男宠……如何?”

    皇甫长安听得浑身都麻了,尤其是最后那句“如何”,光是听着声音,都能叫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天生的妖孽,天生的狐惑……让人情不自禁地觉得,只要能跟这样的尤物**一度,哪怕就是立时去死,也绝不会有半分的犹豫……

    白苏自小听惯了他的音色,微微一颤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脸上的神情却是紧张得不行……刚才他居然醒着,而且还听到了她提议太子将他收作男宠!

    更重要的,他竟然还答、答应了?!

    尼玛……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大师兄那么狷魅的一个男人,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觊觎美色,尤其是以轻薄之意“羞辱”他雌雄莫辨长得比女人还美。在他十几岁的时候,曾经有人只不过是嘴贱调侃了几句,就被大师兄一剑刺穿了下巴,从此生性愈发残暴难测,美如仙祗而毒如蛇蝎。

    他不会报复自己吧……她那么说完全是为了救他啊!大师兄你一定要体谅小师妹的一片苦心啊!

    被利器对准喉心胁迫,小命随时不保,而且还被这样一个华丽丽的姿势威胁着……皇甫长安特么超级想糊他一脸shi啊有没有?!

    “嗯?!”

    见皇甫长安不做声,宫疏影五指收紧,轻哼了一声,音色冷冽清媚,却是说不出的好听。

    虽然很不甘心,可是小命拽在对方的手里,皇甫长安瞪了隔岸观火胳膊肘子往外拐的白苏一眼,最终还是抖抖着嗓子答应了下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呵……”

    松了手劲,宫疏影呵出一口气,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倒在了皇甫长安的肩头。

    “啪”的推翻那孽畜,“唰”地扯过白苏讨好着递来的衣服披上,皇甫长安站起来,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次奥!太子殿下完全就没有救人的意思好吗!

    愣了一愣,白苏婶婶地觉得自己又天真了一回,连忙追了上去,扯着皇甫长安的袖子苦苦哀求。

    “殿下!殿下!大师兄他都答应了……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看到了本宫的身子!”——更严重的是还摸了她!这就足够他死一万次了!

    跟在皇甫长安身边久了,白苏被耍多了次数,再加上本性并非真的冷漠,逐渐的就由一个沉默寡言的酷冷御姐,扭曲成了一个性格独特的痞子,深深地诠释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看到白苏唰地跪在了地上,皇甫长安可傲娇地扭过了脑袋。

    “殿下……”

    “不救就是不救,你跪下也没有用!”

    “……属下哭给你看!”

    “哭也没用。”

    “……属下死给你看!”

    “死也没用!”

    ……

    夜半人静,灯火昏昏,虫鸣声接连不断传入耳中,窗外明月高悬星光灿烂,稀薄的浮云在青空中散成一缕细烟,夜风拂过花瓣,抖落一阵馨香。

    “嗯~”

    灯影摇曳中,一声妖娆的轻吟从饱满的红唇中袅袅娜娜地溢出,霎时旖旎了整个如水的夜色。

    宫疏影只觉得头昏目眩,全身疲乏无力,宛如被人扔进了石磨里狠狠捣烂了一遍,眼皮重得像是黏在了眼睑上,轻轻眨了几下,才撑开了一道细缝,合着细密的睫毛看起来像是天边挂着的一弧弯月,待他支肘撑起身子,一抬眸便对上一双碧色幽亮的眼睛,不由眸色一紧,下意识就去摸腰身的剑。

    然而身上空空如也,别说是剑器,就是连衣服都被扒了个干净!

    转瞬间,凤眸凛然,于百步之内兴起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意。

    “喵呜~”桌子上的黑猫恹恹地叫了一声,飞快地跳出窗口爬上屋檐,转眼没了影子。

    “大师兄!你终于醒——”

    听到里面的响动,白苏欣喜地掌灯走了过来,然而最后一个“了”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阵罡风逼到了架子上,下颚被一只凌厉的手死死掐着,宫疏影裹着一袭锦衾逼至跟前,凤目之中杀伐四起。

    “是谁脱了我的衣服……嗯?”

    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媚,完全不适合在这样的场景中出现,反而像是芙蓉暖帐之中情人间的戏语,尤其是最后那个“嗯”字,更是将一番风流媚惑发挥得淋漓尽致,叫人浮想联翩,小腹灼热……

    “本宫早说了不该救这只白眼狼,现在好了,你就算是真的被他掐死,那也是自找的。”

    皇甫长安倚在门边,手执玉骨扇敲了敲门框,一脸的鄙夷。

    宫疏影转过头去看她,只见说话那人一袭雪色宽袖长袍,瀑布般的青丝洋洋洒洒地垂坠而下,披在肩头,漂亮得像是一个瓷娃娃,然而眉宇间流露出来的张扬傲慢,却又不容任何人小觑。

    略显英气的面容,精致如画的五官,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亦是雌雄莫辩。

    眯了眯眼睛,宫疏影认出了那张脸。

    那个时候,在水池里说要收他做男宠的少女……就是眼前这一位。

    这么说,是她救了自己?

    见宫疏影半眯着凤眸打量自己,皇甫长安不由扬起扇子指了指被他掐着脖子摁在架子上的白苏:“再不放手,你的亲亲好师妹就要被你掐死了。”

    “师妹?”

    宫疏影微蹙眉峰,终于松开了手,回眸上下打量了白苏一眼,却是毫无印象。

    “我不认得她。”

    噗——!白苏要内伤了!

    她知道大师兄很目中无人,但好歹他们一起练过剑受过罚,甚至还为了争夺剑谱打过架,虽然她是被打趴在地上的那个没错……可是他竟然说不认识她?竟然没有一星半点的印象?尼玛这种被当成路人甲的滋味真的很让人受伤好吗?!或许,她真的应该听了太子的话,让他去shi好了——!

    瞅了眼怨愤难平的白苏,皇甫长安叹了一口气,吱呀一声关上门走了进来。

    要不是白苏诱惑她说宫疏影的手中有宝贝,她才不会这么卖力地救他!知道给他解毒的药材有多珍贵吗?她自己平时都舍不得用有没有?!而且那个毒已经侵入到了他的五脏六腑,没个百来天都清理不干净有没有?!嗷——肉痛!

    “你的衣服染了血,未免节外生枝,本宫给烧了。至于你身上的毒,恐怕十天半月还解不掉,本宫劝你暂时先住在这白梨小筑,等体内的毒素全部排空了再走。”

    早在皇甫长安踏进门槛的前一刻,宫疏影便已裹着锦衾回到了床上,就那么斜斜一卧,芳华尽显,所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当真是人如其名。

    媚惑的凤眸半睁半合,叫人瞧不见他的眸色,懒洋洋的目光在皇甫长安的面容上盘旋了一圈,随即缓缓向下,落在了那看似平坦的胸部。

    宽绰的衣袍罩着少女的身子,但凡没有瞧得太仔细,都无法发觉那隐藏在“一马平川”下的“波澜壮阔”,要将那般丰腴的胸部捆绑成这样的境界,想必费了不少气力……想到这里,宫疏影竟莫名地觉得好笑,又有些惊奇。

    夜郎王朝的太子殿下,竟然是个女人,这也难怪他会是个“断袖”了。

    皇甫长安说了那么一长串,却不见宫疏影吭声,只见他垂眸对着自己36d的大胸肌看得仔细,嘴角处还有意无意地微微上翘……

    被摸了的某太子终于忍不住红了耳根,忿忿地骂了句:“看什么?信不信本宫现在就挖了你的眼睛?!”

    “呵……”

    又是一声妖媚蚀骨的笑,得知自己性命无忧之后,宫疏影即便卸下了防备,整个人懒懒散散的支肘倚靠在床榻上,软得像是被抽走了骨头。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不会勒得慌吗?还有啊,你现在年纪小,总是这么束着……不太好。”

    感觉到皇甫长安周身的毛发都要竖起来了,白苏忍不住朝宫疏影使了个眼色——艾玛大湿胸求您了快别说了再说下去太子又要暴走了!

    皇甫长安冷笑了一声,一字一顿仿若千支箭矢齐齐发射!

    “别怪本宫没有事先警告你,倘若你敢透露半个字,本宫有的是手段让你……死~去~活~来!”

    宫疏影恍若未闻,继续自言自语。

    “不过……坦白来说,手感还不错,细腻滑润,又很有弹性……”

    卧槽!死狐狸你去shi一shi好不好求你了!

    皇甫长安唰的打开折扇,对着宫疏影的身子横空扫过,数十枚银针以迅雷之势射向床上那团软骨动物,却被宫疏影一挥手轻而易举地打落了下来,眨眼睛,两条细锁毒蛇般咬了过来,在他来不及收手之前刺向面门,气势凌厉逼人,仿佛要生生地在他的脸上戳出个窟窿来。

    宫疏影微惊,没料到她的连环攻击使得如此出色,松懈间差点着了她的道,不得不迅速撇开脸。

    看到宫疏影扭过头俯在床板上,好一会儿也没动静,皇甫长安当他受了伤,正要得意,却见那死狐狸缓缓支起身子坐了起来,一抬首,纤细的锁绳以一种极为媚惑的姿态被咬在了那两片绮丽的唇瓣……尔后,猛地一扯,皇甫长安整个人都被拽了过去,极不风雅地摔进了他的怀里。

    一手搂着小蛮腰,一手搭在略显坚硬的胸口比了比,宫疏影双手圈着她,呵呵笑了两声,道:“不大不小,很合适。”

    我去你大爷啊!竟然被——调!戏!了!

    ------题外话------

    嗷呜……传说在修电路还是神马的,白天停电……粑粑说可能要停好几天……所以更新时间会晚……泪奔求抚摸……

54、腰细身软易推倒

    从来都是她调戏美人的好吗?!神马时候轮到别人来调戏她了?爷也是随便可以调戏的吗?!

    一把抓住宫疏影的手臂,自前往后攀上他的肩头,皇甫长安虽然力气不大,但是借着体位的优势使劲一拽,在白苏惊讶的目光下,猛的就把华丽丽的一朵妖艳霸王花给摔在了地上!

    刹那间嘶啦一声,裹在宫疏影身上的锦衾被勾在床板上,扯破了一条大裂缝,宫疏影速度极快,反手抓上了皇甫长安的手腕,顺势往怀里一带……

    啧。

    皇甫长安敌不过他,终于还是以一个狗吃shi的姿势栽在了他的身上,这个时候……宫美人的胸前早已没了遮挡之物,就那么赤果果的袒露在外,细腻的肌肤映衬着飘摇的灯光,反射着奶白的光泽,而某只倒霉的太子就那么大喇喇地趴在了他的身上,柔软的唇瓣贴着温热的肌肤,逐渐地石化、石化。

    白苏刹那间抡圆了眼睛,有种天崩地裂的感受。

    尔后,僵硬的挪了挪脚步,转过了身,口中囔囔自语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艾玛!太香艳了!鼻血都要逆流成河了有没有!

    “我……操!”

    这样的意外就是连宫疏影都是始料未及的,然而就在他微怔的片刻,怀里的小人儿忽然一声爆喝,扬手就甩了他……一个巴掌!

    “啪!”

    声音清脆响亮,在寂静的夜里尤其清晰,听得白苏小心肝儿一抖,仿佛间天都要塌下来了……太子竟然打、打了大师兄耳光?!她是不想活了吗?!

    皇甫长安手小力气小,打在脸上并不十分的疼,但是宫疏影却莫名得觉得……胸口疼。

    自小他便容貌出众,被无数人艳羡追逐,十五岁那年上了风月美人榜之后,更是风靡九洲艳名远扬,全天下有多少男男女女为了他神魂颠倒杀人放火,只要能求得他倾城一笑,就算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别说是被他搂在怀里,哪怕只是碰一下他的小指头,都足以令人心花怒放三月不能还魂……

    可是这个小丫头居然如此不知好歹,吃了他的豆腐占了他的便宜,不仅不鸡冻得感激涕零,还出手打他?!

    一个以花痴闻名的草包太子,居然如此藐视他?!

    不活了……全世界的花儿都谢了……

    皇甫长安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她那一巴掌完全是因为气不过,条件反射都木有经过大脑的,所以打完之后就果断地手抖了……这个男人她打不起啊!这尼玛是找死的节奏啊!她能不能把刚才的片段刷新了重新来过?!跪求给她一次改过自新洗心革面的机会好吗?!

    弱弱地瞅着宫疏影,那张艳丽逼人的面容上缓缓凝起一层冷郁的阴霾,只看一眼,便让人觉得如坠冰窖,周身僵硬——

    肿么、肿么办……要、要死人了!

    白苏紧张地握着剑柄,盯着地上以极为暧昧的姿势交叠在一起的两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额头随之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如果对手是大师兄的话,她完全没有把握可以把太子殿下从他的手里救出来,就连她自己,估计也离死不远了。

    缓缓的,缓缓的,宫疏影抬起了手。

    修长的手指,指节分明,盈盈如玉,非常的漂亮,因为常年握剑的缘故,掌心有些粗糙,摩挲在细嫩的颈项上有些微痒。

    皇甫长安双手撑在他的胸口上,一双琉璃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如妖美人的那张倾国之颜……就在皇甫长安以为宫疏影要掐死自己的时候,却见那胭脂色的红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撩人靡丽的笑意,摄人心魂。

    “唔!”

    闷哼一声,皇甫长安只觉得后颈一重,整个脑袋就被摁了下去,紧紧贴上那两片比桃花还要妖娆的唇瓣,盈盈的香气扑鼻而来,惹人头昏目眩,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

    白苏愕然地看着宫疏影扣下皇甫长安的脑袋吻住了她的唇,只觉得脑中紧绷着的一根弦“啪”的就断了——哭瞎!

    这是神马样的节奏……无法直视!

    皇甫长安先是一惊,跟着下意识就想躲开,然而宫疏影的手攀在她的后脑上扣得紧紧的,动也动不了,两人的呼吸混杂在一起,温热的触感激起一阵异样的电波,惹得某只脸皮厚地可以拿来砌墙的家伙也忍不住在刹那间娇羞了……

    喂喂喂!他这是强吻吗混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不科学!

    瞪着一双小眼睛,皇甫长安紧抿着双唇,宁死不屈……她是有节操的!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吻就能动摇的!虽然这枚妖孽的吻看起来好像很贵的样子,可是她的也不便宜好吗!而且女孩子不管怎么说都是比较吃亏的有没有?!

    然而皇甫长安越是抵抗,宫疏影就越是霸道,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线上轻轻一掐,某太子吃不住痒,横眉竖目地嗡嗡笑了两下,城池就瞬间沦陷得一败涂地……

    跟美人外在那般柔若无骨慵懒邪肆的模样不同,宫疏影的吻很强势,长驱直入,风卷云狂。

    皇甫长安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意识在刹那间被扫荡一空,甚至连喘气的都觉得困难。如果说先前跟皇甫无桀的那一次只能算是蜻蜓点水的话,那么现在,就真的是吻得绵长**昏天暗地飞沙走石娇喘无力气……整个人都要化掉了啊啊啊!

    感觉到某人逐渐软下来的身子,宫疏影凤目轻扫,终于松开了手,艳丽的面容上携着一缕轻佻的浅笑。

    “……还不承认吗?你喜欢我。”

    噗噗噗——!皇甫长安吐血三丈!

    自恋到这种地步……那不是境界,那是病啊!得治!

    窸唰从某人身上爬了起来,皇甫长安重重扯了扯被某狐狸意乱情迷间拉开的衣服,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

    “大!流!氓!老子就是瞎了眼都不会喜欢你!”

    说着,便一甩长袖摔门而去,气急败坏,落荒而逃!

    望着那个转瞬消失在门边的身影,宫疏影抬手摸了摸被咬出了血的唇瓣,勾起眉梢风情万种地呵呵一笑,听得白苏毛骨悚然,总觉得今晚的事情太过离奇。

    暗暗祈祷那只是一个噩梦,白苏木讷地转过身就要悄悄走离……千万不要叫住她,她一定是在梦游,梦游!

    “你过来,”妩媚的嗓缥缈如烟,像是在招魂,“我有话要问你。”

    “是,大师兄……”哭瞎!

    皇甫长安从不自诩是小清新、小纯洁,别说是看裸男,但凡任务需要,就是鸟儿也摸过不少……可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真的是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纯的可以用来擦玻璃,不然也不会阵亡在教父大人那**蚀骨的一抹笑容里,连亲密接触都木有就悲剧地穿越了……每每回想,都是一把辛酸泪!

    虽然她稀饭调戏帅哥,稀饭玩弄美男,稀饭鬼畜,稀饭sm……可那都是娱乐兴致的,而刚刚在白梨小筑里,被宫疏影吻得神魂颠倒的那种感觉,真的让她的小心肝儿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以至于回到了寝宫里,依旧惊魂甫定,坐立不安。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每次只要一合上眼睛,就是宫疏影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湿暖的呼吸,温热的唇瓣,还有那不算太灵活、但却霸道之极的舌头在她嘴里捣啊捣的,捣得她脑袋都成了一团浆糊。

    从真正的意义上来说,刚才那一“战”才是皇甫长安真正的初吻。就算那只死狐狸不是她迷恋的教父大人那一款,但被美人坦肩露胸地搂在怀里,狂风骤雨似的攻城掠地……尼玛她又不是僵尸,怎么可能会一点感觉都木有?!

    抱着被子捂住脑袋,听着窗子外头吱吱的虫鸣声,皇甫长安怎么也静不下心,不安宁地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胸口的小心肝还在一下一下跳得欢实,仿佛在笑话她的纯情。

    ……原谅她一生放荡不羁情商低。

    第二天,意料之中,皇甫长安失眠了。

    看着镜子里的那双熊猫眼,皇甫长安忽然就很鄙视自己,太特么没出息了,不就是嘴巴被啃了一下吗?她不是已经啃回来了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搞得跟**了一样?!不是说好了宁可错上三千,绝不放过一个吗?就这点能耐,怎么把床单滚遍天下?

    一拍桌子,皇甫长安猛的站了起来,走!现在就去把宫疏影那死狐狸给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还未走到白梨小筑,就听到一阵悦耳的琴声从院子里传了出来,琴音靡丽奢华,若潋滟波光之上开满了十里红莲,染透一汪绿水蓝天,时而浮华若烟,时而绮丽如歌,时而绚烂似火……琴乐乘风,随着馥郁的花香飘散十里,艳丽了斑驳的晨光,一如端坐在琴座前那枚倾国绝色之祸水。

    鼻尖幽香阵阵,浓郁得令人晃神,皇甫长安倚在院子入口的石壁上,顿住了步子不再往前。

    一袭绯丽长袍,在晨风中宽绰飞扬,粉色的底色上绣着硕大一朵妖娆美艳的牡丹花,明明是华贵的花品,穿在那人身上却自成一种无以描述的媚态,腰际缀着孔雀羽织锦宽带,将那一身袍子映衬得更为艳光逼人。

    宽广的水袖下,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轻佻地拨着琴弦,缓缓流露出令人心醉的靡靡之音。

    皇甫长安不得不承认,宫狐狸能荣获天下第二美人的称号,确实是有资本的。

    与此同时,她更加好奇,能把这样一枚绝色妖孽打落擂台的家伙,那个叫做天绮罗的男人……究竟美到了什么样的境地?!

    察觉到皇甫长安的视线,宫疏影眉尾轻扬,没有立即抬眸望过去,本想弹完了这一曲再去调戏她,谁知过了片刻,皇甫长安竟然扭头就走了……走了……?!

    “铮!”

    一声骤响,琴弦断了一根,宫疏影抬手将冒了血点的指腹压在唇上,眉间郁郁,不太开森。

    皇甫长安匆匆走离了白梨小筑,她觉得奸杀神马的……还需要从长计议,嗯,从长计议……

    掐指算了算时间,二皇兄也该是时候肥来了,皇甫长安折身去了琳琅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采了雪莲冰露回来,然而院子里却是没有人,就连妆妃娘娘也一大早跑去御花园菜花了,说是要给皇帝老爹泡壶茶。

    皇甫长安闲着无聊,就跟着去了御花园,顺便问问他们老夫老妻的感情磨合得怎么样了?

    没想到这一趟去得这样巧,才刚刚走到了御花园的门口,就听到有宫人心急火燎地一边喊一边跑——

    “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啊!娘娘落水了!快来人啊!娘娘落水了……”

    一大清早就来御花园的娘娘,除了妆妃还能有谁?

    皇甫长安眉峰微皱,妆妃好端端的当然不可能掉进水里,那群人果然忍不住动手了,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会是以这样的方式下手。

    “娘娘……娘娘!您再坚持下……很快就有人过来了!”

    荷塘边,一名宫女满脸慌乱,对着在水里扑腾的妆妃急切地安慰,皱着鹅蛋脸儿忧心忡忡,一副想要跳下去救人又犹豫不决的模样。

    皇甫长安看了看在水中浮浮沉沉,呛着水吃力拍打的妆妃,又回眸瞅了眼岸上那名宫女。

    这段时间她经常去琳琅苑找妆妃闲聊,对她身边的宫女多少有些印象,那个宫女她认得,是妆妃的贴身侍婢映儿,因为是妆妃从娘家带过来的,所以一直很得妆妃的宠信,算是妆妃的心腹。

    然而眼下见到这样的场景,皇甫长安不禁眯了眯眼睛。

    她还记得那天在烟波阁里的时候,不会游泳的皇甫凤麟被她一脚踹下了水,同样是旱鸭子的小桩子护主心切,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根本就无暇考虑自己是否会水……同样是奴才,两个人的表现却不一样,皇甫长安不是多疑,可是在这皇宫之中,哪怕是一点点的不妥,再如何抽丝剥茧也不过分。

    见到皇甫长安跑过来,映儿面色一喜,匆匆迎了上来。

    “太子来了,太好了!快救救我家娘娘吧!”

    “拿着!”

    快步跑到荷塘边,皇甫长安唰啦扯下外褂丢了过去,作势就要往水里跳。

    不曾想那女婢忽然又拦住了她,又焦急又紧张:“殿下慢着……您、您也不会水呀……”

    皇甫长安想起来,几个月前她自个儿也“淹死”过一次,除了皇甫凤麟和小桩子见过她游泳,其他宫的人都还停留在她被淹得失忆的层面上。

    回眸瞅了眼眉头紧拧的女婢,皇甫长安淡淡一笑:“谁说本宫要跳下去了?”

    挣开她的手,皇甫长安抬起手臂对着不远处的亭子“嗖”地射出一支细爪,爪钩的末端拴着韧性十足的钢丝线。收回手臂拉了拉,确定爪钩固定牢了之后,皇甫长安便纵身一跃,踏着水波飞身掠过水面,伸手一把抓起妆妃往岸上带,却不想妆妃的身子重得出奇,一拽之下竟然拽不动?

    皇甫长安眉心微蹙,转念惊呼了一声,便跟着掉进水中,透过清澈的水层,果然看见水底下有两个黑蒙蒙的影子飞快地逃窜开去。

    一边拍着水一边抓着妆妃往上托,远远的,听到岸上传来一阵喧哗。

    “大殿下、大殿下……娘娘就在那边……在那边……”

    呵,没想到他们竟然把皇甫无桀喊了过来,那厮不是出宫办事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有救兵来了,皇甫长安心头一转,立刻在水里拍打得更欢脱了,一面大喊大叫,一面做出快要淹死了的样子:“噗……救命啊!救、救命……噗噗……快救本宫……”

    听到皇甫长安的声音,皇甫无桀沉着脸低咒了一句:“该死!怎么又是她!”

    眼看着看见那家伙浮浮沉沉的就要没入水中,皇甫无桀不得不加快步子跑了过去,冷冷地唤了声小陵子,主仆俩即便一前一后噗通两声跳进了水里,朝着那两枚快要溺水而亡的家伙速度划了过去。

    感觉到手里一松,妆妃被人托起来架在肩头游向岸边,皇甫长安才立刻又呛了两口水,为了演的逼真,可怜的她咕噜咕噜直灌了好几口,以至于真的呛到了鼻子。

    她这么做自然不是因为之前不会水而现在学会了,恐遭人怀疑,此番苦肉计并不是演给旁人看的,而仅仅只是演给二皇兄那个清心寡欲拒人千里的家伙。

    跟“太子救了妆妃”这样的陈述比起来,显然是“太子舍命救娘娘,险些把小命都给赔上了”这样的描述来得更加打动人心不是吗?哦呵呵,连教父大人都被她拿下了,她就不信收拾不了丫!

    “哈、哈欠!”

    仰着脖子,皇甫长安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浑身一个激灵,清晨的天有些凉,再加上被风一吹,不禁冻得瑟瑟发抖。

    忽而肩上一暖,被人盖上了一件外套,却不是她自己的那一件。

    抬眸,对上了皇甫无桀那张冷峻而略显阴郁的脸,湿长的黑发贴着面颊垂在肩头,沿着深刻的轮廓一层层地淌着水滴,湿透的衣服紧紧包裹着身子,将那健美的身姿展露无疑。

    勾了勾眉梢,皇甫长安换上笑意盈盈的表情。

    “又是大皇兄救的本宫,本宫是不是应该说谢谢?”

    皇甫无桀淡淡敛容:“不用。”

    “呵……两次都是大皇兄及时赶到,说巧还真是巧呢,不知道是不是天意……”

    闻言,皇甫无桀神色微暗,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娘娘!娘娘!醒醒啊娘娘!快醒醒!”

    草坪上,几个宫奴被吓傻了,使劲儿摇着昏厥中的妆妃,生怕妆妃一个不慎,自己也要跟着陪葬。

    不远处的假山中,一名女婢见状轻蔑地扯了扯嘴角,又极度不快地瞪了一眼皇甫长安,即刻转身离去。皇甫长安心灵感应似的,转头瞅了一眼,正好瞧见那人的背影,走路的姿势似乎在哪里见到过。然而眼下无暇追究,妆妃命悬一线,皇甫无桀又在身边,她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去抓一个没有真正下手的宫娥。

    皇甫无桀走到妆妃身边,踢了踢跪在一旁的奴才:“哭什么,还不快去传太医?”

    支起身走过去,皇甫长安“哈欠”着又打了个喷嚏,朝皇甫无桀翻了个小白眼:“等太医赶过来,妆妃娘娘早就撑不住了……”

    说着,走过去跪在妆妃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不由蹙起眉梢,在一干人的目瞪口呆中正要俯身去给妆妃作人工呼吸,在腰身弯到一半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来,尼玛她现在是“男人”!要是就这么轻薄了妆妃娘娘,就算现在救活了,过会儿没人害她,她自个儿都要羞愤得投湖去!

    咳了一声,皇甫长安一抬手,指了指映儿身边的宫女,命令她。

    “你过来,捏着娘娘的鼻子,使劲给她吹气!”

    “啊?”宫女吓了一跳,惊魂不定,“给、给娘娘吹气?怎么、怎么吹?”

    皇甫长安利眸一扫,冷然吐出几个字:“嘴对嘴!”

    宫女被她唬得心慌,一时间也顾不上其他,鬼使神差地就扑在了妆妃的身上,在皇甫长安的指导下使劲儿给妆妃吹气,剩下几人在边上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然不解是何意。

    皇甫无桀眸光闪烁,杵在一边看着皇甫长安有条不紊地伸手抵在妆妃的腹腔上,一下一下有规律地压着她的腹腔,逼得她一连吐了好几口水,才听妆妃“咳咳咳……”的幽幽转醒,缓缓地睁开了水蒙蒙的眼睛。

    几个宫人见状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向皇甫长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增添了几分崇敬,虽然她刚才的做法很奇特,但救了妆妃是事实,否则真的等太医匆忙赶来,妆妃十有**也就香消玉殒了。

    忽然,映儿“噗通”一声跪在了皇甫长安跟前,微微抖动着肩膀请罪。

    “叩、叩见太子殿下,奴婢伺候主子不力,令主子落水涉险,请殿下责罚。”

    皇甫长安轻飘飘地瞅了她一眼,还没开口,皇甫无桀的声音就冷冷地从身后传来。

    “护主不力,依宫规当如何惩处?”

    接着便是小陵子尖细的嗓音:“回殿下,当杖责三十。”

    “那就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慢……慢着……”妆妃费力地支身坐了起来,急切地阻止,“是本妃自己不小心,跟映儿……没有关系,大殿下就饶了映儿这一回吧……”

    有主子求情,皇甫无桀照理应当体恤,然而他却还是坚持要惩处映儿和伺候在妆妃身边的两位宫人。

    “娘娘固然宅心仁厚,然宫规不可废,奴才犯了错就应该处罚,以儆效尤……”

    见他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皇甫长安不免看不惯,俗话说打狗看主人,皇甫无桀这完全就是在扫妆妃的面子嘛,一点都不尊敬长辈!

    “大皇兄,既然妆妃娘娘都开口求情了,你又何必叫她为难?依本宫看,就这样吧,你们几个自己掌嘴一百下!”

    几位宫人闻言,赶紧跪着爬过来磕头:“谢太子责罚!”

    说着,便怕两人改口似的,赶紧抬手对着自己的脸颊左一下右一下地扇了起来。

    皇甫无桀垂眸看了皇甫长安一眼,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太子如今也宽厚起来了,当真稀罕。”

    “嘛!”皇甫长安不以为然地甩了甩湿答答的袖子,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是人,都会变的嘛……”

    “呵……”了一声,皇甫无桀抿着薄薄的双唇,没有再说话。

    瞧着那几个宫人掌嘴掌得欢实,仿佛那是别人的脸似的,皇甫长安不禁微微摇头,俯身扶着妆妃站了起来,从宫人手里接过了外褂给她披上:“娘娘,好些了没有?”

    “嗯……”妆妃掩嘴轻咳了一声,投来感激的目光,回首看着受罚的几分,又忍不住微蹙眉头,露出几分我见犹怜的悲戚。

    皇甫长安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道:“娘娘别担心,只要有本宫在,就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当然,后一句话是特意说给皇甫无桀那个自大狂听的。

    妆妃浅浅叹了一口气:“叫太子劳心了。”

    皇甫无桀约莫是看不惯她俩在哪儿你侬我侬,一拂袖,淡淡地拱手:“既然娘娘无大碍,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皇甫长安抬了抬眼皮,看向转身走离的大皇兄,尽管那家伙全身上上下下都湿透了,却一点儿都不显得狼狈,脊背挺得笔直,仿若有种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度,比起她这个女扮男装的太子来,无论从哪一点上看,都要合称太多。

    只可惜,他摊上了一个不明事理而又任性妄为的老爹,世界上最大的悲剧莫过于如此。

    收回视线的一刹那,皇甫长安终于想起来刚才那个在假山后的青色影子是谁,如果她没有看走眼的话,那个宫女好像是昭华宫的人,但还算不上是皇后的得力女婢……皇后要害妆妃那确实是有动机的,但皇甫无桀救了她们又是怎么回事?只是为了跑来做个样子然后不幸遇上了自己?额……难不成刚才他厉声责罚映儿,只是为了唱双簧,帮映儿摆脱嫌疑?

    唔……好复杂……

    皇甫长安一向喜欢干脆利落的,捕风捉影神马的果然很伤脑筋。

    “母妃……母妃你怎么样了?”

    快要走到琳琅苑的时候,皇甫砚真估计刚回宫,听闻了妆妃落水的消息匆匆赶来,在半路遇上了她们,即便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从皇甫长安手里揽过妆妃的身子紧张得不行,甚至还十分愤怒地瞪了皇甫长安一眼。

    “你对我母妃做了什么?!”

    皇甫长安翻了翻眼皮,只当是没听见……妈蛋,不跟死丫一般见识!

    “真儿,不得无礼!”妆妃开口训斥了他一声,道,“不关太子的事,是太子救了我。”

    皇甫砚真将信将疑,又看了皇甫长安一眼,见母妃身上披着她常穿的褂子,而她的身上却是套着皇甫无桀的衣裳,不由微微收敛了怒容,扶着妆妃匆忙进屋。

    目送那母子二人走开,皇甫长安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好心当作驴肝肺,去你丫的!”

    气不过,又跺跺脚对着皇甫砚真的背影做了几个揍死丫的动作,结果被转身的皇甫砚真瞧了个正着,不由得立刻收了手,悻悻地回了寝宫。

    “哟,落汤鸡……”宫疏影个死狐狸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蹿了出来,坐在一边的屋顶上看她的笑话,“没想到恶贯满盈的太子殿下竟然会舍命救人,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皇甫长安不爽到了极点,呸了他一句:“要你管!”

    “怎么……那么急着讨好二皇子,莫非你看上他了?”

    “你给我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呵呵……看来是被我说中了。”摸了摸下巴,宫疏影微提眉梢,露出几丝不解的神色,“那样的男人有什么好?冷冰冰的,好似谁都欠了他几千两黄金似的,除了一张脸长得还算入眼,身材也太瘦削了些……跟这种男人上床,抱起来也不嫌硌得慌?”

    皇甫长安白了他一眼,哼哼:“又没让你抱?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宫疏影摇摇头,继而缓缓掀开了衣摆,露出一双大白腿在那儿自我陶醉,只叹她不识货。

    “哪比得上我,腿长手巧床技好,腰细声软易推倒……”

    噗——!

    好骚!

    好一个骚狐狸!

    好一个自恋到没有下限的骚狐狸……

    求求你了宫美人,快把节操捡起来行不行?!

    皇甫长安捂着胸口,内伤了。

    鼻子痒痒的,仰头又打了一个打哈欠,皇甫长安再也忍不住,趁着眼睛闪瞎之前,匆匆跑进了屋子,抓起宫人一早准备好的衣服走走到屏障之后,窸窸窣窣开始换衣服。为了掩饰身形,她穿得繁琐,脱得也繁琐,费了好一会儿才把贴在身上的湿衣服给扒了下来。

    正要伸手去抓干净的束带,忽然一个不该粗线的声音粗线在了房间里。

    “七弟……”

    我了个去!竟然是皇甫砚真!尼玛她幻听了吧是她幻听了吧?!卧槽我和我的小束带们都惊呆了!

    啪!

    衣架骤然打翻,皇甫长安顿时被铺头盖下来的衣服埋了,趁乱连忙套上外衣,把束带塞到了屁股底下……卧槽他怎么说进来就进来了!要不要这么随便这么迅雷不及掩耳!白苏你是吃shi的吗?!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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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腰细身软易推倒

    从来都是她调戏美人的好吗?!神马时候轮到别人来调戏她了?爷也是随便可以调戏的吗?!

    一把抓住宫疏影的手臂,自前往后攀上他的肩头,皇甫长安虽然力气不大,但是借着体位的优势使劲一拽,在白苏惊讶的目光下,猛的就把华丽丽的一朵妖艳霸王花给摔在了地上!

    刹那间嘶啦一声,裹在宫疏影身上的锦衾被勾在床板上,扯破了一条大裂缝,宫疏影速度极快,反手抓上了皇甫长安的手腕,顺势往怀里一带……

    啧。

    皇甫长安敌不过他,终于还是以一个狗吃shi的姿势栽在了他的身上,这个时候……宫美人的胸前早已没了遮挡之物,就那么赤果果的袒露在外,细腻的肌肤映衬着飘摇的灯光,反射着奶白的光泽,而某只倒霉的太子就那么大喇喇地趴在了他的身上,柔软的唇瓣贴着温热的肌肤,逐渐地石化、石化。

    白苏刹那间抡圆了眼睛,有种天崩地裂的感受。

    尔后,僵硬的挪了挪脚步,转过了身,口中囔囔自语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艾玛!太香艳了!鼻血都要逆流成河了有没有!

    “我……操!”

    这样的意外就是连宫疏影都是始料未及的,然而就在他微怔的片刻,怀里的小人儿忽然一声爆喝,扬手就甩了他……一个巴掌!

    “啪!”

    声音清脆响亮,在寂静的夜里尤其清晰,听得白苏小心肝儿一抖,仿佛间天都要塌下来了……太子竟然打、打了大师兄耳光?!她是不想活了吗?!

    皇甫长安手小力气小,打在脸上并不十分的疼,但是宫疏影却莫名得觉得……胸口疼。

    自小他便容貌出众,被无数人艳羡追逐,十五岁那年上了风月美人榜之后,更是风靡九洲艳名远扬,全天下有多少男男女女为了他神魂颠倒杀人放火,只要能求得他倾城一笑,就算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别说是被他搂在怀里,哪怕只是碰一下他的小指头,都足以令人心花怒放三月不能还魂……

    可是这个小丫头居然如此不知好歹,吃了他的豆腐占了他的便宜,不仅不鸡冻得感激涕零,还出手打他?!

    一个以花痴闻名的草包太子,居然如此藐视他?!

    不活了……全世界的花儿都谢了……

    皇甫长安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她那一巴掌完全是因为气不过,条件反射都木有经过大脑的,所以打完之后就果断地手抖了……这个男人她打不起啊!这尼玛是找死的节奏啊!她能不能把刚才的片段刷新了重新来过?!跪求给她一次改过自新洗心革面的机会好吗?!

    弱弱地瞅着宫疏影,那张艳丽逼人的面容上缓缓凝起一层冷郁的阴霾,只看一眼,便让人觉得如坠冰窖,周身僵硬——

    肿么、肿么办……要、要死人了!

    白苏紧张地握着剑柄,盯着地上以极为暧昧的姿势交叠在一起的两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额头随之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如果对手是大师兄的话,她完全没有把握可以把太子殿下从他的手里救出来,就连她自己,估计也离死不远了。

    缓缓的,缓缓的,宫疏影抬起了手。

    修长的手指,指节分明,盈盈如玉,非常的漂亮,因为常年握剑的缘故,掌心有些粗糙,摩挲在细嫩的颈项上有些微痒。

    皇甫长安双手撑在他的胸口上,一双琉璃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如妖美人的那张倾国之颜……就在皇甫长安以为宫疏影要掐死自己的时候,却见那胭脂色的红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撩人靡丽的笑意,摄人心魂。

    “唔!”

    闷哼一声,皇甫长安只觉得后颈一重,整个脑袋就被摁了下去,紧紧贴上那两片比桃花还要妖娆的唇瓣,盈盈的香气扑鼻而来,惹人头昏目眩,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

    白苏愕然地看着宫疏影扣下皇甫长安的脑袋吻住了她的唇,只觉得脑中紧绷着的一根弦“啪”的就断了——哭瞎!

    这是神马样的节奏……无法直视!

    皇甫长安先是一惊,跟着下意识就想躲开,然而宫疏影的手攀在她的后脑上扣得紧紧的,动也动不了,两人的呼吸混杂在一起,温热的触感激起一阵异样的电波,惹得某只脸皮厚地可以拿来砌墙的家伙也忍不住在刹那间娇羞了……

    喂喂喂!他这是强吻吗混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不科学!

    瞪着一双小眼睛,皇甫长安紧抿着双唇,宁死不屈……她是有节操的!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吻就能动摇的!虽然这枚妖孽的吻看起来好像很贵的样子,可是她的也不便宜好吗!而且女孩子不管怎么说都是比较吃亏的有没有?!

    然而皇甫长安越是抵抗,宫疏影就越是霸道,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线上轻轻一掐,某太子吃不住痒,横眉竖目地嗡嗡笑了两下,城池就瞬间沦陷得一败涂地……

    跟美人外在那般柔若无骨慵懒邪肆的模样不同,宫疏影的吻很强势,长驱直入,风卷云狂。

    皇甫长安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意识在刹那间被扫荡一空,甚至连喘气的都觉得困难。如果说先前跟皇甫无桀的那一次只能算是蜻蜓点水的话,那么现在,就真的是吻得绵长**昏天暗地飞沙走石娇喘无力气……整个人都要化掉了啊啊啊!

    感觉到某人逐渐软下来的身子,宫疏影凤目轻扫,终于松开了手,艳丽的面容上携着一缕轻佻的浅笑。

    “……还不承认吗?你喜欢我。”

    噗噗噗——!皇甫长安吐血三丈!

    自恋到这种地步……那不是境界,那是病啊!得治!

    窸唰从某人身上爬了起来,皇甫长安重重扯了扯被某狐狸意乱情迷间拉开的衣服,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

    “大!流!氓!老子就是瞎了眼都不会喜欢你!”

    说着,便一甩长袖摔门而去,气急败坏,落荒而逃!

    望着那个转瞬消失在门边的身影,宫疏影抬手摸了摸被咬出了血的唇瓣,勾起眉梢风情万种地呵呵一笑,听得白苏毛骨悚然,总觉得今晚的事情太过离奇。

    暗暗祈祷那只是一个噩梦,白苏木讷地转过身就要悄悄走离……千万不要叫住她,她一定是在梦游,梦游!

    “你过来,”妩媚的嗓缥缈如烟,像是在招魂,“我有话要问你。”

    “是,大师兄……”哭瞎!

    皇甫长安从不自诩是小清新、小纯洁,别说是看裸男,但凡任务需要,就是鸟儿也摸过不少……可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真的是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纯的可以用来擦玻璃,不然也不会阵亡在教父大人那**蚀骨的一抹笑容里,连亲密接触都木有就悲剧地穿越了……每每回想,都是一把辛酸泪!

    虽然她稀饭调戏帅哥,稀饭玩弄美男,稀饭鬼畜,稀饭sm……可那都是娱乐兴致的,而刚刚在白梨小筑里,被宫疏影吻得神魂颠倒的那种感觉,真的让她的小心肝儿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以至于回到了寝宫里,依旧惊魂甫定,坐立不安。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每次只要一合上眼睛,就是宫疏影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湿暖的呼吸,温热的唇瓣,还有那不算太灵活、但却霸道之极的舌头在她嘴里捣啊捣的,捣得她脑袋都成了一团浆糊。

    从真正的意义上来说,刚才那一“战”才是皇甫长安真正的初吻。就算那只死狐狸不是她迷恋的教父大人那一款,但被美人坦肩露胸地搂在怀里,狂风骤雨似的攻城掠地……尼玛她又不是僵尸,怎么可能会一点感觉都木有?!

    抱着被子捂住脑袋,听着窗子外头吱吱的虫鸣声,皇甫长安怎么也静不下心,不安宁地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胸口的小心肝还在一下一下跳得欢实,仿佛在笑话她的纯情。

    ……原谅她一生放荡不羁情商低。

    第二天,意料之中,皇甫长安失眠了。

    看着镜子里的那双熊猫眼,皇甫长安忽然就很鄙视自己,太特么没出息了,不就是嘴巴被啃了一下吗?她不是已经啃回来了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搞得跟**了一样?!不是说好了宁可错上三千,绝不放过一个吗?就这点能耐,怎么把床单滚遍天下?

    一拍桌子,皇甫长安猛的站了起来,走!现在就去把宫疏影那死狐狸给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还未走到白梨小筑,就听到一阵悦耳的琴声从院子里传了出来,琴音靡丽奢华,若潋滟波光之上开满了十里红莲,染透一汪绿水蓝天,时而浮华若烟,时而绮丽如歌,时而绚烂似火……琴乐乘风,随着馥郁的花香飘散十里,艳丽了斑驳的晨光,一如端坐在琴座前那枚倾国绝色之祸水。

    鼻尖幽香阵阵,浓郁得令人晃神,皇甫长安倚在院子入口的石壁上,顿住了步子不再往前。

    一袭绯丽长袍,在晨风中宽绰飞扬,粉色的底色上绣着硕大一朵妖娆美艳的牡丹花,明明是华贵的花品,穿在那人身上却自成一种无以描述的媚态,腰际缀着孔雀羽织锦宽带,将那一身袍子映衬得更为艳光逼人。

    宽广的水袖下,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轻佻地拨着琴弦,缓缓流露出令人心醉的靡靡之音。

    皇甫长安不得不承认,宫狐狸能荣获天下第二美人的称号,确实是有资本的。

    与此同时,她更加好奇,能把这样一枚绝色妖孽打落擂台的家伙,那个叫做天绮罗的男人……究竟美到了什么样的境地?!

    察觉到皇甫长安的视线,宫疏影眉尾轻扬,没有立即抬眸望过去,本想弹完了这一曲再去调戏她,谁知过了片刻,皇甫长安竟然扭头就走了……走了……?!

    “铮!”

    一声骤响,琴弦断了一根,宫疏影抬手将冒了血点的指腹压在唇上,眉间郁郁,不太开森。

    皇甫长安匆匆走离了白梨小筑,她觉得奸杀神马的……还需要从长计议,嗯,从长计议……

    掐指算了算时间,二皇兄也该是时候肥来了,皇甫长安折身去了琳琅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采了雪莲冰露回来,然而院子里却是没有人,就连妆妃娘娘也一大早跑去御花园菜花了,说是要给皇帝老爹泡壶茶。

    皇甫长安闲着无聊,就跟着去了御花园,顺便问问他们老夫老妻的感情磨合得怎么样了?

    没想到这一趟去得这样巧,才刚刚走到了御花园的门口,就听到有宫人心急火燎地一边喊一边跑——

    “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啊!娘娘落水了!快来人啊!娘娘落水了……”

    一大清早就来御花园的娘娘,除了妆妃还能有谁?

    皇甫长安眉峰微皱,妆妃好端端的当然不可能掉进水里,那群人果然忍不住动手了,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会是以这样的方式下手。

    “娘娘……娘娘!您再坚持下……很快就有人过来了!”

    荷塘边,一名宫女满脸慌乱,对着在水里扑腾的妆妃急切地安慰,皱着鹅蛋脸儿忧心忡忡,一副想要跳下去救人又犹豫不决的模样。

    皇甫长安看了看在水中浮浮沉沉,呛着水吃力拍打的妆妃,又回眸瞅了眼岸上那名宫女。

    这段时间她经常去琳琅苑找妆妃闲聊,对她身边的宫女多少有些印象,那个宫女她认得,是妆妃的贴身侍婢映儿,因为是妆妃从娘家带过来的,所以一直很得妆妃的宠信,算是妆妃的心腹。

    然而眼下见到这样的场景,皇甫长安不禁眯了眯眼睛。

    她还记得那天在烟波阁里的时候,不会游泳的皇甫凤麟被她一脚踹下了水,同样是旱鸭子的小桩子护主心切,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根本就无暇考虑自己是否会水……同样是奴才,两个人的表现却不一样,皇甫长安不是多疑,可是在这皇宫之中,哪怕是一点点的不妥,再如何抽丝剥茧也不过分。

    见到皇甫长安跑过来,映儿面色一喜,匆匆迎了上来。

    “太子来了,太好了!快救救我家娘娘吧!”

    “拿着!”

    快步跑到荷塘边,皇甫长安唰啦扯下外褂丢了过去,作势就要往水里跳。

    不曾想那女婢忽然又拦住了她,又焦急又紧张:“殿下慢着……您、您也不会水呀……”

    皇甫长安想起来,几个月前她自个儿也“淹死”过一次,除了皇甫凤麟和小桩子见过她游泳,其他宫的人都还停留在她被淹得失忆的层面上。

    回眸瞅了眼眉头紧拧的女婢,皇甫长安淡淡一笑:“谁说本宫要跳下去了?”

    挣开她的手,皇甫长安抬起手臂对着不远处的亭子“嗖”地射出一支细爪,爪钩的末端拴着韧性十足的钢丝线。收回手臂拉了拉,确定爪钩固定牢了之后,皇甫长安便纵身一跃,踏着水波飞身掠过水面,伸手一把抓起妆妃往岸上带,却不想妆妃的身子重得出奇,一拽之下竟然拽不动?

    皇甫长安眉心微蹙,转念惊呼了一声,便跟着掉进水中,透过清澈的水层,果然看见水底下有两个黑蒙蒙的影子飞快地逃窜开去。

    一边拍着水一边抓着妆妃往上托,远远的,听到岸上传来一阵喧哗。

    “大殿下、大殿下……娘娘就在那边……在那边……”

    呵,没想到他们竟然把皇甫无桀喊了过来,那厮不是出宫办事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有救兵来了,皇甫长安心头一转,立刻在水里拍打得更欢脱了,一面大喊大叫,一面做出快要淹死了的样子:“噗……救命啊!救、救命……噗噗……快救本宫……”

    听到皇甫长安的声音,皇甫无桀沉着脸低咒了一句:“该死!怎么又是她!”

    眼看着看见那家伙浮浮沉沉的就要没入水中,皇甫无桀不得不加快步子跑了过去,冷冷地唤了声小陵子,主仆俩即便一前一后噗通两声跳进了水里,朝着那两枚快要溺水而亡的家伙速度划了过去。

    感觉到手里一松,妆妃被人托起来架在肩头游向岸边,皇甫长安才立刻又呛了两口水,为了演的逼真,可怜的她咕噜咕噜直灌了好几口,以至于真的呛到了鼻子。

    她这么做自然不是因为之前不会水而现在学会了,恐遭人怀疑,此番苦肉计并不是演给旁人看的,而仅仅只是演给二皇兄那个清心寡欲拒人千里的家伙。

    跟“太子救了妆妃”这样的陈述比起来,显然是“太子舍命救娘娘,险些把小命都给赔上了”这样的描述来得更加打动人心不是吗?哦呵呵,连教父大人都被她拿下了,她就不信收拾不了丫!

    “哈、哈欠!”

    仰着脖子,皇甫长安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浑身一个激灵,清晨的天有些凉,再加上被风一吹,不禁冻得瑟瑟发抖。

    忽而肩上一暖,被人盖上了一件外套,却不是她自己的那一件。

    抬眸,对上了皇甫无桀那张冷峻而略显阴郁的脸,湿长的黑发贴着面颊垂在肩头,沿着深刻的轮廓一层层地淌着水滴,湿透的衣服紧紧包裹着身子,将那健美的身姿展露无疑。

    勾了勾眉梢,皇甫长安换上笑意盈盈的表情。

    “又是大皇兄救的本宫,本宫是不是应该说谢谢?”

    皇甫无桀淡淡敛容:“不用。”

    “呵……两次都是大皇兄及时赶到,说巧还真是巧呢,不知道是不是天意……”

    闻言,皇甫无桀神色微暗,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娘娘!娘娘!醒醒啊娘娘!快醒醒!”

    草坪上,几个宫奴被吓傻了,使劲儿摇着昏厥中的妆妃,生怕妆妃一个不慎,自己也要跟着陪葬。

    不远处的假山中,一名女婢见状轻蔑地扯了扯嘴角,又极度不快地瞪了一眼皇甫长安,即刻转身离去。皇甫长安心灵感应似的,转头瞅了一眼,正好瞧见那人的背影,走路的姿势似乎在哪里见到过。然而眼下无暇追究,妆妃命悬一线,皇甫无桀又在身边,她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去抓一个没有真正下手的宫娥。

    皇甫无桀走到妆妃身边,踢了踢跪在一旁的奴才:“哭什么,还不快去传太医?”

    支起身走过去,皇甫长安“哈欠”着又打了个喷嚏,朝皇甫无桀翻了个小白眼:“等太医赶过来,妆妃娘娘早就撑不住了……”

    说着,走过去跪在妆妃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不由蹙起眉梢,在一干人的目瞪口呆中正要俯身去给妆妃作人工呼吸,在腰身弯到一半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来,尼玛她现在是“男人”!要是就这么轻薄了妆妃娘娘,就算现在救活了,过会儿没人害她,她自个儿都要羞愤得投湖去!

    咳了一声,皇甫长安一抬手,指了指映儿身边的宫女,命令她。

    “你过来,捏着娘娘的鼻子,使劲给她吹气!”

    “啊?”宫女吓了一跳,惊魂不定,“给、给娘娘吹气?怎么、怎么吹?”

    皇甫长安利眸一扫,冷然吐出几个字:“嘴对嘴!”

    宫女被她唬得心慌,一时间也顾不上其他,鬼使神差地就扑在了妆妃的身上,在皇甫长安的指导下使劲儿给妆妃吹气,剩下几人在边上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然不解是何意。

    皇甫无桀眸光闪烁,杵在一边看着皇甫长安有条不紊地伸手抵在妆妃的腹腔上,一下一下有规律地压着她的腹腔,逼得她一连吐了好几口水,才听妆妃“咳咳咳……”的幽幽转醒,缓缓地睁开了水蒙蒙的眼睛。

    几个宫人见状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向皇甫长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增添了几分崇敬,虽然她刚才的做法很奇特,但救了妆妃是事实,否则真的等太医匆忙赶来,妆妃十有**也就香消玉殒了。

    忽然,映儿“噗通”一声跪在了皇甫长安跟前,微微抖动着肩膀请罪。

    “叩、叩见太子殿下,奴婢伺候主子不力,令主子落水涉险,请殿下责罚。”

    皇甫长安轻飘飘地瞅了她一眼,还没开口,皇甫无桀的声音就冷冷地从身后传来。

    “护主不力,依宫规当如何惩处?”

    接着便是小陵子尖细的嗓音:“回殿下,当杖责三十。”

    “那就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慢……慢着……”妆妃费力地支身坐了起来,急切地阻止,“是本妃自己不小心,跟映儿……没有关系,大殿下就饶了映儿这一回吧……”

    有主子求情,皇甫无桀照理应当体恤,然而他却还是坚持要惩处映儿和伺候在妆妃身边的两位宫人。

    “娘娘固然宅心仁厚,然宫规不可废,奴才犯了错就应该处罚,以儆效尤……”

    见他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皇甫长安不免看不惯,俗话说打狗看主人,皇甫无桀这完全就是在扫妆妃的面子嘛,一点都不尊敬长辈!

    “大皇兄,既然妆妃娘娘都开口求情了,你又何必叫她为难?依本宫看,就这样吧,你们几个自己掌嘴一百下!”

    几位宫人闻言,赶紧跪着爬过来磕头:“谢太子责罚!”

    说着,便怕两人改口似的,赶紧抬手对着自己的脸颊左一下右一下地扇了起来。

    皇甫无桀垂眸看了皇甫长安一眼,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太子如今也宽厚起来了,当真稀罕。”

    “嘛!”皇甫长安不以为然地甩了甩湿答答的袖子,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是人,都会变的嘛……”

    “呵……”了一声,皇甫无桀抿着薄薄的双唇,没有再说话。

    瞧着那几个宫人掌嘴掌得欢实,仿佛那是别人的脸似的,皇甫长安不禁微微摇头,俯身扶着妆妃站了起来,从宫人手里接过了外褂给她披上:“娘娘,好些了没有?”

    “嗯……”妆妃掩嘴轻咳了一声,投来感激的目光,回首看着受罚的几分,又忍不住微蹙眉头,露出几分我见犹怜的悲戚。

    皇甫长安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道:“娘娘别担心,只要有本宫在,就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当然,后一句话是特意说给皇甫无桀那个自大狂听的。

    妆妃浅浅叹了一口气:“叫太子劳心了。”

    皇甫无桀约莫是看不惯她俩在哪儿你侬我侬,一拂袖,淡淡地拱手:“既然娘娘无大碍,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皇甫长安抬了抬眼皮,看向转身走离的大皇兄,尽管那家伙全身上上下下都湿透了,却一点儿都不显得狼狈,脊背挺得笔直,仿若有种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度,比起她这个女扮男装的太子来,无论从哪一点上看,都要合称太多。

    只可惜,他摊上了一个不明事理而又任性妄为的老爹,世界上最大的悲剧莫过于如此。

    收回视线的一刹那,皇甫长安终于想起来刚才那个在假山后的青色影子是谁,如果她没有看走眼的话,那个宫女好像是昭华宫的人,但还算不上是皇后的得力女婢……皇后要害妆妃那确实是有动机的,但皇甫无桀救了她们又是怎么回事?只是为了跑来做个样子然后不幸遇上了自己?额……难不成刚才他厉声责罚映儿,只是为了唱双簧,帮映儿摆脱嫌疑?

    唔……好复杂……

    皇甫长安一向喜欢干脆利落的,捕风捉影神马的果然很伤脑筋。

    “母妃……母妃你怎么样了?”

    快要走到琳琅苑的时候,皇甫砚真估计刚回宫,听闻了妆妃落水的消息匆匆赶来,在半路遇上了她们,即便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从皇甫长安手里揽过妆妃的身子紧张得不行,甚至还十分愤怒地瞪了皇甫长安一眼。

    “你对我母妃做了什么?!”

    皇甫长安翻了翻眼皮,只当是没听见……妈蛋,不跟死丫一般见识!

    “真儿,不得无礼!”妆妃开口训斥了他一声,道,“不关太子的事,是太子救了我。”

    皇甫砚真将信将疑,又看了皇甫长安一眼,见母妃身上披着她常穿的褂子,而她的身上却是套着皇甫无桀的衣裳,不由微微收敛了怒容,扶着妆妃匆忙进屋。

    目送那母子二人走开,皇甫长安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好心当作驴肝肺,去你丫的!”

    气不过,又跺跺脚对着皇甫砚真的背影做了几个揍死丫的动作,结果被转身的皇甫砚真瞧了个正着,不由得立刻收了手,悻悻地回了寝宫。

    “哟,落汤鸡……”宫疏影个死狐狸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蹿了出来,坐在一边的屋顶上看她的笑话,“没想到恶贯满盈的太子殿下竟然会舍命救人,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皇甫长安不爽到了极点,呸了他一句:“要你管!”

    “怎么……那么急着讨好二皇子,莫非你看上他了?”

    “你给我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呵呵……看来是被我说中了。”摸了摸下巴,宫疏影微提眉梢,露出几丝不解的神色,“那样的男人有什么好?冷冰冰的,好似谁都欠了他几千两黄金似的,除了一张脸长得还算入眼,身材也太瘦削了些……跟这种男人上床,抱起来也不嫌硌得慌?”

    皇甫长安白了他一眼,哼哼:“又没让你抱?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宫疏影摇摇头,继而缓缓掀开了衣摆,露出一双大白腿在那儿自我陶醉,只叹她不识货。

    “哪比得上我,腿长手巧床技好,腰细声软易推倒……”

    噗——!

    好骚!

    好一个骚狐狸!

    好一个自恋到没有下限的骚狐狸……

    求求你了宫美人,快把节操捡起来行不行?!

    皇甫长安捂着胸口,内伤了。

    鼻子痒痒的,仰头又打了一个打哈欠,皇甫长安再也忍不住,趁着眼睛闪瞎之前,匆匆跑进了屋子,抓起宫人一早准备好的衣服走走到屏障之后,窸窸窣窣开始换衣服。为了掩饰身形,她穿得繁琐,脱得也繁琐,费了好一会儿才把贴在身上的湿衣服给扒了下来。

    正要伸手去抓干净的束带,忽然一个不该粗线的声音粗线在了房间里。

    “七弟……”

    我了个去!竟然是皇甫砚真!尼玛她幻听了吧是她幻听了吧?!卧槽我和我的小束带们都惊呆了!

    啪!

    衣架骤然打翻,皇甫长安顿时被铺头盖下来的衣服埋了,趁乱连忙套上外衣,把束带塞到了屁股底下……卧槽他怎么说进来就进来了!要不要这么随便这么迅雷不及掩耳!白苏你是吃shi的吗?!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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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我喜欢吃馒头,软软的那种

    一闪而逝的背影,光洁如白璧,嫩得似乎能掐出水来……

    皇甫砚真端着药碗走进来,一抬眸就撞见了那样的场面,不禁一阵晃眼,等反应过来,瓷器般的面容上微微划过一丝局促的裂痕,虽说同是男子,但凡事一旦跟“皇甫长安”这四个字扯上关系,就会变得十分的暧昧莫名起来。

    “你……怎么还没穿好?”

    皇甫长安搂着被屏风砸到的腰泪汪汪地瞪了他一眼:“二皇兄怎么进来之前也不先敲个门?”

    微愣之后,皇甫砚真很快就恢复如常,回身走到桌子边将手里的姜汤放在了桌上,淡淡道。

    “门没关。”

    皇甫长安眨了眨眼,方才她走得急,又被宫疏影那个家伙雷得里焦外嫩,却是一时疏忽了。

    皇甫砚真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屋子里多待,更是不想回头去看那个半裸着身子坐在地上的家伙,放下瓷碗即便转身走离,匆匆留下一句十分不温柔体贴的交待。

    “桌上这碗姜汤你趁热喝了,免得染了风寒。”

    “喂——”

    青葱的身影一晃而过,在话音落地之前就闪没了影子,皇甫长安撇了撇嘴角,连开口叫住他都来不及……小脸儿一垮,只得命人将门关上,继而才从地上爬起来一圈一圈的裹上束带,套上衣物。

    桌上的姜汤还散发着热气,一看便知是刚熬好的,不过皇甫长安可没那么自欺欺人——皇甫砚真要是会主动给她送姜汤?男人都会怀孕了!

    肯定是妆妃三令五申让他过来给自己道谢兼赔罪的。

    哎……二皇兄的菊花好呀么好难采!

    开门走到院子里,让皇甫长安十分目害的是,宫疏影那个男人竟然还坐在屋顶上!还在露大白腿!还在摇着一柄绣花的团扇,一边叹息一边顾影自怜……泥垢!

    来来往往的宫人见到他,一个个鬼迷了心窍似的站在原地打量他,甚至还有人做双手捧心状,痴恋不已地对着他开口吟湿,吟了一首又一首的好湿……直到发现了太子殿下走出来,才紧张不已的低下了头,瑟缩着肩头仿佛犯了神马大错似的,唰的就跪倒在了地上。

    “叩、叩见殿下。”

    皇甫长安没好气的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一群人这才急忙起身,作鸟兽散,只是临走之前,看着皇甫长安的目光多少掺杂了几分怪异,本以为太子殿下将琳琅苑的那些男宠送出宫是因为她转性了,却不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太子殿下只不过是眼光更高了,看不起那些个男宠娈童而已。

    不过……回头又瞅了瞅那个坐在屋顶上艳光逼人的男子,众人只觉得心如刀割,多美艳的男人啊,就这么被太子殿下给辣手摧菊花了……

    皇甫长安走到屋檐下,抬头对宫狐狸招了招扇子。

    “你要在那里躺多久啊?可以滚下来了吗?你是不是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给本宫当过男宠啊?!”

    宫疏影一摇团扇,风姿绰约。

    “能给太子殿下当男宠那可是三世修来的福分,只是不知道殿下何时召我侍寝,我都有些等不及了呢……”

    白苏一手抓着树干,险些从树上一头栽下来。

    这才几年不见,大师兄怎么就变成了这幅德性?当年的狂妄呢?当年的目中无人呢?当年的“你多看爷一眼爷就刺瞎你眼睛”呢?!

    皇甫长安盈盈一笑:“你真的这么想被本宫‘压’?”

    “朝思暮想,求之不得……”

    “那好,今晚你便洗干净身子,乖乖地在本宫的床上趴好。”一拍折扇,皇甫长安转头吩咐奴才,“小昭子,去准备几根黄瓜和萝卜,要粗一点的。”

    小昭子下巴一垮,妈呀……又来?!

    上次教训了澜衣之后,他整整做了三天的噩梦,每天晚上都梦见自己在切黄瓜,我切切切切切……!

    宫疏影不解:“要黄瓜做什么?我不喜欢吃。”

    皇甫长安“嘿嘿”一笑:“谁说是用来吃的?别管那么多了,到时候准叫你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瞅着那小家伙一脸狡诈,宫疏影也不放在心上,只轻轻晃着团扇,笑着补充了一句。

    “我喜欢吃馒头,特别是那种软软的,圆圆的,闻起来有点香,摸起来有点热,含在嘴里可以吃很久的……那种。”

    “咚——!”

    一声闷响,隐藏在树上的某只终于脚底一滑,一头栽倒在了草丛里。

    “那还不简单?”皇甫长安却是一脸镇定,虽然心底下早就已经把宫疏影套进了麻袋里不知道踹了几百下,“小昭子,以后白梨小筑的膳食全部都换成软软的,圆圆的,热热的馒头,让他一次性吃个够!”

    看到皇甫长安不无轻蔑地瞟了自己一眼后,便就大摇大摆地挥着扇子走开,宫疏影敛了敛他那凤翎似的睫毛,掩下锋芒闪烁的丽眸,唇角挑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刹那芳华。

    看来这个小家伙是真的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而不是别有心机的欲擒故纵。

    这个天底下,只有两个人会拒绝他,一个是天阙宫的那位,还有一个……便是皇甫长安。

    皇甫长安之所以能纵容宫疏影那只死狐狸这么明目张胆地粗线在东宫,是因为天底下知道梅见公子就是宫疏影的,估计就只有她和白苏了,当然……风月谷那只无所不能的谷主,可能也知道。

    据传闻,见过梅见公子出绝招的,几乎都死光了。上回在破军府,恐怕是这个以七影剑扬名天下的六城七秀之首唯一的一次失利。

    所谓的六城七秀,便是出自六城绝学的七把名剑,其中声名最盛的便是经常悄悄地来,又偷偷地走,杀一杀人,不带走一滴血水,专门搞神秘的——梅见公子!

    在江湖上,流行着这样一种说法:三宫六城七十二府。

    三宫便是夜郎国的无欢宫,天启国的天阙宫和紫宸国的紫宸宫,六城则指的是散布在九洲大地上的白帝城、秦都、雾城、魔之狱、蛟龙岛,以及南洋的东瀛,六城独立三宫之外,各拥奇兵不可轻犯。

    而当初白苏用来勾引她去救宫疏影的“宝贝”,就是百余年前某个大人物散落在这六座城池之中的七把剑——传说,得此七剑者,可得半壁江山!

    但是,这毕竟只是一个传说,而且那七把剑的主人除了一个名号,诸如“xx公子”、“xx少爷”、“xx庄主”是声明在外的,其真正的身份却是无人可知无人可晓。所以要凑齐这七把剑,可谓是困难重重,全天下对此动心不已的俯拾皆是,然而转念想了想之后,基本上都回家抱着老婆嘿咻嘿咻滚床单去了。

    皇甫长安不同,自从被教父大人打磨成一柄所向披靡的杀人利器之后,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任务就特别的感兴趣,而且经验告诉她,在这些看似不靠谱的传言背后,十有**都会藏着一个巨大的惊喜。所以,在听说了这样的内幕之后,太子殿下表示很鸡冻!无论如何都要试上一试!

    虽然……这种听起来像是“七龙珠”的剧情,让人忍不住有种蛋蛋的忧桑。

    秘密藏在宝剑里,那天晚上主仆二人对着宫疏影的七把佩剑琢磨了良久,就差张嘴咬上几口,也不曾弄出个所以然来,不得已,皇甫长安只能先把剑还给他,留他在宫里面养伤,好叫他欠自己一个人情。

    从白苏哪里得到的消息,宫疏影之所以要刺杀破云鸣钰,倒不是因为跟他有仇,而是因为欠了某人的一个人情,他这是帮人家讨债来的。不过,对于杀了一次还没有杀死的人,宫疏影坦言不会再动手第二次……破云鸣钰那家伙,看似很好欺负,实际上阴损着呢……不是他凭一己之力就能对付得了。

    此外,在某只狐狸的授意下,白苏的胳膊肘子往外拐了一下,哄着皇甫长安拜宫疏影为师,毕竟人家是天下第一的剑葩,有他指导必然事半功倍一日千里,而且二皇子那边一直没个准信儿,貌似很不乐意的样纸……

    对此,皇甫长安的反应是——

    “哼,天下第一剑葩?依本宫看,他是天下第一奇葩还差不多!”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汪!

    得知大皇兄回了宫,皇甫长安摇着扇子准备晃去皇后的昭华宫转一转,去探探他们的口风,看这娘俩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不曾想,半路经过丽妃的烟霞殿,因着贪懒走了小道,竟让她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嗷嗷,好害羞!

    墙壁的那一边,忽然响起一声轻喘而又急促的娇呼:“你可别乱来!这里是皇宫……”

    “皇宫又怎么样?反正陛下他也不会来。”泥垢是个木有切过小**的正常男人啊!

    “嗯~别啊~”

    随即很快又是女人一声娇艳欲滴的轻斥,夹杂着男人微微粗重的喘息。

    啧……瞧瞧瞧,都给她撞上了什么?这大白天的在院子里秀活春宫啊有木有!果然女人多了容易出墙,尼玛皇帝老爹快滚粗来啊!你丫的被人戴绿帽子了啊!快把这对狗男女抓起来浸猪笼啊!

    偷偷地爬上墙,皇甫长安想要瞅瞅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跑到皇宫里来挖皇帝老爹的墙脚?!不晓得色字头上一把刀吗?!嗖嗖嗖——迟早废了丫的小兄弟!

    趴在墙头,扯过一簇树枝挡在面前,皇甫长安循声望去,只见丽妃衣衫半解胸襟大开,露出白花花的肌肤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抵在墙上,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老手,伸手探进丽妃的里衣中挑逗,直把那个女人伺弄娇喘不已。

    “当妃子有什么好?你进宫这么多年,陛下明面上宠你,样样赏赐都少不了你,可实际上到你宫里的次数有多少,你自己心里清楚……更何况,你连子嗣都没有,以后拿什么在宫里站稳脚?说起来……你不觉得奇怪吗?陛下的子嗣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其他的妃子都有儿女,偏偏就你没有……”

    闻言,女人陡然一怔,脸上露出了惊疑的神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烟儿……”男人含住了她的耳坠,似喘气,似轻叹,“你还不明白么,陛下仰仗你们李家多少,就忌惮你们李家多少。”

    “你是说、你是说陛下他……”丽妃先是讶然地瞪大了眼睛,继而使劲摇头,“不、不可能!陛下他不会那么对我的,他不会!”

    “呵呵,”男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顾女人惊慌失措的神色,加重了手里揉捏的力道,“不然你以为,当年皇贵妃生四皇子的时候,缘何会早产?”

    哎呀呀,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啊……不过皇帝老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那么英明睿智识大体的人好吗?!还是说他年轻的时候,在遇上她的亲粑粑之前,是个正经滴皇帝?!

    丽妃不敢相信,难以接受,但又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跟他辩驳,抓在男人背上的手一寸寸收紧,在那健硕的身躯上扣出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男人仿佛感觉不到似的,咬着丽妃的耳朵继续引诱。

    “与其当一个傀儡皇妃,不如……给我做皇后?呵……我的心意你总是知道的,除了你,我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啊呸!

    皇甫长安真想糊他一脸的shi!她举双手双脚打赌,这个男人在跟别的女人滚床单的时候,说的也是一模一样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带改的!

    噗!等等……貌似错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不如……做他的皇后?!我去你大爷!混蛋!丫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吗?!置她这个还没坐过龙椅的太子于何地?!要不要这么扫她的面子?!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爆了丫的菊花?!

    “无夜……我只有你了……”丽妃泫然欲泣,怨恨而凄楚,捧着男人的脑袋哼哼唧唧地娇喘呻吟,柔软的唇瓣贴在男人的肩头,在两人情动之时,忽然张开嘴巴狠狠的咬了一口,“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负我,唯独你不能……”

    “唔——”男人闷哼了一声,一把托起丽妃的身子,转了个身将她重重地压在了草坪上,撕掉身上的裙上大肆蹂躏,“烟儿,我要你做我的皇后……”

    咳咳咳……限制版的画面,有点儿h啊,虽然俊男靓女的很有画面感,但总觉得对不起皇帝老爹啊……

    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嚼了嚼,皇甫长安转头看了一圈,见不远处有只黑猫窝在草丛里瞌睡,即便勾起嘴角坏坏一笑,走过去抓住小猫往墙里面一扔——

    “喵——!”

    “啊啊啊啊……呜呜呜呜!”

    被正巧“跳”到脑袋上的黑猫抓了一下脸,妆妃先是惊恐得哇哇大叫,转瞬又被男人捂住了嘴巴,下一秒,黑猫被死死地掐在地上扭动了几下,便缓缓地停止了挣扎,从此再也无声无息。

    男人警觉地飞身跃上墙头打量,甬道中却是空空如也,寻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差不多等墙内的动静悉数消失之后,皇甫长安才从甬道另一端的屋檐下沿着柱子慢悠悠地爬了下来,伸手取下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意味不明地“呵呵”了一声。

    无夜……上官无夜。

    上官老侯爷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他以为地球是围着他转的啊?除了他足智多谋,别人都是他妈的缺心眼吗?!

    妈了个蛋,早晚拍丫一脸黄瓜!

    被那对奸夫淫妇的那么一闹,皇甫长安隐隐有些蛋痛,没了去大皇兄那儿寻衅的心情,半路转道去了皇帝老爹的长乐宫,她觉得很有必要去找皇甫老爹好好地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顺便探讨一下御女之术神马的。

    看,她多孝顺呀,捡来的比亲生的还贴心!

    人太善良了就是没办法,谁让她是三百六十度无侧漏的贴身小护垫呢!

    为了体谅父皇大人的自尊心,皇甫长安没有把丽妃难耐深宫寂寞,勾搭了个男人在自个儿的小花园里哼哼哈嘿的风流韵事给捅出来,而只是旁敲侧击地打听了皇甫姻桦在成为失足青年之前,干的那些损人利己的勾当。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竟是都给上官无夜给蒙对了!

    不论是丽妃的不孕不育,还是皇贵妃的受惊早产……回忆当年往事,皇甫胤桦略显愧疚,却是没有矢口否认,身为一介帝王,本来就不应该有感情,一切皆以大局为重。

    “长安,你会不会觉得父皇太狠心了?”

    “不,儿臣觉得您应该再狠一点!”

    “为什么?”

    因为欲求不满的她们所擅长的技能之一就是给你戴绿帽子啊啊啊啊啊……!

    这一聊,果然聊到了星星月亮都挂上了天空。

    吃罢宵夜回到寝宫,皇甫长安正准备洗洗睡了……

    结果,结果!你猜,你猜……发生了神马?!

    打着呵欠走到床边坐下,脱了鞋子转过身,一伸手,就摸到了滑溜溜的东西。

    “啊!”

    皇甫长安吓得浑身一颤,猛地跳了下去。

    回头,卧槽!

    床上躺了个大裸男啊有没有!

    宫疏影……真!的!脱!光!了!躺!在!了!床!上!等!她!蹂!躏!啊!

    节操碎了满满的一地啊,某太子瞬间哭瞎!

    更令人发指的是,死变态还握着一根手臂粗的黄瓜“咔嚓”咬了一口,对着她百媚横生地笑啊——

    “宫里的黄瓜还挺好吃的,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喏,要不要尝一口?!”

    滚粗啊混蛋!

55、我喜欢吃馒头,软软的那种

    一闪而逝的背影,光洁如白璧,嫩得似乎能掐出水来……

    皇甫砚真端着药碗走进来,一抬眸就撞见了那样的场面,不禁一阵晃眼,等反应过来,瓷器般的面容上微微划过一丝局促的裂痕,虽说同是男子,但凡事一旦跟“皇甫长安”这四个字扯上关系,就会变得十分的暧昧莫名起来。

    “你……怎么还没穿好?”

    皇甫长安搂着被屏风砸到的腰泪汪汪地瞪了他一眼:“二皇兄怎么进来之前也不先敲个门?”

    微愣之后,皇甫砚真很快就恢复如常,回身走到桌子边将手里的姜汤放在了桌上,淡淡道。

    “门没关。”

    皇甫长安眨了眨眼,方才她走得急,又被宫疏影那个家伙雷得里焦外嫩,却是一时疏忽了。

    皇甫砚真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屋子里多待,更是不想回头去看那个半裸着身子坐在地上的家伙,放下瓷碗即便转身走离,匆匆留下一句十分不温柔体贴的交待。

    “桌上这碗姜汤你趁热喝了,免得染了风寒。”

    “喂——”

    青葱的身影一晃而过,在话音落地之前就闪没了影子,皇甫长安撇了撇嘴角,连开口叫住他都来不及……小脸儿一垮,只得命人将门关上,继而才从地上爬起来一圈一圈的裹上束带,套上衣物。

    桌上的姜汤还散发着热气,一看便知是刚熬好的,不过皇甫长安可没那么自欺欺人——皇甫砚真要是会主动给她送姜汤?男人都会怀孕了!

    肯定是妆妃三令五申让他过来给自己道谢兼赔罪的。

    哎……二皇兄的菊花好呀么好难采!

    开门走到院子里,让皇甫长安十分目害的是,宫疏影那个男人竟然还坐在屋顶上!还在露大白腿!还在摇着一柄绣花的团扇,一边叹息一边顾影自怜……泥垢!

    来来往往的宫人见到他,一个个鬼迷了心窍似的站在原地打量他,甚至还有人做双手捧心状,痴恋不已地对着他开口吟湿,吟了一首又一首的好湿……直到发现了太子殿下走出来,才紧张不已的低下了头,瑟缩着肩头仿佛犯了神马大错似的,唰的就跪倒在了地上。

    “叩、叩见殿下。”

    皇甫长安没好气的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一群人这才急忙起身,作鸟兽散,只是临走之前,看着皇甫长安的目光多少掺杂了几分怪异,本以为太子殿下将琳琅苑的那些男宠送出宫是因为她转性了,却不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太子殿下只不过是眼光更高了,看不起那些个男宠娈童而已。

    不过……回头又瞅了瞅那个坐在屋顶上艳光逼人的男子,众人只觉得心如刀割,多美艳的男人啊,就这么被太子殿下给辣手摧菊花了……

    皇甫长安走到屋檐下,抬头对宫狐狸招了招扇子。

    “你要在那里躺多久啊?可以滚下来了吗?你是不是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给本宫当过男宠啊?!”

    宫疏影一摇团扇,风姿绰约。

    “能给太子殿下当男宠那可是三世修来的福分,只是不知道殿下何时召我侍寝,我都有些等不及了呢……”

    白苏一手抓着树干,险些从树上一头栽下来。

    这才几年不见,大师兄怎么就变成了这幅德性?当年的狂妄呢?当年的目中无人呢?当年的“你多看爷一眼爷就刺瞎你眼睛”呢?!

    皇甫长安盈盈一笑:“你真的这么想被本宫‘压’?”

    “朝思暮想,求之不得……”

    “那好,今晚你便洗干净身子,乖乖地在本宫的床上趴好。”一拍折扇,皇甫长安转头吩咐奴才,“小昭子,去准备几根黄瓜和萝卜,要粗一点的。”

    小昭子下巴一垮,妈呀……又来?!

    上次教训了澜衣之后,他整整做了三天的噩梦,每天晚上都梦见自己在切黄瓜,我切切切切切……!

    宫疏影不解:“要黄瓜做什么?我不喜欢吃。”

    皇甫长安“嘿嘿”一笑:“谁说是用来吃的?别管那么多了,到时候准叫你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瞅着那小家伙一脸狡诈,宫疏影也不放在心上,只轻轻晃着团扇,笑着补充了一句。

    “我喜欢吃馒头,特别是那种软软的,圆圆的,闻起来有点香,摸起来有点热,含在嘴里可以吃很久的……那种。”

    “咚——!”

    一声闷响,隐藏在树上的某只终于脚底一滑,一头栽倒在了草丛里。

    “那还不简单?”皇甫长安却是一脸镇定,虽然心底下早就已经把宫疏影套进了麻袋里不知道踹了几百下,“小昭子,以后白梨小筑的膳食全部都换成软软的,圆圆的,热热的馒头,让他一次性吃个够!”

    看到皇甫长安不无轻蔑地瞟了自己一眼后,便就大摇大摆地挥着扇子走开,宫疏影敛了敛他那凤翎似的睫毛,掩下锋芒闪烁的丽眸,唇角挑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刹那芳华。

    看来这个小家伙是真的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而不是别有心机的欲擒故纵。

    这个天底下,只有两个人会拒绝他,一个是天阙宫的那位,还有一个……便是皇甫长安。

    皇甫长安之所以能纵容宫疏影那只死狐狸这么明目张胆地粗线在东宫,是因为天底下知道梅见公子就是宫疏影的,估计就只有她和白苏了,当然……风月谷那只无所不能的谷主,可能也知道。

    据传闻,见过梅见公子出绝招的,几乎都死光了。上回在破军府,恐怕是这个以七影剑扬名天下的六城七秀之首唯一的一次失利。

    所谓的六城七秀,便是出自六城绝学的七把名剑,其中声名最盛的便是经常悄悄地来,又偷偷地走,杀一杀人,不带走一滴血水,专门搞神秘的——梅见公子!

    在江湖上,流行着这样一种说法:三宫六城七十二府。

    三宫便是夜郎国的无欢宫,天启国的天阙宫和紫宸国的紫宸宫,六城则指的是散布在九洲大地上的白帝城、秦都、雾城、魔之狱、蛟龙岛,以及南洋的东瀛,六城独立三宫之外,各拥奇兵不可轻犯。

    而当初白苏用来勾引她去救宫疏影的“宝贝”,就是百余年前某个大人物散落在这六座城池之中的七把剑——传说,得此七剑者,可得半壁江山!

    但是,这毕竟只是一个传说,而且那七把剑的主人除了一个名号,诸如“xx公子”、“xx少爷”、“xx庄主”是声明在外的,其真正的身份却是无人可知无人可晓。所以要凑齐这七把剑,可谓是困难重重,全天下对此动心不已的俯拾皆是,然而转念想了想之后,基本上都回家抱着老婆嘿咻嘿咻滚床单去了。

    皇甫长安不同,自从被教父大人打磨成一柄所向披靡的杀人利器之后,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任务就特别的感兴趣,而且经验告诉她,在这些看似不靠谱的传言背后,十有**都会藏着一个巨大的惊喜。所以,在听说了这样的内幕之后,太子殿下表示很鸡冻!无论如何都要试上一试!

    虽然……这种听起来像是“七龙珠”的剧情,让人忍不住有种蛋蛋的忧桑。

    秘密藏在宝剑里,那天晚上主仆二人对着宫疏影的七把佩剑琢磨了良久,就差张嘴咬上几口,也不曾弄出个所以然来,不得已,皇甫长安只能先把剑还给他,留他在宫里面养伤,好叫他欠自己一个人情。

    从白苏哪里得到的消息,宫疏影之所以要刺杀破云鸣钰,倒不是因为跟他有仇,而是因为欠了某人的一个人情,他这是帮人家讨债来的。不过,对于杀了一次还没有杀死的人,宫疏影坦言不会再动手第二次……破云鸣钰那家伙,看似很好欺负,实际上阴损着呢……不是他凭一己之力就能对付得了。

    此外,在某只狐狸的授意下,白苏的胳膊肘子往外拐了一下,哄着皇甫长安拜宫疏影为师,毕竟人家是天下第一的剑葩,有他指导必然事半功倍一日千里,而且二皇子那边一直没个准信儿,貌似很不乐意的样纸……

    对此,皇甫长安的反应是——

    “哼,天下第一剑葩?依本宫看,他是天下第一奇葩还差不多!”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汪!

    得知大皇兄回了宫,皇甫长安摇着扇子准备晃去皇后的昭华宫转一转,去探探他们的口风,看这娘俩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不曾想,半路经过丽妃的烟霞殿,因着贪懒走了小道,竟让她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嗷嗷,好害羞!

    墙壁的那一边,忽然响起一声轻喘而又急促的娇呼:“你可别乱来!这里是皇宫……”

    “皇宫又怎么样?反正陛下他也不会来。”泥垢是个木有切过小**的正常男人啊!

    “嗯~别啊~”

    随即很快又是女人一声娇艳欲滴的轻斥,夹杂着男人微微粗重的喘息。

    啧……瞧瞧瞧,都给她撞上了什么?这大白天的在院子里秀活春宫啊有木有!果然女人多了容易出墙,尼玛皇帝老爹快滚粗来啊!你丫的被人戴绿帽子了啊!快把这对狗男女抓起来浸猪笼啊!

    偷偷地爬上墙,皇甫长安想要瞅瞅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跑到皇宫里来挖皇帝老爹的墙脚?!不晓得色字头上一把刀吗?!嗖嗖嗖——迟早废了丫的小兄弟!

    趴在墙头,扯过一簇树枝挡在面前,皇甫长安循声望去,只见丽妃衣衫半解胸襟大开,露出白花花的肌肤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抵在墙上,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老手,伸手探进丽妃的里衣中挑逗,直把那个女人伺弄娇喘不已。

    “当妃子有什么好?你进宫这么多年,陛下明面上宠你,样样赏赐都少不了你,可实际上到你宫里的次数有多少,你自己心里清楚……更何况,你连子嗣都没有,以后拿什么在宫里站稳脚?说起来……你不觉得奇怪吗?陛下的子嗣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其他的妃子都有儿女,偏偏就你没有……”

    闻言,女人陡然一怔,脸上露出了惊疑的神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烟儿……”男人含住了她的耳坠,似喘气,似轻叹,“你还不明白么,陛下仰仗你们李家多少,就忌惮你们李家多少。”

    “你是说、你是说陛下他……”丽妃先是讶然地瞪大了眼睛,继而使劲摇头,“不、不可能!陛下他不会那么对我的,他不会!”

    “呵呵,”男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顾女人惊慌失措的神色,加重了手里揉捏的力道,“不然你以为,当年皇贵妃生四皇子的时候,缘何会早产?”

    哎呀呀,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啊……不过皇帝老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那么英明睿智识大体的人好吗?!还是说他年轻的时候,在遇上她的亲粑粑之前,是个正经滴皇帝?!

    丽妃不敢相信,难以接受,但又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跟他辩驳,抓在男人背上的手一寸寸收紧,在那健硕的身躯上扣出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男人仿佛感觉不到似的,咬着丽妃的耳朵继续引诱。

    “与其当一个傀儡皇妃,不如……给我做皇后?呵……我的心意你总是知道的,除了你,我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啊呸!

    皇甫长安真想糊他一脸的shi!她举双手双脚打赌,这个男人在跟别的女人滚床单的时候,说的也是一模一样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带改的!

    噗!等等……貌似错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不如……做他的皇后?!我去你大爷!混蛋!丫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吗?!置她这个还没坐过龙椅的太子于何地?!要不要这么扫她的面子?!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爆了丫的菊花?!

    “无夜……我只有你了……”丽妃泫然欲泣,怨恨而凄楚,捧着男人的脑袋哼哼唧唧地娇喘呻吟,柔软的唇瓣贴在男人的肩头,在两人情动之时,忽然张开嘴巴狠狠的咬了一口,“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负我,唯独你不能……”

    “唔——”男人闷哼了一声,一把托起丽妃的身子,转了个身将她重重地压在了草坪上,撕掉身上的裙上大肆蹂躏,“烟儿,我要你做我的皇后……”

    咳咳咳……限制版的画面,有点儿h啊,虽然俊男靓女的很有画面感,但总觉得对不起皇帝老爹啊……

    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嚼了嚼,皇甫长安转头看了一圈,见不远处有只黑猫窝在草丛里瞌睡,即便勾起嘴角坏坏一笑,走过去抓住小猫往墙里面一扔——

    “喵——!”

    “啊啊啊啊……呜呜呜呜!”

    被正巧“跳”到脑袋上的黑猫抓了一下脸,妆妃先是惊恐得哇哇大叫,转瞬又被男人捂住了嘴巴,下一秒,黑猫被死死地掐在地上扭动了几下,便缓缓地停止了挣扎,从此再也无声无息。

    男人警觉地飞身跃上墙头打量,甬道中却是空空如也,寻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差不多等墙内的动静悉数消失之后,皇甫长安才从甬道另一端的屋檐下沿着柱子慢悠悠地爬了下来,伸手取下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意味不明地“呵呵”了一声。

    无夜……上官无夜。

    上官老侯爷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他以为地球是围着他转的啊?除了他足智多谋,别人都是他妈的缺心眼吗?!

    妈了个蛋,早晚拍丫一脸黄瓜!

    被那对奸夫淫妇的那么一闹,皇甫长安隐隐有些蛋痛,没了去大皇兄那儿寻衅的心情,半路转道去了皇帝老爹的长乐宫,她觉得很有必要去找皇甫老爹好好地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顺便探讨一下御女之术神马的。

    看,她多孝顺呀,捡来的比亲生的还贴心!

    人太善良了就是没办法,谁让她是三百六十度无侧漏的贴身小护垫呢!

    为了体谅父皇大人的自尊心,皇甫长安没有把丽妃难耐深宫寂寞,勾搭了个男人在自个儿的小花园里哼哼哈嘿的风流韵事给捅出来,而只是旁敲侧击地打听了皇甫姻桦在成为失足青年之前,干的那些损人利己的勾当。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竟是都给上官无夜给蒙对了!

    不论是丽妃的不孕不育,还是皇贵妃的受惊早产……回忆当年往事,皇甫胤桦略显愧疚,却是没有矢口否认,身为一介帝王,本来就不应该有感情,一切皆以大局为重。

    “长安,你会不会觉得父皇太狠心了?”

    “不,儿臣觉得您应该再狠一点!”

    “为什么?”

    因为欲求不满的她们所擅长的技能之一就是给你戴绿帽子啊啊啊啊啊……!

    这一聊,果然聊到了星星月亮都挂上了天空。

    吃罢宵夜回到寝宫,皇甫长安正准备洗洗睡了……

    结果,结果!你猜,你猜……发生了神马?!

    打着呵欠走到床边坐下,脱了鞋子转过身,一伸手,就摸到了滑溜溜的东西。

    “啊!”

    皇甫长安吓得浑身一颤,猛地跳了下去。

    回头,卧槽!

    床上躺了个大裸男啊有没有!

    宫疏影……真!的!脱!光!了!躺!在!了!床!上!等!她!蹂!躏!啊!

    节操碎了满满的一地啊,某太子瞬间哭瞎!

    更令人发指的是,死变态还握着一根手臂粗的黄瓜“咔嚓”咬了一口,对着她百媚横生地笑啊——

    “宫里的黄瓜还挺好吃的,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喏,要不要尝一口?!”

    滚粗啊混蛋!

56、手废了……为什么呢

    光着脚丫跳到地上连连退开了几步,皇甫长安略显惊吓地瞪着床帏飘摇中那枚千娇百媚的妖孽。

    只见宫疏影全身上下裸露着白璧般的肌肤,像是在牛奶中泡过似的,泛着微微的光泽,如同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长及腰身的青丝洋洋洒洒地垂挂而下,比上等的丝绸还要来的绚丽。

    从头到脚就只有小腹以下,大腿以上的位置盖了一层轻薄的锦衾,欲露还遮,引人入胜,端的是香艳无比……

    且不说皇甫长安是个伪汉纸,哪怕就是真正的男人,看见了这般模样,恐怕也是当场就要硬了。

    尤其那货玉体横陈地靠在床榻上,凤目勾人,薄唇殷红,修长而漂亮的五指紧紧地握着一根大黄瓜,凑到唇边撩人至极伸出灵巧的舌头,妩媚而放荡地扫、扫了一下!

    次奥!他……舔了!他真的舔了!

    皇甫长安一口老血,捂着胸口僵在原地,仿佛被皮卡丘的十万伏特给当头劈中……吓哭了……

    卧槽那不是拿来吃的!快给老子吐出来!

    “嗯~”

    就在皇甫长安迅速石化又慢慢风化的时候,床上的妖孽微张红唇半眯凤眼,极尽能事地投来勾魂摄魄的视线,一寸寸地将她缠住,缠紧,从胭脂色的唇瓣中溢出一声**蚀骨的呻一吟。

    皇甫长安浑身又是一颤,没来由地有些膝盖发软。

    尼玛啊!呻一吟个蛋啊!老子又没摸你!能不能不要自己一个人那么入戏那么自high啊!

    “本宫数、数十下,你最好马上从本宫的床上滚粗去!”

    “为什么啊?不是太子您自己说的吗,让我洗干净身子脱光了衣服……在您的床上等着?嗯……?”

    嗯泥煤啊嗯!皇甫长安抓狂!

    “本、宫、那、是、在、开、玩、笑、你、不、懂、吗?!”

    “可是……”宫疏影妩媚一笑,摇了摇手里的黄瓜,满是无辜,“没有人把那当成玩笑啊!”

    神马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眼前就是一只活生生的栗子啊!皇甫长安由衷地觉得床上的那枚妖孽菊花痒了很欠收拾,既然他这么迫不及待欲孽深重……那她就大发慈悲的成全了他——的菊花!

    一拂袖,皇甫长安大喝一声:“小昭子!上黄瓜!”

    等了一阵,身后没有动静,皇甫长安微蹙眉头,不由得又拔高声音喊了一声:“小昭子?!”

    末了,房外才传来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隐隐含着一股欲哭无泪的怆然。

    “回殿下……黄瓜,黄瓜都被宫公子给次、次光了!”

    “咔嚓!”

    床上适时响起一声清脆的附和,宫疏影笑眯眯地扔掉最后一小截“工具”,餍足地摸了摸微微有些凸起的小腹,心满意足地感叹了一声。

    “好饱啊……话说,在合欢之前吃黄瓜,真的有催情的功效吗?呵呵……比那个金刚大力丸还有效?”

    “呵呵”你妹啊“呵呵”!谁他妈告诉你那个是用来催情的啊?!丫的脑子里装的都是shi吗?!

    回头看了眼桌上放着的还没有遭到殃及的大萝卜,皇甫长安又想吐血了,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为什么她那么聪明绝顶,偏偏就养了这么一个让人恨不得一脚踹进神经病院的奴才?!那个萝卜也太大了好吗?!比大腿还粗,怎么用啊?!

    扯了扯小腹上的锦衾,宫疏影有些难耐地曲起大长腿,在床上扭动了几下:“好热啊……殿下你去开下窗户好不好……”

    皇甫长安下意识转头瞧了一眼窗子,答道:“窗户开着啊!”

    “嗯……那怎么还这么热?”

    “没有啊,”皇甫长安拉了拉衣服,“本宫觉得挺冷的。”

    ……等等!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转过头看向床上的那枚妖孽,皇甫长安只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完了,要粗事的赶脚,蛋又开始疼了……为什么那个家伙的身子一下子就变得那么红?!潋滟光泽,恍若啼血的杜鹃,而一张面容更是千百倍的妖娆,媚眼如丝,艳若桃李。

    “卧槽!”皇甫长安上前两步,伸出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胸腔,顿时就激起一阵不由自主的战栗,某太子脸色微变,露出十分难过的表情,“你不会是吃了春药吧?!”

    “不知道……”欲火焚身,宫疏影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架在了火堆上炙烤,感觉到皇甫长安指尖的凉意,仿佛得救了似的,迅速起身缠了上去,完了还不忘啧啧惊叹上一句,“没想到……那黄瓜真的这么厉害啊……”

    尼玛她早说了那跟黄瓜君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黄瓜君是用来喂菊花的不是用来啃的!

    感觉的宫疏影过分滚烫的体温,以及喷薄在脖子上的灼热气息,皇甫长安终于不淡定了,一定又是那个该死的蠢奴才!

    “小昭子,你他妈在黄瓜上动了什么手脚?!”

    “回殿下……”小昭子候在门外,看不见皇甫长安脸上的表情,听她这么一喊,微颤的腔调听着有些兴奋,于是十分得意洋洋地请功,“奴才按照殿下的吩咐,将上次那种药粉撒到了黄瓜和萝卜上面。”

    “艹!本宫什么时候让你那么做了?!”

    这回的嗓音更大了,怒气也更重了,小昭子嘴角一抽,笑意顿时凝固在了脸上——完蛋了!他似乎、好像、可能,会错了太子殿下的意思了!肿么办啊?!

    “那、那奴才这就去取解药!”

    “哼!有解药本宫还用找你吗?”皇甫长安咬牙切齿,“你进来,把桌上的萝卜拿走,本宫赏你了!”

    闻言,小昭子顿觉菊花一紧,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殿下饶命!”

    “那还不快滚远点!”

    “是是是,奴才这就滚……这就滚……”

    说着,小昭子背部一猫,当真就这么翻身一圈一圈的滚了开去,看得白苏一阵咋舌……好实诚的娃儿!不料还没等她收回视线,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被皇甫长安以一种气贯山河的架势给吼了粗来,白苏不由跟着菊花一紧,不会吧,太子不是要把那个萝卜赐给她吧?那么大的玩意儿……她受不起啊!

    从窗口跃入寝宫,白苏匆匆走到床前,抬眸往床上一扫,顿时眼瞎!

    飞速的偏开头,白苏义正言辞:“属下该死!”

    皇甫长安有气无力:“再不把本宫身上的这家伙扒开,你就真的该死了!”

    “可是……这……”

    白苏万分为难地扭回脑袋,对着那个八爪章鱼一样缠着皇甫长安的男人,全身上下都光溜溜,除了一头青丝铺在身上遮住了几缕春光,就几乎全裸了……皇甫长安的袖子已经被他撕掉了一条,露出同样光洁圆润的肩头,胸襟微微敞开,某只被欲火灼伤了脑袋的家伙正在气愤而又焦灼地扯弄着皇甫长安的束带——不!忍!直!视!

    赶着皇甫长安在把宫疏影掐死之前,白苏终于将她从某狐狸的身上使劲儿拽了出来。

    靠在床头喘了几口气,皇甫长安累得额头冒汗,有种咬牙自尽的冲动……

    那媚药是她亲手配的,药性极烈,倘若不让那货爽一把,会对身体造成无法预测的伤害,比如……终生不举神马的……而对于这种不致命的玩意儿,她一向是不屑于配解药的……也就是说,要想让宫疏影解脱,就必须牺牲某人的……手!

    抓起宫疏影摆在边上的团扇使劲的摇了两下,皇甫长安心烦意乱,瞅了眼床帷中那个嗯嗯啊啊扭来扭去的家伙,又瞧了眼立在一边脸都快要烫熟的白苏。

    冷哼一声,皇甫长安一扬手:“白苏,你去!”

    “属下不敢……师兄会杀了我的!”白苏紧紧拽着剑柄,有种夺门而去的冲动,刚才她就应该一巴掌打晕自己装死不进来!

    “你敢违抗本宫的命令?!”

    白苏乖乖地把长剑举过头顶双手奉上:“殿下不如直接杀了属下……”

    “唰”的抽出长剑,皇甫长安笔直对准白苏眉心,却见那妞儿岿然不动,闪也不闪半分,不禁气得直咬牙。

    “那就快滚!”

    “谢殿下!”白苏如获大赦,一眨眼就飞快地纵身跃了粗去,艾玛吓shi她了!

    扔掉长剑,皇甫长安悲愤不已地瞅了眼床上的那只死狐狸,不得不拿出壮士断腕的气概,扯了一根长绳将他绑在了大床上——

    全天下最伟大的主子,就是可以躺在大床上,帮她最“心爱”的男宠,打、一、整、夜、的、灰、机!

    真是太无私了,皇甫长安都快被自己感动哭了。

    第二天清晨,宫疏影终于清醒了,皇甫长安彻底累趴了。

    垂眸看着那个趴在身边睡着正沉的少女,过尽千帆的凤眸中闪过一道绮丽的光泽,宫疏影缓缓勾起嘴角,仿佛发现了一项很有挑战性的游戏。昨晚上他虽然被迷得有些神志不清,但发生了什么却是记得的,没想到这个素来以“花痴”著称的太子殿下,作风居然如此之正派……然而用那种方式帮他解脱,也未免太打击人了好吗?!

    她就那么嫌弃他吗?好伤心啊……嘤嘤嘤!

    皇甫长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妈蛋!老子的一世英名啊!就这么毁了毁了!

    宫疏影那只死狐狸估计是没脸见她了,据说一早就回了白梨小筑,关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香肩也不裸了,大腿也不露了,团扇也不摇了……可是现在才知道矜持有什么用?!他拿神马赔偿她右手五位亭亭玉立的拇指姑娘的精神损失费!

    可怜的右手就这么废了,连筷子都拿不稳……

    这一幕恰巧被刚进门的皇甫胤桦看见,不由关切地问了一句:“长安,你的手怎么了?”

    某太子抬了抬眼皮,理不直气不壮:“不小心被门夹了。”

    “怎么样?还疼不疼?找太医看过没有?”

    “没用的,太医也拯救不了儿臣心中的伤痛……”

    “额……”

    皇甫胤桦伸出手,往皇甫长安的额头探了以探,又往自己的额头探了探,继而摇摇头,自言自语地疑惑着:“不烫啊,脑子应该没烧坏吧……”

    皇甫长安不理他,依然是满脸的忧郁,逆流成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明媚忧桑。

    皇甫胤桦打量了她一阵,见她不说话,便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皇甫长安还是没有反应,某陛下终于觉得自己的举动很是无聊,默了默,就学着某太子的姿势,双手托腮靠在桌子上,肩头微塌,两眼平视前方,一眨也不眨……

    良久,皇甫长安才百转千回地叹了一声。

    “唉……”

    跟着,皇甫胤桦也千回百转地叹了一句。

    “唉……”

    皇甫长安的眼角轻轻抽了一下,回头睨他:“你叹什么气?”

    皇甫胤桦的目光还是直视前方,落在窗外翩跹嬉戏的两只蝴蝶上,俊酷粗犷的眉宇微微拧起,露出几许不常见的伤怀。

    “再过两日……便是你生母的祭日,你准备准备,去看看她吧。”

    皇甫长安凝眸,虽然她是从异时空穿越过来的游魂,然而毕竟承了人家的身子,是那个被称为婉妃的女人十月怀胎所诞下的骨肉,便是没有太多的情感,尽些孝心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她前世很小就失去了双亲,能捡到皇甫胤桦这么一个便宜爹爹,哪怕是个“井”……多少也感受到了他那过分“热切”的父爱。

    “好啊,就是不知道母妃喜欢些什么,儿臣可以给她带去!”

    “呵,”皇甫胤桦宠溺一笑,伸手帮她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难得你能想到这些,以前每次提到这个,你可都是哭着闹着不肯去的。”

    “诶?为什么?”

    “因为你的生母婉儿她……”皇甫胤桦目光悠悠,仿若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很久以前,有些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皇甫长安迟早都是要知道的,与其叫她独自惊慌,不如早些让她做好心理准备,“曾经是魔宫的少宫主,天魔饮血,一剑千魂……而你很小的时候,见过她杀人的样子。”

    天魔饮血,一剑千魂……皇甫长安弱弱地对了对手指,她知道自己很不正常,竟然木有觉得害怕,还觉得很酷……当然她还是很善良的,知道杀人是不对的!

    “没关系,”对上皇甫胤桦担忧的目光,皇甫长安扯起嘴角笑了笑,回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以前的事情儿臣都记不得了,再说现在母妃已然仙逝,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

    皇甫胤桦抬起大手摸了摸她的头,就差没有捧起她的脸吧唧一口。

    “好孩子,你终于长大了,懂事了……不用父皇操心了,知道体贴父皇了……”

    嘤嘤嘤,自从婉妃去世后,皇甫长安可以说是他一把shi一把尿地拉扯大的,天知道他这个奶爸当得有多不容易,好几次都差点把小家伙养挂了有没有……

    皇甫长安瀑布汗,瞅着父皇大人愈发可疑的神情,完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话说,魔宫又是什么?”提起来好像很拽很拉轰的样纸!

    然后,皇甫胤桦眸色微变,却是没有给她介绍,只留下一句。

    “那是个很危险的地方……如果可以,一辈子都不要跟它扯上任何的联系。”

    嗷!父皇大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更容易勾起她的好奇心吗?连一国之君都忌惮的地方,那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啊!不想,招手问了白苏,白苏也知之不详,犹豫再三之后一咬牙去问了人称“奇葩”……哦不,是“剑葩”的宫疏影,结果那家伙一脸“你给我鱼肉我就告诉你,不然就免谈~”的神情,恼得皇甫长安一抓团扇拍到丫的脸上!

    尼玛狼心狗肺的魂淡,“初撸”都给你了还想怎样?!

    到了婉妃的祭日,皇甫胤桦却告诉她婉妃没有立墓立碑,当年她被武林之人追杀,从悬崖落入深渊,尸骨无存。

    不得已,皇甫长安命人做了一些婉妃生前爱吃的糕点,携着小昭子出了宫,在传说中她掉下去的那个悬崖上坐了一阵,一块一块地往下投,心下暗自叹息……好端端的少宫主不当,干嘛要跑到皇宫来跟一群无聊的女人争风吃醋?!话说,听父皇大人的口气,母妃的武功相当了得,可为毛她就一点都不会啊啊啊啊!不开森!

    回宫的路上经过一片梨园,皇甫长安闲着无聊,便下了马车跑进去摘了两个,拿在手里掂了掂:“哟呵,还挺沉,肯定很甜!”说着,便扔给小昭子让他去溪边洗干净,又用手巾擦干了水。

    抓着大梨子正要送到嘴边,突然间“嗖”的一声破空而来一支冷箭,笔直射穿了她手里的梨子,惊得她手一松,梨子便携着箭矢脱手而去,竟然一口都没咬到!

    “殿下小心!”小昭子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惊魂甫定地四下望了一圈,“有刺客!”

    皇甫长安却混不在意,指了指他手里的梨子:“把你的给本宫。”

    “额……”小昭子给跪,殿下快别吃了!“现在不是吃梨的时候!”

    “怕什么,”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他们不是冲着本宫来的,否则白苏早就动手了。”那女人眼力好得很,只要不伤及皇甫长安的毛发,绝对不会轻易现身……但是,竟然对她的梨子见死不救,好过分!

    小昭子稍稍宽心,但还是不敢放松。

    等了片刻,果然有嘈杂的声音从梨园的另一头传了过来:“快!他们往那边跑了!快追!”继而逐渐归于平寂。

    “发生了什么?”

    皇甫长安“咔咔”咬了两口梨子,耸耸肩:“管他呢。”

    两人这次是常服出宫,没有带太多人,走回到马车边正准备上车,一掀帘子——

    次奥!车厢里为什么会有人!

    一枚大叔,一枚美少年,还是以那样的姿势……

    “喂!你们在干什么?!”

    见到马车的主人回来了,车厢内的两人这才分开,只见大叔缓缓从骚年的身上爬起来,嘴角上还沾染着血迹……而少将裸露的香肩上,则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原来,大叔只是给骚年吸毒血而已,是她想多了……对不起。

    等到骚年坐起身,皇甫长安不禁眼前一亮……卧槽!好!妖!孽!

    原本她以为宫疏影那种已经很妖娆了,然而比起眼前这一位骚年,宫美人只能说是妩媚,而不能说是妖孽。

    靠在车厢上的少年一袭华服,身着紫绸镶嵌金边的长衣,衣摆处还绣着一只腾云吐雾的火凤,腰佩明玉而头戴金冠,脚上蹬着一双镶满宝石的兽皮短靴,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板有些显瘦却挺得笔直,一张狐狸脸倨傲得不可一世,只是唇色有些发青,更将整张脸衬托得愈发妖冶潋滟。

    大约是伤口有些疼痛,少年微敛眉目,轻蹙眉峰,更胜西子。

    “额,他还好吧?”皇甫长安好一会儿才回了神,难得开口关心路人甲的死活。

    闻声,少年款款抬起头来,狭长的狐狸眼斜斜一挑,眸光潋滟如桃,勾魂而摄魄,绝美的脸完美无瑕,看不出任何破绽与神色,映衬着从窗口照进来的金色阳光,一时间炫目妖冶,魅色倾绝,看得皇甫长安几欲入迷。

    哪里跑出来的狐狸?生得好生妖魅!

    靠在车厢休憩了一阵,大概是毒性太烈,便是被大叔吸了几口,南宫璃月的身子依旧愈渐虚弱,脚下一软便缓缓滑坐到了地上,一边的大叔见了忍不住惊呼一声,即刻上前去扶住他:“殿下?!伤势如何?”

    咦,他也叫“殿下”?!

    “毒性很霸道,即使本殿封住了血脉也还是有一些流入体内。不过暂时死不了。”南宫璃月抖了抖浓密狭长的睫毛,冷笑一声,“想杀本殿,还没那么容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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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弟”,乖乖上榻介绍:
本文一女多男,溺爱无边,美男如云。 * 拼死拼活才把那个冷艳高贵的教父大人弄上床,就他妈坑爹地穿越了! 沈轻眉,杀手界的魔鬼,医学界的天才; 皇甫长安,夜郎王朝举国耻笑的废物太子,土肥圆中的航空母舰! 尼玛!七皇“弟”,乖乖上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七皇“弟”,乖乖上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七皇“弟”,乖乖上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