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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弟”,乖乖上榻全文阅读

作者:宝马香车     七皇“弟”,乖乖上榻txt下载     七皇“弟”,乖乖上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落汤美人鸡

    听小昭子禀报说外头跪了一地的男宠,沈轻眉顿时就风中凌乱了。

    一地?!他当男宠是萝卜苗子菜梗儿么,还特么用上了“一地”这样的量词,要不要这么夸张?!

    但是,在沈轻眉艰难的从床上爬下,屁颠屁颠地跑出去看热闹的时候,一抬眼见到大门前齐刷刷地跪着一堆五颜六色的小家伙们,才知道小昭子说的一点都不夸张,用词……不要太准确!

    以沈轻眉原有的认知和了解,古代的王公贵族们豢养上几个男宠并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所以她以为皇甫长安大概也就收了那么七八个男宠。

    然而眼前跪着的那花花绿绿美少年,实在多得让人咋舌——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二、四、六、八、十、十二、十四……二十六个!

    尼玛!竟然有整整二十六个男宠,还不算上先前见过一面的澜依,都快赶上一个排了!

    沈轻眉当场就吓尿了!

    原先她还很同情皇甫长安的遭遇,觉得她挺着那样的身板儿活在这个世界上需要多么大的勇气,需要多么乐观的心态,需要扛着多么大的鸭梨……可是现在,沈轻眉对她的看法一落千丈,只剩下了四个字——丧心病狂!

    额前飚过三千黑线,沈轻眉抖抖手,气若游丝地唤了一声:“小昭子,快,扶本宫一把……本宫有些头晕。”

    吃不消,太吃不消了。

    “殿下……这……”

    小昭子不是不知道皇甫长安收了多少男宠,但这也是头一回见他们聚在一块,平时不觉得很多,眼下这一瞅,艾玛,这阵仗确实有些惊人。

    扶着小昭子的手臂缓了一阵,沈轻眉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说实话,就是面对二十个执枪警卫队,她也没像现在这样惊恐!医者仁心,如此摧残祖国花朵的行径,实在令人发指,合该天诛地灭!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回殿下,他们听闻殿下要责罚澜依公子,这才齐齐前来请罪,为澜依公子求情。”

    “哈?!只是为了求情,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那澜依究竟是什么角色,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看来她还真是小瞧了他。

    虽说按情按理,澜依并没有犯什么大错,不应该无缘无故地遭这皮肉之苦,但帝王家的游戏规则沈轻眉很熟悉,弱肉强食,谁手握大权,便可生杀予夺,是以她罚澜依二十个板子也是无可非议的。

    而且,她选择拿澜依开刀,并不完全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凑上枪口的,凭借沈轻眉多年来的经验和看人的目光,这个男宠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至少沈轻眉绝不相信,一个有着如此美貌和气度的男人,会甘心委身于的草包太子身边当男宠,倘若他真的是贪图荣华富贵而抛弃一切节操也就罢了,可他对皇甫长安并不殷勤,甚至还表现出了几分厌恶,哪怕他嘴上说着口是心非的话,举手投足之间,也尽是抵触。

    否则一个以色事主的男宠,早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花枝招展地投怀送抱来了,根本不需要耗费那么一长串的口舌。

    试想,一个本身很讨厌你的人,却要压下心中的嫌恶违心的讨好你,奉承你,那么他肯定心怀不轨,有所图谋。

    所谓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赏他二十大板,不过是为了杀一杀他的锐气,顺带摸一摸他的老底。

    这不,枪还没有上膛,就惊出了这么一大群鸟雀。

    呵呵……这个东宫,恐怕也不是什么叫人安生的地方。

    听到沈轻眉那么问,小昭子也是一脸“我也这么认为”的表情,但为人宫奴,主子既然发问了,他多少得帮忙分析一二。

    “听闻殿下失忆了,大家都很惶恐不安。这澜依公子原是殿下最宠爱的宫侍,若是以前,殿下只会对他有求必应,断不舍得伤了澜依一根毫发。却不想今日殿下突然要杖责澜依公子,恐怕大伙儿也是见风使舵,担心继澜依公子之后会殃及自身,才唤了众人一并前来请罪求情。”

    “是这样吗?你说的好像也有那么些道理。”

    沈轻眉抬眸扫了一圈,这整整齐齐跪在地上的少年,即便都垂着脸,也还能从身形上看出年纪,约莫十五六的样子,最大的也不会超过十八岁,最小的看着只有十余岁……唔,丧尸,太丧尸了!

    走到跪在前排的一个绿衫少年跟前,沈轻眉掂了掂脚尖,开口道。

    “你起来,本宫有话问你。”

    不想那少年却硬气得很,非常的不听话。

    “奴才恳请殿下收回成命,饶了澜依哥哥,否则……否则奴才便长跪不起……”

    听声色,这小家伙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嗓子还没打开,说起话来软软糯糯的,很是叫人怜惜。

    这要放在平时,沈轻眉很乐意牵着他的小手儿带他去买串冰一糖葫芦,可是现在,沈轻眉一而再再而三被人忤逆,可以说自从她当了这个牢什子的草包太子之后,就没一个人不是跟她对着干的,所以沈轻眉觉得很不爽!

    她不爽,就绝对不会让别人爽!

    “呵,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蛮有骨气的嘛!”沈轻眉笑了笑,口吻温和,如春风煦日,听在众人耳里不禁一喜,以为情势有了转机,却不料她下一句话便是,“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跪,那就跪着罢,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起来!”

    教训别人不行,教训自己宫里头的人还不成吗?凭啥大家都欺负她,她不干,就是要欺负回来!

    “呃……”望着半空中乌沉沉的天,小昭子摸着良心劝了一句,“殿下,看这天怕是要下大雨了呢。”

    “那又怎么样?”

    沈轻眉傲娇地抬了抬她那肥嘟嘟的下巴,势必要把恶名打出去——!

    “本宫就是喜欢看落、汤、美、人、鸡!”

    要尽快摆脱软脚虾的阴影,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干坏事,当恶人,走路横着走!至少这么一来,不会每个人瞧见了都上来踩她一脚,不然真把她气爆了,她会忍不住杀人的!

    落汤美人鸡……

    小昭子抬头看了眼那黑压压,乌云密布的天,下意识抬手擦了擦额头,心想殿下的口味愈发重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多时,大雨瓢泼而下,哗啦啦打在地上,墙上,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开春的天气还很寒凉,沈轻眉说让那群小家伙们跪着不动原是气话,没想到天这么快就下起了雨,一旦淋湿了身子很容易生病,可就这样让他们起身回房,未免也太自己打自己的脸了,而且那群小蠢货还不见得会领情。

    在前世,沈轻眉不仅是杀手,同时也是悬壶济世的名医,即便是杀人,也只杀该死的家伙,是以沈轻眉一直自诩是个根正苗红,心地善良的好市民。

    本着医者父母心,沈轻眉催促小昭子尽快把澜依的那二十个板子给施行了,尔后搬着一张凳子坐在宫门口,美其名曰是欣赏落汤美人鸡,实则在把握分寸,见大伙儿都淋透了便就立刻下令逼他们回寝宫。

    可惜,旁人不懂她的用心良苦,此事一出,以讹传讹,宫人愈发地对其避如蛇蝎。

    类似于“太子殿下失忆之后彻底变态了!”“千万不要招惹太子,他已经疯了!”“什么?你被调去了东宫?!你完了!你死定了!”“天啊!来道闪电劈死太子吧!”……之流的流言蜚语迅速在宫中疯长四起,搞得宫中人人自危,一见到太子的身影就立刻作鸟兽散,恐遭殃及。

    面对此情此景,沈轻眉不禁觉得悲从中来。

    但她还是咬咬牙,坚持着每天绕着皇宫,把整个皇城都跑了一遍——

    减肥之路,道阻且长,道阻且长啊……

    ------题外话------

    谢谢幽书送滴花花,么么哒~

    大伙儿留言走起!

17、太子与猪不得入内

    沈轻眉从来都没有胖过,所以不知道减肥是个什么样的过程。

    以前看别人减肥都是难啊难,难于上青天,各种哀嚎痛苦纠结狂躁,她还一度吐槽是那些家伙没毅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没想到这事儿报应到自己身上来,亲身体会了之后才知道减肥是一件多么考验人的工程,那些个减肥成功的妹纸汉纸们,绝逼是勇士!不,壮士!

    因为体格过于庞大,别说是跑步,就是走路都很是艰辛,自从下定决心减肥之后,沈轻眉一天所有的精力几乎都花在了锻炼上。每天绕着皇宫走一圈,再加上中途休息,基本上能从天亮走到天黑,看似很浪费时间,但其实只有沈轻眉自己很清楚,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那叫一个煎熬!

    说起来,她以前在海岛上训练的时候,强度绝对是让人哭都哭不出来的那种,然而那个时候因为有教父陪在身边训练,所以沈轻眉从不觉得苦,从不觉得累,分分钟都觉得精力旺盛,活力四射……

    转眼现在,走到哪儿都跟妖怪进村似的,别说鼓励她,支持她,能不瞟她几个**的白眼儿就已经是感天动地,大慈大悲了。

    唔!说到这里沈轻眉就恨得牙痒痒!

    前两天她在皇宫中迷了路,东拐西弯地撞进了皇贵妃的扶摇宫,也就是四皇子皇甫凤麟的母妃所在的寝宫,结果……尼玛,那个混蛋欺人太甚!

    好歹她也是一介东宫太子,在这宫里头除了皇帝谁也没资格管她,就连皇后遇上她还得给三分面子,那个臭小子不就是比他早生了两年吗,居然就跟她摆起了架子,非但命人将她拦在了外头不给进去,还亲笔写了一块牌子挂在院子口——

    “太子与猪不得入内!”

    卧槽她能说脏话吗?!

    这是**裸的歧视有没有?!他不知道胖子有多么玻璃心吗?他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杀伤力有多大吗?!他不知道他这么做会激怒一个自尊心非常强烈的死胖子吗?!

    沈轻眉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所以,当天晚上她就下令让白苏从猪圈里抱了一只小乳猪扔到了皇甫凤麟的床上!

    ——白苏表示这是她进宫以来干过的最蠢的一件事!

    听说在小乳猪从天而降摔倒皇甫凤麟的俊脸上时,某养尊处优,略微有些洁癖的皇子殿下当场就气疯了,不仅一剑刺死了那只小猪,甚至还连夜起来亲手烤熟了那只小猪,命人送到了东宫给太子当宵夜。

    看吧,如果不是气疯了,一般脑子正常的人是干不出这么白痴的事儿来的吧?

    哦吼吼!沈轻眉顿时觉得大快人心!

    于是第二天晚上又让白苏往他床上扔了一只小乳猪。

    ——白苏决定,等陛下回宫之后,一定要申请调岗!不然就辞职!她不想再这么蠢下去了!

    皇甫凤麟没想到皇甫长安这么卑劣,同样的手段会用第二次,而且,他竟然还中招了!这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好吗?!

    被一个自己看扁到鞋底的家伙戏弄,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情,如果说第一次是报复的话,那么第二次就是赤果果的挑衅了!对此,皇甫凤鳞觉得有必要好好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的死胖子!

    别以为失忆了就可以胡作非为,他不知道就凭他那副德行坐上太子爷的位置,有多让人心如刀割吗?

    安安分分地当他的纨绔太子爷也就罢了,偏生什么事儿都要掺和一脚,闹得整个皇宫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要不是父皇一意孤行,甚至下了死命令——如果皇甫长安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就把宫里的所有皇子都扁为庶民,让他那个流落在宫外的儿子回来当皇帝——要不是因为忌惮这一条铁律,他早就套个麻袋把皇甫长安吊起来打残了好吗!

    失忆之前那货倒是只会缠着大皇兄转,不想失忆之后就跟自己杠上了,真他妈倒了八辈子的霉,气死他了!

    得知皇甫长安这段时间都在发神经,每天从早到晚绕着皇宫溜圈子,蠢得像是得了失忆症的猪一样,皇甫凤凛特意让人在她的必经之路上挖了一个坑,想想还觉得不解气,又让人往坑里面扔了几条拔了毒牙的蛇,这才好整以暇地端了张板凳,坐在一边的阁楼上看好戏。

    差不多到了皇甫长安该经过此处的时间,在宫人的提醒下,皇甫凤鳞抬眸远眺,果然看见那个圆滚滚的死胖子一步一摇地走近,隐隐约约,似乎还能听到她在哪里自言自语地喊着什么口号。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哧!那嚎的是什么鸟玩意?还怪有节奏感的。

    眼看着那圆球滚近了,皇甫凤鳞站起来走到栏杆边,嘴角勾起一丝阴险的冷笑,准备在看完笑话之后大肆嘲笑一番。

    然而,事与愿违……皇甫长安突然停在了一个岔道口,犹疑地左瞅瞅,右看看,还拿手指左右点来点去,点来点去……

    该死的,那蠢货又迷路了!他真不应该高估她的智商!

    片刻之后,皇甫长安圆乎乎的身子往右一转,作势便要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呃……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皇甫凤鳞眸色一暗,面色一狠,一拍栏杆喝了一声。

    “皇甫长安!你给我滚过来!”

    沈轻眉跑步跑得正嗨皮,听到有人喊了一声也没怎么在意,直到连续跑出了四五步之后才恍然回过神来,那人是在叫她!

    顿住步子,沈轻眉转过身,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看去,只见她那个龙章凤姿阳光帅气的四皇兄正靠在雕栏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其实隔得的距离有些远,沈轻眉看不太清楚他的面貌,只不过他那身花里胡哨跟孔雀似的装扮,真的很难让人忽视。

    对了,那家伙刚才说了什么来着,让她滚过去?

    次奥,还真当她是球啊!

    眯了眯眼睛,沈轻眉伸手双手,对着皇甫凤鳞比了一个“**”的手势,遑不相让:“有种你就先给爷滚一个看看,你要不敢滚,就是孬种!”

    ------题外话------

    鸣谢水中的云、梦慧滴花花,么一个哒!

    ps:长安胖胖很快就会瘦一点鸟,买拙计……

18、谁的智商余额不足?

    “滚?呵呵……”

    皇甫凤麟冷笑了两声,一拂长袖,跃身从楼上飞了下来,那行云流水的姿势翩然若蝶,煞是好看。

    沈轻眉不得不承认,在遇见皇甫凤麟之前,没有哪个男人可以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然而见了这个男人之后,她找不到更贴切的词语去形容他。

    差不多十六七岁的年纪,诃子模样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一双天生的桃花眼熠熠生辉,顾盼之间尽显风流,跟教父大人冷若冰霜的丹凤眼完全是两种迥然不同的风韵,却同样让人挪不开眼睛。

    感觉到沈轻眉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在看,皇甫凤麟就觉得一阵的嫌恶,桃花眼微微一蹙,射出一道清丽的寒光,嫣红的嘴角上扬成一个嘲讽的弧度,口吻轻蔑而不屑。

    “什么样的人走什么样的路,像你这种肥球当然是用滚的,不信你跑快点试试,一准就能打起滚来。”

    好过分!

    沈轻眉咬了咬嘴唇,幸亏她是穿越过来的,心理素质足够强硬,否则以皇甫长安原来的自卑心态,听了这么一番赤果果的人身攻击,肯定很受伤!

    貌似自从跟这家伙打交道以来,就没从他嘴里听到一个像样的字眼,尼玛这货是想要活生生地气死她吗?

    对付这样的人,跟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跟他耍流氓又打不过人家……垂眸婶婶地思考了一番,沈轻眉决定,在自己处于弱势的情况下,暂时先忍气吞声,不理这个鸟人!

    于是,在皇甫凤麟挑衅的目光中,沈轻眉甩给了他一个华丽的转身,哼着小曲儿一步一摇地扭着她那圆滚滚的小屁股走掉了。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我说炸傻蛋,傻蛋不知道……”

    听着沈轻眉哼哼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调子,皇甫凤麟错愕了!

    她她她……竟然就这么走掉了?!

    这怎么可以!

    换做以前,这个死胖子每次被他嘲笑都会忍不住冲过来胡搅蛮缠,渐渐的他也就对其敬而远之了,这次为了能够诱惑她上钩,他才冒着被她黏上的巨大危险开口刺激她,没想到她居然直接无视了他的嘲讽,这不合常理!

    一旁,伺候在皇甫凤麟身边的小太监蹬蹬蹬跑下了楼,见此情形也很是惊异,本以为能看上一出好戏,却不想自个儿的主子接二连三地失利。这要是皇甫长安不肯过来,没有掉进那个陷阱里……岂不是给设下陷阱的主子打脸吗?!

    抬眼偷偷瞅向皇甫凤麟,对方俊俏的面庞上已然一派阴沉。

    “殿下,该不会就这么让他走了吧?”

    “当然不行!”皇甫凤麟恨恨地骂了一句,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岂不是要被人笑死,被这么一个蠢货败了面子,他一万个不甘心好吗!

    对着那个圆不溜秋的背影,皇甫凤麟转念想了想,忽然间有了个主意,即便淡淡地开口喊住了皇甫长安。

    “话说……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胖成这副蠢样子吗?”

    闻言,沈轻眉登时心头一动。

    果然是人动了手脚吗?他知道?

    回过身,对上那家伙傲慢而戏谑的神情,沈轻眉在一惊之后便就冷静了下来。

    不对,这个家伙应该不知道,他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在自己开始发胖的时候,这个家伙可能还蹲在墙角里玩泥巴,而且就算他察觉到什么,也不可能会跟自己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两人所处的立场完全就是对立的。

    话又说回来,这家伙今天的行为很奇怪啊,以往躲她都还来不及,压根儿就不屑于跟她浪费唇舌。

    现在非但没有无视她,反而主动跑来招惹她,见她无动于衷,还故意用那种由头引诱她……唔,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见皇甫长安转回了身,但还是迟疑着没有走过来,皇甫凤麟不由勾起眉梢了笑了一笑,循循善诱道。

    “你失忆了,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肯定还是会奇怪为什么别的皇兄皇弟皇姐皇妹都很正常,而唯独你的体型如此反常难堪。”

    沈轻眉狐疑地瞅着他,一脸的不信任。

    “难不成你知道?”

    “坦白跟你说吧,在你失忆之前,曾拜托本皇兄秘密调查过这件事,因为之前一直没有什么头绪,所以本皇兄也就没有跟你透露什么,不过前段时间,本皇兄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看着皇甫凤麟眼睛不眨一下地在那儿侃侃而谈,沈轻眉不免在心底冷笑。

    扯吧!丫就使劲扯吧!真尼玛当她智商余额不足啊!

    不要告诉她皇甫长安以前会信他随口胡诌的鬼话,那还真他妈丢人现眼,早死早超生。

    被沈轻眉虎视眈眈的目光盯着,不知怎的,皇甫凤麟竟然觉得有些心虚,不过一个人的资质天生就摆在那里,不是说失个忆就能脱胎换骨的。

    左右瞅了一眼,皇甫凤麟微微压低了声音:“这里说话不方便,你随我来。”

    沈轻眉剔着眼角,显然不相信:“帮我调查内幕,你会有那么好心?”

    “咳……”闻言,皇甫凤麟不自然地撇开眼,轻咳了一声,继而才不无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努力装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那个……不管怎么说,我终究是你的四哥,看到你变成这幅模样,其实心里也是很难受的。再说了,父皇那么喜欢你,要是能找到你发胖的症结所在,说不定也会对我另眼相看。”

    “说的也是。”

    沈轻眉点点头,迈开步子就朝他走了过去。

    见她应允,皇甫凤麟立刻心头一喜,暗讽道这蠢货还是那么好骗,要真让这样的家伙当上了太子,当上了皇帝,那这夜郎王朝的命数差不多也就尽了。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所鄙视的那个肥硕的身体里面,早已换了一个新的灵魂!

    皇甫长安已然不再是以前那个人人可欺,受尽天下人耻笑的废材太子——不管这个身体以前有多么的窝囊,多么的不堪,不管这个身体有多么的废物,多么的让人绝望,沈轻眉都不允许任何人再欺辱她,戏弄她,嘲笑她,贬低她!

    她要让所有看不起她的人统统都后悔得去跳河!

    别以为皇甫凤麟的那点儿小把戏能瞒住她,怎么说她也是教父大人精心调教出来的零败绩王牌杀手,要是被这么个十多岁的臭小子戏弄,伤了自己的颜面事小,丢了教父大人的脸那就绝对不能原谅了!

    皇甫凤麟这么急着要她过去,白痴都看得出来丫没安好心,所以沈轻眉特意在他周身仔细地观察了一遍,于是……意料之中,很轻易就察觉到了他驻足的那块草坪之前,有被人翻整过的痕迹。

    设了陷阱想要算计她?

    嘿嘿,她的报复心可是很强的,等会儿可别哭出来啊亲!

    ------题外话------

    鸣谢孔旭、a420595153、清宜、蓝幽逸梦、文子0226滴花花,秦落依的钻钻和淡莫琉璃的评价票,么哒。

19、皇甫长安你变态!

    眼瞅着那个死胖子就要掉进了陷阱了,不想他“哎哟”一声停了下来,蹲下身抱着小腿儿在哪狂嚎:“疼疼疼……好疼!”

    一瞬间,皇甫凤麟的眼睛都要看直了!

    不能原谅!就差那么一点点了!皇甫长安的一只脚已经踩在了陷阱的最边缘,只要他再多跨一步,以她那种体型、那种吨位,立刻马上就会混进去了好吗?!

    可偏偏……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皇甫凤麟郁闷了,怏怏不乐地开口问她,口气里含着几分迫切和不耐烦:“又怎么了?”

    “呜呜……”皇甫长安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泪眼汪汪地抬起头来看向皇甫凤麟,因为疼痛而紧蹙的眉头间满是无助,“四哥……我的脚扭了,好疼啊……你能扶我一下吗……”

    本该是我见犹怜的模样,哪怕是换做一般的人,皇甫凤麟都会投去几缕同情的目光。

    然而,一面对那个又丑又胖又蠢又花痴的家伙,皇甫凤麟就怜悯无能,尤其是当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看的时候,就忍不住有种一巴掌扇风对方的冲动,被这种人喜欢亲近,那绝对是一件让人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的事情!

    朝边上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皇甫凤麟负手而立,高高在上,一点儿想要染指帮扶皇甫长安的意思都没有:“小桩子,去扶一把太子殿下。”

    “哎,奴才这就去。”

    主仆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皇甫凤麟脑子里是个什么主意,小桩子就算猜不全,多少也能猜出了六七分,主子这是让他在扶太子爷起来的时候,顺便那么脚底一滑,“不小心”把太子爷推进陷阱里——

    反正那陷阱是偷偷弄的,只要大家都不透露,太子爷就是再生气也不能证明就是主子弄的,就算要迁怒他这个奴才。嘿嘿,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有主子在,定然是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这么琢磨着,小桩子便迈步匆匆跑向皇甫长安。

    不想!太子爷竟然看不上他,一挥手就把他拍了开去,一脸的不满:“我不要你扶,我就要四哥扶!哎哟……好疼啊……四哥你就扶我一扶嘛……”

    小桩子纠结了,这太子爷大浑球似的坐在地上,结实得很,他总不能直接抬脚踹吧?再说了,就算他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推,也不见得能推得动哇!

    为难地转向皇甫凤麟寻求下一步指令,却只见得自己主子的脸色都快黑到了锅底。

    面对皇甫长安这般的无赖撒娇,皇甫凤麟连上吊的心都有了,真他妈丑人多作怪,她就不能安安分分地走过来,安安分分地掉进陷阱里,安安分分地让他解解气吗?!

    看到皇甫凤麟在犹豫,沈轻眉微微扬起嘴角,勾起一丝恶劣的笑意,这家伙费了那么多口舌把自己招引过来,她就不信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

    “四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可是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管以前我有没有做过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情,我发誓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做了!你就不要再那么讨厌我了好不好,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等父皇回来,我一定在父皇面前给你说好话……”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这番话说动了,还是不想再跟她这么干耗下去了,总之,皇甫凤麟沉着一张俊俏的黑脸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了过来!

    “把手给我。”

    仿佛要染指什么病毒似的,皇甫凤麟满脸嫌恶,秀气的眉峰深深蹙起,扭成了一个很明显的“川”字,一万个不情愿的伸出手来,搭在了沈轻眉的手指上。

    就在两人的手指即将触到的刹那,沈轻眉忽然一把抓上他的手臂,尔后猛地往后一拉,瞄准了陷阱的大概位置,顺势将他推了过去——想着这家伙也不敢把自己弄伤弄残了,陷阱的高度应该不会致命——所以,沈轻眉很欢快地跟着跳了下去,重重的,重重的,压在了皇甫凤麟的身上!

    “见鬼——嗷——!”

    “殿、殿下——!”

    “嘭!”

    只听得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小桩子惊恐得眼球都快掉出来了,被这阵仗吓得双腿发软,一时半会都不忍心往陷阱里面看。怎么办……怎么办……四皇子殿下还活着吗?那可是被太子爷压了啊!会不会已经压扁了?!好惨、好惨、好惨!

    被巨大的重量压在身上的那一瞬间,皇甫凤麟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都要被挤空了,因为不能接受自己被压的事实,脑子了放空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回过劲儿来。

    然而,当视线的焦点对上了近在咫尺的那张笑得如同霸王花一样肥硕的面容时,皇甫凤麟不禁仰天长泣……

    为什么不让他昏死过去?为什么?!

    “哎哟,我的腰啊,要断了……”

    皇甫长安一脸吃痛的表情,一手撑在皇甫凤麟的身上,一手扶着那水桶般的腰际,扭啊扭,扭啊扭,扭得皇甫凤麟苦不堪言,有种想要把震碎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冲动——操你大爷!老子的腰才要断了好吗!

    “滚……滚下、下去……”

    心底下已经把皇甫长安从头到脚骂了一万遍不止,然而一开口,皇甫凤麟却只能有气无力地吐出这么几个字,可见他的“伤势”有多严重!

    “啊!”皇甫长安忽然猛的一颤,两只金刚壁唰的一手,死死勒紧了皇甫凤麟的脖子,一张肥嘟嘟的脸几乎就要贴在了他的下巴上,顿时让某皇子想死的心都有了,“——有蛇!”

    咳……抽空做个调研,沈轻眉怕蛇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所以,在皇甫长安险些就要气晕过去之前,沈轻眉哟黑一笑,逮住了一条蛇的脑袋,顺着皇甫凤麟光滑的肌肤……咳咳,塞进了他的裤裆里。

    片刻之后,皇甫凤麟瞬间爆红了脸,以一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咬牙切齿地狂嚎:“皇!甫!长!安!你!无!耻!你!这!个!变!态!我!要!杀!了!你!”

    “我无耻?”沈轻眉呵呵一笑,抬手捏了捏皇甫凤麟因为过分愤怒而显得有些痉挛的脸颊,不屑地轻嗤,“是谁设了陷阱想要算计我?小样儿,要欺负小爷,你还太嫩了。下次再想要陷害我,记得想个高端一点的法子,啧啧……太弱了,弱爆了……”

    “呵,发生了什么,这么热闹?”

    头顶上,忽而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醇厚嗓音,继而是小桩子惊颤不已的回应。

    “参见……陛、陛下……”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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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推荐幽夜聆雨的np文文《宠冠天下之命犯桃花》

    简介如下:

    谪仙师傅不要她?没关系,她还有温润如玉的三皇子!

    温柔皇子满足不了她?没关系,她还有一个妖孽美男送上门来!

    妖孽美男消失了?没关系,马上就有卖萌正太追上来!

    神马?暴龙断袖男也说要做她的男人?她还要不要活了?

    不要哇,为什么连光头和尚都不放过她,说愿意为她还俗?

    后面几个夫君赶到齐喊:“娘子要矜持,你都有我们了。”

    这里美男多多,总有一款适合你,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哦!

20、长安你怎么又胖了?

    陛、陛下?!

    听到这个称呼,沈轻眉登时耳根一动,艾玛,皇帝老爹终于肯肥来了吗?她的大靠山终于肯肥来了吗?他知不知道,在他离宫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宝贝女儿在水深火热的处境中生活得有多艰辛吗……呜呜,说多了都是泪啊!

    扭了扭腰,沈轻眉双手撑着皇甫凤麟的前胸,猛的一使劲儿从他身上翻了个身滚了下去。

    皇甫凤麟顿时有种断掉的肋骨又狠狠地碎了一遍的感觉,铺天盖地的绝望浓厚地笼罩在他的身上,在颤着手把裤子里的毒蛇给掐出来摁死在泥土里之后,他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恨不得就那么死去——

    既生皇甫凤麟,何生皇甫长安!

    等沈轻眉回头看向皇甫凤麟的时候,那丫惨白着一张痛苦的俊脸,眉头深深的皱着,一双轻佻的桃花眼不知何时闭了起来,像是河蚌一样合得紧紧的,仿佛再也不会张开。

    咦?他是气晕了,还是因为觉得太过丢脸在装死?

    真是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都说了不找招惹她,非要逼她这么一个纯洁善良的小白花分裂出黑化人格,为难了别人害惨了自己。什么叫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就不就是活生生的犯贱嘛,嗯,小朋友们千万不要像他学习。

    “四哥!四哥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四哥……不要吓我啊四哥!别死啊四哥……四哥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四哥……嘤嘤嘤……呜呜呜……”

    等到皇甫胤桦走到陷阱边,探眼望下去的时候,就只看见皇甫凤麟像是晒扁的鱼干那般,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地上,而皇甫长安则跪坐在他的旁边,一边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身子,一边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仿佛全天下再也没比这个更伤心的事情了。

    皇甫胤桦不明所以,回头瞥了眼小桩子,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坑?”

    小桩子屈膝跪在地上,肩膀抖动厉害,几乎没把整张脸嵌到地底下。

    陛下回来得太突然,主子又昏死过去不省人事,这这这……该怎么办啊?要死人了啊……总不能同陛下说谎吧,那可是欺君大罪,九条命都不够死的。难道真的要跟陛下讲实话?说主子挖了个坑要陷害太子爷?不能吧,主子醒来要是知道了,还不剥了他的皮?!

    等了一阵,不见小桩子回话,皇甫胤桦不由沉下了声音。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回……回陛下……奴才……奴才不敢说……”

    看小桩子吓得整个人都快抖散架,皇甫胤桦却是乐了,差不多猜到了几分,便就没再逼他,挥了挥手吩咐:“去叫人把四皇子和太子扶上来。”

    “是!陛下!”

    小桩子顿时如获大赦,飞快地弹了起来,撒丫子跑得比驴还快。

    回身转向坑里,皇甫胤桦一抬眸,恰巧对上了皇甫长安仰头看上来的视线,四目相接的一刹那,两个人皆是微微一愣。

    皇甫长安抿了抿嘴唇,看着那个长身玉立在陷阱边上的男人,蹙着眉头表示很难接受——在她的印象里,皇帝不应该都是威严霸气,气度非凡,不怒自威,一身明晃晃的黄袍炫目得足以亮瞎人狗眼的存在吗?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一位帅哥……穿得如此平民化……平民得好似叫花子一般?

    上下打量了一番皇甫长安的体型,皇甫胤桦沉重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扶额伤怀,忧心的却不是他的四儿子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而是——

    “长安你怎么又胖了?”

    啊啊啊啊……!

    能不能不要说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是!

    “你是谁?”本着职业操守,沈轻眉还是要把失忆贯彻到底,“那个……刚才小桩子叫你陛下……难道你就是我的父皇吗?”

    “欸?”皇甫胤桦一脸意外,“你不记得父皇了?”

    沈轻眉小脸儿一塌,泪眼汪汪地咬着小手帕:“我失忆了……”

    “原来是这样……”得知皇甫长安失忆了,皇甫胤桦却没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反而勾起嘴角笑了笑,开口安慰她,“不要紧,就算你失忆了,父皇也一样宠你。”

    说着,皇甫胤桦走到陷阱边,蹲下身,朝皇甫长安伸出手,满眼慈爱。

    “来,把手给父皇,父皇拉你上来。”

    好感动!虽然这个皇帝老爹看起来好像很不靠谱的样子,但至少,他是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向她伸出手,并且诚心诚意对她好的人!沈轻眉不禁觉得鼻子微微一酸,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好像漂浮不定的柳絮,终于在这一刻踏踏实实地扎根在了这片充满着威胁的陌生土地上。

    伸手握住皇帝老爹的手掌,沈轻眉微微一用力。

    “哐!”

    某人脚底一滑,跌进了陷阱了。

    “呃……”沈轻眉耳根一红,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脑袋,“对不起父皇,我……不是故意的。”

    皇甫胤桦拍拍手,从地上站了起来,神情在刹那间变得严肃了许多,甚至连口吻都变得严厉了起来:“长安你再这样下去会胖死的,必须给孤把体重减下去,不然孤就命御膳房停了你的膳食!”

    沈轻眉欲哭无泪:“我已经在减肥了啊……”

    皇甫胤桦纠正她:“在孤面前,你应该自称‘儿臣’,这话要是给旁人听到了,免不得又要上奏折烦孤。”

    沈轻眉低眉顺目:“儿臣已经在减肥了啊……”

    皇甫胤桦这才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孤知道你心里的苦,不过民间有句俗语叫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要你肯坚持,孤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听得两人在哪儿你一言我一语,父慈子孝,躺在地上装死的皇甫凤麟泪奔了——尼玛他还在哪儿躺着!父皇你这偏心得也太过了吧!这是直接当他不存在吗?!

    “快快快……往这边!”

    “你不是说陛下回来了吗?在哪里?”

    “呃……刚刚还在这里的啊……”

    一群人急哄哄地走到陷阱边,才蓦地瞧见三个人都在坑里边呆着,不由得面面相觑,皇后见状瞪了众人一眼,催促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陛下和太子他们从坑里弄上来!”

    皇甫胤桦收敛神情,一甩衣摆从坑底跃了上去,命人将皇甫长安和皇甫凤麟抬出了陷阱。

    皇贵妃的消息没有皇后那么灵通,来晚了一步,见到皇帝那样的装扮,不免蹙起好看的眉头,担忧地询问:“陛下……您的衣服怎么破了?”

    “哈!”皇甫胤桦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不碍事,在回宫的路上遇见了刺客,可惜给他跑了。”

    闻言,沈轻眉给跪——

    原来那不是他自己弄的,而是给刺客砍的,但不管怎么说,丫那种浑不在意的态度也不正常吧,那可是刺客啊!而且还是在皇城遇上的!这说明皇城的治安有多么糟糕!

    “那……”左右不见有旁的人在,皇贵妃的眉峰蹙得更深了,不由得追问了一句,“陛下的侍卫……?”

    “嗯。”皇甫胤桦这才沉下了脸色,浑身散发出一种迫人的气势,“死了。”

    一时间,四下的气氛陡然凝重了起来,沈轻眉心头微微一惊,暗暗默念……不是我干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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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姨妈逆流成河

    一听说陛下回来了,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们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五颜六色的莺莺燕燕齐聚一堂,皇甫长安就只剩下被挤兑在外围的悲苦命运了,可恨她有着庞大的体积,也照样被人抛之脑后,权当无视。

    感叹着父皇大人艳福不浅,皇甫长安(以后都叫这个)拍拍手抖掉手掌上的泥土,回头瞅了一眼从坑里被抬上来的皇甫凤麟,看着他满身狼狈俊脸惨白,不由得心理平衡了许多。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看到他混的不好,我也就安心了。

    “我的天呐……这蛇这蛇……”

    忽然间,有个小太监惊惧地低声惊叹,惊恐万状地指着坑底,又忍不住回眼看了看皇甫凤麟的后背,最后把骇然的目光投射到了皇甫长安身上,在对上她的视线后,又忙不迭地急急转开,怕得要死。

    皇甫长安挑了挑眉头,上前两步往坑里瞧了瞧,不免也咋了舌。

    好多蛇!……不对,好多……被压扁的蛇!

    没想到她的杀伤力竟然有那么大,这战况,太尼玛惨烈了……她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

    那个啥……她好像听说四皇子殿下有轻微的洁癖,哪怕是袖子上沾了点墨汁就会浑身难受,要在第一时间内换身干净的衣服,倘若他知道他金贵的身子压死了这么多毒蛇,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反应?

    真是可惜了,怎么这么容易就晕了呢,先看一眼再晕也不迟啊……要是这个时代有照相机就好了,她一定把这场景拍下来,然后打印成海报,贴满整个扶摇宫!看不恶心死丫的,竟敢算计她,都说了她报复心很强的。

    皇帝老爹是个好父皇,就算是被宫妃和护卫缠着脱不开身,也没有忘记他的宝贝女儿,被簇拥着离开之前,还不忘吩咐宫人:“好生护送太子回东宫。”

    “是,陛下。”

    末了,又对皇甫长安投去安抚的目光:“你先回宫休息,父皇晚些时候再去看你。”

    一下子,众人齐齐投来视线,终于正视了她的存在,只不过每个人的眸色各异,五花八门的神态之中,流露最多的还是对她的鄙夷和不屑,嫉恨和怨怒,一万个不能理解,为什么陛下独独对这个不成器的废物太子如此关怀备至,真当是脑子被驴踢了。

    咳,虽然说在这个立场上,皇甫长安的看法和他们是一致的,然而,作为受尽恩宠的那一位,她自然要好好享受被人嫉妒的优待,即便回了皇甫胤桦一个得意而欢慰的笑容:“还是父皇最疼儿臣了!不过,儿臣今天的锻炼还没完成,所以先行告退……”

    话毕,当着众人的面,皇甫长安大屁股一扭,转过身啪嗒啪嗒跑过一行人的跟前,留给了大家一个臃肿的背影。

    “呵呵……”见状,皇甫胤桦诧异地抬了抬眉梢,头一次见到皇甫长安如此长进,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这小子,脑子一进水倒是开窍了!早知道当初就用不着费那么多心思,直接把他扔水里过一遭就好了,皇后你说是不是?”

    陡然被点到名字,皇后脸色微微一变,不得不陪着笑:“陛下说笑了,太子乃万金之躯,怎能轻易落水?”

    皇贵妃悠悠一叹:“虽说太子失忆了,记不得那日的事,可若是婧遥郡主没得罪太子,太子又何故会殴打婧遥郡主?这其中,想必是有些干系的吧?”

    “妹妹这是什么意思?当日之事,婧遥已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太子后来也说了,是一时受惊才会胡乱伤人。妹妹没有证据,切莫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造谣生事!”

    眼看着两个女人又要吵起来,皇甫胤桦顿时觉得头大,摆了摆手制止她们。

    “都别说了,此事孤自会详细追查,若被孤逮着是谁犯了错,孤必当严惩!当然,无中生有的事,孤也不会随随便便冤枉了谁。大家都回宫吧,孤还有事同左将军商量。”

    知道陛下是要处理刺客的事,妃嫔们便不敢再多舌,各自互瞥了一眼,便俯身告退,一一散了开去。

    回到昭华宫休憩片刻,皇后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招来侍女元荷吩咐道。

    “有关太子落水一事,陛下恐怕不会轻易罢休。谨防万一,你寻个理由出宫一趟,通知侯爷和婧遥,先下手为强,早做准备。”

    “奴婢这就去。”

    扶摇宫,皇贵妃走到床榻前,推了推躺在床上装晕的皇甫凤麟,叹了口气:“起来吧,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这一身脏也亏你能忍到现在,莫不是还要母妃帮你脱光了洗干净?”

    晃了几晃,却不见皇甫凤麟有反应,皇贵妃不禁抬眸同侍女对了一眼,上前两步伸手往他额头一探,立时吓了一跳。

    “好烫……蓝衣你快去叫人打盆水来,绿裳你速去召太医!”

    “是,娘娘!”

    皇帝老爹一回宫,皇甫长安明显感觉到众人对她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先前避着她的如今都不躲了,先前见了她就一脸哭丧地如今竟然对她笑了,先前磨磨蹭蹭消极怠工的如今伺候得那叫一个殷勤……啧啧,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废材靠大山!

    因着皇甫凤麟那么一闹,等皇甫长安跑完一圈回到寝宫的时候,比平时晚了许多,事先准备好的晚膳都已经凉了。

    宫人正要拿去热,皇甫长安觉着没什么胃口,就直接命人撤了下去。

    一下子,满满当当的桌子上,就只剩下了一些点心和水果。

    摆在最中间的那盘,是一层一层摆放成金字塔形状的蟹黄膏,自从那日澜依挨打之后,皇甫长安本以为他会死心,没想到那家伙执着得很,在床上才躺了三天,就挣扎着起来给她做蟹黄膏,不管她吃还是不吃,每天必定按时送到寝宫摆在桌子上,孟姜女哭长城都没他那么偏执。

    皇甫长安罚也罚过了,觉得实在没必要同一个男宠计较,就随他去了。

    而且那家伙还算贴心,得知她在减肥,便往蟹黄膏里多加了些粗粮,少放了糖,实在饿得慌的时候用来垫一垫肚子是最合适不过了。

    走过去抓起最顶端的那小块蟹黄膏送入嘴中,皇甫长安嚼了几口,一边哼着歌一边走到镜子前,左右转了一圈,看着铜镜中那只胖得不成人样的土肥圆,皇甫长安顿时就没了好心情。

    站到秤上一称……我操你大爷!

    不仅没有变轻,竟然更重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在那一瞬间,皇甫长安忽然有些理解了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那种绝望到自暴自弃的心情了——她不是没有努力过,不是没有吃苦过,不是没有坚持过,只是无论她怎么做,都无法遏制住体重上升的趋势,都无法摆脱那种梦魇般的困境!

    太绝望了,那种看着自己一点点陷入沼泽而无法自拔的感受,就好比……姨妈逆流成河。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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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猫腻

    坐在浴桶里,靠着木桶壁,皇甫长安唉声叹气地掐了一把肚子上肥乎乎的肉,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这样?这段时间她明明已经节食节得快得低血糖了,运动量也比之前翻了上百倍,哪怕就是不能速效减肥,至少可以遏制住体重上升的趋势吧?!

    竟然又重了!又重了!卧槽真他妈想砍人!

    想了想,皇甫长安还是觉得很蹊跷,从浴桶里爬出来之后就唤了小昭子进来。

    “你去把这几日本宫所用的膳食一一整理出来,不管是主食还是点心,水果还是茶水,都列张单子写清楚了,一样都不要落下。”

    自从皇甫长安失忆之后,小昭子可以说是一路见证了她的减肥历程,一开始还有些不屑,当她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头脑热,不想太子爷那般有毅力,叫人不由得刮目相看。本以为太子爷如此坚持锻炼,总该有些效果,然而过去了十天半月,他瞅着太子爷却觉得愈发圆溜了……奇怪,太奇怪了。

    听到皇甫长安这样吩咐,小昭子明白她是担心膳食出了问题,就立刻应声退了下去。

    “奴才这就去搜罗。”

    小昭子在皇甫长安身边伺候了约莫五六个年头,因着摊上这么个废物主子,也就不想着升官发达。在皇宫里呆久了,他自然很清楚一旦太子爷失势,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在东宫当差的奴才,所以基本上是抱着混吃等死的心态在混日子。

    可是太子爷失忆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虽然还是那么胖,那么的肥硕丑陋,却叫人讨厌不起来。看着她那般拼命地在减肥,明明饿得晚上睡不好觉也要咬牙忍着不进食,每天一大早就起来锻炼,几乎是两天磨破一双鞋子……不得不承认,他有点被太子爷如此顽强的精神所感动了。

    看到主子这么努力这么上进,他这个当奴才也忍不住被感染了,好似在一片荒芜的草地上,缓缓地长出一株葱翠的常青藤来。

    拿到食物谱后,皇甫长安靠坐在床头,架着一张小桌子,提着笔细算这几日她所进食的热量,以及她每日运动所消耗掉的卡路里,按照能量守恒定律,根据计算结果,皇甫长安得出的结论是——这十多天下来,她至少应该减掉了二十斤!

    可事实却叫人无语泪先流,她不仅没减轻,还胖了一斤二两!

    尼玛这太不科学了!肯定是有什么环节出了差错!

    皇甫长安把笔一摔,仰头躺在超大尺寸的床上,她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长胖的原因必然是和食物有关,至少经过这几天的努力,按照小昭子的说法就是——没前段时间胖得那样快了!

    根据皇甫长安所了解到的情况,她吃剩下的那些食物,基本都会被宫人扫荡干净,而东宫的那些奴才一个个都很健康,并没有任何发胖的迹象,也就是说,食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等等,皇甫长安忽然想到一个关键点。

    那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只有她一个人吃了,而其他人不会吃,或者吃得很少?

    陡然间,像是发现了一个新大陆,皇甫长安立刻又有了精神,重新捡起被她揉成一团扔到地上的食物谱,抚平开来一样一样的排除。然而,随着视线的下移,心头的失望却再度一点一点的蔓延……皇甫长安摇摇头,有种天要亡我的悲戚感。

    怎么办,她觉得她也快要放弃治疗了!

    一夜无眠,皇甫长安拒绝了第二天的锻炼,赖在床上睡到了日上三竿。

    别担心,她没有那么容易半途而废,皇甫长安只是觉得,在减肥之前有必要先把发胖的由头调查清楚,她可不想再这么不明不白地受冤枉罪,被人当成傻子耍得团团转!他大爷的,别给她揪出是谁下的毒手,否则她一定要亲手捏碎他的骨头!

    “吱呀——”

    寝宫的门忽然被推了开,皇甫长安一惊,转头看向来人。

    来人见了她,也是神色一变,加快步子走到床头给皇甫长安请安:“澜依见过殿下。”

    皇甫长安对这个容貌俊美而性情耿直的男宠一直心存猜忌,见他擅自闯了进来,不由有些不悦。

    “上次的苦头还没吃够吗?怎的如此没有规矩,进来之前也不晓得通报一声?”

    澜依双膝跪于地,宽大的袍服垂落在地上,宛若一朵馥丽的花苞。

    “殿下赎罪,前几日殿下都不在宫中,澜依以为殿下今日也出去了。”

    闻言,皇甫长安脸色稍霁,但还不想那么轻易放过他:“你进来做什么?”

    拢了拢袖子,澜依抓过放在一边的食盒呈上,脊背自始至终都挺得很直,仿佛在抗拒着什么,然而说出的话却又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

    “蟹黄膏一旦过了夜,味道就会变差,澜依做了新鲜的蟹黄膏来给殿下换上。”

    蟹黄膏……又是蟹黄膏……皇甫长安额冒黑线,真是败给这个家伙了,难道这玩意儿是他跟这身子前任主人的定情信物吗?桑不起!

    摆摆手,皇甫长安表示很无力:“那你去换吧。”

    “谢殿下。”

    澜依提着食盒起身,走到桌子边,见皇甫长安吃得不多,似乎有些伤心,不禁开口询问:“自从殿下失忆之后,好像不太爱吃了,是澜依做得不合殿下胃口吗?”

    面对着这身子的旧情人,皇甫长安忍不住多想,以为澜依这是一语双关,在刺探自己对他是否还保留好感,是否还对他宠爱依旧,便就思忖了几秒,继而反问道。

    “你想不想出宫?”

    从小昭子嘴里套出信息,这澜依是那个花痴太子从宫外强行拐回来了的,据说刚进宫的时候每三天就闹一次自杀,跳河撞墙上吊无一不精,费了好些日子才驯服,但依旧对白痴太子爱理不理,奈何白痴太子就是喜欢他这样的性子,他每闹一次,就对他加倍的宠爱……真是犯贱啊犯贱!

    既然现在她已经对他无感了,皇甫长安便想着把他送出去,免得相看两厌。

    就在皇甫长安大慈大悲地开了金口,以为澜依会感激涕零地谢恩之时,对方的反应却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澜依几乎在一瞬间跪倒在了地上,甚至连声音都捎上了几分惶恐。

    “不知澜依所犯何事惹恼了殿下,请殿下明示!”

    “呃……”皇甫长安傻眼了,“本殿知道你不喜欢呆着宫里,放你离开不正是合了你的心意吗?”

    澜依继续长跪不起:“殿下的好意澜依心领了,但澜依并不想要出宫。”

    皇甫长安震惊了,丫被养成受虐狂了?

    “为什么?”

    “殿下以为,澜依现在出宫还能活命吗?再不然……澜依如今已是殿下的人,出了这东宫,只怕会受尽耻笑,澜依……受不起那样的耻辱,望请殿下开恩……”

    闻言,皇甫长安了然了三分,摇头叹了一口气:“倒是本宫考虑不全,你起来吧,本宫不赶你便是。”

    “谢殿下体恤。”

    澜依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把新做的蟹黄膏从食盒里拿了出来,又将桌子上的那盘端起放进食盒,继而闷不吭声地转身走人。

    皇甫长安颇是无语地目送他离开,心下默默吐槽,照他这么说,宫里头那一个排的男宠都送不出去了……难不成要一辈子圈禁他们?会不会太丧心病狂了?!

    收回视线,目光掠过桌上的那盘蟹黄膏,金字塔的造型摆的很精致,像是艺术品似的,再加上金黄的色泽,倒是勾起了皇甫长安的食欲。下床走到桌边,皇甫长安伸手拣起那金字塔尖的一小块糕点,作势就要送进嘴里。

    电石火光的一刹,皇甫长安的动作陡然间定格在了半空。

    尔后,手指轻轻一用力,把糕点缓缓碾成了碎末。

    皇甫长安勾起嘴角,笑意越来越深……原来,是这样!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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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不如,今晚侍一寝?

    真阴险啊,太阴险了……

    如果不是她无意间冒出那样的念头,恐怕就是挖空心思想破脑袋也不可能会料到,她发胖的猫腻很有可能就藏在这蟹黄膏里!

    碾了碾指尖的碎末,皇甫长安拍拍手抖干净残屑,转头将目光挪到了桌上的那盘摆放得规整而有艺术感的蟹黄膏金字塔上,塔尖的那一小块已经被她拿掉了,眼前便只剩下一个类似于削去顶端的棱锥形状。

    皇甫长安稍稍回忆了一下,几乎每次看见那些宫人把吃剩下的蟹黄膏拿走的时候,瞥见的就是这么一个形状。

    说起来,这实在是一个很平常的现象,一般人都不会把注意力放到这上面,就连皇甫长安都不会去留心这玩意儿,故而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将蟹黄膏排除怀疑范围,即使明知道那个叫澜依的男宠本身或许很有问题。

    然而仔细思量一番,这里面的学问就很大了。

    因为蟹黄膏摆成这样一个形状,任何人都会习惯性地率先去拿最顶端的那块,如若要取别的部位,一来不方便下手,二来很有可能把整盘糕点都弄塌,所以皇甫长安几乎每次都只吃最上面的那几块,尤其是顶尖的那一块!

    也就是说,只有那一块糕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落到了皇甫长安口中。

    再加上澜依和那些宫人口口声声说,这身子原来的主人很喜欢吃这玩意儿,这蟹黄膏又是她最宠爱的男宠做的,那么在她穿越过来之前,这身子吞下的蟹黄膏绝对要比现在多,而且几乎是每天都有食用!

    次奥!就是这样没错!

    换个角度想一想就可以很容易推断出,只要在那一小块蟹黄膏上动手脚,别人就不可能会察觉到什么,即便剩下的那些都被宫人瓜分干净了——那也都是些绿色健康无农药无残留无公害的三无食品!

    而且,就算是皇甫长安偶尔没有碰那玩意,别的宫人误吃了几块,在剂量很小的情况下也不会胖得太明显。

    啧啧……好缜密的心思,好歹毒的手段!是不是因为不能直接拿刀砍了她,所以才会想出这样的方法,想要胖死她?!

    太尼玛恶毒了!这简直比慢性凌迟还丧心病狂!

    皇甫长安不知道在澜依入宫之前,那个幕后黑手玩的又是怎样一个招数,但至少现在她可以肯定确定以及认定,这盘蟹黄膏绝对有问题!否则她想不出第二个理由,澜依如此傲骨铮铮的一个男人,为什么在受到如此难堪的侮辱后还没有一头撞死以示清白,而且还撵都撵不走!

    怕死?担心被嘲笑?!

    哼!他以为他这么解释她就会相信吗?至少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不觉得他是个怕死的家伙,否则当日在杖责他三十大板的时候,他早就嚎得哭天抢地恳求减刑了,而不会咬着牙闷不啃声地忍了下来。

    那可是三十大板啊!即便是打在屁股上,倘若身子骨弱一些,再生场病什么的,说挂也就挂了。

    没听那匈牙利的伟大先驱站在山岗上高歌吗?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啧啧,居然连她主动开口送他出宫都不肯走,宁愿留在这东宫陪着她这个遭人鄙弃的花痴断袖死胖子过着苟且偷生的日子,要说他没有居心叵测心怀鬼胎,打死她都不信!真他妈把她当傻子耍顺手了是吧?好,很好!

    她倒是要看看,坑了她这么多年的死混球,到底是什么来头!妈蛋,气死她了!

    皇甫长安愤愤地瞪了眼那盘蟹黄膏,越看越碍眼,最终忍不住一拂袖挥到了地上——

    “小昭子,本宫不小心把蟹黄膏打翻了,你去让澜依再做一盘送过来。”

    “是,殿下。”

    皇甫长安不是个冲动的人,多年的职业杀手生涯已经很好地打磨了她的性情,再剧烈的情绪她也可以收放自如地控制,尽管她现在确实愤怒地想要拿把大刀从东宫砍到西宫,再从南门砍到北门!

    但毕竟——那些都是她的猜测和推断,她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去指证任何人,哪怕是指证澜依!

    所以第一步,她首先要搞清楚,蟹黄膏里面到底掺了什么东西,足以令她发胖到如此地步,却叫太医院的那些资深老中医们无计可施,并且就连她这个拥有三个医学博士学位,被无数医患及其家属奉若神明的天才医生也毫无察觉!

    果然深宫内院是锻炼人的好地方,脑子不好使的绝逼活不了,小蠢货能撑到现在才被害死……父皇大人您辛苦了!

    趁着小昭子还没回来,皇甫长安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喊了一声:“白苏,出来一下。”

    两秒之后,某御姐暗卫华丽丽地闪了出来,端端正正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殿下有什么吩咐?”

    虽说不是头一回见到这架势,皇甫长安还是忍不住啧啧赞叹。艾玛,真好使!要是120有这样的效率,救活伤者的概率那绝对是杠杠滴!

    “本宫想知道,皇城里有没有什么比较有名的炼丹师之类的,比如烧烧炉子炼炼长生不老药什么的?”

    白苏不知道皇甫长安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还是仔细想了想,继而如实回答。

    “炼长生不老药的没有,炼丹的话……太阴司的几位大人应该都有涉猎。”

    皇甫长安摇摇头。

    “本宫不要当官的,民间有声望的术士没有吗?”

    她才穿越过来不久,对整个世界都还很陌生,尤其是对这个光怪陆离阴谋迭生的皇宫,更是抱有敬而远之的距离感,更何况根据她这段时间的观察,除了那个毫无条件溺爱她的皇弟老爹之外,其他的人几乎是百分之百不待见她,百分之九十九都想掐死她。

    皇宫这么危险,她可不敢明着行动,万一碰到的那个狗官正巧是死对头的人,岂不是打草惊蛇功亏一篑了?

    听皇甫长安这么一问,白苏七窍玲珑,很快就了解了她的意图,便给她推荐了一位在民间小有声望的术士。

    “城北的白安山有个道观,陈越时老道长内擅丹道,外习医术,每月十五都会免费给百姓问诊,据闻治愈了不少疑难杂症……不知此人是否合殿下心意?”

    又会炼丹又懂医药,这样的人当然最好不过了!

    皇甫长安顿时喜上眉梢:“就找他了!”

    蟹黄膏她看也看过,吃也吃过,没察觉到什么不妥,所以单凭肉眼和味觉基本上发现不了什么,只能通过实验进行分析,但是古代没有那么好的实验条件,唯有去找炼丹师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出宫?”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看着皇甫长安一脸兴奋的模样,白苏有些不忍心打击她。

    “白安山很高,上山的路只有一条石阶铺成的小道,老道长只在每月十五下山问诊,今日才初一,就算殿下出示太子的腰牌,恐怕老道长也不会屈从下山……殿下真的不再多等几日吗?”

    皇甫长安摆摆手。

    “等不了了!你没看出来本宫很急吗!”

    主子坚持要去受苦,白苏自知多说无益,便没有再劝,只忍不住在心底轻叹……那座山,真的很高啊!

    等澜依再次端了蟹黄膏进来之后,皇甫长安见了他那张脸便觉得气不过,又不能直接揍他一顿,想了想,即便晃晃悠悠地走上前,一把拉过他的手揣在怀里摸啊摸的,无比和颜悦色地开口问他。

    “小澜儿,方才你走之后本宫仔细想了想,前段时日确实对你太冷落了,既然你是本宫往日最宠爱的男侍,如今本宫虽然忘却了以前的事,但你并没犯下什么大的过错,而且本宫……其实……也蛮喜欢你的……所以,为了不让旁人欺负了你,不如……今晚你来侍寝吧?”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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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

    他陆军猎鹰赫赫有名的上将,富到流油的红三代,权势对他视如粪土,女人一概拒之千里,不知是他不‘举’还是他根本就‘性’冷淡?

    但他却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这也叫‘性’冷淡?

    而他这个拒之千里的规则却被一个桀骜不驯的‘新’兵蛋子给打破了?搞错没?

    一扑再扑,他忍,三扑,再忍他就真成忍者神龟了,扛着吃了,用了,直接打包回家,长期备用。

24、日子不好过啊

    一听到“侍寝”两个字,澜依顿然吓得手都抖了,纵然他身为男宠,可是在这之前,皇甫长安从未招他侍过寝,顶多就是搂搂抱抱亲亲……被皇甫长安那两片肥嘟嘟的嘴唇强奸脸颊就已经是他所能容忍的极限了,侍寝……不如直接杀了他!

    见澜依刹那间脸都变绿了,皇甫长安不禁觉得有趣,一下子玩心大起,抬眉灼灼地注视他:“怎么,你不愿意?”

    皇甫长安的脸很圆,两家边肉嘟嘟的几乎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线,澜依看着她,瞧不清她的眼睛,却莫名的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这……殿下有所不知,在殿下失忆之前,从未召澜依侍寝,故而澜依一时之间……有些惊诧。”

    闻言,皇甫长安微微勾起嘴角。

    果然她猜得没错,先前那个花痴小傻蛋虽然好色,但还不至于把全部的家底透露出去,东宫那么多男宠大抵也只是收罗起来当花瓶观赏,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咳,要真有那什么什么,该叫她一张老脸往哪搁啊!奸淫幼童……那是色魔变态才干的好吗!

    瞅着澜依忐忑的面容,皇甫长安笑得愈发淫荡了,死丫敢给她下药,看她不玩死丫的!

    “不妨事,你既是本宫的男侍,便该知道侍寝是迟早的事。再说了,你长得这般俊俏,白白浪费了好生可惜,光阴易逝容颜易衰,如今正是你最俊美的时候,本宫怎能暴殄天物?你放心,本宫自会好好宠爱你……嗯?你喜欢在上面,还是喜欢在下面?”

    见皇甫长安是认真的,澜依愈渐面如死灰,想要抽出手来,却被拽得紧紧的,皇甫长安肥硕的身体挨着他,似乎要把他压扁了一般。

    “殿下恕罪……澜依近来身体不适,恳请殿下能宽恕几日,不然到时候败了殿下的兴致,澜依岂不罪过?”

    拖吧,丫就拖吧,看丫能拖到什么时候。

    皇甫长安悠悠一笑,松开了手,随口吩咐站在一边侧开了脑袋非礼勿视的小昭子。

    “小昭子,去御药司拿些什么金风玉露丸、息肌养颜膏、美人桃花面之类的送到澜依的小筑里,对了,抽空去催催烟波阁的修缮工程,叫他们快些完工。”

    “是,殿下。”

    小昭子俯身应下,心中忍不住暗自吐槽——来了来了,这一天终于来了……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主子这好色花痴的德性,怕是脑子多进几次水也改不了的。可惜了澜依公子这个俊朗的男儿,一朵娇滴滴的鲜花就这么插在了牛粪上,真是听着伤心,闻者落泪啊!

    回眸瞥了眼几乎站不稳的澜依,袖子半掩下的两只拳头捏得紧紧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掐死她,皇甫长安却是心情大好,抬手在澜依光滑的下颚滑了一道,笑得暧昧莫名。

    “那这几日你便好生把身体养好,下回本宫再召见你的时候,可不要再找其他理由推脱了。要知道……本宫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皇甫长安的声音软软的,又温和又细腻,可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无从辩驳,澜依捏了捏拳头,又捏了捏拳头,最后不得不咬着一口银牙答应了下来。

    “澜依……谢殿下垂爱!”

    送走了澜依,皇甫长安立刻把那盘蟹黄膏打包了几块,换上外出的常服准备出宫,然而还没等她开门跨出门槛,就有人急哄哄地跑来通告。

    “太子殿下,陛下请您速速去一趟永寿宫!”

    永寿宫,那好像是太后住的地方……呃,话说她穿越过来好几天了,貌似还没见过那个静居深宫的皇太后,是不是不太孝顺?

    “慌什么,这么急着叫本宫过去,到底出了什么幺蛾子?”

    小太监摸了额头一把汗,跑得有些气喘:“奴才不知,只是传话的高公公脸色不太好,太子殿下还是快些换身衣服吧,奴才已命人备好了轿子。”

    哟呵,这服务还挺周到!八百年前她怎么没见有轿子接送她?!势利,太势利了!

    不得已,皇甫长安只好换回了宫服,随着小太监赶去了永寿宫。

    话说皇帝老爹已经回来三天,自打那天在园子里见了之后就没了消息,似乎一直在忙刺客的事,她的好四哥皇甫凤鳞则是大病了一场,目测到现在还没法下床,阿弥陀佛……所以皇甫长安一时间猜不透皇帝老爹这么着急叫她去永寿宫是为了什么,只是看那传话小太监的神态,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有轿子坐就是舒坦,往日这段路皇甫长安得走上一个使臣,眼下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见她下了轿,守门的宫里登时拉高了调子喝:“太子驾到——”

    艾玛这叫得跟电视剧里的太像了,让皇甫长安有种在拍戏的错觉。

    然而,随着宫人进了殿门,一抬眼看到屋子里整整齐齐地坐了两排人之后,在齐刷刷的目光扫射之下,皇甫长安不禁猛的一颤,菊花猛的一缩,仿佛被人从迷梦中惊醒了一般,背后卷起阴风阵阵。

    转眸在殿内搜寻了一圈,对上皇帝老爹的视线,只见他侧目瞟向端坐在左侧的那个相貌很凶残的女人,示意她速度上前请安。

    皇甫长安不敢怠慢,立刻踩着小碎步奔了过去,毕恭毕敬地俯身。

    “长安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

    “你来了,先坐吧。”

    太后淡淡的开口,口吻很是冷漠,跟她的神态一样凶残,明显不待见这个被皇帝捧在掌心的皇孙。

    闻言,皇甫长安小心肝儿一颤,莫名的忐忑。

    她之所以说这个女人长得凶残,倒不是说她长得丑或者难看,相反,太后虽说年纪比较大,但看起来依然十分美貌,只不过比起那些争奇斗艳的妃嫔来,多了几分严肃,少了几分娇俏,让皇甫长安在第一时间内联想到了李莫愁……不不,是灭绝师太。

    太后发话,皇孙莫敢不从,等宫人抬了一把特制的大号椅子上来,皇甫长安便乖乖地走过去,脚尖儿一踮,把自己肥硕健壮的身子塞了进去。

    “咔嚓!”

    几乎在一瞬间,椅子被压了个粉碎,皇甫长安把持不住,当场四脚朝天仰在了地上,惹得一干妃子忍不住掩嘴低低笑了起来。

    “咳咳!”

    唯有皇帝老爹够义气,不快地咳了两声,这才让那群看笑话的女人收敛了不少。

    在宫人的搀扶下,皇甫长安揉着腰爬了起来,因为早就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所以也没怎么觉得丢脸,只是奇怪那实木椅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结实了,所以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结果还真叫她发现了那椅子的一条腿有被刀子锯过的痕迹。

    靠!

    他妈的被暗算了!

    尼玛谁干的?还能有谁?!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是皇甫凤鳞那个蠢货干的了!皇甫长安一进殿门瞅见他阴测测地坐在里头,就知道丫皮子又痒了。

    抬头狠狠地剜过去一眼,只见皇甫凤鳞冷冷一笑,满脸挑衅,就差没站起来拍拍胸脯说“就是老子干的怎么着!想打架啊来啦信不信老子一刀砍死你!”

    幼稚!真幼稚!

    皇甫长安收起视线没再鸟他,她才没那么蠢,在这种场合被他激怒,眼前这阵仗明摆着是冲着自己来的,否则见她吃了亏皇帝老爹不可能不吭声,这点小把戏十有**是碟开胃小菜,重头戏……恐怕还在后头。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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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父皇你是火星人吗

    太后估摸着是有人故意叫皇甫长安出丑,尽管她十分不喜欢这个丢尽皇家颜面的皇孙,但不管怎么说,看在皇帝的份上不能做得太过分,便训斥了那宫人几句,又安抚了皇甫长安两句,这才清了清嗓子,进入了正式的话题。

    “长安,你可知哀家今日唤你来所为何事?”

    ……说话敢不敢直接一点?她还想问丫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如同三堂会审似的是要干什么呢!

    不过,这话也就只能在心里腹诽,皇甫长安不爽归不爽,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皇帝老爹还在这里,她不能叫他为难。

    “长安不知,还望太后明示。”

    “嗯……”见她态度良好,不似以前那般乖张忤逆,太后不由微微颔首,心道太子这脑袋进了一回水还是挺管用的,“说起来,也不是你的错,毕竟你也不是故意的。然而,说到底还是你下的手,身为我夜郎男儿,就要敢做敢当,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扯了一大堆,皇甫长安硬是没搞明白丫指的是什么,重点在哪里,但还是依言附和了一声:“太后训诫有方,长安谨遵教诲。”

    自从听说了皇甫长安把皇甫凤麟整得躺在床上大病了三日,众宫妃只当她变得愈发逆反暴虐,不想今日一见,眼前这个小胖子却是十分的乖顺得体,比起以往倒是不那么惹人嫌恶了。

    太后对她关心不多,风闻的都是各种诽谤诋毁,因而对皇甫长安印象一直很差,如今见她这番低眉顺目的姿态,不免也有些诧异,回眸同皇后对视了一眼。

    皇后眼中暗挟冷笑,不管皇甫长安变成什么样,始终都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即便朝太后投去一个哀求的眼神,恳请对方主持公道。

    太后与皇后乃是同族,皇后虽不是大皇子皇甫无桀的生母,但从小抚养其长大,若非皇帝一意孤行立皇甫长安为太子,德才兼备,文武双全的皇甫无桀本是最好的储君人选——在这一点上,太后是坚决站在皇后这边的!

    而今日所谈及之人,准皇子妃上官婧遥,乃是皇后的亲侄女,靠着这层关系,要拉拢太后出面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将视线挪回到殿中站着的皇甫长安身上,太后沉声开口,语气冷淡而不容辩驳。

    “当日你打伤了上官婧遥,致使婧遥脸上落了疤,至今不见好。要知道这容貌乃是女人最爱惜的事物,就因为当初你的无心之失,而留下了如此祸患,令婧遥羞悔难当,心生绝念,几次寻死觅活……先前侯爷把此事瞒了下来故而哀家不得知,直到无桀去侯府拜访之时堪堪救下了欲要寻死的婧遥,哀家此番才知道这事闹大了。”

    说道这里,太后顿了顿,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皇甫长安,似乎在等她发表感言。

    皇甫长安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哦呵呵,她的感言只有四个字——鬼话连篇!

    那天她虽然是揍了那个小贱蹄子的脸,而且下手确实不轻,但顶多也就是揍得乌青,离毁容还差远了。再说了,真心要寻死那还不容易,哪能寻死好几次还死不了?一看就知道是在演戏好吗!这茬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早不说晚不说,非得等到皇帝老爹回宫才来翻旧账,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小贱蹄子好手段,这一来二去,倒是把“恶人先告状”这五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装委屈是吧?装白莲花是吧?以为她会生气,逼她当恶人?

    未免也太小瞧她的气度了,她偏偏就不当坏人,她也要当白莲花,还是顶纯顶纯的那种,比农夫山泉还甜!

    等太后话音一落,皇甫长安立即满脸担心,悔恨不已。

    “啊?这是真的吗?婧遥姐姐怎么这样傻……现在好点了吗?有没有人陪着她?可别再干那样的啥事了,不然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闻言,在座的一干人立刻露出一种类似于石化的表情,完全没想到皇甫长安会是这么一个反应。

    难道她不该急着地争辩那跟她无关,是上官婧遥那个疯女人在无理取闹,或者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说还没有找出那天推她下水的凶手,那笔帐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云云?

    只有皇甫凤鳞横眉睨着她,桃花眼中眸光烁烁,心下冷哼——装得他妈的还真像!

    片刻之后,太后才缓回了神,开口答了一句。

    “这个你不用担心,这两日有无桀在侯府陪着婧遥,不会出什么岔子,只是侯爷那边多少要给他一个交代。此事由哀家和皇帝出面均是不妥,长安你也不小了,总不能回回让你父皇替你收拾烂摊子……”

    听她这么一提,皇甫长安才留意到这屋子里头确实没看见皇甫无桀,原来是陪未婚妻去了……还毁容,我呸!能不能找个有创意点的借口!

    纵是心下万分不屑,皇甫长安的神色却是丝毫不露破绽,叹了一口气那叫一个泫然欲泣,百般自责:“太后教训得是……都怪我不好,失手误伤了婧遥姐姐……女孩子毁了容貌怎么成,我一定会想办法求得最好的膏药给婧遥姐姐疗伤。这件事错在我的身上,明日一早我便去侯府给侯爷和婧遥姐姐赔罪!”

    皇甫长安字字铿锵,真诚得不能再真诚。

    见她这般主动认错,又坦言赔罪,完全打乱了太后和皇后两人原定的计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趁着太后微愣的当口,皇甫胤桦却是哈哈笑了两声,颇有一种十多年来含辛茹苦终于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小屁娃拉扯大的感慨。

    “长安你能有这样的见识父皇感到很宽慰,难得你肯主动赔罪,侯爷就是有再多的怨气也该消了,母后你觉得呢?”

    知道皇帝这是在帮皇甫长安说话,但事已至此,太后确实不好再说什么,便挥了挥手。

    “那这件事便这么处理吧,哀家也累了,大伙儿都回宫歇着吧。”

    “儿臣(臣妾)恭送母后。”

    看着皇甫胤桦携着皇甫长安走出宫门,皇后气得脸色都青了。

    居然就这么算了,太便宜那个死混球了吧!说好的禁足呢?!说好的关禁闭呢?!说好的送到宗庙反省改造呢?!突然间变得那么听话做甚啊!像以前那样顶嘴忤逆,把事情闹大了多好!

    一直到走出了太后的永寿宫,皇甫胤桦才凑到皇甫长安面前,严肃认真而又八卦地看着她。

    “长安……你真的肯主动上门赔罪?不会趁机把侯府拆了吧?”

    皇甫长安眼角狠狠一抽:“我以前……有那么暴虐吗?”

    皇甫胤桦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你十二岁那年,紫宸国派了一位公主过来说要跟无桀联姻,结果你一着急就放火把人家的行馆给烧了,气得那小公主哭着跑了回去,惹毛了紫宸的那个老家伙,差点就挥兵二十万打过来。”

    皇甫长安忍不住长大嘴巴,感觉像是在听天方夜谭。

    哎喂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无理取闹的范畴了!简直是祸国殃民有没有?难怪那些大臣一个个都可了劲儿想要把她扭断脖子摁到地里抠都抠不出来!话说父皇大人你这么宠着那脑残小花痴真的不是在自掘坟墓?!

    等等等等……好像还有一个重点,信息量太大不好意思一下子整理不过来……

    那个啥!

    “父皇你……知道儿臣以前……喜欢……大皇兄?!”

    “以前?”皇甫胤桦皱了皱帅气的眉头,甚至有些失望,“现在不喜欢了吗?为什么?”

    因为——

    “他是我皇兄……”啊摔!

    皇甫胤桦忽然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摸了摸她的头:“兄弟姐妹之间本来就应该相亲相爱嘛,没事的,再喜欢多一点也没事。”

    皇甫长安:“……”

    卧槽丫是从火星穿越过来的吗?这思维,这逻辑,逆天了好吗!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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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父皇的心思你不要猜

    一路把皇甫长安送回到太子寝宫,又在东宫逗留了一阵,皇甫胤桦才起身离开。

    皇甫长安不是笨蛋,虽然刚才在永寿宫的时候皇帝老爹没有帮她据理力争,眼睁睁看她出丑也没有出面教训暗算她的人,但她并不怪他。

    因为她很清楚,就算父皇大人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也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如果那时候他一味地护着她从而伤了太后的颜面,事情只会越闹越大,蹭蹭蹭地上升到性质完全不同的层面上,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原以为会立这般货色的皇子为太子,那劳什子的皇帝一定是个昏君,然而在亲眼见到之后,皇甫长安不得不在心里暗暗点赞,皇甫胤桦绝对是个——不说千古难求,至少也是百年难遇的,有胸襟有气度,有脑子有才华,有城府有谋算的贤明帝王——大概,这就是为什么在群臣费尽心思想要把他这个太子打下去的时候,没有一起干掉老子的原因吧!

    不说别的,就单看皇帝老爹亲自送她回宫这个小细节,便可一斑而窥全豹。

    现在皇甫长安在外头的风评可谓是差到了臭水沟里,绝逼是人人都恨不得把她的名字绣到鞋底踩来踩去踩成烂泥的那种。父皇大人要是在这种时候表现出对她过度的宠溺,那绝对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但要是他什么都不做,表现得过于冷淡,皇宫里那些见风就是雨的墙头草又会趁势欺辱皇甫长安。

    然而像现在这么做,不仅表现了父皇大人对她的足够的重视,不管她是否失忆也依然像以前那般宠爱,同时又不会给皇甫长安招来太多的嫉恨,分寸和尺度拿捏得恰好。

    对于父皇大人这样的体恤和照抚,皇甫长安心中很是感动。

    她决定,不为了其他,只为了这个无条件宠爱她的二爹,也要东山再起,重振昔日雄风!

    她要证明给全天下的人看,父皇大人是多么的远见卓识,是多么的睿智英明!他选定的继承人,绝对是!必须是!最优秀的,最合适的,最不容置喙的天之骄子!

    “长安啊……”在临走之前,皇甫胤桦忧心忡忡地看着皇甫长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那叫一个语重心长,“你真的不会……去拆了侯府?”

    皇甫长安要泪奔了!

    尼玛能不能不要在这么煽情的时候执着于如此没有营养的话题!父皇大人麻烦你配合一点好不好?!再这么下去她就没办法强迫自己努力地帮父皇大人塑造一个高大而光辉的形象了有没有!

    难道他以为他那么问,就能问出结果吗?

    就算她真的要去拆了侯府,难道会乖乖地回答说“是”然后等着被他五花大绑地捆起来防患于未然吗?!

    显然不可能啊!

    可是,一抬眸对上皇甫胤桦那双满含期待的眼睛……等等,期待?!是她眼花了吗?!

    皇甫长安咽了咽口水,电石火光之间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试探着开口反问:“那个……父皇您是希望儿臣回答……会,还是……不会……呢?!”

    皇甫胤桦幽幽一笑,眉眼间一派和善,却莫名地让人联想起了深山里面修炼了千年的老狐狸。

    “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刹那间,皇甫长安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忧桑涌上心头,敢情她方才感动得涕泪满面的父皇大人,实际上是拿她当枪使了?!要不要这么坑爹!太阴险了好吗!

    见皇甫长安迟疑,皇甫胤桦眼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神手搭上她的肩头,缓缓地凑了过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别担心,就算你把整个侯府夷为平地,也有父皇给你撑腰。”

    卧槽!真的被她猜中了!真正要对付侯爷的,不是她皇甫长安,而是她的皇帝老爹!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皇甫长安忽然有些不喜欢这个男人了,什么嘛这是,坑爹也不带这样的,她讨厌被人利用的感觉,而且还是在莫名其妙不知情的情况下!至少她为教父大人打工的时候,是完全发自肺腑的!

    正打算回绝皇甫胤桦粉碎他的阴谋美梦,不想他又加了一句。

    “你那么喜欢无桀,要是等哪一天恢复记忆了,见到他跟别人成了婚肯定会受不了的,所以为了以防万一,父皇便纵容你这一次……当然,如果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那自然是最好的。”

    闻言,皇甫长安表示吐槽无力。

    她已经完全不能理解皇帝老爹的思维和想法了,她认输,她根本就摸不透他的心里,参不透他的境界……皇甫长安婶婶地觉得,他们应该不是属于同一个世界的!

    看来,这下不大闹侯府一番,都有些对不起太子爷的恶名和皇帝老爹的“谆谆教诲”了!而且她也确实很看不惯上官婧遥那种假惺惺的做派,本来只打算暗地里阴那小贱蹄子一下,没想到皇帝老爹竟然这么支持,那意思就是说她可以放开手脚去干了?

    太好了!

    皇甫长安乖巧地点点头,父皇大人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要是再不答应岂不是显得很不孝顺?

    不过,在那之前,皇甫长安觉得有必要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免得再出现像上次那样的危险情况。毕竟知道皇帝老爹那个不成文规定的人在少数,比如像上官婧遥这样的“外人”就不知道,所以才敢下狠手暗算她。

    “父皇,儿臣有一个请求。”

    “你说,只要你说得出,只要父皇办得到,父皇都会替你解决……”皇甫胤桦不无宠溺地看着她,尔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紧跟着又加了一句,“但如果是跟你的身形有关……咳,那父皇就无能为力了,只能靠你自己节制!”

    矮油真讨厌!不要再提那个话题了好吗!信不信劳资一分钟变瘦子闪瞎你的钛合金狗眼!

    皇甫长安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有种把他摁进墙面的冲动。

    “父皇放心,给儿臣三个月的时间,儿臣一定瘦给你看!”

    “呵呵,那就好。”皇甫胤桦微挑眉梢,一副“你没看出来吗其实我这是在激将”的神态。

    对此,皇甫长安冷笑着在心底吐槽,对不起小爷我还真没看粗来!

    “儿臣只是听说最近皇城的治安不太好,所以想跟父皇要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可以随时随地保护儿臣,毕竟有时候状况太多,白苏一个人难免捉襟见肘,应付不过来。”

    闻言,白苏怒了,特么她还没嫌弃丫个土肥圆,丫竟然先鄙视起她来了!不行,她要辞职,士可杀不可辱,谁也别拦着她!

    皇甫胤桦却是觉得很有道理,上回刺客的事虽然没有伤到他,但多多少少还是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吓了他一大跳,甚至还折损了一员比较谈得来的贴身小棉袄……哦不,是贴身护卫。

    “嗯,父皇也有这个打算,至于人选方面……这几日李家那小子差不多该是时候回城了,到时候父皇再给你安排便是。”

    “多谢父皇。”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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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胖子何苦为难胖子

    送走皇甫胤桦,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皇甫长安心比金坚,打定主意要去白安山拜访那个老道士。这要放在之前,白苏肯定会劝上一劝,但是刚刚皇甫长安竟敢鄙视她的工作能力……哼,她可没那么烂好心!

    重新换了身常服,皇甫长安也懒得再去看镜子,免得见了伤心,径自就出了宫门。

    白苏坏心眼地没告诉她,因着她近几日又长胖了些,这身衣服显得小了,在她刚才生硬地把衣服套上身的时候不经意间扯破了袖子,在肩膀的位置裂开了一条明显的缝,看着很有些寒酸……

    连尽忠职守的御姐安慰都没有出口提醒,小昭子又不知跑到哪去了,剩下的那些宫人自然只顾着看笑话,等皇甫长安走远了才掩嘴在后头窃窃私语地讥笑,半点也不将那个土肥圆太子放在眼里。

    皇甫长安是乘马车出的宫,本打算直奔白安山,但在借道南大街的时候看着外头熙熙融融的街市,不免觉得有些新鲜。这样的场景她只在电视剧中看到过,如今这般真切的亲眼见到,心头不禁荡出一种返璞归宗的别样的情愫,而且眼前这景象,比电视剧中拍摄的要来得更加的热闹,更加的喧哗,更加的琳琅满目五花八门……

    皇甫长安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自从穿越过来之后,一直憋闷在规矩森严的宫墙里头,已经无聊了很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出宫一趟,也就顾不上其他,下了马车在街道上东走走西逛逛,这个摸一下,那个闻一下,活像一个刚进皇城的乡巴佬——白苏语。

    坦白来说,皇甫长安这样的行径,放在一般人身上再正常不过,可一摊上那样的体型,还有那半截破破烂烂的袖子,在旁人看来就显得十分的行迹可疑。

    这不是在别的地方,而是金碧辉煌的皇城,哪怕是普通人家出门也是装扮得整齐而体面,尤其是皇甫长安因为没带银子的缘故,逛了好久也没买上什么,一路下来不免让人觉得突兀。

    正优哉游哉地逛着,突然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劈头盖脸就一顿臭骂。

    “好家伙!连本大爷的东西都敢偷!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皇甫长安回头,只见一个高了她一整个头的男人凶神恶煞地瞪着她,那人一身亮晃晃的绸衣,额头戴着一块缀金白玉,衣领都是用金丝线绣成的,抓着她手腕的大手上几乎每个指头都套着戒指……不,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身后还站着两个虎背熊腰的保镖般的壮汉,眼下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这……一回神,皇甫长安率先的反应是,这货看起来不像是碰瓷的……吧?

    再一回神,她才忙不迭地脱口而出。

    “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还能有谁!别废话!快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本大爷就把你这个死胖子揍成一滩烂泥!”

    皇甫长安本不想跟他纠缠,然而“死胖子”三个字乃是她的死穴,更不能忍的是,丫也没见得比她瘦多少好吗?!

    妈蛋!胖子何苦为难胖子!

    重重地甩开那人的手,皇甫长安冷冷地睨着他:“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我拿的?”

    “这还用说吗?刚才走过本大爷身边的人只有你,才一小会的功夫爷的玉佩就不见了,别以为你不肯承认爷就拿你没办法了!”说着,那人一挥手,不耐烦地对着两个高大威猛的保镖下令道,“去,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看他还敢不敢嘴硬!”

    卧槽!当街耍流氓啊这是,二话不说就要搜身,还有没有王法了!

    眼见着那两人就要泰山压顶似的扑过来,皇甫长安不由连连后退了几步,在心下直嚎,尼玛白苏快给劳资粗来!你家主子就要被当街非礼了有没有!

    奈何嚎了几乎也不见白苏出来救驾,皇甫长安无法,只能摆摆手叫住那两人:“等等等等……我可以给你们搜身,但要是找不到那劳什子的玉佩,你们又打算怎么给小爷我赔罪?”

    闻言,两个保镖互看了一眼,回头请示主子,却是立即就被喝了回来:“蠢货!听他瞎掰!那玉佩肯定就在他身上,快给我搜!”

    “放肆!”皇甫长安忽然沉声大喝了一句,面露威严,“你们知道小爷我是谁吗?”

    然而这回那两个保镖没再鸟她,大步跨前直接就伸出手来往她身上抓。

    一见情势不妙,皇甫长安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遇上蛮不讲理还胡搅蛮缠的人最讨厌了,她现在这种状态还不适合耀武扬威地耍帅,再加上这体型十分的不灵活,要是真的打架不见得可以打赢,所以……只能智取!

    捏了捏戴在右手中指上的银戒,皇甫长安阴测测地勾了勾嘴角,瞄准其中一个保镖的脖子,在他扑过来的前一秒扬手猛地挥了过去。

    “啊!”

    剧烈的刺痛下,壮汉忍不住哀嚎了一声,双手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打滚,涓涓不断的腥血从指缝间渗出,看起来触目惊心,仿佛当场就要丧命了一般。

    剩下那保镖不料皇甫长安下手这么狠,不免惊惧地顿在了原地,一时间不敢往前。

    下令的男人跟着白了脸色,抬手指了指皇甫长安:“你……你竟敢在皇城杀人!”

    皇甫长安幽幽冷笑:“他又没死,怎么能说我杀人?”

    都说了不要招惹她,还非得逼她出手,要杀人还不容易,就算她现在身手不行,也有一千种方法弄死那两个徒有蛮力的大块头,难的是怎么做才能不杀死对方,还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亏得她事先有准备,不然就要被白苏那只傲娇的暗卫给坑惨了。

    然而这么一来,对方确实被她吓得不敢轻举妄动,但四下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不过片刻就里三层外三层地聚上街头,对着皇甫长安和那个倒在地上哀嚎不止的壮汉指指点点,甚至有人还主动去找了巡逻的捕快。

    皇甫长安头疼地扫了一眼,转身就要走人,却不想被闻讯赶来的捕快半路拦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捕头你来了正好,那个臭小子不仅偷我的东西,还出手伤人!”

    捕头一扶腰上的配刀,转眼横向皇甫长安,见她衣衫不整即便先入为主坐实了她的罪状,一挥手对下属下命令:“把他带回衙门!”

    “让开让开!快闪开!”

    不等皇甫长安开口辩护,街头忽然响起了一阵喧哗,噼里啪啦的马蹄声由远至近飞快地传来,登时间围观的群众急急往两边退散,就连那几个作势要上前拉她的捕快都微微变了神色,快步往路边退去。

    皇甫长安不明所以,循声望向那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才刚刚抬眸就看见一道凌厉的鞭影飞快的闪过面前,继而重重地打在离她的鞋子不到两寸的青石板上,发出脆亮的撞击声。

    挥鞭的少女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勒在来不及退开的人群跟前,一双杏眼斜入云鬓,傲慢地扫了眼堵在街头的行人,高高在上地俯视而下。

    “大胆刁民,见到狼牙骑进城还不速速退避,挡在道上作甚?!”

    见状,捕头立刻陪着笑赶了上去:“五小姐息怒,方才此地发生了一些小争端,卑职这就将人遣散开去!”

    说着,那捕头转身下令捕快,将那滚到在地上的保镖抬到一边,又催着皇甫长安靠边站。

    皇甫长安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派头,不免在心头啧啧惊叹了几声,转念想到那捕快来了事情肯定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即便脑子一动,抬手抱拳,神态恳切地看向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女。

    “草民有冤,还望五小姐为草民主持公道!”

    大概是看到前方迟迟不动,马队后面传来了一声催促:“五妹,发生了什么?”

    那声音洪亮清脆,气贯山河,清澈中又带着一股清傲,霸气中又透着三分轻狂,单是听声音,皇甫长安就感觉到一个牛逼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见到了一个飒爽英姿的年轻少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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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以为她懒,就好欺负——

    你狂她更狂,女王睥睨众生相;

    你狠她更狠,阴谋诡计一箩筐;

    你毒她更毒,剥皮拆骨选哪样?

    啥?你有铁骑万千?你富可敌国?

    她拍拍手,准备回去睡大觉:“有人说了,我打不过的,他来。”

28、谁以下犯上?!

    随着马蹄踢踏,一匹黝黑的高大骏马闯入眼帘,端坐其上的少年一身劲装,头戴狼形盔帽,剑眉斜飞,目若星辰,鼻梁高而挺直,帅得令人炫目,尤其是在他左颊至额头那一片肌肤上,勾勒着简约而瑰丽的图腾,漂亮得像是巧夺天工的艺术品,给人以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

    皇甫长安不是没见过帅哥,但眼前这位浑身上下,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俊酷气质的少年,比起她在宫里头的那两位皇兄来,又是另一番风景。

    “四哥,你来了正好,”为首的少女握着鞭子指了指拦在马前的皇甫长安,“这个胖子说他有冤屈,要向我们伸冤。”

    闻言,光风霁月的少年这才抬眸直视皇甫长安。

    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俯视而下,削瘦的下巴微微翘起,一双漆黑的眸子掩在微眯的睫毛之中,神色倨傲而狂妄。

    “你要伸什么冤?”

    见对方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抓人的家伙,皇甫长安不禁一喜,连忙道:“方才那个男人硬是诬赖小人,说小人偷了他的玉佩,还伙同捕快要抓小人去衙门,想要屈打成招……”

    听她这么一说,捕头立刻急了,立刻赶上前来:“将军切不可听他狡辩,这人分明就是贼子,不仅偷了玉佩,还当街将人打成了重伤!”

    “对对!是他胡说,恶人先告状!将军您看看,我的仆从被她打成了重伤,马上就要咽气了——”

    一身华服的男人说着便转身指向刚才瘫倒在地上哀嚎不止的男人,却不想在争论间那人已经坐了起来,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摊着掌心瞅着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正满脸的疑惑。

    见状,男人不免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又爬起来了?!”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坐在地上的保镖轻轻摸了摸脖子,觉得很不可思议,“好像……不疼了……”

    男人一见自己的控诉站不住脚,恼火之下一脚踹开了那仆从:“没用的东西!”

    继而大步跨前扯着皇甫长安的袖子,死死咬定她偷了玉佩。

    “将军明鉴,刚才确实是这个臭小子伤了我的仆人,这是大伙儿都看见的!只是不知道她耍了什么鬼把戏!要是那玉佩不在他的身上,他又何必做贼心虚,不让我们搜身?!”

    “既然这样,那就搜身吧。”

    李青驰不咸不淡地吐出几个字,觉得非常无聊。

    见他那神态,皇甫长安就知道这丫根本就不想管事,也没打算为谁主持公道,只是尽快地想要解决事端,不免忿忿不平,抬头冷哼。

    “谁敢搜身?!”

    “大胆刁民!敢对将军不敬?!”捕头一揣佩刀,大喝了一句,势必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皇甫长安不屑地呸了一声:“有眼无珠,颠倒黑白的家伙,我什么要尊敬他?”

    “你敢骂我四哥有眼无珠、颠倒黑白?!”少女横眉,甩起鞭子就要打过来。

    李青驰抬手拦住了她,高高在上地睥睨着皇甫长安:“若是在你身上搜到玉佩,就把你打入大牢,若是在你身上搜不到玉佩,那就把他打入大牢,怎么样?”

    “欸?!这……”一口咬定皇甫长安偷了玉佩的男人闻言不免一惊,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去,然而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容不得他怂,随即一咬牙应了下来,“搜他身!”

    皇甫长安却是不干。

    开玩笑,她堂堂一国储君,还要被人当街搜身,这事儿要是传去出还不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太子殿下的威严何在?!

    “不准搜!”

    李青驰没想到她这么不识好歹,不禁沉下脸色,露出了几分不耐。

    “别给你脸不要脸,本将军的耐心是有限的!就冲着你刚才以下犯上,本将军就可以赏你三十军棍!”

    皇甫长安冷冷一笑。

    “还不知道是谁在以下犯上!”

    “放肆!”李涵荇大怒,当下挥手扬鞭直劈皇甫长安面门,下了狠心要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刁民。

    这一回,李青驰没再拦着,皇甫长安也没再闪避。

    第一,她闪避不了,第二,她激怒对方出手,就是为了逼白苏现身,按照眼前这状况,那丫要是再不出来疏通关系,她这个当主子的就真的要吃暗亏了。

    就在鞭子即将落到皇甫长安脸上的前一秒,一抹森寒的剑光刹那间闪了出来,迅疾如电,当空斩断了少女那条坚硬得像是钢筋的鞭子,慑人的气势甚至惊到了李青驰的坐骑。

    受了皇甫长安的气,白苏心中是很憋屈,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不会在危急关头弃主子于不顾,方才她没有出手是因为看到皇甫长安自己可以应对,眼下那少女的鞭子掺着凌厉的内劲,绝对不是不会半点武功的皇甫长安可以招架的。

    “什么人?!”

    那人的身法太快,李涵荇只见得一道人影,并没有看清对方的面貌,不免心有忌惮。

    忽然间,人群中传出“哎哟”一声,一个瘦猴似的男人被人一把推了出来,重重地扑倒在地上,在震起了一层细灰的同时,随身跌出了一块白壁带血的圆形玉佩,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炫目非常。

    “我的玉佩!”

    大腹便便的男人惊呼了一声,赶紧跑过去捡了起来,左看右看,宝贝似的用袖子擦了又擦,擦了又擦,深怕摔破了边角。

    捕头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见机行事,命人将那个瘦猴扣押了起来:“好哇!原来是你这作死的贱民偷的玉佩,给本捕头惹了好大的麻烦!来人,把他绑起来关进大牢!”

    “哼!现在没小爷的事了吧?”

    皇甫长安不屑地嗤了一声,拍拍屁股转身走人。

    “慢着!”李涵荇厉声喝住她,“谁说你可以走了?!”

    皇甫长安回眸觑了她一眼:“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李青驰冷笑:“爷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爷更横的,没想到离开三年再回皇城,就连一个卑贱的刁民也敢爬到爷的头上撒野,爷要是不教训教训你,岂不是很没面子?!”

    话音未落,只见李青驰纵身一跃,从马背上翻身跳了下来,在皇甫长安还没来得及看清之前,煞人的寒气就已扑面而来,“叮”的一声撞上了白苏的长剑,在离皇甫长安脸颊的一寸之地堪堪停了下来,锋利的剑气甚至还割落了皇甫长安的一缕发丝。

    卧槽!吓死了!

    皇甫长安抚着剧烈跳动的胸口喘了两声,目瞪口呆地看着近在咫尺冰冷对峙的两人,仿佛能感觉到那种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决战紫禁之巅的慑人气魄,但这也太他妈身临其境了好吗,丫两只打架能离她远一点吗?!

    她当然知道这个少年如此大动干戈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为了逼白苏出手,而她纵然不懂武功,也能看出眼前这两位的武艺不分伯仲,谁也不能打赢谁!

    “青驰,住手!”

    正在两人僵持之间,从骑军队伍的后面踢着马步奔来一个女人,白衣白马,翩然若仙。

    李涵荇立刻迎了上去:“二姐,你怎么过来了?”

    李涵绮抬眸扫向顶着刀剑还在干架的两人,开口又训斥了一句:“青驰,把刀收起来!”

    不得已,李青驰只好收起弯刀坐回到马背上。

    白苏面无表情地插剑入鞘,对李涵绮抱拳作了个揖:“二小姐,多谢。”

    说完,白苏回身转向皇甫长安:“主子,我们走吧。”

    呆呆地看着皇甫长安携着一个年轻漂亮而又武艺高强的女人离开,一干看客忍不住在心中纷纷吐槽,尼玛这是什么情况!那个土肥圆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叫李家二小姐亲自出面?还礼让有加?!

    “二姐!”李涵荇忿忿不平,“你干嘛替他们出头啊!那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青驰冷着俊脸看着李涵绮,眼中同样是不屑和不解。

    李涵绮微提嘴角,露出几分苦笑。

    “他不是你们可以招惹的,过两天你们就知道为什么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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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要么瘦要么死!

    上了马车,皇甫长安拉着白苏一起坐进了车厢里,开始扒那一队雄纠纠气昂昂的骑兵军团。

    “那什么狼牙骑是什么来头啊?在皇城也敢这么横?什么李家王家的,看那几个小兔崽子拽不拉几的,李家很牛吗?!”

    虽然说太子殿下失忆了,但从落水到现在差不多也快一个月了,竟然连权倾朝野的李氏都不知道,这储君当的……白苏垂下眼睑,油然而生一股浓浓的忧国忧民之感慨。

    不过,说实在的,这其实不能怪皇甫长安,自从她穿越到这个土肥圆的身子里之后,首要目标就是想着该怎么快速减肥,至于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后宫宠妃朝堂权臣,在她瘦成一道闪电之前,都得靠边站!哪怕就算天塌下来了,她也要先把这一身肥膘给甩掉!

    再说了,她是太子,是夜郎王朝未来的皇帝,那些人再怎么牛,再怎么拽,还能牛得过她?还能拽得过她?到头来,还不都是要跪在她脚下,三跪九叩,尊她一声“陛下”?哦哈哈哈哈……

    咳,不好意思,扯远了。

    “李氏一族世代从军,其祖元泰侯位列开国九公之首,为我夜郎王朝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军功显赫,权倾朝野,与破军府并称夜郎双雄,一戍其东,一戍其北,卫我夜郎疆土不受外敌入侵,很受陛下器重。方才殿下所见那头戴狼盔之人,便是李氏一脉相传的李府四公子,李青驰。李公子四岁习武,七岁随军出征,十二岁封少将军衔,戍守东关,旗下狼牙骑乃是夜郎王朝第一骑兵,所向披靡,声威远扬……”

    卧槽!不说不知道,一说吓软脚!

    那个拽二百五,眼睛长头顶的臭小子竟然这么牛逼!七岁就打战了?居然没有挂掉……十二岁就封为少将!真他妈瞎了她的狗眼!

    难怪那些人一个个口口声声地喊他叫做将军,十二岁的将军啊!那是什么概念!如果是世袭的也就算了,但是白苏不是那种会夸大其词的人,听她那肃然起敬的语气,哪怕那个李青驰多少靠着家族的关系发迹,但是他率领的狼牙骑绝对不是被吹捧夸耀出来的,也就是说,那个家伙是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置的!

    好吧,牛逼的人,拽一点也是应该的。这一回真真是她有眼无珠,不识泰山……默默咬手帕。

    想不到皇帝老爹手底下还有这样的人才,无怪乎他三天两头离宫旷职,也不担心后院失火祸起萧墙,尼玛谁敢造反就一刺刀捅死你有没有!

    看着皇甫长安一脸心驰神往惊叹不已的样子,白苏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有关李府四公子的事迹远远不止这一些,要是认真细数起来,那茶楼里说书的老头儿都可以不眠不休地说上个十天半月,那小子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直是皇城的焦点所在,堪称是夜郎王朝的一大风云人物。

    但是讲给太子听的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免得她再度犯了花痴去辣手摧草,那绝对会招惹众怒的,到时候就算有十个白苏也不一定能救得了她……

    闲聊着,马车很快就到了白安山脚下。

    在皇甫长安的印象里,但凡是有着比较出名的寺庙或者是道观的山,都会毫无例外的沦为旅游景点,而成为旅游景点之后就意味着那座山被大肆开发整改过,就算没有盘山公路可以上山,也会铺好螺旋的石阶,方便游人上下。

    现在是在交通尚且还不够发达的古代,皇甫长安不奢望能有盘山公路,但至少也该有像样一点的上山石阶吧?!

    可是下了马车,抬头往那座白安山山顶一瞅,皇甫长安才知道,她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她才知道,白苏之前一再强调的“那座山很高”中的“很高”是有多高!

    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里,白安山的山顶还能被云雾环绕其间,就足以证明这座山有着傲视群雄的海拔,而更让人郁闷的是,那条弯弯曲曲上山的小道,出人意料地险峻,长满了青苔的绿幽幽的狭窄石道,看着就让人无端生出一种通往死亡山岭的阴测感。

    所以,皇甫长安很没出息的笑了,笑得很是狗腿。

    “那个,白苏……你不是会……轻功吗?”

    白苏原本是垂着眼睑一副“劝你别来你偏要来,这下吓尿了吧”的神态,继而被皇甫长安那么一问,冷冰冰的面容顿时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细缝。

    “殿下莫不是想要属下……背着殿下上去吧?”

    皇甫长安努力地睁大眼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不行吗?”

    白苏上下瞅了眼皇甫长安那一个顶俩的庞大体魄,咬着银牙没有吭声,然而那一脸无力的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至少,皇甫长安已经从她的表情上解读出了“对不住了老板,属下可以申请辞职吗?”这样的意思。

    “唉,”垂头叹了一口气,皇甫长安体谅地拍了拍白苏的肩膀,“算了,不为难你了。”

    说着,便卷起袖口,撩起衣摆,从边上折了一条树枝当拐杖,吭哧吭哧地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爬山之修行——权当是减肥!

    白苏站在山脚,淡淡地挑起眼皮,看着那个肥硕的少年……更确切的说是少女,愣头青似的踩着艰难而笨拙的步子,努力地往上爬,半分打算放弃的样子也没有,尽管她分明已经看到了白安山有多高,上山的道路有多艰难,却由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任何胆怯和退缩的神色。

    山道上,皇甫长安摇摇晃晃的背影看起来很是滑稽,可是在那一刻,白苏却是第一次觉得,她的这个主子,跟以前已经不一样,并且跟别人相比……似乎也很不一样。

    “咔擦!”

    忽然间,拄在手里的树枝被猛的拗断了,皇甫长安欲哭无泪,回头对白苏招了招手:“喂……把你的剑借我使使!”

    闻声,白苏蓦地回过神来,尔后面色一紧……卧槽刚刚那一瞬间她竟然觉得皇甫长安很有魅力!真是要疯了!

    上山的路程非常之艰辛,再加上皇甫长安的速度比蜗牛快不了多少,半天时间根本就不够用,不得已,皇甫长安只能在半山腰幕天席地地睡了一个晚上,好在有白苏帮着生火烤野鸡,不至于把自己弄得太惨太狼狈——自从变成一个死胖纸之后,她的生活能力就瞬间降到了谷底。

    所以,在皇甫长安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瘦!要么死!

    当她气喘吁吁地爬到山顶,颤着发软的双脚停在道观门前的时候,皇甫长安热泪盈眶地抬头看着那一座巍峨气派的建筑,仿佛在那一瞬间就会羽化成仙。

    她可以肯定,这么一长段的山路爬上来,至少瘦了十斤!不瘦个十斤都对不起她那双快要踩烂的鞋底有没有!

    大概是觉得没有哪个傻蛋会不辞劳苦地爬上白安山顶偷东西,道观门户洞开,也没有道士守着,皇甫长安一路走进道观里,竟然没碰到一个道士,正觉得诧异,不远处的走廊转角晃出来一个人影。

    “喂——等等!”

    皇甫长安面色一喜,赶紧跑上去叫住了他。

    “呃,”那人不是道士打扮,看起来不像是道观里的人,回头见到皇甫长安之后,不禁脸色微变,略显惊异,“太子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欸?你认得本宫?”

    皇甫长安听他的声音有些奇怪,不像是正常男人的嗓子,倒是有点像宫里头的太监。

    “小人是幽兰殿内侍,随主子前来拜访老道长。”

    幽兰殿?皇甫长安垂眸想了想,隐约记得那好像是一个不怎么受宠的宫妃所住的院子,貌似里头还住着她素未谋面的二皇兄。

    根据皇宫里头的规定,宫妃单独出宫的程序很是繁琐,除非是伴驾,否则要走一系列的流程,倒是皇子可以凭借腰牌随意进出。这么说来,现在在道观里面的就应该是她那位传说中清心寡欲,生人勿进的二皇兄了。

    没有在宫里头遇见,倒在这白安山顶的道观里碰上,感觉还真是奇特。

    “二皇兄也在这里?正好,你带路,本宫去见见他。”

    “呃……”小太监又是一愣,不确定的求证,“太子殿下真要见二皇子?”

    皇甫长安奇了:“这还能有假?”

    “那……太子殿下稍候,”小太监欠了欠身,施礼道,“二皇子殿下还在园子里同道长交谈,小人先去通报一声。”

    见他走开,皇甫长安纳罕地问向白苏:“我去见二皇兄有什么好奇怪的吗?为什么他反应那么大?”

    白苏如实回答:“因为太子殿下以前非常怕二皇子,就是在宫中遇见了,也会绕路走。”

    “为什么?”

    白苏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前任主子的心理,顿了一顿,又道:“大概是因为二皇子比较严肃,太子殿下曾不止一次说过,二皇子殿下……好凶。”

    呃……这……默默地跪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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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小长安就要变瘦鸟,稍安勿躁哈~

30、老子要撕烂你的嘴

    大皇子和四皇子皇甫长安都见过,一个沉稳持重,一个轻佻傲慢,所谓龙生九子,各有千秋,皇甫长安也不能从他们两人身上推断出二皇子是个什么样的形象,而且宫里头的人甚少提及二皇子,算是一个比较低调的存在。

    皇甫长安原本对他没什么兴趣,但是刚才白苏说自己怕他,她就忍不住好奇了。

    说他严肃?他能严肃过万年冰山的教父大人咩?

    说他很凶?他能凶过稍微瞪大眼睛就能把小孩吓哭的幽影咩?

    跟在那小太监后头,皇甫长安晃晃悠悠地走到园子门口,探眼望了进去。只见种满了梨树的园子里立着一座飞檐斗拱的亭子,亭子里面对面坐着两个人,正在专心致志地下棋。

    一个白须红簪,鹤发童颜,看起来道骨仙风,颇有一番仙人之姿,当是传闻中薄有名望的陈越时老道长无疑。

    坐在老道长对面的年轻人约莫十七八的样子,一拢淡青色的长衫,没有任何的点缀与花哨,干干净净,清清澈澈地自他肩头流泻而下,看起来有如远山青黛,飘渺如烟,却又在隐约之中,将那俊秀的身姿勾勒得撩人心弦。

    云烟似的墨黑长发好比最上等的丝绸,柔亮地拂过一缕垂在胸前,遮住了他的面庞,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与此刻的神情。

    一阵微风拂过,吹落了数十瓣皎白的梨花,飘荡着飞旋在半空中,两三朵落在了他的乌发之上,两三朵落在了他的肩头,还有几瓣绕着那人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尽数缠绵,携着一粒黑子落到了碧玉制成的棋盘之上。

    卧、槽、美、呆、了、好、吗?!

    特么的这哪里凶了?!哪里严肃了?!

    她的二皇兄分明是举世无双的绝色美男子有没有!艾玛居然穿越了这么久,现在才见到他,尼玛太亏了,亏得她小心肝儿都疼了!

    看着皇甫长安微张着嘴,一副震撼不已的痴迷表情,白苏不由掩面侧过头……她就知道丫又会犯花痴,尼玛她不认识这货!

    小太监跑上前,俯身在皇甫砚真跟前禀告:“殿下,太子来了。”

    皇甫砚真却是恍若未闻,慢慢悠悠拣起棋盘上被他斩断了生机的白子,一粒,两粒,三粒……收好在掌心,尔后对着棋盒缓缓将棋子投了进去。

    跟在主子身边久了,小太监深知他的习性,一直等到他收回手,才再次开口提醒:“殿下,太子……”

    这回,不等他把话说完,皇甫砚真便冷冷淡淡地打断了他,侧过脸来瞅了花园的入口一眼,一字一字,清晰入耳。

    “太子在哪?我只看到一个球。”

    卧槽!尼玛!混蛋!贱人!劳资要杀了你!

    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之后,皇甫长安当即脸色大变,怒火攻心,摞起袖子就要冲过去,恨得牙痒痒。

    白苏见状不妙,赶紧拉住了她,艾玛这个阵仗她也没见过,二皇子的嘴巴未免也太毒了,一句话能抵得上一个团的杀伤力啊有没有!

    皇甫长安忍无可忍,咆哮在暴走边缘——

    “卧槽别拦着老子!老子要撕烂他的嘴!”

    皇甫砚真依然恍若未闻,甚至没有转过脸来正眼看向皇甫长安,只稍稍拢起袖口站起身,对着老道长抱拳作揖:“既然有人拜访,在下先行告辞,这盘棋改日再续。”

    老道长捻了捻长及胸口的白胡子,哈哈笑了两声。

    “二殿下请自便。”

    看着皇甫砚真潇洒如云地转身走离,淡青色的身影渐渐隐入白雪般飘洒的梨花丛下,皇甫长安气得直跳脚:“混蛋有种你别走!别以为你现在跑了就没事了!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回了宫我一定要找你算账!妈蛋!气死我了!我一定要撕烂你的嘴!一定要!我发誓!”

    见院子里有道士闻声跑来看热闹,白苏捂着脸不无绝望地提醒她。

    “殿下快别喊了,人都走远了……再这么喊下去也只是白白招人笑话。”

    “哼!笑话就笑话!我还怕人笑话吗?!混蛋!肺都要气炸了!”

    老道长乐呵呵地瞅着皇甫长安双手叉腰地站在园子口赌气,虽说先前早已对她的大名如雷贯耳,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人的庐山真面,胖是胖了那么些,性子却不如传闻中那般暴虐蛮横,倒是耿直得有些可爱。

    等皇甫长安的气头过了,老道长才扬袖吩咐徒弟:“去给太子殿下沏壶茶来。”

    “是,师父。”

    皇甫长安撅着嘴巴还是觉得很不爽,但毕竟这是在别人的道观里,得罪她的人又拍拍屁股走了个干净,她也不好意思再闹下去,只好走过去坐到亭子里的石桌上,对老道长赔了个礼。

    “方才本宫有些失礼了,叫道长见笑,还望道长海涵。”

    老道长眉慈目善,不以为意。

    “不碍事,太子殿下不必往心里去。”

    “唔……”

    皇甫长安闷闷地应了一声,心下又把皇甫砚真从头到脚骂了一万遍,长得美顶个屁用,一张嘴巴贱死了!

    上下打量了皇甫长安一番,见她神态疲惫,模样颇有些狼狈,脸颊上还粘着一些细尘,头发里也夹着小半片的枯叶,老道长大致猜到了什么,不免有些惊讶:“太子殿下该不会是从山脚沿着山路爬上这白安山顶的吧?”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皇甫长安就觉得辛酸。

    “不然呢?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话说你这道观建得也太高了,本宫又不会轻功,险些没累趴下。要不是有急事,本宫打死也不要再爬第二遍了。”

    听她这么说,一边的小道士忍不住掩嘴笑了两声,觉得这太子虽然长得不好看,却是不拘小节没什么架子,没有传言中描述的那么不堪,而且她竟然真的从山脚爬了上来……就凭着她那体型,还真是让人佩服。

    “咦?太子殿下难道不知,在白安山的北边有一条索道,可以直接上山吗?”

    “什么?!”皇甫长安噌地站了起来,差点打翻小道士刚给她倒好的茶水,激动得想要砍人,“白苏!你不是说上山的路只有那么一条吗?!”

    白苏瞬间慌了,有种蛋蛋的忧桑:“属下孤陋寡闻……请殿下降罪!”

    皇甫长安冷冷一笑,一口咬定:“你是故意的!”

    白苏要哭了:“属下不敢……”

    “太子息怒,”作为始作俑者,老道长却是一派气定神闲,帮着解释误会,“那索道近日才完工,这位姑娘没有得到消息,也在情理之中。”

    皇甫长安还是很生气。

    “若非你消极怠工,本宫断不用受这般苦累,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你说呢?”

    白苏无言以对:“殿下教训得是,属下甘愿受罚。”

    皇甫长安一挥手:“那就去那棵树上挂着吧,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准下来。”

    白苏不解:“怎么……挂?”

    “当然是倒着挂,像蝙蝠那样不会吗?难道还要本宫示范给你看不成?”

    白苏银牙一咬:“属下遵命!”

    尼玛让她倒挂在树枝上还不如直接给她二十大板!太子殿下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怎会如此扭曲可怕?!

    惩罚了白苏,皇甫长安气闷的心情稍稍得到了缓解,这才正儿八经地转向老道长:“道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道长点点头,站起身来指向一边:“太子这边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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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弟”,乖乖上榻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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