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进击的总攻!
兜兜转转了一大圈,终于说到了正题,皇甫长安即刻收敛了神情,小心翼翼地退开了两步,保全了一个安全距离之后,才特别狗腿地笑看着闻人姬幽。
“那个……借你的那块玉佩用一下。”
闻人姬幽微微挑眉,满腹心思都扑在了那张丰胸药方上面,根本就抽不出别的空隙来思考问题。
“哪块玉佩?”
“就是上次在辰州的街市上,被人顺走的那一块……”
据说那块玉佩是闻人兄妹俩的亲生父亲留下来的唯一一样东西,纵然这两个娃儿看起来似乎是没什么恋父情节,但表面上不说,私底下恐怕还是很看重父子情分的,不然……上回在辰州的时候,发觉玉佩被人偷走,闻人姬幽的反应也不会那么大。
而眼下,虽然说是“借”,但能不能真的还回去可就说不准了,十有**……便是孔雀东南飞,一去不复返。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总攻大人不得不放低姿态讨好这位小姑子一二。
酱紫一来,看在丰胸良方的面子上,到时候要是真的把那么重要的玉佩给弄丢了,闻人姬幽也不至于一怒之下把她大卸八块,最多……也就大卸两块!
正忐忑着,生怕闻人小姑子大义凛然地把丰胸药方一巴掌拍回到她的脸上,然后万分鄙夷地对她说“滚粗”……的时候,闻人小姑子却已经很利索地解下了腰带上的玉佩,甩甩手儿就将其丢到了皇甫长安的伸手,甚而还是一脸“弃如敝屣”的表情!
“切!拿走吧……看你一脸惶恐,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儿呢,不就是一块破玉佩嘛……”说着,闻人姬幽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即便笑嘻嘻地凑到了皇甫长安面前,眉眼间捎着几分促狭,“就凭你和小祀的关系,别说是一块玉佩,就是一百块玉佩,我也不会说半个不字呀!”
闻言,皇甫长安不由得一阵感动,忍不住轻轻拉起了闻人小姑子的手,深情款款地望着她,好想来一发“世上只有小姑子好,有小姑子的弟夫像块宝”啊有米有!
但,摸了摸小良心,总攻大人还是小声地开口提醒了一句:“可是,这块玉佩不是一般的玉佩啊……”
“不一般?有什么不一般的?”闻人姬幽忽然又从她手里拿回了玉佩,放在眼前摇来晃去仔细研究了两眼,“玉佩不都长这样吗?”
皇甫长安:“……”小姑子,咱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能光看它的长相好吗!
“对了,”把玉佩缓缓攥在手心,闻人姬幽眉峰一扫,转了话峰,“玉佩给你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听她这样一说,皇甫长安立刻露出了恍然的神态……看吧,丫还是舍不得这块玉佩的!
“什么条件?”
左右转了一圈,确定四下没人,闻人姬幽才笑眯眯地对皇甫长安招了招爪子,让她靠过去一点。
皇甫长安依言凑到了她的面前,便听闻人小姑子用一种颇为意味深长的语调贴在她耳际悄悄道:“记得以后对小祀好一点儿……他年纪小,没那么多坏心眼儿,人又老实,不像那群一肚子坏水的家伙,耍不来心机。哼,要是被我瞧见小祀被那几只老狐狸欺负了,我这个当姐姐的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长长的一段话,总攻大人表示,她就听清楚了四个字——
人!又!老!实!
艾玛,皇甫长安婶婶地觉得,她好像又幻听了……请告诉她,听错了话的不是她一个人!
所以……闻人少宫主,请问你被你姐姐这么夸奖,有什么特别的感想吗?!你在你姐姐心目中的形象这么“老实”,你知道吗?你粑粑知道吗?你麻麻知道吗?魔宫宫主知道吗?魔宫的叔叔阿姨知道吗?!
说完,闻人姬幽便拾起皇甫长安的手,将玉佩重新又塞回到了她的掌心,随后扬起袖子拍了拍她的肩头,一派“姐就交代到这里了,剩下的你好自为之……嗯?”的神情!
被她灼灼的目光烧伤了脸颊,皇甫弟夫不得不抿起嘴角答应了一声:“谨遵小姑子教诲。”
“嗯,孺子可教。”
收回手,闻人姬幽即便柳眉一扬,转身就兜着那纸丰胸良药蹦蹦跳跳兴高采烈地走开了,对那块本应该视为绳命的玉佩……竟然一点儿留恋也没有!尼玛,这不科学好吗?!
眼看着闻人姬幽闪出了转角,眨眼间,又见她回头探出了脑袋,对皇甫长安交代了一句。
“哦!差点忘了……你最好去帮我弄块形状跟这个差不多的玉佩,我得戴在身上的!”
话音落下,总攻大人不知怎的,竟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连忙就捏紧了手心的玉佩,答应了下来!
“好德!就算找不到相同的玉质,本攻也一定会努力让玉匠仿造一块……至少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玉佩的!”
嘤嘤嘤……多孝顺的孩子啊!其实闻人姬幽还是很挂念那个从一出生就没见到过的生父的呢!要不然她又怎么会天天把玉佩戴在身上?眼下,只不过是出于姐姐对弟弟那满腔的宠爱,才会做出这样艰难地抉择吧……真是好一出感人肺腑的亲情大戏啊!
就在总攻大人快要被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时候,又听闻人姬幽解释了一句。
“也不用买太贵的,看着像就行了……我娘说了,要是哪个男人一眼就能认出这块玉佩,就让我马上打屎他!”
“……咩?!”特么这是要弑父的节奏吗?!
皇甫长安掩面……为何真相总是如此的残忍?她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玉佩,总攻大人淡淡叹了一声,特别同情地轻轻擦拭了两下……那啥,闻人岳父啊,你还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吧,这样的一双儿女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过……总算是顺利拿到了玉佩,虽然过程有些跌宕起伏,但效率还是要点个赞的!
看来今晚的运气不错,应该乘胜追击,当一个进击的总攻大人!
收起玉佩,皇甫长安立刻上楼去找花贱贱商量,一走到床边,却是被丫脸上的那两个大包狠狠吓了一跳:“艹!你的眼珠子这是要爆炸了吗?!”
“哈……”听到她的声音,花贱贱悠悠一笑,慢悠悠地抬起手来,拿掉了放在眼眶上的两个球,笑着道,“你说这个啊!这是拿来敷眼睛的,纱布里面包着几种草药和花瓣,可以化瘀消肿,清肝明目。”
皇甫长安接过他递来的跟包子一样大的一个球状物,表示很怀疑。
“这个东西真的管用?不会把眼睛压得陷进去?”
敷个黄瓜片神马的她就不说什么了,敷这么大个球……怎么看都有点无法直视好吗?
“当然有用……”缓缓坐直身子,花贱贱侧过头,从一边拉过一个箱子,打开,紧接着又从里面取出了两个包子大小的球状物,递到了皇甫长安的手里,“你要不要试试?我这里还有很多……这个是用来敷眼睛的,这个是用来敷脸的,这个是用来敷身子的……”
“……”轻轻抽了下眼睛,皇甫长安抬眸看了眼那个箱子,忽然余光瞟见了一个形状比较奇特的玩意儿,不由得抽出来左右看了两眼,“这个呢?这个又是用来干什么?”
提起眼皮扫了一眼,花贱贱忽而羞涩一笑,抛来了一个“你好坏啊”的眼神,继而用一种特别暧昧并且戏谑的口吻道。
“你闻一下啊,有没有觉得那个味道……有点熟悉?”
微蹙眉梢,皇甫长安脑袋一个秀逗,下意识地就把那玩意儿凑到了鼻子前,兰后,下一秒——
“啪!”
手中的东西啪嗒掉在了床板上,皇甫长安一脸惊悚地看着花贱贱,用一种“你还能更丧心病狂一点吗”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次奥!你不要告诉劳资,这个……这个是拿来敷那里!”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花贱贱却是一脸蛋定,俯身将那玩意儿捡了回来,轻轻地放回到了箱子里,温润的眉眼优雅若仙,说出来的话却又斯文至极,而又下流至极!“不是你说味道挺好,你挺喜欢的么……”
皇甫长安:“……”快把劳资的节操还给劳资!
古代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开放!她在二十一世纪都没有听说过,除了敷眼睛敷脖子敷脸敷手敷脚之外……还特么有敷袅儿的!尼玛……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有没有?!
“对了……”
花贱贱还在兴致勃勃,仿佛找到了同道中人似的……如同从事传销事业的专业人员那样,颇有些迫不及待地把最新一款的研究产品从箱子里翻了出来,邀功般递到皇甫长安的手里。
“这个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你应该会很喜欢,专门用来敷小雏菊的。”
“哐!”
皇甫长安仿佛听到了节操君撞墙自尽的声音……那叫一个惨烈,凄绝,悲壮!
“嗯……虽然……本攻是很喜欢……但,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本攻没有这么奇怪的癖好……”
肿么办,她还打算研制面膜神马的推荐给广大爱美女子的……可是现在,一听到这两个字,她就已经觉得无法直视了好吗?!
花贱贱,你为何这么**!
76、坑蒙拐骗吸金小王子
那厢,花贱贱还是热情似火,完全没有体恤到总攻大人那种宛如被上万头草泥马碾过的心情,一遍一遍温柔而喜爱地抚摸着那个拿来敷小雏菊的药包,誓要将传销事业进行到底!
“我跟你说哦,别看这玩意儿还不到拳头大小,里面塞的可都是宝贝,单是一株凤凰草就要三百两银子,更别说上千两银子的鸢尾百合,还有价值万金的云雀天舌……”
每多听一个字,总攻大人的狗眼就睁大了三分,小心脏儿就肉紧了三寸!
尼玛!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银子要花在刀刃”上?居然花了那么多银子去弄这么一个破玩意儿,丫到底是有多挥霍无度?!不行了,这么败家的爷(niang)门,一定要趁早休掉!
“巴拉巴拉巴拉……”卷着舌头念了几个字节,总攻大人一脸嫌弃外加蛋痛地打断了他,狠狠心,还是问出了口,就算是屎!也要屎个明白!“你直接说吧,就这一个玩意儿,你到底花了多少银子?!”
“啊……这个,太多了……”摸了摸下巴,花贱贱先是沉思了一阵,继而摇了摇头,“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如果有识货的人买了这个,开出的价码估计可以买下这整条街……”
“卧槽!”
皇甫长安立刻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在屋子里转了大半圈,看起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花贱贱狐疑地提起眼皮扫了她两眼,一双凤眼满是无辜和莫名。
“你在找什么?”
“哈!找到了!”快步走到墙角,皇甫长安眉头一翘,伸出取下了挂在墙壁上的鸡毛掸子,甩在掌心拍了两下,继而款步走回床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看本攻今晚不抽屎你这个败家的蠢货!”
眼看着那鸡毛掸子就要挥了下来,花贱贱做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躲开!而是把那个小药包给护在了身下!好像那玩意儿被皇甫长安这一甩就会被打死似的……由此可见,那玩意儿确实非常非常的值钱!
察觉到他的那个小动作,总攻大人更森气了,这一下鸡毛掸子重重地落到了花贱贱的肩头,直接在那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抽出了一道深深的红痕。
“嘶——”花贱贱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随即泪眼汪汪地回过头来,哀怨地看着总攻大人,“你打我……”
皇甫长安以为他会躲开,没想到真的给抽中了,心下不由一阵心虚,侧过脸摸了摸鼻子,不自然地哼了一声。
“谁让你不躲开,抽不死你!”
花贱贱继续可怜巴巴地瞅着她,还是那几个字,控诉一般,声泪俱下:“你打我……”
皇甫长安不甘示弱,轻咳一声,瞪了回去。
“谁叫你这么败家!劳资要是再不管教管教,过两天咱们岂不是连西北风都没的喝?!”
“可是……”
“没有可是!”
“但是……”
“也没有但是!”
“……”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卷长的睫毛之下,缓缓地就蒙上了一层水雾……花贱贱垂下脑袋,侧了侧身子,随意披在肩头的绸衣不经意间就从那细腻光滑的肩头滑落了下来,将那道惹眼的红痕赤果果的呈现在了皇甫长安的眼前,“……已经有人出了三万两银子预订了。”
“……什么?”
话题转得太快,总攻大人表示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
“这个草包……哦不是,是这个药包……已经有人出了三万两银子做订金,想要买它。我想着如果你喜欢,我就留下不卖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开价十万卖了它。”
“哈?!”总攻大人一脸吃了翔的表情,表示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你是说,有人愿意花十万两银子买这、这个敷小雏菊的玩意儿?特么……他的脑子被驴踢了吧?!”
话音还未落下,房内忽然间就响起“哐”的一声巨响,房门被某人狠狠地一脚踹开,随后迎面拂来阵阵黑风,宛如飓风过境……总攻大人婶婶地觉得……麻麻!窝要变成风筝被刮走啦!
好不容易抓着床沿站稳脚,那人就已经鬼魅般地逼至眼前,尔后居高临下地从薄唇里不屑地吐出几个阴沉而傲娇的字节。
“你才脑子被驴踢了。”
皇甫长安抬了抬脑袋,又抬了抬脑袋,再抬了抬脑袋……最后,终于看见那种冷酷的俊脸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好帅,不是好酷,而是……泥煤的!这货简直整整比她高出一片苏菲夜用卫生棉的长度了有没有?!
一米六表示一万个不开森,不信胡好吗!
还不等皇甫长安用视线锯掉他那两条大长腿,就见对方冷冷地转过身,抬手摊在了花贱贱的面前。
“她说不要了,现在可以把冰肌玉露珠给我了吧?”
冰!肌!玉!露!珠!
倏地回过头,总攻大人万分狐疑地朝花贱贱投去了质疑的一瞥,兰后,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后……她整个人瞬间就风中凌乱了……特么那个小药包还真的就叫这个名字啊?!不就是个敷菊一花的吗?!尼玛居然还取了个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彻底给跪了有没有?!
看来,花贱贱已经彻底成了专业的传销人员,在忽悠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连一个敷菊一花的草药包都能被他舌灿莲花地以十万两的天价卖粗去……尼玛他还有什么是卖不了的?!家有坑蒙拐骗的吸金小王子,当真是夫复何求的夫复何求!
“你真的不要?”生怕皇甫长安会反悔似的,花贱贱特地又确认了一遍。
“不要不要不要……”挥挥手,皇甫长安忍不住瞟了那个小球一眼,继而撇了撇嘴角嫌弃道,“看着都觉得菊一花疼,他要就卖给他好了,别再叫我看见!”
闻言,花贱贱才将那个小药包装回到一个精巧的匣子里,扬手递给了那个男人。
男人接过匣子放入怀中,即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只在空气中留下几个酷冷的字节:“剩下的七万两银子就在城南那座破庙内的石像底下,你派人去取便可。”
紧接着人影一闪,就消失在了门边,来如风去如风,若非那扇门还支离破碎地躺在地上,皇甫长安都要怀疑刚才那一会儿她是不是又做梦了?!
“喂?那人是谁啊,这么拽?”
花贱贱回头,继续泪眼汪汪:“疼……”
“啊!哪里疼?这里吗?艾玛……都显出血印子了啊,好可怜……来,本攻帮你吹吹……怎么样了?现在还疼吗?”
“疼……”
“本攻再帮你吹吹!”
“还是疼……”
“……那怎样才不疼?唔……门……门……还……开……着……啊!”
“呵……不碍事,”花贱贱弯着眼睛,温雅的面容上逐渐染上了浓浓的**,两条大长腿像是锁链般缠在皇甫长安的腰际,不让她挣开半分,“反正这一层都已经被我们包下来了,没有外人会上楼的。”
“可是……”皇甫长安侧开脑袋,试图从他身上爬下去,“爹爹和爱妾们会看见啊!”
花贱贱的凤眼眯得更弯了,双手环着皇甫长安的后脑,湿滑的舌尖轻扫着她的耳根:“他们又不是没见过,看见了又有什么关系?”
“卧槽!”皇甫长安一拍床板,猛地坐了起来,“被他们看见会屎人的好吗?”尤其是被亲爹大人!
“看见什么会屎人?”
说曹操,曹操到!
清冷的嗓音绕过门框,从走廊上传了进来,皇甫长安脸色一僵,立刻就从花贱贱身上跳了下去!
明明就是跟自己的爱妾在**,可是自从亲爹大人加入组织之后,似乎跟谁亲热都是在偷情,尼玛……为毛她要心虚啊?!这不科学好吗?!
刚整理好衣服,西月涟就抬脚跨了进来。
见两人面色泛发丝凌乱,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刚刚在干什么,西月涟微微垂下眼睑,开口问的却是另一件事。
“如果我没看错,刚刚从楼上下去的那个人……是魔宫的魔巫殿殿主,万俟殇?”
魔宫?!……的魔巫殿殿主?也就是之前在武林大会上,操控那群不死尸偶的变态?!次奥,她以为那种人不是神神叨叨的疯老头,就是满腹怨毒的老妪……没想到,居然长这么帅,还长这么高?!
花贱贱点了点头,并未多做隐瞒。
“不错,他就是万俟殇。”
西月涟微蹙眉梢,面上露出几分严肃的神态:“他怎么会来这里?”
“这个我知道!”一下子就赚了十万两,总攻大人表示有点儿小鸡冻,“他是来买菊一花膏药的!”
西月涟微一沉吟,继续蹙眉。
“菊一花膏药?那是什么?”
“就是……!”换做别人,皇甫长安一准儿就滔滔不绝地科普了,可一抬眸对上亲爹大人那双纯洁的眼睛,总攻大人立刻就蔫了,伸手对了对手指头,声音缓缓就弱了下去,“就是……”
见状,西月涟的眉头不由蹙得更深了:“就是什么?”
关键时刻,皇甫长安立刻给花贱贱使了个眼神,还得靠舌灿莲花小王子出马!
“菊一花膏药又名冰肌玉露珠,有镇定舒缓之功效,可在短时间内让肌肤恢复嫩滑,如初生般水润,尤其对于后一庭落红梅者,更见奇效,故而……极受好男风之辈追捧抢夺,争相竞价。”
听着前半句还没什么感觉,听到后半句,皇甫长安的一双狗眼顿时又瞎了……卧槽!难为花贱贱说得这么文艺范儿,尼玛翻译成白话文就是说,那玩意儿是用来治疗痔口疮的?!
因为不是很确定,所以总攻大人弱弱地转头跟亲爹大人对了一眼,在看到亲爹大人陡然暗下来的面色之后,她表示……她似乎……没猜错!
那个叫什么万俟殇的殿主大人,真的是个名副其实的断袖,而且……还有可能是个受啊泥煤!
肿么破!一想到那么高海拔的男人是个被压的!还特地花了十万两银子的重金买了菊一花膏药!皇甫长安就再也不能直视他了好吗?!不管他看起来是多多么的酷炫狂霸拽!她都能直接脑补出他被总攻压在身下娇喘连连的样纸……艾玛,要是上面的那个是魔宫宫主那简直就是绝配好吗!
啊等等,宫主好像是她的爱妻……那什么人才能压得倒那样的家伙啊摔!
感受到了从总攻大人身上燃烧起来的熊熊小火焰,西月涟不由剔起眉梢看向她:“你那么兴奋干什么?万俟殇不喜欢女人。”
“……”亲爹大人你不用这么紧张好吗!尼玛这是防火防盗防女儿的节奏吗?!
“这些是什么?”敛眉的时候扫过床边那个箱子,西月涟见着有些奇怪,便打开来瞅了两眼,又拿到鼻子下嗅了嗅,“里面放的是草药?”
见岳父大人好奇,花贱贱立刻又充分地展示了传销人员的专业素养,笑盈盈地凑上前去,巴拉巴拉地开始介绍。
“……总之,只要每个晚上睡觉之前敷上一刻钟,就能容颜永驻,貌美不衰。”
对此,岳父大人的反应是。
“哼……幼稚。”
“……”花贱贱脸色一垮,遭受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挫败。
正黯然神伤着,又听岳父大人淡淡地开了口,还是那股子油盐不进的神态,问的却是——
“真的有用吗?”
闻声,花贱贱的狗眼噌的一亮,即便举起双手双脚发誓:“三个月一个疗程,要是没有效果……呵,我就自断狗腿。”
“那好,”西月涟微微颔首,于唇边勾起一丝浅笑,“为了坐等你自断狗腿,明天就让人把这一箱子的东西,都搬到我的房里。”
皇甫长安:“……”爹爹你就承认一下你心动了会屎吗?!
花贱贱:“……”此语真乃一箭双雕,在打劫了一箱宝贝之外,又在精神上凌虐了女婿获得了变态的快感,岳父大人这一招,真是高!女婿敬佩得很,会好好学习的!
好不容易才把亲爹大人这尊神佛送走,花贱贱和皇甫长安两人皆是长吁了一口气,继而吹灯上床,鸳鸯相抱,脱衣滚单……
“我们继续……”
“嗯,好……等等!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呵……把衣服脱了我们就可以开始做很重要的事了……”
“艹!劳资想起来!快起来,说好了今晚上去找解伏婴拿忘忧蛊的好吗?!滚你爷爷的床单啊!”
“……”
要是拿到忘忧蛊,第一个先喂你……花贱贱阴测测地这样想着。
------题外话------
在抽风的道路上走远了!快来个人把窝拉回来!快!次奥!停不下来了!哭瞎!
77、本攻很有原则!
纵然一万个不情愿,花贱贱到底还是被总攻大人一脚踹下了床,迎头丢来一堆零零散散的衣服。
“动作快点!在去找解伏婴之前,还要去一趟玉器店呢!”
婶婶地吸了一口气,花贱贱努力抚平欲求不满的小伙伴,不无辛酸地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慢条斯理地穿了回去:“去玉器店做什么?”
“仿制玉佩。”
提了提眉梢,花贱贱略表不解:“仿制什么玉佩?”
“就上回解伏婴从闻人姬幽身上偷走的那块啊,本攻要是把真的送人了,自然要去弄一块假的代替……”
“嘘——”一句话还没说完,花贱贱忽然凑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小声点。”
皇甫长安眨了眨眼睛:“你干嘛?!什么小声点?”
左右转了一圈,确定四下无人,花贱贱才缓缓松开手,垂头凑到皇甫长安耳边小声道:“你偷了人家的东西还敢这么大声说话,万一被闻人姬幽发现了,小心那丫头冲上来咬你一口。”
“切!她又不是狗,咬本攻做什么?”一把推开花贱贱,皇甫长安不无得意地抬了抬下巴,笑着道,“再说了,谁告诉你是本攻偷了小幽的玉佩?本攻像是会干那种鸡鸣狗盗之事的人吗?本攻这么遵纪守法,完全是十佳青年的楷模好吗?你那只狗眼看到本攻偷东西了?那玉佩可是她亲手送给本攻的……”
花贱贱微微挑眉,显然还是不相信。
“那玉佩……不是传说中她的亲生父亲留给她的吗?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转手他人?”
“哦,你说这个啊……本攻也很奇怪,不过闻人姬幽好像对她的亲生爹爹很嫌弃,还说什么要是遇上了就直接打屎之类的……”默默地为某亲爹点了个蜡,皇甫长安回过头来,见花贱贱还是一脸狐疑的神色,不由得哼哼了两声,“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本攻是大大滴良民好吗!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闻言,花贱贱没再吱声,只勾起眉梢丢过来一个“你要是良民,天底下就没有暴民了”的眼神儿,看得总攻大人恨恨地踹了他一脚。
“动作快点!脱衣服的时候不是挺快的嘛,穿起来怎么就能手脚瘫痪似的……”
花贱贱扁了扁嘴,一脸悲伤:“那怎么能比呢……”
“那你慢慢穿吧,本攻先走了。”
不无嫌弃地瞟了一眼,皇甫长安即便迈步走了出去,还没走到门边,花贱贱就笑盈盈地跟了上来,揽过她的肩膀问道:“那你知道西凉城最有名的玉器店在哪里吗?”
皇甫长安抬眸:“你知道?”
“呵……”花贱贱勾唇浅笑,眉眼如画,“磨刀不误砍柴工……来,先亲一口,我就告诉你西凉城里头最好的玉匠在哪里。”
皇甫长安:“……”尼玛,那个谚语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眼前,花贱贱却是半倚半靠着贴在了门框上,已然摆出了一个诱人的姿势,坐等总攻大人的临幸。
见他这般姿态,皇甫长安最想做的事显然是一巴掌把丫糊到墙上去!然而,在这人生地不熟,连走出门逛街都能转迷路的西凉城内,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谷主大人显然是最廉价的导游,不用白不用!
要不是看在他的人脉和消息网上,她才不要带着这么一只毛手毛脚的腹黑狐狸出门,走到哪儿都变着法子求欢,丫就不能安分点吗?没看到她在干正事啊!她很忙的有没有!
对,不能助长奸夫们这种予取予求的不良风气!
收回攀在花贱贱肩膀上的爪子,总攻大人不无傲娇地甩了甩头发,轻哼一声跨出门槛走了出去:“不说拉倒,劳资自己去找!”
“你找不到他的……”花贱贱扯了扯嘴角,微微勾起眉梢,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而且,就算你找到了他,他也不见得会帮你仿制玉佩。”
“哼,”总攻大人显然没那么容易就妥协,“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你就先去试试吧……”
倚靠在门边,抬手把玩着垂在肩头的一缕发丝,花贱贱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了三分……片刻后,在皇甫长安走远的刹那,立刻身影一晃,闪入了夜幕之中。
兰后……半个时辰之后……
“砰!”
皇甫长安怒气冲冲地一脚踹开了刚刚安回去不久的房门,怒气冲冲地杀到花贱贱的跟前:“操!什么人啊这是!他以为全天下的玉器店都是他家开的吗?拽个球啊,劳资就不信找不到别的店家帮劳资仿制玉佩!”
花贱贱垂眸浅笑,再抬起头来,面上便只剩下了好奇。
“发生什么了?”
“特么劳资刚刚去了一趟尚月轩,据说是西凉城里最有名望的一家百年玉器店,没想到这铺子的名望一大,架子也摆得跟天皇老子似的,还说什么……老板这两天心情不好,不开门做生意?!尼玛,劳资当然不服了!就上楼去找那老板理论,结果……靠!那家伙抬头扫了劳资一眼,就吩咐下人说这辈子都不接劳资的生意!简直欺人太甚!”
“啊……”听到最后,花贱贱忽然低呼了一声,面露忧虑,“那糟糕了,你得罪谁不好,怎么就把尚月轩的谢老板给得罪了?”
极少见到花贱贱露出这样凝重的表情,皇甫长安不由得心头咯噔了一下,狐疑道。
“怎、怎么了?!就算本攻把他得罪了……又能怎么样?!”
不无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花贱贱先是垂头沉吟了片刻,继而才缓缓抬起眼皮,为难地叹了一口气:“虽说尚月轩的产业还未遍布九州,但……至少,这整个西凉城的玉器店,都是他家开的。”
闻言,皇甫长安倏地睁大了狗眼,表示不能接受:“这不可能!”
花贱贱抬眸看着皇甫长安,目露同情之色:“可这是事实。”
终于,在跟花贱贱大眼瞪小眼对峙了十秒钟后,总攻大人终于败下阵来:“那……接下来肿么破?!”
不等话音落下,花贱贱就很自觉得翘起了下巴,尔后提指点了点潋滟的薄唇,清浅一笑,有如三月落英。
“或许,我可以去试试……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谢老板应该还欠我一个人情。”
见他笑得那般奸诈,皇甫长安不免有种掉进了圈套的感觉,但……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大不了就是被花贱贱坑走一个香吻而已,完全没什么损失嘛!
念及此,皇甫长安便跨前两步,俯下身缓缓凑到了花贱贱的面前。
就在她快要亲下去的前一秒,花贱贱忽然伸手拦住了她。
“等一下,我突然又改变主意了……亲一下怎么够呢?难得本谷主亲自出马,少说……也得三个晚上吧?”
“靠!”皇甫长安横眉怒目,“你这是坐地起价!”
“嗯……”花贱贱很坦白地承认,“我就是坐地起价,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想得美!你以为本攻这么容易就会妥协吗?!”
“那就……四个晚上?”
“本攻也是很有原则的!”
“五个晚上?”
“我错了……还是三个晚上吧……”
“那就六个晚上,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泥煤!劳资还没答应好ma……好的谷主!报告谷主!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咩?”
一刻钟后,当皇甫长安再次踏进了尚月轩总店的大门的时候……那店小二一见她,竟然立马就操起了一把扫帚,作势要把她给轰出去!轰!出!去!
尼玛啊!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有没有?!皇甫长安忍不住面色一黑,一巴掌把花贱贱给推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扫帚就要落下来的当口,花贱贱即刻甩手丢出了一颗玉扳指,尔后淡淡抬眸:“拿着这个去找你们谢老板,他会出来见我的。”
垂眸看了眼那个精致的黑玉扳指,店小二认出了那是尚月轩出品的玉器,不由得将信将疑地放下了扫帚,吩咐另一个小厮看住他们,即便匆匆跑去了后院。
不过片刻,那店小二就笑盈盈地迎了上来,点头哈腰地恭维了起来:“不知贵客来临,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你应该跟她道歉。”退开两步,花贱贱侧身指了指皇甫长安。
见状,店小二先是一僵,继而才上前走到皇甫长安跟前,朝她正儿八经地鞠了三个躬:“先前多有失礼,还请公子见谅。”
“罢了罢了,”没想到那店小二会这么正式地给自己道歉,皇甫长安不免觉得有些夸张……诧异之下,却是忍不住心头一暖,愈发觉得花贱贱看起来顺眼了许多,即便走到他身边揽住了他的手臂,抬头笑了一笑,“我们走吧。”
花贱贱垂眸,凤眼渐渐弯成月牙的形状。
“嗯。”
差不多等两人消失在了门帘后,先前那店小二才匆匆跑到另一个小厮身边,不无得意得扯了扯嘴角:“怎么样怎么样?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是不错,不过……”小厮微拧眉头,表示完全无法理解花贱贱的所作所为,“为什么那个时候花公子要老板把那位小公子赶走啊?”
“这我就不知道嘞……老板和公子们的世界,不是我们可以理解的。”
“说的也是……”
沿着路灯穿过弯弯曲曲的走廊,一直走到了尽头,两人才见到位于角落的一个屋子里传出昏黄的光线,在静谧的夜幕中夹杂着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花贱贱走到门前,抬手轻轻地敲了两下,“叩叩!”
“进来。”
因着先前被赶过一回,皇甫长安在怨念之外,还有些小小的担心,忍不住抓紧了花贱贱的袖子。
花贱贱反手包裹住她的五指,握在手心,尔后浅浅一笑:“别担心,谢老板虽然脾气比较古怪,但一向信守诺言,他答应过的事,从来都不会食言。”
听他这样说,皇甫长安才稍稍安了心,跟在花贱贱身侧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一打开,就见到屋子里乱七八糟地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毛石,玉胚,玉器,模具,刀具……凌乱地堆积在屋子的各个角落,看起来像是被一窝强盗洗劫过了一样!
“啧啧……”见到这样的场景,花贱贱忍不住砸了砸嘴巴,不无惊奇地感叹了一声,“上回来的时候,我只当你的屋子是全天下最乱的,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屋子还能乱成这样……你是属猪的吗?正常人可造不出猪窝来,就不能让下人打扫一下?”
一抬头,就见皇甫长安伸手去拿架子上的一个玉瓶,谢老板立刻低呼了一声:“不要碰它!”
皇甫长安被他过于突兀的叫唤吓了一跳,手一抖,就把那玉瓶给挥到了地上。
“哐啷”一声!碎了某老板一地的玻璃心!
“啊……我不是故意的……”
皇甫长安同样被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紧跟着——
“哎——!”
“砰!”
立在地上的一尊镂空玉佛又在瞬间碎成了渣渣。
刹那间,谢老板立刻闪身冲了过来,把皇甫长安扯到了一个相对而言比较空旷的地方,继而缓缓地、缓缓地……蹲下在地上,拾起那花瓶和玉佛的碎片,一脸痛心疾首的样纸!
“五万两,九万两……你一定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吧,她就是故意的,哦呵呵!谁让丫刚才欺负人来着,她一向都是有仇必报的好吗!
对着两坨碎片黯然神伤了好久,谢老板才心如刀割地站起身来,对着花贱贱苦笑了一声:“看吧,这屋子不能让别人进来……自从上次派人进来打扫的时候被碰坏了一件价值连城的玉屏风,我就再也没让人进来打理过了……”
闻言,花贱贱不由得抬手摸了摸鼻子……那玉屏风摔碎好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谢老板你真的不用这么耿耿于怀!
“那……就算下人不能进来打扫,你自己就不能整理一下吗?”
听到这话,谢老板忽然抬起头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惊声叫了起来:“什么?!你竟然要我碰那些脏东西?!你明明知道我是有多爱干净!”
花贱贱:“……啊,好像是这样的,一不小心就忘记了呢。”
皇甫长安满头黑线……尼玛这样的家伙真的是那个传说中被夸得天花乱坠鬼斧神工的玉雕师吗?为神马看起来好像很坑爹的样纸?!
最后,为了防火防盗防总攻,谢老板还是把这两尊大神给请出了屋子,换到了隔壁的房间内。
一共用掉了七湓不同的水洗完手,谢老板才擦干净手走回到桌子边坐下,倒了一杯茶水小饮一口,抬眸问花贱贱:“说吧,这大半夜的,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不会又是要仿制玉玺吧?”
“噗——!”
听到最后几个字,皇甫长安一口茶水喷出了十米远……次奥!仿制玉玺?!花贱贱竟然干过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他到底还犯过其他什么案底?!
对上皇甫长安惊异的目光,花贱贱却是笑得水平风淡:“那是南朝黎国的玉玺,裂成了七块,遗失了一块,修补不回去,但有人出天价买它做收藏之用,我就让谢老板依样画葫芦仿造了一个……西凉城算得上是原玉之乡,而普天之下,恐怕没有比谢老板更会把玩玉器的人了。”
“本攻还以为你仿造的是当朝的玉玺呢……”
“当朝玉玺我也能仿造,”谢老板幽幽开口,语调之中满是自得,“虽然那个人不肯说,但是我能看出来……嘿,似乎是紫宸的国玺。那做工,不是一般的精妙复杂,到现在过了快大半年了,我才完成了一半……”
听到这里,皇甫长安不由得抬眸同花贱贱对了一眼。
居然……有人仿造紫宸的国玺?!尼玛,那是不要命的节奏,还是打算篡位夺权的节奏?!
花贱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你知道是什么人让你仿造紫宸国玺的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对方神秘兮兮的,连脸都没有露……要不是他们带来了极品的天水雪玉,我可不敢揽这样的活。对了,这话我只跟你说,你可得给我守着点儿,万一不小心泄露了风声出去,尚月轩恐怕就要易主了。”
花贱贱点了点头,挑起眉梢细细想了一道,继而才开口劝诫。
“这事儿十有**跟紫宸内斗有关,你若是不想被杀人灭口,最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把玉玺仿造完之后立刻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等紫宸的内乱过去之后,再现身。”
谢老板举起茶杯缓缓饮尽,凭着精妙的手艺,倒是有恃无恐。
“这个我自然知道。”
说着,放下茶杯,转眸看向皇甫长安。
“是你要找我?”
等了大半天,终于被施舍了一个正眼,皇甫长安顿然受宠若惊,立刻从袖子里取出了闻人姬幽的那块玉佩递了上去。
“你看看这块玉佩!能不能仿上一块一模一样的?”
接过玉佩凑到灯边仔细端详的一番,又是敲又是摸又是听的,捣鼓了半晌之后,谢老板才回眸睇来一眼。
“这玉是中空的,玉质算不上是极品,但胜在物以稀为贵,全天下恐怕只此一枚,再也找不出第二块一样的来。”
78、为妾一定不辱使命!
“所以,你的意思是……”微微垂眸,皇甫长安轻飘飘地投去一个略带鄙弃的眼神儿,“这块玉佩不能仿?”
亏得花贱贱在这之前还把丫夸得跟神仙似的,结果闹腾了大半天,丫就给来上了一句……“再也找不出第二块一样的来”?尼玛这不是坑爷爷是什么?
大概是从来没有被人轻视过,被皇甫长安那嫌弃的眼神一刺激,谢老板立刻扯起嘴角轻笑了两声,口吻自负而狂妄。
“呵……这天底下还没有我仿制不了的玉器,就算不能找到相同的材质,我一样能仿制出以假乱真的赝品,便是连长年经手玉器的老行家,也未必能辨别出来。”
“哦?”挑了挑眉梢,总攻大人仍是一脸质疑,“你真有那么厉害?要是不小心被人认出来了,岂不是很打脸?”
“哼!”谢老板孤傲地抬了抬下巴,随手就从柜子里取出了一盒类似于软泥的东西,尔后拿玉佩在上面一正一反按了两下,留下了深而明晰的印痕,才回身将玉佩丢了回来,“三天后来取!若是哪一天这赝品被人认了出来,你只管来找我!尚月轩老板的位置,我给你留着。”
“哈,谢老板果然是爽快之人……”得意地勾了勾嘴角,见激将成功,皇甫长安即便将玉佩放回了怀中,拢了拢袖子起身告辞,“那玉佩之事,就有劳谢老板了。”
因着皇甫长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打破了两件玉器,谢老板显然不是很待见她,见她告辞也不多加挽留,只淡淡哼了一声。
“慢走,不送!”
没想到丫这么记仇,皇甫长安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那些玉器虽然值钱,但算不上是珍品,否则他也不会乱七八糟地堆在那个屋子里,只不过爱玉之人见到了精心雕琢的玉器被损毁,难免会有些心疼肉紧。
嗯,心疼肉紧,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特么两世为人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吃闭门羹被人扫地出门有没有?总攻大人的面子岂是随随便便可以扫的?!
然而,皇甫长安虽然锱铢必较有仇必报,但谢老板好歹是花贱贱为数不多的狐朋狗友之一,不能因为她伤了两个人的基情,故而一走出尚月轩,皇甫长安便吩咐花贱贱去寻两块上品的原玉……一块作为仿制玉佩的酬金,另一块,则是用作打碎了玉器的赔礼。
花贱贱笑着点头应下,又略显疑惑。
“你怎么忽然计较起这个来了?换做是以前,你可不会有那闲工夫打理这样的人情。”
“是吗?”皇甫长安更显疑惑,“本攻怎么觉得本攻一直都很有人情味儿,十分擅长处理人际关系,所以才会人贱人爱,人缘广泛……”
白苏:有人情味儿?呵呵……十分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继续呵呵……人缘广泛?我呵呵呵呵……
对于总攻大人这种不知打哪儿冒粗来的自信,花贱贱虽然也很想“呵呵”两声,但是……看在总攻大人是为了他的颜面而费心“讨好”谢老板的面子上,这次就先点九十九个赞吧!
其实……太子殿下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就是可爱得不太明显而已。
再加上经常性地装叉遭雷劈,节操掉满地,不鸣则已一鸣惊菊……别看总攻大人身边这么热闹,实际上除了几只奸夫之外,朋友简直少得可怜,不认识总攻大人的家伙都婶婶地被她的气场所震慑了,不敢靠得太近,而认识总攻大人的,则齐齐表示“无法直视”!所以……总攻大人才会时不时地有感而发,叹上两句“人森真特么寂寞如雪啊”之类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蛇精病体质的家伙,对于谷主大人而言,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先前谢老板问他为什么会为了这样一个家伙而卑躬屈膝自降身份,连做妾都做得这么嗨皮这么欢脱的时候,他只是笑了笑,装深沉地回了一句——
“倘若有一天你也遇上了这样一个人,自然就能理解我的感觉。”
而现在,寻根究底地仔细回想一下,其实还有另一个答案。
若是用玉作比,那么皇甫长安就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不了解的人乍一看她,只会觉得她浪荡纨绔,自负狂妄,毫无可取之处……只有一点一点敲开那层粗糙的毛石料,慢慢触及她的内心的人,才会发现这个家伙有多么的讨人喜欢,如同极品的美玉,令人爱不释手。
不为其他,只因为太子殿下……有一颗至真至诚之心。
在她的世界里,黑即是黑,白即是白,她若是对谁好,那便是全心全意的好,从不掺杂半丝的杂念……这样的家伙,不说全天下绝无仅有,但至少,在这短短的蜉蝣一生之中能遇上,也算是极大的幸事。
至少,在皇甫长安之前,花贱贱还没有遇到有谁是对他的万贯家财毫无觊觎贪念的。
而总攻大人虽然一口一个“土豪求包养!”“土豪求抱大腿!”“土豪我们做朋友吧”……但,花贱贱很清楚,就算哪天他真的一无所有身无分文,皇甫长安还是会对他一样好,并不会因为他穷困潦倒而对他弃如敝屣,不屑一顾。
“对了,”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皇甫长安一边走着,一边回过头来问下花贱贱,“那日银月赌坊被烧毁之后,韩府的生意恢复正常没有?”
陡然被问及,花贱贱一下子没有考虑周全,下意识就顺口说了出来。
“那个裴老大不是个简单的货色,虽然按照约定烧了银月赌坊,撤走了不少地下钱庄和赌场,也没有再跟韩府明着作对……然而,之前他对韩府的生意打压得太厉害了些,后来又在暗中使绊子,时不时派了人来捣乱……”
“你不用跟解释这么多,”皇甫长安挥挥手打断他,剔着眉梢哼了一声,“你说了本攻也不懂,本攻只想知道,韩府的生意什么时候能恢复?本攻的财源……什么时候才能继续滚滚而来?”
“这个……”微一沉吟,花贱贱弱弱地吐出两个字,“半年?”
皇甫长安继续挑眉:“你这口吻……是在询问本攻的意见?”
花贱贱微微抖了两下睫毛,没来由地有些心虚,摸不透总攻大人的心思:“不知道……我要回答多久,才能让娘子你满意?”
伸出三根手指头在花贱贱面前比了比,皇甫长安剔着眉梢不无倨傲地下了死命令——
“三个月!本攻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耗,风月谷的烂摊子一下子收拾不好还情有可原,要是连韩府的生意都搞不定……哼,劳资养你还有什么用?!要是三个月后,韩府的生意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纸,不见起色……呵呵,那你最好自觉点儿滚远一些,否则劳资见一次打一次!”
闻言,花贱贱立刻挺直脊背并拢双脚,站了个标准的军姿!
“好的娘子大人!为妾一定不辱使命!让你觉得养窝很有用!”
“嗯……”皇甫长安这才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脑袋,笑着点了点头,“真乖。”
花贱贱:“……”泣!导演啊,劳资要收回刚才那一长段煽情的心理描写!求删好吗?!太尼玛假了,完全就不符合实情啊有没有?!你当观众都是眼瞎吗?!
离开尚月轩后,两人便乘着夜色翻过几条大街小巷,打算去找解伏婴交换忘忧蛊。
瞅着皇甫长安一脸胸有成竹志在必得的模样,花贱贱倒是有些犹疑,总觉得拿一块玉佩去换忘忧蛊这种天下罕有的蛊虫,似乎……胜算十分的渺茫啊!
这么想着,花贱贱便忍不住问出了口:“用玉佩跟解伏婴交换忘忧蛊,真的有效吗?”
“怎么,你怀疑本攻的判断?”
“不不……”花贱贱立刻摆了摆手,朝皇甫长安递去一个“我就是怀疑自己脑袋进水了也不敢怀疑你”的表情,继而才略显谄媚地解释了两句,“我只是想知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解伏婴一定会拿忘忧蛊跟你交换玉佩?”
“呵……他会同意的。”皇甫长安幽幽一笑,面上尽显了然之色,“身为一个把偷窃当成癖好的扒手,解伏婴对自己的偷盗技术一定十分的自负,因为得手的频率很高,所以一旦失了手,必定会心心念念,寝食难安……更何况,上回为了这块玉佩,他还差点丢了小命,自然更加耿耿于怀,不拿到手不会轻易地善罢甘休。”
“可就算他对这块玉佩念念不忘……但那忘忧蛊终究不是他饲养的蛊虫,若没有得到解语花的许可,解伏婴不见得一定会把忘忧蛊交出来。”
“唔,你说得没错……”皇甫长安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却是愈发奸诈了起来,“所以,等一下你什么都不要说,看本攻表现就行了,本攻有办法让那个傻蛋乖乖地把忘忧蛊交粗来……”
闻言,花贱贱忍不住扁了扁嘴唇,轻轻地吐了个小槽:“居然说人家是傻蛋……搞得好像自己就很聪明似的……”
“嗯?你刚刚说了什么?”
“啊……没什么,娘子大人之英明睿智,真乃天上有人间无,叫为妾好生敬佩……”
“嘿嘿!”皇甫长安乐滋滋地笑了两声,一把拍上他的胸口,对他口是心非的奉承毫不怀疑,“待会学着点儿!”
79、猪一样的队友!
不过多时,皇甫总攻和花贱贱两人就趁着夜色窜入了客栈,继而寻得解伏婴所在的屋子,朝里头“嗖”的射了一枚飞镖。
“什么人?”
解伏婴警觉地低喝了一声,立刻跳下床头,随手拾了一件外袍快步追了出来。
一推开窗户跳到院子里,便见微亮的灯火映照下,皇甫长安笑盈盈地倚在树干上,朝他招了招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招呼了一声。
“别紧张,是小爷我。”
见到是她,解伏婴却是忍不住拔高了音调,用一种类似于“你是来找屎呢还是来找屎呢?”的口吻惊异地怪叫了两声。
“卧槽!你还敢来啊?真的不要命啦?!唔——”
一句话还没吼完,就被皇甫长安捂着嘴巴拖到了一旁隐蔽的角落里。
“嘘……!别吵,本小爷今晚上是来找你的!”
眨了眨浓眉大眼,解伏婴略显诧异,缓缓拂开皇甫长安的爪子站直了身体……一转头,瞥见站在边上正在阴测测放着冷气的花贱贱,不由得心头一沉,立刻双手抱胸慌忙退开了两步,作防卫状!
“找我?我跟你又不熟,你、你找我干嘛?!事先申明,劳资对男人一、一点都不感兴趣啊!你要是敢、敢对我毛手毛脚的,我、我就屎给你看!”
见他这么紧张,皇甫长安知道他会错了意思,却是忍不住起了坏心,即便邪恶地勾起嘴角,上前两步抬手就往他的俊脸上摸了两把。
“劳资就动手动脚了,就动手动脚了……怎么着?你倒是屎一个给劳资看看啊?嗯?”
“喂,喂喂……”解伏婴被吓得又赶忙跳开了两步,双手挡在身前一脸的惊恐,“你想找阿偃就直说啊!我又没说不帮你!我知道阿偃他是有些难、难搞啦……那你也不用这么快就放弃啊!就算你真、真的打算退而求其次,那也不要找我好吗!”
“谁说本小爷要找他了?你爱信不信,反正今晚上本小爷就是来找你的……”
看着皇甫长安迈步走了过来,解伏婴忽然间隐隐觉得……小雏菊有点痛!
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两步,一直被逼到了墙角根,才趴在墙上作鱼死网破状:“别、别过来!你要是再靠近一步,我就真的喊人了!”
“呵呵……”虽然调戏良家少男很有意思,但眼下还有要紧的事儿要谈,总攻大人不得不点到为止,见好就收,轻笑了两声不无嫌弃地丢过去一个死鱼眼,“怕什么?你长得这么安全,就算跑到大街上裸奔,都不见得能勾起旁人扑倒你的**,本小爷就是再饥不择食,也不会看上你啊!”
“……”咔嚓!玻璃心默默地又碎了一地。
为什么听到万年断袖的折菊公子这样一说,他反而更不开森了?!
尼玛你给劳资说清楚,什么叫“长得这么安全”?!什么叫“再饥不择食也不会看上你”?!他虽然没有阿偃那么妖诡艳丽魅入骨髓,但也不至于那么差劲好吗?!要是真的出门裸奔一趟……嗯哼,想要把他压在身下的男人不要太多好吗?!啊不对!呸呸……压你爷爷啊压!
不等解伏婴开口抗议,皇甫长安继续斜挑眉梢,幽幽地笑着问他。
“话说……你这几天是不是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心里头总觉得有点儿不踏实,好像吊着什么似的,揪得很难受?”
闻声,解伏婴先是狗眼一亮,继而缓缓染上了几许狐疑,上下打量了皇甫长安两眼。
“你、你怎么会知道?”
“唔……”拿着折扇敲了敲手掌,皇甫总攻一边沉吟一边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纸,默了几秒之后,才抬眸看向解伏婴,“把手腕伸出来,本小爷给你把把脉。”
解伏婴还是很怀疑,不敢轻易伸出手,只小声地质问了一句:“你不会是想要趁机吃我的豆腐吧?”
“吃你的豆腐?”皇甫总攻立刻不屑地“嗤”了一声,收回了爪子,“本小爷好端端地放着阿偃的豆腐不吃,要大半夜跑来吃你的豆腐?是你脑子坏掉了还是本小爷的脑子被门夹了?哼,要不是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本小爷还懒得多管闲事呢!不过……看你那症状,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一听到“不治之症”四个字,解伏婴立刻就变了脸色,紧张兮兮地把爪子给递了过来。
“那……那你就帮我把把脉!坦白来说,我真的有好几个晚上没合眼了……再这样下去,就算没得什么不治之症,我也迟早都要疯掉!”
听他这么一说,皇甫长安忍不住抬眸多瞄了丫两眼,好不容易才忍住没问他的生辰八字,没去研究他的星座!
看来,这丫的强迫症比她先前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得多!
等了好久也不见皇甫长安开口,解伏婴的一颗小心脏就辣么笔直地一路往下坠,尔后终于忍不住催问了一句。
“怎么样怎么样?!我到底得了什么病?!还有没有救?!”
“这还用问吗?一般而言,公子看诊若是超过了一定的时限,就说明……”花贱贱抱胸靠在一边的墙头,颇为闲情逸致开了口,不怀好意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节,一脸“请允许我做一个悲伤的表情”的神态,“某人大限将至,已然病入膏肓,药石无效,神仙难医……唔,换个简单点的说法,就是——‘彻、底、没、救、了’!”
“啊!怎么会这样?!”
不等花贱贱的话音落下,解伏婴瞬间崩溃,抱着脑袋手足无措地蹲在了地上,表示完全无法接受如此残酷的事实!
“我不相信!我还这么年轻!还没有娶媳妇!还没有生儿子!还没有看到阿偃娶媳妇!还没有看到阿偃生儿子……什么想做的事情都还没有做!嘤嘤嘤……我还不想屎!”
皇甫长安:“……”导演,剧本上面好像没有这一段啊!他们两个这么喜欢自由发挥你知道吗?!能不能让他们不要这么入戏啊摔!
“不,还有救……只要找准了病症,就能药到病除!”
闻言,解伏婴立刻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握着皇甫神医的爪子,目光中饱含了迫切的希冀。
“神医,救救我!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除了小雏菊,我什么都能给你!哪怕是阿、阿偃的小雏菊,我也可以想方设法两肋插刀地帮你弄到手!”
不远处,魔王大人默默地合上剧本,闭上眼睛哀叹了一声……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厢,皇甫总攻表示……在听到解伏婴这般“委曲求全”的讨好之后,她是蒸的蒸的……很心动!但!为了忘忧蛊,为了青河剑,为了雪龙山上的宝藏,为了教父大人……咱们暂时还是先忘掉“魔王大人的小雏菊”这回事吧……嘤嘤嘤,真是心如刀割啊心如刀割!
“根据本小爷多年的行医(pian)经验而言,你这种症状,应该是……”在深沉地默了一阵之后,皇甫总攻总攻终于抬手捋了捋虚无的胡子,慢悠悠地开了金口,“嗯……如果我的判(hu)断(you)没有错的话,你这是失(que)精(xin)魂(yan)的表现。”
眨了眨单纯的大眼睛,解伏婴表示他已经完全被皇甫总攻绕晕了!
“什么叫做‘失精魂’?”
“‘失精魂’这种病症虽然不常见,但也算不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疑难杂症,只要找准了症结所在,就能彻底根治,但……如若找不到病因,就只能坐着等屎了。”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啊,敢不敢说得简单干练一点?”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看到皇甫长安沉默,解伏婴就越是觉得心力交瘁!毕竟很少看到那家伙端出如此沉稳的姿态来,丫一旦不叫唤了,就肯定是有了大麻烦!“劳资不想坐着等屎好吗?所以你直接告诉我要怎么找对症结,又要怎么用药?!”
抬眸对上解伏婴迫切的目光,皇甫总攻微微蹙眉,面上仍然不见轻松之色。
“那好……我问你,这段时间你是不是遭遇了什么挫折,或者对某件事耿耿于怀,又或者是得而复失了某样东西之类的?”
“有啊!”
想也没想,解伏婴便就脱口而出两个字,正要继续说,一凝眸看清楚了面前站着的人是皇甫长安,不由得又抿起了嘴唇,似乎有些说不出口。
见状,皇甫总攻愈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即便扬起眉梢温油一笑。
“说吧,是什么事?眼下我是大夫你是病人,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介意的。”
听她这样说,解伏婴才微微松了口气,不自在地撇开了目光,低声道。
“就是……就是上回在辰州,我们第一次遇上的时候,我随手顺走了一个人的玉佩……实不相瞒,那是我第一次失手!而且,自从那次之后,我就变得特别倒霉,连连失手了好几回,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找回手感……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再去偷一次?”
花贱贱忍不住抽了抽眼角……特么这孩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缺心眼啊!完全掉进了总攻大人的节奏里了有没有?!
80、本攻最大的优点就是正直
没来由的,花贱贱突然间就想起了民间的一句谚语……那什么……
破锅,自有……破盖顶。
在如此尔虞我诈的年代,能遇上像解伏婴这样单纯天真的孩纸,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好吗?!总攻大人简直就是瞎猫遇上死耗子啊有没有?!
就在花贱贱一手抚着额头表示无法直视的时候,皇甫总攻却是顶认真地垂眸考虑了一番,解伏婴则是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无比期许地看着她。
沉默了良久之后,总攻大人终于抬起头来,从那两片薄唇中轻轻吐出了两个字节。
“不行。”
解伏婴顿时瞪大了眸子,目眦欲裂:“为什么?!”
“因为……”咬了咬嘴唇,只见皇甫长安面露尴尬,随即缓缓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玉佩,爱不释手地轻抚了两下,“你说的这块玉佩,被本小爷……偷出来玩了。”
闻言,解伏婴先是一愣,继而大喜,一脸见到了同道中人的兴奋,忍不住跨前两步握住了皇甫长安的爪子,眉飞色舞,相见恨晚!
“啊哈哈!你也有这样的喜好啊?!太好了!原来我不是一个人!难怪你这么了解我的感受……”
没想到丫的反应会这么鸡冻,皇甫长安不由得讪讪地附和着笑了两声,突然间觉得这娃儿真的是好孤单……不要怀疑,他真的只是一个人!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这块玉佩可是小幽的宝贝,要是被她发现丢了玉佩,一定会操着一把五环大砍刀追着本小爷从城东砍到城西,再从城南砍到城北……所以,这块玉佩本小爷不能给你。”
抽回手,皇甫长安为难地退开了两步,面带歉意,语气却是很坚决。
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又快飞了,解伏婴哪能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皇甫长安说得没错,这块玉佩就是他的心结,若是不解开这个心结,他就别想睡上好觉!
所以,为了能找回手感,重振雄风,他必须要把这块玉佩弄到手!
念及此,解伏婴立刻换上了一个哀切的表情,可怜巴巴地瞅着皇甫长安:“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好歹我们做过同一辆马车,住过同一家客栈……这样的猿粪,简直就是天大的猿粪好吗?难不成……你真的那么狠心,要对我见死不救?!”
“唉,不是本小爷见死不救,只是……本小爷一旦救了你,屎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劳资了!”
皇甫长安万分为难,并不打算太过轻易就松口。
她越是这样,解伏婴就越想要拿到玉佩,几乎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要不然……我用阿偃跟你交换玉佩?!”
闻得此言,皇甫长安不由怦然心动,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怎么交换?!”
“我找个机会把阿偃弄晕了,然后送到你房里,只要你不弄醒他,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怎么样?一块玉佩就能换到阿偃的一个晚上,简直就是超值好吗!心动了有木有?心跳加速了有木有?那还等什么!机会只有一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该出手时就出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有木有?!”
“好!”皇甫长安被他说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瞬间就将来此的目的抛诸脑后,当下就扬起手臂要跟解伏婴击掌成交,“合作愉……”
一句话还没说完,刚抬到半空的手就被花贱贱一把拽了过去,紧接着劈头盖脸就是一声醋意泛滥的轻哼。
“好个p啊……你要是敢碰那个男人,我就去给赫连城主暖床!”
话音未落,皇甫长安“咻”地就射过去一记眼刀!
“艹!你敢给劳资戴绿帽子?!”
轻飘飘地瞥过两道视线,花贱贱松开了手,勾起眉梢笑得轻佻。
“只要你敢碰,我就敢戴,哼……”
说着,某宠妾云淡风轻地一甩袖,转身就要走。
皇甫长安这才陡然回过神来,赶紧追了上去。
“次奥!站住!你给劳资回来!劳资不碰他了还不行吗?!”
花贱贱这才顿住了步子,回眸盈盈一笑,却是越过皇甫长安的肩头看向了解伏婴。
“听到没有?我家公子对你家主人根本就没有兴趣,她爱的那个人……至始至终,都是我。”
对此,解伏婴只想……呵呵他一脸大姨妈!
尼玛……还不是因为阿偃太冷淡了不肯主动,要是哪一天阿偃脱光了衣服站在折菊公子面前,折菊公子早就把持不住了一声低吼狼扑上来了好吗?!到时候,丫就等着蹲墙角哭去吧!
回过头,对上解伏婴愤愤然的目光,皇甫长安只得报以歉意的一笑,脸上的表情并不比他愉悦半分,反而更加的伤肝伤心伤肺……泥煤啊!多么天时地利人和的一个采摘魔王大人小雏菊的机会啊!竟然就这么白白地浪费了!这简直不科学!
要是早知道解伏婴会这么“体贴入微”,打屎她都不会把花贱贱带粗来好吗!
默了一阵,还是总攻大人率先打破了僵局。
“要不然这样……本小爷可以把玉佩借你玩几天,让你过过手瘾,睡上几个安稳觉,把‘失精魂’的怪病给治好了,再把玉佩还给本小爷……不过,你我二人毕竟只是萍水相逢,有过几面之缘而已,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本小爷还有一个条件。”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刹那间仿佛见到了曙光,解伏婴立刻狗眼一闪,迫切地问了出口:“什么条件?”
“本小爷把这么重要的玉佩借给你,作为交换,你是不是也应该把忘忧蛊借给本小爷玩两天?”
一听到“忘忧蛊”三个字,解伏婴不由微微变了脸色,有些戒备地看向皇甫长安。
“你怎么知道忘忧蛊在我身上?!”
见他那反应,皇甫长安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得瑟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铜板,往半空中抛了两下,笑道。
“别紧张,本小爷可没有专门派人去调查你,只是恰巧听闻了你姐姐的大名,知道她手里头有忘忧蛊,就随意抛了个铜板猜了一猜……如果是正在上,就说明忘忧蛊在你姐姐手里,如果是反面在上,就说明忘忧蛊在你手里……结果答案恰恰是反面。”
解伏婴将信将疑:“呃……这样也行?!”
花贱贱继续抚面:“……”特么那小子该是有多单纯啊,竟然这样也信?!
“骗你做什么?”皇甫长安幽幽地抬了抬眼皮,拿视线在解伏婴身上扫了两下,神情之中满是不屑,“你有什么值得本小爷骗的?”
闻声,解伏婴立刻甩过去一个“瞪谁谁怀孕”的眼神,不爽地哼了一声。
“话说……你要忘忧蛊干嘛?”
“玩啊!”皇甫长安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头,似乎并不十分在意,只是觉着有趣,“别的蛊都太毒了,不好玩,只有忘忧蛊听起来还蛮有意思的,但是这种蛊本小爷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所以想看看……这忘忧蛊是不是真的有传说中那么神奇,可以让人忘掉一切?”
“当然了!我姐姐的蛊术可是阿婆亲手教的,天下无人能敌,就算是长生殿的那个天不孤也解不了!”
一听到族中的独门绝技被人质疑,解伏婴登时就激动了,恨不得马上就把忘忧蛊种到皇甫长安身上,好让她体验一下忘忧蛊的厉害!
“呵呵……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你当然这么说。”
皇甫长安仍是一脸狐疑,并没有彻底信服。
“不过,话又说回来,解语花的蛊术确实享誉江湖……不如这样,咱们一手交蛊一手交玉佩,等你的怪病好了,本小爷差不多也玩腻了,到时候再把东西给换回来,谁也没有损失。不然,本小爷可不敢把小幽视之如命的宝贝白白送给别人……你觉得呢?”
抬起头,琢磨似的在皇甫长安的脸上扫了两遍,解伏婴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一时又找不出她话里的漏洞来,又见她确实是一脸玩味,再加上这段时间他真的是被那劳什子的“失精魂”给折磨得险些崩溃……垂眸思量了几番,解伏婴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好吧……玉佩我会保管好,忘忧蛊你也得看好了,我会把种蛊和解蛊的方法告诉你,你可小心点儿,别把它给玩屎了……”
一边说着,便见解伏婴慢吞吞地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链子,又从链子上取出一颗花生大小的珠子,一万个不情愿地递到皇甫长安的手里。
皇甫长安并不急着要,哪怕在心底下已经鸡冻得开始手舞足蹈了,面上却还是端出一副外行人的鄙夷来,捏着那粒珠子凑到耳边使劲摇了两下。
“欸?这就是传说中的忘忧蛊?这么小啊?里面真的有东西吗?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哎哎……”见她这么粗鲁,解伏婴顿时心疼得要死,立刻扑上来拦住了她,“别那么用力,这只蛊才刚刚长成,你那么捏会把它捏坏的!”
“好了好了,瞧你紧张的,本小爷会温柔一点……”扯起嘴角笑了笑,皇甫长安转而便将玉佩递了过去,“喏,把玉佩收好了,要是摔坏了本小爷也救不了你!”
接过玉佩,对着屋檐下的灯笼照着看了两眼,解伏婴这才喜笑颜开:“就是这块玉佩!”
“那是……”皇甫长安勾了勾眉梢,侧头对花贱贱抛去一个胜利的媚眼儿,“本小爷最大的优点就是正直,诚实,说话算话,从不坑人!”
花贱贱抽了抽眼角,回了她一个“不(wan)能(quan)更(bu)同(gou)意(tong)”的眼神……特么你丫现在坑的是鬼吗?!
在爱不释手地把玉佩摸了个遍之后,解伏婴才憨憨一笑,凑过去把种蛊和解蛊的方法告诉了皇甫长安,末了,还朝总攻大人报以了感激的笑容,看得皇甫总攻一阵心虚。
艾玛……欺负这么天真单纯的小白兔蒸的好吗?突然间都不忍心骗他了呢……
但是!丫这么蠢,不坑他一把都没天理好吗?!
一直到离开了客栈走了半刻钟,花贱贱还是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皇甫长安竟然真的得手了?就凭她那满口的忽悠,居然真的能把忘忧蛊骗到手?特么解伏婴的智商是被狗吃了吗?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要是解语花知道了这茬子事儿,绝逼会毫不犹豫地打断那小子的狗腿!
不过,话又说回来,总攻大人的节操也是相当的令人堪忧啊!
这前一刻才发了毒誓不去找温孤偃,结果后一秒……一听说能把温孤偃弄上床的时候,太子殿下的眼睛都瞪直了有没有?!
想到这里,花贱贱不由哼哼了两声。
“看来,以后你出门,还是得有人跟着才行……”
不等他说完,皇甫长安立刻哼了回来:“不,以后本攻出门谁都不带!”
花贱贱顿足,回过头来加重了语调:“不行,必须有人跟着!”
皇甫长安挺了挺大胸肌,表示不服:“劳!资!就!不!带!”
“呵……还说呢,刚才要不是我在便是盯着,你哪能这么容易就把忘忧蛊拿到手?说不定早就被那小子的三两句话给忽悠走了……”
“呵呵!你还敢跟本攻提这茬?刚刚要不是你拦着本攻,坏了本攻的好事儿……说不定本攻现在早就把魔王大人的小雏菊给采了!”
花贱贱脸色微暗,语调又高了三分:“你发过毒誓不会再去找他的!”
皇甫长安不屑地嗤了一声:“这回可是他主动送上门来的……”
抓着皇甫长安的肩头,花贱贱居高临下,一字一顿。
“那!也!不!行!”
对上那张冷峻的面庞,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沉,完全没有了平素温雅的气度,反而透着几分凶悍和凌厉,皇甫长安忍不住在心头“靠”了一声,居然敢凶她?!
一把甩开他的手,只见总攻大人怒气冲冲地跑到茶馆外拽了一张椅子过来,噔地一下砸在了花贱贱的面前,随后一脚跨了上去,想要站在上面用一种俯视的姿态教训小妾!
然而坑坑洼洼的路面不是很平整,椅子也放不稳,皇甫长安才刚刚站上去就差点摔了下来,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见状,花贱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立刻伸出手来扶正了她。
继而抬起头,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看着看着,皇甫长安忽然抬手捧起他的脸,对着他的薄唇俯身就亲了上去……花贱贱先是一愣,尔后缓缓闭上了眼睛,收紧手臂,加深了那个吻。
片刻后,皇甫长安才不爽地皱起了眉头,重重地掐了一把他的脸颊:“你刚才凶我!”
花贱贱雅然一笑,环住她的爪子包裹在掌心,口吻柔软得像是一团棉花。
“以后不会了。”
皇甫长安还是不解气,对着他白皙的脖子张口就是两排牙印!
“下次你再凶本攻,本攻就咬死你!”
花贱贱还是笑,目光温柔得几乎能掐出水来:“那……你以后别再打九冥魔王的主意了,好不好?”
皇甫长安轻哼一声,斜开眼,忍不住骂了一声。
“白痴……本攻要是真想要他,你以为你拦得住本攻?”
虽然她早就不知道节操是神马东西了,但还不至于辣么饥渴好吗?又不是见一个就爱一个,只不过魔王大人刚好很对她的口味,她才一不小心迷失了一下下……后来,在认识到魔王大人的立场跟自己相悖的时候,她就暂时忍痛割爱了有没有?!
刚才只不过是过了一把嘴瘾而已,花贱贱居然就开始凶她了……嘤嘤嘤!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听皇甫长安那么一说,花贱贱微眯的眼睛顿而更弯了几分。
“我只是担心你……九冥魔王太危险了……”
“本攻不管!”皇甫长安一抬下巴,站得高高的,仿佛君临天下,发的又是最幼稚的脾气,“反正你刚才就是凶本攻了!”
花贱贱自知理亏,不再争辩,只抬眸看她:“那你要我怎么做,才不生气?”
撅着嘴巴,皇甫长安挑着眉梢想了想,见着夜色深了也不想太折腾,便就敲了敲花贱贱的肩膀,颐指气使道:“转过身,背本攻回去!”
花贱贱好脾气地应声,转过身将皇甫长安背在了肩上,刚走出没几步,本想酝酿出几分浪漫的气氛来,就听总攻大人拽着他的头发在肩头欢脱地唱了起来。
“贱贱!贱贱!我们去哪里呀!有黄瓜就天不怕地不怕……宝贝!宝贝!你是我的菊一花,一生陪你啪啪啪……”
花贱贱:“……”导演!我能申请把她丢到河里去喂鱼吗?!
终于,背了一路,唱了一路,在偶尔碰上的路人无比诡异的目光下,花贱贱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是把皇甫总攻安全背回了客栈,并婶婶地感慨了一句……尼玛,一夜七次都没有这么累好吗!
所以……下次跟着总攻大人一起出门的时候,绝对绝对,要拉个垫背的!
81、脑子有坑
第二天一早,皇甫长安便刻意地乔装打扮了一番,速度赶赴城主府去找菡萏公子,以免夜长梦多,让解伏婴那傻狍子发现了神马端倪,半路跑来坏了她的大计!
毕竟,解伏婴刚从深山老林里出来,单纯得过头了点儿也不算什么,但他身边的魔王大人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绝逼是个明察秋毫老谋深算的家伙……万一解伏婴说漏了嘴叫他发现了什么,那群南疆人十有**会杀过来把忘忧蛊给夺回去!
所以,保险起见……必须尽快把忘忧蛊这颗烫手山芋给交出去!
只要能从菡萏公子身上换得青河剑的秘诀,皇甫长安才不管劳什子的忘忧蛊在谁手里,赫连城主是屎是活,有没有失忆……到时候拍拍屁股一走人,便可深藏功与名,哦呵呵呵呵!
进了府邸,却是等了半天也不见菡萏公子出来,皇甫凤麟有些不耐烦,来回在屋子里跺着步子,不爽地抱怨了两声:“这都过了一刻多钟了,那家伙怎么还不过来?不过就是个面首,架子倒是大得很……”
宮狐狸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由得抬眸看了皇甫长安一眼。
“会不会……是夜观莲遇上了什么麻烦?”
皇甫长安抿了一口茶水,摇摇头。
“这儿是西凉城,一般人奈何不了他,除非他把府里的机关都给拆了,不然没人能闯进来……眼下赫连城主还晕着,只要菡萏公子没有反悔,就一定会过来……我们姑且再等等。”
皇甫凤麟还是不放心:“那……万一他反悔了呢?”
以前在皇宫的时候就觉得那些明枪暗箭够烦人的,一出皇城才知道,狡猾的狐狸简直俯拾皆是!甚至一个比一个阴险狡诈!哪怕皇甫凤麟从小被保护得很好,没吃过几次猪肉,但猪跑可是看多了,以至于他现在除了亲近的人,很难再相信别人,更别提是菡萏公子这种奸猾的家伙。
听他这么问,皇甫长安却是微挑眉梢,满脸自负。
“他怎么可能会后悔?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算他在菩萨面前磕破了脑袋也不一定求得来,方才那小厮不是说他在会客吗?呵……看着罢,等他得到了这个消息,恐怕早就一阵风似的飘过来了……”
一番话还没说完,便见皇甫长安的眼尾更翘了三分,目光往门外的长廊上轻轻一瞟,笑着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皇甫凤麟抬眸,只觉眼前光线一暗,还未见到人影就听到了脚踝上叮叮当当的铃铛声,紧跟着扑面而来一袭浓郁却不刺鼻的香风,这下眼皮也不用抬就知道是谁来了。
菡萏公子拖着长袍旖旎而进,红艳艳的样子像是一团火在燃烧,可偏偏他的性子阴寒得很,连口吻也捎着微微的凉意。
“曹操是什么东西?”
“啊……”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皇甫长安立刻打哈哈地笑了两声,顺口解释道,“那是本小爷以前养的一只松狮犬,经常一提到它的名字它就蹦蹦跳跳地冒粗来……”
话才说到一半,却见菡萏公子的脸色更沉了三分,皇甫长安立时住了嘴,陡然意识到她这样的解释……好像更不好了?嘤嘤嘤,她蒸的不是故意的!
“七日时限还剩四天,你现在来找我……是打算毁约,还是已经得手了?”
不知道这些天菡萏公子都做了些什么,神情看起来很是憔悴,活像一根被榨干了的黄瓜,被皇甫长安不小心暗讽了一道也没计较,直接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一双幽绿色的眸子却绽满了精光,透着凌厉的气势。
细腻的眉心处携着几许怆然的情态,被菡萏公子掩盖得很好,但是皇甫长安却奇异地看得很清楚,忍不住默默地在心底为这个痴情的绝世好面首点了个蜡,题了一行字……“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照沟渠”,真真是好大一出年度苦情戏有木有!
不过,同情归同情,怜悯归怜悯,在接收到菡萏公子质疑的目光时,总攻大人还是毫不犹豫地加倍瞪了回去!
“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本小爷看起来像是辣么没用的男人吗?像本小爷这么诚实守信的十佳好青年,绝逼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吗?”
“这么说……”菡萏公子微挑眉梢,神色之中又是悲怆又是希冀,宛如浴火的凤凰,“你是得手了?”
皇甫长安高高地抬起下巴,用一种睥睨的眼光看向那个比她高了一个脑袋的男人,得意洋洋:“那还用说?本小爷亲自出马,什么样的小雏菊……哦不,什么样的宝贝不能手到擒来?”
瞅见她那小人得志的神情,菡萏公子下意识地微微勾起嘴角……在最后做决定的关头,竟然并没有觉得有多难过,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安稳,宛如束缚了多年的蝶蛹终于得到了解脱一般。
“那……现在就动手吧。”
“等一下!”菡萏公子刚刚转过身,就听皇甫长安在身后喊了一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那天晚上城主府死伤众多,要是又传出赫连城主失忆的消息,难保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别的不说,桀王突然到访,你打算怎么跟他解释?”
皇甫长安之所以这样问,目的有两个!
第一是为了撇清跟皇甫无桀的关系,不至于叫菡萏公子猜测到她的真实身份!
更重要的是,绝逼不能让解伏婴知道忘忧蛊被种在了赫连长歆身上好吗!
否则,他一旦跑来取走忘忧蛊,让赫连长歆恢复了记忆……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有没有?
不仅上官无夜会遭殃,西凉城可能会再度掀起战乱,更甚者……夜郎王朝的政权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这一点太子殿下在来的路上还没有考虑到,眼下一个激灵突然想起了魔王大人就在西凉城内,实在是不得不防!
虽然青河剑才是最终的目的,只要拿到了口诀她就能一走了之逃之夭夭……但!作为一个忧(huo)国忧(yang)民的好太子,她不能丢下烂摊子不管,眼睁睁地看着皇帝老爹被群起而攻之的豺狼虎豹们打断狗腿啊!所以,为了皇帝老爹的狗腿,她必须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纯爷们……握拳!
回过头,菡萏公子神色平淡,对此却是没有太大的顾虑。
“这个你不用担心,发生在府里的事很少有传得出去的,只要我和城主都没死,那么……死一个闲人和死一百个闲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桀王跟你交情不浅,想必也不会在这件事上面大做文章。”
“那么城主失忆的事呢?若是夜郎王知道了这个消息,想必会派别人过来接替城主的位置,到时候……你们的处境恐怕就很尴尬了!”
菡萏公子一看就不是跟解伏婴一个段位的,听皇甫长安这么问,不由得有些起疑。
“你不是来拿青河剑和口诀的吗,问这么多做什么?”
“这个嘛……”皇甫长安眨了眨眼睛,不得不如(ji)实(xu)相(hu)告(you),“实不相瞒,本小爷来西凉城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到时候还得仰仗你和城主的势力……万一你们出了什么岔子,岂不是会连累到本小爷?!”
闻言,菡萏公子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总觉得皇甫总攻笑里藏刀,但到底还是撇撇嘴角喂了她一颗定心丸。
“这个你也不用担心,我跟在城主身边也快八年了,比她还要了解她自己,所有那些她记得的,不记得的……我都记得。而且……城主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把西凉城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了我打理,所以……尽管名义上她是城主,实际上我才是真正掌权的人,只要有我在,旁人不可能会看破什么端倪……”
“呵呵……”皇甫长安满意地笑了两声,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头,顺手点了个赞,“如是甚好!”
被她这样一夸,菡萏公子不自觉地也跟着抬眉:“这样你满足了吗?”
“不,”皇甫长安忽然扬起头来,对他闪了一口大白牙,“我汉族!”
阳光照射下,白皙的肌肤上似乎笼罩着一层白光,菡萏公子凝眸看去,被总攻大人过于灿烂的笑容闪得狗眼有点瞎,一下子没听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正要开口问,又听她继续扯起嘴角笑。
“本小爷是说……那些事情,有一个人记得就好了啊!赫连城主纵然失去了记忆,但她仍然是她……只不过,是跟你重新相遇而已……”
只不过,是跟你重新相遇了而已……
用一种……纯白如纸的姿态。
听到这句话,菡萏公子不免心头微动,啪的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瞬间解开了。
屋外的阳光就那么明晃晃地打在眼前那张灿烂夺目的笑脸上,菡萏公子垂眸静看着皇甫长安,仿佛在她的双眸上捕捉到了琉璃一般炫目的光芒。
那一刻,菡萏公子简直热泪盈眶,有一种屈膝下跪的冲动……麻麻!窝终于找到人森导师了有木有!你再也不用担心窝的情商不够用了!
跟着菡萏公子进到了一间密室内,赫连城主果然还在昏迷之中,合着眼睛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被仔细地包扎了起来,脸色看起来还是有些苍白。
大概是被下了类似迷口药的玩意儿,面上的神态却是很平静,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睡颜很是安详。
皇甫长安走到床边,顿足,回过头去看向菡萏公子,最后问了他一遍:“不后悔?”
菡萏公子眸光微动,神情却十分的坚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坚决。
“嗯……不后悔。”
“大声一点!”皇甫长安忽然拔高的强调,吓了菡萏公子一小跳,眉眼间的情看起来态比他还要来得悲壮万分,“来,跟劳资念一遍……我!不!后!悔!一!点!也!不!”
菡萏公子轻轻抬起眼皮,像是看蛇精病一样看了她一眼,尔后从薄唇中凉凉地吐出几个杀伤力巨大的字节。
“脑子有坑。”
白苏:“……”他说了!他竟然真的说了!啊哈哈!简直喜大普奔啊有没有!
闻人姬幽:“……”终于听到有人肯说实话了!点赞一万次!
西月涟:“……”我还是顺手点个蜡吧……就算是亲爹,这回也只能默默地帮泥到这里了。
皇甫总攻顿时内牛满面,特么丫不捧场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不给面子地拆了她的台……请允许本攻做一个悲伤的表情,跪求挽尊好吗!
关于蛊毒这种玩意儿,向来都是下蛊容易制蛊难,虽然有些蛊毒下在人身上也需要特定的条件和步骤,但大多数的蛊毒只要知道通过什么样的途径种到人的体内,那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不过,为了营造一个神秘的气氛,好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法力高强一些,总攻大人还是果断地把一屋子的人都给轰了粗去,不打算让他们窥探到这个强大的技能之中隐藏的小秘密……尤其是菡萏公子!
要不然,一旦被他发现让赫连城主失忆的只是一只蛊虫,难保丫不会跑去勾搭解伏婴那小子,而他一旦勾搭上解伏婴,就等于是搭上了九冥魔王的那条船!
酱紫一来,西凉城很有可能就会变成魔王大人的囊中之物!
再再兰后,天启王朝对夜郎来个两面夹击十面埋伏神马的……她和皇帝老爹岂不是都要玩完?!
艾玛,那样的下场真是光想着都觉得无比的惨烈,所以她一定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一定要防患于未然,把那群南疆人还有魔王大大……从哪儿来就踹回哪儿去!
一行人被关在门外,除了花贱贱之外,就连西月涟都不知道皇甫长安在搞什么鬼。
皇甫凤麟好奇心旺盛,来来回回地在门口踱步,几乎要被强迫症折磨致死!
闻人姬幽更是一跳一跳的,想方设法进行偷窥,却都被花贱贱给挡了回去,两人随即在门口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暗中较量!
倒是菡萏公子出奇的平静,在等了半个时辰还没听到任何动静之后,便命人取来了棋盘,同皇甫砚真在不远处的石桌上品茗对弈,打算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八个字贯彻到底!
然而,在棋盘上的频频失利,却是十分轻易地就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瞥见菡萏公子微蹙的眉峰,皇甫砚真淡淡一笑,白皙的手指捏着一粒黑色的棋子,搭在棋盘之上,作势便要收回。
“方才你分心了,我可以让你悔一步棋。”
闻言,菡萏公子眸光轻烁,立时回过神来,却是不自觉地想到了刚才皇甫长安在屋子里对他喊的那几个字,下意识地轻声念了一遍。
“我不后悔……一点都不……”
念完之后,才猛地一抽眼角,抬眸尴尬地朝皇甫砚真投去一眼,好在对方并没有挺清楚他刚才说了什么,只疑惑地递了两道视线。
抖抖袖子,菡萏公子微微挺直脊背,看着棋盘上险峻的形势,哪怕意识到方才那一步走错了,也依然坚持着没有悔棋。
“不用,你继续。”
“呵……”
皇甫砚真轻笑了一声,啪嗒落下了黑子,直接斩断了对方的龙脉。
然而,正因为这一步棋走得急了,反而叫菡萏公子见缝插针把住了他的命门,并借此绝处逢生,直至最后下成了一盘和棋。
端起茶盏浅酌一口,皇甫砚真将视线从棋盘上收了回来,转眸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似乎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什么人听。
“公子她虽然看起来很不靠谱,但有时候,还是可以信任一下的……”
“嗯……”抬起头,循着他的目光,菡萏公子微扬眉梢,将绮丽的眼尾拉成一个细长的弧度,勾勒出一抹极为浅淡的笑意,“看起来,似乎是这样……”
宮狐狸站在一边观棋,闻言忍不住在心下默默地吐了个槽……特么你们两个刚才是在夸总攻大人吗?可是那种辣么不确定的语气和怀疑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正为总攻大人打抱不平着,房门忽然“砰”的一声被推了开,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总攻大人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一脸紧张地大喊大叫。
“天呐!这是在哪里?!为什么我会穿这种衣服?啊……你们是什么人?!别……别过来!啊啊啊……不要碰我!奏凯!快奏凯!”
刹那间,众人的面色齐齐煞白一片!
次奥!那个脑子有坑的二货总攻该不会把自己给弄失忆了吧?!这可怎么整才好?!
视线在众人石化般僵硬的肢体上一扫而过,皇甫长安随即又“噗嗤”一下大笑了起来,继而越笑越厉害,完全停不下来:“啊哈哈!好蠢!你们竟然真的信了!简直不能更好骗……”
见状,众人才顿然间松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刚才确实是被吓到了好吗!
看到皇甫长安开门走了出来,菡萏公子先是满头黑线地对众奸夫抛去了一个无限同情地眼神,即便快步冲进了屋子里,把解药给赫连长歆喂了下去。
片刻后,赫连长歆抖了抖眼皮,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混沌的眸子朦胧地转了两下,随后,迷蒙的目光缓缓掠过了菡萏公子的脸,转移到了皇甫长安的身上。
在看清她的面容后,赫连城主淡淡一笑,虚弱地喊了一个字。
“娘……”
82、好大一只女儿!
微微扬起眉梢,皇甫长安表示没有听清楚,不由得疑惑地问了一声。
“什么?”
赫连城主似乎有些头疼,抬起手来捏了捏太阳穴,混沌的眸子逐渐明晰起来,看着皇甫长安的视线却是一直没有收回去,一手搀扶着菡萏公子想要坐起来,略显苍白的嘴角衔着几分依赖的笑意,又傻兮兮地对着她唤了一声。
“娘……”
这一次,大家都听了个清晰明彻,那个从城主大人嘴里吐出来的字节,确实是“niang”,而不是“liang”!
一时间,众人齐齐噤声,颇为讶异地朝皇甫长安投去了风中凌乱的视线……尼玛,刚刚发生了什么?现在又是什么节奏?!虽然凡事儿一旦摊上了总攻大人就不可能会走寻常路,但……一个年纪大到可以给太子殿下当母妃的女人对着太子殿下叫“娘”,怎么看都觉得很诡异好吗!
扭过脑袋四下望了一圈,同样风中凌乱的太子殿下还无法接受酱紫的事实,然而看见众人的目光笔直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卧槽!特么……她不会是在叫劳资吧?娘?!劳资怎么看都是纯爷们好吗!”
“娘啊……”正凌乱着,赫连长歆忽然探过身来,伸手握住她的爪子,睁大眼睛巴巴地瞅着皇甫长安,脸上又是疑惑又是好奇,“你看起来怎么、怎么好像变小了?还穿着男人的衣服,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我艹!居然还说她中邪了?!这跟一个蛇精病拉着她说她是蛇精病有什么区别?简直不能忍!
“你认错人了,本公子不是你娘,也不认识你娘。”
不爽地抽回手,皇甫长安忍不住暗自腹诽……特么喊声爹她也就不计较了,喊她娘是要闹哪样啊?!这要被那些下人听到了,指不定会用什么奇怪的眼光看她。
“哈!本公子?娘你别玩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还说这么奇怪的话?”
赫连城主却是信誓旦旦地认定了皇甫长安是她的娘亲,伸手拽着她的袖子不肯松开。
皇甫长安无言以对,只能转头朝菡萏公子投去求救的目光。
菡萏公子先是幽幽地盯了皇甫长安一眼,尔后微微收敛冰冷的神色,侧过身作势要将赫连长歆的爪子从皇甫长安的袖子上拿开:“城主,几天前你受了很重的伤,大夫说你不小心伤到了后脑,所以有些事情你可能记不住了……这位是折菊公子,确实不是你的母亲。”
听他这样说,赫连长歆才抬起头来,拿正眼扫了菡萏公子两眼,转而微勾眼角,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见状,菡萏公子面色一喜,以为她还记得自己,不禁有些小鸡冻!
却不料,下一秒赫连长歆就侧开了脑袋,继续看向皇甫长安,笑着问道。
“娘啊……这个是你刚刚带回府的男宠吗?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脑子可能有点问题,说的话乱七八糟的,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啊!”
话音未落,菡萏公子顿时就僵住了手里的动作,继而冷冷地扭过头来,对皇甫长安递去一个“特么劳资好想掐死你!”……的眼神!
皇甫长安讪讪一笑,刹那间仿佛听到了他眼角结冰的声音,“咔嚓”一下……一路裂到了心底。
但她还是想嘶吼一声……特么她也是无辜的好吗?!谁他爷爷的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啊?!还娘嘞……娘你个大爷啊!
而一旦遇上了无法解决的紧急状况,总攻大人最拿手的办法就是——
一记手刀,砍晕了赫连城主!
见赫连城主躺倒在床上,菡萏公子眉峰一竖,即刻扭过头杀来一记眼刀:“你干什么?!”
“嘘……!”皇甫长安一指按住了他的嘴唇,一手拽着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将他拉出了门口,“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该让赫连城主看到本小爷……可是眼下她已经看到了,还一口咬定本小爷就是她的娘亲,你看她那样子……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讨论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应付?”
菡萏公子冷冷地甩开她的手,用比看情敌还凌厉的目光瞪了她两眼,嘴角却是缓缓勾起了一丝邪笑,轻哼一声道。
“还能怎么应付?既然城主都这么叫你了,说起来你也不算吃亏,要不然……你就给城主当娘得了?”
“什么?!要劳资给她当娘?!”皇甫长安嗖的撑大了眸子,险些眼珠脱眶,表示一万个不同意!“城主她老人家都……已经是可以给劳资当娘的人了有没有?!现在她脑子不好使,难不成连你也一起脑子长坑了吗?!”
凉凉地抬了抬眼皮,菡萏公子缓缓俯下头来,对着皇甫长安的耳朵淡淡一哂。
“那不然,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你消失……不要再出现在城主的面前,其他的事情,我来应付。”
“好!”皇甫长安一击掌,求之不得!“就这么说定了!你现在就把青河剑的口诀告诉本小爷,本小爷立刻回客栈收拾包袱走人,绝对不会再粗来破坏你的好事!”
菡萏公子敛眉,大概是巴不得皇甫长安早点儿滚蛋,果然没再搞神马幺蛾子,灰常爽快地就把青河剑的秘诀告诉了太子殿下,并且还十分体贴地派了一辆马车把她和一窝子奸夫都送离了城主府。
回到客栈之后,皇甫长安却并没有马上打包滚蛋,即使她发自肺腑地想要滚蛋!
然而,纵然她现在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飞到雪龙山上,可那个地方却不是想去就能去的,过高的海拔加上险峻的地势再加上千百年的冰封积雪,有去无回的传言并非儿戏……百年来进山寻宝的队伍数不胜数,然而一百个人里面能有一个平安返回的,就已经是万幸了。
所以,哪怕她现在集齐了六城七剑,得到了所谓的开启宝藏的钥匙,又手握雪龙山的藏宝图,可以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但……能不能地安全进山,能不能完好无缺地把宝藏给带出来,还是一个十分令人头疼的问题。
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为了能更顺利地得到宝藏,就必须在进山之前做足一切准备!要不然……到时候跋山涉水地进到雪山里,千辛万苦地找到宝藏,结果老天爷跟她开个玩笑来一场雪崩神马的,把他们给埋在山里头给宝藏陪葬,岂不是要把她活森森地给气屎?
不能急!这茬子事儿一定不能急!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屋子里,看着皇甫总攻怀抱着七把宝剑绕着桌子飞快地转了整整九十九个圈之后,皇甫凤麟终于忍不住捏着太阳穴趴在桌子上哀嚎了一声。
“嗷……头都要被你转晕了!先坐下来不行吗?求你了……我记得你是属兔子的啊,又不是属驴的……”
闻人姬幽跟着趴在桌子上,同一频率地揉着太阳穴,试图让视野看起来不那么的晕眩。
“就是啊!现在七把剑不是都已经到手了吗?藏宝图也有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皇甫砚真坐在桌边,凝眸看着藏宝图,眉峰微微蹙起,却是不见轻松:“雪龙山地形险要,长年累月的积雪十分厚重,稍有不慎就会引发雪崩,且多悬崖峭壁,暗川长河……百年来荒无人烟,除了山下居住的猎户,几乎很少有人上山,就算我们有藏宝图,也不见得不会迷路。”
“雪龙山为天下四险之一,并不是毫无根据的,”花贱贱点了点头,附和了一句,“据我所知,当年先辈把宝藏埋进去的时候,雪龙山上的积雪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厚,如今过了上百年,地势显然更为险峻。而雪龙山的地势之高,山脉之峭亦是天下罕见,若非在雪山生活多年,寻常人恐怕很适应那般恶劣的环境。”
有“权威人士”风月谷的谷主大人如此发言,众人顿然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不由齐齐暗了脸色,皱眉做沉思状。
皇甫总攻则抱着七把长剑继续围着桌子转圈,好像多转几圈就能芝麻开门似的……闻人姬幽回眸跟皇甫凤麟哀怨地对了一眼,头疼地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就低落了下去,那种感觉……就好比眼前放着一盘剥好了的山核桃,你垂涎三尺很想吃掉,结果……牙还没长好!
就在众人苦思冥想不得其解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紧跟着宮狐狸一袭牡丹绯衣风骚地飘了进来。
西月涟抬眸瞟了一眼,见到是他,不禁有些奇怪。
“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他明明记得那只骚狐狸一直就在房里的好吗?转眸看向皇甫长安,丫的脸上也是一派狐疑。
“呵……”宮狐狸关上门,轻笑着走过来,手里握着一幅画,一路走到了桌子边才将画卷摊开在桌面上,解释道,“方才在城主府的时候,我特意跑去书房找了这幅画,没有跟你们一道回来。”
闻人姬幽睁开眼,垂眸瞥向摆在面前的那幅美人图,在看清楚画上那女子的样貌时,不由得轻轻地“咦”了一声。
“这画上画的人是谁?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
听她这样说,皇甫长安跟着上前两步,朝画卷上投去了视线,随后摸了摸下巴点点头:“本攻也觉得有些眼熟……不过……好像又不是很像?看起来老了点儿……喂,那是谁啊?”
不等宮狐狸回答,几人便齐刷刷地抬起头来,将视线从画卷转移到了皇甫长安的面上,尔后齐齐颔首,异口同声道。
“难怪一眼看去那么眼熟,原来长得像你。”
闻言,皇甫长安一愣,余光瞥见宮狐狸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忽然间电石火光的闪过,想到了什么——
“次奥!画上这货该不会就是赫连城主她娘吧?!”
“哈!听你这么一说……”拾起画像,闻人姬幽将画卷凑到皇甫长安身边摊开,一边对比一边琢磨,一边不无神奇的感叹了一句,“虽然不是特别像,但如果看得不是很仔细,还是蛮像的……难怪赫连城主失忆之后一看见你,张嘴就喊娘。”
尼玛!皇甫长安再次风中凌乱,与一万头草泥马在马勒戈壁上疯魔地共舞……这是撞脸的节奏吗?!卧槽!
一边,西月涟从闻人姬幽手里接过画像,眯着眼睛琢磨了一番,有些不确定,但似乎又有些肯定。
“很久之前,我听你娘提到过一次,她好像有个失散在外的姐姐,因为不是一母同胞,所以也并没有怎么费心思去找……眼下看来,这个赫连长歆的生母,很有可能就是你娘的长姐,也就是你的……大姨妈。”
在听到“大姨妈”三个字的时候,皇甫长安觉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吗!
你爷爷的这唱的又是哪出?导演你写认亲戏写上瘾了吗?认了一个亲爹还不够,又来一个干儿子,最后……特么连大姨妈都上了!是不是还要来一个大姨夫凑成双啊卧槽!
见到亲爹那是惊喜,遇上大姨妈神马的……那绝逼是惊吓啊有没有!
这种散落天涯的大姨妈真心桑不起好吗!反正亲娘都不跟她亲,咱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那么较真了……大家都回房洗洗睡吧!
总攻大人表示一下子被喊娘,一下子又多粗了个大姨妈神马的,心真的好累!
然而,不等皇甫长安把大家都轰出去,门忽然又被推了开,紧跟着赫连长歆就跟一阵龙卷风似的卷了进来,飞快地扑到她身上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娘!终于找到你了!”
“咔嚓”一声,皇甫长安顿觉十万个晴天霹雳在她头顶上炸了开……这可真是好大的一只女儿!
大姨妈快粗来把她领回去好吗?!跪求!她不要被路人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当成是不男不女的变态啊!
趴在赫连长歆的肩头,皇甫长安不无怨念地瞪向身后跟来的那两人,皇甫无桀一脸愧疚,掩面站在一边苦笑……他不是诚心要出卖总攻大人的,但实在是……招架不住!
菡萏公子的表情就更复杂了,又悲催又痛苦,又怨怒又绝望,到头来……还不得不跟皇甫长安解释一句。
“城主她……一醒过来就哭着喊着要找娘……完全……不理我!又是摔东西又是咬人,我也没办法……你就勉强一下,给她当娘吧……”
话音落下,闻人姬幽忍不住又跟皇甫凤麟对了一眼,齐齐长大嘴巴做“o”状……这下有好戏看了,让总攻大人给赫连城主当娘?啊哈哈哈……她绝对会疯掉的有没有!
皇甫长安神情已然呆滞,面部表情已然僵硬,仿佛随时随地都能进入石化状态!
……哭着喊着要找娘?!这是闹哪样?!导演你最近在看小蝌蚪找妈妈吗?
特么她全身上下,哪里长得像当“娘”的人了?!她才十六岁好吗?!还是个纯爷们有没有?!你才“娘”呢!你从头到脚都“娘”!
边上,众奸夫看着总攻大人炸毛,虽然很同情她,但因为被喊“娘”的那个人不是自己,所以也无法真正体会到总攻大人那种姨妈逆流成河的悲伤,在随手点蜡的时候……甚至还颇为幸灾乐祸地点了个赞,发自肺腑地觉得这事儿,其实……还挺欢乐的呀!
只不过,这种又悲又喜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彻底转化成了悲愤!
因为赫连城主她竟然……整整缠了总攻大人一晚上!
甚至还跟总攻大人同床共枕!黏人到十万头牛都拉不开!
真是够了好吗?!有个亲爹大人来争宠他们就已经觉得呼吸困难生活艰辛快要活不下去了!结果现在居然还莫名其妙跑粗来一个“女儿”跟他们抢太子殿下……这个世界还会好吗?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吗?!感觉再也不会爱了摔!
兰后,在这样一个悲喜之夜里,就有了这样心如刀割的一幕——
床上,赫连城主搂着总攻大人缓缓入眠,手臂像是镣铐似的紧紧锁着她,只要她一动就会非常敏感地醒过来,但只要她不动,就能睡得很香甜……以至于总攻大人只能默默地窝在一个女人的怀里,对着那两只36e的大馒头以泪洗面。
而床下,众奸夫怨气丛生!杀气汹涌!无法接受自己不仅要跟男人争宠,还要跟女人争宠的残酷事实!
对面……菡萏公子则是一个人蹲在墙角默默地放着冷气,心底下默默地把总攻大人碎尸万段了一千次,还要继续碎尸万段一万次……
于是,在这场天大的杯具之中,总攻大人刻骨铭心地学到了两句耳熟能详的谚语。
一句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还有一句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嘤嘤嘤……麻麻我知道错了!窝发誓窝再也不坑蒙拐骗再也不干坏事了!有个月月造访的大姨妈就够呛了,再来一个简直能活活玩残了她!
83、多么痛的领悟!
第二天,当东方既白,天色渐亮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希望昨夜那只是一场噩梦。
但事实总是残酷的,赫连长歆对总攻大人的执着,更是超乎所有人想象的……从那以后,一连好几天,赫连城主都八爪鱼似的黏在皇甫长安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以至于闻人姬幽吃饺子的时候都不用蘸醋,直接在空气里转上一圈,就能就着满屋子的奸夫加亲爹加绝世好面首所酝酿出来的浓浓醋意把饺子给吞下去。
当然,这里面最为煎熬的,还是总攻大人。
每天被一个大自己一轮的女人叫娘也就算了,还天天被那两只大馒头蹭啊蹭的,蹭得她都快硬了好吗?!
好不容易等到“乖女儿”良心发现,察觉到了母上大人闷闷不乐的情绪,随后大献殷勤地帮她招揽了一屋子的妙龄小面首来伺候她……结果呢!
那几个英俊魁梧秀美清丽的面首还没来得及把衣服脱了,就被菡萏公子和众奸夫一人一脚来了个连环情敌踢,一路给直接踹到了池子里,喂鳄鱼去了……那场面,简直赶得上植物大战僵尸的鸿篇巨制了有没有?!
直到最后,屋子里只剩下了一个没有戴面具的绝色美面首……菡萏公子。
赫连长歆薄怒的目光在触上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之后,缓缓地,就转为了暧昧莫名的柔媚,提起柳眉浅笑着看了他一阵,随后抬起袖子用那柔若无骨的爪子轻轻招了两下,口吻又酥又媚,妖姬似的撩人。
“你……过来……”
闻言,菡萏公子心头一动,冷峻的面容上竟不自觉地染上了几丝红晕,稍有怔忡之后便颇为受宠若惊地迎了上去,作势便要倾身扑倒城主的怀里,来一场缠绵悱恻的春宫大戏。
然而……不等他行至赫连长歆跟前,就听她淡笑着喊住了他。
“就站那里吧。”
菡萏公子依言止步,有些迷惑地扫了她一眼。
赫连长歆妖艳的面容上依旧携着媚态横生的笑意,一双妖姬似的眸子就那么盈盈地望着他,如春花秋月般情意绵绵,两片殷红的薄唇微微开启,婉转地吐出几个蛊惑的字节。
“你也把衣服脱了。”
菡萏公子下意识便要去解腰带,余光往边上一瞟,却是瞅见了皇甫长安闪得比狗眼还瞎的一双眼睛,即便狠狠瞪过去一眼,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皇甫长安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撇开了脑袋……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女儿的面首不可欺!
见状,赫连长歆微微冷下了眸色,轻哼了一声,口吻陡而就凌厉了三分。
“怎么……本小姐的话,你也敢不听么?”
不得已,菡萏公子又抬眸瞪了皇甫长安一眼,不得不开始……当、众、解、腰、带!
眼见着事态的发展就快超出了控制,皇甫长安立刻站起身来,作势就要出门回避,远离这个乱七八糟的是非之地!
“那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
“哎——”赫连城主却是一把拦住了她,把她拉回到了身边,巧笑嫣兮,“娘啊,你不是挺喜欢这个男宠的嘛……虽然脑子不太正常,但好歹长着一副赏心悦目的皮相,确实比方才那些个都强多了……呵呵,该走的人是女儿,女儿就不打扰娘亲享用了……”
说着,赫连城主就起身站了起来,转眸看向菡萏公子,沉声吩咐道。
“好生伺候夫人,若是惹得夫人不开心……哼,仔细你的皮!”
菡萏公子银牙暗咬,欲哭无泪,一颗玻璃心噼里啪啦碎了一整地……城主你这是有多讨厌窝!不喜欢窝就算了!还可了劲儿要把窝送给你娘!简直不能更过分!
众奸夫银牙磨碎,更崩溃!
特么总攻大人本来就是稀缺资源,恨不得一个拆成十个用!你丫成天霸着太子殿下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你的面首也拉进来一起争宠……你这么**你那个九泉之下的亲娘真的知道吗?!
感觉到整个屋子的屋顶都要被面首和奸夫们的怨气掀翻了,皇甫长安心下暗道不好,即刻极力压下了大姨妈在马勒戈壁上喷涌而粗的凌乱心情,慌忙上前拉住了赫连长歆,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劝阻她。
“欣欣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小莲子呀!在你失忆之前,小莲子可是你最宠爱的男人,你还说……你还说……”
赫连长歆微微挑眉,听到皇甫长安这样说,不由回眸看了一眼菡萏公子,漆黑的瞳眸之中倒映着一张凄绝俊美的面容,裹挟着浓郁的悲恸,令人见之动容。
“我还说什么?”
皇甫长安上前两步,一手抓起菡萏公子的爪子,一手抓起赫连长歆的爪子,将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尔后抬起头来,用一种长辈的口吻轻叹了一声,又惋惜,又期许。
“你还说,这一生,非君不娶,这一世,就只要他一个男人……”
“真的?”赫连长歆将信将疑,抬眸又扫了菡萏公子两眼,虽然使劲儿搜肠刮肚也想不起任何的点点滴滴,但到底还是对母上大人的话深信不疑,“我真的那么说了?这么说来……这个男人是我的面首?”
见她信了几分,皇甫长安立刻趁热打铁,目光坚定,口吻坚决!
“可不是……他呀,可是你喜欢了整整十年的男人,你这孩子……怎么说忘就忘了?那不是往人家的心窝上捅刀子吗?当初你开口口声声地说,要给他生好多孩子呢……”
听皇甫长安说得这般恳切,赫连长歆愈发深信不疑了起来,握着菡萏公子的手缓缓收紧了几分,但……还是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念头在脑海里浮浮沉沉。
“可是……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种脑子有坑的男人?我要是真的给他生、生了孩子……那生出来的小家伙们,岂不是脑子也长坑了?!”
菡萏公子:“……”导演我快活不下去了,我要领便当!跪求!
众奸夫齐齐侧头,掩面,顺手点蜡……到底是谁的智商被狗啃了?完全无法直视好吗!
关键时刻,还是总攻大人给力,尽管内心已经奔腾而过一亿头草泥马了,但却仍然坚挺地矗立在母上大人的岗位上,继续慈爱地劝导赫连城主。
“傻孩子,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脑子长坑这种事啊……只有当娘的会遗传给孩子,当爹的多长几个都没有关系。”
“啊!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赫连长歆终于喜笑颜开地松了一口气,仿佛撂下了一个巨大的重担似的,“孩儿随我就好,千万不能随了他爹……”
皇甫长安扯了扯嘴角,尼玛……这么快就变成“孩儿他爹”了吗?!
菡萏公子却是展颜一笑,对太子殿下头来了无比感激的目光……尽管被当成了脑子有坑的男人这件事让他痛不欲生,但至少……能变成孩儿他爹!那就算脑子多长几个坑,他也认了!
“不过……”赫连长歆抿了抿嘴唇,犹豫着还是朝皇甫长安问出了口,“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不那么喜欢他了,所以……娘啊,我能不能换一个男人?”
“咔嚓”!
话音落下,皇甫长安仿佛听见了一颗被摔得粉碎的玻璃心又逐渐被碾成粉末的声音。
抬起眼皮,只见菡萏公子尚未来得及收起的笑意凝固在脸上,随后缓缓变幻成了伤心欲绝的神色,看得皇甫长安都觉得心如刀割,忍不住摇了摇头,在心底连叹了三声“惨!惨!惨!”
这尼玛……赫连城主到底是有多嫌弃他啊!爱一个人爱到了这份上,菡萏公子上辈子绝对三了月老他夫人,才会换来如此惨烈的报复!
再回头,对上赫连长歆小心翼翼而又略显期待的目光,皇甫长安虽然很想点头让她换一个,但到底还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
“不行!女子汉大丈夫!敢做就敢当,你占了他的身子就要负责,不然……你毁了他的清白,以后还让他怎么有勇气活下去?”
菡萏公子弱弱地垂眸,哀莫大于心死……总攻大人快别说了,我现在就没勇气活下去了好吗?
大概是从来没有被母上大人这样严词厉色地呵斥过,赫连长歆忍不住抖了抖肩膀,喏喏地应了下来。
“好好好……女儿负责女儿负责……女儿一辈子都负责!娘亲你就别生气了,你年纪大了,生气对身体不好……”
闻言,皇甫长安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艹!年纪大你个球啊大!
劳资年方二八,妙龄一枝花好吗?!
边上,听着赫连城主信誓旦旦地答应了要对自己负责一辈子,菡萏公子却是再也开森不起来了……嘤嘤嘤!她根本就不爱他!从上述种种来看,她爱的那个人,甚至都不是上官无夜,而是……她娘!
艾玛……这简直是……多么痛的领悟!
最终,在总攻大人的鼎力相助之下,菡萏公子总算是把赫连城主弄上了床,众奸夫也随之齐齐松了一口气,欢欣鼓舞地簇拥着太子殿下上了另一张床,以恭贺她重获自由之身!
这一夜,婉转吟哦,缠绵悱恻,春色无边,注定……无眠。
就连一向对女婿们严防死守的亲爹大人,似乎也从菡萏公子身上体会到了众奸夫那种被老丈人霸了娘子的凄凉之感,十分自觉地拉着闻人姬幽和……闻人清祀,找了个僻静的院子就寝,没再继续当一个阻挡在女儿和女婿性福之路上的绊脚石!
嗯……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不幸中的万幸。
这个晚上,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和谐,除了夜半三更,闻人姬幽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爬过来敲了敲闻人清祀的床头,狐疑地问道。
“喂,小祀……你怎么还在这里?”
然而,一连问了好几声,都不见有人回应,闻人姬幽即便扬手掀开了他的被子,俯身把整张床都摸了个遍……果然,没人了!
而在另一张大床上,不知是谁突然惊呼了一声:“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啦……”太子殿下娇喘连连地挥挥手,抬起双臂环住闻人清祀的小蛮腰,尔后一个翻身,将他扑倒在了身下,两片温热的嘴唇就那样火辣辣地覆了上去,“儿子,来,爹爹疼你……”
闻人清祀:“……艹!”爹爹泥煤!
众奸夫:“……”贵圈真乱!
第二天,一夜纵情的结果就是集体失眠,一直到了东方既白才合上眼。
如果可以的话,总攻大人这一觉能睡上三天三夜,但事实上……在日头还没有上三竿的时候,她那个比八爪鱼还黏人的女儿……就!来!敲!门!了!
不等众奸夫睁开眼睛,门的“砰”的一下被推了开,赫连长歆大步流星地匆匆走进,在看到屋子里活色生香的糜乱场面之后,竟然连眼睫毛都不眨一下,仿佛司空见惯一般……直接就快步奔到了床头,扑到了总攻大人的怀里,满腹委屈地啜泣了起来!
众奸夫瞬间被她的哭声惊醒,立刻坐起身来,扬手朝地上凌乱的衣裳一抓,尔后秒速套上袍子,戴好面具,错落有致地坐在了房间不同的位置上。
等皇甫长安抬头的时候,那张硕大而凌乱的床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卧槽!你们什么时候下的床?居然也不通知本攻一声,太不讲义气了好吗?!”
花贱贱闻言却是轻轻一扬手,将凌乱的床榻整理了一遍。
宮狐狸一挥袖子,徐徐香风即便盈满了整个屋子,覆盖了先前那股子欢爱的气息。
皇甫凤麟一把拉开赫连城主,凑过去说了句什么,即便将她拉到了屏风后。
闻人清祀不那么轻车熟路,但还是手速很快地帮皇甫长安束好了胸带,裹上了亵衣,随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立在一边。
皇甫砚真捏着杯子缓缓饮了一口茶,清冷的眸子瞥向门口,只见漆黑的瞳孔中光影一闪,迈步跨进来一个高大俊酷的男人。
“不知桀王一早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皇甫无桀狐疑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又在被子上雷达似的刷过,最后仔细嗅了嗅屋子里的气息,在找不见任何蛛丝之后,面上竟然还显出了几分失望……难道他们昨天晚上真的什么都没干?!太不科学了好吗?!这样的话,他岂不是不能申请双倍补偿了?!
“听闻折菊公子在府中……晨起无事,便过来逛逛。”
花贱贱站起来,笑盈盈地上前两步:“我家公子才刚刚睡醒,还没有来得及洗漱,如此见客实在无礼……不如由在下代劳,先陪桀王下局棋,桀王以为如何?”
皇甫无桀也知道方才他没有通报便进门有些失了礼数,毕竟这是在城主府,不得不谨慎,听到花贱贱这样说也没多想,即便顺着他的台阶走了下去。
“如是甚好。”
花贱贱微微勾唇,上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桀王这边请。”
皇甫无桀虽然还有些不甘心,但无奈没有证据,只得淡笑一声:“请。”
待两人走远之后,皇甫长安才掀开被子,慢条斯理地把亵裤套了上去,一边穿一边对众奸夫的所作所为表示了极大的鄙夷……不懂得相亲相爱就算了,特么这样联合起来欺负大皇兄一个人,简直丧尸!
才刚刚穿好裤子,还没套上靴子,赫连城主又从屏风后闪了出来,扑到皇甫长安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皇甫长安无语的抽了抽眼角,拍着她的背问道。
“又怎么了?今天的阳光这么明亮,鸟儿叫得这么清脆,你有什么好哭的?”
“娘……真的不是女儿挑剔,实在是……实在是……”赫连城主悲伤地扬起手来,随意地指了一个方向,仿佛在控诉着什么,“他不行啊!”
皇甫长安表示一头雾水,听不明白:“什么不行?你说清楚一点?”
“就那个……那个叫小莲子的男宠啊……”赫连城主泪花闪闪,无比委屈,“他不行啊,真的不行……”
皇甫长安还是莫名其妙:“他怎么就不行了?他哪里不行了?”
“床上啊……他在床上……不行!”
“噗——!”
听懂之后,皇甫长安忍不住笑了粗来,实在很难想象那个冷艳高贵的绝世好面首,竟然是个……二等残废?!
然而,笑着笑着……总攻大人就笑不粗来了!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那个啥,在几天前,她似乎,好像……给过绝世好面首一瓶丧尽天良的药丸,还骗他说那是“十全大补丸”?!
卧槽!他不会真的吃了吧?!这剧情……简直虐心好吗!
正凌乱着,绝世好面首一脸铁青地走了进来,对上他那双刀锋一般冰冷的眸子,皇甫长安不由得战战兢兢,一颗心七上八下……眼见着菡萏公子扬起手来,总攻大人立刻抬手做了个防御的姿势。
“别揍我!”
见状,菡萏公子立刻看白痴似的哼了一声,丢了一封书信过来。
“这是天启王朝的九皇子派人送来的信,他要见城主,你看着办吧!”
84、那是你七爹!
确定菡萏公子真的没有揍人的意思只有砍人的冲动后,皇甫长安才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拣起那封书信掏开来扫了一遍。
信上的内容十分的简单粗暴,只有寥寥数语,却将意识表达得简明扼要,煞气逼人。
“申时三刻,碧水亭。不见城主,后果……呵呵。”
是的!太子殿下揉了揉眼睛,表示……她没有看错!微糙的信纸上,最后两个字,真的就只是“呵呵”!
刹那之间,皇甫长安顿而就感觉到了一股高冷之气,扑面而来!
虽然那信纸上没有署名,她也不认得温孤偃的字迹,但却可以十分地肯定……这封威胁信,确实出自九冥魔王之手!因为在这个西凉城内,除了魔王大大,谁还能找到第二个敢对赫连城主和菡萏公子这对毒如蛇蝎的酷厉鸳鸯“呵呵”的人?!对于常人而言,那明显就是找屎的行为好吗!
在没有穿越之前,皇甫长安一直以为古人说话是非常严谨的,尤其是书面语,必然是之乎者也一大堆,然而自从穿越之后,无聊翻到了皇帝老爹批阅的奏折,才发现……特么她被骗了二十几年有没有?!
那一堆堆的奏折上面,红色朱批的十有**都是“好”、“是”、“知道了”、“放你的屁”、“言之不自惭乎”……之类的简单答复,想要翻出一张二三十个字的严正朱批来,估计还得花上大半天的时间……不过,太子殿下不太确定,是不是所有的皇帝都这么随性洒脱,还是只有皇帝老爹他老人家比较懒而已?
见到皇甫长安对着那封信看了半天,皇甫砚真不由上前两步,垂眸朝信纸上扫了一眼,随后微蹙眉梢,转头问向菡萏公子。
“怎么……你们该不会是打算跟九冥魔王暗通曲款,里应外合,然后把夜郎王朝给吞了吧?”
听出他言语之中不善的口吻,菡萏公子微微挑眉,虽然一开始就有些怀疑折菊公子的身份,然而……在知道皇甫长安是个软妹纸之后,菡萏公子就没再将她和皇子神马的身份联系起来,只当他们与桀王交好,才会对九冥魔王怀有敌意。
而眼下,桀王就在府中,说到底西凉城还是夜郎王朝的疆土,作为一个边陲之城,菡萏公子自然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求能和赫连长歆双宿双飞,并无太大的野心。
所以,为了不滋生无谓的事端,在收到了九冥魔王送来书信之后,菡萏公子并没有立刻将其销毁,而是堂而皇之地将这颗烫手山芋拿出来,转手交到了折菊公子的手里,让她和桀王一起应付温孤偃那个难缠的家伙。
“呵……”听到皇甫砚真那样问,菡萏公子先是轻哂了一声,斜勾起狭长的眼角睨了他一眼,笑着反问道,“若我有心勾结,此等大事,又怎么会叫你们知道?”
皇甫砚真目光清寒,依旧清澈透亮地凝眸在那张俊美而妖诡的面庞上,不为所动。
“既然你们不打算苟合天启,为何不趁早把话说明了,断了他们的妄念?”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你也知道,那个人不是别人,是‘人间炼狱’的九冥魔王,如此凶煞的一介魔君,恐怕就连夜郎帝君都要好言相待,更何况是区区的西凉小城?哼……若是能赶,我早就将他给轰走了!只要城主不喜欢,就算是夜郎太子来了,我也照赶不误,可偏偏……他是天启王朝的九殿下,我惹不起,西凉城也惹不起,甚至连整个夜郎王朝,也不敢冒然冲上去鸡蛋撞石头,你说呢?”
忽然被点到名,皇甫长安还有些小鸡冻,结果凝神一听……去你爷爷的,居然是站着都躺枪的节奏,简直不能忍!
“所以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敢违逆九冥魔王?”
挑了挑眉梢,皇甫长安面色微冷。
尼玛!好的不灵坏的灵,果然被她猜中了,温孤偃来西凉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暗中策反夜郎王朝的边陲城池!
皇甫砚真跟着也沉下了口吻,清冷的目光随之凌厉了几分。
“一旦九冥魔王握住了你们的把柄,你们就打算顺水推舟,做天启的走狗?”
“我可没这么说……”菡萏公子幽幽一笑,眸光微烁,一双墨绿的瞳眸深不见底,“不过,当初西凉城原本就是被夜郎王朝强占侵吞的,若是夜郎能保西凉一方安定,我自然无话可说,但若夜郎连自己的皇城都保不住……那也别指望西凉对夜郎有多大的忠心。”
听他说得这般不客气,对夜郎竟是毫无效忠之心,皇甫凤麟一时气恼,忘了掩饰身份,大步跨前一把拽起了菡萏公子的衣领,横眉冷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菡萏公子淡淡一笑,回眸扫了一眼,语气依然傲慢:“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若是听不明白,那便是耳朵有问题,或者……脑子有问题?”
“你……!”
皇甫凤麟何曾被人这样侮辱,还是一个女人的面首!
气极之下,当即就捏紧了拳头扬手挥了过去……菡萏公子微扬眉梢,勾起一丝邪笑,正要出手,却忽觉身子一软,尚且来不及反击,就被一拳挥到了地上。
轻慢的笑颜瞬间颓败而下,换上了一抹惊诧的神态。
皇甫凤麟却是不知其间变数,一拳不过瘾,还要倾身去揍第二拳,只是手臂才刚刚抬起来,就被皇甫长安握住了手腕拦了下来。
“别打了,再打就破相了……要是一不小心把他的脸毁了,小心赫连城主把你留下来当男宠!”
此话一出,果然有效,皇甫凤麟忍不住肩膀一颤,立刻抬起头来看向赫连长歆。
那厢,赫连长歆却是瞬间破涕为笑,一拊掌欢呼了两声。
“好啊好啊……早就可以换一个了!”
“噗——”
菡萏公子一口老血,喷到了门槛上,真的是连屎的心都有了!
把皇甫凤麟推开到一边,皇甫长安走上前两步,蹲下身凑到菡萏公子跟前,笑着眯了眯眼睛,十分体贴地规劝他:“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自己心里想想就可以了嘛!说出口来也不怕隔墙有耳……这要是给桀王殿下听见了,那是可以当场治你死罪的。”
“哼……”菡萏公子抬手拂去嘴角的血痕,神情依然倨傲,幽绿的双眸鹰隼一样盯着皇甫长安,“刚才是你给我下了毒?”
“哎呀!被你发现了……”
皇甫长安一惊一乍,眉眼处却是笑得越来越奸诈。
“其实本小爷也不是故意要给你下毒的,只不过是你先有害人之心,本小爷才随手给了你这么一个教训!第一,你要清楚……本小爷的人,只有本小爷可以欺负!别人敢动他一个头发,本小爷就爆他菊口花没商量!第二,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本分。不管你有多大的能耐,除非有朝一日你能君临天下,否则就不要随随便便逾矩……要知道,天底下会制毒的,并非只有你一个人。”
微微收紧瞳孔,菡萏公子从地上坐起身来,拧着眉梢盯向皇甫长安,仿佛要将她盯出两个窟窿来。
“你到底是谁?”
打开折扇轻轻摇了两下,皇甫长安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学着花贱贱气定神闲,气屎人不偿命!
“本小爷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只是很不巧……夜郎帝君于本小爷有救命之恩,本小爷自然不能负他,也不允许别人负他。”
听到这里,菡萏公子缓缓收敛的神情,对上那双自负而奸猾的眸子,不知为何竟生出一丝莫名地庆幸来……庆幸他没有在一开始就答应了九冥魔王的条件。
否则,眼前这个家伙,并不比魔王更好对付……甚至更加难缠!
“这么说来,你跟桀王算是一伙的?”
闻言,皇甫长安正要点头,却听花贱贱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抢在她面前回了话。
“噢!那倒不是!折菊宫与朝廷牵扯不大,算不上是一伙的!我家公子欠的是夜郎帝君的人情,跟桀王殿下,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皇甫无桀:“……”导演!本王要申请中场休息!不把这贱人拖出去打三百大板实在难解心头之恨好吗?!
皇甫砚真、皇甫凤麟、宫疏影、闻人清祀:贱贱好!贱贱妙!贱贱呱呱叫!为打压情敌小能手点一万万个赞!
皇甫长安:“……”这种气氛真是……不能更丧心病狂!
大皇兄要被欺负屎了啊喂!
正在奸夫内部战乱四起硝烟弥漫之时,西月涟眸光微动,忽然发现了什么,即便伸出手来拾起方才那封信的信封,翻来覆去看了一遍,随后指了指信封一角沾着的血迹,开口问向菡萏公子。
“为什么信封上面会有血?”
听到亲爹大人的声音陡然响起在耳边,皇甫长安不由得肩膀一抖,循声看去:“次奥!你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西月涟淡淡地白了她一眼,没来由地感叹了一声。
“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皇甫长安满头黑线,表示完全无法理解,便听闻人姬幽则尽心尽责地站在一边充当翻译:“他是说……我们站在这里老半天了你都没有发现他,可见你的眼里,是没有他这个亲爹的存在的。”
总攻大人:“……爹,我知道错了,你再打我一次吧!”
见状,菡萏公子忽然觉得,刚才那一刹竟然会觉得皇甫长安不好对付……那绝逼是错觉!他应该后悔没有一开始就投奔到魔王大人的怀抱里的!
“信封上沾的是乌鸦的血,当时跟信一起送进来的,还有一只被剥了皮的乌鸦。”
皇甫无桀凝眉:“他这是什么意思?示警吗?”
“不,是示威。”
菡萏公子合了合眼睑,眼前浮现出九冥魔王那张残艳而冷漠的面容。
“在这之前,温孤九殿下已经来了两次了。第一回时机不巧,没能见上城主,第二回城主尚在昏迷之中,依然不得见,他便怀疑是我从中作梗。如今桀王身在府中,他自然不会贸然拜访,所以派人送来这封信,逼城主出府见他……而一旦城主离开了府邸,他的胜算自然就更多了些。”
闻言,众人不禁蹙起眉峰,意识到这件事不是一般的棘手。
九冥魔王敢到西凉城来策反,显然是有备而来的,且他煞名在外,并不容易应付……要是他们冒然出手围剿,最多只会得个两败俱伤的结局,并不划算。
闻人姬幽只懂得砍人,对局势分析并不擅长,见大家沉默,不由扯了扯嘴角,哼哼道。
“这有什么好伤脑筋的,我们人多,难道还打不过他一个人吗?”
花贱贱摇了摇头。
“你怎么知道他只有一个人?据我所知,天启出兵向来是整军压境,不推崇孤军奋战,除了我们看到的那群人马之外……在西凉城内,温孤偃应该还有别的手下。”
“那又如何?我们武功高啊,还怕打不赢吗?”
宮狐狸继续摇头。
“你没看到他身边跟着那群南疆人,身上肯定带着蛊,就算我们打赢了,恐怕下场也不会太好看……”
说着,仿佛想起了什么瘆人的事,宮狐狸忽然间就自己抖了两抖,吓得闻人姬幽也跟着抖了两下。
“那……要是打不赢的话,就不要理他们好了啊!”
“不理?”菡萏公子勾了勾眉梢,冷笑一声,“等着魔王屠城吗?眼下天启蠢蠢欲动,显然是胜券在手,发起战事侵吞夜郎是早晚的事,只是碍于紫宸的势力,一下子吞不下夜郎这么大一块肥肉……但若只对付西凉城,呵……说得夸张一点,天启铁蹄一旦南下,不用一个月便能把整个西凉城夷为平地。”
皇甫无桀微微捏紧了袖子下的五指,虽然菡萏公子说的话让人非常不爽,但不可否认……他说的都是实话。
夜郎王朝刚刚经历内乱,伤了元气,并不适合开战,而天启国这些年来频频征下了北境还有西境的不少疆土,若是绕过夜郎王朝对付西凉城,他们也是援战不及……更何况,夜郎王朝的兵力大部分布防在东疆和北疆,以镇守那两只猛虎的窥视,不可能调度太多的兵力到西疆来驻守。
“那还能怎么办?”听到他们这样一说,闻人姬幽大概也明白了目前的窘境,忍不住撇了撇嘴角,有些憋屈,“难不成还要答应他们的要求,直接投靠他们啊?”
“投靠他们?”皇甫长安倏地闪了狗眼,仿佛被一语点醒了梦中人,“啪”的拍了一下手,笑着挑起了眉梢,“我觉得可以啊!”
闻言,花贱贱悠然一笑,递过来一个“泥垢别闹”的眼神:“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还是破罐子破摔?”
皇甫长安没搭理他,转手勾上了菡萏公子的肩头,吊儿郎当地笑得像是一只偷了鸡的狐狸。
“嘿嘿……怕什么,大不了就投靠他呗!你们当面首的,最拿手的不就是逢场作戏嘛!既然他对西凉城势在必得,那么我们干脆就顺了他的心遂了他的意,来一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怎么样?这个办法不错吧?是不是突然间觉得本小爷很机智啊?!”
对上那张得意洋洋的笑脸,菡萏公子颇为忿忿地压下了一巴掌将她挥到墙上的冲动,垂眸勉强考虑了一番,随后侧头看向赫连长歆,蹙起的眉峰却依然没有松开。
“要诈降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城主现在这个样子……若是给九冥魔王见到了,必然会起疑。”
“呵,”皇甫长安跟着侧过脸看向赫连长歆,尔后转了转眼珠子,笑着推开了菡萏公子,“这个你不用担心,本小爷自然有办法调教她……”
说着,就见皇甫长安走过去楼上了赫连长歆的水蛇腰,一边悄悄说着什么,一边把她拉了出去,换了个房间关上门,开始了调教大计!
“小歆歆啊,你喜不喜欢演戏?”
赫连长歆双眼放光,一派对什么都很新奇的模样,也不知道她的记忆到底被清理到了哪个年纪。
“喜欢啊!要演什么?将军、书生、丫鬟、郎中、小妾……这些我统统都会!”
“那……城主会不会?”
“城主是什么?长什么样的?好像没见过欸……”
“噢!就是个大官,跟将军差不多,来来……你在这边站好,娘教你怎么演好一个合格的城主……”
拉着赫连长歆走到镜子前,皇甫长安已经很自觉地进入了母上大人的模式,捏着鸡毛掸子抽了下赫连长歆的下巴和小腹。
“首先……抬头!挺胸!收腹!表情要自然一点,对,面带微笑……但是不要笑得太厉害!你本来就长得这么妩媚了,再笑得那么谄媚的话,跟青楼里的风尘女子还有什么区别?咱要霸气一点,有女王范一点!女皇你总见过吧?就像她那样的……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似笑非笑,柔中带刚,媚中带厉,让人看不出来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笑……好,很好,就这样……”
“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很不错……你就照着这个姿态来。走路的时候,可以妖娆一点,但脊背要挺直,气场一定要放开!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赫连府的大小姐,而是西凉城的赫连城主……一直演到为娘说可以换个身份为止,记住了吗?”
“记住了!”
“嗯,真乖……对了,还记得你最宠爱的面首是谁吗?”
“记得,我最宠爱的面首是小麟子!”
——“啪!”
“娘你打我……”
“那是我的面首好吗?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还小麟子,那是你叫的吗?那是你七爹!”
“刚刚那个时候……你不是说换、换了吗……”
“换你个球啊!有你这么不孝的吗?连娘的男人也要抢!”
“我没有……”
“好好给老娘记着,你最宠爱的面首是小莲子!只有他,才是你倾尽一生都不能辜负的男人!知道了吗?!”
“可是、可是……”赫连长歆又委屈又捉急,眼泪汪汪差点没哭出来,“他都不行啊!别说是脑子没坑的孩子,这下连脑子长坑的都生不出来了……”
“那有什么?男人嘛,床上行不行都无所谓的,关键是要看脸!只要脸长得好,能带得出门就行了,你自己说,小莲子长得怎么样?”
“好看。”
“那不就行了吗?做人啊,要求不要那么高,你现在要是把小莲子给甩了,当心以后连床上不行的男人都找不到……”
“……哦,那我对他好一点。”可是还是好想哭肿么破!
“这就对了嘛!”
皇甫后娘笑逐颜开,满意地拍了拍赫连长歆的肩头,随后又神秘兮兮的凑过去耳语了一句。
“不过,你也不太担心,为娘昨个儿晚上夜观星象,看破了一个天机……只要你能好好宠爱小莲子,不出六个月,他一定能重振雄风,帮你生……哦不,是让你生好多脑子不长坑的小娃娃!”
赫连长歆将信将疑:“真的吗?”
皇甫大忽悠一拍36d的大胸肌:“为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赫连长歆破涕为笑,上前揽住她的手臂靠了上来:“还是娘对我最好了!”
皇甫长安微微一笑,随后甩了甩鸡毛掸子,抽了把她的后臀。
“抬头!挺胸!收腹!微笑……女王式微笑……好了,就这样!最后问一遍,你最宠爱的男人是谁?”
赫连长歆高高地抬着下巴,一双美眸眯成细长的一条线,艳红的嘴角边挟着一起淡然的浅笑,刹那间气场全开,款步走到门口推开了门,随即从红唇中缓缓吐出三个字。
“小莲子。”
菡萏公子:“……”小莲子泥煤啊!那是太监的叫法好吗?!哭瞎!
一转眸,看到皇甫凤麟的身影,赫连长歆再次用那种傲慢如女王的口吻,朝他冷冷地喊了一声。
“七爹。”
皇甫凤麟:“……”尼玛!七爹你大爷啊!特么你谁啊?!这么一嗓子下来,感觉瞬间老了至少二十岁有没有?!
“等等等等……”皇甫后娘赶紧跑出来纠正,“过会儿小莲子会告诉你什么时候该说些什么,到时候出了门,除了那些话,其他的你什么都不要说,知道了吗?女王一向都是很高冷的!”
“……”
“……”
“现在你可以说‘知道了’。”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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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完全停不下来!谁来阻止窝!
85、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嗯。”
皇甫后娘微微一笑,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虽然小小年纪就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很是辛酸……但好在一双儿女都比较听话,便也就没那么计较了。
抬手推了一把赫连长歆的后腰,将她送到菡萏公子面前,皇甫长安最后叮嘱了一声。
“好了,去宠幸你最爱的面首吧!”
赫连长歆高高地抬着下巴,宛如一只骄傲的孔雀,媚眼微挑,三分香艳,七分凉薄,看起来霸气侧漏,女王范十足!
一袭藕荷色的长裙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段衬托得恰到好处,衣服的料子自然是上等的丝绸,因着天气有些炎热,领口处拉得有些低,再加上她走路时一步三摇的,更显酥骨媚人……她自然不是故意卖骚的,只是天生狐媚,就算上过战场拉过长弓,英姿之中也依旧掩盖不了那种与生俱来的妖娆。
皇甫长安在身后看着她,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赫连城主恶名在外,却依然有无数的男人前仆后继想要当她的面首……这样的女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女人有没有?!
对比之下,她简直就是个糙汉子纯爷们好吗?!
这样想着……总攻大人不由轻提眉梢,偷偷地拿余光在众奸夫的面庞上转了一圈,以为能逮住他们脸上露出的痴迷之色。
却不想,众人都是清一色“太好了,终于把这货给整走了!”的……仿佛松了一大口气……的神态!
唯独闻人姬幽死死盯着赫连城主那水蛇般软若无骨的小蛮腰,以及那高高耸起的大馒头,看得眼睛都直了,恨不得把她那那对酥胸给卸下来安在自己的身上!
走到菡萏公子面前,赫连长歆依旧目视远方,连眼角都没有斜一下,只缓缓抬起手来,伸到了菡萏公子的身前,妩媚而又冷冽地唤了一声。
“小莲子,摆架。”
菡萏公子赶紧跨前一步,扶住她的手,下意识地入了戏:“嗻!”
“嗻”完之后,一张俊脸倏地就沉了下来……导演你有完没完?!都说了他不是太监!好吧虽然他现在跟太监……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哭瞎!
一直等到赫连长歆和菡萏公子两人走远了,西月涟才走到皇甫长安身边,对她低声耳语了一句。
“菡萏公子为人狡诈,阳奉阴违,并不足以取信。”
皇甫长安微勾嘴角,却是不怎么在意。
“不用管他,他为人如何,靠不靠得住……那都不重要,只要赫连城主听我的话,他就得乖乖地……妇唱夫随。”
“可是……”皇甫凤麟还是有些不放心,“赫连城主那样,真的能行吗?万一被九冥魔王识破了马脚怎么办?”
“有菡萏公子在,赫连城主不会出太大的纰漏……而且,你当真以为九冥魔王不知道,如今西凉城真正掌权的人是谁吗?他之所以要求赫连城主亲自出面,无非是因为前两次,菡萏公子都以城主不在为由推拒了他……只要这一次菡萏公子答应同天启苟合,他才不会去管赫连城主是失忆了,还是疯了傻了……”
闻言,皇甫凤麟即便缓和了脸色,勾起眉梢点了点头。
“说的也是,要是赫连城主真傻了,说不定他还更高兴呢……这样的傀儡控制起来只怕更方便。”
皇甫无桀眉心微蹙,神色并不见放松。
“不知道……九冥魔王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皇甫长安眯了眯眸子,眼前一闪而过温孤偃那双孤傲的眼睛,冷血无情,隐隐透着犀利的寒光,仿佛可以一眼看破人的弱点,并借此击破对方最为脆弱的防御。
“我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九冥魔王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怕只怕菡萏公子防不胜防,叫赫连城主着了他的道……那样一来,一旦赫连城主落在了温孤偃的手里,菡萏公子说不定就顺水推舟,假戏真做了。”
皇甫砚真回眸,细长的睫毛之下,一双清冷的眸子透着隐忧。
“你是说……九冥魔王很有可能会给赫连城主下蛊?”
“十之**了……”花贱贱拿手里的墨玉烟杆敲了敲一边的柱子,抬眸看向不远处的湖面,“不然,南疆那么点芝麻大的地方,何须劳驾魔王大人亲自跑一趟?”
“糟了!”正商量着,皇甫长安忽然低呼了一声,“劳资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宮狐狸挑眉:“什么事?”
“不能让解伏婴那小子见到赫连城主!”
艾玛她差点忘了!解伏婴虽然没有他姐姐解语花厉害,但同样是南疆一等一的制蛊高手!当初在九冥魔王的马车上,他动动鼻子就知道她的身上被下了蛊,这要是被他撞见了赫连长歆……岂不是什么都露馅了?!
不行,必须要阻止他!
宮狐狸不解,狐疑地瞅了她两眼:“为什么不能让他们见面?”
“没有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行……”
抬头扫了一圈,皇甫长安忽然走到闻人清祀身边,揽过他的肩膀走到一个角落,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塞给他,小声交待。
“喏,趁现在天色还早……你去把这瓶药下在解伏婴那小子的饭里,一定要看着他吃下去!”
闻人清祀拿起小瓶子睇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哦,它有两个名字……一个通俗的,一个文艺的,你要听哪个?”
“通俗的?”
“一泻千里。”
“文艺的?”
“菊口花残,满腚伤。”
“……”微微抿紧薄唇,闻人清祀觉得……他似乎已经知道这药是干什么的了,“等等,为什么是我去?”
“因为如果是你去的话,就算不小心被发现了,只要一亮出你魔宫少主的身份,他们就算不看在魔宫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也会把这笔账算在魔宫头上的!嗯……就是酱紫!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除了解伏婴,”冷鸷的黑眸中一闪而过几丝阴邪,闻人清祀微扬眼角,看向皇甫长安,“我能给九冥魔王也下一点么?”
“当然不——”蓦地对上闻人清祀陡而凌厉的视线,总攻大人很没骨气地改了口,“当然可以!只要你能做得到……这手和脚不都长在你身上嘛,本攻还能拦着你不成?”
“呵……”
淡淡一哂,闻人清祀即便收起小瓶子,一闪身消失在了走廊的转角。
见状,花贱贱迎上前去,笑盈盈地问向皇甫长安。
“麻烦解决了?”
“解决了一个……”皇甫长安微苦着脸,勾勒出几丝不易察觉的忧愁来,“不过,好像又多了一个……”
“怎么?又出了什么问题?”
“算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太大的意外……”
摇了摇头,总攻大人决定相信魔王大大!要是连这点儿诡计都防不住,那就说明……九冥魔王的能耐,也不过如此。
花贱贱没有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因而并不知道总攻大人忧心的是九冥魔王的小雏菊,还以为她是担心闻人清祀,便笑着安抚了一句。
“不过是对付一个解伏婴而已,交给小祀……绰绰有余。”
皇甫长安勉强地扯了扯嘴角。
“但愿如此……吧!”
早知道闻人清祀会有那样的想法,她就应该给瓶药性小的……那瓶“一泻千里”绝逼对得起它的名字,只要沾上一点点,简直比被十个猛汉爆一菊还惨好吗?!
嘤嘤嘤,一个紧张难免下手就重了些……小婴子你自求多福吧,本攻蒸的不是故意要整你的!
只不过方才一个顺手就拿了那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命啊!
见总攻大人和花贱贱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畅快,众奸夫立刻就不乐意了,剔着眉梢齐刷刷地朝花贱贱射去“别装得好想你很懂的样纸”……的视线。
花贱贱却是勾起嘴角,笑得愈发得意,回了每人一个“我就是很懂怎么滴?谁叫关于解伏婴不能见赫连城主的那个秘密,总攻大人就只告诉了我一个人呢?哦呵呵呵呵!”……的目光!
霎时间,看得众人醋意横生,冷笑着簇拥而上,将他从皇甫长安身边拉了开。
“贱贱,有件事……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兰后,一炷香后……
“夜郎元和三十六年,花氏名贱贱者,卒,享年二十又四,死于群殴。”
“嘶啦——”
心平气和地从剧本上撕下一页纸,花贱贱勾起眉梢斯文一笑,尔后将那张纸凑到蜡烛上点燃,缓缓地烧成灰烬之后,才抬头扫了众奸夫一眼,目光之中满满都是轻蔑。
虽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脸上不屑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别以为你们联合起来买通了编导就能把这句话加上去,本谷主可是有主角光环的好吗?再说了,比有钱神马的……你们几个人全部的财产加起来,还不够本谷主万贯家财的一成,拿什么跟本谷主斗?呵……有本事贿赂导演,有本事你们去潜规则啊!
过了午时,在总攻大人略显紧张的期待中,一阵风一样消失的闻人少宫主,忽然间如同火箭般冲了回来,一见到皇甫长安就“嗖”的瞪大了狗眼,大步流星地扑上来抓紧她的肩头,用力得几乎要把她的肩膀捏碎!
“给我……快、快给我……!”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下,皇甫长安有些羞涩地伸手推开他。
“不要啦,这光天化日的……又有这么多人看着,怪不好意思的……本攻的脸皮还没厚到刀枪不入呢……”
“不是,不是那个……”
闻人清祀紧皱眉头,虽然被面具挡着看不清脸色,但也能很明显的看到他裸露在外的下颚上已然密密麻麻地渗出了一层细汗。
皇甫长安不明状况,只隐隐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不由得小心翼翼地问:“那是哪个?”
缓缓收紧五指,闻人清祀极力地忍耐着,从微白的薄唇中吐出几个艰难地字节。
“药……药……”
皇甫长安眸色微动,试探道:“切克闹?!”
闻人清祀一口大姨夫喷到了大街上,痛苦地低嚎了一声。
“给我……解药!”
“次奥!”皇甫长安这才瞬间反应过来,尼玛这货中了“菊口花残满腚伤”!“快快快!小幽你去倒杯水来,把这七包药粉全都倒进去搅匀!小祀他快不行了!”
“哦哦……!”
闻人姬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神马,但是看着闻人清祀一副快要生了的样纸,立刻就手忙脚乱地接过了皇甫长安丢来的小药包,跑到桌边飞快地拆开来倒进茶杯里,又立刻倒上茶水,用内力将其混匀了递过来。
“小祀!给你,快喝了它!”不管是什么,都千万别生下来啊!
一把夺过茶杯,闻人清祀深吸一口气,仰头一饮而尽。
才甩手摔了茶杯,便听皇甫长安在耳边“哎呀”了一声:“糟糕!好像拿错解药了!”
“靠!”
一瞬间,闻人清祀真的连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嘛……骗你的啦,本攻怎么可能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挑起眉梢邪笑了两声,皇甫长安正要扶着闻人清祀走到椅子边坐下,余光在瞥见桌上那堆纸片后,脸色顿时就变了,“卧槽!真的拿错了!”
说着,总攻大人立刻就将闻人清祀交到西月涟手里,又飞快地从怀里摸出了一叠小药包,分了一半给闻人姬幽,匆匆跑到桌子边抖着手把药粉倒进了杯中。
“快快快!”
那厢……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扔进石臼里被无数棍子捣动的闻人清祀,第一次有了自杀的冲动!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闻人清祀总算是及时把解药喝了下去,尔后万分虚弱的靠在椅背上,不管总攻大人怎么讨好怎么对他笑得如菊口花一样灿烂……都冷冷地撇开了视线,完全不想鸟她。
差不多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闻人清祀才缓缓恢复的元气,冷着俊脸坐直了身体。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总攻大人表示完全无法理解,闻人清祀明明是去下药的,怎么就把自己给毒害了?“你怎么会把那个药吃下去了……该不会是因为好奇所以偷偷尝了吧?”
闻言,闻人清祀翻了翻白眼,递过来一个“我什么都不说,我就呵呵”的眼神儿。
“九冥魔王为人十分谨慎,所用碗碟皆有人看管,且吃食都是专人蒸煮,几乎没有任何下手的机会,我只好故意制造混乱引开他的注意,然后趁机将下了药粉的水弹进了他的酒水里……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在我以为快要得手的时候,他忽然把酒樽掷了过来,我把酒樽打开,却不小心呛了半口酒水……”
尽管闻人清祀的口吻十分冷淡,叙述起来没有一点儿感情起伏和波澜,但是在场众人凭借丰富的想象力,还是能脑补出当时的场面是多么的跌宕起伏,多么的激烈紧张!
“等等……”不过,在脑补之后,众奸夫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你不是去给解伏婴下药的吗?怎么又跟九冥魔王杠上了?”
“呵……”闻人清祀冷哼一声,理由简单而粗暴,“我看着他碍眼。”
众人立刻齐齐点赞:看他碍眼+1!
总攻大人:“那解伏婴呢?你不会没得手吧?!”顺便……看他碍眼—10086!
对于这个问题,闻人清祀没有正面回答,只“呵呵”了一声,道:“我离开的时候……看到他问客栈的老板娘要了针线。”
众人眨了眨疑惑的大眼睛,表示太深奥了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皇甫长安眼角微微一抽,弱弱地解释了一句:“大概……是想把小雏菊给封起来吧……”
众奸夫立刻把嘴巴张成了鹅蛋形,以表达自己的惊悚之情。
“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哈……没什么,只是帮他松松土而已……”
“……”
日暮时分,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照彻了整个西方的天宇,将云彩渲染得像是红枫一样浓艳,如果说还有比晚霞更为瑰丽的颜色,那么……大概就是菡萏公子那抹血色的身影了。
看着那团烈火般的红色跟在一袭藕荷色身后,绕过九曲长廊款步走近,皇甫长安微微抬头,倒映着晚霞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琉璃的光泽。
还不等皇甫长安开口,赫连长歆就加快步子跑了上来,扑到她怀里抱怨。
“娘啊,女儿不要再去见那个男人了……他好可怕!”
皇甫长安微抬眉梢,看向的却是菡萏公子:“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对上她的视线,菡萏公子微抿薄唇。
尽管他有心隐瞒,赫连长歆却不会对皇甫长安说谎,一路上他试着劝告了几次,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甚至,还被警告——“你要是再说娘的坏话,本城主就算终生不娶,也一定要休了你!”
无奈之下,菡萏公子只能把实情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了皇甫后娘。
“城主……被种了蛊。”
皇甫长安眼角一抽……尼玛,又被她猜中了!一点都不开森好吗!要是买双色球能有这技能,她做梦都要笑醒过来了有没有!
“什么蛊?”
“名为百鸟朝凤,蛊母在九冥魔王身上……”略微暗下眸色,菡萏公子捏了捏袖子下的拳头,指甲深入掌心……到底是他无能,才会害得城主犯险。
“百鸟朝凤?”
花贱贱咬着字节重复了一遍,眸中的神色在听到这个名字后顿然凝重了三分。
“传闻此蛊十分奇妙,是解语花用了十余年的时间所精心培育的得意之作……若只是中蛊,并不会对受蛊之人有任何的损害,反而能强筋健体,只不过……一旦中蛊之人违逆了蛊母的意思,施蛊者要他三更死,他便不能活到五更天,且蛊母一死,中蛊之人必将为其陪葬!”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施蛊者要他死,他就必须死?”从小在魔宫长大,什么奇毒怪蛊她没见到过,可这样的蛊闻人姬幽还真是头一次听说,“难不成这蛊还能控制人的生死?真的假的?!”
“我没试过,怎么知道是真是假……”花贱贱半眯起眼睛,望着迅速暗下来的天际沉吟了片刻,又道,“但既然九冥魔王选了这蛊,就足以见得此蛊厉害非常,再加上此蛊出自蛊后解语花之手……依我看,还是小心为妙。”
“太扯淡了好吗!”
皇甫长安勾了勾眉梢,轻嗤一声,并不尽信。
“若说蛊母死了,受蛊者也会跟着挂掉,这一点本小爷还能相信,但要说凭着九冥魔王的想法就能掌控人的生死……本小爷一点都不信!”
赫连城主显然也不喜欢被人威胁,跟着哼哼了一声:“娘不信,我也不信!”
有菡萏公子在场,花贱贱抿了抿嘴角,没有继续说,只笑着叹了一声:“这种事情确实荒唐,更何况那些都只是一家之言,并未得到任何证实,说不定是他们编出来吓唬人的……”
对此,菡萏公子不由冷哼,瞟过去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
“万一是真的呢?”
“不管是不是真的,解药一定要拿到手……”皇甫长安微微一笑,抬手拍了拍赫连长歆的肩膀,虽然她对这么大只的女儿实在疼爱不起来,但也不能让人家白叫娘啊!“眼下就先顺着九冥魔王的意思,不要让他起了疑心,最好……不要再让他见到城主。”
菡萏公子微敛神色,猜不透皇甫长安的话里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只淡淡哼了一声。
“那是自然。”
“对了,除了下蛊……九冥魔王还说什么没有?”
“他这次来西凉城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策反,所以并未透露太多的消息,不过……”菡萏公子眸光微烁,看着皇甫长安的目光又复杂了起来,“他给了我一幅画,让我在西凉城内贴满告示,通缉画上的人。”
“哦?”皇甫长安闻言不由兴起了几分兴趣,“他要通缉谁?画呢?快拿出来看看!”
“画像在这里!”
赫连城主一把从袖子掏出一块白布,尔后铺在桌面上缓缓摊了开,随即转过头……对皇甫长安眨了眨眼睛。
“娘啊,有没有看着觉得很眼熟?”
“艹!”皇甫长安几乎一眼就认出了画上的肖像,差点一口大姨妈喷在了上面,“特么这谁画的?他还能把劳资画得更丑一点吗?!”
86、城墙惊现美男
要不是画像上那人的衣着打扮十分有特色,皇甫长安就是一竿子打到银河去,也不见得能认出画上的那人就是她。
倒不是说画画的人笔法不好,只是……看着那张扭曲得有些惨不忍睹的脸,总攻大人几乎可以嗅到对方画这幅画的时候,那种恨不得一巴掌把她糊到墙上去的心情,所以……丫才会故意丑化她,把她画得如夜叉一般吓人!
而这种事,魔王大人显然是不屑于去做的,那么……对她怨念森森的人,大概就只有解伏婴了!
嘤嘤嘤……那个傻狍子终于发现自己被坑了么?
速度还蛮快的嘛,至少比她想象的要快多了!
亏得她抢先一步藏到了城主府来,要不然……一不小心被解伏婴当街逮到,再一个气急败坏跑来跟她同归于尽,往她身上种神马乱七八糟的蛊,她岂不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眼下,解伏婴显然是在发觉自己上当受骗之后,怒气冲冲地想要找她算账……却发现跑遍了整个西凉城的客栈,掘地三尺都找不到皇甫大忽悠,才会拜托九冥魔王,让他吩咐赫连城主把她的画像贴满全城通缉她!
真是好险!幸好她跑得快!带着一家子老小躲紧了城主府这个连只野苍蝇都飞不进来的风水宝地!
有菡萏公子和桀王坐镇城主府,九冥魔王显然不会明着拜访,再加上这座府邸机关重重,就连奸夫他们都不能全数破解……而九冥魔王手里已经握有了赫连长歆这个至关重要的人质,也就没理由再多花精力派暗探进来……如此一来,哪怕解伏婴在外面闹个天翻地覆,也不可能找到她的半根猴毛!
哦呵呵!总攻大人不由得勾起嘴角得意一笑,心道本攻真是太机智了!
“是啊,画得简直不能更烂了!除了衣服鞋子,根本一点都不像……”拾起画像,赫连长歆翻来覆去又看了几遍,一边应和着,一边回过头来提议,“只要娘你换回女装,这样的东西就算贴满了城墙,也绝对没有人会认出来的!”
闻言,菡萏公子的视线下意识地从皇甫长安胸前的大胸肌上扫过,继而勾唇浅笑。
“这画像,贴还是不贴?”
“贴!当然贴!”皇甫长安豪气干云的一甩手,“反正没人能认得出来!”
“那……这幅画呢?”
却见菡萏公子眸光一烁,忽而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卷画轴来。
画轴不长,只有手臂的一半,用乌黑的原木打造而成,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而那光洁如璧的纸张更显名贵。
待画卷缓缓摊开,只见上面用十分精细的笔墨勾勒出皇甫长安的肖像来,画中之人栩栩如生,像是能从纸上直接跳出来似的,足以见得作画之人的画功有多深厚!
这一幅画,没把总攻大人画丑,甚至更“美艳”了几分,将她的容貌气质都恰到好处地铺陈在了画纸上,称得上是巧夺天工。
然而,这一眼扫下去,总攻大人顿时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身子猛地一晃,险些站不住脚。
“哐啷!”
手一抖,就是连西月涟手里的杯子,都在看清画像的刹那间掉落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惨绝人寰!
“我艹!”猛然间回过神来,皇甫长安立刻扑上去,想也没想就把那卷画重重地压在了身下,“不许看!统统都给劳资转过头去!笑屁啊笑!尼玛……再笑劳资就撕烂你的嘴!”
话音未落,众人齐齐一抹投来同情而复杂的视线后,便自觉地转过身去,没再继续看总攻大人的笑话。
那卷精致的画布上,画的不是别的。
却是那日皇甫长安醉酒之后,闯到九冥魔王的屋子内大发酒疯,抱着柱子发骚吐艳的画面!
微微敞开的衣衫,凌乱的发丝,撩人的媚眼,狂野的姿态,以及那张因为欲求不满而撅起的饱满红唇……那简直……怎一个“骚”字了得!
别说是奸夫们,就是随便从大街上拉一个男人出来,看到这样一幅画恐怕也会忍不住当场就硬了!
而眼下,总攻大人虽然没有硬,但险些就真的跪了!
尼玛这不是蒸的!这绝逼不是蒸的!是噩梦……一定是噩梦!
慌忙之中,皇甫长安伸出手,往自己的大腿用力地掐了一把……次奥!好痛!这居然是真的!简直不科学!
转头急急看了一圈,见众人确实没有回头,皇甫长安才做贼似的飞快地把画像卷起来,尔后紧紧抱在怀里,一手扶着椅子,踉跄着朝外走了出去。
“你……你们别跟过来……本攻先、先去……屎一屎……!”
说着,皇甫长安就抱着画卷深一步浅一步地迈着发软的双腿,扶着墙壁夺门而去……屋外,阳光是那么的灿烂,花儿是那么的娇艳,鸟儿是那么的欢愉,只有总攻大人的心情……是那么的沉重而悲切!
这种感觉,就好比是一千万头草泥马奔腾在大姨妈逆流成河的马勒戈壁上,叫人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此画一出,总攻大人纯白如小莲花的形象……就此毁于一旦了!
不知道为何,在看到总攻大人生不如死的神情后,白苏第一个涌上脑海的感想竟然是——
恶人……自有……恶人……磨。
太子殿下,一路走好,随手给你点一亿个蜡,伴你到天涯。
兰后,这部戏就可以在此杀青了!镜头的最后,是太子殿下凄凉的背影,音乐声响起……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你的菊一花让你带走……从而,给观众们留下了一个出人意料,而又意犹未尽的结局……简直不能更圆满有没有!
只可惜,生活从来都不是电视剧,不是你想结束就能结束的。
你可以找个地方先去屎一屎,但屎完之后……记得快点回来面对狗血淋漓的现实。
“叩叩!叩叩叩!”
一连敲了好几下门,里面都没有任何反应,赫连长歆回过头去,对着众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怎么办,娘还是不肯出来见人……这都已经过了!整整!三……个时辰了!”
西月涟微微蹙眉,其实……要不是因为他戴着这个面具,恐怕那个时候,他比皇甫长安躲得更快更远!哭瞎……真心不想承认皇甫长安是他的亲生女儿好吗?一定是捡来的!
“再敲了几下……公子没用晚膳,到这个时辰肯定饿了。”
赫连长歆抿了抿嘴唇,又凑上去抬手敲了一阵,但屋子里依然没有任何响动。
皱了皱眉头,闻人姬幽的脑中忽然生出了十分不妙的一个猜测:“啊……像公子那么骄傲的人,突然间被当众揭发了那样难堪的一面……该不会是受了太大的打击,一时间想不开就……”
话音未落,众奸夫的脸色齐齐一变,即刻飞起一脚踹开了门,快步冲了进去。
“公子!”
一进门,在看见屋子内的情形后,众人的步子顿而就停了下来,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只见皇甫长安坐在桌子前,周边的地上是被剪刀剪得粉碎的画纸,薄薄地铺了一层,像是漫天洒落的飞絮一般,而在她跟前的那张大圆桌上,摊着一张硕大的白纸……大家正忧心着的总攻大人就那么大喇喇地坐在上面,并没有表现出一蹶不振的萎靡或者悲痛之下的伤心欲绝。
但是,不可否认,总攻大人现在的样纸……更让人惊悚!
屋子的窗户是打开的,阵阵凉爽的夜风迎面拂来,吹起总攻大人的三千青丝,像是妖魔般鬼魅,再加上总攻大人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态趴在宣纸上,一手拿着画笔,一手捏着黄瓜,一边啃,一边画画……寂静的夜色中,只听得“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
刹那间……在场不少人都觉得,某个地方……有些痛!
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皇甫长安忽然“啪”地折断了画笔,张口咬下最后一截黄瓜,旋即从桌面上翻身跳了下来,打个响指得意一笑……目露邪光!
“好了!大功告成!”
“咦?娘你画了什么?”
赫连长歆好奇心重,闻言即便快步迎了上去,凝眸看向扑在桌面上的那幅画,下一秒……却是陡而侧过了身,“哎呀”了一句,抬手捂住了眼睛!
见状,众奸夫已然心知不妙,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抬眸扫了一眼……在看清总攻大人的大作之后,众人表示集体眼瞎!
西月涟不无绝望地觉得……他大概也可以先去屎一屎了……
偌大的画卷上,画的不是别的,却是一幅春意黯然的活春宫,还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活春宫……而画面上那两个交叠在一起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九冥魔王和他手下的解伏婴!
而且,还是解伏婴在上面,魔王大人在……下面。
嗯……你猜得没错,是后一入式……
画上的解伏婴,表情十分邪恶,虽然的确是他的容貌,但却不是他的神态,那样的神情……貌似更多的,是出现在总攻大人的脸上?
只见解伏婴将九冥魔王压在身下,一手从后面揽住他的脖子,紧紧地捏住他的下颚,另一只手里则握着一根硕大的黄一瓜,以喂食的姿态抵在九冥魔王的嘴唇上。
九冥魔王的表情自然是十分的痛苦,却还要努力地勾起几分笑意,嫣红而细滑的舌头则长长地探了出来,卷在那根黄一瓜上,作舔舐状……一双凤眼更是媚态横生,勾魂摄魄。
而在两人身下的桌子上,地上,则堆满了五颜六色的……蔬菜,除了黄瓜之外,还有茄子,胡萝卜,辣椒,玉米棒子……等等,不一而足!
如是,一幅大尺度的美男春宫图,就在总攻大人的UU小说,以最为香艳的姿态,缓缓地铺陈开来……
直直地盯着那副春宫图,闻人姬幽吞了吞口水,觉得……她,好像硬了!
“怎么样?本小爷的技术不错吧?啧啧……太诱人了!不知道九冥魔王看到这幅画之后会是什么表情……艾玛,好想现在就把画送给他!”
拾起画纸自我陶醉地欣赏了一阵,皇甫长安才微微眯起了眼睛,将画纸卷了起来,一把塞到了皇甫凤麟的怀里,勾起眉梢笑着问他。
“给你一天的时间,能画出几幅一样的来?”
皇甫凤麟闻言不由眉峰大皱……虽然他有过目不忘的炫酷技能,但显然不是这么用的好吗?!而且这种东西,他怎么可能画得出来?!
不见皇甫凤麟回答,皇甫长安又抬了抬眉头,加重了音调。
“嗯?”
一抬眸,对上总攻大人“劳资现在很暴躁,你最好不要惹我!”的目光,皇甫凤麟就是有再大的不情愿,也瞬间缴械投降了!
“六、六幅吧……”
皇甫长安蹙了蹙眉头,对这个数字显然不满意:“才六幅?你就这么点能耐?”
“那就……十幅?”
“呵……十幅跟六幅有区别吗?”
闭上眼睛,皇甫凤麟心一狠,破釜沉舟一般吼了出来:“最多三十幅!再多没有了!”
对此,皇甫长安还是摇了摇头:“不行……太少了……”
皇甫凤麟欲哭无泪,有种快要被抛弃的不良预感……却见总攻大人沉默了片刻,尔后抬起头来扫了众奸夫一眼,勾起嘴角笑得更邪魅了。
“那就这样吧……找块跟墙壁一样大的布,把这幅画原模原样地搬上去,你们一起来帮忙,最好能在后天早上之前画好……”
一边说着,也不管奸夫们答应不答应,便又转过头去吩咐赫连长歆。
“明天的通缉令照贴,贴得越多越好,不用管本小爷……等到后天一早,就把那张巨幅的‘魔王吃瓜图’挂在城墙上……哼!他既不仁我必不义!看看到时候,西凉城议论最多的人,是他还是本小爷……”
赫连长歆:“……”
皇甫后娘你蒸的是认真的吗?!这简直就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节奏啊!
闻言,菡萏公子却是没怎么在意,只淡淡地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以为这些只不过是皇甫长安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大家应该不会理她这个蛇精病的……
然而,就在他剔着眉峰不屑地嗤了一声之后,众人竟然真的依言行事……默默地行动了起来!
眼角微微一抽,菡萏公子的表情稍微僵硬了一下,但还是在心底里对自己解释……他们不过是看在总攻大人今晚心情不好的份上,才会装模作样地附和一下,等明天一早,这场戏十有**也就散了。
时光如梭,眼睛一闭一睁,一晚上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在推门看到铺在地面上的硕大的一块白布,以及白布上面描摹了三成的春宫图,还有那几个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正趴在白布上专心致志地画着“魔王吃瓜”图的折菊公子男宠们……菡萏公子顿时就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有没有!
要不要这么纵容那个蛇精病总攻啊喂!太夸张了好吗!
不过,相比之下……菡萏公子头一次觉得,作为男宠而言,他其实已经算是比较幸运的了。
没有对比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幸福,亏他以前还经常自怜自艾,总觉得上天对他不公平,如今……见到了面前这几位,却是连他都忍不住要掬一把同情的泪水了。
正所谓,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面首怕跟错女王!
花了整整一天两夜的时间,那幅名为“魔王吃瓜”的巨幅海报终于在众奸夫不忍直视的创作下,合力完成了!
兰后,由“放弃了治疗”的亲爹大人,带上那幅巨大的画布,赶在天还没亮之前,趁着夜色将其钉在了城墙上面……不过多时,东方的天际就开始缓缓泛白,随后冉冉升出了一轮蛋黄般可爱的朝阳。
随着天色渐凉,街道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围聚在城墙前的人则更加的人山人海!正所谓流言猛于虎,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城墙惊现美男春宫图”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还不到辰时,西凉城内一半的百姓几乎都闻风赶了过来,生怕来得太晚错过了年度精彩大戏!
而那些守卫在西凉城内的护军则是焦头烂额,想破了脑袋要把那幅春宫图给弄下来,可偏偏……等他们发觉的时候,城墙底下都围满了人,别说是发兵过去,就连一只苍蝇都能给挤扁了!
原本驻守在城墙上的守卫早就被人下了药,一个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显然也是指望不上了。
如是一来,这“魔王吃瓜”的春宫图,一挂就挂了大半天,一直到未时三刻才给弄下来……据不完全统计,整个西凉城内,大概有七成人亲眼目睹了那幅巨画,且为了满足来不及看见的那些人的好奇心,各种临摹的版本层出不穷,画得精妙的,甚至还卖出了千金的高价!
总之,“魔王吃瓜图”一出,几乎所有人都忘了昨天贴出来的那些通缉令,茶余饭后,街头巷尾,议论的都是魔王大人的貌美与香艳……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九冥魔王艳名远播,甚至掩盖了他先前的凶煞之名。
于漠北之地的百姓而言,九冥魔王依旧是令人惊怖的存在,在数年之后的九州,九冥魔王更是成了全天下人的噩梦……可唯独在这西凉城内,九冥魔王却成了西凉子民争相爱慕的男神!
对此,九冥魔王的反应只有一个,那就是——
“噗……!”
吐血成河!把这辈子的血都一次性吐光了!
87、爹,穿我的吧!
吐完血之后,魔王大人紧捏拳头,眸色阴沉,从那两片潋滟的红唇中咬牙切齿地吐出了几个字节,掷地而有声!
“十二宫听令!”
刹那间,窗口黑影一闪,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屋子里就齐刷刷地跪满了整整十二个劲装武士!
“属下叩见王爷。”
“给我搜!”
扬手往地上猛的一掷,便听“哐”的一声脆响,上好的彩云琉璃杯立刻就摔了个粉碎,在地面上飞溅开淡淡的茶香……九冥魔王怒意滔天,煞气袭人,宛如要在那一瞬间焚烬整个西凉城!
“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魂淡给我抓粗来!”
十二宫暗卫跟在九冥魔王身边不下七年,如今却是头一次见到主子发这么大的火,当即吓得小心肝儿颤了两颤,片刻不敢犹疑,立时就俯身应了下来。
“是!”
话音未落,窗口处光影一晃而过,那十二人又在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响亮的一个音节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解伏婴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和架势,被九冥魔王的怒气吓得不轻,弱弱地立在一边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是……一回想起那个时候闻风赶到城墙边,见到的那幅巨大的春宫图,一张秀气的俊脸就忍不住交替着更换惨白和赧红的颜色。
一边担心魔王大人会一怒之下拿他开刀,一边又忍不住在心头暗暗地把皇甫长安从头到脚都问候了一万遍!
与此同时,当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触上九冥魔王那个孤傲的背影时,解伏婴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挪开了眼睛……再也无法用正常的目光,直视魔王大人了!
后来,那十二宫暗卫果然在西凉城内掘地三尺,把偌大的一个城池都翻了个底朝天,甚至差一点就把城主府拆了。
迫于无奈,菡萏公子只好给九冥魔王开了个小灶,将那几名暗卫放进了城主府。
只不过……这个时候,总攻大人已经不在城主府了。
早在九冥魔王发怒之前,皇甫长安就灰常有先见之明地带着一家子老小,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地从城主府逃了出去……虽然她是蒸的蒸的!很想看九冥魔王见到那幅春宫图时候的反应!但……危险时刻,只有傻子才会留下来等着被鞭尸好吗!
哪怕现在西凉城还是夜郎王朝的疆土,九冥魔王就是真的想砍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血洗整座城池,但……眼下显然还不是夜郎和天启撕破脸的时候,如果菡萏公子能借机表忠,在桀王的眼皮子底下讨好九冥魔王,想来九冥魔王对他的戒心也会放下许多。
如此一来,菡萏公子这枚暗桩就算是埋下了,到时候只要借赫连长歆之手控制住菡萏公子,那么……在以后天启和夜郎开战的时候,说不定就能给九冥魔王送去一个大大的“惊喜”!
“喜欢吗?这份大礼可是本攻耗费了两天一夜,特意为你准备的!本攻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感激本攻,不过,不用专门赶来谢本攻啦!若是有缘,我们一定还会再贱的!么么哒!”
在翻天覆地搜查了整整三天三夜之后,从十二宫暗卫手里拿到的,就只有这么一封书信。
以及连同书信一起送来的……“魔王吃瓜图”独家绝版真迹!
在锋锐如刀的视线一个一个刮完信纸上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九冥魔王面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好……很好……”
一点点地捏起信纸揉成一团,尔后攥在手心捏成碎末。
九冥魔王半眯着夜枭般的眼睛,抬起手来将信纸的碎屑从手中缓缓地流泻而下……阴鸷的视线穿过那细流般的粉末,仿佛落到了很远的地方。
“本王从来没有期待过跟谁见面,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本王等你。”
“哈、哈欠!”
远在百里开外的山道上,皇甫长安正顶着硕大的太阳骑在马背上,却不知为何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不由缩了缩脖子,把领口收拢了一些。
抬起头来,望着远处一山更比一山高的山脉,皇甫长安微眯起眸子,隐约间似乎已经能看到那山峰上经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西凉城地处西境,地势极高。
城墙依山而建,本就是个十分险峻的要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初要不是赫连长歆里通外国,夜郎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拿下乌真国。
而乌真国的皇都,也就是如今的西凉郡,则是整个西凉城最靠东的一片疆域。
越往西,地势就越高,地形也就越复杂,人烟开始荒芜,气温也开始降低,就连山道也开始慢慢地消失在了群峦的一角,所以众人才不得不弃车驾马,重新劈开新的一条山路来。
赶了五天的路,皇甫长安从最初的两件衣服,加到了现在的六件衣服,虽然头顶上的太阳还是很大,但迎面吹来的风已经捎上了丝丝寒意……鼻子微微一痒,皇甫长安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再抬起头来,肩头便就多了一件衣服。
皇甫长安回过身,却见亲爹大人把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爹,我不冷……”
扬了扬手,皇甫长安正要把袍子脱下来递还给亲爹大人,就被亲爹大人凌厉的一道目光给遏制在了半空。
“冷不冷还用你说么?我又不是不知道。”
“爹……”皇甫长安抿了抿嘴唇,不敢跟亲爹大人顶嘴,只得嗫喏着强调了一遍,“我真的不冷。”
西月涟冷冷地扫来一眼,因为不懂得怎么表达父爱,所以口吻显得有些凶悍。
“叫你穿你就穿,哪儿来那么多的废话?难不成我还会害你么?”
“……”
闻言,皇甫长安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听说过的一个段子,据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穿秋裤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们自己觉得冷,而是因为他们的妈……觉得他们冷。
现在亲爹大人虽然没有逼着她穿秋裤,但总攻大人终于也感受到了一回,那种从小就缺失的……伟大的……母爱!
趁着太阳还没有落山,一行人又紧赶慢赶,往里走了两个多时辰。
“哈欠!”
因着天色晚了下来,气温又降下不少,一阵山风吹来,竟觉得有些刺骨,西月涟微微蹙起冰白的眉峰,酝酿了许久,终于还是没能把那一声哈欠扼杀在襁褓里。
听到亲爹大人受了凉,皇甫长安立刻回过头,还不等她开口,就见一左一右的奸夫们纷纷围了上去,脱下自己的外袍作势要披到岳父大人的身上。
“爹,穿我的吧,小心别受了风寒……”
“爹,别穿他的,他的薄!穿我的,我的比较厚!”
“爹,他的不保暖!还是穿我的吧,我的是纯手工缝制的貂毛,一件抵得上他们五件!”
“爹,千万不要穿他的,他有狐臭!”
“爹,他才有狐臭,他还有脚气!”
……
西月涟面无表情:“我不冷。”
众奸夫无动于衷,继续提着衣服要给他披上去,你一言我一语,争得不亦乐乎,好像谁把衣服穿到了岳父大人的身上,就能当上大房似的。
“爹……”“爹……”“爹……”“穿我的吧!”“还是穿我的吧!”“穿我的!”“……”
西月涟狠狠抽了一道眼角,转眸看向皇甫长安……求救!
皇甫长安盈盈一笑,非常善解人意的吩咐道。
“既然你们不觉得冷,那就把衣服都给爹披上吧……看看,爹的嘴唇都给冻白了,可见是冷得慌。”
西月涟:“……”我蒸的不冷!
片刻后,看着身上披了一件又一件大氅的西月涟,闻人姬幽忽然间觉得……这个世界都不会好了!要是让江湖中人看到让他们闻风丧胆的魔宫圣君,被自己的女儿女婿“欺负”成这个样子,圣君大人的颜面还何在啊何在?!
雪龙山离西凉郡并不是很远,但因为山路上地势复杂险峻,速度被迫就慢了下来,一连赶了将近半个月的路程,众人才堪堪抵达雪龙山山脉的脚下。
跳下马背,皇甫长安一觉踩在雪地上,脸颊被冻得通红,冷得非常**!
从手套里掏出僵掉的手使劲搓了搓,还是感觉不到一点热量,皇甫长安不由蹙起眉头,一边催着宮狐狸生活,一边抬手凑到嘴边,对着嘴巴连着哈了好几口热气。
“很冷吗?”
花贱贱走上前来,敞开厚实的狐裘大衣,从身后将皇甫长安整个儿裹进了怀里,继而伸手将皇甫长安的两只爪子握在手心,笑着道。
“这样觉得暖一些没有?”
皇甫长安点点头,长长地呼出一口热气:“舒服多了!”
边上,众奸夫先是回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袄子,再抬眸看了看谷主大人身上那件……巨大!巨厚!巨贵!巨暖和!……的大氅,不禁咬了咬银牙,抹了一把辛酸的眼泪,没有蜂拥着赶上去争宠,只在心底下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们要变成比花贱贱更大的土豪!握拳!
见状,西月涟微微眯起眼睛,顿然间又父爱泛滥了,即便抬起手臂对皇甫长安招了招爪子,淡淡地唤了一声。
“过来一下。”
皇甫长安抬了抬眼皮,不明所以,但还是迟疑着挣脱了花贱贱温暖的怀抱,听话地走到了亲爹大人的跟前。
“爹,找我……有什么事?”
西月涟还是半眯着眼睛,淡淡地看着她。
“把手给我。”
闻言,皇甫长安忍不住偷偷地瞄了眼西月涟搭在一边的爪子,只见他的手背上粘着方才从松树上落下来的几粒冰渣……嗯,那几粒冰渣大概已经在他的手上生存了至少三分钟,并且看样子,似乎还将长久地和平共处下去。
“爹……”轻轻地提起眉梢,皇甫长安踟蹰着不敢伸出手来,“你要是觉得冷,也可以让贱贱给你暖……”
西月涟眸光微烁,口吻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却执着。
“把手给我。”
不得已,皇甫长安只好把爪子递了过去,脸上已经很明显地摆出了一副“爹要儿死,儿不得不死”的表情!赶脚会冻死的好吗?!
然而,在触上亲爹大人的指腹时,皇甫长安却骤然感觉到一股热流源源不断地从指尖传来,尔后迅速蔓延至全身,简直称得上是一秒钟变夏天的节奏!
一惊之后,皇甫长安立刻就意识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下意识就要抽出手。
“爹……你不用……”
“我没事,不过是帮你暖个手而已,耗不了多少内力。”
西月涟微微收紧五指,攥紧了总攻大人的爪子,即便运起内劲将热量传遍她的四肢百骸,一边还拿余光淡淡地扫了一眼花贱贱,意思不言而明——“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随即又不屑地扫了一圈奸夫们,目光更加鄙夷——“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花贱贱瞬间炸毛……岳父大人您这又是闹哪样?!劳资没说要跟你抢女儿好吗!特么你就跟劳资抢起女人来了!哭得不能更瞎!
众奸夫愤愤不平:岳父大人您犯规了还这么**,导演她知道吗?!
闻人姬幽抠了抠鼻子,瞅着总攻大人十分为难的神色,突然间第一次觉得,“没有爹”这样的设定,简直太美好了有没有!
差不多见皇甫长安热得快冒汗了,西月涟才缓缓收回了手,转眸看到众奸夫苦着一张俊脸,再也找不到继续给总攻大人暖手吃总攻大人豆腐的理由……莫名的,亲爹大人从中获得了一种巨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等扎好了营帐,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
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中,就算有再深厚的功力,也难免会油尽灯枯,有吃不消的时候……所以,为了保存体力,众人在吃了晚饭之后就进到帐篷里休息,准备明天一早就开始攀登雪龙山这座传闻中的神秘得不可一世的,天下第一大雪山!
却不想,等到第二天的天色一亮,总攻大人下达的命令却不是“登山”,而是——
“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闻人姬幽忍不住咋舌:“你不是说要来考察地形的吗?”
“已经考察过了啊!”
“你还没上去呢!”
“看一眼就知道了啊……明显上不去,上去了也下不来……”
“……!”还没上山就走了,那还考察个肾啊!
88、你为何这么屌
看着闻人姬幽颇为炸毛地瞪大眼睛,一脸“今天你又蛇精病了吗?!”……的表情,众人不由勾唇浅笑,以为皇甫长安是故意逗她,并没有当真。
没想到下一秒,总攻大人竟然真的对随行陪同的西凉城护卫下了命令。
“把东西都收起来,准备回城。”
西凉城护卫闻言也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反问了一句:“现在……就回城?不用爬到雪龙山上面吗?”
皇甫长安抬了抬眉梢,转眸往向远处那高耸如云的山峦雪峰,目光所及皆是一片纯粹到极致的白,早晨的曦光洒在雪面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若是日头再烈一些,这一双双狗眼十有**就真的要被亮瞎了。
抽出马背上的长剑,皇甫长安走到一边的石壁下,用剑往雪地里捅了一下,只见那厚厚积压起来的冰雪直接没到了剑柄的位置。
这人要是踩上去,大概直接就要没到大腿根!
而且,这还是在山脚下,积雪便这样厚,真要到了半山腰,就是把整个人都给埋了,也不是不可能。
拔出长剑插回到剑鞘,皇甫长安回过头来,半眯着眼睛问向方才那名护卫首领。
“在这之前,有多少人爬上过雪龙山?”
闻言,护卫首领眸光微动,沉吟了片刻之后,犹豫着给出了一个不是十分肯定的回答。
“百余年来,进到这山谷雪峰的人……若是加上前些年帝君派来的兵士,少说也有上千余名。”
皇甫长安淡淡一笑,又道:“那出山的人呢?”
话音落下,护卫首领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暗下了眸色。
“不足……十人。”
“这不就是了?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且不说我们能不能安全地爬上去,就算能上去,到时候要是出不来,岂不是更麻烦?”
“可是……”哪怕明白这样的道理,闻人姬幽还是不能接受……就这样打道回府,无功而返,“你不想要雪龙山上的宝藏了吗?”
皇甫长安勾起眼尾,睨着她反问了一句:“你想要吗?”
闻人姬幽目光烁烁,虽然她不缺钱,也不知道宝藏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但是一听到“宝藏”二字,就忍不住生出无限向往之情!
“当然想要!”
皇甫长安笑着嗤了她一声,道:“本攻比你更想要!要不然,你以为本攻是吃饱了撑的才跑来这里爬雪山看雪景的吗?只是……就算本攻再想要那些宝藏,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本攻不会去冒这个险,也不会……让你们冒这个险!”
被总攻大人陡而凌厉的目光扫了一道,闻人姬幽不免心有戚戚,立刻就打消了偷偷上山的小心思,只还是有几分不甘心。
“可……可是,现在我们都已经走到山脚了,放着这么好的时机不上去试试,不是白跑一趟了吗?难不成你看着这雪山难爬,就不打算要那个宝藏了?你舍得吗?!你真的舍得吗?!你真的真的舍得吗?!……”
“……”
被闻人姬幽连着逼问了三句,皇甫长安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抽了抽眼角哼哼了两声。
“靠!你鸡冻个毛啊!就算本攻拿到了宝藏,那也是本攻的宝藏……跟你都没多大的关系好吗!还是说,你的梦中男神连同宝藏一起被封印在了雪龙山里面,你赶着要去解救他啊?!”
“男神个p!老娘要那玩意儿有鬼用!光是看着你和你身边这群……老娘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有没有?!”
不知为何,一听到“梦中男神”这四个字,闻人姬幽的反应特别大,几乎想也没想就大喝一声吼了回来,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黄鼠狼。
皇甫长安被她吼得一惊,不由得转眸看了眼闻人清祀和亲爹大人,却见两人的眸中也齐齐露出了诧异之色。
弯起眼睛讪讪一笑,总攻大人表示对哄妹纸不是十分的在行,只得小心翼翼地讨好。
“你知道本攻童言无忌心直口快的……本攻也就是随便那么一说,你不要太认真了……”
“哼!”闻人姬幽这才稍稍收敛了炸起来的一层毛,轻哼一声对她翻了个白眼,“特么我是替你着急好吗?!你那么爱银子,拼了命的去拿那七把剑,好不容易才把剑都凑齐了,结果却发现……好大一块肥肉送到面前没嘴巴吃……你不硌得慌我都替你硌得慌!”
见魔宫大小姐炸开的毛还没完全顺平,总攻大人只得继续陪笑,以免说错了话又惹得她反弹!
“是是是……本攻是硌得慌……很慌……”
“啧……不对啊!”一番话喝下来,闻人姬幽又像是发觉了什么,砸了砸嘴巴琢磨了一阵,继而提起眼皮狐疑地盯着皇甫长安,“话又说回来,这不像你的风格啊!这要是放在以前,你早就撕心裂肺地哭着喊着要去自挂东南枝了……还记得上回你不小心把十两银子给掉进了湖里,大伙儿可是拦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把你拦了下来没让你投湖自尽!”
闻言,一边站着的护卫首领忍不住抬起眉头,朝总攻大人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皇甫长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由开口反驳了一句,纠正闻人姬幽。
“谁说本攻要投湖自尽了?本攻只不过是想跳下去把银子给找回来好吗?!”
护卫首领默默地掩面,默默地吐槽:那……有区别吗?还不是一样要跳到水里,十两银子而已啊……就把总攻大人您的腰给折了,您还能再脆一点吗?
“呵……”一边,宮狐狸也走了过来凑热闹,“说起这个,我也想起来了!上回在帝都的时候,一个乞丐说了两句好话把你哄高兴了,你就掏出钱袋打算赏他一枚铜板,结果一个手滑不小心赏了他两个……你还特意蹲下身去把多给的铜板给拣了回来……啧啧,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记,在你把那枚铜板拿走的时候,那个乞丐看你的眼神……”
护卫首领:“……”总攻大人你为何这么**?!
“对了!还有一次!”皇甫凤麟听得欢乐,即便兴致勃勃地凑过来添油加醋,“在酒楼吃饭的时候,李尚书的二公子问你借了点钱,结果一直没有还,后来见面的时候你刻意催问了一句,没曾想那李二少说忘了有这回事……”
皇甫长安眨了眨眼睛,好奇道。
“后来呢?他还钱没有?”
闻人姬幽立刻古怪地瞟了她一眼:“这不是你干的吗?谁问也轮不到你吧?”
皇甫长安挥挥袖子,解释了一句:“跟本攻借钱的人太多了,本攻哪能都记住啊!”
闻人姬幽更疑惑了:“你借那么多钱给别人干嘛?!”
皇甫长安却是勾起嘴角,得意一笑,狡黠的眸子里一闪而过金子的光芒!
“放高利贷啊!按一年借出十两收回十一两算,单是利息都能收得本攻手软……哦呵呵!怎么样,你最近缺银子吗?要不要本攻借点你花花?”
“……”默默地侧开脑袋,闻人姬幽直接无视皇甫长安,抬眸看向皇甫凤麟,继续追问,“然后呢?那家伙还了多少?”
“李二少没有还钱……反而是公子又往李府送去了三千两银子。”
“啊?!”皇甫长安立刻就跳了起来,“凭什么?!这不科学?!劳资像是那种会给别人送银子的人吗?!像吗?!”
“因为……你一气之下,就把李二少的腿……给打断了。”
“那又怎么了?!欠债不还,狗腿来偿!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好吗?!劳资没又直接捅穿了他的菊口花,就已经非常宅心仁厚,心慈手软了有没有?!”
“可是……三条腿都断了啊!”
闻人姬幽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三条腿?!那个……小祀,一个人还能长三条腿吗?”
闻人清祀凉凉地抬了抬眼皮,波澜不惊地回了一句。
“第三条腿,男人有,女人没有。”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意会到自己似乎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之后,闻人姬幽不由缓缓垂下了眼皮,为远在夜郎帝都的那个素未谋面的李二少默哀了三秒钟,顺手又点了一个蜡。
珍爱第三条腿,远离总攻大人!
一旁,皇甫凤麟还在追忆似水年华,想起当日那惨状,忍不住摇了摇头。
“李尚书世代单传,这李二少又是李府唯一的少爷……啧啧,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李尚书在得知李二少之所以会遭此厄运,仅仅只是因为欠了你三十两银子不还……的时候,那一派惊为天人的表情!”
“用词不当,”不等话音落下,皇甫砚真淡淡地在边上纠正了一句,“惊为天人那是好话。”
“噢,那就是……惊为奇葩的表情!”
闻言,护卫首领立刻埋头猛点了一万个赞——艾玛“奇葩”这个词是谁发明的?简直不能更贴切了!
“奇葩你个头啦!”
受不了众人那种“膜拜”的目光,皇甫长安立刻拿扇子敲了一下皇甫凤麟的脑袋,哼了他一声。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啊!怎么突然间就开始八卦起本攻的事情来了?难道本攻节俭也是错吗?还不都是因为你们太没用了,本攻才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个花?!哎……要是什么时候能勾搭上紫宸的大款就好了,那样就不用成天发愁钱不够用,节衣缩食过得如此凄凉了……”
护卫首领默默地抬起头来,瞟了一眼总攻大人脚下那双镶了一圈宝石的靴子,又瞟了一眼她身上那件价值万金的貂毛大氅,再瞟了一眼她手里拿着的那个玉骨金边的折扇……随后暗自“呵呵”了一声,真是好节衣缩食啊!
周围,奸夫们的表情却是蓦地凝重了起来,暗暗下定决心……为了能给总攻大人傍,必须要尽快成为大款!
最后,唯皇甫长安马首是瞻的众人还是迅速地收拾好了行装,乖乖地听从总攻大人的吩咐,浩浩荡荡赶了十多天的路,回到了西凉郡。
当然,这个时候九冥魔王早就已经被……气走了!
否则皇甫长安就是吃了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回来在老虎头上拔毛啊有没有!
先前为了不让九冥魔王起疑,赫连城主和菡萏公子都留在了城主府,并没有随行……而为了不让菡萏公子起疑,同时暗中监视他的行动,皇甫无桀也一并留了下来。
因为担心皇甫长安那边的状况,皇甫无桀本打算在九冥魔王离开之后,寻个理由也去一趟雪龙山,却不想他前脚还没迈出城主府,皇甫长安就领着众人进了门。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有见到多余的东西,皇甫无桀不用问也知道他们没上山,“雪龙山真的有那么险峻,上不去吗?”
“积雪太深了……”花贱贱摇摇头,走在前头将七把长剑放在了桌面上,口吻之中略显为难,“若是就这么冒冒失失地爬上去,很容易发生意外。”
皇甫无桀跟着暗下了眸色,他没有去过实地考察,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要是连风月谷的谷主都觉得难办,那就真的是难办了!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啊!”皇甫长安“哗”的拍开扇子,在嘴角扯起一抹神秘而得意的笑,“办法不是没有,只不过需要多费些时日……”
听到这话,闻人姬幽立刻狗眼一亮,朝闻人清祀投去了一个“我就知道,丫肯定想到了什么鬼点子,否则就算是一万头牛都不见得能把她拉回来”……的眼神!
闻人清祀淡淡抬眸,便听皇甫无桀追问:“什么办法?”
皇甫长安勾了勾嘴角,贱兮兮地继续卖关子。
“其实算不上是一个好办法,若是可以爬上雪龙山,本攻也不会想用这样的方式……只是眼下,也就仅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见她说得不明不白,闻人姬幽不免好奇得慌,急着催促:“到底是什么办法啊?!快说呀!”
皇甫长安摇了摇扇子,笑得更贱了。
“佛曰,不可说。”
“靠!”闻人姬幽顿时郁闷得想杀人!
那厢,皇甫长安还是一脸笑意盈盈,掩着扇子凑到皇甫砚真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皇甫砚真随即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我现在就去!”
89、绝技在手美男我有
皇甫长安倒不是为了装叉才故意卖的关子,只是考虑到这件事儿非同小可,事关整个夜郎王朝的命数,才不得不小心谨慎,不敢泄露半分天机!
别说是心怀鬼胎的菡萏公子,就连亲爹大人他们,皇甫长安也没有多说。
并不是信不过他们,只是有些事儿,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而且……知道得越多的人,就越有被人盯梢的危险。
总攻大人难得舍己为人,替他们考虑了一把,结果却被闻人姬幽一记抱怨的眼神给白了回来,顺带嗤了一声:“小气!”
说着,就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跑去药房继续配药,熬药,喝药……誓要化悲愤为胸肌!
皇甫长安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仿佛对雪龙山的宝藏并不十分在乎,但皇甫砚真知道,她这幅样子不过是做出来给那些觊觎宝藏的人看的,实际上丫大概早就在心底下撒泼打滚咆哮狂奔,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雪龙山上去!
所以,在回到城主府后没多久,皇甫砚真连休息也顾不上,便又马上驾马离开了西凉城。
想着皇甫砚真很少出皇城,这一回又是独自一人从西凉城这么远的地方赶回帝都,总攻大人不免担心他会迷路,便就体贴地让花贱贱陪他一起回去,顺便给他指路。
对此,皇甫砚真的反应是——
虽然指路神马的就不必了,但能把花贱贱从总攻大人身边拉开的话,也是相当大快人心的呢!嘛,就算是“屎”,他也不能一个人“屎”好吗!
于是,二殿下便愉快地承认了自己是个路痴。
再兰后,不管花贱贱如何挣扎反抗内牛满面哭嚎嘶吼,抱着柱子不肯走……众奸夫还是纷纷落井下石,充分发扬了“众人一心,齐力断金”这一优良的传统美德,联合起来把他抱着的那段柱子给砍了下来,随后齐齐飞起一脚,将其踹到了马背上!
看着花贱贱一袭牡丹绣花长袍,宛如一朵被摧残了的娇花那般,无比凄凉地趴在马背上,各种花枝乱颤地被皇甫砚真拽着颠簸而去……赫连城主在默默地帮其点了一个蜡的同时,忍不住暗暗感叹了一声,当男宠的男人上辈子简直就是折翼的小黄瓜啊有没有!
缓缓收回视线,赫连城主微微眯起眼睛,转而看向菡萏公子,心道……看来以后本城主还是应该对小莲子好一点,可是,话又说回来……实在不是她不想宠爱小莲子,可谁叫他不行呢?她就是想要好好地“疼爱疼爱”他,那也无从下手好吗!
再一转眼,余光在半空中无意识地一晃,下一秒……赫连长歆蓦地就瞪圆了眼睛,当下虎躯一震,菊口花一紧!
艾玛!瞧她看见了什么?!
她居然看见……她居然看见……皇甫后娘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地摸了一下桀王的屁股!
次奥!简直无法直视有没有!竟然连桀王的屁股都敢摸,娘你真是……真是勇(sang)气(xin)可(bing)嘉(kuang)!
本以为被皇甫后娘如此轻薄,桀王会勃然大怒,然而……
大概是因为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穿皇甫后娘的咸猪手,更丢脸的反而是他!
又或者是担心皇甫后娘摸完不认账,再加上她身边的奸夫这么多,就算真的吵了起来,也显得他无理取闹!
总之……赫连长歆见着桀王微变了脸色,却是紧抿着薄唇没有出声。
见状,赫连长歆不免暗自松了一口气,为皇甫后娘大胆包天的举动捏了一把冷汗!
却不想!这一口气还没有松完,皇甫后娘那只不安分的咸猪手,特么的……竟然又轻薄了一下桀王的小翘口臀!
艹!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你的先生没有教过你吗?!
摸别人的屁股也就算了,桀王的屁股那也是旁人随随便便就能摸的吗?就算这里是西凉城,就算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可桀王要是冲冠一怒为翘口臀,发来十万大军把西凉城整个儿都给夷为了平地……那女儿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救不了你好吗!
嘤嘤嘤……为什么要让她看见这么眼瞎的事情?她到底是该阻止了呢还是该装作没看见?!肿么办?突然就觉得好焦躁!
皇甫后娘你这么饥渴,你的那些男宠们知道吗?!
那厢,眼见着众人在场,皇甫无桀一万个想扑倒太子殿下,却又不敢明着动手,更是心如刀割煎熬非常!
许久没有得到总攻大人的“滋润”,他早就憋得快内伤了有没有?
结果那群该死的魂淡还一个劲儿在他面前跟总攻大人卿卿我我如胶似漆,存了心要刺激他,把他撩拨得心烦意乱险些把持不住!
眼下好不容易才压下了身心上的邪火,准备自动过滤掉奸夫们那些挑衅的言行举止,却不想……总攻大人才是最坑爹的那个有没有!明明知道他浴火焚身,根本就禁不起她的半点儿蛊惑……可她居然还坏心眼儿地在这样的场合下,摸他的屁股百般挑逗!
这样的折磨,简直比被人上了十大酷刑挨个儿玩上一边还叫人**蚀骨好吗?!
一转头,蓦地对上赫连长歆那惊诧的目光,皇甫无桀即刻眸色一沉,凌厉地瞪了回去……耳根处,却是不由自主地发红发热,衬得冷峻的神情微微显露出了几分禁欲者的妖诡来,看在总攻大人的眼里,那叫一个秀色可餐!
皇甫长安弯了弯狡黠的眸子,还欲伸手去摸。
指尖才一触到那柔韧而又弹性的肌肤上,就被皇甫无桀陡然拽住,略带沙哑的声音用内力压低了调子,一字一顿地传了过来。
“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你是知道的,对你……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忍耐力可言……当然,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一句话,皇甫无桀几乎是低吼着说完的!
听出了他口吻当中的认真,总攻大人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没有玩够,但也不敢再造次,只得小心翼翼地抽回了手……要不然,皇甫无桀就这么把她给扑倒了,岂不是什么都暴露了?!
嘤嘤嘤……玩火需谨慎!
那厢,赫连长歆被桀王的目光吓得躲开了一阵之后,又忍不住心痒,随即又偷偷地拿眼角的余光扫了过去,只见桀王紧紧地握住了皇甫后娘的手,好长一会儿才松了开,冷峻的面容上已然染上了几分异样的红晕……不知道是羞红的,还是给气红的?
桀王背后,皇甫后娘的咸猪手似乎被捏得有些疼,先是微微甩了两下恢复五指的感官,继而又像是被桀王惹得有些恼了,捏着扇子对着桀王的屁股凌空戳了好几下,一边戳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
她的声音不大,不注意的话很难听见,赫连长歆不由得凝聚起所有的听觉,发起内劲倾耳去听那两片薄唇中吐出来的音节。
“戳你,戳你……我就戳你!戳戳戳戳戳……”
皇甫长安显然是太无聊了才干的这茬子事儿,一个人在那儿自娱自乐,也没想过这一幕会被赫连长歆看见,只一不小心动作的幅度大过了头,把扇子给捅到了皇甫无桀的身上。
不晓得是不是捅到了什么不巧的地方,皇甫无桀猛地浑身一僵,从耳根到脖子“唰”的就红了一大片!
下一秒,不等皇甫长安讪讪地退开两步,赔笑着把“对不起”三个字给念出了口,就见皇甫无桀低吼了一声,转过身来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再下一秒,两片薄唇就已经狠狠地覆上了总攻大人的红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用力地噬咬了几下……嗯,这个是比较粗鄙的描述,换个文艺点儿的说法,就是桀王殿下扑倒了总攻大人,来了一发深情而又缠绵的法国湿吻!
他们两个人的动静相当大,几乎把皇甫长安身后的整张桌子都撞翻了,一时间噼里啪啦打落了一堆的瓷器!
众人闻声齐齐一惊,回过头来见到那样火辣的场面,又是齐齐一震,不知道皇甫无桀缘何突然间就发了狂,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来?!
当然,这只是菡萏公子一个人的想法。
众奸夫更为纳闷的是,这种事情不该是总攻大人做的吗?桀王殿下一向沉稳冷峻,前些日子被他们那样刺激都没有反应,怎么今天就莫名其妙地沉不住气了?
而在菡萏公子身侧,唯一详知内情并目睹了全过程的赫连城主,则是……完完全全地惊呆了!
神马?!皇甫后娘竟然这么快就把桀王给俘虏了?!
就……就摸了几下屁股?!兰后……念了几句咒语?!不对……摸屁股的时候桀王还一副要杀人的样纸,显然这感情不是摸出来了……那么,这也就是说,桀王之所以会拜倒在皇甫后年的咸猪手之下,完全是因为……她念的那几句魔咒?!
艾玛简直不能更神奇!
意识到这一点,赫连长歆整个人都兴奋了有没有?!全身的兽血都特么沸腾了有没有?!
她终于窥得了皇甫后娘秘而不传的天机,探破了她之所以能有那么多男宠的奥秘!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比她想象的不能容易更多!
一想到自己get了如此酷炫狂霸拽的一个新技能,赫连长歆救忍不住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那什么,绝技在手美男我有!她决定了!她要去找第二春!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赫连长歆还是打算先在菡萏公子身上试试,顺便练练手,看怎么样念咒语才比较合适,以免不小心魔咒失败被人当成蛇精病。
感觉到赫连长歆投射在自己脸颊上的视线愈发炙热……那种充满着**的目光,那种仿佛要把他立刻扑倒的架势,那种从来都没有在他身上燃起过的火热,让菡萏公子的一颗心,忍不住为之轻微颤栗,为之急速沉沦!
可正是因为这样的幸福来得太突然,菡萏公子不免有几分犹疑,俊秀的眉梢微微蹙起,本想开口说“酷来蹂躏我吧”……然后一不小心吐出口的却是:“城主,你没事吧?”
闻言,赫连长歆不由挑起眉梢,心想这小子虽然口口声声说爱她爱到死去活来的,可是被她那样看着都没反应,显然并不像他口中所说的那样喜欢自己,很有可能……就连他在床上不行,都是故意装出来骗她的!
想到这里,赫连长歆心头一凛,有些不快。
目光越过菡萏公子的肩头,看到那边混战成一团的皇甫后娘的奸夫们,以及站在一边一脸奸笑着看热闹的罪魁祸首……赫连长歆即便又勾了勾嘴角,心道这样刚刚好,要是循着皇甫后娘的那法子真能把菡萏公子给扑倒了,就说明那技能是真的无敌!
心动不如行动,见菡萏公子要探过手来试她额头上的温度,赫连长歆立刻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尔后拽着他大步流星地朝外走了出去!
速度之快,几乎赶得上千里飞奔的良驹,瞬间在室内掀起一阵卷风,把一旁架子上的摆设都给扫了下来,吓了皇甫长安一跳!
等皇甫长安回过神来,再抬眼看去,院子里哪还有那两人的身影?
“真是风一样的女子。”
摇了摇头,总攻大人如是说。
片刻后,赫连城主就把菡萏公子拉到了一个房间里,因为赶得有些急,她也不知道自己推门闯进了什么屋子,见到有床就直接将菡萏公子给推了上去!
见状,菡萏公子心里那个澎湃啊!就差没有幸福得晕死过去!
然而……就在他差点把……裤子都脱光了的时候,脑子一个激灵,想起来一件事儿……那啥,他,他这段时间好像中魔似的,怎么也雄起不了……艾玛!导演你还能再坑爹一点吗?今天天气这么好,花儿这么香,鸟儿这么骚,更重要的是难得城主大人如此热情似火如此主动,你要是能让我重振雄风一次,我……我就给你玩儿一辈子的菊口花!
“扇子呢……扇子……”
兜兜转转,赫连长歆把菡萏公子推到床上之后,就回头要去找扇子,然而转了一圈也没在屋子里找到扇子,只有桌子上整整齐齐摆放着的一盘黄瓜。
------题外话------
好吧脑洞又大了我有罪……大家情人节快乐,元宵吃起来,美男扑起来,小床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