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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弟”,乖乖上榻全文阅读

作者:宝马香车     七皇“弟”,乖乖上榻txt下载     七皇“弟”,乖乖上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6、听说,你后宫三千?

    还不等皇甫长安走近枫林酒家,远远的就有人迎了上来,一边讨好地笑着,一边俯首哈腰地询问:“请问,阁下是折菊公子吗?”

    “不错,是我……”皇甫长安点了点头,一双眼睛早已骨碌碌的越过来人的肩头,望进了客店里,“等我的那个人呢?”

    “公子别急,且随在下这边走。”

    掌柜的一身宝蓝色绸衣,大腹便便像个弥勒佛,看得出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儿,这一回却亲自出门迎接皇甫长安,可见先前包了酒楼的那个客人面子有多大。

    皇甫长安急着见教父大人,却是顾不上这许多,只匆匆跟在了身后,一脸的猴急。

    还不等两人走到门口,忽然来了一队人马,为首之人跃下马背,随手便将缰绳丢到了店小二手里,大喇喇地开口道:“住店!给爷准备几间上房!”

    “这位客官,不好意思……”店小二讪讪地陪着笑,将缰绳递了回去,“这店今个儿给人包了场,不让外人进门,还请客官另寻他处……”

    “哈?包场?!”不等店小二把话说完,为首的大汉就恶声恶气地吼了一声,重重的又把缰绳拍到了店小二的手里,“什么人这么嚣张啊?枫林酒楼这么大,他是几个人啊,包下来住得过来吗?”

    见对方也不是个好伺候的,店小二不由得苦了脸,却还是战战兢兢地回了一句,实诚得要命。

    “那客官……就,就一个人。”

    “一个人还包场?!丫脑子被驴踢了吧?哈哈哈……你们说是不是?”壮汉回过头,同随行的弟兄们哈哈笑了一声,尔后面色一沉,冷然道,“识相的就别拦着,今个儿这客店,本大爷我住定了!”

    “哎……这位爷!这位爷……真不行啊!您还是找别家……”

    没想到那店小二这么难缠,壮汉失了面子,不禁勃然大怒,一把抓住店小二的胳膊往边上狠狠地推了一把!

    “滚!什么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

    “该滚的……”忽然间,从屋顶上飘下一个声音,冷冷清清的声色,如利剑般直抵人心,“是你。”

    众人不由得一颤,齐齐抬眸,却是什么也没看见……正奇怪着,陡而听到走在前头的那个壮汉厉喝一声,抱着肚子从台阶上滚了下去,痛得在地上打着滚儿嗷嗷直叫,淌了一地的血。

    “什么人?!”

    一干人马立刻齐齐拔刀,作自卫状,上下左右扫了一大圈,然而……别说是个人影,哪怕连只苍蝇都没瞧见。

    惊异心慌之时,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又有人惨叫了一声,从马背上跌落下去。

    众人即刻面露骇色,如临大敌!

    “是、是人还是鬼?!有、有种就出来!”

    “若是我出来了,你们就都得死在这里……”那个声音还是从头顶上传了下来,回荡在空旷的夜空之中,“我数三下,要是再不滚,就把命留下吧,三、二……”

    “快!快走!”

    一群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赶忙把地上的两位同伙拉上了马背,抽着鞭子没命似的逃了开去,连大气都不敢再喘一声!

    太可怕了好吗!简直就跟见鬼了似的!方才受伤的两位弟兄武功都不错,对方却是不费一招一式,就重伤了他们两个……更可怕的是,他们连他是怎么出手的都不知道!

    艾玛……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厉害的人,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

    一旁,店小二和掌柜的也是吓得不轻,抖抖着唇瓣儿不敢出声,只有皇甫长安一个面露喜色,喜出望外地奔了上去,对着天空大喊大叫。

    “royi!royi……是你吗?royi……真的是你吗?!”

    清亮的声音像是节日绽放的礼花,裹挟着巨大的喜悦回荡在夜空中,一声又一声,荡涤着清冷的夜色,原本有些阴寒的气氛因着那几声叫唤,顿而变得欢愉了起来。

    仿佛在刹那之间,春暖花开。

    “哗啦”一声,一道身影迅疾地从屋檐上飘荡而下,继而快速揽上皇甫长安的小蛮腰,一个转身,便又消失在了夜幕里。

    只隐隐还听见那几声叫喊的余音,却是不见了巷子口原先站立着的那个人影。

    店小二和掌柜的面面相觑,做了十几年的生意,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身手这么快的客人,枫林酒家虽然不至于扬名万里,在方圆百里内却也是响当当的,来往的客人中不乏豪侠……然而这一位客人的武功,却是出神入化到了叫人惊骇的地步,若是他想动手杀人,恐怕没一个能逃得了的。

    愣了好一会儿,掌柜的才率先回过了身,赶紧搡着店小二上了台阶。

    “走走走,快把门关上,都关上!”

    那厢,皇甫长安被拥入一个坚实的怀抱,真真切切的,不是虚幻,不是梦境……就那么近在咫尺,连呼吸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耳边是呼啸而过的夜风,带来丝丝凉意。

    一路被抱进了院子里,皇甫长安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睁大眸子瞅着面前的那张脸……夜幕之下,看不清楚那人的容貌,只依稀可以见到一张银色的面具。

    伸出手,缓缓抚上那张面具,皇甫长安无可自抑地咧嘴傻笑,便是没有镜子,也知道自己那神态跟智障儿童没啥两样。

    可她就是高兴,就是开心,就是欢天喜地到变成蛇精病也在所不惜!

    巨大的喜悦扑面而来,将她砸婚了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想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眼儿,满腹的情愫不知从何倾诉,沉顿了大半天,吐出来的却是——

    “royi,我想要你!”

    上辈子就差临门一脚,却是没能来得及,以至于一失足成千古恨!每每半夜想起,都心如刀割,痛得直不起腰来!

    如今,教父大人就在面前……触手可及!纵身可扑!挥手可采!

    多么好的机会,多么好的夜色,多么好的天时地利人和……总攻大人的脑袋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澎湃荡漾的一颗小心脏反反复复只呐喊着同一句话:上了他上了他上了他!

    所以说,关键时刻!

    神马乱七八糟的破事儿都先靠边站去,最要紧的是把正事儿办了,把上辈子未能完成的夙愿,给狠狠地偿还了!

    酱紫一来,哪怕是下一秒就屎了,都性福得能笑着去屎啊有没有?!

    “吱呀”一声关上了门,royi抱着皇甫长安进到了里屋。

    一路大步流星,竟是真的直接就走到了床边!

    尔后把皇甫长安往褥子上一放,整个人跟着覆身压了上去,银色面具的下沿,冰薄的唇瓣严丝合缝地贴上了皇甫长安的红唇,先是轻轻地噬咬了两下,觉得完全不够,即便长驱直入地扫过她的温香软唇,她的尖利贝齿,霸道而肆虐地缠住了她的舌头……一个炽热的深吻像是铺天盖地的火焰,仿佛要在刹那之间将她灼烧成灰烬!

    皇甫长安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在瞬间齐齐上涌,完全……无法把持!

    呆愣片刻之后,总攻大人便以更热情,更霸道,更疯狂的吻席卷了教父大人的唇齿和口腔,用力得几乎要把他的嘴唇都咬破!

    摇曳的烛火下,屋内静谧一片,只听得男人和女人低低的粗喘,宛如刚从封闭的密室里逃出来一般,争分夺秒地吸气,继而又飞快地进入下一轮的攻城略地……至死方休!

    不知道吻了有多久,才把那浓郁的思念,传递到对方的心弦之上。

    不知道吻得多用力,才把那深沉的情愫,宣泄得淋漓尽致,一丝不落。

    不知道吻得多缠绵,才把那悱恻的温柔,用缱绻的方式述诸挚爱之人……

    “royi……真的是你吗?”

    颤抖着手指,一寸寸地攀上男人的面颊,皇甫长安抬起眼眸,抚上那微温的面具,却迟疑着不敢轻易摘下。

    面具之后,是一双深邃的黑眸,泛着淡淡的紫光,似曾相识,又有种说不出的奇异。

    “是我。”

    男人淡淡开口,清寒的声色带着独有的低沉,是教父大人一贯的语调。

    握住皇甫长安的手,缓缓地挪到面具边缘,尔后一点一点的摘下。

    随着面具缓慢挪开,皇甫长安的眸子越睁越大,直至睁到了极限……裹着着无法言述的惊异与狂喜!如果有一种死法是幸福屎的,那么总攻大人很可能就会用这种方式告别这个充满着变数与惊喜的世界!

    烛光之下的那张脸,别说是这辈子就,哪怕是下辈子,下下辈子……她都不可能会忘记好吗!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教父大人依旧这么美腻!

    爱不释手地捧着那张脸,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像是一辈子都看不够,摸不够似的……

    这不是皇甫长安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面对教父大人,然而每一次看见他,都会忍不住惊艳,都会被噼里啪啦地闪瞎一回狗眼!

    朝思暮想,午夜梦回,深深镌刻在脑海里的这张脸如今活森森地摆在面前,指尖处还能隐隐感受到那细腻的手感,那微温的热度……白皙有些透明的面庞上,一双剑眉浓而冷艳,却是不妖不媚,横卧在眼窝上面,挑高的眉梢蕴藏着几许凌厉,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将那种孤高的气场铺陈开来,散发出一股军人的气度。

    俊冷孤傲的面庞上,深邃的瞳眸宛若冬夜里的寒星,淡定而深不见底,透着冰冷明澈的微光……这样一双眼睛,哪怕是无意中瞥见一眼,都会无法控制地为之沉溺,为之沉沦!

    如今,又在那抹冷傲中兴起了几分极为罕见的柔情,划出一刹那的绝色……如此颠倒众生的神韵,便是历经了永生永世的流转,都无法忘怀。

    昏黄的烛光之下,那双微泛紫光的眸子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皇甫长安,像是锤子一样,一下一下地敲击在她的心口上,涤荡起滔天的狂澜……却又能在瞬间,抚平她心中的所有波纹,沉定出一汪如水的缱绻柔情!

    高直挺拔的鼻梁像是用白玉石雕琢上去似的,巧夺天工般的精致叫人惊叹,将他眉眼间的高贵衬托得愈发强烈逼人。

    再下面,便是那双冰薄的唇瓣,因着方才过于用力的噬咬吮吸,变得透红发亮,习惯性地抿成了一条直直的红线,有种禁欲者所独有的性感魅惑,迷人到了极点,让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腾起一股犯罪的**!

    是的!就是犯罪的**!

    如果他不是辣么的强大,皇甫长安早在上辈子,都不知道把他强x几万遍了!

    嗷嗷嗷!教父大人肿么可以长得这么美腻动人!这不科学!

    不见教父大人,西月涟足以惊为天人,一见教父大人,那便是连西月涟也只能退居其后,沦为一只配衬的白孔雀,而无法媲美那光芒万丈的黑凤凰……集霸道,邪魅,狷狂,酷冷,尊贵于一身的万禽之王

    “太好了,太好了,royi……”

    皇甫长安鸡冻不已,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眼眶微微泛红,。

    佛历经了沧海桑田,仿佛轮回了九生九世……再度回眸,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俊美得无法用言辞来形容的脸!

    “真好,你还长那样儿,没有变丑!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有多担心,再也见不到你……的这张脸……”

    亏得连白苏都被甩开了,不然要是叫她听到了这一番话,恐怕会直接一头栽在地上,插在泥土里都不想拔粗来了!

    太子殿下泥垢!这种话心里头想想就好了可以吗?!不用说出来!不用让大伙儿都知道,你是一个身患颜控绝症的蛇精病!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脑残好像也是一种无法根治的绝症啊……人艰不拆。

    “是了。”

    一字不落地听她把话说完,教父大人却只是神色平静地看着她,像是料到她会这样说似的,冰薄的红唇微微抿起,勾勒出一丝丝极淡的笑意。

    “我还长那样,还是这张脸,还是你最喜欢的模样……若非如此,又怎么把你从他们的手里抢回来?”

    闻言,皇甫长安的小心肝儿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虽然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眼下直面教父大人,还是忍不住腾起一股子做贼心虚的赶脚……完了完了完了!特么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解释,教父大人就已经率先表明了立场,不肯跟她的那些个奸夫和谐相处,共建美好家园!

    “你、你都知道了啊?”

    垂眸四望,皇甫长安咬了要唇瓣,问得小心翼翼,脑子里却是在飞快地旋转,该如何给教父大人洗脑,好让他融入到他们这个和平友爱的大家庭里……

    众奸夫:和平友爱?呵呵!长安你是不是喝多了?

    “夜郎王朝名扬天下的断袖太子,折菊宫香艳无垠的断袖公子,传闻之中,哪一个身份不是后宫三千,男宠无数?嗯?”

    “不不不……”皇甫长安赶忙挥挥手,矢口否认!“没有那么多!绝逼没有那么多,传闻都是假的,后宫三千神马的未免也太夸张了好吗!”

    “三千没有,三个总有吧?”俊挺的眉梢轻轻抬起,拉开一个微小的弧度,“在这一年当中,有多少个男人爬上了你的床?嗯?”

    “royi啊……你看,这花好月圆的,这良宵美景,咱能不谈这个吗?”

    微抬眼睑,皇甫长安没敢去看教父大人的眼睛,目光从他的胸膛缓缓上移,继而停留在了领口的位置,因着方才的一番撕扯,衣衿被扯得有些凌乱,半隐半现地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冰肌玉魂,又性感,又撩人。

    “咕噜……”

    某太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目光愈渐炙热,就差捶着36d的大胸肌来几发狼嚎,用以宣泄体内爆沸的兽欲!

    靠之,尼玛这都上床了,接下来难道不应该是“啪啪啪”的节奏吗?!

    神马女夫干夫的,等啪完了再说也不迟啊!

    然而,教父大人却似乎完全没有那样的心情,低眉瞅见了皇甫长安痴恋的神情,冰紫的星眸中一闪而过犀利的寒光,裹挟着几分毫不掩饰的杀气。

    像是没有听见皇甫长安说的话,沉定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只有独属于侩子手的酷冷。

    “宫疏影,李青驰,破云鸣钰……”

    “不不,等等!不是的!这个不是!破云鸣钰他、他还没有上!”

    淡淡地扫了一眼,教父大人依旧面瘫的俊颜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平静得让人恐惧!

    “皇甫无桀,皇甫砚真,皇甫凤麟……连皇兄都上,一上还上了三个,轻眉啊,你这是投胎到禽兽身上了吗?”

    “呵呵……”皇甫长安觑着眼,低着耳朵,心惊胆战地陪着笑,“多谢夸奖,其实我也不知道,原来我这么能干……”

    “能干?”教父大人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不是被干?”

    艹艹艹!要被逆流成河的大姨妈淹死了好吗!教父大人您别这样啊求您了,能不能不要用那么学术的态度,来讨论这么脸红心跳丧心病狂的话题啊喂!

    “我……我都是在上面的!”

    努力挺了挺大胸肌,皇甫长安抬起下巴,端出一副“劳资可是天下第一总攻!”的架势来。

    然而,教父大人闻言却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

    “原来,你喜欢骑一乘式。”

    卧槽!这不是重点好吗?!就算你是教父大人,也不能歪曲字面意思啊摔!

    等一下……教父大人这么说,是不是表示他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想到这里,皇甫长安顿而又是心头一动,勾起眉梢笑得无比狗腿。

    “是啊是啊,要不然……我们现在就来一发?!”

    一边说着,总攻大人已经很自觉地伸出狗爪准备帮教父大人宽衣解带了,然而,教父大人却抬手拦住了她,继而淡淡地回绝了她,而理由竟然是——

    “不,我喜欢后一入式。”

    “噗——”

    皇甫长安婶婶地感受到了一股来自教父大人的戏弄,并且那个戏弄她的家伙一本正经得像是全天下最正派的君子,反而衬托得她又下流又猥琐……虽然,她本来就很下流很猥琐,可明明教父大人也在讨论这个话题好吗?!为神马无论什么话从他嘴里吐出来,都似乎镀上了一层高贵的金色外衣,足以叫人奉为真理?!这不公平!

    不过,还是有值得庆幸的地方的,比如。

    “吓屎我了,我还以为你喜欢后面……”

    闻言,教父大人意味深长地瞟了她一眼,在激起了皇甫长安一身的鸡皮疙瘩之后,却是没有再发表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只是继续着方才的话题。

    “花语鹤,闻人清祀……”

    “等等!这一个也没有上!你不要诬陷我!”

    教父大人抬了抬眼皮,接着道:“西月涟……”

    “靠!那是我亲爹好吗?!亲生父亲!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下手?!嘤嘤嘤……原来我在你眼中就是如此丧心病狂的形象吗?!怎么办,突然觉得心好累,好痛,好冷……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不会爱,那就不要爱了。”

    修长的手指沿着秀丽的面庞轻轻游走,尔后微微用力,将其捧在了手心,让皇甫长安的眸子对上自己的。

    “……把他们都杀了,有我爱你,就足够了。”

    话音未落,皇甫长安只觉心头猛的一动,一半坠入冰窖,一半跌进火海,冷得发颤,热得发抖!

    都杀了……?!

    没有人会比皇甫长安更清楚,这三个字从教父大人的嘴里吐出来,是有多么的恐怖!

    在现代,教父大人便是一个没有镰刀的死神,一旦他动了杀念,别说是多活一天,哪怕是多活一秒都是一种求而不得的奢侈!

    要屎了要屎了要屎了!这下真的要粗人命了!不行,一定要阻止他!

    可是……在听到教父大人说出“我爱你”那三个字的时候,皇甫长安的另一半灵魂又鸡冻得快要从她身上跳出来!恨不得一马当先地冲出去,帮教父大人抹杀所有他讨厌的人,抹杀所有令他不快的存在,只为再次见到他那风华绝世的展颜一笑!

    艾玛,真是光回忆着,都忍不住要流鼻血啊……

    “要不!这样吧,royi……”

    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了半天,皇甫长安忽然眸光一闪,紧握教父大人的双手,想到了一个自以为非常完美的解决方案!

46、再试一次?!

    “你当大的!我给你当大的!”太子殿下兴致勃勃的眨巴着一双纯洁无暇的大眼睛,像是给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似的,“酱紫的话,他们都得乖乖听你的话了呀!多好啊,你说是不是?”

    教父大人还是面无表情,轻启薄唇,淡然道。

    “我让他们自宫,他们也会听吗?”

    皇甫长安瞬间萎靡,一蹶不振……尼玛这是多大仇啊!表酱啊教父大人,好歹给他们留一条活路,给他们的鸟儿一条活路啊跪求!

    沉默了一阵,感觉到从教父大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完全木有熄灭的预兆,皇甫长安不由得抿了抿嘴唇,万分小心的抬眸,略显紧张而局促的求证了一遍。

    “royi……你该不会,真的会……那个了他们吧?”

    冷峻的眉峰微微一扫:“哪个了他们?”

    “就是……就是那个了他们。”

    教父大人还是面无表情。

    “什么时候连你也开始变得吞吞吐吐的了?不就是担心我切了他们,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一年不见,胆子怎么越发小了,当初一心一意想着要强口暴我的那个轻眉,去了哪儿?”

    一边说着,修长有力的指节缓缓搂上了皇甫长安的后腰,将她的小蛮腰轻轻托了起来,尔后往怀里揽了过去,一双深邃的眸子宛若夜空,一旦对上,便是连灵魂也要沉沦了下去……

    沉定的语调带着教父大人所独有的节奏和性感,敲击了皇甫长安的耳膜,扰乱着她的心弦。

    “告诉我,那个满心满眼只有我的轻眉,去了哪儿?”

    皇甫长安微抬着头,仰视着那双冷峻的眸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靠得太近的缘故,竟然有一种想要挣脱的冲动……双手不由自主地撑在他的胸膛上,下意识微微用力,不让他靠得太近。

    撇了撇嘴角,皇甫长安忍不住耷拉下眼皮,露出几分委屈的神态了。

    “特么……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不在,我才,我才会……”

    “我知道,”教父大人轻轻颔首,察觉到了她下意识的抗拒,眸中不由泛起一阵冷光,心下弥漫开无法克制的恼火,面上却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所以,在我没有出现之前,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现在,我来了,你为什么不肯回到我的身边?难道说你爱上那几个家伙了吗?嗯?”

    “我……我没有……”

    “没有?”教父大人不置可否地重复了一遍,尔后淡淡一哂,“那我呢?你还爱我吗?”

    “不爱。”

    干脆利落的两个字,从那两片嫣红的唇瓣中轻轻吐了出来,毫不拖泥带水,尔后……一向霸气侧漏的总攻大人终于忍受不住这种被威压的气场,猛然撑起床板跳了起来,转而一把将教父大人扑倒在了身下,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肩膀,笑得颇有些淫口荡。

    “我不爱你,我只想上了你……非常非常想,做梦都想!”

    听了这话,教父大人忽而笑靥如花,长久面瘫的脸庞上仿佛永远都只有雕塑般的表情,如今这一笑,便像是在冰川之上盛开了十里桃林,妖华得几乎能灼上人的狗眼……皇甫长安再一次没出息的,喷了鼻血!

    次奥!教父大人的笑容太闪亮了好吗!根本完全无法把持啊有没有!

    “你还真是……”

    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教父大人最终摇了摇头,万丈冰川于一瞬间化为似水柔情,绵软得叫人连骨头都快酥了。

    抽出手巾帮皇甫长安堵上了鼻子,尔后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教父大人正要凑过去仔细检查一番,却被皇甫长安急急挡了开。

    “别,别过来……不要对我笑……我、我兽不鸟……”

    “呵呵……”教父大人忽而笑了两声,原本是清寒的声色,因着这两分笑意,涤荡出了千丝万缕的柔情蜜意,偏偏又不是那种刻意的献媚的笑,却比世间任何笑语香吟都要来得**蚀骨,叫人欲仙欲死,“才这样就受不了,那你接下来……还打算上我吗?”

    明明是天底下最粗鄙下流的言辞,可是从教父大人的嘴里吐出来,便就无比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仿佛是在讨论一个关乎全人类存亡的论题似的,又冷艳,又高贵!

    “上!当然要上!就算流光了鼻血!我也要上!”

    “噌!”的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皇甫长安再度气势汹汹地将教父大人扑倒在身下,采花大盗似的扒了他的外衫,又着手要去撕他的内襟……然而,每撕一条,鼻腔中的热流就汹涌一下,每扒一寸,脑子里就哄哄响上两声,一件衣服还没撕到一半,皇甫长安就彻底扛不住了,晕乎乎地瘫软了身子,趴到了他的身上。

    “不行了……royi……我觉得我快屎了,而且还是被你勾引屎的……别对我那么笑啊,我以为你不会笑的,你一笑,我就、我就……”

    一句话还没说完,史上第一蛇精病的总攻大人,便就一头载了下去,直接昏倒在了教父大人的肩头。

    这一昏,立时又把教父大人吓个半死,还以为她又穿越了!

    赶紧坐起身将她扶了起来,感觉到她的胸口跳得异常剧烈,教父大人才又淡笑着将她放平在了床上,尔后倾身覆了上去,笑着叹了一句。

    “真没用!”

    有些人是有色心没色胆,有些人是有色胆没色心,皇甫长安两样可都占全了,可到头来……还是这幅死样儿,还真是叫人伤脑筋啊!

    望着那张半昏半睡的小脸,教父大人的眸色逐渐又沉定了下来,追着轻眉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眼下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上次在花楼里,他便见过她一次……只是那个时候,他尚且还不了解这个世界和这个身体,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出来跟她相认,担心到时候会给她招来太多的麻烦。

    虽然,现在也不算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但他实在忍受不了,这个死丫头一个又一个地招惹男人,像是玩上瘾了似的,一打开匣子就没完没了!

    别的什么他都无所谓,不管她闹得多么满城风雨多么天崩地裂,他都可以纵容她一生一世,可唯有这一点,教父大人表示……完全不能忍好吗?!

    俯下身,冰薄的唇瓣缓缓贴上那白皙的肌肤,尔后像是在刻上专属印章似的,在那牛奶般的皮肤上落下了一个个炽热的烙印,将她的整个身子都染上了他的气息,让她整个人都属于他,只属于他!

    大概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有多喜欢她。

    便是从一开始,他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喜欢上一个人……从懂事开始,他便以为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会有感情的。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落在这个女人身上的视线就越来越来多,越来越强烈……有时候仅仅只是那么看着她,就会觉得心情十分的愉悦,而那种欢愉,是其他任何一种方式都得不到的。

    但那个时候,他也并没有了解到自己的感情,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比较有趣,讨人喜欢,跟她在一起没有任何的勾心斗角,从内而外都叫人十分的放松,像是躺在了软绵绵的云朵里,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只一睁开眼睛,便能看见一双永远璀璨的眸子,亮如繁星,盛满了对他的崇拜与热情。

    直到后来,有一次轻眉出任务,因为出了意外一连半个月都无法联系上……那半个月,可以说是他有生以来最糟糕的回忆,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心口都忍不住会微微的收紧。

    失去轻眉的消息之后,他就像是断了线了木偶,即便手头的工作依旧能按部就班地完美进行,却是再也没有那种双脚踩在青石板上的踏实感……仿佛就连灵魂都缺失了一块,再也得不到完整,再也得不到圆满,甚至连睡觉都不安稳,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她,就整夜整夜地失眠。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他完蛋了。

    总有一天,他所有的事业和成就,都会毁在这个女人的身上……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可是,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更致命的是,他发现,哪怕他可以掌控全世界,却唯独掌握不了这个女人。

    因为,首先爱上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她。

    虽然她一直口口声声地说喜欢他,迷恋他,为他神魂颠倒九死一生,可是她那种人……看起来好像情商很高,其实就是个白痴!当然,这一点她自己显然是不会承认的,她一向只会嘲笑别人智商为负,情商被狗啃。

    而实际上,真正情商被狗吃掉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不然,又要怎么解释这么多年来,他爱她爱到了骨子里,但只要没有把“我爱你”这三个字说出口,她就绝对不会相信,他是真的喜欢她!

    她是那种可以分辨出谁对她好的家伙,但绝对不是那种可以察觉到别人情愫的家伙,换言之就是……反射弧长到可以绕地球十圈!

    更杯具的就是,哪怕他真的表了白,这货也只会以为那是开玩笑……至于栗子神马的就不一一枚举了,反正被她“无意之中”打碎了一地玻璃心的男人,就他所知道的,仔细算起来,也足够装上一卡车的了!

    不过,他比所有人都幸运的是,他长着一张让男人都嫉妒的脸……轻眉是个天生的色胚,从小就喜欢对着帅哥流口水,咳……不小心说漏嘴了,导演快删掉!后来,这种症状在看惯了他的脸之后得到了非常理想的根治。

    也正是基于这一点,他便开始利用他的那张脸,专门针对轻眉做了一套独立的计划,整个计划施行起来很繁琐,但是概括起来很简单,左右不过是三十六计其中之一……当然,他才不会像破云鸣钰那么蠢,把“欲擒故纵”使到了阴沟里。

    破云鸣钰大哭:跪求别提!说多了都是泪啊有没有!

    没有人会比一手将沈轻眉带大的教父大人更了解她,在别人眼里,对她的印象可能只是一个“很强的杀手”,但是在教父大人的眼里,若是两人敌对,那沈轻眉恐怕就是一个连他都会忌惮的……劲敌!

    她太聪明了,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用各种各样的杂事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能把所有的任务都完成得非常出色,作为一名资深的杀手,任务0失败对其他人而言,可能是个天方夜谭,但是沈轻眉做到了。

    在基地上,她的年龄是最小的,接手的任务却是最多的,甚至是最困难的,但……她依然完好无损地活到了现在!

    之前同她打那样的赌,一来是为了将她绑在身边,二来,也是为了在锻炼她的时候可以很好的控制她,可到底还是没有取得太理想的成效,所以在那之后,他才会退而求其次地用上色诱的法子……他原本就不是个表情丰富的人,所以极少会在外人面前露出神情,但并不代表他真的不会笑。

    而且,笑容这种东西,见多了,便就不稀罕了……尤其是对于轻眉这种免疫力极强的家伙!

    为了能让他的笑颜更具杀伤人,诚如轻眉所言,他从来不在她面前笑……于是,在n久之后,这就直接导致了……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后果!

    说不后悔,那肯定是假的。

    如果可以时光倒流,重来一次,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绝对不允许让她穿越到这种鬼地方来,还让那么多猪来拱了这颗他精心呵护的大白菜!坦白来说,他是真的很想弄死那几个兔崽子!若非担心轻眉一个翻脸不认人,他绝对不会让他们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只是,事到如今,很多事情却不是他可以掌控的。

    就如同他掌握不了她的心,以前不行,现在不行……以后,情况依然堪忧……

    所以,方才轻眉说,她可以让他当大房的时候,他竟然还很可耻的心动了一下下,有种快要妥协的冲动……当然,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因为他很清楚,对付轻眉,绝对不能手软!一手软她就爬到了你头上,耀武扬威,非常可恨!

    想必这一点,大家都已经领教过了。

    众奸夫:哼哼……现在说有个p用啊!你丫很得意是吗?哦呵呵!大伙儿一起来来来,搬张凳子看大戏,别看这货现在很拽很牛逼的样子,下场一准儿比窝们还惨!

    皇甫长安这一昏,可昏得不轻,千金一刻的良宵就这么给她昏睡过去了,别说是吃肉,就连肉汤都没喝上一口,只是醒来的时候还觉得浑身有些酸软,全身上下麻麻的,像是被蚂蚁啃过是的……还没睁眼,就忍不住伸手要去抓。

    “别动。”

    教父大人很快也便醒了过来,拦住她的手顺势环在了她的腰际,俊美绝伦的面容上,隐约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皇甫长安还没有十分的清醒,见状迷迷糊糊,像是在梦游似的,就连昨夜里发生的事儿,都好像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一样……太不真实了,这一切,都太梦幻了!

    “royi……”伸手抚上那张婶婶迷恋的俊颜,皇甫长安忍不住又发了一会儿花痴,“你来了是吗?真好……这肉是真的耶……”

    “嗯,我来了。”

    教父大人冰眸化水,只语气还很淡,缓缓的从薄唇里地吐出了这么几个字,仿佛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儿。然而皇甫长安却很清楚,为了拿到那枚龙纹戒指,教父大人一定下足了血本,就像她当初拿凤形戒指的时候,都差点儿屎在了迷阵里。

    这一对龙凤戒本就邪门极了,想要拿到它们,必然是要耗费巨大的人力和武力,她还记得教父大人当初收集凤形戒指的资料时,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可是距离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到教父大人拿到龙形戒指,却只要一年的时间!

    皇甫长安不知道,也没有人会知道,教父大人究竟在里面投注了多少心血!

    更何况,一旦追寻她穿越到这个异世来,且不说会遇上什么样的麻烦,单是要放弃在那个世界所拥有的一切权利,地位,财富……就需要付出巨大的决心和勇气,更有甚者,恐怕在动手之前,教父大人也不能保证,他们一定会在同一个时空相遇!

    可是……他来了,孤注一掷,义无反顾!

    为了她,来到了这个没有定数的,陌生的世界,放弃在那个世界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她在这里。

    艾玛,一想到这个,皇甫长安简直就要感动得大姨妈都逆流了……然而在感动之上,她更担心的还是!

    “等一下……royi,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一件事!”

    教父大人微抬眉梢:“又想上我了?”

    “不、不是……”皇甫长安忍不住脸颊发烫,尼玛受不鸟了!自从知道了她跟一干狐狸有染之后,教父大人整个气场都不对了好吗!完全无法适应啊有没有!“比、比这个更重要……?”

    “你刚才的语调……用的是问句?询问我的意见?”

    皇甫长安纠结得连肠子都快打结了:“royi你别这样,你正常一点好吗,你这样真的好可怕!”

    “嗯,你说,还有什么……是更重要的。”

    教父大人神色平静,口吻淡漠,已然恢复到了寻常的姿态,唯独一双淡紫色的眸子里明明白白地写——“你要是敢说,后果自负!”这么一句威胁性十足的话!

    皇甫长安立刻又犹豫了,咬了咬嘴唇,又咬了咬嘴唇,翻来覆去地琢磨了好一阵,最终还是婶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用一种英勇就义的气场飞快道。

    “答应我,不要杀他们!”

    闻言,教父大人的冰眸骤而一冷,化做春水的一汪清潭再度凝结成冰!

    不用多说,他也知道她口中的“他们”是什么人!

    “你真的有那么在乎他们?”

    想了想,皇甫长安略有迟疑,但最终还是坚决地点了点头。

    紫眸之下,酷寒的冰潭又冻结了三尺!

    “他们长得有我好看吗?”

    “这不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莫名其妙的,皇甫长安忽然鸡冻了起来,怪叫了一声!

    微微缩紧瞳孔,教父大人依旧不置可否:“那是什么问题?”

    瞅着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皇甫长安险些没把嘴皮子磨破,半晌才郁闷不已地低吼出声:“你长得好看又没用!俗话是事不过三,你看这都两次了,还不能成功,尼玛要是再失败一次……特么这辈子面对着你,恐怕劳资都硬一不起来!”

    闻言,教父大人冰山般的眼角终于忍不住轻轻抽搐了两下。

    “你又没有,拿什么硬?”

    “这不是重点!反正,反正就是不许杀他们!我现在对你还是觊觎得太厉害了,再这么下去肯定不行,不让我转移一下注意力行不行?!”

    “……”这种理由!怎么让人接受啊摔!“你不行没关系,让我来就可以了……”

    “不行不行不行……说好了我在上面的!说好了我是攻!”

    “那怎么办?再试一次?”

    “再试就要有阴影了……”

    “怎么会这样?”这不科学好吗!

    “royi……我是不是很没用?你打我吧……”

    ……

    两个人在床上做了良久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决定再试一次!

    半分钟之后,一个人坐在床头,一个人坐在床位,一个人在拧着布条儿擦鼻孔,一个人在玩弄着手里的一把宝剑。

    被那出鞘的寒光闪了一道,皇甫长安不由得抖了抖小心肝儿,骇然地望向教父大人。

    “royi,你要干嘛?!”

    教父大人合上剑鞘,将长剑递了过去。

    “这把剑的名字,叫‘玄天’。”

    “玄天剑?!”皇甫长安陡而狗眼一亮,高声重复了一遍,“你怎么会有这把剑?!”

    玄天剑也是六城七剑之一!

    本来他们打算在拿到银月赌坊的幕后老板手里头的那把黄泉剑之后,就去找玄天剑,没想到……教父大人却亲自把它送上门来了!

    尼玛这才是真爱啊有没有!

    见皇甫长安高兴,教父大人的眸色不由微微缓和了几分,暂时放下了未能完成的“啪啪啪”大业,转而换了个话题。

    “听说你在找那几把剑,我便帮你取了,当是见面礼。”

47、这不是蒸的!

    教父大人端坐床头,长长的青丝瀑布般垂落而下,坠到脚踝之上,在那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散漫地铺成开来……自上往下披在身上,像是穿了一件黑色的绸裳,泛着华贵的微光,看起来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像他这样的男人,即便是熟识如皇甫长安,也不敢看清他半分,更别说是其他的人。

    不需要走得太近,看得太仔细,就只是那么远远的瞥上一眼,就会不由自主的从心底滋生出几分臣服。

    宛如令人顶礼膜拜的神祗……便是多看上两眼,都会成为一种不敬和亵渎!

    可就是这样高傲而尊贵的男人,却为了她穿越异世,乃至双手奉上她寻觅良久的宝剑,而从来不曾吐露半个字的艰辛……无论是寻得龙形戒指的九死一生,抑或是拿到玄天剑的曲折艰难。

    将长剑递到她的面前,从教父大人的薄唇里吐出来的,就只有那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见面礼”。

    若非花贱贱曾断言拿这六城七剑的每一把都不容易,若非皇甫长安为了黄泉剑千里追寻至此,恐怕谁都无法想象,要拿到玄天剑亦是艰难重重……倘若只听教父大人那寡淡的几个字节,恐怕还会以为拿到这把剑就跟从田地里拔一根白菜那么简单!

    当然,教父大人的能力毋庸置疑,正如王牌杀手总攻大人夺取人命从未失手,教父大人想要什么东西,也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

    接过玄天剑仔细端详了一番,皇甫长安乐得眉开眼笑,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换作是以前……特么她早就以身相许了好吗?!可是一想到那接二连三的失利,皇甫长安也只能咬紧牙关摁灭小腹的欲火,侧开眸子看向一边,不敢多看教父大人。

    就他现在那衣裳不整的模样儿,不要太诱人好吗!哪怕只是用余光瞄到,都忍不住兽血沸腾啊有没有!

    一扬手,教父大人又伸手递过来一块月白色的绸布。

    “口诀在这上面,你看看。”

    接过绸布,皇甫长安却是连瞧都没有打开来瞧上一眼,就将其和玄天剑收了起来放到;额一边……教父大人不需要任何的怀疑,她信任这个男人,比相信她自己还要多!

    眼下,她唯一的想要问的是。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

    “这个不难,你还记得夜郎皇都的那条花街吗?”

    教父大人稍稍整了整衣服,走下床从桌上端了两盘甜点,放到了皇甫长安的面前,继而才继续道。

    “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我就开始搜寻你的消息,你闹腾的动静不小,没花上太多的时日,我就查到了你的消息,所以……从严格意义上说,现在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在这之前,我见过你两次。”

    听教父大人这么一说,皇甫长安蓦地心头一动,立刻就联想到了什么。

    “不是第一次见面?在这之前,你就见过我?难道……难道那两次!真的都是你?!一次是在花楼,一次是在那个悬崖上……是不是?!”

    她就说了,她的直觉不会有错的!

    在花楼那一次,有个脑门被驴踢的傻狍子土豪白白给她送了一百万两黄金的时候,她就怀疑那是教父大人了!可惜对方走得太快,等她匆匆赶过去早就不见了人影。

    但尽管如此,她依然还是十分的耿耿于怀……毕竟,那可是一百万两的黄金啊!

    整个夜郎国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值钱好吗!

    再后来,是在被潮水打翻了行船之后,她和南宫璃月一路被人追杀,她躲藏在悬崖之下,那队人马追踪而来……为首的人明明已经发现了她藏身在悬崖之下,却是没有揭穿她,只是射出飞镖割断了连着两座山头的细线,甚至因为有人想要害她性命而动了薄怒。

    那时候,皇甫长安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因为一直琢磨不透,所以印象便十分的深刻,如今再一回忆……答案自然是呼之欲出!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教父大人就已经穿越过来了!

    比她想象的时间,要早上多得多!

    而真正贵重无比的见面礼,根本就不是这把极难寻得的玄天剑,而是那一百万两富可敌国的金子!

    教父大人出手,必须是闪瞎狗眼的存在,谁都无法与其媲美争锋有没有?!

    尼玛!一想到这个,皇甫长安顿而又忍不住鸡冻得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在他的薄唇上狠狠地啃上两口,用以表达她无以言述的膜拜和感激!

    “不错……都被你猜对了,那两次都是我。”

    教父大人微微颔首,继而抬手伸到皇甫长安的唇边,动作温柔而仔细地帮她抹去了嘴角残留的几许甜糕粉末……冰眸之中倒映着那张略显惊讶的小脸,于平素的漠然之中,增添了几分别样的宠溺。

    “那又是为什么?!”

    皇甫长安一把将手里的糕点塞进了嘴巴,大口地嚼了两下之后猛的就吞了上去,尔后噌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爬过去凑到了教父大人的面前,小眼瞪大眼!

    “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出来跟我见面?!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一想到有可能是你,我有多兴奋!可是你竟然逃得那样快,连让我见上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我!艹!真是掐死你的心都有了!快说!要是不给出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来……哼,那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

    对上那双颇为恼怒的眸子,教父大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心虚和慌乱,冰紫的瞳孔之中还是一如既往地淡然。

    “只是那个时候,我的处境不太好,要是莽撞地跟你见面……恐怕,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教父大人说得笼统,皇甫长安不由微蹙眉梢,表示不太明白。

    “什么意思?什么叫处境不太好?你遇上什么麻烦了吗?很棘手?现在解决了没有?”

    见到皇甫长安露出忧切的神情,教父大人不由微抿薄唇……这要放在以前,他定然是不会多说什么,可是现在不同了啊,今时不同往日!“啪啪啪”的大业尚未完成,又有一群小狐狸争先恐后地跟他争宠……要是再不让皇甫长安多为他担几分心,只怕这蠢货迟早要给人家吃干抹尽吞到肚子里头!

    “还没有。”

    轻垂眼角,教父大人素来沉稳的面庞上,极为罕见地透露出了一丝浅淡的忧心。

    果然,一见他如此,皇甫长安立刻又怪叫了起来。

    “次奥!特么这都过去多久了啊?!居然还没有解决?!到底是什么麻烦这么棘手?!对了……话说我还没有问呢,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在这里又是叫的什么名字?”

    一提到这个,教父大人的冰眸之中不由浮现出了几分笑意,似乎遇上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儿。

    诚如千镜雪衣所言,他可以拥有他的记忆,可以知道他在过去的时间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尽管不能压制他的魂魄,控制他的思维,但能了解到他的一举一动,他所埋下的诸多伏笔……那么依照教父大人的智商,要推测出千镜雪衣所做这一切的目的,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而在他们见面之前,据教父大人所知,千镜雪衣似乎还试图“强口暴”过皇甫长安,而且还被她一脚踹开了……虽然最后没有得逞,然而那个“回忆”早已婶婶地镌刻在了千镜雪衣的脑海里,成为了宫主大人有生以来所遭受的唯一一次屈辱!

    啊哈哈……每次想起来,都还是觉得很好笑!

    别人能不能想象宫主大人的心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拥有同一个身体的自己,只要每每回忆起那个场景来,都还能婶婶地感觉得到宫主大人那种无比意外与憋屈的心情!把魔宫宫主踹飞的这种事情……即便是数遍全天下,恐怕也只有皇甫长安一个人干得粗来了!

    甚至有时候,教父大人还会忍不住猜测,像皇甫长安这种色迷心窍的家伙,要是知道那张面具之下的千镜雪衣,长着一张跟他一样绝美的脸……会是个什么反应?

    如若当时千镜雪衣没有戴面具,她会不会,半推半就地就屈从了……?

    就像现在,倘若他说出了他的身份,皇甫长安是不是会后悔,那个时候在白帝城的冰池里,没有顺水推舟地把他给上了?

    想到这一点,教父大人真的是很好奇啊……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对于总攻大人的节操神马的,他早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你真的想知道?”抬眸淡扫一眼,教父大人难得心情愉悦,他已经可以预想到皇甫长安接下来的表情会有多么精彩了!“其实,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说了……我怕你承受不住。”

    “有什么好承受不住的?”皇甫长安不由白了他一眼,对他这种卖关子的行径表示了深沉的鄙视,“只要你不是我爹,我都能承受!”

    “真的?那……我说了?”

    “说吧!”听到教父大人三番两次地试探,皇甫长安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我会努力承受的!”

    “那我真的说了?”

    “次奥!快说啊……你这样我会很紧张的好吗?!”

    闻言,教父大人微抿薄唇,俯身靠过去,将皇甫长安手里的吃食和茶水都摆到了一边,以免她下一秒喷粗来!

    “我有很多个身份,有些身份说了你也不知道,所以我就不说了……不过,有三个名字,你一定都听过,而且很熟悉,现在你要知道的是,那三个人都是我……明白了吗?”

    被教父大人如此郑重其事的态度唬得有些胆战心惊,皇甫长安忍不住双手护在胸前,捧起了小心肝儿,颤颤巍巍地催了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快说啊……你到底叫什么?!”

    “其中一个名字,叫做——天绮罗。”

    “哈?!”

    皇甫长安的狗眼“噌”的闪了一下,差点儿没有爆炸!

    她知道从教父大人嘴里吐出来的肯定会是很“恐怖”的信息,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恐怖”!艾玛,真是吓屎了,好怕怕哦……教父大人居然是天启国的国师天绮罗?!啊哈哈哈哈!真是做梦都要笑醒过来好吗?!这特么走的是狗屎运啊!

    神马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是啊摔!

    在这个九洲之上,她最想上的那个人,如今就衣裳不整地坐在她面前,甚至还拥有一个可以无条件在她面前宽衣解带的灵魂……尼玛,这是蒸的吗?!这真的是蒸的吗?!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相信了有没有!

    兴奋过度之下,皇甫长安就连吐字都不太清楚,大舌头似的,拉着教父大人的小手儿,笑得那叫一个谄媚:“royi,你没有逗我玩儿吧?你真的就是天绮罗?辣个啥……风月美人榜上的,第一美人,天绮罗?!”

    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教父大人提了提眼皮,作冷艳高贵状。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闻言,皇甫长安顿时鸡冻地坐立难安,只觉得性福得快要昏屎了过去,坐着也不对,跪着也不对,仿佛不跳下床冲出门在大街上一边摇旗呐喊,一边裸奔个十圈八圈的……就无法发泄出她心底下熊熊燃起的那一把狂野之火,好似在刹那间就要被烧得灰飞烟灭连渣都不剩!

    “我早该想到的!royi,我早该想到,天绮罗就是你……全天下能被人描述成那样的,除了你,我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了!没有人,能长得比你更好看!没有!”

    “呵……”

    轻轻反握住皇甫长安的小手,教父大人还是一派宠辱不惊的模样,冰紫色的眼眸中,隐约可见几许不怀好意的神色。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这只是其中一个身份,还有另外两个,一个是白姬夫人,一个便是魔宫宫主……千镜雪衣。”

    教父大人的语速不快,但也不算慢,一句话缓缓地从那两片冰薄的唇瓣中流淌出来,却在刹那之间冻结了某人的神经!

    在听到“白姬夫人”这是个字的时候,皇甫长安就听到“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再紧接着,在她还没有完全来得及消化这个讯息的时候,“千镜雪衣”这个令人发指的名字陡然间便在毫无防备之下闯入了耳朵,强口奸了她的听觉!

    脑袋在瞬间空白一边,冻结成了冰雕,继而“咔嚓”裂出了一条缝隙,碎成了两半……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皇甫长安倏地地踹过去一脚,冒屎也要把对方从床上踹下去!

    这样的反应显然出乎了教父大人的意料,只可惜皇甫长安的脚快,教父大人的手更快……在她就要踹到他小腹的时候,教父大人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脚踝,往边上轻轻一扯,躲过了被踹下床的厄运!

    却不想,皇甫长安当真是被吓得不轻,鬼哭狼嚎似的叫了两声,一边伸脚踹人,一边还撑着手忙不迭的转身就要跳开。

    “艹艹艹!这不科学好吗!你别吓我啊……这不是蒸的,让我先冷静一下!”

    然而脚还在教父大人手里头拽着,皇甫长安一个弹身,没能跳脱开去,反而小蛮腰一扭,直接就撞到了床头的木板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倒吸了好几口冷气,额头上甚至还见了血!

    一见她受了伤,教父大人不由眸光一紧,即刻倾身靠了过去。

    “轻眉!你流血了!”

    “靠!别过来!”见教父大人作势就要扑上来,皇甫长安一手捂着额头,一手忙不迭地挡住他,“远点儿……离、离我远点儿……”

    “轻眉,我是royi!”教父大人哭笑不得,完全没想到总攻大人对千镜雪衣的忌惮会有这么深!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royi……”垂头喘着粗气,皇甫长安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就连脸色都惨白了许多,甚至还在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一只手仍然坚决地挡在了教父大人的面前,“可是,我对‘千镜雪衣’这个名字过敏!”

    不要告诉她!教父大人占了那个史上第一大变态的身子,那她真的是连吃屎的心都有了!

    听到皇甫长安那么说,又瞧见了她这幅“过敏”症状……教父大人不禁面色一暗,从心底下腾起一股自作孽不可活的懊恼!

    导演,本人要抗议好吗!

    本来按照剧本的设定,本人绝逼是一号楠竹的不二人选有没有!

    可是看看你这狗血桥段写的,又是流鼻血又是过敏反应,这不是坑爹是神马?!先是不让上,没的吃肉,没的喝汤!现在是连碰都不让碰的节奏吗?!靠啊……那我还演什么?

    说好的扑倒呢?!说好的女上男下呢?!说好的“啪啪啪”年度精彩大片呢?!

    这下好了,别说是一号楠竹,特么就是个男配亲爹都比我要来的如鱼得水有没有?!尼玛,活不下去了,没法在圈子里混了……大纲都是骗人的,导演你肯定是我的脑残粉,别名高级黑!

    西月涟:去去!别提了,特么没看见本圣君现在已经被雪藏了啊!哭瞎!

    “等等,不对啊!”忽然想起了一个bug,皇甫长安立刻抬眸扫了过去,裹挟着几分狐疑,“千镜雪衣不是还没有屎吗?你怎么可能会穿到他的身上?!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事到如今,教父大人愈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我倒是想骗你……”

    可是这种事,若是为了他的一己之私隐瞒了下来,后患必然无穷……千镜雪衣喜怒无常,心思诡辩莫测,武功又高得出神入化,万一皇甫长安不小心激怒了他,那么就连他也救不了她!

    极少见到教父大人用这样奇怪的语气说话,皇甫长安的眉头不免皱得更深了:“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难不成你们的灵魂可以换来换去的?!”

    那也太惊悚了好吗?!

    “可以这么说……或者更确切一点,我的魂魄和他的魂魄都共存在这个身体里面,如果说当初你是意外穿越过来的,那么我就是强行追来的……所以,我来得太早了,他还没有死,就只能跟他抢身体,而且他毕竟是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因此可以占据大部分的时间,我只能短短地出现几天。”

    听到这样的解释,皇甫长安完全傻掉了!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似的,本来穿越就已经很奇特了,这……特么还灵魂共存?什么节奏?!

    “怎么会这样……也就是说,如果那个大变态回来了,你就会不见吗?!”

    雅篾蝶!好不容易才见到了教父大人,要是又消失的话……嘤嘤嘤,她也不想活了!

    “不错,有他没我,有我没他,而且他已经察觉到我的存在了,正在想方设法地想要把我从他的身体里面弄走……”

    “不行!”皇甫长安厉喝了一声,眉眼陡然凌厉了起来,“我绝对不会让你消失的!royi!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消失?!”

    “没有。”教父大人眸光轻烁,似有些为难。

    皇甫长安死死盯着他,却是不肯相信。

    “不可能没有!谁都会有弱点,不管千镜雪衣再如何厉害,肯定也有致命的命门……royi,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

    “呵……我们在一起十五年了……”

    “不对,是十五年七个月零九天。”

    “嗯……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以为你瞒得了我吗?你肯定知道的,怎么才能对付他,是吗?”

    “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教父大人微微敛眉,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会让你冒险。”

    “那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会自己去找到答案吗?”勾了勾眉梢,皇甫长安面上在笑,神情看起来却并不愉快,“你总是那么小看我。”

    “轻眉,听我说……千镜雪衣很危险,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不想你跟这样的人缠上……”

    “不,你错了……有些事情是逃不掉的,水麒麟在我身上,他不可能会放过我!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同样也很担心你啊……royi,告诉我,该怎么帮你?”

48、这个情敌太凶猛!

    难得太子殿下苦口婆心地讲道理一回,教父大人却是怎么也不肯松口,任凭太子爷如何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回应她的自始至终都只有那句话——

    “我不想你冒险。”

    教父大人自是担心她的安危,毕竟千镜雪衣确实是个变态中的航空母舰,就连他都不敢小觑,而眼下……皇甫长安才到这里一年多,无论是权势还是武功,想要跟千镜雪衣抗衡,那无疑都是鸡蛋撞石头,自寻屎路。

    所以,在没有百分百取胜的把握之前,他还不想让她牵扯到这个漩涡里面。

    只是,他越是不肯说,皇甫长安就越抓狂,那句话听在总攻大人的耳里完全没有任何安抚的作用,倒像是嘲笑她不自量力一般。

    不想她冒险的意思,翻译过来,可不就是说“你斗不过他”?!

    从小到大,皇甫长安就一直很要强,尤其是在教父大人面前,凡事都力求做到最好,绝逼不让他对自己有半分的失望和轻视,不然……她会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压倒这个男人!

    对皇甫长安而言,教父大人对她能力的认可和肯定,就是全天下最有效的兴奋剂!

    只要教父大人的一个眼神,只要教父大人的一句话,她就能燃烧起一汪熊熊烈焰,兰后……一鼓作气,杀他个天崩地裂,山河变色!

    可是现在,教父大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她不是千镜雪衣的对手!

    靠!特么千镜雪衣又不是神马不死之身,要不是担心损坏了这个身子,连累到了教父大人,信不信她现在就把那个死变态炸个稀巴烂?!砍不死还炸不碎吗?尼玛丫又不是金刚钻变的!

    “我不管,你快告诉我,你要是不说……”

    左右望了一眼,皇甫长安忽而转身“唰”的抽出了一把长剑,尔后噌的一下就架在了脖子上,虎视眈眈地盯着床上的男人。

    “哼!你要是再不说,劳资就屎给你看!”

    教父大人微抬眉梢,却并未露出急切的神态,便是连口吻都是一如既往地冷定沉静:“你要是屎了,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你……”

    皇甫长安一滞,却是一下子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转而又把剑往他面前一指,微微撑得有些滚圆的眼睛里爆射出冷光,大有“你要是再不说,劳资就切了你”的架势!

    反正只能看不能吃,留着也没用,就算是切了……切了也不心疼!

    从小看着皇甫长安长大,两人早就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就算她什么也不说,教父大人也能读懂她的意思,见状不由抿了抿薄唇,却是大喇喇地摊开了身子,往床头微微一靠,轻哂道。

    “只要你下得了手,随便你怎么切,横着切,竖着切,切成丝,切成丁……”

    “艹!不要说了!”

    皇甫长安手一抖,终于还是忍不住把长剑扔到了地上,回眸恨恨地瞪了教父大人一眼,眼角还止不住抽了两抽!

    讲得跟切萝卜似的,好诡异!

    尤其是他还用那种特别认真的口吻,仿佛在探讨人森的真理似的……原来蛇精病的鼻祖在这里,她竟然现在才发现,好绝望!

    瞅着皇甫长安紧拧着眉头,几乎都皱成了川字,教父大人最是熟知她的性子,心底下自然清楚……若是现在不给她一个交代,她定是要穷根究底,私底下想方设法地对付千镜雪衣,那样一来,事态恐怕会变得更危险。

    “并不是我有意瞒着你,只是现在,我还不能确定那么做是否真的万无一失,等我确认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想要帮我,现在要做的便只有一件事。”

    闻言,皇甫长安立刻抬眸,仿佛又找到了人森的希望!

    “什么事?!”

    “把你身边的那些公狐狸给踹了。”

    “……为什么?!”皇甫长安眨了眨眼睛,表示无法理解,“这跟嫩死千镜雪衣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而且还是很大的关系,”教父大人满是笃定,一脸非常严肃的神情,“你要是把他们都踹了,我就会觉得高兴……而我一高兴,办事的效率自然就高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皇甫长安就十分鄙夷地打断了他!

    “泥煤啊!这么牵强的解释,只有白痴才会相信好吗……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可这是我的真心话。”

    教父大人面无表情地……深情款款。

    皇甫长安被他那个眼神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立刻撇了撇嘴角轻嗤了一声。

    “艹!谁要听你的真心话,恶不恶心……royi啊,这才一年多不见,是我的错觉还是咋滴,我总觉得……你好像变得鸡婆了很多?”

    一听到“鸡婆”两个字,教父大人的眸子顿时就结了一层冰……不活了!屎丫头居然说他鸡婆,完全不能忍好吗?!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皇甫长安很没种地低下了头:“不敢。”

    尔后,又迅速加了一句。

    “可是,那也是我的真心话……啊!”

    真心你个球啊!果然不能跟这种情商被狗啃了的白痴谈情说爱,特么直接就给谈到沟里去了……教父大人表示很受伤,表示很挫败,表示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沉默了一阵,两人皆是无话。

    明明是灰常鸡冻人心的相见场面,不知道为何就发展到了这般的地步,总攻大人也觉得很奇特!

    顿了顿,到底还是教父大人妥协了半步,暂时把奸夫问题搁置在了一边……好惨啊好惨,穿越千年追妻而来,却不想仅仅晚了一年半载,老婆就被别人拐上了床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如果风月榜上有个“绿帽榜”,那他肯定是高高在上,位居榜首有没有?!

    被戴绿帽子也就算了,可眼下最没名没分的居然还是他!

    更甚者,看眼下这情况……特么他还得打落牙齿和血咽,要慢慢学会和众奸夫和平共处?!滚!什么破剧本!狗屁不通!

    导演啊,这大晚上睡觉的,记得锁上门……不然,呵呵……你懂的!

    感觉到体内另一个灵魂在暴动,教父大人不由眸色微紧,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然大亮……再回眸,眼前的那张脸虽然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可那倨傲的神色,却是一点也没有变,有些不舍的挪开视线,教父大人恢复到了一贯的冷峻。

    “轻眉,我要回去了。”

    “回去?”皇甫长安心头一动,立刻抬头盯向他,“去哪里?!是不是……他回来了?!”

    “嗯……”教父大人轻轻颔首,“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快走吧。”

    皇甫长安眉头大蹙,才跟教父大人见面,这么快就又要分开,太不爽了好吗!

    “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顺着他的意思就可以了,他想要九魄龙灵骨,那就帮他找九魄龙灵骨……不是有一块玉石在雪龙山的那个宝藏里面吗?去找到那七把剑,然后打开宝藏,把九魄龙灵骨取出来。”教父大人下了床,一边穿衣一边传声到皇甫长安的耳里,“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走。”

    “那你呢?!下一次……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你?”

    “这个我不能确定,不过你放心,一旦我占了上风,必然会第一时间来找你。”

    “好,我会尽快拿到那块九魄龙灵骨!”

    皇甫长安跟着披上了外裳,跳下床去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本想多靠前两步,可下意识地就在离他还有三步的地方顿住了脚,再想抬起来,便像是有千斤之重!

    见状,教父大人眸色微暗,却也没有再勉强她,只垂眸在她的脸上烙下深深的一瞥,继而转身便要走。

    “royi!”皇甫长安喊住他,心下思绪纷飞,莫名的烦乱,“你自己……也要小心!”

    “不用担心我,”教父大人回眸,冰紫色的瞳孔中显露出了几分温和的神色,夹杂着一丝丝的戏谑,“你若是还想要我,最好克服一下心理障碍,不然就算我占了这个身子……似乎也没什么大的用处。”

    “嘛……就算你不说,”没想到教父大人比她还重视这个问题,皇甫长安不禁有些羞涩了,“我也会努力……克服的!”

    开神马玩笑,扑倒教父大人那可是她毕生的心愿好吗?!绝对不允许毁在千镜雪衣这个变态的手里!

    “还有,趁早把那几只狐狸踹了!”

    “……你怎么还不走?”

    “哼!”

    傲娇十足地留下了最后一个音节,尔后门“吱呀”一声被打了开,月白色的影子迅速一闪,只一眨眼的功夫……那抹高冷的影子便彻底消失在了视野里面。

    皇甫长安匆匆追了上去,四下搜寻,却只见得绿叶红花,白墙黑瓦。

    教父大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空气中仿佛还留着他的气息,却不知……这一次分别,下一回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遇见?

    没能把他给扑倒了,始终都是总攻大人最无法释怀的一个心结啊有没有!

    回眸瞅了眼那凌乱的床榻,皇甫长安真的是一巴掌把自己糊到墙壁上的心都有了……特么人家都脱光了,她怎么就这么没有出息呢?!活着都觉得丢人!

    为了尽快拿到六城七剑,为了尽快得到九魄龙灵骨,为了尽快拯救教父大人……皇甫长安没在枫林酒家逗留太久,吃罢早膳就带着玄天剑快马加鞭赶回到了昨日同奸夫们分开的地方,虽然教父大人耳提面命地再三申明,要她立刻马上把他们给踹了!

    但……那怎么可能嘛!

    哪怕她最想扑倒的男人是教父大人,可是那几只狐狸,各有各的妙处,全部加起来也抵得上是半个多的教父大人了……若是再把教父大人弄上床,那最终她就得到了一个半教父,嘤嘤嘤,这才是人森的大赢家好吗!

    那厢,众奸夫听了白帝城城主独孤明日的话,回到了原地等了一宿,又在天亮之后等了一早上,眼看着就要日上三竿,却还是不见人影,不由滋生出几分焦灼。

    正寻思着去白帝城找独孤明日算账,便听得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众人齐齐循声望去,果然见到皇甫长安策马奔了回来!

    “长安!”

    一行人立刻面露喜色,快步迎了上去。

    “长安,你去哪里了?!”

    跳下马背,皇甫长安勾起眉梢露出几分得意,继而在众人略显狐疑的目光下,从马背上取下了一个盒子,转而递到了宫疏影的手里。

    宫疏影轻提眉梢,不解地看向皇甫长安:“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宫疏影依言打开了盒子,又伸手将里面的白色绸布翻了开……看清楚包裹在绸布里的那把宝剑时,狗眼当即闪了一闪。

    “这是……玄天剑?!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在几年前,他曾经跟手执玄天剑的人交过一次手,所以能认出这把剑来……那个人的武功很高,身份亦是十分的神秘,来无影去无踪,自从那一次败在他手里之后,他就再也没在江湖中听到那个人的半分消息了。

    “嘿,”皇甫长安高抬下巴,一脸小人得志的神情,傲慢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仿佛在一夜之间涨了志气似的,那叫一个得意洋洋,“这是royi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怎么样?厉害吧!”

    闻言,众奸夫的眸色齐齐一暗,醋意陡然沸腾了起来!

    “罗伊?定情信物?!他又是什么来头?!也就是说……你昨天心急火燎赶去见的人,就是他?!”

    亏他们还提心吊胆地担心了一个晚上!太特么不值得了好吗!

    也就是说……在他们忧心太子爷安危的时候,丫竟是明目张胆地跑去会旧情人!在他们焦虑得睡不着的时候,丫十有**是跟旧情人你侬我侬地滚着床单……靠靠靠!一想到这个,众人就觉得气血逆流,肺都要气炸了!

    “不错,没想到他会来,我也是吓了一跳……好在,他确实是来了,你们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无视众奸夫的心情,皇甫长安还是很得意,虽然她知道在众奸夫面前炫耀这种事儿十分不合适,但别人她又不认识,而且……更重要的是,为了能让教父大人更顺利地融入到这个大家庭当中来,总攻大人觉得很有必要,帮教父大人占个位立个威神马的。

    不过……总攻大人,您确定你这是在帮教父大人占坑,而不是帮他拉仇恨?!

    瞅着皇甫长安满脸的喜色,众奸夫却是满目的悲戚。

    她有多高兴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他们现在……非常的不开森!

    如火的目光落在皇甫长安颈间处隐约可见的红痕上,众奸夫的怨念婶婶地弥漫在了荒野之上,几乎能召唤出孤魂野鬼来……在岳父大人的干扰下,他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上肉了,回忆起上一次滚床单儿,都像是上辈子的事。

    结果,就在他们垂涎三尺求而不得的时候,太子殿下却背着他们跟别的男人啪啪啪了……一念及此,真的是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是谁?!哪里冒粗来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我们一点都不知道……说!除了他,你还背着我们找了多少个野男人?!”

    “野男人?”抬了抬眉峰,皇甫长安斜着眼儿腻了一圈,尔后忽然拔高了声调,轻斥道,“不许你们这么说他,等以后你们见到了royi,记得态度好一点儿,我答应过他了……让他当大的,你们都是小的,得听他的话。”

    话音未落,西月涟眸光微烁,流露出几分无法隐藏的神伤来。

    “这是为什么?难道最大的那个不应该是我吗?你的这些个男宠,不都应该听我的吗?”

    众奸夫齐齐斜了他一眼,嘴上没有开口,但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

    醒醒吧岳父大人,不要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了!

    自从昨天太子殿下甩下了你绝尘而去,你就应该知道,你已经被抛弃了!认清现实吧,即使现实真的很残酷!

    “爹爹……royi他,不可能会听你的。”

    皇甫长安抿了抿嘴唇,投过去歉意的一瞥。

    连她都得好生伺候着教父大人,哪敢让他屈居人下啊,而且凭他那般酷厉的手段,一个搞不好……别说是这几只狐狸,便是连亲爹大人恐怕都要一并给削了有没有?!

    所以,他们之间一定不能起冲突!不然……后果绝逼是无法想象的!

    听到这话,西月涟的心顿而又沉下去三寸,甚至连口吻都有些哽咽,透着浓浓的凄楚:“长安,为了一个男人……你连亲爹都不要了吗?”

    众奸夫齐声附和:“就是!凭什么他当大的?!我们不服!”

    “不服?凭什么?”皇甫长安冷冷一笑,目光再次从众人脸上逐一扫过,尔后不无轻蔑地开了口,“呵呵……有本事,你们也去把黄泉剑拿来给本攻当定情信物啊!有本事,你们也送一百万两黄金给本攻当零花钱啊!有本事,你们也长得倾城绝色,当天下第一美人啊!”

    越往后听,众人的心情就越是低落……黄泉剑,至今还不见影儿,一百万两黄金,他们一半都拿不出,至于天下第一美人……

    “咳,我以前是……”岳父大人如是道。

    众人却是眼眸陡睁:“什么?!你说你的旧情人,是天下第一美人?!是那个……那个天启国的国师……天绮罗?!”

    “咚!”

    白苏重重地从树上栽了下来,瞬间哭瞎一万遍……尼玛啊!难道连国师大人都被太子爷给辣手摧花了吗?!这不科学有没有!

    如果这是蒸的,人森都要幻灭了好吗!她不相信!

    “嘘——”皇甫长安故弄玄虚地拿手指放在了嘴唇上,脸上的神情却像是偷了鸡的狐狸,不用说就已经证明了一切!“这是个秘密,你们不要泄露出去,否则……”

    抬起另一只手,皇甫长安凑到脖子边做了个切割的动作,继而缓缓从口中吐出三个叫人毛骨悚然的字音。

    “杀……无……赦……”

    众人还是一脸震惊,表示无法相信,无法接受,无法……承担!

    为什么会是天绮罗!肿么可以酱紫!天绮罗你不好好当你的国师,当你的天下第一美人,跑到这里来跟他们抢妹纸是神马意思?!

    以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还要如此丧心病狂地跟他们争夺本来就已经很紧张了的资源?!

    丫的脑子被驴踢了吗?!多好的一天鹅,干嘛非得飞下来吃癞蛤蟆呢?!

    啊啊啊,这日子没法过了!连天绮罗都变成了情敌,不是把他们往屎里逼吗?!对上辣么大一只“第一美人+第一土豪+第一权贵”……艹艹艹,竞争力爆棚啊有没有?!特么他们还拿什么跟他斗?!

    导演!求赐白绫,求赐鸩酒,求赐砒霜……杂家要死谏!

    唉……为什么窝们的眼里常含泪水?那是因为,被情敌欺负得太厉害……

    关于教父大人的事儿,在千镜雪衣的威胁没有解除之前,皇甫长安暂时不想透露太多,便没继续刺激众奸夫,只把天绮罗的身份搬了出来……不管怎么说,千镜雪衣是害死生身母亲的凶手,相让亲爹大人释怀,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而且魔宫宫主这个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的身份,也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唯今之计,就像是教父大人说的那样……先拿到九魄龙灵骨,再继续找寻千镜雪衣的弱点!

    为了等花语鹤和李青驰回来,众人又在原地待了半天。

    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夕阳还未完全落下去,天幕上就聚起了厚重的一层乌云。

    荒野上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偶尔掠过一两声鸦鸣……暗空的云层越压越低,几乎是毫无预兆地,磅礴大雨倾倒而下,携着狂风将林木扭得东倒西歪枝叶乱颤。

    看着陡然变脸的天空,皇甫长安不由微蹙眉心,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哗啦——”

    正凝神望着窗外的大雨,屋内的珠帘骤然掀了开来,花语鹤迈着大步走近,随风卷起的衣角在摇晃中抖落了几滴水珠,可见其赶得匆忙!

    “长安……青驰带回了一些银月赌坊的消息,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他受了重伤,现在还在昏迷当中。”

49、连妾都不是,哭瞎!(票子

    “什么?!”皇甫长安脸色大变,赶紧迎了上去,“他现在在哪里?!”

    回想起李青驰满身是血的场面,花语鹤亦是眸光一烁。

    原先真的是巴不得他屎了,可当那家伙真的遍体鳞伤地躺在自己面前,花语鹤的第一个反应却是……一定要救活他!绝逼不能就这么让他屎了!

    不然,太子殿下肯定会一怒之下打屎他的!

    “李青驰伤得不轻,又因为落了水,身子还在发热,所以不宜车马颠簸……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请了当地最好的大夫帮他料理伤口了,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花贱贱出手,定然是请的医术最好的大夫,用的最有效金贵的药材!

    听他这样一说,皇甫长安骤然紧缩的一颗心不由放平了许多,只还蹙着眉梢,担心李青驰的身体。

    “他离这儿远不远,多久才能到?”

    “那个小镇远倒是不远……骑马的话,半个时辰就倒了。”

    “嗯,那我们快走吧!”

    跨上马背,皇甫长安一甩长鞭,跟在花贱贱身侧飞快地跑在了前头!

    其余的人因着人多马少,不得不驾马车追在了后面……然而马车的速度毕竟慢,没跑多远就不见了皇甫长安两人的影子,只好循着花语鹤留下的地名沿路问了过去。

    一路上,皇甫长安忧心如焚,只闷头快马加鞭地赶路,便是连半个字的闲扯也没心情聊上一句。

    从未见过她这般紧张的神情,花贱贱不由暗自庆幸了一声……还好还好,他没有假公济私给李青驰落井下石雪上加霜!虽然当时得到李青驰遇险的消息时,他不止一次闪过“就让他挂了吧”的念头……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立刻带人赶过去把他给救了回来!

    说实在的,连花贱贱都有些佩服自己宽广的胸襟了!

    换作以前,便是有人屎在了他面前,要是没得上什么好处,他连眼睛都懒得斜上一下好吗?!更别提是出手搭救了!可是现在……他竟然出手救了情敌?为此还折损了好几员手下的大将!

    艾玛,真是太伟大了有没有!

    回头他一定要弄个风月最佳风度榜,来褒奖一下自己这种舍己为情敌的高尚情操,握拳!

    一到客栈,皇甫长安便立刻跳下马背,飞似的跑了进去,心急火燎地冲到李青驰的床头……花贱贱走在前面带路,险些没被她一个箭步给撞到墙上去!

    床头,李青驰还在昏迷当中,双眸紧闭,唇色苍白,只两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高烧不退。

    皇甫长安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烫得险些跳起来!

    一回头,眼睛瞪得比驼铃还大。

    “艹!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再烧下去都快烧成傻子了好吗?!这叫做没有生命危险?!你找的是什么庸医?!”

    劈头盖脸被吼了一声,花贱贱抿了抿嘴角,好生委屈……但不敢反驳皇甫长安,只能跟着回头,去吼那个庸医!

    “你不是说他马上就能退烧吗?!怎么现在他的身子反而越来越烫了?就这三脚猫的医术还开那么大的医馆,说……到底害了多少条人命?”

    连着两声,大夫差点没被吼成耳鸣,缓了半天才颤颤悠悠地解释。

    “他那不是高烧,他是中了热毒,我方才刚刚给他灌下药,得等上一炷香的时间,才能把那热毒给逼出来……”

    “热毒?”皇甫长安挑了挑眉梢,回过头仔细检查了一遍,又探了探李青驰的脉搏,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吓屎我了,还以为他要烧成**了……”

    白苏挠了挠鼻子,继而惆怅地望向苍天白云……有些人啊,不用发烧,就已经是**了,而且还是无药可医的那种,真真是个天大的杯具!

    坐在床头守了一阵,等李青驰的热毒都退下后,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刚换上不久的衣服便又给汗湿了,好在体温倒是降下了不少,没烫得那么骇人了。

    喂完药汁,皇甫长安又着手褪下了他的衣服,命人端了盆热水上来,帮他拭擦身子,清理伤口换药。

    先前他盖着被子还看不出伤得有多重,如今脱了衣服一看,皇甫长安忍不住当场就爆了句粗口。

    “艹!竟然下这么重的手!特么别给劳资逮到了,不然劳资非扒了他一层皮!”

    花贱贱跟李青驰是情敌关系,所以断然没有帮他夸大伤势博取同情的必要,是以当时花贱贱一说李青驰伤得不轻的时候,皇甫长安就已经有很不好的预感了……可是没想到,李青驰受的伤,比她想象中还要来得严重!

    肩上被划出了两大口子,伤口又长又深,就是到了现在,伤口也没结痂,鲜血还在缓缓地往外渗。

    胸背亦是多处受创,遍体鳞伤,细密的伤痕将那片原本光滑如镜的肌肤刮得跟什么似的,整个背上都找不见巴掌大的一块完整的皮肤!

    然而,最致命的还是那穿胸一剑,即使被李青驰险险地躲了过去,没有伤及内脏,但只看那贯穿胸腔的伤口,就能看出对方的剑招一击毙命,狠辣至极,没有半分的手下留情!

    银月赌坊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对他们这样痛下杀手?!

    这不科学好吗!

    皇甫长安才不相信,为了一把剑,那赌坊的幕后老板能小气成这样!

    “花贱贱,你查了这么久,到底查出来没有?那银月赌坊的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

    “是什么人,我不太清楚……对方极少露面,所以线索并不多。”

    花贱贱一边说着,一边抬眸瞟了两眼皇甫长安的脸色,见她凝眸扫来一道鄙视的眼神儿,不由赶紧加了两句,生怕她又讽刺自己“连点小事都办不好,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不过,根据收集到了消息,那个男人似乎跟紫宸的太子有过来往。”

    闻言,皇甫长安半眯起眸子,寻思了片刻。

    “你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是紫宸太子的人?而且……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只要没有人透露出去,我们的身份应该不会有外人知道,”破云鸣钰倒了一杯茶,试了试水温,尔后递到了皇甫长安手里,“如果他真的跟紫宸太子关系密切,那么当时在武林大会上,折菊宫和紫宸九殿下有来往一事,他们必然也是知道的,这样一来……他们会把我们当成死敌,也不是不可能。”

    “鸣钰说得没错,”西月涟微微颔首,“眼下对方已然将我们当成了敌人,若是再要贸然去取剑,恐怕不妥。”

    众奸夫颇有些怨念了白了岳父大人一眼……太偏心了有没有!

    平时他们分析得很头头是道的时候,丫就跟哑巴似的,连吭都没有吭一声,更别说是夸上一句了!

    “如果他真的是紫宸太子的人,依我看……”花贱贱掌握消息最多,自然最有发言权,“要想拿到这把黄泉剑,恐怕还得换个身份,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都追到了人家的家门口了,你跟我说要从长计议?”皇甫长安却是灰常不爽的冷哼了两声,倨傲的小脸上一闪而过一抹狠绝,“特么劳资要在现在走人,岂不是被他当猴耍了?!不行,这一次,本攻说什么也要拿到剑!”

    顺便爆了丫的小雏菊,让丫好好地**一把!

    “长安,不要意气用事。”

    西月涟本就不关心什么剑不剑的,宝藏不宝藏的,天下不天下的……他最在乎的就只有皇甫长安的小命!总攻大人要是性命无虞,他自然不会阻挠什么,可若是有了绳命危险,他第一个不会同意她去冒险!

    “怕什么?连千……”

    刚想说“连千镜雪衣她都有嫩死的打算”,然而一想到她要是真的这么说了,恐怕会被大伙儿关起来软禁,从此不再让她冒着绳命危险粗来游山玩水!

    念及此,皇甫长安赶忙改了口,端着杯子走上前,递到了西月涟的手里,尔后抱着他的手臂轻轻摇了两下,开始撒娇卖萌求放过。

    “有爹爹在,那赌坊老板就是再厉害,劳资也敢一把火烧了他的赌场……爹爹你觉得呢?难不成,你就真的忍心看我这样被人欺负?”

    一句话,四两拨千斤,直接掐上了西月涟的软肋!

    皇甫长安都这样说了,要是西月涟再开口阻挠,他这个亲爹当得可就太失败了……身为亲爹的准则之一就是“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必须无条件支持女儿!哪怕女儿杀人,他也得负责磨刀!哪怕女儿放火,他也得负责煽风!”

    而眼下,女儿确实是被人欺负得狠了,当亲爹的自然有责任帮女儿讨回公道,对其进行恶狠狠地打击报复!

    “那好,你准备怎么做?有用得着爹爹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嘿嘿!”皇甫长安奸笑两声,抱紧了西月涟的手臂扑倒他怀里蹭了两下,“果然爹爹你还是爱我的!”

    “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不疼你疼谁?不像有些人,后宫三千,生了一打的儿子女儿……半路上遇见了,能不能叫上名来都是问题。”

    西月涟微微勾唇,在拉近父女关系的同时,还不忘埋汰一番远在千里的某人。

    皇帝老爹默默泪奔……他这是又躺枪了吗?!怎么办,突然觉得心好痛,好冷!

    一连在床头守了整整三天三夜,都快把太子殿下给整成神仙羽化飞升了,李青驰才终于抖着长长的睫毛,缓缓睁开眸子醒了过来。

    转了转眼珠子,没费多大力气,李青驰就瞟见了趴在床头小憩的皇甫长安……窗台天色已大亮,日头正烈,当空照着,只在窗口斜进来一道窄窄的白光。

    很显然,这已经是中午了。

    可太子殿下没有站着,没有坐着,没有走来走去,却是趴在他的床头睡觉,可见她一直守在这儿没怎么合眼,才会受不住困顿眯眼睡了过去。

    想到这儿,李青驰不由心头一暖,抬起手来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眼窝处因为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有些淡青色的痕迹……正拿指腹轻微的抚了两下,皇甫长安像是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嘤咛了一声,伸出爪子握住了他的手腕,有些用力地扣在了床板上,继而勾唇一哂,表情颇有些阴狠和猥琐!

    “哼!竟敢弄伤劳资的爱妾,信不信劳资现在就爆了你的菊一花?!”

    听着皇甫长安的梦呓,李青驰不由轻蹙眉梢,表示没太听明白……“弄伤劳资的爱妾”是神马意思?

    不要告诉他,这里面的“爱妾”指的就是他!

    尼玛……虽然有个“爱”字,但凭什么是“妾”啊!这根本一点都不让人开心好吗?!

    那厢,太子爷还在日有所思,日有所梦……绝逼是想什么就梦见什么,梦境里头的场面绝逼比拍电视剧还带感,而且听起来,还泛着一股子浓浓的黄色的味道!

    因为太子殿下接下来的梦话大多都是“你喊啊,你喊啊,哦呵呵呵,就算你喊破了嗓子,也没人会来救你的……”,要么就是,“别咬着牙齿啊,喊两声来听听,叫得爷爽了,才会让你更爽嘛……”之类的!

    听了一阵,李青驰的脸色越来越黑,比受了重伤还难看。

    到底是听不下去太子殿下大白天的做春梦,李青驰不由伸手摇了摇她的肩膀,渴着嗓子唤了两声:“公子?!公子?!”

    皇甫长安睡得一向不沉,便是在做梦,对现实中的境况也是很敏感。

    没等李青驰摇几下,太子殿下就打着哈欠醒了过来,只微皱着小脸儿转了一圈,看看是那个不识相的打搅了她的好梦?!

    一抬头,等眸子聚焦了视线,看清楚了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皇甫长安立刻喜上眉梢。

    “哇,你终于醒过来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中了什么长眠蛊,都打算给你去找解药了!”

    李青驰抿了抿薄唇,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意:“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你是本攻的爱妾,本攻担心你自然是应该的!”皇甫长安笑眯眯地站了起来,倾身靠过去扶他坐起来,整好了被子和枕头。

    守了三天,见到李青驰醒来,太子殿下不由松了一口气,自然是高兴非常。

    然而听了她的那句话,李青驰所有的感动和欣喜都在一刹那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浓浓的嫉妒和委屈。

    “为什么是爱‘妾’?!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你以前从来不这么叫我的,怎么一觉睡醒,好像整个世界都变了!”

    方才她说梦话的时候,李青驰只微微有些不爽,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没想到,她醒来之后,竟然真的就这么称呼他了!

    不是“我的男人”,不是“我的爱妃”,不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而是一个妾啊摔!

    心好累,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了!

    “哦,这个啊……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大事,”皇甫长安一转念,想起来李青驰还不知道她去见了教父大人的事儿,即便解释了两句,“以前没分名分是因为大伙儿都一样,所以分不分无所谓,可是现在不同了……本攻的爱妻回来了,所以这名分的事儿就得确定下来,就是酱紫,明白了没有?”

    李青驰瞪大眸子,表示一时间无法接受。

    “什么‘爱妻回来了’?你说的是谁?你的‘爱妻’……是谁?!”

    “你知道的,”皇甫长安勾唇一笑,满脸自豪!“本攻的爱妻就是天启国的国师,天绮罗,怎么样……本攻厉害吧,这样的男人也能搞到手,啧啧,真的就跟做梦一样!不,就是做梦,都要笑出来!”

    闻言,李青驰扁了扁嘴唇,忽然趴在被子上嚎啕大哭!

    为什么会这样?!他昏迷了很多年吗?太子殿下是怎么跟天启国的那个神人一样的国师搞上的?在这之前……完全没有一点端倪好吗?!

    而且,丫有多喜欢爱妻这种事情,不用当着他这个“妾”的面说出来吧?!

    嘤嘤嘤……简直要哭瞎他的狗眼!

    瞅见李青驰垮了脸色,皇甫长安这才意识到她又说错花话了,赶紧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好了好了,别哭了,这有什么好伤心的?当妾多好啊!俗话不都说……辣什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吗?至少当小妾受宠啊!”

    李青驰还是呜咽不断。

    “那你说,你有多少个妾?这一平分,落到我身上的宠爱还剩多少啊?!更何况……这玩意儿还没法平分呢!”

    “对哦,”皇甫长安顿作恍然大悟状,“好像是这个道理……”

    话音未落,李青驰顿时哭得更伤心了……很显然,太子殿下没继续哄他,就说明他不是特别受宠的那个!

    见状,皇甫长安亦是一阵无言,倒不是她不想哄他,只是这隔墙有耳的……她再说下去,难保后院不会起火!更何况现在李青驰重伤未愈,要是成了众矢之的,那下场肯定会很惨的!

    所以,她什么都不说,其实是在保护他呀……可这熊孩子,居然不能理解她的一派好心,果然是脑子不怎么好使的。

    待李青驰醒来之后,一行人又在客栈多呆了几日,直到他身上的伤势没什么大碍,皇甫长安才开口询问了银月赌坊的下落,准备着手行动!

    李青驰的武功并不弱,一身武学皆师从名门,若是单挑,恐怕连花贱贱都不是他的对手!可这一路尾随那个在河边遇上的浣衣女子寻找银月赌坊的下落,却是带了一身的重伤回来,险些还丢掉了小命!

    由此可见,对方的实力亦是十分之强大……此去夺剑,显然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凶险!

    故而为了尽可能地减少伤亡降低损失,皇甫长安没有带上太多的人,这样一来,便是除了什么意外想要撤离……至少也可以逃得快一点!

    当然,这种打算总攻大人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比起这种理由,她又一个更加冠冕堂皇的借口——

    “唔,本攻之所以不让你们几个跟来,是因为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而那个任务,才是这次夺剑之行是否能成功的关键!”

    “什么任务?”

    “嘿……现在先保密,你们只要跟着破云鸣钰走就行了!”

    陡而被点到了名,破云鸣钰一点都没有喜出望外!

    因为被留下来的那几个人里面,除了身受重伤的李青驰之外,没有一个是太子殿下的奸夫!

    也就是说……奸夫们都跟着去了,而他则是被无情地排出了“爱妾”的行列!

    嘤嘤嘤……李青驰好歹是个“妾”,可他竟然连“妾”都不是……父亲,爷爷,孩儿不孝,被太子殿下讨厌了,没能为破云家族争得应有的荣耀!

    分配好各自的任务后,总攻大人就带着“爱妾们”气势汹汹地粗发了!

    却不想,天公不作美,白日里还艳阳高照的,一到了晚上就开始乌云密布,雷声隆隆……不知道是在为他们擂鼓呐喊,还是在给他们示警?

    哗啦啦,哗哗——

    等皇甫长安一行人赶到了江岸边,夜色中的雨已然越下越大,雨幕模糊了视野,隐隐约约只能瞧见前方一片光亮……卵石般的雨点砸在水面,掀起层层叠叠无数涟漪,交错复杂盘根缠绕,剪不断理还乱。

    一叶扁舟飘荡在幽暗的水面,向一艘硕大的花船徐徐靠近。

    皇甫长安撑着雨伞站在船头,抬眸看向远处……随着眼前的景象愈渐清晰,指甲在伞柄不自觉地刻出了几道印痕,入木三分有余!

    啪嗒啪嗒,嗒、嗒、嗒——

    水银般的雨瀑重重刷下,垂帘似的将夜空割成千万片,朦胧的雨幕后逐渐显出一番灯光绚烂的轮廓,巍峨壮丽犹如现代超豪华的油轮,船楼内漫出一拨拨嘈杂闹腾的声响,继而一一淹没在哗哗的雨水中。

    美轮美奂的檐角啪嗒啪嗒落着水流,凝成一股均匀的细流,像是一支支冰冷的长剑。

    “银月赌坊”四个烫金大字横陈在阁楼顶端,映照着烛光,熠熠生辉,散发着一股神秘莫测的味道……原来,所谓的天下第一赌坊,竟是一艘昼伏夜出的江河行船,轨迹掩盖在茫茫大雾之中,神龙见首不见尾!

50、劳资就是来踢馆的!(票子

    不愧是深山老狐狸,这样的手段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出来的,就连皇甫长安都觉得妙不可言,一顺手,帮他点了个赞!

    整一艘行船犹如一座矗立在山林迷雾中的高楼,就像是把楼房盖在了水面上,如同先前在江面上见到的那些农家,几乎一整天的休养生息都在船上进行。

    当然……只这一点,还不足以令人惊叹。

    银月赌坊的精妙之处在于,每当夜幕降临,周围就会有几十艘小船靠拢过来,在宽广的江面成渐次铺陈开来,前后左右地搭建成一片广阔的地域。

    如此一来,就等于是用行船拼接成了一个水上村庄,即使爬到了银月赌坊的最高处看,也只能瞧见绵延的屋顶,而绝对不会想到……脚下的这座楼宇其实并不是建立在土地之上,却是漂浮在江河之中的!

    难怪当初燕燕姑娘前来拯救龙少爷的时候,会一口咬定他们不可能寻到这银月赌坊的踪影!

    如此神秘的一个地方,要不是李青驰赔上了半条性命,去跟踪那名浣衣女子,恐怕他们花上再多的时间也找不到这条线索。

    看来,这回真的不是花贱贱不给力,实在是对方藏得太深了!

    能把李青驰伤成那样,就可以看出对方的实力很强大,并不是轻易可以招惹的,甚至连身为魔宫圣君的亲爹大人,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皇甫长安一直都很清楚地知道,这个九洲大地卧虎藏龙,而自己所在的夜郎王朝,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所谓的三宫六城七十二府,除开夜郎这个小笼包之外,真正强盛昌荣的大饼……是天启王朝,和紫宸王朝!

    三宫之外的六城,已然是英才云集,更别提是占据了整个九洲大半疆土的两个鼎盛王庭!

    皇甫长安这是第一次离开夜郎皇城,私下闯入紫宸的疆土,虽然此地离紫宸王都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然而……从那日在武林大会上,紫宸九殿下所派出的军队就可以看出,紫宸的国力有多富庶!

    那些士兵不见得比破云军或者李家军更孔武有力,但他们身上所穿戴的盔甲,以及配备的武器和战马,都要比夜郎王朝的军队精良许多,而那样的装备,没有一个富得流油的国库,是支撑不起来的!嘤嘤嘤……每每想到这一点,皇甫长安就灰常地怨念,为毛她不是紫宸的富豪太子?!为毛为毛?!

    如果花贱贱的推断是真的,这银月赌坊的幕后老板,真的是紫宸太子的人……那么李青驰受的那身伤,倒也不算是太吃亏!

    毕竟,就连南宫璃月那只深藏不露的小狐狸,都险些被他的“好大哥”逼得走投无路,九死一生险些客死异乡,那么……那个紫宸太子的心机,即使不在南宫璃月之上,也是同他旗鼓相当!

    更何况,就连千镜雪衣那种强大到变态的男人,都还在步步为营,一丝不苟地精心布局,便可知道……他想要对付的人,都不简单!

    这一些,皇甫长安想到了,众奸夫们显然也想到了。

    只是他们考虑到这一层,都是面色凝重,目露担忧……唯有太子殿下一人,眉飞色舞,目光灼灼,宛如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一扫连日来的疲惫倦怠,整个人的气场像是熊熊燃起了一把烈火!

    若是教父大人见了她这样,便会心领神会——

    皇甫长安一向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对手越是强大,就越能激发出她的潜能,同时也更能激起她的斗志!

    当然,太子殿下之所以会身怀如此绝技,并非是因为好斗的本能,而是她很清楚……就像是打游戏一样,干掉一个越难对付的怪兽,所得到的奖励就越多!

    换言之,嫩死了越强大的对手,她所得到的权力和财富也会越可观!

    而早在夜郎皇城的时候,她就已经跟南宫璃月那朵傲娇小雏菊珠胎暗结了……太子殿下表示,她对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把宝押在紫宸九殿下身上,定然能赢个大翻盘!

    在南宫璃月还是质子的时候,紫宸太子就没能干掉他,那么现在他回到了紫宸皇宫,羽翼逐渐丰满……紫宸太子再想除掉他,显然就更难了!

    皇甫长安没有跟紫宸太子打过交道,只道听途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事迹。

    作为一个不受帝宠的皇长子,又从小罹患眼疾,想要在风云诡谲的深宫中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然而他不但活了下来,还活得相当强势,在朝中十分有威望,府中的精英幕僚亦是一抓一大把,且都对他心悦诚服,死心塌地!

    一个领导者能做到让下属舍命相随,就足以见得他的人格魅力很强大,他的城府和心计……不容任何人小觑!

    不可否认,紫宸太子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

    如果皇甫长安没有事先遇上南宫璃月,十有**都不会选择跟紫宸太子作对,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她现在站在了九殿下这一边,就已然同紫宸太子拉开了敌对的局面,势同水火!

    而且,紫宸太子的报复心特么比她还重,她都没有出手对付过他,只不过是帮了璃月小雏菊几回,紫宸太子竟然就二话不说地对她痛下杀手,丫绝逼是把嗜血残杀的暴力狂好吗?一点都不爱好和平!

    既然他如此不仁,皇甫长安也就不用对丫客气了!

    哼!敢弄伤她的爱妾,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接招吧,南宫重渊!

    “到了。”

    见那成片的船只紧密连接起来之后,花贱贱即便稳住船身,接近最外沿的一艘船屋,尔后纵身一跃跳到了那船屋上。

    紧接着,皇甫长安几人纷纷跃了上去,踩了踩那坚实的地面,确然像是踩在泥土地上一样坚实。

    举目远望,还能瞅见那座高耸的大楼上光芒闪烁,淋着淅淅沥沥的雨幕,以一种恢宏壮丽的姿态矗立在眼前,散发了浓浓的一股……土豪之气!

    深吸了一口气,皇甫长安不由凝眸多看了两眼,将其精美绝伦的面貌婶婶地印在了脑海中……因为,在今夜之后,这样金碧辉煌的画面恐怕再也见不到了。

    一行人暗自抄小道走近银月赌坊,便见得门口处陆续有人走进,有侍婢撑着伞在外迎接来客。

    皇甫长安回眸,同花贱贱对了一眼,继而勾起嘴角盈盈一笑。

    “走,爷今个儿就把地盘给你抢回来,替你出口恶气!”

    花贱贱跟着一笑:“爷对妾身这么好,妾身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闻言,皇甫砚真不由得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暗道……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为了滚床单连名分都不要了,一口一个“妾身”的,倒是说得顺溜!

    皇甫无桀也是斜斜剃了一眼,不掩眸中的讽刺,他还真叫得出口啊!表脸!

    而对于主动投怀送抱倒贴上来的肉肉,总攻大人一向都是不稀罕的,尤其是感觉到亲爹大人骤而变冷的目光之后,皇甫长安不由轻咳一声,回绝了他。

    “以身相许就不用了,你全身上下本攻哪里没有摸过?闭上眼睛都能分出谁是谁好吗……”

    话没说到一半,忽然觉得亲爹大人的眸光更冷了,皇甫长安下意识止住了话音,糟糕,好像越说越错了!

    那厢,花贱贱还在等着下文:“那……爷想要妾身怎么报答你?”

    “报答就不用了,既然你是本攻的爱妾,本攻宠你是理所当然的!”不无豁达地回了一声,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一下子缓和了许多之后,皇甫长安立刻又凑过去扑到花贱贱的耳边,咬了咬他的耳朵,“回头洗干净了趴好,让劳资玩一晚上,不许说不!”

    待皇甫长安站直了身子,花贱贱才疑惑地抬了抬眉梢,眼底的笑意却是毫不掩饰地流露了出来。

    “你刚刚说了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靠!居然跟劳资耍心眼儿?想造反了是吗?”皇甫长安剔着眉梢瞪了他一眼,继而甩了甩袖子大步走开,“回头再收拾你!”

    不想走得急了点,一脚踩滑没站稳,直接给栽倒了一个水坑里。

    虽然下一秒就被人眼疾手快地拽了起来,但到底弄湿了衣服,弄脏了脸颊,一簇碎发贴在了颊边,看起来很有些狼狈。

    更悲剧的是,这地儿人生地不熟的,天又下着雨,也没地方能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不得已……皇甫长安只能稍微理了理,就这么走到了银月赌坊的门口。

    “这位小公子,里边有请。”

    立在门口的素衣女子窈窕美貌,音容笑靥均是万里挑一……然而这样的美人儿,却只是银月赌坊里头最下等的丫鬟,只能站在门外迎接来客。

    见皇甫长安一身半尊不贵的打扮,脸上又因沾了泥水显得有些狼狈不堪,便是最低贱的丫鬟也不禁面露鄙夷。

    皇甫长安“啪”地打开折扇摇了摇,有模有样地晃了两下,继而抬眸睨了那丫鬟一眼,笑道。

    “怎么,银月赌坊就你一个丫头吗?”

    闻言,丫鬟嗤了一声,讽笑道:“当然不是。”

    “呵……”皇甫长安收起扇子微微一笑,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温柔,“那就给爷换一个。”

    “你什么意思?”丫鬟一愣,面色瞬间暗了三分。

    皇甫长安还是笑,口吻比鸣钰大美人儿还温油:“意思很明显啊,就是说……像你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女人,爷多瞅两下都觉得碍眼。”

    “你……!”听出她是在羞辱自己,丫鬟不由怒挑眉梢,眸子顿而一狠。

    却只听“叮”的一声!

    三把长剑陡然架在丫鬟肩头,快得她连出手反抗的时机都抓不准。

    “哎哟,小丫头眼拙不识泰山,可别惹恼了这位爷……”

    恰逢其时,长廊内袅袅娜娜走出一名黄裳女子,步履轻盈翩若惊鸿,娇嗔的音调却酥软至极,清如处子而媚若妖姬……但凡是个男人,恐怕都扛不住她这一声嗔唤。

    闻声,皇甫长安款步走上前,顺势就搂住她的腰,丝毫不介意自己比她还矮了那么三寸。

    姬女体贴地矮了矮身,整个人柔若无骨地挂在皇甫长安身上,浑圆的酥胸有意无意地磨着皇甫长安的手肘,看得身边同时走来的一个男人瞪直了眼睛……好想摸!

    西月涟顿了顿步子,难得没有紧跟皇甫长安的身侧,却是孤身走在最后面,指尖处夹着两枚银针……在经过那个丫鬟的时候,手腕微微一转,两枚银针瞬间贯入那丫鬟的眼眸之中,刺出两股骇人的血痕。

    “哼,有眼无珠!”

    居然看不起他的宝贝女儿,还想动手伤人?银月赌坊的人都这么眼瞎吗?!

    雨幕外百步处,灯红帘动,大红色的烫金衣袖微微一动,指骨分明的手捏着青蛇酒杯一饮而尽。

    “他们来了。”

    “他们?”雪衣男子端坐在软榻上,一头长及腰际的银发冷冽如高原雪峰,俊朗的脊背挺成一条笔直的线,便是静坐着,也给人一种无可忽视的压迫力,“是什么人?”

    裴子由放下手中的杯子,幽幽一哂:“来踢馆的人。”

    “嗯……”南宫重渊淡淡应了一声,并不多问,只轻巧地捏着手中的棋子抚弄,“那你先去忙。”

    楼外雨潺潺,帘内笙歌不断,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莫过于此。

    皇甫长安款步走过,鼻息之下皆是赤果果的权钱交易,当肮脏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却原来并不会收敛,反而越来越肆无忌惮,争相攀比更是无处不在。

    这裴老大能把一个赌坊开到这种境界,当真是个了不得的人才,眼下便是连皇甫长安都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激赏之意,差点就要把他引为知交好友了……辣个啥,会赚钱的男人,对总攻大人而言都独具魅力,灰常灰常地有磁性!

    随着侍女走到了一个厢房内,皇甫长安一行陆续落座,这一回他们来了这么多人,又不是通过“正常渠道”来的,也就是说……这银月赌坊的秘密已然被他们参破,随时都可能面临着未知的风险!

    皇甫长安就不信,他们都已经找上门来踢馆了,那个裴老大还能躲在后头,对他们避而不见!

    “去,把你们老板叫来!”

    拿着扇柄敲了敲桌面,皇甫长安大喇喇喊了一声,一派“本大爷就是来闹场”的神态,看得侍婢微变了脸色,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们。

    要知道,自从银月赌坊开张一来,可从来没有人敢在这儿闹事……因为来的人都知道,若是惹怒了赌坊的老板,他们恐怕就得把小命交待在这里了!

    见侍婢迟疑了一下,却是没有反应,皇甫长安不由得又轻斥了一声:“怎么?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侍婢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赶紧陪笑着应声退了下去:“公子稍安勿躁,奴婢这就去知会老板。”

    望着那抹袅娜的身姿走远,皇甫长安才收敛了神态,垂眸摩挲着手里的杯子……若是放在以前,她还有可能跟裴老大好好商量,要是能聊得来,大家还能合伙做生意。

    可眼下,裴老大跟紫宸太子有来往,甚而出手伤了李青驰,那么他们之前完全就没有商讨的余地了!

    这一回,正如裴子由所料,总攻大人就是来踢馆的!

    等了片刻,忽而门扇一摇,人影一晃,裹挟着香料的味道迎面拂来一阵微风,紧接着就见到大红色衣袖纱幔般倾泻而下,覆盖了将近半张桌子。

    皇甫长安抬眸,陡而对上了一双假不正经的眼睛,眼角微扬,带着一贯的笑意,却并不见得真的是在笑。

    “折菊公子,一下子带了这么多人过来,不像是来玩的吧?”

    “这儿本来就是玩乐之地,本公子自然是来玩的,不过……”皇甫长安勾起眉梢,笑得颇有些淫邪,“本公子倒不是来玩牌的,而是来玩……你!”

    最后一个字堪堪落下,便见寒光一闪而过。

    冰冷的触感贴在肌肤上,激起一片细微的毛孔,裴子由刀眉微横……目光随之转下,继而落到了抵在腰间的匕首上。

    华贵的丝绸再妖丽坚韧,也承受不住蚀骨之毒的浸染,一丝毒液顺着皮肉漫入脉络,迅速在体内流窜!

    没想到皇甫长安这么阴险,才一见面就偷袭他!

    裴子由以前的对手都很斯文,眼下突然间遇上了一个“流氓”,而且还是个有文化的流氓,一时不察竟然真的着了道,被她淬了毒的刀锋刺破了皮肤。

    微诧之下,裴子由不免顿了一顿。

    身后,西月涟见机立刻出手,霎时制住了裴子由的几大穴位,而他的手下则一一被奸夫们……哦不,现在已经晋升为“爱妾们”,拦在了边上,靠近不得!

    由此,局势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皇甫长安四下转了一圈,对于这样的局势很满意……所谓先下手为强,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将裴子由拿为人质之后,一行人即刻便退到了在皇甫长安的身边,护在了她的周围。

    刀锋下,裴子由却是波澜不惊,完全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乱了分寸,却是勾起嘴角哂然笑了一声:“呵呵……折菊公子该不会以为,制住了本公子,你们就能安全能脱身了吧?”

    轻慢的语调中,是满满的有恃无恐。

    不过片刻,花船上的护卫就迅速蜂拥而至,将皇甫长安等人里里外外围得严实,一个个身手敏捷动作迅疾,一看便知是个中高手!

    有几反而人看着甚至还有些眼熟,皇甫长安凝眸稍一寻思,才想起来他们是在那些船家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船民。

    “这些人……”

    皇甫砚真眉峰微蹙,瞬间便也明白了**分。

    果然这整条江河上的渔民都是裴老大的手下,这艘大花船就是由那些小船家拼凑在一起的,白日里各自行船,夜间聚拢成城,是以那些探子出入几番银月赌坊也寻不准它的踪迹……这般慎密的设计,若非亲眼所见,恐怕谁也料想不到!

    所以,裴子由绝不可能如此轻易被制服!

    意识到这一点,皇甫砚真立刻朝皇甫长安轻唤了一声,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

    “哐!”

    就在他开口的瞬间,皇甫长安的脚底倏然一空!说时迟那时快,裴子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齐齐落了下去,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地面又迅速合平,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缝隙!

    船身不是很高,坠落了几秒钟便落到了地板上,裴子由抓着皇甫长安的肩膀坠到地面上……四周点着昏暗的烛火,并不算黑。

    凭此一番运气,裴子由体内的毒素迅儿蔓延到了四肢……麻木感在刹那间排山倒海而来,席卷了全身,就连弯起手指,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皇甫长安轻挑眉梢,挣开了他的手,即便是被困在了船舱之下,也依然是淡定从容的神态,脸上的笑意看着尤其欠扁!

    “实话告诉你吧,你方才中的这种毒,其实并不伤身,只不过无药可解,所以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裴子由闻言微诧,不明白皇甫长安打的是什么主意?

    放着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不杀他?特么丫是脑子被熊挠了,还是太看轻他了?!

    “你的意思是,时间就是解药么?这倒有点儿意思……只可惜,你就那么肯定,在这段时间之内,我就真的没办法困住你们吗?”

    说话间,船体陡然剧烈震动了起来,似乎有好几艘船舰急剧地往船身猛撞,皇甫长安走过去打开天窗,上面即刻涌入一阵阵嘈杂的呐喊与惊呼,甲板出早已乱成了一片。

    扯了扯嘴角,皇甫长安笑得更狂妄了。

    “先别得意呀,快过来看看……现在被包围的可是你哦!落下风的那个人,也是你……裴大老板。”

    闻声,裴子由即刻抬头朝外瞅了几眼,却见上头乱成了一片,整个由船屋搭建而成的一个“村落”像是被人森森地撕开了一条口子,有船被撞翻在了水里。

    因着外头的声响过于嘈杂,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现在外面又是个什么情况?!

    回过头来,裴子由终于正眼看向了皇甫长安。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51、老大!冷静点!(月票

    既然皇甫长安没给他下毒药要了他的命,就说明他们之间还有商量的余地,不然她一刀子把他给抹了,无论做什么都要省事很多。

    当然,裴子由也知道,自己伤了对方十分看重的下属,皇甫长安势必不会轻饶了他。

    不说别的,就瞅她方才瞪着他的眸子,一副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她有多宝贝她的那个手下。

    看来,江湖所言非虚了!

    这折菊公子,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断袖!

    而折菊宫那几个戴面具的家伙,十有**便真的都是她的男宠了。

    想到这儿,裴子由忍不住感叹了一声世界真奇妙,居然还有折菊宫这种宫主和下属集体断袖的玩意儿存在?

    因着中了毒,裴子由有些体力不支,往后退了两步,靠坐在柱子边。

    头顶是乱哄哄的打闹,一时半会儿分不出什么胜负。

    但即便是阴沟里翻了船,被皇甫长安捉在手里当了人质,裴子由也没有丝毫的慌乱。

    不管怎么说,这里到底还是他的地盘,若是他们要挣个鱼死网破,到头来对谁都没有好处,而折菊公子显然不是那么冲动鲁莽的家伙。

    闻言,皇甫长安回眸,勾起眉梢轻轻一笑,端的是睥睨的姿态:“本宫主的目的很简单,就看裴老板有没有胆量,跟本宫主赌上一把?”

    一听到“赌”这个字眼,裴子由的狗眼“噌”的就亮了,立刻坐直身体抬起头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好啊!只要折菊公子愿意,在下必当奉陪到底!”

    那迫不及待的猴急模样,险些没把皇甫长安吓一跳,十足的赌徒性子,比她还要积极!

    甚至还怕皇甫长安反悔似的,不等皇甫长安开口,裴子由立刻又追问了一句。

    “你要怎么赌?赌什么?!”

    皇甫长安微挑眉梢,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然而见他答应得这样快,又生怕他使诈,不由得用狐疑的目光扫了他两眼。

    “这么积极……你该不会是在拖延时间,等救兵吧?”

    等救兵是必须的!傻子才会呆在这儿坐以待毙!

    只不过……赌一把,那也是必须的!

    裴子由出身赌坊,从小在赌场里长大,生平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赌。

    小到赌茶水,大到赌天下!

    跟随紫宸太子卖命,便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一场豪赌,几乎把所有的家当,连同他自己整个人,都押在了紫宸太子身上……因为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失手过,惟独每一回都栽在了紫宸太子的手里,连一次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说,紫宸太子是他这辈子踊跃攀爬的高峰,也是他毕生的奋斗目标!

    当然,除了紫宸太子之外,他还喜欢跟别人开赌局,尤其喜欢跟聪明的家伙开赌!

    前段时间的武林大会,折菊公子可谓是出尽了风头……面对这样强劲的对手,裴子由自然是十分欢迎的。

    见皇甫长安怀疑自己,裴子由不由扯了扯嘴角,眸光灼华,如天地间浩然之明月,星斗捭阖,笑得一脸坦荡。

    “银月赌坊的头等规矩便是——‘愿赌服输’!在下既是赌坊的老板,怎么可能会率先坏了自个儿的规矩?这一点,折菊公子不必担心,便是赔上这条命,在下也不会食言!当然……信还是不信,就看公子你自己了。”

    皇甫长安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裴老板,但却不是第一次跟他交手,花贱贱先前找了他那么久,也没能在他手里讨得什么便宜。

    可见,这个家伙是个老奸巨猾的千年老狐狸!

    这样的人,轻易相信不得。

    但皇甫长安还是点了点,答应了下来:“好,难道小爷现在心情好,暂且就信你一回!”

    不为别的,就为丫那股子对赌博的满腔热血!别的她不敢肯定,可是那双眸子里燃起的熊熊烈火,那绝逼是作不了假的!

    条件谈妥之后,再多的厮杀显然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了,皇甫长安之所以派人偷袭这里,就是为了逼得裴子由点个头,却没想到……这家伙比她想象中好赌多了,倒是白白浪费了她一这番功夫。

    不过,也不能说这一阵突袭是全然无用,至少裴子由看在当前的局势上,不会跟她耍太多的花招,否则这花船里的机关,怕是要伺候她一整个晚上了。

    喂裴子由吃下了解药,两人即便打开地下船舱,回到了上面的赌馆里。

    见两人平安归来,相处得甚是和平,众奸夫和亲爹大人便稍稍放了心,知道皇甫长安已经把事儿给谈妥了,收起武器再度聚到了她的身边。

    裴子由一出来,当即就发出命令解除了戒严,跟着闻人清祀也下令退了围攻。

    夜深雾重,不消片刻湖面便恢复了宁静,只剩下数十艘残破的船只飘摇在水面,天幕淅淅沥沥落着雨,酝酿出一番清冷寡欢的韵调……而在众船只花团锦簇的当中,微微有些凌乱的红色灯笼招摇在夜色之间,烛火跳动不宁,却是摸不透是凶还是吉?

    下令送走了客人之后,裴子由便就携着皇甫长安一行人进到了银月赌坊最为豪华的包间里,继而一拂袖子躺到温香软榻上。

    因为身上的药效还没完全解开,四肢受制仍不能轻易伸展,举手投足之间看起来像是笨拙的木偶人,惹得闻人姬幽不无嘲讽的笑了两声。

    听到那低笑,一向都很在乎自身光辉形象的裴大老板不由生出几分恼怒,忍不住回过头来瞪了皇甫长安两眼,却只看见皇甫长安脸上更为明显的笑意,气得他磨了两下牙齿。

    “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怎么过了这么久,药效还没有散开?”

    “不会啊,你都吃了解药了,按理说这会儿应该没事了……”

    微微收敛神态,皇甫长安扬起眉梢,露出了几分疑惑的神色,尔后忽然“哎呀”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在怀里掏来掏去。

    见状,裴子由脸色一暗,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在遇见皇甫长安以前,向来都是他戏弄别人的,可这回偏巧一见面就触了个大霉头,可见皇甫长安这家伙比他还要阴险……完了完了完了,一想到被这个屎断袖盯上,裴子由就忍不住觉得毛骨悚然,全身上下的感觉都不太对了!

    正担心着,那厢皇甫长安又“哎呀”了一声,音调听起来比方才更高了,仿佛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儿,脸上的表情变得又歉疚又……鸡冻!

    捏着谄媚的笑容抬起头来,皇甫长安弱弱地对裴子由招了招手,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那啥……裴、裴老板啊,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你先做一下心理准备啊……”

    被她用那样的眼神盯着,裴子由忽觉心头一沉,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给我吃错解药了?!”

    “唔……”皇甫长安神色痛苦地点了点头,突然又立刻摇了两下,用一种万分悲哀的目光看向裴子由,宛如在哀悼一般,“不,比吃错解药了还惨。”

    “咚”的一下,裴子由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指甲紧紧扣在扶手上,俨然已经陷下了一个婶婶的凹痕。

    “特么你能不能爽快点?一口气把话说完啊?!”

    “我、我是怕你承受不住啊……”皇甫长安抿了抿嘴唇,尔后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宣布一个极其悲壮的噩耗似的,拉长了音调,一字一顿,“刚才不小心拿错了药瓶,把‘你不上、我就软’当成解药喂、喂给你了。”

    你不上、我就软……尼玛这是神马玩意儿?!

    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一听到这个名字,裴子由就觉得身后阴风阵阵,一张俊酷的面庞顿时就绿了!

    这名字显然是折菊公子自己取的!而断袖出品,能有什么正常的玩意儿?!

    肿么办,好紧张,好害怕……麻麻窝要回家!

    紧紧捏了一下拳头,捏了两下拳头,捏了三下拳头……看着皇甫长安那痛苦的表情,裴子由就是用脚趾头,也能猜到,他吃了很恐怖的药丸!

    “那是什么?吃了会……会怎么样?!”

    “咳……”转头扫视了一圈周围,皇甫长安忽而抬了抬手,对着闻人姬幽道,“你先回避一下,会带坏小孩子的。”

    “回避什么呀,早就坏了好吗?”

    闻人姬幽却对此嗤之以鼻,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开玩笑!关键时刻她怎么能缺席?!反正节操早就贡献给断袖太子爷了,再掉个一两公斤完全不成问题,小意思!

    “你忘啦?当初在洛河的时候,你跟他们几个一起滚——唔唔唔唔唔!”

    西月涟赶紧捂住了闻人姬幽的嘴巴,尔后温柔抬眸,对着一脸紧张的皇甫长安,报以安抚的微笑:“别担心,那件事你可以忘掉,反正……我也已经忘掉了。”

    众奸夫闻言齐齐斜眼:骗人!你要是真的忘掉了,为何还对我们这么坏?!

    破云鸣钰微微蹙眉,心下有些小小的好奇,还有一丝丝细微的不爽……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岳父大人这样讳莫如深,能让太子殿下闻之色变?嘤嘤嘤,果然他是外人,连妾都不是的外人……好讨厌!说好的太子侧妃呢?说好的纳入东宫呢?!

    听皇甫长安那么一说,裴子由不免更心寒了,顾不上八卦折菊公子那灰常不检点的私生活,开口又催促了一句。

    “到底会怎么样?!你倒是快说啊!”

    吞了吞口水,皇甫长安终于眼睛一闭,迅速的脱出了口!

    “那个药丸是本公子专门研制的独家秘方!用于男人和男人间的欢好!相关药效请参考采花大盗专用的烈性春口药!此药丸与一般春口药的唯一区别就是,只有跟男人欢好了才能解除药效,否则……”

    裴子由煞白了脸颊,几乎是颤抖着嗓子问出了声:“否则什么?!”

    “否则,会软上三年……换句话说,就等同于当上三年的太、太监。”

    此言一出,就连众奸夫都觉得这药效有些狠了,不禁脚底发凉,心生寒意,在对裴大老板报以同情和怜悯的目光之后,又不免……细思恐极!

    总攻大人随身带着这种药,是准备闹哪样啊?实在太危险了好吗?!

    对面,裴子由的一张脸已然从青变白,从白变绿,又从绿变成彻彻底底的黑了!

    一个字节,一个字节,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他的嘴皮子里蹦了出来——

    “解、药、呢?!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没、有、解、药!”

    皇甫长安再度吞了吞口水,面露绝望之色。

    “裴老板,真心诚意的,说句心里话……本宫主非常想要告诉你,‘小爷有解药!’可事实毕竟是残酷的,解药它老人家,还在赶来的路上……”

    “靠!”不等话音落下,裴子由怒不可遏,一把抽出下属的佩刀,作势就要冲上来砍人,“劳资一刀砍屎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变态断袖!”

    然而身上的麻药还没消下去,没等裴子由纵身跃下软榻,就有摔了回去,周围的侍从见状齐齐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地扶住他。

    “老大!老大!冷静点!你冷静一点!”

    “去你大爷!”裴子由还在半空中恶狠狠地挥舞着大刀,理智完全失控!“特么这种时候谁还能冷静得下来啊!都给我上,砍屎那个变态!把她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如此这般,刚刚才缓和的气氛,一下子就又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众奸夫齐齐上前,拔刀拔剑护在皇甫长安周身,不让任何人靠近,就是一只苍蝇……也瞬间被劈成了两段!

    “子由,她骗你的。”

    坐在隔壁的南宫重渊终于听不下去了,拢了拢袖子站起身,从侍从手里接过罩着白纱的斗笠戴在头上,继而推门缓步走了进来。

    “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那般奇异的药物?你看她舌灿莲花说得头头是道,信手拈来,显然是故意诓你的,若那药丸真的有那种药效,恐怕她比你还着急。”

    “为什么?”裴子由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总觉得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她为什么要着急?”

    “是啊……”

    皇甫长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随口附和了一声。

    虽然她的确是随口胡诌耍着裴子由玩儿的,但是来人的这个解释,似乎并不合理啊!

    “为什么本宫主要着急?!这药丸本来就是本宫主特意研究出来,好逼迫那些贞洁烈男就范的……有什么好稀奇的?你们不知道,只不过是因为见识太过短浅了而已!”

    闻言,西月涟微微掩面,不忍直视!

    她说了,她竟然真的说了……“逼迫那些贞洁烈男就范”这种话自己在心里想想就可以了好吗?!不用特意说出来刷新节操的下限,毁灭大家的三观!

    艾玛,他怎么会生出这种女儿来,实在是太不科学了好吗?

    边上,众奸夫亦是一派“别看我,其实我跟她不太熟”的姿态,一张老脸早就丢到了银河系里,再也要不回来了!

    南宫重渊不急不慢地迈步走到裴子由身边,风度翩翩,气质出尘,再加上头上戴着斗笠,一身雪衣……在旁人看来,颇有些世外高人的味道。

    他的视力并不好,在烛光这样微弱的光线下,几乎看不清楚什么东西,便干脆用不透明的白纱遮挡了整张脸。

    如此一来,旁人瞧不见他的容貌和发色,也就不会认出他的身份来了。

    皇甫长安几人显然也不会想到紫宸太子会出现在这里,就没妄加揣度,只当这个神秘兮兮的来人是裴子由的同道友人,跟他一样爱装模作样摆架子,扫了两眼便就收回了视线。

    裴子由对南宫重渊一向敬佩有加,心悦诚服,见他走了出来,心态顿时缓和了许多,宛如一头暴怒的雪狼见到了森林之王的狮子,怨念的情绪霎时间得到了极大的安抚。

    待坐定,南宫重渊才轻抚袖子,抬头转向皇甫长安。

    “如果那药丸真的能逼得贞洁烈男就范,那么现在在场的人里面,最危险的人就是折菊公子你……因为你是唯一的解药。”

    听他这么解释,众人即便恍然,裴子由也随之稍稍松了一口气。

    皇甫长安表示她很开森被当做了唯一能帮裴老板“解毒”的“总攻大人”!

    心下不由对那个神秘的雪衣男人点了个赞,一时间生出了不少好感……这么有眼光的人,必须挺一把有没有?!

    只不过,对于他的解释,她却是要反驳两句的。

    “你说得没错,在这里,只有本宫主是解药……可这样一来,本宫主应该高兴才是,又有什么可担心的?裴老板长得虽然不算是倾国倾城,但也不至于食不下咽……如果裴老板主动投怀送抱的话,那在下还是很乐意为他效劳的。”

    “我呸!”

    裴子由闻言又是大怒,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又开始挥动大砍刀了!肿么办,好想砍了她!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森气过了!

    “你要敢碰老子一下,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切了你!”

    皇甫长安那话一出口,不止是遭受了人参公鸡的裴老板恼羞成怒,就连围在皇甫长安身边的众爱妾,还有被排挤在外的破云小n,都下意识齐齐出声制止——

    “不行!他都已经不干净了,会弄脏你的身子的!”

    此言一落地,裴子由当下又是一口老血,喷到了大河里面,染透了十里碧水……操你大爷啊!特么你才不干净了,你全家都不干净了!

    边上,南宫重渊则是一副“看吧,事实就是酱紫”姿态。

    “这解药一事,便是折菊公子同意了,恐怕你的那些男宠们也不会答应,所以在下才说危险。”

    说话的时候,那个雪衣人一直面朝着皇甫长安,语速不快不慢,听在耳里并没有压迫感,却依然叫人不敢怠慢。

    便是隔着一层白纱,皇甫长安也能感觉到从他眼中射来的视线,那种感觉并不强烈,但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好像他对着你说话,你就必须安静地聆听,然后恭谨地回答一般。

    这种感觉,皇甫长安只在长者的身上感受到过,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从声音上分辨,年纪并不大……清冷中带有几分醇和,沉定中又透着一股傲气,差不多是二十**左右的样子。

    一个男人在这样的年纪就能练就如此的气度,绝非泛泛之辈。

    这样想来,皇甫长安不免对他生出了几分好奇和兴趣。

    气质这么好的男人,长得肯定也不会太差……嘤嘤嘤,断遍天下袖的事业,又要轰轰烈烈地燃烧起来了!

    啊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在教父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开发小雏菊,真的可以吗?似乎不太行啊,就连跟前这几个,能不能保住还是问题,暂时就别想着采摘新鲜水嫩的小雏菊了……好忧桑!

    沉默了一阵,虽然被南宫重渊揭破了事实,但总攻大人绝逼是不会亲口承认她戏弄了裴子由的,所以只是默默地垂头喝茶,什么都没有再说。

    “可是,”对面,裴大老板放下了长刀,颇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尔后转向雪衣人,口吻听起来甚至有些委屈,“我真的觉得……那里、那里很难受啊!”

    “噗——!”

    皇甫长安一口茶汤差点喷到了花贱贱的脸上……次奥!要不要这么配合啊!

    她是拿错了药,但喂给裴老板的那颗只是强身健体的十全大补丸好吗?!让他硬上十来天倒是可能,那儿会难受纯粹是他自己想多了有没有?

    艾玛,是她的骗术更高超了,还是裴老板太较真了?

    白色的斗笠之下,雪衣人依旧不温不火,不骄不躁,闻言只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口吻中隐约透露出了几许讶异。

    “啊,这样啊……那你们先把事情办了吧,折菊公子应该很有经验了,不会把你弄得太疼的。”

    裴子由:“……”所以你刚才也只是随便猜测的吗?兰后现在就这么把窝抛弃了?

    众奸夫:“……”她根本就没有好吗?经验个屁啊!

    皇甫长安:“……”裴老板,在下真诚地奉劝你,离这家伙远一点吧,史上第一损友就是他了!

52、输了就扑倒他!(月票

    静默了半晌,皇甫长安还是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子,递到了裴老板的面前。

    裴老板狐疑地抬头,一脸的戒备,表示对她完全不能信任!

    “这又是什么?!”

    她在他身上弄的东西,根本就没一样是好的!

    “咳,”皇甫长安有些歉意地摸了摸鼻子,解释道,“这个……不能说是解药,但是好歹能压一压你身上的邪火,不然今晚上这赌局恐怕没法继续了。”

    闻言,裴子由恶狠狠地斜了她一眼,有种把她吊起来鞭尸的冲动!

    尼玛!她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喂了他一颗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又故意编那种谎话来戏弄他,现在还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他的短……操!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恶劣下流的家伙!他一定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碰上她!

    如火的目光屎屎地盯着皇甫长安那只白玉般的爪子,裴子由一万个不想接受她的“善意”,可小腹处的邪火一阵一阵地涌了上来,诚如皇甫长安所言,要是再不采取措施压一压,他坚持不了多久!

    生平第一次,在接过皇甫长安手里的那个药瓶时,在瞅见皇甫长安嘴角的那抹贱兮兮的笑意时……裴老板感觉到了婶婶的耻辱!

    此仇不报,一世怨难平!

    就着茶水吞下了药丸,裴子由也没多做怀疑,毕竟皇甫长安连他的命都不肯收,就没必要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

    果然,那药的药性激烈,不消片刻,身上的邪火就消下去了大半。

    正稍微松了一口气,对面,皇甫长安嘴角的笑意忽而就变得更邪恶了!

    见状,裴子由不由心头一紧,又有种一脚踩进了泥潭里的赶脚……还未来得及细想,就听几个戏谑的字节从那两片嫣红的薄唇中缓缓吐出,裹挟着满满的笑意。

    “对了,有一点忘了告诉裴老板,方才你服下去的那瓶药,药效自然是最好的,可惜……有一个副作用。”

    话音落下,裴子由只觉得胸口“轰”的一声,气得快要爆炸了!

    他就知道,这只贱狐狸没安好心!

    “什么副作用?!”

    “这一颗药丸下去,虽然不用软上三年,但至少也得软上一个月,而裴老板方才一口气就吞了五颗……动作快得连本公子都来不及阻止啊!”

    艹艹艹!裴子由“咻”的一下就怒红了眼睛!

    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就连守在大门口的下属都能感觉得到……特么他好想砍人啊有没有?!

    纵横赌场商界十几年,除了在紫宸太子手里栽过跟头,他还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戏弄过!

    狡诈奸猾的人他见过不少,便是交了手也是游刃有余,可是打从今晚上遇上皇甫长安开始,他就一次就没能翻本,不仅被吃得死死的,甚至还三番四次被戏耍……还是当着那么多下属,和紫宸太子的面!嘤嘤嘤,没脸活下去了好吗!

    “砰!”的一声,裴子由重重拍了一把桌面,直接就把桌子的四只脚压得陷入了地板下,整整入地三寸有余!

    其心中暴怒,由此可见一斑!

    便是连南宫重渊都忍不住侧头转向他,似乎从不曾见过他如此不蛋定的样纸……看来,子由当真是遇上这一世的克星了。

    “废话少说,开局吧!要是你输了,就乖乖地跪下来,给老子拍碎脑袋!”

    “哈……”皇甫长安玩够了,便也笑着抿了口茶,一扬袖子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若是裴老板输了,那就乖乖地交出银月赌坊,还有你手里的那把黄泉剑,如何?”

    听了这话,裴子由不免目光轻烁。

    原来,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大动干戈地又是抓人质又是踢馆,却没有对他痛下杀手,是因为她想拿到他手里的黄泉剑?

    裴子由不知道她要黄泉剑做什么,但那把佩剑是师父传授给他的,对他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自然不能轻易转送他人。

    见到裴老板略有犹疑,皇甫长安还是悠然自得地喝着茶,把当初花贱贱那一套气死人不偿命的优雅姿态学得淋漓尽致:“怎么……这还没开赌呢,难不成裴老板就想这样认输了?”

    “认输?呵,你想多了!”

    裴子由冷哼了一声,一拂袖走到了一张宽大的桌子边,尔后对着皇甫长安勾了勾眉梢,扯出一抹挑衅的冷笑。

    “折菊公子,请吧!你想要怎么个赌法?”

    “来个简单点的,让大家都能看明白,这桌上有十二颗骰子,那干脆就赌大小好了!”

    “好,折菊公子果然爽快!”裴子由抬了抬眉梢,朝屋内的下属使了个眼色,吩咐道,“把筹码给折菊公子拿过去。”

    “是,主上。”

    一边,面容姣好身材火爆的粉衣女子盈盈上前,将桌面上的筹码平均分成了两半,一半推倒裴子由的面前,另一半则推倒了皇甫长安的面前。

    等她把筹码分好了,裴子由才抬眸看向皇甫长安:“筹码就摆在桌面上,每回下注的份额都随个人意愿,谁先把桌上的筹码输光,谁就算输……折菊公子觉得呢?”

    皇甫长安点点头,头顶上的天空还在轰隆隆的响着滚滚闷雷,她却还是辣么装逼地捏着金边折扇摇了两下,笑道。

    “很公平。”

    说着,就把手里的装着骰子的摇头递到了破云雪嬛的手里,对她扬眉浅笑。

    “你来摇骰子。”

    破云雪嬛完全是抱着看戏的心情来的,没想到会被太子殿下点到名,不由得受宠若惊,甚至还有些诧异:“我、我来?可是……我从来没玩过啊!”

    “很简单的,你只要多摇动两下,再放平在桌面上就可以了。”

    “哦,那……那我试试吧……?”

    破云雪嬛还是有些惊疑,呆呆地应了一声,拿起摇筒上下左右翻转了几遍,满脸新奇外加忐忑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个新手,从来没有碰过这玩意儿。

    一边说着,一边还回头朝破云鸣钰投去了一个求救的眼神,破云鸣钰微微点头,浅扬眉梢笑着安抚她。

    “宫主相信你,你按她说的做就可以了。”

    破云雪嬛还是有些紧张,但一听到破云鸣钰说太子殿下相信她,心头立刻就扑通扑通跳了两下,冒了几个粉红色的泡泡!

    嘤嘤嘤,她还以为在这么多奸夫面前,她已经被太子爷抛弃了呢……可没想到,太子爷还是记挂着她的,不然,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做!

    想到这儿,破云雪嬛不由得回眸,朝皇甫长安投去了一个深情款款的眼神儿,看得某太子殿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个,雪嬛姐姐,你是不是误会了神马?!

    桌子那端,南宫重渊饶有兴趣地观望着赌局,忽然对这个叫做折菊公子的家伙,生出了几分兴趣。

    听说,折菊公子的后宫里头,有一位是韩府的少公子,而在韩府的产业里面,赌场并不在少数……但凡混过赌场的人都知道,在赌场里面,为了赢钱而出老千是司空见惯的事儿,所以在赌场里面混得好的,没有谁是纯粹的手气好,只能是千术绝佳。

    比如,裴子由便是个中高手,想要什么点数,他都能分毫不差地给你掷出来。

    这一点,想必折菊公子不会不清楚。

    是以,一开始的时候,南宫重渊以为她会派出同样精通赌术的韩府公子……如此一来,这场赌局便算得上是“千术”的对决,谁的千术更胜一筹,谁就能胜出!

    然而折菊公子的做法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她竟然让一个从来都没有碰过骰子的丫头来摇骰子?若是裴子由阴损半分,他们完全就没有赢的可能。

    这么想着,南宫重渊竟有些佩服起折菊公子的气度来。

    她这样做,十有**便是以退为进,并藉此给予了裴子由极大的尊重和信任——这种信任并不是建立在盲目的基础上的,她看出了裴子由对于赌术的喜爱,并且尊重他这样的喜好,想用一种更为公正的方式来展开今夜的赌局。

    果然,裴子由见状,在微微愣神之后,即便将手中的摇筒转递到了他的手里。

    “阿重,你来帮我摇骰子。”

    难得对方没有同他耍花招,他自然也不能叫对方看轻了!

    尽管他一万个想要把折菊公子剁成肉酱包成饺子喂给恶狗吃,尽管兵书上说兵不厌诈,尽管他比谁都想要赢了这场赌局,从而把折菊宫一行给灭了,帮紫宸太子铺平道路……可与此同时,他更想跟这个几次三番玩弄了他的家伙,真真正正地较量一番!

    撇开千术不谈,在赌桌上最关键的,除了运气之外,还需要极强的胆识和魄力!

    已经很多年没有遇上这样强劲的对手了和这么精彩的赌局了,他又怎么可能会亲手毁了这一切?

    在场之人,最懂裴子由的显然还是南宫重渊,不用他解释,他也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即便微微颔首,淡淡地从薄唇里吐了一个“好”字。

    终于,在众人一惊一乍的期待之下,银月赌坊最为浩大的一场赌局正式拉开了序幕!

    夜空中,雷声渐行渐远,但依旧隐约可闻,雨幕潺潺,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时至中旬,本该有一轮明月悬挂当空,然而眼下却是晦暗莫名。

    一如这琴弦紧绷的赌局。

    第一轮,由皇甫长安先开,破云雪嬛紧紧地捏着摇筒放到桌面上,一颗心吊得老高,生怕摇出来六个红心一点似的,半晌才把摇筒的从桌子上拿来,落下了六个零零落落的骰子。

    三三五六四二点,一共是二十三点!

    也不知道这样的点数算大还是算小,破云雪嬛不由得朝皇甫长安投去了战战兢兢的一眼,却见对方勾起眉梢,狭长的眼尾处是一如既往的傲然笑意。

    抓起一把筹码推倒了桌子当中,皇甫长安提了提眉梢,望向裴子由。

    “我出五千。”

    桌面上,每人一共有十万的筹码,在这一场赌局中,对应的并不是实际的银子,只是用作一种计数的工具。

    裴子由原本以为像折菊公子那么狂妄自大的人,应该会出手阔绰一点,甩手就扔个几万神马的,才像是她的风格嘛!却没想到,她竟然也有这么小心翼翼的时候,一步一行,拿捏着分寸。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更能说明……她是认真在赌这一场的!

    勾了勾嘴角,裴子由跟着推出了一把筹码:“我跟五千。”

    说着,见皇甫长安点了点头,示意亮明他的点数,裴子由才转向南宫重渊,轻声道:“阿重,可以打开了。”

    南宫重渊缓缓挪开摇筒,骰子平稳地立在桌面上,点数一眼即明。

    “三三五六四三,一共是二十四点!”

    像是故意为了气屎皇甫长安似的,五个骰子的点数都相同,唯独第六个多了一点,赢了这一局!

    见状,皇甫长安险些一口老血喷到了南宫重渊的白色斗笠上……她有很深的一种赶脚,这个男人绝逼是故意的!

    裴子由没有出老千,但不代表他不会出!

    看他出现在了这个银月赌坊里面,就能说明这家伙的赌术,也绝对不会差!

    次奥……这是料到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的节奏吗?!雅篾蝶!

    导演,快给窝放水,求主角光环开启!跪求!关键时刻,千万不要坑爹好吗?!

    听到那粉衣女子报出结果的刹那,在场众人的脸色皆是微微一变,折菊宫一行自然是暗了面色,开始怀疑起对方的“诚信”来,可就算对方真的出了老千,皇甫长安早就把话说在了前面,他们除了跟着出老千之外,一样无计可施!

    想到这里,皇甫凤麟不免有些愤慨,上前一步正欲开口:“你们……”

    “呵呵,”皇甫长安却是轻轻一笑,伸手拦住了皇甫凤麟,抬眸道,“看来今晚上本公子的运气不是很好,开下一局吧。”

    裴子由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不禁愣了两秒。

    他不能肯定,这绝非是巧合,但十有**应该是南宫重渊动了手脚。

    虽然这是他的赌局,可若是阿重想要掌控局面,他也是不会阻挠的。

    所以,南宫重渊的这一手骰子摇下来,裴子由也不能确定,他这样做是为了帮他挣回刚才的面子,还是——打定主意,要稳赢这一盘赌局?!

    正想着,那端的折菊公子却似乎毫不介意,只扬了扬手,让身边的丫头收回骰子继续摇。

    破云雪嬛从来没有玩过这个,第一场就摇出这样的场面,早就已经瞪大眼睛看得有些傻了……她不是笨蛋,就算觉得不可思议,也知道对方这是故意耍他们的!

    但知道是一回事,为对方精妙的千术所惊呆又是另一回事,她是个赌场上的白痴,一来就遇上如此强劲的对手,怎么可能不慌张?!

    抱紧了手里的摇筒,仿佛有千斤重似的,轻轻摆了两下,还是有些担心地看向皇甫长安:“要不……换个人吧?”

    皇甫长安抿嘴一笑:“怕什么,爷又没把你卖了,尽管摇,使劲摇,今晚上爷的一身家当,都交到你手里了,你应该觉得高兴才是。”

    破云雪嬛弱弱一笑……是啊,她是高兴,很高兴,高兴得都快哭了有没有?!

    鸣钰……救命!

    第二轮,按规矩是裴子由先开。

    “二三四六六六,共二十七点!”

    而皇甫长安这边,则是“一二四五六六,共二四点!”

    还是折菊宫输!

    第三局,没想到那雪衣人故技重施,又刚好多了皇甫长安一点!

    第四局,还是他们输!

    第五局,依然是对方更胜一筹!

    没想到一连几把都是这样,皇甫凤麟气得都快跳起来了,闻人姬幽虽然没有特别在乎皇甫长安的死活,然而眼下她毕竟是折菊宫这边的,见状不由得腾起了一股浓重的杀气!就连一向波澜不惊的鸣钰大美人,都觉得那个头戴斗笠的雪衣人,做得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只是,皇甫长安却一反常态,神马都木有说,那神态看起来是相当相当的……沉得住气!

    当然了,大概只有鬼才知道,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很蛋定,但实际上早在心底下把那个横插一杠的斗笠死狐狸骂得狗血淋头,永世不能超生了!

    靠靠靠!她难得当一回绅士,丫就非要这么阴损吗?!好吧,一开始戏弄裴子由是有点过火了,但那也是为了给李青驰报仇有没有?丫的报复心未免也太重了!

    好在,接下来的几把,那只雪山老狐狸终于良心发现,没再继续玩弄他们,开始安安分分地摇骰子了。

    可就算是这样,皇甫长安今天晚上的运气却是背到了家,从开赌到现在,竟是一回也没有赢!

    换作旁人,这会儿恐怕早就崩溃了!

    而总攻大人确实也很想崩溃,但是她不能啊,这是赌上了性命的一局,哪怕是要反悔……也得等到彻底输了再反悔嘛!

    哦呵呵……她可是很诚实的孩子哟!

    不过,要真的输得辣么惨,再想要拿到黄泉剑就很难了,机会只此一次,稍纵即逝……艾玛,大姨妈又在涓涓不断地逆流了,好蛋疼!

    看到皇甫长安那边的桌面上只剩下了一点点的筹码,裴子由不由得笑了起来,即使这其中有几轮是南宫重渊动了手脚的,可眼下看来,就算他不动手脚,折菊公子也完全没有赢的可能啊……这绝逼是连老天都看不顺眼了,打定主意要灭她!

    “看来,折菊公子今晚的运气似乎不是不好,而是非常的差啊!”

    局面发展到这个地步,便是连南宫重渊都有些意外了,然而折菊公子输得越多,他却是愈发地佩服起那个少年的定力和忍耐力来。

    明知道先前的几把他是故意要扫她面子的,她竟然没有发火,甚至没有换人,说让那个姑娘摇骰子,就一直让她摇到了最后!

    这样的胸襟和气度,除了他的九弟,他还从没在别人的身上见到过……璃月的眼光当真不差,此生能遇上这样的朋友,他看着都觉得有些羡慕呢。

    这样想着,纯白的面纱之后,白皙如血的面容上,忽而绽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就算他们不能成为朋友,但所谓的“棋逢对手”大抵就是这样的感觉,令人禁不住生出一分热切来,想要比试一番,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那种战胜了劲敌所取得的优越感和成就感,是其他任何事情都无法取代的,不是吗?

    “哗啦”一下,皇甫长安忽然站了起来,一把将剩下所有的筹码都推倒了桌子的正中央,俊美的小脸上倨傲依稀,完全没有任何服输的神态!

    “最后一把,一局定胜负!若是我输了,不光是我任由你宰割,就连韩府名下所有的产业,都一并交到你的手里,如何?!”

    一听到对方把韩府的产业拿来当赌注,裴子由的狗眼不由闪了两闪,南宫重渊也是微微挑眉。

    谁都知道,韩府的家产遍布九洲大地!如果能拿到手,财产是一方面的收获,但更重要的是渗透了九洲的人脉,这对身为紫宸太子的南宫重渊而言,显然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一块肥肉!

    这样白白送上门来的好处,完全没有理由拒绝嘛!

    裴子由微弯眉梢,露出狐狸一般的狡黠,却是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只反问了一句。

    “那如果是我输了呢?”

    皇甫长安抬了抬下巴,面上的表情不知道因为想到了什么,又变得下流了起来。

    “如果你输了,那么……除了要交出黄泉剑和口诀,以及这银月赌坊之外,还得把所有从韩府手中抢来的地盘,都还回去,并且赔偿相应的损失,从此不再干涉韩府的生意!”

    裴子由点点头:“这个可以有。”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皇甫长安眸光闪动,亮若繁星,“最重要的是!你要是输了,就必须在澧水城的城墙上面,脱光了衣服扑倒他,做上三十个俯卧撑!”

    说着,皇甫长安“咻”的一下,伸手直指那个雪衣人!

53、真的扑了啊!(月票

    在场众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总攻大人会突然间变得如此的鸡冻,被点到名的南宫重渊在确定她指的那个“他”就是自己之后,也表示了微微的诧异。

    裴子由微蹙眉梢,对某个新鲜词汇表示了极大的疑问。

    “等一下……话说,什么叫做俯卧撑?”

    当折菊公子说出“脱光了衣服扑倒他”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小心肝儿就已经忍不住抖上了三抖,完全可以想象那“俯卧撑”绝逼是一种极其猥琐而下流的行为!

    然而,尽管他知道自己不该嘴欠发问,但还是好奇心害死了傻狍子,嘴皮子一快就问出了口,再想要反悔就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听他这样一问,皇甫长安愈发的眉飞色舞了,却是没有当即开口解释,转而回头对着身后的某男宠一甩袖子,道:“死狐狸,给他们示范一下!”

    对上皇甫长安的目光,宫疏影不由眉峰一抽,为难道。

    “怎么、怎么示范?!”

    他也完全听不懂那个词汇好吗?!她又没有事先知会过他!

    “很简单的啊!”皇甫长安却是一脸理所当然,好似在说“你一定会的!”,见他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即便邪笑着勾了勾嘴角,语调顿然间暧昧到了极点,“就是那天晚上,本宫坐在你身上对你做的那样啊!”

    其中,“本宫坐在你身上”这几个还刻意加重的语调,透露着几分莫名的意味。

    在场之人都不是神马纯情的孩纸,一听这话,瞬间就意会了几分,不由得对皇甫长安投去了惊悚的一瞥……看丫年纪轻轻个子矮矮的,没想到竟然这么重口味!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还有救吗?!

    几个字听在宫疏影耳里,却又不是同一个意思……对上皇甫长安那眨得眼皮都快抽筋的眼睛,宫狐狸又怎么会不知道,太子殿下之所以强调那几个字,并不是为了强调那几个字本身的意思,而是为了强调她身为“总攻大人”的尊严!

    因为,一般在啪啪啪的时候,明明都是他在上面的好吗?!

    嘤嘤嘤……好羞涩,说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啦!好在脸上还有一个面具挡着,不然人家都要羞红脸了呢……

    不过,既然总攻大人亲自开了口,他也就没有了推拒的理由。

    宫狐狸其实心知肚明,皇甫长安为何没有点别人,而单单是点了他,就是因为他比较风骚,比较听话,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不然,这事儿要放到皇甫砚真身上,估计直接就能把整张赌桌给掀了!

    他就不一样了,拿得起,放得下。

    为了争宠,露得了大腿,裸得了香肩,掉得起节操,刷得了下限,叫得一声好床,吹得一口好箫……啊等等!这个不是!这个是乱入!

    导演啊,床戏可以乱拍,剧本不能乱写啊!

    皇甫长安这会儿有求于他,等会儿,便是他收利息的时候,哦呵呵……想到这儿,宫疏影不由勾了勾眉梢,继而款步走上前,在众奸夫的虎视眈眈之下,甩手一把撩起了衣摆,尔后单手撑地,一连做了三个姿势标准的俯卧撑!

    等他衣角轻飘纵身跃起,风姿绰约地回到皇甫长安身后时,众人还是一副脸皮快要裂开的神态!

    裴子由抡圆了眸子,一双眼睛瞪得比傻狍子还大!

    这尼玛……折菊公子,你还能更禽兽一点吗?!

    闻人姬幽则是一副快要崩溃的样纸……不行了,待不下去了,她要回家!完全不想继续跟在总攻大人身边了!完全不想认识她!这辈子的脸,这辈子的节操,在总攻大人一个人的身上,全部都丢尽了有没有?!

    西月涟微微掩面……这不是蒸的这不是蒸的,这一定是幻觉!

    众奸夫却是又嫉妒又惆怅,这日子没法过了啊,就连争宠都要靠掉节操……太子殿下你知不知道,现在的节操卖得很贵的好吗?!

    边上,还有破云鸣钰躲在角落里画圈圈……不开森,他连掉节操的机会都没有!多么好的一项运动啊,他想试都不让试,再次哭瞎一万遍!

    抬了抬眉梢,皇甫长安回头望向裴子由,一脸挑衅。

    “怎么样?裴老板,敢不敢跟我赌这一把?!”

    裴子由顿觉虎躯一震,菊口花一紧!尼玛……折菊公子这是要把全天下的男人都弄成断袖的节奏吗?能不能不要这么丧尸?!

    因为教父大人的缘故,自己不能吃,就把人家一个掰弯成攻、一个掰弯成受?

    导演你是故意的吧!

    对上皇甫长安那双如狼似虎闪着过分强烈的光芒的狗眼,裴子由竟忍不住森森地打了一个寒颤,好似掉进了一个蓄谋已久的陷阱里似的。

    虽然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自信,虽然他一万个不想答应她的条件,然而现在骑虎难下,丢面子事小,要他放弃对方送上门来的偌大一个韩府的产业,别说南宫重渊不会同意,他自己也绝不可能会放手!

    咬了咬牙,分明是风头正盛,赌运正旺,一百次里面有九十九次都可能是他赢……可裴子由却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要他扑倒紫宸太子做俯卧撑……次奥!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他屎的好吗?!

    破釜沉舟一般,裴子由到底还是点了点头,俊脸上的神态壮烈得好像被下了药丢到了折菊公子的床上似的,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赌就赌!你我二人说话算话,一言九鼎,愿赌服输!”

    “好!”

    皇甫长安勾着眉梢,目光一片火热,仿佛已经能看到裴老板脱光了衣服把那雪衣人扑倒在身下的场面了……什么女人都是浮云,好基友才是一辈子的有没有?!

    “一言九鼎,愿赌服输!”

    最后一把,按顺序是皇甫长安这边先开。

    也就是说,只要南宫重渊稍微动一动手脚,他们就必输无疑!

    意识到这一点,就连一直沉默的皇甫砚真都忍不住开了口,劝阻道:“公子,这一局若是我们先开,会不会……”

    一句话还没说完,却被皇甫长安抬手挡了下来。

    微微抿了抿嘴角,在嫣红的唇瓣上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皇甫长安现是看了一眼裴子由,继而转向那头戴斗笠的雪衣人,淡笑着道。

    “既然说了是愿赌服输,要是坏了这赌场的规矩,那么这一场赌局,也就没有意义了……”

    她这话,听着好像是说给皇甫砚真听的,可言下之意却是在挑衅南宫重渊的气魄和风度,先前他几次三番戏耍他们,看在是为裴子由讨回面子的份上倒也说得过去,可这一回,他要是还是耍那种不堪的手段,便只会叫人看不起,哪怕是赢了……也胜之不武。

    当然,这样的挑衅,对于一般的赌客或许会有效,但对于从小长于宫廷,在各种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之中生存的紫宸太子,却是毫无作用的。

    若是放在以前,南宫重渊必然是连眼睫毛都不眨一下,就动手把这一局给赢了——

    白白送上门来的厚礼,完全没有拱手相让的道理好吗?!

    可这一回,见到皇甫长安如此坦荡,甚至还如此盲目地相信他,南宫重渊竟然觉得那家伙傻得有些有趣。

    突然之间也想赌一把运气,看看到底是谁输谁赢……看看上天,到底会让谁成为最后的赢家?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这样的想法下面,还隐藏着一抹更小的更微不可察的心机,那就是……不想她就这样毫无悬念的输了,就这样一败涂地地屎了。

    人生在世,这还是头一回遇上这么奇怪的家伙,倘若她屎在了这里,着实是有些可惜的。

    只不过……可惜归可惜,若她命该如此,南宫重渊亦不会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见皇甫长安主意已决,完全没有任何反悔的迹象,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神态!

    众奸夫自是无话可说,只一个个精神抖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已经彻底放弃了“皇甫长安会赢”的这个想法,开始暗暗蓄势,准备在她输了之后的一刹那,杀出一条血路来!

    手里捧着摇筒的破云雪嬛更是紧张得连手指都发颤了,紧紧抱着那摇筒,像是抱着一颗炸弹,好像一放下去就会炸得山河变色日月无光似的,一连摇了好久好久,久到大家都很怀疑那里面的骰子已经被她摇碎了,才缓缓把摇筒放平到了桌面上。

    兰后,在万众瞩目之下,一寸寸地掀开。

    掀开的那一瞬间,破云雪嬛却是倏地一下闭上了眼睛,瞄都不敢瞄一眼,生怕见到了结局太过惨烈!

    然而,根本就不用她看,周围就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了……以及桌子那头传来的几声,裹挟着巨大得意的轻笑!

    完了完了……这下肯定惨了!

    破云雪嬛战战兢兢地撑开了眼皮,有种想要夺门而去的冲动……尔后,在看清了桌面上那几颗骰子之后,破云雪嬛突然间整个人都定住了,仿佛刹那之间整个人都灵魂出窍,当时就惊呆了!

    “四个一,两个个二,共是八点!”

    听着那粉衣女子用一种灰常怜悯的口吻报出了这一串数字,破云雪嬛顿而身子一软,险些瘫坐在地上。

    尼玛!这不科学!不带这么玩儿的!比她想象中还要凄惨一万倍啊有没有!

    惨白着脸色,破云雪嬛百般内疚地看向皇甫长安,痛苦绝望的表情就像在说……太子殿下,快打死我吧!老娘真的是连横剑自刎的心都有了!

    不想,皇甫长安却轻扬眉梢,对她微微一笑,安慰道。

    “至少不是六点,不是最差的。”

    但是从那颤抖的嗓音里面,大家都听出了太子殿下内心深处那饱含绝望的嘶吼……八点啊!你!造!本!攻!有!多!难!过!吗!?

    “唉,”裴子由垂头叹了一口气,拿袖子擦了擦眼角,不由得被那种凄凉的气氛感染,“太惨了……好感动,啊,不是,是好悲恸……”

    “别得意得太早了,说不定你们的点数,连这都比不上。”

    西月涟不无轻蔑地冷哼了一声,凉薄的嘴唇微微开合,下巴抬高了三分,一副“就算是屎,也要屎得傲娇!”的架势。

    感觉到从桌子对面传来的深沉的杀气,裴子由又是一声轻哂,尔后转头对着南宫重雪得瑟一笑。

    “阿重,开了吧,让他们死得痛快一点!”

    “好。”

    南宫重雪微微颔首,抬手伸向桌面上的摇筒。

    白皙而修长的指节一点点覆上那细腻如墨的黑玉摇筒,宛如冰雪覆盖在了荒原之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他的动作并不慢,还是原来的速度,可是看在众人眼里,却像是过了一年半载那么长久,几乎是望穿秋水的,所有人的视线齐齐落在了他手里的那个摇筒下面……南宫重渊看不明晰,却也能感觉得到那簇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灼热目光。

    当他拿着摇筒从桌子上挪开的时候,本以为裴子由会笑着抚掌点个赞,却不想他竟是半分声音也没有发出。

    而那种骤然结冰的气场,让南宫重渊有了一丝丝不好的预感。

    正狐疑着,桌子对面陡然爆出了一阵欢呼,仿佛不可置信似的,连声调都颤得厉害!

    “卧槽!六个一点?!不会吧?!”

    “怎么可能这么巧?!”

    “这不科学!”

    “说的什么话……我们赢了好吗?!”

    “蒸的吗?!我们蒸的赢了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嘶……好疼!蛇精病,你掐我干嘛?!”

    ……

    南宫重渊有片刻的意外,回头转向裴子由问道:“我们是几点?”

    好半晌,裴子由才哽咽着嗓子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

    “阿重……我们输了……竟然是六个一点,六个一点!要不是这骰子是你摇的,我都要忍不住怀疑你是他们派来的奸细了……呜呜呜,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啊,这样也能输啊。”

    对于逆转如此之巨大的结局,南宫重渊还是有些诧异,只是顿了片刻之后也就恢复了最初的蛋定和从容,继而抬手缓缓推开了裴子由,浑身开始散发出拒人千里的气场。

    “那个,这是你和折菊公子的赌局,与我无关,所以……我是不会陪你去澧水城爬城墙的,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南宫重渊就站起身来,带着属下不紧不慢地款不走了开。

    只剩下裴子由内牛满面的跪在地上,伸手作“尔康式不要走”状,想要挽留而不得!

    “阿重,阿重!不要走!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一个人不管了!我好紧张!好害怕……阿重!呜呜呜……”

    见状,众人不由流露出了同情的目光,裴老板……节哀。

    “唉,”皇甫长安跟着垂头叹了一口气,拿袖子擦了擦眼角,忍不住被那种凄凉的气氛感染,“太惨了……好感动,啊,不是,是好悲恸……”

    兰后,就木有兰后了。

    裴老板虽然说是只傻狍子,但到底还是一只信守诺言的傻狍子!

    除了亲手毁掉银月赌坊,宁愿玉碎也不愿给他们添砖加瓦之外,隔了三日,到底还是把黄泉剑连同口诀一起送了上来。

    再三日,澧水城掀起了一阵轰动全城的风波,街头巷尾到处都能听到人们在议论。

    路人甲八卦道:“喂喂,你们听说没有?昨天晚上,据说有一个脱光了衣服的男人,在城墙上做奇怪的动作……”

    路人乙好奇道:“做什么奇怪的动作?”

    路人丙猥琐道:“就是在床上的时候,你对你家媳妇经常做的那种!”

    路人丁得意道:“嘿,老子不仅听说了,还亲眼见到过呢!看那家伙,上城墙的时候风度翩翩,穿的也都是锦衣华服,看得出来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却没想到,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

    “不是光天化日之下,”路人戊纠正他,“是光天化夜之下。”

    “哦对!夜!光天化夜!”路人丁继续道,“……却没想到,竟然在光天化夜之下,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禽兽不如之事!”

    “可不是,现在的有钱人啊,脑子都有点不太正常,爱好越来越奇怪了,口味也越来越重了……”路人己感叹着附和了一声。

    “不光如此,你们不知道啊……”路人丁喝了一口烧酒,扫了一圈围过来的看客,砸了砸嘴接着道,“那禽兽不仅光着身子做那事儿,身子底下还压着一张画呢!”

    众人大奇,感兴趣道:“什么画?!”

    “唔,月色太淡,看不清楚是什么人……不过看画像里的人那身打扮,应该是个、是个男人!对!”路人丁打个饱嗝儿,确定道,“就是男人!”

    “卧槽……”众人纷纷大骇,面露惊恐之色,“断袖果然是最可怕的群体,没有之一!”

    ……

    而远在百里之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皇甫长安拍着桌子狂笑了三个时辰不止!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裴老板真是好实诚的汉纸啊!不愧是千年难遇的傻狍子,特么他竟然还真的扑了啊……妈蛋,我要被笑死了好吗?!艾玛,真的是鼻血都要笑粗来了……”

    身为裴子由直系上司的南宫重渊则表示……蠢哭不解释!请允许本太子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如此一来,韩府的经济危机暂时算是解除了,第六把黄泉剑也有惊无险地妥妥到手了!

    而自从那日银月赌坊被烧之后,皇甫长安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裴子由和那名雪衣人,花贱贱本想去查探一番那名雪衣人的身份,然而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暂且就先搁置了下来。

    离开银月赌坊之后,破云雪嬛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

    “殿下,你是不是确定最后一把,一定会赢的啊?!”

    皇甫长安转眸得意一笑,甚是自负:“你觉得呢?!”

    破云雪嬛本就崇拜皇甫长安,闻言自然就往好的方向去想,立刻狗眼大亮闪烁出了一百万伏特的光芒:“殿下你真的是太厉害了!我好崇拜你哦!你是除了我爷爷之外,我最佩服的人了呢……不过,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一下,害我担心得都快昏倒了……”

    皇甫长安还是悠悠笑着,一派城府深深的样纸。

    “若是我早说了,你不小心露了马脚怎么办?那时候你也看见了,对方的眼光毒着呢……再加上你定力不足,难免会坏事儿……”

    闻言,破云雪嬛却没有被训斥了失落感,对太子殿下的仰慕之情反而更滔滔不绝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呵呵……还是殿下考虑得周到。”

    边上,皇甫凤麟终于听不下去了,转头轻哼了一声:“你听她瞎扯,要是她真的胸有成竹的话,那时候就不会紧张得差点把劳资的大腿掐……啊啊,好痛……肉都要被掐下来了!”

    皇甫长安抬眸朝他轻轻一瞥:“谁瞎扯?”

    皇甫凤麟立刻抱着大腿内牛满面:“我瞎扯我瞎扯!我瞎扯还不行吗……”尼玛谁说小妾受宠了,这分明就是受虐的份啊有没有?!

    皇甫长安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回头看向破云雪嬛:“你继续。”

    破云雪嬛不免有些吓傻了,愣愣道:“继续什么?”

    “继续崇拜本攻丫!”

    “哦,好,好的……太子殿下,我真的真的,好崇拜你哦……”

    ……

    众奸夫齐齐斜眼,表示无法直视——当初他们到底是发了什么样的疯,才会喜欢上这个家伙的?!

    等皇甫长安得意完了,皇甫凤麟才又悄悄地跑回到皇甫长安身边,偷偷地问:“说真的,要是那时候真输了……你打算怎么办?”

    皇甫长安还是气定神闲:“本攻不会输。”

    “为什么?”

    “因为本攻是主角啊……”啊,对不起,导演,我错了……看错台词了,再来一次!“因为……输了本攻也不会认啊!”

    别忘了,总攻大人不仅吹得一口好萧,还耍得一手好赖!就算拿不到黄泉剑,也绝对不可能把狗命丢在那里,虽然当时裴老板已经搬来了不少救兵,但要杀出重围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过那样一来,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好在,总算是上天有眼,赢了一把!当时真的是吓得腿都软了好吗!

    “对了!花贱贱,最后那把青河剑在哪里?”

    “你猜。”

54、比花溅溅还溅!(票子

    又是“你猜”!

    皇甫长安一口老血,翻了个白眼:“猜你大爷!你还是男人吗?敢不敢干脆一点?!”

    花语鹤贱贱一笑,上前两步。

    “我是不是男人,你摸一摸不就知道了吗?”

    “摸你?”

    皇甫长安剔着眉梢扫了他一眼,勾着嘴角扯出一个暧昧的笑容,继而在花贱贱更加暧昧的目光下,陡然从怀里……是的,就是从怀里!

    掏出了一个胡萝卜,作势就要朝花贱贱的后臀上捅去。

    “再多说半个字的废话,信不信劳资现在就爆了你?!”

    花贱贱被她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对她这种随身携带作案凶器的好习惯表达了婶婶的佩服之情!总攻大人不愧是总攻大人,随时随地都能掏出黄瓜,胡萝卜,香蕉,茄子,苦瓜……之类的玩意儿,根本就不科学好吗!

    西月涟继续掩面……再挣扎几下,他觉得他也要放弃治疗了。

    “花贱贱,你就快说吧,别卖关子了……这六城七剑,就只剩下最后一把了,等拿到了这把剑,咱们就可以去雪龙山找宝藏了……要是不小心出个神马意外,那个手持青河剑的家伙死于非命,那……这六把剑不就白拿了吗?”

    皇甫凤麟就是看不惯花语鹤没脸没皮,随时随地地跟总攻大人**搞暧昧!

    每次一看到他那身花里胡哨的衣服,总攻大人说的“壕”字他没见到,倒是一直看见节操在哗啦啦地掉。

    听到皇甫凤麟催他,花贱贱却是不着急,只扬了扬眉梢回头睨了他一眼,道。

    “花贱贱也是你叫的吗?”

    闻言,皇甫凤麟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你什么意思?!”

    花贱贱轻哼一声,不紧不慢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啪!”

    皇甫凤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压抑了许久的火气瞬间就被点爆了:“想打架是吧?!有种就出去干一架,老子早看你不爽了!”

    花贱贱还是沉稳蛋定,不动如山,只两片嘴皮子在飙升杀伤力。

    “别说得好像本宫主看你就很爽似的……”

    “砰!”

    皇甫长安终于忍无可忍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险些把整张桌子都掀翻!

    “你们两个看上眼了是吧?!一唱一和这么搭调,干脆你们俩搬出去一起住得了,这辈子都不会寂寞的!蒸的!”

    “对啊对啊,这叫做什么来着……”宫狐狸拊掌附和,巴不得把他们凑成一对,“相爱相杀,对,相爱相杀!”

    “有些人啊,被人当成断袖当久了,慢慢地就真的变成断袖了,很正常……”

    皇甫砚真坐在一边煮着茶,用铁夹子往小泥炉里加了些炭火,跟着也应和了一句。

    “哈哈,原来我还不怎么觉得,眼下听你们这么一说……”皇甫无桀回眸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随即颔首点了个赞字,“他们两个看起来还确实蛮般配了。”

    “呵,”李青驰的伤势还没好全,原本正苦着脸对着一碗药唉声叹气,闻言不由得乐了,挑眉扫向了花贱贱和皇甫凤麟,笑着道,“你们才发现啊,我早就觉得他们之间不对劲儿了……”

    “可不是,那天我还……”

    破云鸣钰跟着开口,随大流想要加入话题,却不想话才说到一半,众奸夫就齐齐射来一记拒人千里的眼刀,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你闭嘴!这儿还没你说话的份!”

    “……”破云鸣钰默默地跑到墙角,继续画圈圈,继续种蘑菇。

    不开森,不信胡,连小妾都可以骑到他头上来,这日子还怎么过?!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好歹他也是太子侧妃好吗?!

    一定要想个办法,把总攻大人的心给抢肥来!

    西月涟虽然很想帮他一把,然而瞅了眼皇甫长安那不咸不淡的态度,到底是爱莫能助,只得拍了拍破云鸣钰的肩头,让他自求多福。

    破云雪嬛看着破云鸣钰那惨淡的背影,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自家四弟不成气候,她这个姐姐又不受太子宠爱,破军府的未来那是相当的堪忧啊!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又沉默了下去。

    闻人清祀顶着一张娃娃脸,清冷惯了,只坐在一边发冷气,对别的事儿很少会有好奇,倒是闻人姬幽耐不住寂寞,见大伙儿扯偏了话题,立刻又眼疾手快地给拉了回去!

    “所以……那把青河剑,到底在哪里啊?!”

    皇甫长安本是一脚踩在软榻上,抱着膝盖在吃桃子,闻言即刻抬脚踢了一下花贱贱。

    “愣着干什么,问你呢……难不成你真的想跟四哥他私奔啊?!”

    “哼,傻狍子才要跟他私奔!”

    “靠!这话应该是老子说的吧?!”

    傻狍子:嚎什么嚎,本狍子都已经默默躺了无数枪了,你们谁有本狍子惨?!

    见争宠无望,花贱贱只好耷拉着脑袋坐回原来的位置上,把答案给免费公布了粗来。

    “青河剑在菡萏公子的手里。”

    “菡萏公子?”闻人姬幽侧头,问向闻人清祀,“那是谁?”

    闻人清祀淡淡抬了抬眼皮,道:“没听过。”

    皇甫长安继续抬脚踢花贱贱。

    “你生儿子啊,这么艰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花贱贱委屈着一张俊脸,紧紧瞅着皇甫长安,一副“你要是今晚上跟本谷主滚床单儿,本谷主一秒钟就能把话说完!”……的神态。

    只可惜,如此生动的表情并没有打动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咬了一口桃子,吃掉了上面的最后一口桃肉,继而捏着桃核在他面前晃了晃,扬着眉梢邪恶一笑。

    “再不说,本攻就把这个塞到你的小雏菊里!”

    话音未落,花贱贱猛觉虎躯一震,菊口花一紧,赶紧开口把消息一股脑儿都倒了粗来!

    “菡萏公子现在人在西凉城!是西凉城城主最宠爱的面首!菡萏公子生性阴邪残暴,曾经是魔宫魔药殿的副殿主,制毒之术天下无双!在六年前第一次现身江湖,就一举屠戮了七个门派……七天七夜,七个门派血流成河,八百余人无一生还,因此在江湖上掀起一阵狂暴的腥风血雨,被人称做‘死灵剑魔’。”

    “死灵剑魔?”闻人姬幽挠了挠鼻子,继续转头看向闻人清祀,“还是魔宫的人?”

    闻人清祀继续扯了扯眼皮,淡淡道:“没听过。”

    皇甫长安立刻狐疑地瞟向花贱贱,丫是消息有误,还是故意编出来吓唬她的?

    正要开口问,却听西月涟微蹙眉峰,若有所思。

    “我好像有点儿印象……那家伙的毒确实厉害,当初他来魔宫似乎是为了一件什么东西,救什么人……”

    “他要的是还魂草,救的就是西凉城的城主。”

    “西凉城城主?”

    皇甫长安眼皮子一跳,终于开始注意到了这几个字,方才她的注意力几乎全被“面首”这儿子吸引了去,正暗暗羡慕着可以明目张胆蓄养面首的女人……听花贱贱这么一强调,才陡而想了起来,这西凉城的城主,可不就是上官无夜的一心一意报仇雪恨的仇人?

    前乌真国的女将军,赫连长歆。

    “哈,这下倒是方便了!”一拍宫狐狸的大腿,皇甫长安站起身来,把桃核往外面的花圃里一丢,笑道,“既然最后一把青河剑就在西凉城,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启程去西凉了!”

    难怪花贱贱要把这把剑放到最后取,就是为了节约路程啊!

    多精打细算的一娃儿,不愧是做生意的料!

    只要一想到拿到了青河剑,就可以去雪龙山找宝藏,太子殿下就忍不住阵阵鸡冻……虽然不知道宝藏里面有神马,但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才能拿到的东西,肯定物有所值!

    嘤嘤嘤……最好来个冰封美人神马的,那简直连做梦都要笑醒好吗?!

    这么想着,皇甫长安哪里还能闲得住,立刻就派人回夜郎皇城通知上官无夜,尔后兵分两路赶往西凉城,约定在就近西凉城的辰州汇合!

    西凉城,顾名思义,地处夜郎西境,而他们现在所处的却是位于夜郎王朝东南方向的紫宸境内,所以就算快马加鞭赶过去,也需要花费不少时日。

    李青驰重伤未愈,不宜车马颠簸,是以惨遭太子殿下的抛弃,被留了下来!

    破云鸣钰腿脚不好……哦不,是才刚刚好,也不宜长时间剧烈运动,所以一样惨遭抛弃,被留了下来!

    破云雪嬛是妹纸,又碰巧遇上了大姨妈,继续惨遭抛弃,被留了下来!

    于是,酱紫一来,产自破军府和李府的爱妾三三扑街,太子殿下的天平又恢复到了平衡的位置,世界也因此安静了许多。

    临别之前,破云鸣钰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敲响了太子殿下的门。

    “进来。”

    为了养精蓄锐,皇甫长安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正睡眼惺忪地爬起来,裹着被子坐在床上。

    听到门“吱呀”一声打开,漏进来一阵白光,跟着飘入一袭雪衣,见到她裸露着肩头,白皙的脸颊竟不由得微微泛红。

    “怎么是你?”见到来人,太子殿下似乎有些诧异,继而打了个呵欠,挥挥手道,“你就别进来了,出去关上门,站在门外说吧。”

    破云鸣钰表情一滞,有什么东西在瞬间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顿足在原地,鸣钰大美人儿既没有往前,也没有出去,只一会儿便就恢复了寻常的神色,抬起眼眸温和看着皇甫长安。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嗯?”皇甫长安微挑眉梢,继续伸手拍了拍嘴巴,打着呵欠,“什么问题?”

    抿了抿樱花般的薄唇,破云鸣钰又犹豫了一阵,才缓缓开口,语气那叫一个斯文儒雅,却听得皇甫长安险些一口气郁结在胸口,差点自己给自己憋死!

    因为下一秒,鸣钰大美人儿一直耿耿于怀的问题,竟然不是“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要怎么才能让你原谅!”“到底如何才能重新获宠?”……之类的,而特么是!

    “那个,你那天说的,‘我去年买了个表’……是什么意思?”

    当场!皇甫长安一口大姨妈喷在了枕头上!

    尔后在鸣钰大美人求贤若渴的期待目光下,一把将身上的被子扔到了他头上,从上往下罩住了他整个身子。

    随后,总攻大人抓起衣服披在伸手,怒气冲冲地从他身边大步流星地擦身而过,与此同时,甚而还恶狠狠地留下了几个大字!

    “我去年买了个表!”

    特么她连衣服都脱光了,他就只问她这个?!

    分别在即,他专门赶来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我去年买了个表”……艹艹艹!心好冷,好痛,再也不会爱了好吗!

    感受到太子殿下扑面而来的怒气,破云鸣钰不无委屈地呆在屋子里,抱着一床上面还留有总攻大人体温的被子,眨了眨薄如梨花花瓣的眼皮,一脸纳闷。

    ……这又是为什么丫?

    饱含着一腔怒火,总攻大人骑着马就像是踏着风火轮似的,当真是日行千里!

    比原先的计划整整早了三天,一行人便就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趁着城门即将关闭的时候,风尘仆仆地抵达了辰州,甚至比上官无夜还早了一天!

    西凉一带已属西陲,风土人情与夜郎帝都相差很多,辰州是出入西凉的必经之地,因而商贾聚集贸易繁盛,酒肆歌鸣香料弥城,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在客栈落了脚,还没等开饭,闻人姬幽就拉着闻人清祀到处闲逛,寻找特色小吃。

    皇甫长安也觉得这地儿新鲜,就跟着他们一起出了门。

    太子殿下一走,小妾和亲爹大人哪里还呆着住,于是一起跟在了后头!

    一行人浩浩荡荡,除了为首的小公子没有戴面具,其他几人皆是清一色的装扮,看起来很是奇特,一路走过引得行人频频侧目,议论纷纷。

    好在,辰州原本就是交通枢纽,聚集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商贾路人,比他们更加特立独行的多了去,倒也不至于引起太大的轰动。

    比如,眼下站在他们斜对面街角的那一群人,看起来就比他们惹眼多了!

    倒不是因为他们的穿着太怪异,而实在是……穿得太少了好吗?!

    坦胸就算了,还特么露乳!露乳就算了,还特么露大腿!露大腿……就已经很风骚了好吗,可他们竟然还,还把精壮的小蛮腰给露了出来!

    次奥……鼻血君又要阵亡了有没有!

    明明现在不是酷暑难当的三伏天,穿这么少不科学!而且就算是热死人的天气,也不该穿这么少好吗?!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都没有他们这么开化!

    就在众人对着他们投去火热的注目礼的时候,那群人却是十分倨傲地扫了回来,甚至还一副“不是我们穿太少,是你们穿太多了”的神态。

    皇甫长安不由得捅了捅花贱贱,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花贱贱微抬眉梢,仔细又打量了两眼,继而才道:“看起来像是南疆的人。”

    “南疆?那是什么地方?”

    “就在夜郎南部,毗邻夜郎,是一个地域较小的政权,但由于族中兴盛巫蛊之术,而且很少与外界联系,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属于比较神秘的一个部落。”

    “那……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上皇甫长安好奇的目光,花贱贱又开始潋滟了眸色,启动了卖骚模式。

    “你想知道?我可以帮你去打听,一个消息,一晚上……如何?”

    皇甫砚真横插一脚,站在了他们两人当中,继而对着花贱贱吹冷气:“不如何。”

    皇甫长安摸了摸鼻子,退开两步,扭头看向四周。

    大街上夜市繁茂,珠宝玉石,奇花异卉……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多是从西凉国交易过来的物品,很多都是皇甫长安没有见到过的。

    正当她走马观花看得高兴,突然就听到不远处炸起一声厉喝,而且还是闻人姬幽的声音?

    “站住!小贼!竟敢偷姑奶奶的东西,信不信老娘现在就爆了你的菊口花!艹!还不快给老娘站住!”

    皇甫长安不由满头黑线,这小妞跟着她神马都没学,倒是把骂人的粗口学得炉火纯青……这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亲爹大人还在场,皇甫长安即便弱弱回头,对他投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儿。

    西月涟却是不动声色,一派得道成仙的神态……换个说法就是,他已经彻底放弃治疗了。

    不等摸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见得“嗖”的一下,有个滑得像条泥鳅的少年闪电般穿梭在人群中,继而飞快地从皇甫长安的面前一闪而过,轻功好得让她忍不住点了个赞!

    听到闻人姬幽气急败坏的喊声,少年甚至还一边跑一边转头扯了个鬼脸。

    “笨蛋!你说站住就站住,你以为小爷跟你一样笨啊!”

    “臭小子!你有种就别跑!我就不信逮不到你!”

    闻人姬幽哪里受过这种气,闻言立刻来了火气,腾身跃上屋檐跨步如飞,眼看着就要追上那少年,却见他也跟着翻身跳上屋顶,身手灵活像只猴子,功夫倒也厉害!

    两个人踩着瓦片你追我赶,距离却越拉越远,闻人姬幽不禁气得跳脚,唰唰唰飞射出了一把暗器!

    那少年却是一跳一跳的,左躲右闪,竟然都避了开……片刻后,笃定嫣然追不上,才转过头来嬉皮笑脸地对着她一个劲儿吆喝。

    “我就逃我就逃!有种你来打我呀!哈哈,大白痴!”

    皇甫长安的额头继续飘过一缕黑线……这小子,好贱啊!比花贱贱还贱!

    没想到对方的身手这么好,闻人姬幽占不了上风,不禁不气个半死,即便回过头来喊了一声“小祀”,还觉得不够,又喊了一声“爹爹”。

    听到被点名,闻人清祀虽然不太想出手,但看到姐姐被这样戏弄,不免皱了皱眉头,飞身踏上屋檐,扬手就朝那少年射出了十多枚飞镖。

    闻人清祀功力深厚,出手又快又准又狠,那少年匆忙躲闪,尽管避开了大半,但到底还是被割伤了几处皮肤。

    更悲剧的是,闻人清祀的飞镖上都是淬了毒的。

    不过多时,就见那少年抱着手臂从屋檐上滚了下来,在快要落到地面的时候,又被人飞身接到了手里,继而才款款落到了地面上。

    皇甫长安抬眸望去,出手搭救少年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那衣着清凉的一行人。

    见状,闻人姬幽和闻人清祀对望一眼,尔后齐齐从屋檐上纵身跃下,几乎是理所当然地走回到了皇甫长安身边,站在了她身后。

    那群人跟着就抱着昏厥不醒嘴唇发紫的少年走了过来,为首之人却是穿着一袭黑色的袍子,衣角处用银丝线绣着一只巨大的枭鸟,随风而起,猎猎生威。

    没来由的,皇甫长安竟然感觉到了一股窒息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就是在教父大人面前,都从来没有过!

    “竟然……会是他!”

    身后,花贱贱几乎是倒抽了一口冷气,仿佛见了鬼似的,口吻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皇甫长安更加惊异了,凭着花贱贱从容蛋定的性子,她以为全天下都没有什么人或事能让他露出贱笑以外的表情……但现在,他竟然因为看到了那个人,而吃惊了!

    来不及多问,对方就已经走到了面前。

    照着身后茶楼上的灯火,在昏暗的光线下,皇甫长安隐约看清了他的长相。

    却并不像想象中那种霸气威严,也不像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那样酷厉冷血,相反的……那个男人长着一张极其美艳的脸。

    跟宫疏影的那种故意在她面前卖弄风骚的艳丽不同,这个男人的美艳有种天生的妩媚,销骨而蚀心。

    让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沉沦。

    但可惜的是,这样妖娆不可方物的妩媚,只有半张脸,另外半张脸却是恐怖到了极点,爬满了交错的疤痕,像是被活灼伤后遗留下来印痕,令人见之触目惊心!

    极端的丑,极端的艳,都呈现在了这个男人的脸上,仿佛瞬间从天堂坠入地狱,又在刹那间从地狱去到西方极乐,给人以一种极为震撼的视觉冲击,看得在场的一行人都彻底呆住了!

55、搭讪失败,求匿!(票子

    皇甫长安微微瞪大了眸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没来由的,竟有些紧张。

    男人走到她面前,在离她还有两步的距离时就顿住了脚,继而抬起手臂来,伸手递到她面前,缓缓摊开了手掌。

    掌心处放着一块极品血玉,是闻人姬幽的贴身之物,听说是她的亲生父亲留给鬼织夫人唯一的东西,血玉雕琢成貔貅的图案,晶莹剔透,质地润泽,就是在黯淡的烛火照射下,看起来也是流光溢彩,炫目非常。

    一看,就知道是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可是在皇甫长安眼里,最吸引她目光的,却不是那块玉,而是那只托着美玉的手。

    那双手生得好看极了,皮肤白得像是涂了一层纯白的奶油似的,滑腻莹润,如同女儿家的皮肤,可又比女人多了几分硬朗。

    手指修长,指骨分明,指尖留着半寸长的指甲,就连指甲都修剪得干净圆润,透着一抹高贵的气质。

    总攻大人自认阅男无数,摸过的小手儿也数不胜数,然而眼前这双手,却是她见过的手里面,最好看的!

    教父大人的手也很美,跟他的人一样美,可上辈子因为经常握枪的缘故,在掌心磨出了茧子,而这一世又因为经常呆在冰窖里头,冰得连手都是白得毫无血色,看起来有些阴寒。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虽然长得不及教父大人那般绝色,这只手却是完美无暇,挑不出一丝的毛病来。

    正欣赏得有些投入,对方就已开了口。

    “玉佩还你,解药给我。”

    男人惜字如金,并不多做赘言,然而只那简单的八个字,就让人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压迫感,好像要是不照着他的话做,就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一样……那种感觉相当的邪门!

    皇甫长安不由脊背一寒,还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了脑袋,就连抬头都显得有些困难。

    总攻大人的气场竟然完全被压制住了……这不科学好吗?!

    稍微整顿了一番气势,皇甫长安挑起眉梢睨了过去,本想跟他杠上两句找回场子,却不想在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时,一个“操”字就卡在了嗓子眼儿,怎么也骂不出声。

    半晌,才弱弱地换上了标志性的狗腿笑容,颤颤悠悠地从他手里接过玉佩,连偷偷摸一下小手儿吃点豆腐的胆子都木有。

    转过身,皇甫长安将玉佩递还给闻人姬幽,尔后伸手问向闻人清祀。

    “解药呢?”

    若是换做平时,闻人清祀定然是眼睛一斜,理也不理那人,更别说是把拿解药救人了。

    可是这一回,闻人清祀竟然主动掏出了解药,在皇甫长安伸手的时候就递到了她的手里,似乎十分忌惮那个男人。

    见状,皇甫长安不禁笑得更加狗腿了……

    尼玛!连小祀这只目中无人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魔宫少宫主,都觉得那个男人很危险,她要是还跑过去鸡蛋撞石头,那不是明摆着找屎吗?!

    “这是解药,给、给你。”

    闻人清祀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搞来的毒,割了人家几刀,解药就有一大堆,皇甫长安双手捧着递过去,一不小心掉了一瓶。

    两人立刻伸手去接,指尖相触的刹那,像是有十万伏电流从那人的手指长蹿入她的指腹似的,激得皇甫长安赶紧收回了手,比被人捉奸在床还要刺激!

    男人接过五个小瓶,垂眸睨了一眼,尔后眼皮也不抬一下,又问。

    “怎么吃?”

    皇甫长安特别殷勤地给他当传话筒,转头催了闻人清祀一句:“说呀,怎么吃才能解毒?”

    闻人清祀剔着眉梢,盯着那个男人看,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娃娃脸上倒是没有害怕的神色,只透露着不寻常的戒备之态。

    “红色和蓝色的瓶子各一颗,绿色和白色的瓶子各两颗,棕色的瓶子三颗。”

    尼玛……好复杂!

    这魔宫的人果然不愧是变态中的战斗机!这要是真的中了毒,要不是对方亲自来解,就算拿到了解药,也完全不知道怎么吃啊有没有?!

    扭过头来,皇甫长安继续大献殷勤,扯着嘴角笑道。

    “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

    男人抬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不用。”

    说着,便转身将五个瓶子递给了下属,吩咐其给那名少年解毒。

    皇甫长安被他那一眼看得浑身跟闪了电流似的,有种连骨头都软掉的赶脚……那家伙分明很是冷淡,虽然不至于阴寒,但也绝逼算不上是热络!

    可就是那么极浅极淡的一眼,却让人有种如坠花丛的怦然心动。

    那种与生俱来的妩媚,当真是深入骨髓,蚀骨**!

    不过片刻,那少年就嗷嗷叫了两声,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可见身上的毒已经解去了大半。

    男人这才命人把装着解药的瓶子还给了闻人清祀,即便转身就走。

    明知道这样的人招惹不起,至少现在……招惹不起!

    可总攻大人还是不由自主地迈出步子,赶忙追上前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等一下!”

    男人转过头,眉峰微蹙,似乎不太喜欢别人碰他,但大约是不想招惹麻烦,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只低头看了眼皇甫长安的手。

    “还有什么事?”

    那口吻之中抗拒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皇甫长安自然听得出来,却还舍不得松手,只左顾右盼,也不知道该拿什么理由搭讪。

    36d的大胸肌下,一颗心砰砰砰地跳得厉害!

    像是第一次跟喜欢的少年告白的女孩纸似的,耳根熊熊地燃烧着……总攻大人表示,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紧张的感觉了!

    “那个,这个……我、我刚才看你们围在包子铺旁边,我很喜欢吃包子,你……你也喜欢吃包子吗?!”

    话音落下,身后立刻噼里啪啦绝倒了一大片。

    好搓!真搓!太搓了……

    众奸夫敢对天发誓,这绝逼是他们有生以来听到过了最**的搭讪方式,没有之一!

    西月涟默默掩面,有种把皇甫长安塞回娘胎里回炉重造的冲动……见一个爱一个也就算了,可她不是一向自诩为总攻大人吗?!气势呢?!气场呢?!对待破云鸣钰时候的那股子狠绝劲儿呢?!都被狗吃掉了吗?!

    男人微微扬起眉梢,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浅笑,却从那两片薄唇中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不喜欢。”

    “哐啷!”某太子的玻璃心立刻碎了一地。

    人森真的好失败!

    尼玛这是她上辈子和这辈子两辈子加起来的第一次主动示好有没有?居然这么快就阵亡了,真是没脸回去见江东父老了!

    依依不舍地松开手,皇甫长安一脸颓唐,像是被霜打蔫了的茄子似的,心底下是从未有过的打击和失落。

    像她这么人贱人爱花贱花开美骚年,竟然被嫌弃了……是的,她没听错,刚刚那家伙的语气,就是嫌弃!……嘤嘤嘤,这不科学好吗!

    难道他不应该眉开眼笑的转过身来,兰后双手托起她的手捧在面前,再兰后心花怒放地对着她点点头,再再兰后欢喜地附和“是啊!好巧啊!我也很喜欢吃包子呢!”……这样吗?!

    哎,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总是残酷的!

    “主上。”

    一旁,有穿着清凉的下属上前两步提醒了一声。

    男人即便抖了抖袖子收回手,看也没有看总攻大人一眼,就回过头迈步走了开。

    “我们走。”

    “哎——”

    皇甫长安还想追上去,扬起手臂学着尔康那姿势作“紫薇别走——”状,可动了动嘴皮子,却是挖空了脑袋也想不出什么理由叫住人家。

    平时一般都是宫狐狸他们勾搭她的好吗!而且就算是她主动,那也都是摇着扇子笑得猥琐地调戏人家……可是眼前那位,一看就知道比南宫璃月那朵傲娇小雏菊还难搞定,要是她稍微口出不逊,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啊有没有!

    不是说打不过人家,一听说他们是玩蛊虫的,就妥妥地直接吓尿了啊!

    蛊毒那玩意儿,可不是一般人碰得起的,就连破云鸣钰那只腹黑的小狐狸,都被白丝冰蚕困了十多年,由此便足以见其厉害之处!

    就在皇甫长安急着想要勾搭那鬼面美人时,身边忽然嗖的一下,龙卷风似的闪过一道影子,有人赶在她面前,比她更快地拦下了那个男人。

    皇甫长安定睛一看,那脚底抹油跑得飞快的家伙,不是妙龄少女,不是寂寞少妇,却是一个白胡子白眉毛的老道士?

    呀!不是吧,这年头难道连老道士的袖子也断了吗?!

    正诧异着,却听那老道士拦在那男人面前,讨好着笑道。

    “这位公子请留步!老道给人看了几十年的面相,今日还是第一次看到三颗七杀星连命株缘,此相大吉大凶!二位若不介意,不妨听老道一劝!”

    男人抬眸,瞅了眼他手里拿着的那面大旗,上面隐约可见“天师神算”四个大字,丽眸之中闪过一丝不置可否的神态。

    然而,看着那老道满目精光,鹤发童颜,一副鸡冻得像是媳妇刚给他生了个大胖孙子的神态,好似发生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

    顿住了脚,男人又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二位?”

    “是啊,就是二位公子!”见他停下了步子,老道即便握着旗杆,神神叨叨地走了回来,扬手对皇甫长安招了招爪子,“还有这位公子,也是命格不凡,天生的帝王之相!”

    闻言,众奸夫皆是一惊!原本还有些不屑,听到那老道这样一说,不免流露出了惊异的目光。

    只西月涟还剔着眉梢,颇为轻蔑地哼了一声。

    “如果真有命数一说,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说起来,多年之前,还有不少道士说过我有帝王之相……”

    话音未落,闻人姬幽即便撇了撇嘴角,吐了个小槽。

    “……好酸。”

    她有听母亲说过圣君爹爹以前的事情,知道他是前朝西月国的太子殿下,如果当初西月国没有被夜郎王朝吞并,他倒确实是可以拣个皇帝当当……可现在,国都灭了,再说帝王之相,可不就是黄粱一梦了吗?

    皇甫长安显然也是不相信命格之说的,然而经历了穿越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儿,对于这些非科学的玄说倒有些兴趣。

    即便从花贱贱的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塞到了那老道士的手里,挑眉轻笑。

    “嘿,说我能当皇帝?这倒有点儿意思哈……来,把钱收好了,要是你说对了,这些银票就都归你,以后不准再给别人看相!但要是说错了,呵呵……你懂的。”

    老道士对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游走江湖这么多年,确实是头一次遇见如此大富大贵之人,还一次就撞上了俩,能不鸡冻吗?!

    只是被那小公子“呵呵”两声笑得有些发毛,也不知道那个“你懂的”是啥意思,见她没有继续解释,才清了清嗓子接着道。

    “七杀乃大将之星,性质刚烈强硬,故七杀守命,生而孤克,幼时多难,六亲缘份不足。此星入命,重在自化,若七杀旺而日主弱,应先用制杀,以免七杀乘财运而攻害日主。若无制者,则此杀化为鬼,如抱虎而眠……”

    听他神神叨叨说了一大堆,众人表示……听不懂好吗?!

    但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便只蹙着眉梢,没有打断他,好让他一次性说完再问个明白。

    那老道士说了一阵,再度转向皇甫长安。

    “女命七杀星躔度,入庙会照化禄,与天钺会照,必聪明多才,权威压众,为女中英杰,旺夫益子,富贵双全,志气如丈夫的上格。”

    听到这儿,众奸夫又是齐齐一怔,这下就连西月涟都忍不住轻挑眉梢……他看出皇甫长安是女儿身了?

    看来,这老道士还算是有两把刷子的。

    见皇甫长安不出声,老道微微顿了一顿,转而看向方才那个一身黑袍的男人。

    不知道是在纠结措辞,还是被男人的气势慑住了,看着他盯了好半晌,老道士才缓缓道。

    “……因七杀具有霸气煞气,故见天魁,主在外有地位,在内有威力,使人敬崇!但若更有煞曜,却可能在外霸道强制,使人畏惧忌惮!”

    男人依旧淡漠着一张绝艳鬼脸,并未出声,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但是眼中逐渐腾起的杀意却叫老道士不寒而栗。

    急急撇开视线,老道士先是抬头看了看天象,继而转头望向东方。

    如果花语鹤没看错,他看的那个方向,从这边望过去,是紫宸王朝的帝都所在的方位。

    “除你二人之外,这九洲之上,还有一颗七杀之星,如果老道没算错,那个人应该在紫宸国,是紫宸国显贵的皇族。”

    听他说到“紫宸”二字,皇甫长安不禁狗眼一闪,对面的那个那人亦是眸光一烁,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戳中了。

    “那……”破天荒的,男人居然主动开口问了一句,还说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句话!“你最开始的时候所指的三星连株,又是什么意思?”

    皇甫长安扁了扁嘴巴,神色间略显不爽……这不公平,他都没跟她说过这么多字!

    老道士则是完全无视了总攻大人的不爽,垂头默默细算了一阵,才轻叹了一声。

    “你们两位公子和紫宸那一位,皆是将相之才,帝尊之命!然而其中的一颗七杀之星,原先不在宫格内,另两星虽有际会却无交结……今三星连线,宫格大动,已不能按常理推测,故而三位命数不定。”

    “次奥……扯了大半天,到头来你要说的就是折菊废话啊?!”

    皇甫长安扬眉嗤了一句,一副“特么劳资这是被骗了吗?”的神态,看得老道士又是心头一紧,赶忙又道。

    “公子别急!且听老道一劝……”

    皇甫长安抬眸睨向他,那种对老道士的隐隐的敌意,看在众奸夫眼里,不知怎的竟有些熟悉,好似在看,在看情敌一般?

    “说吧,还有什么?”

    老道士却是好无反应,表示他很直!

    “但凡三星连线,又有女主七杀,则其间两星必然合二为一,诛之其三……”

    刹那间,数十道冷光齐齐射来,吓得老道士颤了两下小心肝,抖抖着才把最后一句话给说了粗来,用以结束他的算命生涯!

    “……所以,二位公子,且好自为之吧!”

    街道上,灯影摇曳,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一如来时的繁盛热闹。

    夜空圆月如盘,玉兔吹笛,携着浓厚香味的夜风拂过树梢,拂过旗帜,拂过酒姬葱头般的指尖,旋转在旖旎而下的酒汁边,飞溅出数滴琼瑶玉浆。

    吆喝声,耳语声,马蹄声,歌舞笙箫,斗酒猜令……奔腾如潮的声响一瞬间就淹没了老道士微颤着的嘶哑之音,然而那句话却像是符咒一般在心中弯弯转转,挥之不去。

    老道士的最后一句话是——

    “七杀者,计攻于心,有枭雄之才,无王者之风,乃……乱世之贼!”

    收敛心绪,皇甫长安抬眸去看,却见那个男人在同一时间看向自己,四目相对,于夜色之中交缠了视线,如蛟龙相会……然而只一瞬,便就错了开来,只当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

    看到鬼面美人走离,皇甫长安没再拦着他。

    因为刚才那一瞬,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骇人的杀气,宛如万鬼哭嚎,叫人不寒而栗。

    黑袍美人一走,身边的随从立刻就跟了上去,大约走出了十多米,其中一人便匆匆走近男人身边,小声地试探着问了一句。

    “主上,虽然江湖术士的说法并不可取,可属下看那几人,留着十有**也是个祸害,不如……”

    下属一边说着,一边就抬起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必。”男人淡淡回绝。

    “可是……”下属还是担心,就凭方才那些人伤了他们的人,那几个家伙就留不得。

    男人并不顿足,也为回头,只微微眯着眼睛抬眸看向前方,却不知在看些什么。

    “那些人并不好对付,这儿是辰州,还是夜郎的境地……就凭你们几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听他这样一说,下属只得作罢,匆忙退回原位,不再多说半个字。

    等他们走远了看不见人影儿,皇甫长安才忽然想起来,回头问向花贱贱。

    “你认识那个家伙?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好冷艳高贵有没有?!

    如果只是一般的情敌,花贱贱才不会告诉太子殿下那个让她神魂颠倒的家伙是谁呢……可是,那个人的身份,哦呵呵!

    说出来的话,应该能破灭总攻大人的幻想!

    微提眼角,花贱贱轻抿薄唇,以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紧紧注视着总攻大人的表情。

    “他是天启帝君的第三子,温孤偃……也就是战场上横扫千军的杀戮之王,九冥魔王……”说着,花贱贱微微侧过脸,看向破云鸣钰,“这个称号,你应该和你熟悉。”

    “九冥魔王……”破云鸣钰眸色陡然一变,甚至连口吻都捎上了几分忌惮,“竟然是他?!”

    皇甫长安表示不知者无畏,见到他们这么看得起那个男人,还很欢脱地点了个赞!

    “哇!九冥魔王,听起来略霸气侧漏啊……”

    闻言,花贱贱终于一头栽了下去,倒地不起。

    所以,太子殿下这又是看上人家了吗又是看上人家了吗?!可是人家有多恐怖你造吗?!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总攻大人表示她的确不太懂,她又没上过战场,也没在朝堂上呆上很久,这九洲之上这么多国家,这么多牛逼轰轰的人物,她哪能每个都认识?

    而且,她更关心的是采菊大业,长得不好看的,她才不关心呢!

    天启国又辣么远,就算要采,那也得先看看行情再说嘛……九冥魔王这个称号她之前略有耳闻,但似乎是刚刚才兴起的势力,所以她也没有特别关注。

    不过,从今天开始,绝逼要把他列入特别关注的小雏菊当中了有木有?!

    一行人又在街道上逛了半圈,才打道走回了客栈,前一脚才刚刚踏进去,后一脚就听到了马蹄声,兰后是上官无夜那小子的声音。

    “公子!”

56、帅得一脸血!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听到那个久违的声音,太子殿下一个鸡冻,一脚踢到了门槛上,身子直直往前栽了过去!

    几只奸夫跟在伸手,却是来不及拉她,连扑倒在她身下给她当肉垫的机会都木有,泪奔!

    说时迟那时快,皇甫长安只觉一阵阴风闪过,紧跟着眼前影子一晃,就有人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往怀里重重一扯……那一把力道拉得太猛,皇甫长安还没站稳,就顺着巨大的惯性扑了上去,这一扑,就把人给扑倒在了……咳,桌子上。

    而且还咔嚓一下,把桌子给扑塌了,闹出了好大的动静!

    一时间,周围嗖嗖嗖地射来了无数视线。

    借着头顶上吊着的灯笼火光,皇甫长安抬起眼皮往身下扫了一道……哎呀,真是没人性,竟然把儿子给扑了。

    窸窣一下,赶忙从闻人清祀的身上爬起来,总攻大人立刻回头,本想对亲爹大人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儿。

    却不想,亲爹大人早就已经转过了身,直接地,坚决地,果断地……无视了她!

    边上,众奸夫更是在她投去目光的前一秒就挪开了视线,看月亮的看月亮,看星星的看星星,各干各的,再也没有鸟她,别说是吃醋,就连看都木有多看她一眼……那般神情态度,仿佛已经看透了她的本性,再也不对她抱任何的希望了!

    扁了扁嘴唇,皇甫长安突然觉得好委屈,好孤单。

    亲爹大人放弃治疗也就罢了,可就连爱妾们……居然也对她放任自流,由着她破罐子破摔,连醋都不吃了!这绝逼是不正常的,完全无可理喻好吗?!

    听到身后传来破碎的桌子跟地面的摩擦声,皇甫长安回过头来,见闻人清祀撑着手臂想要爬起来,然而刚一使力,那桌角又劈裂成了两半,紧接着人也跌了回去,看起来颇有些艰难。

    伸出手,皇甫长安俯下身想要去拉他。

    “啪”的一下,竟然被重重甩了开!

    皇甫长安面色一僵,眸子微微撑大,很有些不可思议……尼玛,这又是为什么呢?!

    就在她愣神的当口儿,闻人清祀就已经从地上纵身跃起,继而唤了一声闻人姬幽,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了楼。

    随后,西月涟和众奸夫也跟着上了楼,一个个从皇甫长安身边擦肩而过,却像是没有看到她似的,别说勾搭她,就连招呼也没打,更甚者,连眼睛都没斜一下!

    皇甫长安有点儿懵了……卧槽,什么情况?!

    她的隐身技能自动开启了吗?!

    正诧异着,上官无夜下了马背,把缰绳往小厮手里一甩,风尘仆仆地赶了进来……见到屋子里的情形,不由得也愣了一下,快步走到皇甫长安跟前,小声问了一句。

    “这……发生了什么?你把他们怎么了?”

    皇甫长安更奇怪:“你问我我问谁啊?我还想说,怎么你一来,他们就像是跟劳资有仇似的,你把他们怎么了?”

    上官无夜一头雾水,突然觉得膝盖有点疼,莫名躺了一回枪……好像,他来得不是时候?

    客栈的门口人多眼杂,皇甫长安又是以折菊公子的身份游走八方,虽然古代木有电视木有网络,整个辰州恐怕都没人认识上官无夜,但难保不会被有心人追踪……所以两人没在楼下待太久,匆匆地也上了楼。

    这个客栈一共有五层,呈宝塔形,最顶层的格局最奢华,房间也最少,花贱贱便干脆包下了两层楼,皇甫长安一人住上面,其余几人则住下面。

    因着上官无夜一路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到的时候还没用过晚膳,皇甫长安便让他先吃饭沐浴,打理好了再来商讨下一步去西凉城的计划。

    躺在软榻上,太子殿下双手枕着后脑勺,仰头看着窗外的满天星辰,翘着二郎腿摇来摇去,表示一万个想不通……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为毛一下子,大家都不理她了?!

    原本是众星拱月,花团锦簇,眼下突然之间被这样冷落,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有没有?!

    一路上也没见他们私下里勾搭神马,却像是早就约好了似的,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言行举止还是前所未有的一致,就刚刚那会儿……她甚至有种祖国都快统一的感觉了!

    难不成是集体来大姨夫了?!完全不科学嘛!

    这厢,太子殿下想破了脑袋,也猜不透宠妾们和亲爹大人诡辩莫测的心思,正四十五度仰望着天空,婶婶地忧桑着。

    那厢,上官无夜沐浴完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却是没有直接去找太子殿下,而是敲了大皇子皇甫无桀的门。

    叩叩叩——

    “进来。”

    皇甫无桀显然没有睡,一个人坐在桌子边,桌面上摊平了一张羊皮纸,是他出门必备,随身携带的……当然不是黄瓜,而是整个九洲大陆的地图。

    地图上面,画分得最详细的显然是夜郎,再是紫宸,天启的地域最为辽阔,可却也是留白最多的。

    上官无夜推门走进,一转眼就看到了桌面上的图纸,不由闪了下狗眼,对大皇子如此“刻苦”的精神表达的崇高的敬意。

    “无夜,你来了正好。”皇甫无桀抬起头,对他招了下爪子,“这段时间本王不在宫中,朝堂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王爷无须多虑,虽然上官南鸿的失势让整个朝廷陷入了困境,但在太子殿下的整顿下,还有这几个月来陛下的励精图治,朝廷已经逐渐恢复了元气,那些空缺的官位也陆陆续续都补上了人,只是……”

    “只是什么?”

    “戍守在北境的破云军传回密报,说是在天启王庭的探子发来警示,天启帝君似乎在谋划着什么行动,很有可能会在半年后,对我朝发起攻掠。”

    “你确定,密报属实,不是紫宸的人在挑拨离间?”

    “除非破军府投靠了天启……不然,这个消息就不会是假的。”

    闻言,皇甫无桀眸子一紧,忽然“砰”的一声重重地拍了下桌面:“果然如此!”

    “王爷……”上官无夜扬眉,打他一到客栈,就觉得气氛不太对,看来确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出了什么事?”

    皇甫无桀垂眸,目光紧紧地盯在天启的版图上,顿了顿,才道。

    “在你来之前不久,我们在街上,遇到了天启的三皇子……九冥魔王,温孤偃。”

    “什么?!”上官无夜骤而变了脸色,“你是说在这里遇上了九冥魔王?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遇上他的时候,他的身边跟着一群南疆的人,”皇甫无桀眉头深蹙,似乎觉得很头疼,“如果我猜得没有错,他很可能是来拉拢南疆的势力,或者还有别的势力,然后……打算对夜郎来个四面围杀!”

    上官无夜的神情跟着变得凝重了许多:“看来,这一次,天启是真的打算颠覆这整个天下了……”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更伤脑筋的是,长安她……”说到这里,皇甫无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放只蚂蚁进去都能给夹屎,“她好像很喜欢那个温孤偃。”

    “哈?!”

    上官无夜的表情更夸张更惊悚了,太子殿下真是够了好吗,她还真打算断遍天下袖,采遍天下菊啊?!

    “太子她……她喜欢谁,也不能喜欢九冥魔王啊!”

    皇甫无桀目不转睛,陷入了婶婶的忧桑之中:“那孩子人来疯,她真要看上了谁,别说是十头牛,就是一万头……都拉不回来。”

    “哎,这可如何是好……”上官无夜跟着叹了一口气,被逆流而来的汹涌的大姨夫一寸寸淹没。

    太子殿下的口味,特么不是一般的重啊!

    九冥魔王,寻常人一听到这个名号,就不敢打他主意了,再见到那张脸,恐怕早就躲得远远的,唯恐避之不及……她倒好,竟然还看上了!果然断袖的世界很难懂!

    天启三皇子,温孤偃,并非从小在深宫长大,年幼时曾经是个狼崽,生母被奸妃所害,从小是被母狼抚养长大的,茹毛饮血,生性残忍。

    十三岁回宫,温孤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掌洞穿了害死他生母的那个妃子的胸口,当着天启帝君的面挖出了她的心,甚至……在众人面前直接把她丢给了一群野狼。

    只此一事,三皇子便煞名远扬,甚至连天启帝君都觉得有些残忍,想要把他废黜出宫。

    然而,将他带回皇宫的不是别人,正是天启国师。

    对于温孤偃如此残暴的心性,国师大人却表示很欣赏,还几次三番叮嘱天启帝君,要其精心培育三皇子,用他的原话来说就是——

    “三皇子幼年长于山野,无情狠绝,性冷酷厉,是为国之利刃,将来必定横扫**。”

    而那个时候,天绮罗也不过只有十七岁。

    后来,果然不出天绮罗所言,温孤偃十九岁上战场,一战成名,于七天之内拿下了漠北的一个小国!

    战胜之后,温孤偃所做的第一件是,不是攻占王宫,不是捷报回传,更不是凯旋归朝,而是……下令屠城!

    屠城的理由让人啼笑皆非,却是没人能笑得出来。

    之所以杀光了整个皇城的人,不留一丝皇族血脉,就只是因为,对方反抗了他,还重伤了一名他的手下。

    自那之后,温孤偃再度出兵,便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再无人敢负隅顽抗……那些漠北之地的小国,有的甚至夸张到一看见温孤偃所率领的战旗,就下令大开城门,手捧国玺,恭恭敬敬地候在了城墙上!

    九冥魔王这个称号,便是这样得来的。

    并非是他自封,而是漠北之地的亡国之君口耳相传,给他取的,意为——

    魔王临世,万众臣服!

    世人皆知,在天启国的民间流传着“太子可废,而国师不可易”这样的说法,而在漠北一代,则还有另外一句,那就是“绮罗仙池,魔王炼狱”。

    用通俗的话翻译一下,就是说……有天绮罗在的地方,便是人间仙境,而有魔王到达的地方,就如人间地狱!

    所以说,这样凶残的小雏菊,怎么可能采得到呢?!

    太子殿下那是在找屎吗找屎吗找屎吗?!

    沉默了一阵,上官无夜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忙不迭地问道:“那……你们把九冥魔王那些残暴的行径,跟太子殿下说了没有,她是什么反应?”

    皇甫无桀抬了抬眼皮,道:“卧槽!帅得劳资一脸血!”

    “啊?!”

    “这是长安的原话。”

    “……!”病入膏肓,太子殿下已经无药可救了,嘤嘤嘤!

    本来上官无夜还抱着这样的打算,只当是太子殿下是单纯无知,才会对那个相貌颇为诡谲的人产生了兴趣,要是她了解了九冥魔王的本性,就会生出几分畏惧,对其敬而远之。

    可是,他忘了,他的好太子乃是全天下最华丽丽的一朵奇葩!但凡什么正常的事遇上了她,还能正常那才是真的见鬼了!

    所以这事儿,当真是棘手到了极点,难怪大伙儿的情绪会那么低落。

    “如果可以,”皇甫无桀抿了抿薄唇,忽然说,“我一定会抢在他们第二次见面之前,杀了那个家伙!”

    “可惜,你杀不了他……普天之下,除了天启国师,恐怕没人能动得了他……”这一刻,上官无夜忽然很同情大皇子,忍不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声,“所以,节哀吧。”

    爱上一个无可救药的人,本身就是一件无可救药的事。

    嗯,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不准笑!谁笑谁怀孕!

    安抚了几句大皇子,见他还是一脸悲伤,上官无夜不免摇了摇头,默默地走了开,然后踩着木梯上了楼,敲响了太子殿下的房门。

    然而,一连敲了几下,都没有人应声。

    上官无夜不由面色一紧,立刻推门撞了进去,匆匆赶进屋内,却发现皇甫长安瞪着惺忪的睡眼,一脸戒备的看着自己。

    “你干嘛啊!敲门不会啊?吓屎我了,还以为来了个采花大盗……”

    上官无夜抿了抿嘴角,很有些委屈……他把门板都要敲烂了好吗?!

    明明就是她自己睡着了,在大伙儿忧桑得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的时候,她倒是睡得踏实,估计梦里头还跟她的凶残小雏菊幽会呢!

    这么想着,上官无夜回头关上了门,却听皇甫长安一边整了整衣服起身,一边道。

    “你进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本攻才刚刚梦到魔王脱衣服呢……”

    “砰!”

    上官无夜一头撞到了门板上!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了!

    倒了杯茶,皇甫长安坐到桌子边,忽然抬脚对着地板连续蹬了三下,上官无夜狐疑地抬了抬眉梢,正想开口问,就听到窗户“吱呀”一声打了开,尔后纵身跃进来一个人影。

    华贵的衣袍裹挟着沁人的香风,满满的土豪之气!

    上官无夜更诧异了,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回眸望向皇甫长安:“他是谁?”

    “本攻爱妾。”

    “……”说了等于没说,换个问法,“他叫什么?”

    “皇甫语鹤。”

    闻言,花贱贱一脚踩到了衣摆,差点摔了一跤。

    “好难听!”

    施施然走到了桌子边,挨着皇甫长安坐下,花贱贱这才摘下了脸上的面具,继而对着上官无夜轻抬眉梢:“风月谷,花语鹤……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我。”

    话音未落,上官无夜就已经瞪大了眸子,长着嘴巴呈吞鸡蛋状……再度回头看皇甫长安的时候,狗眼里就已经盛满了浓浓的膜拜之情!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居然把风月谷主都搞到手了,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得丢几千块肥皂,才能把谷主大人钓到手啊!

    见他这反应,皇甫长安万分得意地扯起嘴角,尔后转过头,捏起花贱贱的下巴,凑上去当着上官无夜的面,打了香吻,炫耀道。

    “有花贱贱在,咱国库就不用愁了!怎么样,你太子我是不是很厉害?有没有一种想要跪舔的冲动?哈哈哈……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啦,人家会不好意思的说。”

    “殿下……”犹豫了半秒,上官无夜还是说了粗来,“你嘴角黏着半片瓜子壳……”

    “啪!”

    某诚实的孩纸,被一巴掌糊到了墙上。

    收回手,皇甫长安转向花贱贱:“说说看,那个菡萏公子,还有那个西凉城的城主,都有什么特别的癖好?我们也好投其所好,动起手来也方便些。”

    “西凉城的城主,就不用多说了,据我所知,她现在就只有一个癖好……”

    “是什么?”

    斜了眼墙上的某人,花贱贱勾唇轻笑。

    “喏,就是他。”

    话音未落,就听“啪”的一下,某人直接从墙上掉到了地上。

    “菡萏公子名为夜观莲,出身蛟龙岛,也曾是乌真女皇的男宠之一,如今则是西凉城主最宠爱的面首,深得宠幸,可以说……在西凉城,除了城主之外,就数他权力最大。”

    “夜观莲?这个名字不错。”

    皇甫长安重复着念了一遍,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似的,扭头朝上官无夜叹了两声。

    “啧啧……我记得你的本命好像叫做百里夜澜,这西凉城找了个男宠,名字里也带了个‘夜’字,她到底是有多喜欢你啊!”

57、他们是私奔了吗?(二更

    “哼……”

    上官无夜冷冷地撇了撇嘴角,傲娇地扭开了头,眸中一闪而过几丝狠佞,裹挟着深沉的恨意。

    当初在乌真王宫时,他一直跟在女皇身边,对旁人并不怎么关心,不过赫连长歆是统领整个王都禁卫军的大将军,所以他也见过几次面,只是时间久了,便也记得不怎么真切了。

    印象之中,那个女人长着一双狐媚的眼睛,微眯的时候弯起来像是月牙,便是没有笑意,也让人觉得她是在笑。

    女皇很是宠信她,甚至免去了她面见帝君的跪礼,明明是一个外姓将军,却有着比王爷还大的权力,也难怪她会生出造反之心……只可惜了女皇的一腔厚爱,乌真百年来的基业,就这样毁在了那个白眼狼的手里。

    倒了杯茶,上官无夜坐回到桌边,仰头一饮而尽,仿佛在饮着一杯烈酒。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给女皇报仇。”

    皇甫长安勾了勾眉梢,凑到他面前,伸出两只爪子的食指抵在他的嘴角,尔后缓缓往上扯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来来来,给爷笑一个,别老这么板着脸,杀气太重了好吗……别怪爷没有事先提醒你,你要杀西凉城城主可以,但必须在拿到青河剑之后再动手,否则……要是坏了爷的好事,爷第一个就打断你的狗腿!”

    抬起眼皮瞟了眼近在咫尺的那张纨绔笑脸,上官无夜又是一声冷哼,扬手拂开她的爪子侧过脸,身上的煞气却是瞬间收敛了许多。

    “我自然知道分寸,你放心……这么多年我都等过来了,也不会急在这一时片刻。”

    “呵呵,那就好……”皇甫长安笑盈盈地揽住他的肩头,一副“我很了解你”的样子,“我就怕到时候你见到了西凉城城主,报仇心切一个鸡冻,操刀就砍过去,那可就麻烦了!”

    上官无夜从没有被人这样揽着,肩头蹭着太子殿下36d的大胸肌,对面则是风月谷谷主的虎视眈眈……没来由的,上官无夜只觉得全身僵硬,想要推开总攻大人,又觉得那么一来,又有些欲盖弥彰。

    正纠结着,花贱贱却是忍不住,伸手将皇甫长安扯回了怀里,继而意味深长地瞄了他一眼,低头凑到皇甫长安的耳边说了句话。

    他压着声音说得很轻,上官无夜没能听到只言片语,就听皇甫长安诧异的喊了一声。

    “哈?!你说的都是真的?!”

    口吻里还颇有几分暧昧莫名的味道。

    上官无夜免不得好奇,投过去狐疑的一瞥。

    花贱贱继续搂着皇甫长安,凑到她耳边说着悄悄话,一边说,两个人又齐齐朝他睇了一眼,那目光……又邪恶又猥琐,看得上官无夜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仿佛正被人算计着什么。

    特别是太子殿下,看着他的那眼神儿,燃着一簇火焰似的,烧得他的耳根都有些发热了。

    而实际上,总攻大人和花贱贱,的确是在算计他!

    并且还是灰常阴险的那种算计!

    要知道,从那两个人脑子里蹦出来的主意,十个里面,有十一个是拥有把人逼得自挂东南枝的魔力的!

    不然你以为,“珍爱绳命,远离花贱贱”、“防火防盗防总攻”……这些个口号,只是喊着玩儿的吗?!图样图森破!

    一直听花贱贱把话说完之后,皇甫长安才闪着狗眼里盛放的光芒,奸笑着点了点头,继而又轻咳了一声,微微收敛神态,坐直了身子,拉过上官无夜的小手儿,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关切道。

    “小夜子啊……”

    上官无夜脸色一沉,特么你才是小夜子,你全家都是小夜子!

    完全没有察觉到某人的抗议,皇甫长安跟着又沉吟了一遍:“小夜子啊,本攻现在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还没等皇甫长安把坏消息说出口,上官无夜的心头就已经开始发毛了,背后阴测测一阵冷风,总觉得这一趟西凉之行,那是相当的凶险!

    “好消息吧。”先拿来压压惊!

    “嗯……这个好消息呢,就是我们已经想到怎么接近菡萏公子和西凉城城主了,而且绝对万无一失,不费吹灰之力!”

    瞅见太子殿下眼里愈发灼热的光芒,上官无夜莫名的就有一种被扒光了衣服的赶脚,下意识收紧了衣襟,才戒备地问了一句。

    “那……坏消息呢?殿下你,该不会是想要拿微臣当诱饵吧?!”

    “哈!那怎么可能?你把本攻当成什么人了……”皇甫长安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兰后,在上官无夜稍微松了一口气的瞬间,忽然拔高了腔调,严肃道,“虽然本攻真的很想那么说,但……恭喜你猜对了!”

    上官无夜倏地抽回了手,猛地拍了一把桌子站起身来,口吻坚决,一脸的不配合。

    “不可能!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要做到,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更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皇甫长安跟着站了起来,十分鄙弃地睨了他一眼,“先前你不是很能取悦女人吗?现在正是你大展鸟儿的时候,你却跟本攻说你不行了,那不是坑爷爷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上官无夜的脸色一时间变得非常难看,“而且,全天下的女人都可以,就是她不行!”

    没想到上官无夜的反应会这么激烈,皇甫长安不免有些头疼,回过头瞟了眼花贱贱。

    “肿么办?他不肯去。”

    花贱贱微微勾起眼尾,难得开口劝上一句。

    “这个方法可是最经济划算的,要想得到菡萏公子的青河剑,普天之下,恐怕只有西凉城城主有这个能耐,而能让西凉城城主开金口的……也就只有你百里夜澜一人了。”

    这个道理,上官无夜不是不明白。

    他也很清楚,皇甫长安对青河剑志在必得!

    可是,要他去引诱那个不共戴天的仇人……捏紧了袖子下的拳头,上官无夜的俊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酷寒。

    见他态度如此强硬,皇甫长安转了转眼珠子,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即便笑盈盈地伸手挑起了花贱贱的下巴,道。

    “要不……你去?”

    花贱贱闲适一笑,并不在意。

    “你要是不怕我一个不小心捅她几刀,我倒是可以考虑戴着人皮面具替他去。”

    让他去?开什么玩笑!

    现在情敌这么多,又有亲爹大人虎视眈眈,他不看紧了太子殿下,反而跑去取悦别的女人……特么又不是脑子里养金鱼了!

    垮下小脸儿,皇甫长安惆怅地抬头,望了眼窗外的明月,不禁悲从中来,有种落泪的冲动。

    养了这么多男人,尼玛没一个是有用的!

    所以到头来,还得她亲自出马吗?!真是个充满了恶意的世界。

    “罢了罢了,养你们还不如养条狗,没用的东西……”

    一脚踹翻了椅子,太子殿下婶婶地表示了不开森,不信胡,掀起被子一裹,滚上床闷头就睡,心下不无恶意地在想……本来本攻已经打算金盆洗手,不再勾三搭四,可这回是泥们逼劳资的!要是不把那神马菡萏公子给采了,劳资就自爆匊花三百遍!哼!

    从没见皇甫长安发过这么大的火,花贱贱不由有些受精了,却是没有第一时间跑去安慰总攻法人受伤的小心灵,只是站起身款步走了出去。

    在经过上官无夜身边的时候,扯起嘴角轻笑了一声。

    “呵……”

    真是好“忠心”的一条狗,白费了长安那么多心思……有的狼,喂不熟就是喂不熟,你对他再好也没有用。

    上官无夜听出了他那声轻笑中嘲讽的意思,脸色顿而一白,不免歉疚地看了眼床上鼓起的那个山包,心底下乱成一团糟,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平心而论,太子殿下的要求并不过分,他帮她取剑,她帮他报仇,还能让他坐上西凉城城主的位置,重回故土……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笔再好不过的买卖。

    而且,就算不依靠太子殿下的势力,他独自去报仇,也免不得会走“怀柔”这一条道,还是会对那个女人投怀送抱。

    只是现在,单是想到那个女人,他就克制不住心底的杀意,若真的见到了她,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

    独自一人站在桌边,立了好久,一直到床头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上官无夜才眸色沉沉地关上门了出去。

    楼下,隔着几层木板,闻人姬幽趴在床头,啃着从夜市上带回来的小吃,一边晃着脚一边问。

    “喂,小祀……刚才那老神棍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太明白?他干嘛要公子好自为之啊?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吗?你给我解释一下呗!”

    闻人清祀坐在一边修炼,闻言收了内劲,缓缓睁开了眼睛,脑子回响起老神棍最后的那句话。

    七杀者,计攻于心,有枭雄之才,无王者之风,乃……

    乱—世—之—贼!

    “那个老道士的意思是说,在九洲上,有三颗七杀之星,除了公子和刚才见到的那个男人之外,还有一个是紫宸的皇子。七杀星生而为尊,工于心计,杀伐果决而无仁德之心,将会在天下掀起大乱,打破现在稳定的局面……而且,最后会有两人联手,杀死第三个人。”

    听他这么一说,闻人姬幽立刻就明白了,却是狗眼一亮,噌的坐了起来,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纸。

    “哈!这么说来,天下要大乱了吗?!”

    “呵……乱世之贼?”西月涟微敛眉梢,轻哂了一声,“不过就是一个江湖神棍的胡言乱语,又岂能当真。”

    闻人清祀扇了扇柔软的眼睫毛,回头问道:“那如果……他说得都是真的呢?”

    “是真的又如何?”

    西月涟还是轻轻一哂,宠女如命。

    “就算长安真是所谓的乱世之贼,那么……我便为她亲手点燃乱世的第一簇战火!”

    长安若为神,他便帮她普度众生;

    长安若为魔,他便帮她杀尽天下!

    闻言,闻人姬幽忍不住嘟着嘴唇感叹了一句。

    “唉……这亲生的就是不一样!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个亲爹爹呀……”

    “哼,”闻人清祀却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最好别让我遇到,否则……我先把他打个半死再说。”

    远在千里之外的某皇宫中,某人正奋笔批着奏折,不知怎的忽然手一抖,把毛笔的笔杆给折了,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两队人马一前一后抵达辰州,都是快马加鞭路途劳顿,夜里就寝之后,虽然不至于睡死,但比平时都沉了不少。

    是以这一觉,就睡到了天色大亮。

    第二天辰时,西月涟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披上衣服走过去开门,便见皇甫无桀沉着眸子口吻迫切。

    “出事了,公子不见了!”

    西月涟立时蹙了眉头,冷然道:“什么叫不见了?”

    “我早上起来去找她,却发现她屋子里面没有人,被子也是凉的,似乎一大早就出了门,也没跟谁说去了哪里……”

    皇甫无桀一边说着,就见到从走道两侧陆续赶来一窝奸夫。

    “怎么样?找到人没有?!”

    “没有……整个客栈都掀翻了,也没有她的人影。”

    “我都问过了,早上没人看到她出去。”

    “马厩里的马少了两匹!”

    “……为什么是两匹?!”

    “哎呀,小祀也不在房间里,不知道去哪儿了……”

    霎时间,众奸夫面面相觑,尔后异口同声地得出了一个结论:“所以……他们这是私奔了吗?!”

    “私奔你爷爷!”

    上任天下第一美人,那个浑身散发着冷艳高贵的气息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魔宫圣君……西月涟童鞋,竟然在大清早的,当着众女婿的面,破天荒地爆了一句粗口!

    尔后冷着眸色,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犀利得像是利刃划过一般。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人!要是公子伤了一根毛,我就扒你们一层皮!”

    连媳妇都看不住,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用?!果然小妾神马的,就是没出息!

    岳父大人一声令下,众人立刻心急火燎地分头行动……这里是在辰州,太子殿下人生地不熟的,被人贩子拐了肿么办?

    更何况,还有个比人贩子恐怖一万倍的九冥魔王,若是被他撞见总攻大人落了单,势必凶多吉少!

    所以,打屎他们也不可能会想到!

    此时此刻,众人找疯了的太子殿下,就坐在……全天下最危险的马车上,泡魔王!

    “哇!你中蛊了!还是很厉害的蛊!”

    这是爬上马车之后,车厢里的人对皇甫长安说的第一句话。

    皇甫长安先是愣了一下,表示完全忘记了有这么一回事,只随口反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

    坐在温孤偃对面的那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顺手牵羊拿了闻人姬幽玉佩的那个家伙。

    昨个夜里他穿的就不多,今天穿得就更少了,裸露在外的肌肤因为常年暴露在太阳下的缘故,并不白皙,但也不算黑,只比小麦色深了那么些,像是烤到了七分似熟的鱼。

    倒是手臂上脚踝上头顶上还有脖子上……满满地挂着不少配饰,稍微动一下,还能听到玲玲当当的清脆响声。

    比起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魔王大大来,这个南疆少年不要太聒噪!

    “我当然知道了,从小玩到大,这方圆百米之内,只要有蛊,我一闻就能闻出来……你身上这个蛊,可是很稀罕的,全天下也找不出几条来!好像是叫,叫……执手偕老?对,就是这个名字,执手偕老,我阿姐同我说过!”

    听到“执手偕老”这四个字,皇甫长安才猛然想了起来。

    她是被人下蛊了,当初在白帝城的时候,被千镜雪衣那个死变态亲口喂下去的!

    虽然现在教父大人也在那个身体里面,但皇甫长安不能保证……到时候要是千镜雪衣被嫩死了,这个蛊会不会发挥作用?要是真那么邪门,岂不是还不能嫩死他?!

    想到这里,皇甫长安不禁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凑了上去,殷勤一笑。

    “你说你从小玩到大,那对蛊毒肯定很在行了?能不能……”

    不等她把话说完,少年却是嘿嘿笑了两声,满脸幸灾乐祸,口吻听起来贱贱的。

    “这蛊是天不孤养的,他的蛊向来很毒,我可解不了……而且,就算我解得了,我也不会给你解。”

    闻言,皇甫长安只觉得胸口一滞……花贱贱,这家伙真的比你贱!你被他超越了好吗!

    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皇甫长安转而看向温孤偃,自从听闻了他的传奇事迹之后,对他就愈发的崇拜了起来,连带着看向他的狗眼,都能闪出白光来!

    只是魔王大人实在是太冷淡了,别说搭理她,就连斜个眼瞟她都没有。

    皇甫长安抿了抿嘴唇,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以前套近乎的手段一个也用不上,到头来吐出口的还是那几个字——

    “你,你真的不喜欢吃包子?”

    “噗!”

    南疆少年顿时笑趴!

    却不想,魔王大人竟然真的回了头……只是他说的话,让皇甫长安一颗荡漾的心,拔凉拔凉的。

    魔王大人说。

    “西凉城到了,下马车,别让我再看见你。”

    ------题外话------

    昨天晚上很诡异的!本来窝一直掐着时间码字的,还说11点可以写完,结果还剩三百字的时候!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了!这是为什么呢?!不科学好吗!兰后就华丽丽地断更了,哭瞎!

58、史上第一面首!

    皇甫长安嘴唇一扁,嗫喏道:“可是……”

    魔王大人却已经收回了视线,如山岳临渊般沉寂,半面绝美的容颜上,并没有任何含嗔带笑之意,唯独散发着一股浓厚的萧杀气息,仿佛山雨欲来,百兽嘶鸣。

    “我不想说第二遍。”

    边上,那南疆少年已然推推搡搡地把她撵了下去。

    “快走啦快走啦!再不走你就别想走了!真是不要命……竟然连阿偃的马车也敢拦,这次算你走运,下一次……没有下一次了,下一次你就屎定了!”

    不得已,皇甫长安只好跳下马车,站在路边上,看那小队人马踢踏着马蹄绝尘而去。

    魔王大大,不要走——!

    只可惜,木有人听到总攻大人内心的嘶吼……那群衣着暴露的南疆人,连着那辆同样装饰得很有异域风味的马车,到底还是渐行渐远,消匿在了山坡的尽头。

    皇甫长安从怀里摸出一块金牌看了眼,又凑到鼻子边闻了闻,上面似乎还留有金牌的主人那股凉彻心扉的冰雪之气。

    然而……

    如此贵重的一块金牌!

    传说中能号令十万兵马的金牌!

    却只能换得魔王大大的一句“别再让我看见你”……玻璃心都碎了有没有!

    这块金牌也是当初教父大人送给她的见面礼之一,作为天启国师天绮罗的手谕令牌,拥有着无可比拟的权力!

    教父大人大部分时间都被压制在那个身体里面,所以能做的事情很有限,他帮不了长安太多忙,就只能送她一些实用的玩意儿……带上这块牌子,虽说不能霸占天启王朝的半壁江山,但必要的时候亮出来,绝对比免死金牌还管用,足够救活她几条狗命!

    而实际上,诚如教父大人所言,这块金牌确实在总攻大人采路边的野雏菊时,庇佑了她一回,没叫她当成横死在魔王大人的利爪之下!

    就是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来,皇甫长安都还觉得心有余悸,一颗小心肝儿噗通噗通跳得飞快。

    今个儿凌晨,天还没天的时候,她就出了门。

    小夜子不肯卖身卖肉勾搭西凉城城主,这种事旁人又强迫不来,总不能她一棍子打晕了他然后把他扒光了衣服送到城主大人的荡床上吧?

    咳……好吧,这种主意她不是木有想过,但那么一来,等小夜子醒了,恐怕会直接咬舌自尽!

    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儿,自认为纯洁善良的总攻大人怎么可能干得粗来?!

    不得已,太子殿下只能——亲自出马!

    当然,她是坚决不会承认的!她之所以这么积极主动,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也想去会一会那个传说中的菡萏公子!

    自从听花贱贱说了那茬子事儿后,她就立时鸡冻了有木有!

    天底下像菡萏公子那么奇葩的人,真的是不多了啊!

    你见过有人因为爱一个人,爱到四处巡游只为帮喜欢的女人狩猎美男的吗?!

    你见过有人因为爱一个人,爱到把无数男人扒光了送到喜欢的女人的荡床上的吗?!

    你见过有人因为爱一个人,爱到强迫别的男人跟他一起共事一女,并且还帮着喜欢的人宠幸美男的吗?!

    没有吧没有吧没有吧?!

    总攻大人表示,她也从来都没有见过!

    所以,既然都来了西凉城,这么神奇的人物,又怎能错过捏!

    据花贱贱说,这个西凉城城主之所以会如此宠幸菡萏公子这只面首,就是因为他有酱紫一个灰常强大的功能——不仅卖得了骚,暖得了床,还能抓得了男宠,献得了美男!把城主大人伺候得那叫一个服服帖帖,欲仙欲死!

    总攻大人表示好眼红,好嫉妒……有木有!

    要是她的爱妾们能有菡萏公子的一半好,她都要感动得哭粗来了好吗!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招惹的那一个个都是万年醋坛子,能不把她辛辛苦苦采来的小雏菊欺负屎,就已经是万幸了!

    想让他们给她物色美男,呵……别做梦了,那绝对比让他们当街裸奔还难!

    就像现在,要是他们知道她要去西凉城找菡萏公子,肯定会一人一条链子把她拴在他们身上,寸步都离不了身!

    而要是让亲爹大人知道她要亲自去勾搭西凉城的城主,恐怕会甩来一条狗链子套在她的脖子上!

    玩断袖就已经够丧心病狂了!

    再跟女人玩磨镜,特么你这么**你九泉之下的亲娘知道吗?!

    基于以上种种考虑,太子殿下才一咬牙,趁着天没亮,一个人偷偷溜了粗来。

    没想到,运气竟然这么好,在半路上叫她给遇见了那伙南疆人!

    总攻大人早就对魔王大大垂涎三尺,恨不能一亲芳泽了,见到之后便立刻狗眼一亮,匆匆跑上去拦在了马车前面。

    可那些南疆人居然直接无视了她,依旧扬鞭策马气势汹汹地奔了上来,作势要把她撞成烂泥巴!

    不得已之下,皇甫长安只好赶在被马蹄踩扁之前,纵身跃上了马车。

    然而还不等她站稳,就有一只尖锐冷硬的利爪破空刺了过来,煞气凌人,直接就抓向了她的胸口,速度快得叫人吓尿!

    皇甫长安避之不及,衣襟上被抓开了一道衣襟,甚至还渗出了点点血迹!

    若是再慢上那么半拍,皇甫长安毫不怀疑……她的整颗心都要给那利爪掏粗来!

    尼玛!这手段简直狠辣得令人发指!

    她再也不说被帅得一脸血了嘤嘤嘤……别人血溅三尺那是隔靴挠痒无关紧要,可要是自己血溅三尺,那就真的玩完了!

    赶在魔王大人的利爪第二次袭上她胸口之前,皇甫长安忙不迭掏出了教父大人送给她的那块护身符,大喊一声递到了他的面前。

    “天绮罗!”

    话音落下,那尖锐的利爪便停在了皇甫长安胸前,距离她的36d大胸肌,仅仅只有半寸的距离!

    兰后,总攻大人就很没用的晕了过去。

    再兰后,她就被带到了车厢里。

    再再兰后,马车到了西凉城,她就被无情的撵了下去。

    从头到尾!自始至终!魔王大人连搭讪都不屑,根本就没有问她半个字儿跟天绮罗有关的事,只在最后跟她说了那么一句话!

    这是第一次,总攻大人觉得做人很失败!

    颇为失望地收起了金牌,皇甫长安对着苍天叹了一声,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看来,国师大人的魅力还不够大啊,一块金牌,只能搭一次魔王大人的便车,利用率好低!

    默哀了整整三分钟,皇甫长安才重新平复了心情,整了整衣服准备进西凉城……然而,在走了两步之后,太子殿下突然意识到!

    次奥!劳资没有马了!

    虽然西凉城就在不远处,但魔王大人似乎非常嫌弃她,不想让大家知道他跟她认识,就在还有很长一段步行距离的时候,无情地把她丢了下去!

    尼玛……这不是坑爹吗?!他一定是故意的吧!

    “嘶——”

    正怨念着,身后忽然想起了一声马嘶,皇甫长安闻声回头,方才还阴云密布的面庞上,瞬间就春暖花开了!

    辣个从远处驾马奔来的美骚年,不是她那可爱的宝贝儿子,又是谁?

    一身绯红的衣袍翩跹飞舞,如烈焰般灼眼,衬着胯下那匹白马油亮的鬃毛,就像是从画像中走出来的一样,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驾马行到了皇甫长安身边,闻人清祀勒住马缰,尔后扭头对她伸出了手,声音仍是冷冷的,阴寒得像是二月里的月光,并无多大的热切。

    但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那两个字,却让太子殿下感动得想哭!

    闻人清祀说——

    “上来。”

    艾玛!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发现啊!换作以前,太子殿下才不会觉得有什么,可自从刚刚魔王大人对她说“下去”的时候,她才忽然间明白过来,“上来”这两个字是有多么的体贴,多么的窝心!

    抓住闻人清祀的手,皇甫长安一脚踩在马镫上,纵身一跃,坐到了他的身后,尔后执起缰绳环住了他的身子。

    刹那之间,闻人清祀的面色有片刻的僵硬。

    他明明是想让她坐在前面的!

    可她竟然直接就坐到了后面……她什么意思?!

    握住皇甫长安的手腕,闻人清祀回过头来,抬眸朝她瞟了一眼,示意道:“你坐前面来。”

    “为什么啊?”皇甫长安一脸诧异,“劳资是总攻,还是你爹,坐你怀里成何体统?”

    闻人清祀冷哼一声,不屑道:“可是我比你高。”

    “那有什么……”皇甫长安抵死不从,好不容易可以坐在后面,抱着儿子骑马马,多爽啊……只有小受才坐前面好吗!“你以前还不都是坐在我怀里的?而且还是你自己主动要求的呢!”

    某太子闭着眼睛,说谎从来都不打草稿。

    闻人清祀的黑眸里一闪而过一缕狐疑,但还是坚持。

    “我比你高。”

    “你还说,坐在本宫的怀里有受宠的感觉,好像你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闻人清祀抽了抽眼角,不动如山。

    “我比你高。”

    那种话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打屎都不信好吗!

    一米六的太子殿下终于出离愤怒了!

    “你还有完没完啊!比我高了不起啊!信不信你半夜睡觉的时候,劳资拿锯子锯掉你一截!”

    闻言,闻人清祀睇了她一眼,终于换了一句话。

    “那你坐吧,掉下去我不管。”

    说完,不等皇甫长安的脸上勾起胜利的笑容,闻人清祀就一鞭子落在了马背上,箭一般驾马冲了出去。

    “卧槽——!”

    皇甫长安没来得及坐稳,整个人一下子弹了起来,差点就被甩了下去。

    赶紧伸手抓住闻人清祀的小蛮腰,整个人像是风筝一样贴了上去,才没被闻人清祀故意左摇右晃的路线给甩下去,但一路跑下来,也颠得皇甫长安够呛,一到西凉城的城门外,皇甫长安就忍不住蹲到路边干呕……她发誓,她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晕马的。

    闻人清祀抱胸立在一边,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以前,真的是我坐你前面?”

    “咳咳……咳咳咳……”皇甫长安死鸭子嘴硬,“当然,本攻什么时候骗过人了?!”

    闻人清祀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转过头,漠然的娃娃脸上,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了两分。

    以前的事,他还是想不起来,但他相信皇甫长安没有骗他……当然,不是骑马的事,而是以前他跟在她身边叫她爹爹的事。

    因为他能感觉到,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会有一种不自觉的放松。

    而且,她好像很宠他……就像现在,他把她颠得都快吐了,她也没有说他什么,换作是别的任何人,恐怕早就被她骂得狗血淋头了。

    可是对他,她总是莫名的纵容。

    而这样的纵容,不可否认……让他有点儿沉溺了。

    在魔宫里面,除了娘亲和圣君爹爹,还有姐姐……别人都怕他,一边畏惧他,一边又恨不得杀了他,不怕他的那个人只把他当成杀人工具,根本就没有把他当人看。

    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怀疑,像他这样的家伙……到底还是不是一个人?

    如果是,为什么他没有任何属于人的情绪和感受?

    每次目睹别人的恐惧战栗,呼嚎恸哭,他没有感觉;每次冷眼旁观别人的生离死别,爱恨情仇,他也没有感觉;每次遭受别人的谩骂诅咒,怨恨斥责,他依然没有感觉……有时候,甚至连闻人姬幽觉得他冷血得可怕。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白与黑,没有善与恶,没有是与非,只有无尽的杀戮和腥血。

    好像如果不杀人的话,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可是,皇甫长安不怕他,她没有把他当成是杀人利器,却把他当成孩子那样来宠溺,来纵容。

    这种感觉,是闻人清祀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有些陌生,有些迷茫,又有些让人依恋。

    “艾玛,真是连肺都要吐出来了……”

    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皇甫长安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睁开眼睛不忍直视地看了眼面前的草丛,本以为会看到一团的秽物……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眨了眨眼睛,皇甫长安一脸讶异……尼玛这不科学!

    她吐得那么费力,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吐粗来!靠!导演,说好的道具呢!连道具都买不起,这个剧组是有多穷?!眼看就快过年了,该不会付不起片酬吧?!

    悻悻地直起身子,既然没有“证据”,皇甫长安也不好埋怨闻人清祀神马,免得被他说矫情!

    抬眸看了眼城墙上那几个遒劲的大字,在风刀霜剑的镌刻下,“西凉城”这三个字一如它的名字,看起来有些苍茫萧杀的味道。

    据说这三个字,是当初乌真女皇亲笔题写,送给刚授了封地的赫连长歆用作祝贺之礼的。

    先前皇甫长安只听上官无夜说,乌真女皇如何如何的宠信赫连长歆……可是眼下看来,单从这一幅字的笔锋当中,就能隐约嗅到,当时乌真女皇和赫连大将军的关系,恐怕并不如外界传闻那样亲密。

    这三个字,看起来很是狷狂霸气,却透着一股杀伐的气息。

    若是诚心祝贺,除非乌真女皇写这字的那天脑子被熊挠了,否则不会勾出如此冷硬的笔锋,这强硬的一笔一划,分明就是在告诫什么。

    而在乌真亡国之后,赫连长歆又将整个乌真国命名为西凉城,城门上的名字,还是沿用了乌真女皇的笔墨……这其中的深意,恐怕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见皇甫长安对着城门摸了半天下巴,闻人清祀不由开口问了一句。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就觉得这字写得好……”皇甫长安勾了勾眉梢,回过头来看他,“对了,你怎么来了?其他人没有跟来吧?”

    闻人清祀跟着收回了视线,他对书法没有研究,但也看得出来,这几个字确实比皇甫长安那几个歪歪扭扭,像是淹死的鸭子一样难看的毛笔字顺眼多了!

    “早上听到动静我就醒了,看见你鬼鬼祟祟的出门,就跟出来看看,没想到你跑了这么远……至于其他人,我不清楚。”

    没看见有别人跟来,皇甫长安稍微松了口气,白了他一眼:“什么鬼鬼祟祟,爷很光明正大的好吗!”

    闻人清祀不置可否,哼了一声。

    “光明正大地爬窗?”

    “……那是因为门坏了!”

    “还拿迷一药迷晕了守门的小厮?”

    “他自己太困了,偷着打盹!”

    “从他身上顺走了马厩的钥匙?”

    “看他睡得那么香,不好意思吵醒他!”

    “去掌柜那里偷了一叠银票?”

    “什么偷不偷的,多难听……劳资那是借好吗!”

    “我怕你不够用,去钱庄又拿了一些。”

    说着,闻人清祀就从马背上解下一个包裹,丢到了皇甫长安的手里……沉沉的一叠,都是价值千金的宝物!

    皇甫长安顿时狗眼大亮,豁然开朗!

    “艾玛……没想到你还有这样酷炫的技能!特么劳资还去找什么宝藏啊!偷遍天下就富甲一方了有没有!”

    “嗯,出门的时候被人发现了,杀了十个人。”

    “……算了,我还是去找宝藏吧。”

    闻人清祀幽幽一笑。

    “骗你的。”

59、我也是男人!

    皇甫长安微微一愣,逆着光线,一双眼睛微微眯成了月牙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真好看。”

    闻人清祀抬眸,睨了她一眼:“什么?”

    “我说,你笑起来真好看。”

    闻人清祀垂下眼睑,不屑地“嘁”了一声,又恢复到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皇甫长安伸手在他脸颊的两边轻轻戳了一下,更加不屑地哼了一声。

    “小小年纪装什么深沉,明明有那么漂亮的酒窝,却总是板着一张脸,好像你活了七八十岁看破红尘似的……这么说起来,本攻倒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糯米团子似的,整天撒娇卖萌求包养,粘是粘了点,但至少比现在可爱多了……”

    不等她把话说完,闻人清祀就冷冷地拂来她的手,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瞟了她一眼,道。

    “无聊。”

    转过身,冷佞的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几丝弧度。

    背后,皇甫长安邪恶地挑起眉梢,捡起一根木枝,在距离两步开外的地方,对着闻人小傲娇的翘一臀狠狠捅了两下——

    哼!总有一天,劳资让你笑你就笑,让你哭你就哭!笑两声就笑两声,多一声少一声都不行!哭三分钟就哭三分钟,多一秒少一秒也都不行!

    正碎碎念着,闻人清祀忽然转过头来:“你在干什么?”

    皇甫长安立刻收起树枝伸到背后,装模作样的挠了两下:“那个……背上有点痒,手又够不到……”

    “哪里痒?”闻人清祀走了过来,抬手点了点她的后背,难得体贴一回,“这里吗?还是这里?”

    皇甫长安做贼心虚,狗腿地应和着。

    “都痒都痒……嗯……啊……好舒服啊……再用力一点,嗯……”

    边上,几个女汉纸走过,闻声不由得瞟来两眼,尔后回头笑着议论了起来。

    “听听那小兄弟叫的,真**!”

    “可不是!就跟叫一床似的,比那翠竹苑的头牌还要风骚……”

    “长得也不错,又俊又水灵,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比我家那几个骚男人不知要好看几百倍!哎!说起来,原来我还觉得我家那几位长得不错,可是自从见到了菡萏公子之后,真真觉得他们给他提鞋都不配!再见到这位小公子,什么是云,什么是泥,一眼就分出来了……”

    “哈哈!子衿你家那几位我见过一次,哪有你说的那样不堪!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模样俊俏的小公子都被送到了城主的府上,旁人哪能染指半分?只是不知道这翠竹苑新当选的花魁长得如何,听说今个儿晚上才揭幕呢!我们可得去凑凑热闹……不然,没看上一眼,恐怕又要叫那菡萏公子给掳走了。”

    “是啊,这菡萏公子一回城,整条花街都跟着遭殃……走走走,趁着天色还早,先去占个座。”

    ……

    听到那几人这么一说,闻人清祀当即耳根微热,眸色一沉,立时收回了手。

    总攻大人却是狗眼闪闪,大放光芒!

    艾玛!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了此地之后,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像是荣归故里,落叶归根,终于找到了人森的归宿一般!

    西凉城不愧是西凉城,就算现在并入了夜郎的疆土,也依旧保留了乌真故国那股子浓厚的女权气息,女贵而男贱,可以明目张胆地贯彻一妻多夫制度,蓄养面首无数……嘤嘤嘤,多么美好的社会,多么开化的民风,简直就是总攻大人理想中的天堂啊有没有!

    尼玛她为什么拖延了那么长的时间才到这里,太特么相见恨晚了好吗!

    要不是西凉城城主是小夜子不共戴天的敌人,她都有种想要把丫引为知己的冲动了啊!

    当然,城主大人可能更偏爱小鸟儿多一点,而她更喜欢小雏菊多一点……但这都不算事儿,就好比喜欢一枚硬币的正反面,不论是哪一面,还不都是长在硬币身上?哦呵呵!

    西凉!女尊城!城主大人!菡萏公子……本攻来啦,快来接驾!

    拉着闻人清祀的小手儿,总攻大人鸡冻莫名,蹦蹦跳跳地进了城,一扫昨夜里来的积怨,心情豁然开朗,就连呼吸着城里面的空气,都似乎有种说不出的芬芳……

    直到一路上被无数女汉纸虎视眈眈垂涎三尺,闻人清祀才面无表情地提醒了一句。

    “别高兴得太早,你现在可是男装打扮。”

    “那又怎么样?”

    “呵……这里是女尊城,不是断袖城,没有男人会对你感兴趣,只有女人才想着要扒光你的衣服上了你……”

    “……”皇甫长安的灿烂笑容顿时就僵在了脸上。

    继而睁大眼睛四下环视了一圈,不由得虎躯一震,匊花一紧!

    尼玛!好像还真的是那样!

    表酱……这不科学!

    尤其是对上几位霸气侧漏的女汉纸那如饥似渴的恶狼般的眼神儿,皇甫长安的小心肝儿止不住抖了三抖,立刻抬起手肘捅了捅闻人清祀的腰。

    “那、那个……把你的面具借我戴一戴……”

    闻人清祀不依:“那我戴什么?”

    “你没事的……你长得那么漂亮,像女孩子……”

    闻人清祀面色一沉,特么你才像女孩子,你全后宫都像女孩子!

    “不给。”

    “给我啦,快呀……情况不太妙啊!快点丫,已经有一大波女汉纸袭来了好吗!”

    话音未落,便有蓝衣女汉纸一名,踏着高大骏马冲到了皇甫长安面前,尔后精准地在她面前三步开外勒住了马缰,扯起嘴角对她灿烂一笑。

    “这位小公子,你要去哪里?在下可以载你一程哦!”

    说着,便灰常主动地朝她伸粗了手。

    看着摊开在面前的那只纤纤玉指,皇甫长安的眼角忍不住狠狠一抽……麻麻,她好紧张!而且好害怕!人家只喜欢小雏菊啦,不要搞拉拉!

    正当总攻大淫惊悚地僵立在原地,被雷得里焦外嫩,不知该如何应对时。

    边上,闻人清祀冷冷地摘下了面具,冷冷地散开了头发,冷冷地把面具戴在了皇甫长安脸上,尔后……用一种奇特的女声,冷冷地盯着马背上的那名女子,冷冷地说。

    “她是我的男人……你若再多看她一眼,我就剜了你的眼珠子,如何?”

    刹那之间,马背上的女人被冷屎了……赶紧拢了拢领子,讪笑了两声,抖抖着马缰让开了道。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她已经名花有主了,多有得罪,还望海涵,还望海涵……”

    等走开了一段距离,皇甫长安立刻侧过头,踮起脚尖抓起闻人清祀的衣襟,一字一顿重申了一遍,强烈地表示不服!

    “什么我是你的男人,特么你才是劳资的男人好吗!”

    等一下……这话好像也不太对,不是儿子吗?怎么又变成男人了?!导演你的剧本太乱来了好吗!

    对上闻人清祀微烁的眸子,皇甫长安微一心虚,赶忙改了口。

    “啊不是,你是我儿子……不是我男人……”

    然而,闻人清祀的眸色却更冷了,一步一步朝她逼近,直至把她逼到了墙边。

    兰后,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捏起她的下颚,在皇甫长安错愕的目光下,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略带冰薄的柔软触感在霎那间席卷了总攻大人所有的感官,甚至连反抗都忘了,只傻傻地瞪大了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放大无数倍的俊脸。

    闻人清祀并没有吻得太狠,只贴着她的红唇扫了一道,便就挪开了脑袋。

    一双漆黑的眸子宛如一潭寒水,凉凉的,盛着零摄氏度的温存。

    “这样,我就是你的男人了。”

    “……”总攻大人表示她被闻人小傲娇如此主动的行为给惊呆了,还在愣愣地贴着墙壁,神游天外。

    所以……她这是,被自己的儿子给强吻了吗?!

    虽然说他们并没有神马血缘关系,也木有所谓的养育之恩,但“爹爹”并不是白叫的,久而久之她是真的把丫当成了儿子,结果……这算是乱一伦吗?

    为毛有种脸红红心慌慌的赶脚啊魂淡!

    见皇甫长安闹红了耳根,紧抿着饱满的红唇,颇有一种禁欲的味道……闻人清祀不由炙热了视线,没等皇甫长安开口便又揽过她的后脑,狠狠地吻了上去。

    如果说刚刚那一个浅吻只是蜻蜓点水的话,那么现在这一回……就真的是荷枪实弹,分量十足的了!

    微凉的舌尖有些霸道而又笨拙地侵入红唇贝齿之中,缠上对方的舌头胡搅蛮缠,横冲直撞,似乎在抗议什么,又掩不住那欲盖弥彰的紧张。

    因为没有经验,又咬得狠了,皇甫长安被他堵得透不过气,感觉到舌尖传来的刺痛,才猛然回过魂儿来,伸手想要推开他。

    “唔……你……”

    却不想,两只爪子刚触上闻人清祀的前胸,就被他捏着手腕,顺势绕到了身后,变成了紧搂小蛮腰的姿势。

    皇甫长安微微撑大的眸子,近在眼前的那双眼睛却是闭着的,只眉峰微微蹙起,透露着几分不满。

    僵硬着手臂,皇甫长安环在少年的腰身两侧,没来由一阵紧张。

    不知道是该抱着他,还是该收回手。

    总觉得……无论怎么做都不太对似的……

    正犹豫着,闻人清祀缓缓睁开了眼,贴着她的嘴唇动了动唇瓣,低低道:“抱着我。”

    总攻大人花容失色:“可是……”

    这节奏不太对啊!

    “我也是男人。”某儿子微哑着嗓子这样说道。

    总攻大人继续花枝乱颤:“但是……”

    事情的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好吗!她是来采野菊一花的,不是来采儿子的!

    “我也有需要。”某儿子微狠着眸色,用一种非常自然的语气说着这样略显暧昧的话,仿佛在说“我的肚子也会饿”一样。

    总攻大人风中凌乱了:“可是……”

    “没有可是!也没有但是!你再说这两个字,我现在就要了你!”

    某儿子恶狠狠地威胁她!

    转眸看了眼巷子口人来人往的街市,皇甫长安立刻噤声,她一点都不怀疑……这个被千镜雪衣那个大变态调教了多年的小变态,会说到做到!

    抿了抿被咬得有些红肿的唇瓣,皇甫长安不自然地侧开了视线,假意咳了两声。

    “那个……你要够了吗?”

    艾玛,是她这个当爹的不称职,没有考虑到儿子那方面的需要……说来也是,这个年纪的孩纸血气方刚,容易x虫上脑,一个按捺不住就有发情的冲动,也怪不了闻人清祀会对她做出这样逾矩的举动。

    大概是被皇甫长安尴尬的神色感染,在突然强吻了总攻大人,并且还恶狠狠地威胁她之后,闻人清祀竟然也觉得有些心虚了……闻言体内又是一阵燥热,面上却是冷冷的,抽身转了开。

    “走吧。”

    话音落下,皇甫长安如临大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从来都木有这么刺激过!

    见状,闻人清祀立时又寒了眸色,回头睨了她一眼。

    “怎么……跟我做,就有那么不舒服?”

    听到这话,皇甫长安的心头顿时咯噔了一下……做你妹啊!床可以乱上,话不能乱说好吗!才亲了一口,跟“做”根本就没有半毛钱关系好吗?!

    “不是……窝只是有些受惊了……”

    “受惊?你不喜欢我?”

    “没有……可是我没想过你会……”

    “我也没想过,”闻人清祀冷冷地打断了她,颇有一种吃干抹尽不负责的架势,却是转身走了过来,伸手撑在她脸侧的墙壁上,还原了刚才的姿势,尔后缓缓凑过脸来,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不过,做都做了,你要对我负责。”

    皇甫长安瞬间哭瞎!

    做你大爷啊!根本就没有做好吗?!闻人清祀你到底懂不懂“做”的含义啊!不要不懂装懂好吗!这不是在卖萌!

    而且……明明就是你强吻劳资的,为什么还要劳资负责啊?!天理何在!

    瞅着那张近在眼前的俊秀的娃娃脸,分明是天屎般的容貌,却暗藏着一个恶魔的灵魂……皇甫长安忽然间无比悼念那个像是流星般一闪而过的“玉琉裳”,下意识便开了口。

    “咳,那个,要本攻负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本攻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闻人清祀的神情,皇甫长安吞了吞口水,有种犯罪的错觉,“你穿一回女装,给我看看?”

    闻人清祀目光微烁,闪过一道寒流,就在皇甫长安以为他会一巴掌把自己糊到墙上……哦不,她现在已经很全面地贴在上墙了……就在她以为他会一巴掌把自己从墙上抠下来甩到地上的时候,从那两片冰薄的唇瓣中,竟然吐出一个“好”字!

    皇甫长安瞬间有种中了五百万大奖的兴奋:“真的?!”

    闻人清祀倨傲着一张粉嫩嫩的娃娃脸,用一种非常纯洁无暇的口吻说。

    “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什么条件……?”那种不妙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动了动嘴皮子,闻人清祀幽幽一笑,如幽灵降临。

    “你帮我穿。”

    嘤嘤嘤……果然是个变态!

    就酱紫,两人先去裁缝铺里挑了衣服,又去客栈开了间房,上楼的时候好巧不巧地竟然遇见了魔王大人……艾玛,这可真是天大的猿粪啊有没有!

    一个鸡冻,皇甫长安绊了一脚,不小心把手里的包裹抖了出去,霎时间,撒了一地的衣服。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裙罗。

    更让人绝望的是,最后飘飘摇摇落在最上面的那抹粉色,不是别的,正是女儿家最贴身的肚兜儿……

    试想一下吧!当一个男淫怀抱着一对女人的衣服,还有肚兜,神色匆匆并且略带猥琐的跑上楼,甚而还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正常的人,会联想到什么?!

    果然,皇甫长安一抬头,就看见了那苗疆少年一脸惊悚地看着自己,面庞上写满了几个血淋淋的大字——

    “变、态、色、情、狂!”

    耳边,适时想起了那句耳熟能详的话:“少女的亵衣到底为何频频失窃?少妇的肚兜为何屡屡被偷?这一切的背后,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是兽性的爆发,还是饥渴的无奈……”

    皇甫长安欲哭无泪,弱弱地把目光扭向了魔王大大,忙着想要解释。

    “不是……这……”

    然而,魔王大大却是直接无视了她,连脚步都没有停下,擦身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仿佛她只是一个透明人一般。

    完全没有把“同乘一辆马车”的情分放在心上!

    边上,闻人清祀不咸不淡地扯了扯嘴角:“衣服都脏了,你让我怎么穿?”

    这回,用的还是男声!

    话音落下,苗疆少年更加惊悚地朝他投去了骇然的视线——原来真的变态在这里!

    一直等到温孤偃走远了,皇甫长安的情绪还是很低落。

    他们之间明明有过辣么多美好的回忆……不打不相识,一起算过命,又坐过同一辆马车,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啊,他们的猿粪绝逼是千年修来的!

    可是魔王大人竟然说忘了就忘了,还把她当成陌生人一样对待,怎能叫她不桑心?

    听皇甫长安叹完了第十一口气,闻人清祀终于兽不鸟了。

    “我数三下,你若再不过来换衣服,那我就把这些衣服给烧了……”

    “哎等等!我换我换……卧槽!你什么时候脱光的?!”

    狗眼闪瞎一万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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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弟”,乖乖上榻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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