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房子不是拿来拆的!(票子啊
“不知道,谁晓得他又跑到哪个青楼里谈生意了?”
撇了撇嘴角,皇甫长安很是随意地一哂。
先前旭日彦就是这么跟她解释的,加上之前在百花楼遇到的那个江鼎风,花贱贱这一趟走得急,大概就是为了把韩氏的家产在暗中蚕食个干净……正所谓无商不奸,尤其是像他这种精明到骨子里的老狐狸,怎么可能真的会乖乖地跟老夫人谈条件?
更何况,风月谷的谷主大人从来都是提条件的那一个,别人只有认命的份儿,哪能在他面前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老夫人精打细算了一辈子,这一回怕是要栽在自己亲孙子的手里了。
虽说双方在暗暗较劲中提出的那几个条件,实际上都是缓兵之计,但换成别人倒也罢了,不管那个男人有多厉害,韩氏所有商铺的掌舵人还是韩老夫人,要下赢这盘棋,那是十拿九稳的事儿……只可惜,韩老夫人上辈子估计做多了缺德事儿,才招了这么一个孽孙。
花语鹤他不止是一个人,在他的身后,还有整一个风月谷!
别说是韩氏,那可是连天启和紫宸的皇族都不敢轻易招惹,对其心存忌惮的一方诡谲势力!
所以之前在百花楼跟夜染香商讨着怎么教训那个渣男更爽的时候,花贱贱才能那么装逼地大放厥词,说要吞下安府的七成财产……他敢那么说,就绝逼不是装腔作势!哪怕是吞了整个安府,对谷主大人而言,恐怕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韩氏的生意遍布整个九州,要一一入侵掌控,于旁人而言堪比天方夜谭,然而全天下再没有哪个势力的暗桩会比风月谷还多,这一回遇上了谷主大人,怕是韩老夫人这辈子触上的最大一个霉头,哪怕她再奋力挣扎,也改变不了阴沟里翻船的命运。
而且,在韩老夫人的纵容下,二房所做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更是惹得谷主大人很不爽……依着花贱贱那种坑死人不偿命的事儿,这韩府,迟早是要被他玩残了!
所以啊……遇上这只狼心狗肺六亲不认的谷主大人,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躲得远远的,有多远滚多远,千万不要跟他杠上,不然不死也得扒一层皮!
话一出口,四下立刻冷飕飕地射来了几道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颊看。
皇甫长安蓦地一愣,顿而惊觉这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
特别是她刚才说那话的语气,就好比是深闺怨妇抱怨自家丈夫眠花宿柳彻夜不归似的,颇有一股子醋味儿……可是,她会吃花贱贱的醋?那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好吗?!谁特么要吃那只死狐狸的醋了,她最爱的只有他的银子!银子!
要不是为了那数得人手软的家产,她才不会留在这儿跟他互相折磨,做一对床头打架床尾厮杀的假夫妻!
不过,皇甫长安这么想,其他的几个人显然不这么认为。
嗖嗖的寒风中,迎着天际缓缓上升的朝阳,某二皇兄的声音冷得比冰还冻人:“刚刚听李青驰说,你嫁给了花语鹤,当了他的夫人?”
宫疏影幽幽的收起长剑,赤红色的剑身上还沾着点点血迹,只见他掏出绣着大红牡丹的手巾,靠在一边的树干上轻轻的拭擦……口吻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媚,斜上挑的凤眼有种说不出的妖娆。
“怎么样,韩府的少奶奶当得爽不爽?”
“不仅成了亲,还拜了堂……”皇甫无桀神情酷睿,看不出喜怒,但那一双冷峻的眸子绝对算不上是友善!“甚至,还入了洞房?嗯?”
拜堂那是他的专利好吗?还有入洞房神马的……那可是连他都没有的福利有没有?!
正当皇甫长安弱弱地往后退开一步,正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却突见眼前飞起几条腿,毫不留情地把大皇兄给踹下了屋檐……!
伴随着优美的抛物线,是另外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冷叱:“这句话轮不到你来质问!”
皇甫长安:“……”
他们这种随时随地都能对某一个固定的目标在同一时间内发起同仇敌忾的攻击……的技能,到底是怎么掌握的?!
当然,教训完大皇兄之后,皇甫长安还将继续面对三堂会审的大刑伺候!
面对着几朵小雏菊冷如刀剑的目光,总攻大人倍感累觉不爱,目光一瞟,瞥见了李青驰手里拿着的火弩流星矢,即刻狗眼一亮凑了上去。
“这个已经造好了吗?给我看一下!还有没有带别的火器过……”
手指还没摸到那火弩流星矢的边边,四下又是异口同声的一句轻喝:“不要转移话题!”
皇甫长安即刻吓尿,匊花猛然紧了紧,回过头楚楚可怜地装小白花。
“嘤嘤嘤……这里太冷了,我们换个地方说好不好?你看……下边这么多人看着呢,八成都把咱们当蛇精病了呀……”
此刻,天光已然大亮了许多,他们所在的地方又临近闹市,清晨出门的人在街道上走来走去,一抬头就看到了屋顶上密密麻麻的站着许多人,而且不论男女,一个个长得都十分的标志水灵!
尤其是哪几个围在一起的男人,简直俊美得没有天理!不单单是妹纸,就连汉纸见了也忍不住春心萌动心旌摇曳,直勾勾地立在原地看着他们,甚至都忽略了屋檐上半垂挂着的黑衣人的尸体,一个也没有大呼小叫去报警,哦不……是去衙门报案的。
眼见着来人越聚越多,皇甫无桀再度纵身跃上了屋檐,深沉地清了清嗓子,道。
“秦都毕竟不是夜郎的地盘,我们在这里杀了人,惹上官司事小,倘若暴露了七弟的身份,那就比较麻烦了……”
“大哥说得没错……”皇甫砚真这回没再把他踹下去,闻言点了点头,抬眸瞥了皇甫长安一眼,只脸色还有些清寒,“七弟这身穿扮,是该换一换了,以免节外生枝。”
并非不喜欢看皇甫长安穿女装,只是不喜欢她穿女装的样纸……被别人看见,特别是被花语鹤看见!
“那我们先回薄情馆!”
一把抓上皇甫长安的手腕,李青驰转身便往一旁拽去,却见皇甫长安回眸望向了另一个方向,而那个地方……正是她逃跑的时候奔来的方向。
挑了挑眉梢,这五个人里面……当属李青驰对花贱贱恨得最深沉。
“怎么,你还想回去?”
猛然晃了晃脑袋,皇甫长安即刻否认:“别诬陷我!劳资可没说要回那个鬼地方!”
“那还不走?”
“唔……”弯了弯眼睛,皇甫长安忽而笑了起来,伸手趴到李青驰的背上,琉璃眸里一闪而过几许狡猾,“脚冻僵了,你背我。”
李青驰先是微微一愣,等反应过来,冷峻的面容上即刻换上了温和的笑意,一秒钟变好男人,屈膝就将皇甫长安背在了身上。
“好,你抱紧我。”
霎时间!嗖嗖嗖嗖!整整八道犀利的视线像冰棱子一样插进了他的身子,大有把他捅成刺猬的架势!
感觉得到身上的压力骤而减少了大半,皇甫长安伏在李青驰的肩头,得瑟的勾了勾嘴角……哟西,又掌握了一个新技能!瞬间转移火力了有没有?!艾玛,她怎么那么冰雪聪明呢?!
一直等到皇甫长安几人走远了,薄情馆的众妹纸们还依旧停留在屋檐上久久不能还魂,表示各种目害,各种凌乱,各种无法直视!尤其是快马加鞭一路把皇甫无桀几人接来的馆主大人,更是无法理解太子殿下的世界——
首先,她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会儿男装,一会儿女装,而且不管是哪种打扮,都毫无违和感有没有?
说她是汉纸吧,胸前那两只大馒头是肿么回事?!
说她是妹纸吧,那股子痞里痞气的猥琐劲儿,就连采花大盗都不一定及得上她有没有?!
还有!刚才他们几个……是真亲吗真亲吗真亲吗?
他们不是她的皇兄吗?难道夜郎王朝的风气已经淫荡到了那种地步?见面礼就是抱着狠吻一通?!还吻得吧唧吧唧响?!真是够了……老娘的三观都要碎一地了好吗!
被一干人几乎是用视线“押”到了薄情馆,皇甫长安别说是偷偷溜走,就是随便乱瞟一下眼神,都马上有人给她盯回来!
好在她还真没打算回韩府……有人明摆着要杀她,大清早又来了那么多的刺客,这会儿韩府一定乱成鸡窝了,她才懒得回去帮忙收拾烂摊子,反正是旭日彦放她走的,那把紫阳剑在他身上,跑不掉……至于韩府的那堆破事儿,花贱贱他自个儿有手有脚,用不着她操心。
嘿嘿,这么一来……算一算她到手的银子,还是很可观的嘛,这趟秦都果真是没白跑啊!
随着染香姐姐走进一个静谧的园子,坐落在花街的最北边,跟花街并不接壤,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寻常的深宅大院,但推开门就会发现,这宅子里的下人全是侍女,没有一个男人……很显然,这是馆主大人的私人住处。
行至一座竹楼前,皇甫长安不经意瞥了两眼,顿而狗眼一闪,油然而起一股肃然之情。
只见那竹楼大门的左右两侧,挂着一幅鲜明夺目的对联,左右两边的竹板上气势磅礴正气凛然地刻着几个大字——“有朝一日剑在手,杀尽天下负心狗”!
隐隐的……皇甫长安好像知道了神马……
为何染香姐姐会对渣男如此嫉恶如仇?为何这院子里全是女眷没有一只男丁?为何薄情馆收的弟子全是软妹纸?为何……染香姐姐也加入到了争夺她的行列里面,一手护着她的同时,一边还像是防狼似的防着她的皇兄们?艾玛,染香姐姐真是太温油体贴了,男人吃起醋来简直没完没了,比禽兽可怕多了有没有!
进到屋子里,房内点了炭火,迎面而来就是一股温热的暖流,皇甫长安抖抖着脚儿坐到软榻上,喝了侍婢奉上来的热粥,身子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
不比其他几位皇兄斯文的吃相,皇甫长安三下五除二就大口扒光了粥,尔后抢在众人继续审问之前开了口。
“对了,你们怎么现在才过来?我之前不是有派人寄信去皇城吗?难道你们都没有收到?”
“别说是信,连根头发都没有……”宫疏影扫了扫他那卷长的眼睫毛,妩媚的凤眼微微眯起,染上了几分狐疑之色,“你真的寄了吗?”
“靠!你什么意思?劳资说一不二,有必要为这破事儿诓你们吗?再说了,你们没看劳资在这儿受苦受累受欺负,虎落平阳被犬欺,落草凤凰不如鸡的……要是你们不来,劳资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脱离苦海……”
“呵……受苦受累爷是没看见,恩爱缠绵你侬我侬倒是看了个够……”
关键时刻,不曾想李青蛙居然在背后捅了她一刀,霎时间,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又凝重了起来。
“可不是,这张脸都圆润了许多……”皇甫凤麟凑了过来,捏起她的小下巴左右看了两眼,语气颇为阴阳怪气,“看来某人把你养得很好嘛。”
“滚粗!你以为你养猪啊!”拍开他的爪子,皇甫长安再度使劲儿转移话题,“你们真的没有收到信?不可能啊,寄的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没理由会被拦路抢劫吧?而且就算真的被抢了,照理说那镖局也会来知会我一声……”
听皇甫长安说得认真,众人这才关心起她所谓的“信”来。
微微蹙起眉头,皇甫砚真凤眼轻抬,想到了一个可能:“会不会是被花语鹤劫走了?”
“他劫的?不太可能吧……我寄信的时候还没跟他遇上呢,而且当初我代替旭日三小姐嫁给他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韩府大少爷就是他好吗?!”
“哼……你不知道是他,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是你。”
皇甫无桀也觉得很可疑,而且更重要的是,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是能往花语鹤身上扣的罪名,最好一个也别落下!
“诶?”等等……难道真的是花语鹤下的手?!
皇甫长安还记得洞房花烛那一夜,花语鹤那张贱贱的脸上,那个好整以暇看好戏的表情……操!不会真的是他搞的鬼吧?!这只贱狐狸!
“听你们这么一说……”夜染香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这会儿有李青驰在,她自然是坚决站在皇甫长安这边的!“我好像想起来,在你们大婚之前,韩连熙和旭日庄主曾经一起喝过酒。”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不是傻子,当即变了脸色,对花贱贱的仇视更浓了三分……像花语鹤那么谨慎的男人,若事先没有摸透对方的家底,绝逼不会随随便便就跟人成亲好吗?!也就是说,他在娶皇甫长安之前,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更甚者……还有可能是他安排了这门亲事!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花语鹤会出手拦截皇甫长安寄回皇城的那封“信”,也不是没有可能。
花语鹤这是作死的节奏吗?!害他们胆战心惊过了那么久不说,甚至还在他们翻天覆地找皇甫长安的时候,独占了她!
呵呵呵……花语鹤,你shi定了!
惹怒一个就算了,一下子惹怒了五个,管你是韩府大少爷,还是风月谷谷主,还是神马乱七八糟的……信不信有九条命都不够你shi的!
感觉到从众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皇甫长安忍不住替花贱贱捏了一把冷汗,虽然她也觉得他这是咎由自取,但还是觉得……嘤嘤嘤,不管他们肿么对你,请务必!一定!绝对!要保护好你的土豪匊啊!因为那已经光荣地被本攻选中了,是本攻的私有物品有没有!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呵……你心疼他了?”放下手里的瓷碗,宫疏影袅袅娜娜地晃着花哨的牡丹袍子,俯身凑到皇甫长安的面前,一双狐狸眼眯得跟什么似的,看得人心里发毛,“假戏真做……看上他了?”
要是二皇兄这么问也就罢了,宫狐狸居然也敢爬到她的脑袋上造次,不能忍好吗?!
拉开眼皮,皇甫长安抬眸直视回去,继而幽幽一笑,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是啊!至少比起你来,他在床上的技术好多了,你应该多向他学学……唉,算了,有些东西是天生的,想学也学不来……”
果然,一听这话,宫疏影的脸色瞬间就绿了,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
“他有多厉害?!”
“一夜七次,你行吗?”
“呵……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
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自己的老婆说不行!皇甫长安这几句话,说得简单,听在宫疏影的耳朵里却比拿刀子捅他还刺激人!闻言某狐狸直接就气疯了,没管周围还坐着其他几位,直接扑倒皇甫长安就要去咬她的红唇。
说时迟那时快,在皇甫长安精芒闪烁的眼眸里,一袭花哨的袍子在半空中一闪而过,骤然间被人拽起来扔出了窗外,并且还很体贴地关上了窗子!
哟西!ko掉一个。还剩下四个。
“话说,你们是刚到吗?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快马加鞭,今天早上才到的,赶了一个来回差点没累死老娘……”夜染香吐了吐舌头,作累成狗状。
“那么你呢?”转头看向李青驰,皇甫长安挑了挑眉梢,“我这几天出不了府,你就不会来找我?”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李青驰就来气。
“怎么没有找?老子快把整个韩府翻了不下十遍,好几次隐约瞧见了你的身影,都被一个穿着绿衣服的男人挡了过去,那家伙又是谁?”
勾了勾手指头,皇甫长安继续凑到李青驰耳边,故技重施。
“我新养的男宠,口一活可好了,不是我打击你,比起床上功夫来……你连他的一个手指头都赶不上。”
“靠!信不信爷现在就干——”“砰!”
不费吹灰之力,李青蛙童鞋……扑街!
皇甫长安眨了眨无辜的眼睛,扫了眼剩下的三个。
“那个时候,在皇城里劫走你的人,是谁?”
“一个大美人。”皇甫长安如实坦白。
皇甫砚真眯了眯凤眼:“有多美?”
“至少啊,比二哥你好看一百倍……自从见了他啊,我可是日也思夜也想,不仅长得好看,咯咯……连那方面的能力,也不知比二哥你强多少呢……只是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没见着了,二哥你的功夫长进没有?”
“你说呢……”啪的捏碎手里的杯子,皇甫砚真款步走近,劈手捏起皇甫长安的下颚,从薄唇里吐出一口清冷之气,“不如……现在就验一验?”
“噼!里!啪!啦!”
哦呵呵呵……三个皇兄一起扑街!太子殿下完胜!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破了好几个大洞的房子,夜染香强忍住咆哮暴走的冲动,看向皇甫长安的眼神就跟看瘟神一样……啊啊啊!谁来帮老娘把这货弄走啊!再这么下去,别说整条花街,整个秦都城都被他们拆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好吗?!
没有得到花语鹤的消息,旭日彦的紫阳剑和夜染香的绿萼剑,这无缘无故的……皇甫长安暂时也没好意思开口要,一行人暂时就先在薄情馆小住了下来。
身为薄情馆的馆主,夜染香的媚术自然是最为精湛的,因而那花街上排名前三的花魁,其实都是她……遇上夜染香出场献技的日子,皇甫长安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拆了人家的房子,不去给她捧捧场多少有点儿说不过去,这便拉着一干男人大喇喇地逛了青楼,包了一个雅间。
当然,在青楼里面,太子殿下才是“嫖客”,至于其他几位,都给乖乖躺好了……谁的姿势最撩人,谁的声音最性感,谁的节操掉最多……谁就能获得被嫖的资格……哦呵呵,还不快脱?!
手执仕女图衬底的菜单子,皇甫长安瞥了眼另一边春宫图衬底的桌布,忍不住在心中暗叹了一句……尼玛啊!姜还是老的辣,老鸨不愧是老鸨!
这前者是她给出的主意,这后者则是夜染香自行发挥,举一反三的杰作……特么看得劳资鼻血都要喷出来了有没有?
吃罢晚餐,红灯暖光熏满了整个花楼,舞台上凤箫声动美女如云,最当红的尤物还未上场,周围的人喝着酒聊天,谈论最多的话题则是几天后的武林大会。
来了秦都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武林大会这种玩意儿,三年一届,放在离秦都不远的洛河举行。
这个时代的人皆崇尚武力,洛河更是武学圣地……就连这秦都,走在路上的行人也多是武夫,兵器铺子沿路随处可见,武学的气息相当浓郁。
而洛河白氏,乃是江湖四大武姓之首,白家现任家主白纪纲是当今名震天下的英雄豪杰,更是当之无愧的武林盟主!只可惜,样貌或许可以遗传,品性却不是简简单单的言传身教就可以培养的,龙生九子九子不同,据闻白纪纲膝下有三个儿女,资质却是十分悬殊。
皇甫长安一行坐在阁楼上,开着窗子听楼下的人聊八卦。
只听一位青衣剑客朗声道:“武林大会乃英豪汇集之地,不知毕某这十多年的磨砺能否一剑啸九州?”
“毕小兄弟太谦虚了,刚才你同老何过的那几招可真让我打开眼界啊!”边上,络腮胡子的大汉灌了一杯酒,咂咂嘴赞叹。
青衣剑客闻言哈哈一笑:“陈兄抬举小弟了!”随即眉峰一转,面容微微黯然,“只是……这天下有梅见公子的七影剑在,恐怕别的剑都入不得风月谷的剑榜宝座了。”
听到这话,皇甫长安不由挑了挑眉梢,抬脚踢了两下宫疏影。
“喂……说你呢!”
宫疏影顺势就斜着身子靠了过来,对着她的耳根发骚。
“都说本公子很有名的……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怎么样,晚上去我房里睡?”
“去,你又不是天下第一,有什么好得意的……有本事,你去把那个天绮罗打败了抓来啊!”
“呵……天绮罗?”宫疏影微微抬眉,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抓他做什么?见都没见过人家,就又起贼心了?”
“不管怎么说,天绮罗不仅是风月美人榜的榜首,更是高手榜的第一人……你说说,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闻言,宫疏影难得没有反驳,只低低一叹,垂眸道。
“我是比不了他,这个天底下,我谁都不放在眼里……可是天绮罗,我认了。”
听他这样说,皇甫长安不禁狗眼一烁,顿而嗅到了什么:“你见过他?还跟他交过手?”
“是。”
“卧槽!你怎么不早说!”皇甫长安登时鸡冻了,一个纵身跳了起来,问人要来了文房四宝,“啪”地拍到宫疏影面前,“快快快!画个给我看看!天绮罗长得究竟有多好看!”
抽了抽眼角,宫疏影坦白:“我画不来人像,就算画出来了,估计也不会像。”
“靠!”一句话,像是当头一盆冷水,把皇甫长安浇了个透心凉,忍不住扬手甩了他一个巴掌!“连画画都不会,劳资养你还有什么用?!”
末了,还是觉得不甘心,又问。
“那……他的武功到底多厉害?”
提起这个,自负是天下第一剑的宫美人更桑心了,要不是皇甫长安问他,他才不会告诉别人——
“不到十招就输了。”
“卧槽!”话音未落,又是一巴掌,“打架都打不赢,劳资要你有什么用!”
听他这样说,李青驰也有点忍不住了,不由得插嘴问了一句。
“若是我们几个一起上呢?”
宫疏影抬眸扫了一圈,继而在众人期许的目光之下,仰头喝了一口酒,尔后轻轻叹出了一口酒香。
“三十招之内,全灭。”
“……”
霎时间,整个屋子的人都沉默了……尼玛,那个天绮罗到底有多厉害?!为毛他是天启国的人?!本宫要把他撬墙角撬过来!一定要!
下面的人还在继续聊,只听另一位布衣长者轻叹一声,又似有些期待:“听闻那丐帮小鬼狼自战败在菡萏公子手下后就收敛了许多,不知此次大会是否会出场?还有那位被传得沸沸扬扬,到哪都喜欢插一脚的菡萏公子,想必也会前来凑热闹吧?”
“嘿!管他什么七影剑,管他什么菡萏公子,这些跟我们都没什么关系……”络腮胡子的大汉挥挥手,啪地放下酒杯,“老子我最关心的,还是下一任的武林盟主会是谁?你们说说,现在的江湖中谁最有这个实力?”
“这还用说,白家接连担任了三届盟主,这白二少又是技冠群雄有勇有谋,呼声想必是最高的。”
“那倒不一定。”布衣长者摇了摇头,“且不说这白二少是庶出,年龄阅历都不够,那柳、袁、金三大家哪一家不是觊觎这个位置很久了?亏得白大少爷不争气,他们哪有那么容易会放过这个机会?!”
“可是魔宫未除,四大家不可能会起内讧啊!”
“明面如此,可是暗地的那些手段谁又能清楚?小毕你还太年轻,不晓得什么叫江湖险恶。这人心呐……到哪都是一样的。”
布衣长者叹了一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了那么多年五湖四海的美酒,果然还是这风流馆的“千仙醉”最辣最有劲。
武林盟主,哼……说什么以德服人,也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对了,你们听说没有,据说前几日有人在这里见过魔宫的人……其中有一位,还是七尾白狐,你说他们好端端的来秦都做什么?”
“嗯,我也听说了……会不会是跟这次的武林大会有关?”
“魔宫的路数谁也猜不准,还记得上一任盟主是怎么灭门的吗?”
“据说是为了找什么东西……这魔宫的手段未免也太阴毒了,为了一件宝贝,至于灭人满门吗?”
“呵……魔宫的行径素来如此,找宝贝只是其一,灭满门则是为了立威……若是这回他们真的瞄准了武林大会,只怕又是冲着那宝贝来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有传言说是一个玉杯……不过,是不是真的,谁也保不准……哎,要真碰上了魔宫的人,老子还真想跟他们干上一架!灭一灭他们的威风!”
……
听到这里,皇甫长安的小心肝儿又是一跳,玉杯?是不是又是那劳什子的九魄龙灵骨之一?卧勒个去!千镜雪衣他到底想干嘛啊谁来剧透一下,次奥……猜不到答案好暴躁!
宫疏影几人还不知道九魄龙灵骨的事儿,注意力便没放在那上面,只听得那武学四大家的白家,顿而想到了什么。
“小甜甜,你还记得上回给你送藏宝图的那个白瑛吗?”
“记得啊,他怎么了?”
“他就是这些人嘴里说的的白家大公子,武林盟主的大儿子。”
“哈?就是他啊?难怪人家说他不争气,就那身子骨看起来确实挺弱的,不过……不知道吃了药之后会不会好些?嘿……”眼儿弯弯目光闪闪,一听到武林大会的事儿,皇甫长安又忍不住想凑热闹了,“反正那个洛河离这儿不远,要不我们也去瞅瞅?你们武功都这么高,打不过天绮罗,打个擂台赛还不是件轻松的事儿?”
“你想去?”李青驰微微挑眉,话里有话,“说起来……染香师姐跟袁门,还有一些不解之缘。”
听他这么一说,皇甫长安不知为何就想起了那个竹屋门边刻着的那副对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染香姐姐这么讨厌男人肯定是有原因的!
“袁门……是仇家吗?”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师姐她每逢提到武林袁门,就会很激动。”
“看来就是了……”
皇甫长安抿了抿嘴角,若袁门真的是染香姐姐的仇人,那么他们要是能帮她报了这个仇的话,绿萼剑岂不是妥妥就到手了?
“好,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一拍宫疏影的大腿,皇甫长安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把几人都震得愣了一下。
“决定什么了?”
“参加武林大会啊!这样,我们自立一个门派,要搞得神秘一点,有节操一点,酷帅狂霸拽一点……让我想想,取个什么名字好?”
“天龙帮?”
“烂大街了好吗!”
“金鹰堂?”
“敢不敢再土一点?”
“六出飘零?”
“太有文化了,完全不知所云有没有……”
“……那你说取什么好?”
“唔……”咬着手指头想了想,皇甫长安霍然眼前一亮,一拍桌子腾的站了起来,为自己的伟大创举自豪不已,“有了!”
“叫什么?”
“就叫折菊公子!”
“……那不是你一个人的称号吗?”说好的帮派呢?!
“对啊,不是很贴切吗?你们都是本攻折下来的小匊花啊,哦呵呵呵……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反对无效!谁敢说半个不字这辈子都不要爬劳资床了!嗯,这样就对了嘛……乖哈!来来来,都别生气了,么么哒!本攻会好好疼爱泥们的……”
22、花语鹤你找屎!(月票!
在总攻大人的淫威之下,一个名为“折菊宫”的新兴帮派,就酱紫冉冉地升起来鸟!
虽然,现在折菊宫里只有六个人……但素!
总攻大人婶婶地相信,只要经过不懈的努力和奋斗,只要怀着一颗热爱小雏菊的美腻心灵,只要勇往直前义无反顾地奔走在采菊大道上……终有一天!
折菊宫会成为江湖中人人谈之色变,哦不……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可以超越的……最酷炫狂霸拽的门派!没有之一!
人森三大快事,吃饭!睡觉!折匊花!
哦呵呵!大家坐等闪瞎狗眼吧,折菊公子即将横空出世鸟!砰——!
等等,导演……最后那个“砰”是什么声音?哈?白苏又从树上掉下来了?难道她已经爱上这项运动了吗?啧……暗卫的世界还真是难以理解。
武林大会在七日后举行,洛河离秦都也不过是三天的脚程,快马加鞭的话妥妥的一天就到了,所以在行程上面并不着急。而一个门派要在江湖上迅速崛起,最暴力的方式就是踢馆,恶毒一点就是灭门,总攻大人可是很善良的,当然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眼下正巧遇上了武林大会,那么只要在大会上一展雄风,折菊宫必当一鸣惊人!
皇甫长安既然自创了一个门派,那么这个门派必然要有其象征性的优势,才能在江湖上叫得响亮!比如说薄情馆的音杀媚术,比如说长生殿的医毒之技,比如说南山壁的奇门遁甲……可是折菊宫的小雏菊们,师承不同门派,招数都不一样,唯一相同的特点大概就是长得都很帅!还是超帅!特帅!非常帅!
只可惜,长得再帅也不能管蛋用……
宫疏影肯定是不能露脸的,李青驰脸上的花纹又太抢眼,剩下他们四个夜郎王朝的皇子……嘤嘤嘤,要是被人发现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恐怕皇帝老爹又要给大臣们的奏折给埋了!
所以啊,这做人还是得低调一点。
思来想去,为了创造出惊世骇俗的效果,太子殿下终于还是咬咬牙,决定把杀手锏……亮粗来!
这个时代还没有火药,因为也就没有所谓的火器,就像先前李青驰带来的火弩流星矢,其射程之远,速度之快,都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弓箭,本来皇甫长安打算把这些东西秘密投入到战场上使用,不过眼下刚好派得上用场……这么拉轰的玩意儿,不拿出来炫耀两把闪一闪大伙儿的狗眼,怎么对得起“折菊宫”这个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
只要不出动大型的火器,再将这些精良火器打造得华丽炫目一点儿,杀伤力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要能装逼……酱紫一来,不至于会泄露什么“军事机密”,又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声名鹊起,还有神马好犹豫的?!赶快打电话来订购吧!
艾玛……她怎么能这么有才呢,好想跪下来膜拜一下自己!
下定决心之后,皇甫长安就派白苏连夜赶回皇城,去取了一些小型火器过来,绝逼要成为武林大会上最惊天地泣鬼神的存在!
在皇甫长安离开韩府的第四天,韩府里终于出了一桩比韩府少奶奶惨遭刺杀的更惨绝人寰的大事儿,霎时间又闹得整个秦都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因着这接二连三的风波,旭日山庄三小姐在外头的名声,已经成功的从母夜叉晋级为了扫把灾星,那怕是请得道高僧过来帮她“开个光”,都彻底拯救不了她的恶名了!
那个噩耗就是……韩府的二公子韩连靖的尸首,被发现丢在了隔壁的一个荒园子里!
更可怕的是,据仵作验尸后得出的结论,丫不是被人拿刀子捅死的,也不是被人用绳子勒死的,更不是被人下药毒死的……而竟然是,吓死的?!
艹!他究竟看见了什么,居然能给吓死?!
根据仵作的说法,韩连靖距离发现尸体的那天,已经死了差不多十来天了,早在他失踪的第三天韩府就派人开始找他,却没想到到会在隔壁府邸的院子里发现他的踪迹……大约是因为天气尚未回温,还很有些寒凉的缘故,尸体并没有腐化得太严重,还能很清楚地看出他临死前那恐怖痉挛的神情,面部的肌肉因为巨大的惊惧而扭曲着,宛如亲眼目睹了恶灵丧尸。
当然,如果皇甫长安还能记住那天的情境的话,她会知道……韩二少真正的死因,并不是被吓得心脏病发而猝死,他是被魔宫的宫主大人射杀的!
只不过当时她被水麒麟反噬,对当时的记忆只有一个很模糊的轮廓,并不能记得很清楚,甚至对韩连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听到了这个消息,太子殿下表示跟大伙儿一样惊讶,而且,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花贱贱!
毕竟,韩连靖是韩老夫人十分中意的继承人,是花贱贱在争夺韩府家产的道路上最大的一块绊脚石,同时他也是杀害了“韩连熙”的主谋之一……花贱贱要杀他,实在是有太多的理由和动机了,这几乎是整个韩府所有人的想法!
然而……仵作却说,韩二少不是他杀,而是被吓死的。
至于是怎么吓死的谁都不知道,也毫无蛛丝马迹可以追查,就算是要栽赃嫁祸给花贱贱,似乎也很有些牵强。
韩连靖的死,对于二房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打击,就连韩老夫人在得知了他的死讯后,都忍不住开始动摇了最初的决定……而这一切,却仅仅只是二房噩梦的开始。
在韩二少的死讯传出,韩老夫人十万火急地诏令花贱贱回府的时候,花贱贱却是不紧不慢,拖了整整两天才回到秦都……当然,他并不是故意为了摆架子,他这一趟离开秦都,一方面是为了收拢韩氏的生意,一方面则是为了调查韩连熙被害的真相,在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之前,他根本就不在乎韩府死了谁,死了多少人。
皇甫长安婶婶地觉得,二房辈子最大的失误,不是跟花贱贱作对,而是没抢在他出世之前,就把他嫩死在娘胎里!
花贱贱一回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二房的人统统送进了官府的大牢!
他手里握着足够的人证和物证……原本就有的,再加上凭空捏造的,以及提前跟秦都的城主打好了关系,手腕如铁,雷霆万钧,直接就把二房整得连个响屁都不敢放!别说是翻身,能不能死得痛快一点都得看花贱贱的脸色。
不过是半天的功夫,名动九州的一大财阀,韩氏韩府……就整个儿连天都变了!
纵然韩老夫人有心回天,然而在花贱贱的明里暗里的双面夹逼之下,到底是一甩袖搬出了韩府,独自一人侨居在了秦都城外的别院里……从此对花语鹤眼不见为净!再也不插手韩府的事情!
此事一出,秦都之人皆骂花贱贱心狠手辣,不孝不忠,配不上秦都四秀之首的称号!
可他们哪里知道,花贱贱没出手对付韩老夫人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以德报怨这种事情……呵呵,别太天真了好吗?谷主大人要是知道“德”这个字怎么写,老天爷都要感动地哭粗来了有没有?!你以为他的“史上第一坑神”这个外号是随便取的吗?!图样图森破!
在二房谋财害命的罪行被揭穿,一行人被押着推出午门斩首示众的时候……某些曾经受过二房恩惠的乡亲们还是忍不住跑到韩府门口砸鸡蛋扔青菜,大骂韩连熙狼心狗肺毒如蛇蝎没有人性!
对此,花贱贱只幽幽地扔出了一句话——
“他们把本少爷的夫人和孩子弄丢了,至今还生死未卜不知行踪,本少爷没有把他们吊起来挂在城头风干……就已经很为我儿积德了,好吗?”
此话一传十,十传百,到底还是传到了薄情馆的一干奸夫耳里,众人立刻气势汹汹地闯进皇甫长安的屋子,额头上清清楚楚地闪耀着几个大字“拆迁总队大驾光临,众人速速退散”!
“你!跟!他!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有p!你们听他鬼扯!有本事倒是让他生一个来看看?嗯?!”
皇甫长安一拍桌子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比他们更光火!靠!花贱贱这货绝对是故意的!他这句话分明就是专门说给他们听的!变态……隔了十几条大街还不肯放过她,真是够了!
“那你们……上过床没?”
次奥……能不能不要问得这么直白?劳资可是很害羞的小菇凉好吗?!你这么问让人家肿么好意思回答?讨厌啦!
“当然没有!怎么可能!洞房花烛夜都是我睡床他睡桌子的……至于孩子的事情,那是编出来诓他家老夫人的!话说你们的智商都跟节操一起掉光了吗?要是劳资真的有三个多月的身孕,那也不可能是他的孩子好吗?!”
众人将信将疑,对于这种原则性的问题,坚决不能松懈:“真的?”
“哼!信不信随你们,反正劳资我清者自清!”
“我不信。”“我也不信。”“不信+1!”“不信+10086!”“不信+……反正就是不信!”
“……”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特别优美动听的声音,简直能把人的灵活都勾引了去,然而那个声音所说的话,却让一屋子的人都齐齐变了脸色!
染香姐姐说。
“小安子……韩公子找你呢,就在外面等着,你见他还是不见?”
“让他滚!”
“让他进来!”
前面一句,是太子殿下说的。
而后面一句,才是太子爷的奸夫们说的,又是异口同声的节奏,心有灵犀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皇甫长安弱弱地觉得,尼玛其实他们才是一群好机油吧有没有?!
门外,夜染香垂头琢磨了一阵,因着担心自个儿的屋子被那五只掀翻了,到底还是沉声叹了一口气,怀着沉重的心情把皇甫长安给卖了……一对一她大概还能打赢,一对五真的打不过好吗!嘤嘤嘤,小安子,姐姐对不起你。
不过片刻,门就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漏进了门外的一缕白光,投射了一个颀长的身影在地上。
夜染香打开门,把花语鹤放了进去,尔后默默地又关了上去,退避到三舍开外,双手合十,对着苍天默念咒语:千万不要拆房子千万不要拆房子千万不要拆房子……
大概知道会有情敌在场,花语鹤今天打扮得特别英俊潇洒金光闪闪,从头到脚都焕发着金色的光芒,不论是头上戴着的镶金白玉簪,还是领子上拢着的貂毛披肩,还是长袍上流水照花的精妙图案,抑或是腰带上那令人炫目的宝石,垂挂在一侧的晶莹紫玉,用硕大的南海珍珠做成的纽扣……一眼看见他,就仿佛能看到环绕在他周身的一簇插着金翅膀飞舞的小字,名曰“壕”。
刚坑了一大笔银子,花语鹤今天的心情自是极好,迫不及待地就想来跟夫人大人分享喜悦,微挑的眉梢是散发着春风得意的气息,就连那数十道嫉恶如仇的视线落进了他的眼里,都跟阳光一样明媚灿烂。
款步走到皇甫长安面前,不等众人开口,花语鹤一扬袖子,“啪”的就往桌面上拍了一个木匣子,整整有一个南瓜那么大。
皇甫长安挑眉:“这是什么东西?”
花语鹤灰常自觉地推开挡道的众人,穿过人墙坐到了皇甫长安身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你打开看看。”
皇甫长安不掩好奇,顺手打了开来,只见里面放着整一叠的房契地契,账本,印章……之流!
其实,早在看到房契的时候,皇甫长安的心头就轰地燃起了一把烈焰!然而,为了维护总攻大人的蛋定形象,皇甫长安还是努力咬了咬银牙,忍住了咧嘴的冲动,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从中取出账本随手翻了几页……不想,这一翻,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勾了起来,险些没把兔唇笑裂!
“卧槽,好多钱!这些都是给我的?!”
非常高端大气地点了点头,花语鹤盈盈一笑:“这些只是安府的那七成财产,至于韩府的……等为夫梳理清楚了,再交给娘子你。”
头一次,皇甫长安觉得花贱贱的笑容,原来也这么的好看,这么的俊美,这么地让人为之沉醉!
只不过,这个只是皇甫长安的看法,至少在另外五人眼里……花语鹤的这张笑脸,还是很拉仇恨的!尤其是他刚才唤的那个称谓!
“为夫”?!“娘子”?!靠!不要太过分好吗?!当他们都是shi人吗?!
“唰”地抽出腰间的佩刀和佩剑,五人出手如电,迅若惊雷,齐齐刺向了同一个目标,同一个敌人!居然还敢送上门来?简直就是找屎!
眼看着花贱贱就要被他们捅成了马蜂窝,皇甫长安突然惊觉,猛的拦到了他们面前。
“等等!不许用武器!把他打得九分死就行了!不要真的打shi!劳资还有很多钱在他手里呢,他要是挂了谁给劳资送钱?!”
闻言,众人也觉得这话在理,当即扔掉了了手里的兵器,转而赤手空拳地逼了上去。
未免殃及池鱼,皇甫长安立刻闪身避开,下一秒,还来不及看清发生了神马,就只听得“轰!”“轰!”两声,屋顶上被接连捅出了六个大洞,甚而还呈现出了一朵梅花的形状,特别的有艺术感。
听到这声音,门哐的一下就被撞了开,夜染香匆匆奔了进来。
抬头,望天,继而内牛满面。
泥煤啊……还是被拆了!肿么办,好想把他们都赶出去!现在一天里面有一天半的时间是在修房子的有没有?!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一转眼的瞬间,外面又传来了各种各样的打斗声,夜染香猛然想起了那个被李青驰和花语鹤联手夷平的院子,顿时脸色一变,急急冲了出去,对着那几个杀得昏天暗地的拆迁专业户厉声冷喝:“靠!要打架给老娘滚远点!这是老娘的地盘!再拆下去,大家都不要住了!”
这一喊,果然有效!过了没多久,那群人就一边打着一边闪出了院子,看不见了人影,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来。
皇甫长安收好了匣子,眼见着院子里唯一还能住人的屋子又贴上了“修缮中”的牌子,不由得对染香姐姐投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儿,抖抖手从匣子里扯出了几张房契和地契,塞到了她的手里。
“染香姐姐,这些就当是修房子的钱,你就安心手下吧,别不好意思……”
夜染香一把从她手里拽过捏得紧紧的房契地契,一脸理所当然!
“呵呵……我!当!然!很!好!意!思!”
院子里没法住人,等房子修好之前,两人便只能暂时搬到客栈了去住,虽然花楼里也能住人,但毕竟那儿的环境和气氛都太淫口乱了……皇甫长安一个人住着还好,等那些奸夫回来,再闻一闻那些下了药的香味儿,喝几口特制的酒酿,一个不小心被媚术蒙蔽了心智……卧槽,那对皇甫长安而言简直就是世界末日有没有?光用想的就让人无比毛骨悚然!
选了一家全秦都城最豪华的客栈,皇甫长安昂头挺胸,大步流星地跨了进去……眼珠子一翻,直接看着屋顶,那叫一个目中无人!
哦呵呵!爷现在是有钱人了,不用再那么苦逼地仰望土豪的世界了!
见到皇甫长安那架势,店小二哪里还敢怠慢,当即一甩长巾迎了上去:“两位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
一甩手,皇甫长安抛给了他一锭银子。
“这是赏你的小钱,去给爷准备最好的厢房!”
忙不迭的接住那锭沉甸甸的银子,店小二直接乐开了花儿,脸上却露出了几分犹疑的神态:“可是……这金字阁的厢房已经被人定下了,要不……小的带你去银字阁?”
微微翻了个白眼儿,皇甫长安不屑地一哂:“怎么?嫌少?”说着,便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到了店小二的眼前,“去……把人给爷轰走了,这金字阁,爷是住定了。”
“这……”瞅着那大笔的银子,店小二简直心如刀割,忍不住回头朝掌柜地投去了求救的视线。
掌柜显然也瞧见了这边的情形,赶紧小跑着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真的不是在下不给您面子……只是在下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信誉,这房间已经给人订走了,又怎么能把客人赶出去呢?”
“呵……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以为爷是来找茬的?爷难得心情好,看上了你这店……信不信,劳资把这楼整个儿都盘下来?”斜着一双眼睛,皇甫长安难得耍次威风,居然还碰了一鼻子灰,当然不开森!“要不然,你开个价,爷包了你就客栈如何?”
“这个……”
一听说是包场,掌柜的也忍不住开始犹豫了,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眼前这位霸气侧漏的贵公子……又不像是可以轻易得罪的。
“庄哥哥,庄哥哥……你跟我回去见我爹爹好不好?!我爹爹要把我许配给柳门的人,我可不愿意,我只喜欢你一个!你去跟爹爹求亲,娶了我好不好?你明明说过……你会娶我的!”
掌柜正迟疑着,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聚起了一些路人看热闹,几人不由循声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劲装打扮的姑娘抓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苦苦哀求他不要离开自己,差点就快跪下了……那男人却是一脸漠然,用力拿开了她的手,转身就要走。
“别闹了霜儿,这么多人看着……你不觉得丢脸吗?男婚女嫁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雷伯伯已经把你许给了柳家公子,你又何必这样缠着我不放……”
男人的身边还站在另外一个姑娘,穿着打扮都透着一股狐媚的骚味儿……尤其是那张嘴,涂着浓浓的胭脂,说出来的话更是叫人作呕。
“白纪霜,你还要不要脸?青玄早就不喜欢你了,你还这么死缠烂打不肯放手,有必要吗?趁早收起你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真是无聊死了!青玄之前跟你好是因为她没有遇上我,现在他遇见了我就不会再要你了,你早点死了那条心吧!哪怕你死了,青玄都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卧槽!这女人说话还真特么恶心,说别人不要脸,她更不要脸好吗?!真是恶心得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那个男人也真够渣的……皇甫长安还以为安子言已经很渣了,可是眼下比起这个叫神马“庄哥哥”的……矮油,“安哥哥”不要太纯情有木有?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望尘莫及呀!
边上,夜染香也是半眯着眸子,腾起了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杀气!
眼见着她要拔剑上前,皇甫长安赶紧拦住了她,凑过去对她抛了个媚眼儿:“等等,你先别去,看小爷的……”
说着,皇甫长安款步走了上前,伸手摸了一把那男人的后臀,尔后捏着一口阴阳怪气的语调,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笑道。
“青玄哥哥,好久不见啊……怎么,你现在改口味了?不喜欢男人,变成喜欢女人了?呵呵,可你好歹找个漂亮点的妞嘛?就这两个,一个胸前没几两肉,一个脸上的胭脂擦得比老鸨还厚,也亏你下得了手……”
闻言,众人齐齐一愣,再度交头接耳地声音更响了,看着庄青玄的目光也变得十分的诡异。
那个叫庄青玄的男人立刻就懵了,皱着眉头要推开他。
“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
“呵呵……这才几个月没见,青玄哥哥就翻脸不认人了?只是你忘了小爷,小爷可没忘记你当初在小心身下的时候,那**蚀骨的叫口床声,可真真是绕梁三日,叫人三月不知肉味呢……”
听皇甫长安越说越过分,庄青玄不由得恼羞成怒,作势就要出手揍人!
皇甫长安早有准备,不等他抬手就一脚撂倒了他,跟着往自己身上一拉,这一下庄青玄整个人朝她扑了过去,不过……皇甫长安显然不会让他白占自己的便宜,瞬身闪到了一边,跟着一脚踩到了他的后背上,从边上拔过一根撑布棚的竹竿,对准他的某处轻轻戳了戳。
就在他扑过来的时候,总攻大人还特别奉送了一枚药性极烈的“仙丹”,不过片刻的功夫,庄青玄就烧红了耳根,皇甫长安勾起嘴角邪肆一笑,开始了新一轮的调教。
“如何?现在想起来了吗……当初小爷是如何玩你的?舒不舒服?嗯?”
因着药性的发作,庄青玄只觉得一阵无力,来不及挣开,眼下又被皇甫长安制住,还拿竹竿捅他那里,一个没能忍住就呻口吟出了声音,周围顿时就“轰”的一声炸开了!
“艹!还真特么是个断袖啊……”
“我看也像是……就那唇红齿白的模样儿,可不就是当小倌的料子?我在望春归门口可是瞅见了好几次像他这样的小白脸呢!”
“真是作孽!明明喜欢男人,还出来祸害人家姑娘,啧……”
“依我看……这样的家伙就该废了那子孙根,反正他也用不着嘛哈哈哈!”
“嘿嘿!你听他叫的那几声,可真**啊……劳资都忍不住要硬了……”
……
“你!庄青玄!没想到你竟然……你竟然……我真是瞎了狗眼才会看上你!”原先那个趾高气扬的姑娘顿时羞愤得满脸通红,一甩袖就要走。
“呵……别走呀,好戏还没唱完呢……”皇甫长安一把拽住了她,猛的点了穴道将她推倒在了一边的石阶上,继而缓缓收回了腿,抓起庄青玄往那女人身上推了过去,“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女人吗?为了她始乱终弃,甚至还背叛了小爷……好,很好,小爷就给你一个机会!”
一掌拍到男人身上,往他体内灌输了一股气劲,好让他恢复些许气力。
收回手,皇甫长安就那么大喇喇的抱胸站在一边,扯起嘴角,笑得愈发阴险邪恶。
“上了这个女人试试,让小爷看看……你对女人是不是真的能硬起来?”
此时此刻,庄青玄早就被药性夺去了理智,哪里还知道皇甫长安在说些什么,一手触到女人温软的身子,当即毫不犹豫地撕开了对方的裙衫,当着众人的面就发狂似的压在女人身上,做起了全天下最下流却又最**的事儿。
“啊啊啊!庄青玄你放开我!你混蛋!禽兽!你不能这样对我……”
随着衣服被一片片撕碎,女人终于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歇斯底里地,迫切的想要骂醒男人,却不知她这一嗓子,只不过是招了更多的人过来看这场光天化日之下的活春宫……啧啧啧,真是百年难遇,不,千年都难遇啊有没有!
另一边,白纪霜彻底被这阵仗吓懵了,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半晌不能回过魂儿来。
夜染香也是被皇甫长安的流氓到了极点的手段吓了一大跳,虽然心下确实觉得很爽很解气,但额头上还是止不住冒出了一缕又一缕的黑线……哎妈呀!这货太尼玛可怕了,以后一定要离她远一点!看来她还是把那几张房契和地契还给她吧!
有一些后来的路人见了这阵仗,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免觉得有些过分,正要出手阻挠,却被皇甫长安拦在了半路。
“小爷我管教男宠,关你p事!怎么,你也想当小爷男宠不成?”
此话一出,再无人敢上前多管闲事!虽然这小哥儿长得挺俊的,但是……当男宠就算了,想想就匊花疼!
差不多等那对狗男女名节扫地了,皇甫长安才悠悠然挽着夜染香的手臂进到了客栈里,一抬眸,便见着那店小二拎了几个包裹匆匆跑出来。
“这是什么?”
小二抖抖着嗓子,完全不敢直视总攻大人:“这些是金字间客人的行李……”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就是外头那两位客官的行李……”
皇甫长安挑眉,顿时乐了:“就那对狗男女的?哈,给劳资扔出去!”
“好的!公子!”
“对了,把方才那位小姑娘接进来,就说本公子有事找她商量……若是她不愿意,你便跟她说‘夜郎皇城的天香楼’。”
“是,小的明白。”
第一眼看到那个小姑娘,皇甫长安就觉得有些眼熟,后来又听那个渣女叫她“白纪霜”,皇甫长安即便想起来,她就是之前随着白瑛一起到皇城给她献藏宝图的那个“二少爷”,只不过那时候她女扮男装,同眼前这模样看起来确实有些差距。
如果说宫疏影跟她提的都是真的,这白瑛是武林盟主白季纲的大少爷,那么这白纪霜就是他的二女儿,白门地处洛河,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就孤身跑这里来了?若是说为了千里追“夫”,未免也太夸张了吧?更何况追的还特么是这样一个渣男。
不过片刻,白纪霜就被店小二带了进来,大概是店小二跟她说了那个暗号,白纪霜认出了皇甫长安的身份,神色稍稍缓和了不少。
“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面前,夜染香颇为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抚道,“那种男人,不要也罢,你做再多也是徒劳无功,不过白白被人笑话罢了……”
“嗯……我知道……”
说着那件事,白纪霜还是有些黯然神伤,抱着茶杯沉默了一阵,才抿了抿嘴角,又道。
“可是,我没想到他会那么狠……他以前对我很好的,没想到说翻脸就翻脸,我一下子接受不了……爹爹为了拉拢柳门,又要逼我联姻,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闻言,皇甫长安不由摸了摸下巴,自从决定参加武林大会的之后,她就拉着宫疏影恶补了不少江湖上的常识,对眼下江湖上的各种势力也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而据她所知——
“以白盟主和白家现在的地位,似乎没有必要这么讨好别的家族,难不成……是白门内部出了什么变故?”
听她这样问,白纪霜眸光微微一烁,却只是摇了摇头,不肯透露什么。
皇甫长安勾起眉梢笑了笑,转开了话题。
“你真的不想嫁给柳门的人?”
“柳大哥早已心有所属,就算他碍于家族势力娶了我,也不会真心对我……我又何必去讨那样的嫌弃?”
“说的也是,那你大可以离家出走啊!”
“天下之大,到处都是武林之人……爹爹若想押着我嫁人,我又能躲到哪儿去?”
“唔……”皇甫长安点了点头,眯着眸子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一个主意,便道,“我有一个办法,不过,还是要看你愿不愿意。”
见有人帮忙,白纪霜的眸子顿而亮了不少:“什么办法?”
“你先告诉我,白门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不过是好奇……你想想,依着我的身份,还能算计了你不成?”
白纪霜终究是阅历尚浅,被皇甫长安这么一哄二骗,立刻就勾搭了去,即便抿了抿嘴,低声凑到她耳边,道。
“我二哥他……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失踪了?!”
“嗯……”
这白门二少原本是白盟主寄予厚望之人,也是这一届武林大会最有希望成为盟主的候选人,结果,眼见着武林大会就要到了,这人却不见了……也难怪白盟主会病急乱投医,卖了亲生女儿去拉拢柳门。
看来,这一场武林大会,又有很多热闹可以看了!
21、房子不是拿来拆的!(票子啊
“不知道,谁晓得他又跑到哪个青楼里谈生意了?”
撇了撇嘴角,皇甫长安很是随意地一哂。
先前旭日彦就是这么跟她解释的,加上之前在百花楼遇到的那个江鼎风,花贱贱这一趟走得急,大概就是为了把韩氏的家产在暗中蚕食个干净……正所谓无商不奸,尤其是像他这种精明到骨子里的老狐狸,怎么可能真的会乖乖地跟老夫人谈条件?
更何况,风月谷的谷主大人从来都是提条件的那一个,别人只有认命的份儿,哪能在他面前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老夫人精打细算了一辈子,这一回怕是要栽在自己亲孙子的手里了。
虽说双方在暗暗较劲中提出的那几个条件,实际上都是缓兵之计,但换成别人倒也罢了,不管那个男人有多厉害,韩氏所有商铺的掌舵人还是韩老夫人,要下赢这盘棋,那是十拿九稳的事儿……只可惜,韩老夫人上辈子估计做多了缺德事儿,才招了这么一个孽孙。
花语鹤他不止是一个人,在他的身后,还有整一个风月谷!
别说是韩氏,那可是连天启和紫宸的皇族都不敢轻易招惹,对其心存忌惮的一方诡谲势力!
所以之前在百花楼跟夜染香商讨着怎么教训那个渣男更爽的时候,花贱贱才能那么装逼地大放厥词,说要吞下安府的七成财产……他敢那么说,就绝逼不是装腔作势!哪怕是吞了整个安府,对谷主大人而言,恐怕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韩氏的生意遍布整个九州,要一一入侵掌控,于旁人而言堪比天方夜谭,然而全天下再没有哪个势力的暗桩会比风月谷还多,这一回遇上了谷主大人,怕是韩老夫人这辈子触上的最大一个霉头,哪怕她再奋力挣扎,也改变不了阴沟里翻船的命运。
而且,在韩老夫人的纵容下,二房所做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更是惹得谷主大人很不爽……依着花贱贱那种坑死人不偿命的事儿,这韩府,迟早是要被他玩残了!
所以啊……遇上这只狼心狗肺六亲不认的谷主大人,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躲得远远的,有多远滚多远,千万不要跟他杠上,不然不死也得扒一层皮!
话一出口,四下立刻冷飕飕地射来了几道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颊看。
皇甫长安蓦地一愣,顿而惊觉这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
特别是她刚才说那话的语气,就好比是深闺怨妇抱怨自家丈夫眠花宿柳彻夜不归似的,颇有一股子醋味儿……可是,她会吃花贱贱的醋?那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好吗?!谁特么要吃那只死狐狸的醋了,她最爱的只有他的银子!银子!
要不是为了那数得人手软的家产,她才不会留在这儿跟他互相折磨,做一对床头打架床尾厮杀的假夫妻!
不过,皇甫长安这么想,其他的几个人显然不这么认为。
嗖嗖的寒风中,迎着天际缓缓上升的朝阳,某二皇兄的声音冷得比冰还冻人:“刚刚听李青驰说,你嫁给了花语鹤,当了他的夫人?”
宫疏影幽幽的收起长剑,赤红色的剑身上还沾着点点血迹,只见他掏出绣着大红牡丹的手巾,靠在一边的树干上轻轻的拭擦……口吻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媚,斜上挑的凤眼有种说不出的妖娆。
“怎么样,韩府的少奶奶当得爽不爽?”
“不仅成了亲,还拜了堂……”皇甫无桀神情酷睿,看不出喜怒,但那一双冷峻的眸子绝对算不上是友善!“甚至,还入了洞房?嗯?”
拜堂那是他的专利好吗?还有入洞房神马的……那可是连他都没有的福利有没有?!
正当皇甫长安弱弱地往后退开一步,正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却突见眼前飞起几条腿,毫不留情地把大皇兄给踹下了屋檐……!
伴随着优美的抛物线,是另外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冷叱:“这句话轮不到你来质问!”
皇甫长安:“……”
他们这种随时随地都能对某一个固定的目标在同一时间内发起同仇敌忾的攻击……的技能,到底是怎么掌握的?!
当然,教训完大皇兄之后,皇甫长安还将继续面对三堂会审的大刑伺候!
面对着几朵小雏菊冷如刀剑的目光,总攻大人倍感累觉不爱,目光一瞟,瞥见了李青驰手里拿着的火弩流星矢,即刻狗眼一亮凑了上去。
“这个已经造好了吗?给我看一下!还有没有带别的火器过……”
手指还没摸到那火弩流星矢的边边,四下又是异口同声的一句轻喝:“不要转移话题!”
皇甫长安即刻吓尿,匊花猛然紧了紧,回过头楚楚可怜地装小白花。
“嘤嘤嘤……这里太冷了,我们换个地方说好不好?你看……下边这么多人看着呢,八成都把咱们当蛇精病了呀……”
此刻,天光已然大亮了许多,他们所在的地方又临近闹市,清晨出门的人在街道上走来走去,一抬头就看到了屋顶上密密麻麻的站着许多人,而且不论男女,一个个长得都十分的标志水灵!
尤其是哪几个围在一起的男人,简直俊美得没有天理!不单单是妹纸,就连汉纸见了也忍不住春心萌动心旌摇曳,直勾勾地立在原地看着他们,甚至都忽略了屋檐上半垂挂着的黑衣人的尸体,一个也没有大呼小叫去报警,哦不……是去衙门报案的。
眼见着来人越聚越多,皇甫无桀再度纵身跃上了屋檐,深沉地清了清嗓子,道。
“秦都毕竟不是夜郎的地盘,我们在这里杀了人,惹上官司事小,倘若暴露了七弟的身份,那就比较麻烦了……”
“大哥说得没错……”皇甫砚真这回没再把他踹下去,闻言点了点头,抬眸瞥了皇甫长安一眼,只脸色还有些清寒,“七弟这身穿扮,是该换一换了,以免节外生枝。”
并非不喜欢看皇甫长安穿女装,只是不喜欢她穿女装的样纸……被别人看见,特别是被花语鹤看见!
“那我们先回薄情馆!”
一把抓上皇甫长安的手腕,李青驰转身便往一旁拽去,却见皇甫长安回眸望向了另一个方向,而那个地方……正是她逃跑的时候奔来的方向。
挑了挑眉梢,这五个人里面……当属李青驰对花贱贱恨得最深沉。
“怎么,你还想回去?”
猛然晃了晃脑袋,皇甫长安即刻否认:“别诬陷我!劳资可没说要回那个鬼地方!”
“那还不走?”
“唔……”弯了弯眼睛,皇甫长安忽而笑了起来,伸手趴到李青驰的背上,琉璃眸里一闪而过几许狡猾,“脚冻僵了,你背我。”
李青驰先是微微一愣,等反应过来,冷峻的面容上即刻换上了温和的笑意,一秒钟变好男人,屈膝就将皇甫长安背在了身上。
“好,你抱紧我。”
霎时间!嗖嗖嗖嗖!整整八道犀利的视线像冰棱子一样插进了他的身子,大有把他捅成刺猬的架势!
感觉得到身上的压力骤而减少了大半,皇甫长安伏在李青驰的肩头,得瑟的勾了勾嘴角……哟西,又掌握了一个新技能!瞬间转移火力了有没有?!艾玛,她怎么那么冰雪聪明呢?!
一直等到皇甫长安几人走远了,薄情馆的众妹纸们还依旧停留在屋檐上久久不能还魂,表示各种目害,各种凌乱,各种无法直视!尤其是快马加鞭一路把皇甫无桀几人接来的馆主大人,更是无法理解太子殿下的世界——
首先,她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会儿男装,一会儿女装,而且不管是哪种打扮,都毫无违和感有没有?
说她是汉纸吧,胸前那两只大馒头是肿么回事?!
说她是妹纸吧,那股子痞里痞气的猥琐劲儿,就连采花大盗都不一定及得上她有没有?!
还有!刚才他们几个……是真亲吗真亲吗真亲吗?
他们不是她的皇兄吗?难道夜郎王朝的风气已经淫荡到了那种地步?见面礼就是抱着狠吻一通?!还吻得吧唧吧唧响?!真是够了……老娘的三观都要碎一地了好吗!
被一干人几乎是用视线“押”到了薄情馆,皇甫长安别说是偷偷溜走,就是随便乱瞟一下眼神,都马上有人给她盯回来!
好在她还真没打算回韩府……有人明摆着要杀她,大清早又来了那么多的刺客,这会儿韩府一定乱成鸡窝了,她才懒得回去帮忙收拾烂摊子,反正是旭日彦放她走的,那把紫阳剑在他身上,跑不掉……至于韩府的那堆破事儿,花贱贱他自个儿有手有脚,用不着她操心。
嘿嘿,这么一来……算一算她到手的银子,还是很可观的嘛,这趟秦都果真是没白跑啊!
随着染香姐姐走进一个静谧的园子,坐落在花街的最北边,跟花街并不接壤,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寻常的深宅大院,但推开门就会发现,这宅子里的下人全是侍女,没有一个男人……很显然,这是馆主大人的私人住处。
行至一座竹楼前,皇甫长安不经意瞥了两眼,顿而狗眼一闪,油然而起一股肃然之情。
只见那竹楼大门的左右两侧,挂着一幅鲜明夺目的对联,左右两边的竹板上气势磅礴正气凛然地刻着几个大字——“有朝一日剑在手,杀尽天下负心狗”!
隐隐的……皇甫长安好像知道了神马……
为何染香姐姐会对渣男如此嫉恶如仇?为何这院子里全是女眷没有一只男丁?为何薄情馆收的弟子全是软妹纸?为何……染香姐姐也加入到了争夺她的行列里面,一手护着她的同时,一边还像是防狼似的防着她的皇兄们?艾玛,染香姐姐真是太温油体贴了,男人吃起醋来简直没完没了,比禽兽可怕多了有没有!
进到屋子里,房内点了炭火,迎面而来就是一股温热的暖流,皇甫长安抖抖着脚儿坐到软榻上,喝了侍婢奉上来的热粥,身子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
不比其他几位皇兄斯文的吃相,皇甫长安三下五除二就大口扒光了粥,尔后抢在众人继续审问之前开了口。
“对了,你们怎么现在才过来?我之前不是有派人寄信去皇城吗?难道你们都没有收到?”
“别说是信,连根头发都没有……”宫疏影扫了扫他那卷长的眼睫毛,妩媚的凤眼微微眯起,染上了几分狐疑之色,“你真的寄了吗?”
“靠!你什么意思?劳资说一不二,有必要为这破事儿诓你们吗?再说了,你们没看劳资在这儿受苦受累受欺负,虎落平阳被犬欺,落草凤凰不如鸡的……要是你们不来,劳资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脱离苦海……”
“呵……受苦受累爷是没看见,恩爱缠绵你侬我侬倒是看了个够……”
关键时刻,不曾想李青蛙居然在背后捅了她一刀,霎时间,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又凝重了起来。
“可不是,这张脸都圆润了许多……”皇甫凤麟凑了过来,捏起她的小下巴左右看了两眼,语气颇为阴阳怪气,“看来某人把你养得很好嘛。”
“滚粗!你以为你养猪啊!”拍开他的爪子,皇甫长安再度使劲儿转移话题,“你们真的没有收到信?不可能啊,寄的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没理由会被拦路抢劫吧?而且就算真的被抢了,照理说那镖局也会来知会我一声……”
听皇甫长安说得认真,众人这才关心起她所谓的“信”来。
微微蹙起眉头,皇甫砚真凤眼轻抬,想到了一个可能:“会不会是被花语鹤劫走了?”
“他劫的?不太可能吧……我寄信的时候还没跟他遇上呢,而且当初我代替旭日三小姐嫁给他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韩府大少爷就是他好吗?!”
“哼……你不知道是他,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是你。”
皇甫无桀也觉得很可疑,而且更重要的是,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是能往花语鹤身上扣的罪名,最好一个也别落下!
“诶?”等等……难道真的是花语鹤下的手?!
皇甫长安还记得洞房花烛那一夜,花语鹤那张贱贱的脸上,那个好整以暇看好戏的表情……操!不会真的是他搞的鬼吧?!这只贱狐狸!
“听你们这么一说……”夜染香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这会儿有李青驰在,她自然是坚决站在皇甫长安这边的!“我好像想起来,在你们大婚之前,韩连熙和旭日庄主曾经一起喝过酒。”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不是傻子,当即变了脸色,对花贱贱的仇视更浓了三分……像花语鹤那么谨慎的男人,若事先没有摸透对方的家底,绝逼不会随随便便就跟人成亲好吗?!也就是说,他在娶皇甫长安之前,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更甚者……还有可能是他安排了这门亲事!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花语鹤会出手拦截皇甫长安寄回皇城的那封“信”,也不是没有可能。
花语鹤这是作死的节奏吗?!害他们胆战心惊过了那么久不说,甚至还在他们翻天覆地找皇甫长安的时候,独占了她!
呵呵呵……花语鹤,你shi定了!
惹怒一个就算了,一下子惹怒了五个,管你是韩府大少爷,还是风月谷谷主,还是神马乱七八糟的……信不信有九条命都不够你shi的!
感觉到从众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皇甫长安忍不住替花贱贱捏了一把冷汗,虽然她也觉得他这是咎由自取,但还是觉得……嘤嘤嘤,不管他们肿么对你,请务必!一定!绝对!要保护好你的土豪匊啊!因为那已经光荣地被本攻选中了,是本攻的私有物品有没有!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呵……你心疼他了?”放下手里的瓷碗,宫疏影袅袅娜娜地晃着花哨的牡丹袍子,俯身凑到皇甫长安的面前,一双狐狸眼眯得跟什么似的,看得人心里发毛,“假戏真做……看上他了?”
要是二皇兄这么问也就罢了,宫狐狸居然也敢爬到她的脑袋上造次,不能忍好吗?!
拉开眼皮,皇甫长安抬眸直视回去,继而幽幽一笑,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是啊!至少比起你来,他在床上的技术好多了,你应该多向他学学……唉,算了,有些东西是天生的,想学也学不来……”
果然,一听这话,宫疏影的脸色瞬间就绿了,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
“他有多厉害?!”
“一夜七次,你行吗?”
“呵……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
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自己的老婆说不行!皇甫长安这几句话,说得简单,听在宫疏影的耳朵里却比拿刀子捅他还刺激人!闻言某狐狸直接就气疯了,没管周围还坐着其他几位,直接扑倒皇甫长安就要去咬她的红唇。
说时迟那时快,在皇甫长安精芒闪烁的眼眸里,一袭花哨的袍子在半空中一闪而过,骤然间被人拽起来扔出了窗外,并且还很体贴地关上了窗子!
哟西!ko掉一个。还剩下四个。
“话说,你们是刚到吗?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快马加鞭,今天早上才到的,赶了一个来回差点没累死老娘……”夜染香吐了吐舌头,作累成狗状。
“那么你呢?”转头看向李青驰,皇甫长安挑了挑眉梢,“我这几天出不了府,你就不会来找我?”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李青驰就来气。
“怎么没有找?老子快把整个韩府翻了不下十遍,好几次隐约瞧见了你的身影,都被一个穿着绿衣服的男人挡了过去,那家伙又是谁?”
勾了勾手指头,皇甫长安继续凑到李青驰耳边,故技重施。
“我新养的男宠,口一活可好了,不是我打击你,比起床上功夫来……你连他的一个手指头都赶不上。”
“靠!信不信爷现在就干——”“砰!”
不费吹灰之力,李青蛙童鞋……扑街!
皇甫长安眨了眨无辜的眼睛,扫了眼剩下的三个。
“那个时候,在皇城里劫走你的人,是谁?”
“一个大美人。”皇甫长安如实坦白。
皇甫砚真眯了眯凤眼:“有多美?”
“至少啊,比二哥你好看一百倍……自从见了他啊,我可是日也思夜也想,不仅长得好看,咯咯……连那方面的能力,也不知比二哥你强多少呢……只是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没见着了,二哥你的功夫长进没有?”
“你说呢……”啪的捏碎手里的杯子,皇甫砚真款步走近,劈手捏起皇甫长安的下颚,从薄唇里吐出一口清冷之气,“不如……现在就验一验?”
“噼!里!啪!啦!”
哦呵呵呵……三个皇兄一起扑街!太子殿下完胜!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破了好几个大洞的房子,夜染香强忍住咆哮暴走的冲动,看向皇甫长安的眼神就跟看瘟神一样……啊啊啊!谁来帮老娘把这货弄走啊!再这么下去,别说整条花街,整个秦都城都被他们拆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好吗?!
没有得到花语鹤的消息,旭日彦的紫阳剑和夜染香的绿萼剑,这无缘无故的……皇甫长安暂时也没好意思开口要,一行人暂时就先在薄情馆小住了下来。
身为薄情馆的馆主,夜染香的媚术自然是最为精湛的,因而那花街上排名前三的花魁,其实都是她……遇上夜染香出场献技的日子,皇甫长安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拆了人家的房子,不去给她捧捧场多少有点儿说不过去,这便拉着一干男人大喇喇地逛了青楼,包了一个雅间。
当然,在青楼里面,太子殿下才是“嫖客”,至于其他几位,都给乖乖躺好了……谁的姿势最撩人,谁的声音最性感,谁的节操掉最多……谁就能获得被嫖的资格……哦呵呵,还不快脱?!
手执仕女图衬底的菜单子,皇甫长安瞥了眼另一边春宫图衬底的桌布,忍不住在心中暗叹了一句……尼玛啊!姜还是老的辣,老鸨不愧是老鸨!
这前者是她给出的主意,这后者则是夜染香自行发挥,举一反三的杰作……特么看得劳资鼻血都要喷出来了有没有?
吃罢晚餐,红灯暖光熏满了整个花楼,舞台上凤箫声动美女如云,最当红的尤物还未上场,周围的人喝着酒聊天,谈论最多的话题则是几天后的武林大会。
来了秦都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武林大会这种玩意儿,三年一届,放在离秦都不远的洛河举行。
这个时代的人皆崇尚武力,洛河更是武学圣地……就连这秦都,走在路上的行人也多是武夫,兵器铺子沿路随处可见,武学的气息相当浓郁。
而洛河白氏,乃是江湖四大武姓之首,白家现任家主白纪纲是当今名震天下的英雄豪杰,更是当之无愧的武林盟主!只可惜,样貌或许可以遗传,品性却不是简简单单的言传身教就可以培养的,龙生九子九子不同,据闻白纪纲膝下有三个儿女,资质却是十分悬殊。
皇甫长安一行坐在阁楼上,开着窗子听楼下的人聊八卦。
只听一位青衣剑客朗声道:“武林大会乃英豪汇集之地,不知毕某这十多年的磨砺能否一剑啸九州?”
“毕小兄弟太谦虚了,刚才你同老何过的那几招可真让我打开眼界啊!”边上,络腮胡子的大汉灌了一杯酒,咂咂嘴赞叹。
青衣剑客闻言哈哈一笑:“陈兄抬举小弟了!”随即眉峰一转,面容微微黯然,“只是……这天下有梅见公子的七影剑在,恐怕别的剑都入不得风月谷的剑榜宝座了。”
听到这话,皇甫长安不由挑了挑眉梢,抬脚踢了两下宫疏影。
“喂……说你呢!”
宫疏影顺势就斜着身子靠了过来,对着她的耳根发骚。
“都说本公子很有名的……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怎么样,晚上去我房里睡?”
“去,你又不是天下第一,有什么好得意的……有本事,你去把那个天绮罗打败了抓来啊!”
“呵……天绮罗?”宫疏影微微抬眉,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抓他做什么?见都没见过人家,就又起贼心了?”
“不管怎么说,天绮罗不仅是风月美人榜的榜首,更是高手榜的第一人……你说说,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闻言,宫疏影难得没有反驳,只低低一叹,垂眸道。
“我是比不了他,这个天底下,我谁都不放在眼里……可是天绮罗,我认了。”
听他这样说,皇甫长安不禁狗眼一烁,顿而嗅到了什么:“你见过他?还跟他交过手?”
“是。”
“卧槽!你怎么不早说!”皇甫长安登时鸡冻了,一个纵身跳了起来,问人要来了文房四宝,“啪”地拍到宫疏影面前,“快快快!画个给我看看!天绮罗长得究竟有多好看!”
抽了抽眼角,宫疏影坦白:“我画不来人像,就算画出来了,估计也不会像。”
“靠!”一句话,像是当头一盆冷水,把皇甫长安浇了个透心凉,忍不住扬手甩了他一个巴掌!“连画画都不会,劳资养你还有什么用?!”
末了,还是觉得不甘心,又问。
“那……他的武功到底多厉害?”
提起这个,自负是天下第一剑的宫美人更桑心了,要不是皇甫长安问他,他才不会告诉别人——
“不到十招就输了。”
“卧槽!”话音未落,又是一巴掌,“打架都打不赢,劳资要你有什么用!”
听他这样说,李青驰也有点忍不住了,不由得插嘴问了一句。
“若是我们几个一起上呢?”
宫疏影抬眸扫了一圈,继而在众人期许的目光之下,仰头喝了一口酒,尔后轻轻叹出了一口酒香。
“三十招之内,全灭。”
“……”
霎时间,整个屋子的人都沉默了……尼玛,那个天绮罗到底有多厉害?!为毛他是天启国的人?!本宫要把他撬墙角撬过来!一定要!
下面的人还在继续聊,只听另一位布衣长者轻叹一声,又似有些期待:“听闻那丐帮小鬼狼自战败在菡萏公子手下后就收敛了许多,不知此次大会是否会出场?还有那位被传得沸沸扬扬,到哪都喜欢插一脚的菡萏公子,想必也会前来凑热闹吧?”
“嘿!管他什么七影剑,管他什么菡萏公子,这些跟我们都没什么关系……”络腮胡子的大汉挥挥手,啪地放下酒杯,“老子我最关心的,还是下一任的武林盟主会是谁?你们说说,现在的江湖中谁最有这个实力?”
“这还用说,白家接连担任了三届盟主,这白二少又是技冠群雄有勇有谋,呼声想必是最高的。”
“那倒不一定。”布衣长者摇了摇头,“且不说这白二少是庶出,年龄阅历都不够,那柳、袁、金三大家哪一家不是觊觎这个位置很久了?亏得白大少爷不争气,他们哪有那么容易会放过这个机会?!”
“可是魔宫未除,四大家不可能会起内讧啊!”
“明面如此,可是暗地的那些手段谁又能清楚?小毕你还太年轻,不晓得什么叫江湖险恶。这人心呐……到哪都是一样的。”
布衣长者叹了一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了那么多年五湖四海的美酒,果然还是这风流馆的“千仙醉”最辣最有劲。
武林盟主,哼……说什么以德服人,也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对了,你们听说没有,据说前几日有人在这里见过魔宫的人……其中有一位,还是七尾白狐,你说他们好端端的来秦都做什么?”
“嗯,我也听说了……会不会是跟这次的武林大会有关?”
“魔宫的路数谁也猜不准,还记得上一任盟主是怎么灭门的吗?”
“据说是为了找什么东西……这魔宫的手段未免也太阴毒了,为了一件宝贝,至于灭人满门吗?”
“呵……魔宫的行径素来如此,找宝贝只是其一,灭满门则是为了立威……若是这回他们真的瞄准了武林大会,只怕又是冲着那宝贝来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有传言说是一个玉杯……不过,是不是真的,谁也保不准……哎,要真碰上了魔宫的人,老子还真想跟他们干上一架!灭一灭他们的威风!”
……
听到这里,皇甫长安的小心肝儿又是一跳,玉杯?是不是又是那劳什子的九魄龙灵骨之一?卧勒个去!千镜雪衣他到底想干嘛啊谁来剧透一下,次奥……猜不到答案好暴躁!
宫疏影几人还不知道九魄龙灵骨的事儿,注意力便没放在那上面,只听得那武学四大家的白家,顿而想到了什么。
“小甜甜,你还记得上回给你送藏宝图的那个白瑛吗?”
“记得啊,他怎么了?”
“他就是这些人嘴里说的的白家大公子,武林盟主的大儿子。”
“哈?就是他啊?难怪人家说他不争气,就那身子骨看起来确实挺弱的,不过……不知道吃了药之后会不会好些?嘿……”眼儿弯弯目光闪闪,一听到武林大会的事儿,皇甫长安又忍不住想凑热闹了,“反正那个洛河离这儿不远,要不我们也去瞅瞅?你们武功都这么高,打不过天绮罗,打个擂台赛还不是件轻松的事儿?”
“你想去?”李青驰微微挑眉,话里有话,“说起来……染香师姐跟袁门,还有一些不解之缘。”
听他这么一说,皇甫长安不知为何就想起了那个竹屋门边刻着的那副对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染香姐姐这么讨厌男人肯定是有原因的!
“袁门……是仇家吗?”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师姐她每逢提到武林袁门,就会很激动。”
“看来就是了……”
皇甫长安抿了抿嘴角,若袁门真的是染香姐姐的仇人,那么他们要是能帮她报了这个仇的话,绿萼剑岂不是妥妥就到手了?
“好,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一拍宫疏影的大腿,皇甫长安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把几人都震得愣了一下。
“决定什么了?”
“参加武林大会啊!这样,我们自立一个门派,要搞得神秘一点,有节操一点,酷帅狂霸拽一点……让我想想,取个什么名字好?”
“天龙帮?”
“烂大街了好吗!”
“金鹰堂?”
“敢不敢再土一点?”
“六出飘零?”
“太有文化了,完全不知所云有没有……”
“……那你说取什么好?”
“唔……”咬着手指头想了想,皇甫长安霍然眼前一亮,一拍桌子腾的站了起来,为自己的伟大创举自豪不已,“有了!”
“叫什么?”
“就叫折菊公子!”
“……那不是你一个人的称号吗?”说好的帮派呢?!
“对啊,不是很贴切吗?你们都是本攻折下来的小匊花啊,哦呵呵呵……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反对无效!谁敢说半个不字这辈子都不要爬劳资床了!嗯,这样就对了嘛……乖哈!来来来,都别生气了,么么哒!本攻会好好疼爱泥们的……”
22、花语鹤你找屎!(月票!
在总攻大人的淫威之下,一个名为“折菊宫”的新兴帮派,就酱紫冉冉地升起来鸟!
虽然,现在折菊宫里只有六个人……但素!
总攻大人婶婶地相信,只要经过不懈的努力和奋斗,只要怀着一颗热爱小雏菊的美腻心灵,只要勇往直前义无反顾地奔走在采菊大道上……终有一天!
折菊宫会成为江湖中人人谈之色变,哦不……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可以超越的……最酷炫狂霸拽的门派!没有之一!
人森三大快事,吃饭!睡觉!折匊花!
哦呵呵!大家坐等闪瞎狗眼吧,折菊公子即将横空出世鸟!砰——!
等等,导演……最后那个“砰”是什么声音?哈?白苏又从树上掉下来了?难道她已经爱上这项运动了吗?啧……暗卫的世界还真是难以理解。
武林大会在七日后举行,洛河离秦都也不过是三天的脚程,快马加鞭的话妥妥的一天就到了,所以在行程上面并不着急。而一个门派要在江湖上迅速崛起,最暴力的方式就是踢馆,恶毒一点就是灭门,总攻大人可是很善良的,当然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眼下正巧遇上了武林大会,那么只要在大会上一展雄风,折菊宫必当一鸣惊人!
皇甫长安既然自创了一个门派,那么这个门派必然要有其象征性的优势,才能在江湖上叫得响亮!比如说薄情馆的音杀媚术,比如说长生殿的医毒之技,比如说南山壁的奇门遁甲……可是折菊宫的小雏菊们,师承不同门派,招数都不一样,唯一相同的特点大概就是长得都很帅!还是超帅!特帅!非常帅!
只可惜,长得再帅也不能管蛋用……
宫疏影肯定是不能露脸的,李青驰脸上的花纹又太抢眼,剩下他们四个夜郎王朝的皇子……嘤嘤嘤,要是被人发现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恐怕皇帝老爹又要给大臣们的奏折给埋了!
所以啊,这做人还是得低调一点。
思来想去,为了创造出惊世骇俗的效果,太子殿下终于还是咬咬牙,决定把杀手锏……亮粗来!
这个时代还没有火药,因为也就没有所谓的火器,就像先前李青驰带来的火弩流星矢,其射程之远,速度之快,都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弓箭,本来皇甫长安打算把这些东西秘密投入到战场上使用,不过眼下刚好派得上用场……这么拉轰的玩意儿,不拿出来炫耀两把闪一闪大伙儿的狗眼,怎么对得起“折菊宫”这个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
只要不出动大型的火器,再将这些精良火器打造得华丽炫目一点儿,杀伤力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要能装逼……酱紫一来,不至于会泄露什么“军事机密”,又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声名鹊起,还有神马好犹豫的?!赶快打电话来订购吧!
艾玛……她怎么能这么有才呢,好想跪下来膜拜一下自己!
下定决心之后,皇甫长安就派白苏连夜赶回皇城,去取了一些小型火器过来,绝逼要成为武林大会上最惊天地泣鬼神的存在!
在皇甫长安离开韩府的第四天,韩府里终于出了一桩比韩府少奶奶惨遭刺杀的更惨绝人寰的大事儿,霎时间又闹得整个秦都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因着这接二连三的风波,旭日山庄三小姐在外头的名声,已经成功的从母夜叉晋级为了扫把灾星,那怕是请得道高僧过来帮她“开个光”,都彻底拯救不了她的恶名了!
那个噩耗就是……韩府的二公子韩连靖的尸首,被发现丢在了隔壁的一个荒园子里!
更可怕的是,据仵作验尸后得出的结论,丫不是被人拿刀子捅死的,也不是被人用绳子勒死的,更不是被人下药毒死的……而竟然是,吓死的?!
艹!他究竟看见了什么,居然能给吓死?!
根据仵作的说法,韩连靖距离发现尸体的那天,已经死了差不多十来天了,早在他失踪的第三天韩府就派人开始找他,却没想到到会在隔壁府邸的院子里发现他的踪迹……大约是因为天气尚未回温,还很有些寒凉的缘故,尸体并没有腐化得太严重,还能很清楚地看出他临死前那恐怖痉挛的神情,面部的肌肉因为巨大的惊惧而扭曲着,宛如亲眼目睹了恶灵丧尸。
当然,如果皇甫长安还能记住那天的情境的话,她会知道……韩二少真正的死因,并不是被吓得心脏病发而猝死,他是被魔宫的宫主大人射杀的!
只不过当时她被水麒麟反噬,对当时的记忆只有一个很模糊的轮廓,并不能记得很清楚,甚至对韩连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听到了这个消息,太子殿下表示跟大伙儿一样惊讶,而且,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花贱贱!
毕竟,韩连靖是韩老夫人十分中意的继承人,是花贱贱在争夺韩府家产的道路上最大的一块绊脚石,同时他也是杀害了“韩连熙”的主谋之一……花贱贱要杀他,实在是有太多的理由和动机了,这几乎是整个韩府所有人的想法!
然而……仵作却说,韩二少不是他杀,而是被吓死的。
至于是怎么吓死的谁都不知道,也毫无蛛丝马迹可以追查,就算是要栽赃嫁祸给花贱贱,似乎也很有些牵强。
韩连靖的死,对于二房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打击,就连韩老夫人在得知了他的死讯后,都忍不住开始动摇了最初的决定……而这一切,却仅仅只是二房噩梦的开始。
在韩二少的死讯传出,韩老夫人十万火急地诏令花贱贱回府的时候,花贱贱却是不紧不慢,拖了整整两天才回到秦都……当然,他并不是故意为了摆架子,他这一趟离开秦都,一方面是为了收拢韩氏的生意,一方面则是为了调查韩连熙被害的真相,在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之前,他根本就不在乎韩府死了谁,死了多少人。
皇甫长安婶婶地觉得,二房辈子最大的失误,不是跟花贱贱作对,而是没抢在他出世之前,就把他嫩死在娘胎里!
花贱贱一回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二房的人统统送进了官府的大牢!
他手里握着足够的人证和物证……原本就有的,再加上凭空捏造的,以及提前跟秦都的城主打好了关系,手腕如铁,雷霆万钧,直接就把二房整得连个响屁都不敢放!别说是翻身,能不能死得痛快一点都得看花贱贱的脸色。
不过是半天的功夫,名动九州的一大财阀,韩氏韩府……就整个儿连天都变了!
纵然韩老夫人有心回天,然而在花贱贱的明里暗里的双面夹逼之下,到底是一甩袖搬出了韩府,独自一人侨居在了秦都城外的别院里……从此对花语鹤眼不见为净!再也不插手韩府的事情!
此事一出,秦都之人皆骂花贱贱心狠手辣,不孝不忠,配不上秦都四秀之首的称号!
可他们哪里知道,花贱贱没出手对付韩老夫人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以德报怨这种事情……呵呵,别太天真了好吗?谷主大人要是知道“德”这个字怎么写,老天爷都要感动地哭粗来了有没有?!你以为他的“史上第一坑神”这个外号是随便取的吗?!图样图森破!
在二房谋财害命的罪行被揭穿,一行人被押着推出午门斩首示众的时候……某些曾经受过二房恩惠的乡亲们还是忍不住跑到韩府门口砸鸡蛋扔青菜,大骂韩连熙狼心狗肺毒如蛇蝎没有人性!
对此,花贱贱只幽幽地扔出了一句话——
“他们把本少爷的夫人和孩子弄丢了,至今还生死未卜不知行踪,本少爷没有把他们吊起来挂在城头风干……就已经很为我儿积德了,好吗?”
此话一传十,十传百,到底还是传到了薄情馆的一干奸夫耳里,众人立刻气势汹汹地闯进皇甫长安的屋子,额头上清清楚楚地闪耀着几个大字“拆迁总队大驾光临,众人速速退散”!
“你!跟!他!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有p!你们听他鬼扯!有本事倒是让他生一个来看看?嗯?!”
皇甫长安一拍桌子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比他们更光火!靠!花贱贱这货绝对是故意的!他这句话分明就是专门说给他们听的!变态……隔了十几条大街还不肯放过她,真是够了!
“那你们……上过床没?”
次奥……能不能不要问得这么直白?劳资可是很害羞的小菇凉好吗?!你这么问让人家肿么好意思回答?讨厌啦!
“当然没有!怎么可能!洞房花烛夜都是我睡床他睡桌子的……至于孩子的事情,那是编出来诓他家老夫人的!话说你们的智商都跟节操一起掉光了吗?要是劳资真的有三个多月的身孕,那也不可能是他的孩子好吗?!”
众人将信将疑,对于这种原则性的问题,坚决不能松懈:“真的?”
“哼!信不信随你们,反正劳资我清者自清!”
“我不信。”“我也不信。”“不信+1!”“不信+10086!”“不信+……反正就是不信!”
“……”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特别优美动听的声音,简直能把人的灵活都勾引了去,然而那个声音所说的话,却让一屋子的人都齐齐变了脸色!
染香姐姐说。
“小安子……韩公子找你呢,就在外面等着,你见他还是不见?”
“让他滚!”
“让他进来!”
前面一句,是太子殿下说的。
而后面一句,才是太子爷的奸夫们说的,又是异口同声的节奏,心有灵犀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皇甫长安弱弱地觉得,尼玛其实他们才是一群好机油吧有没有?!
门外,夜染香垂头琢磨了一阵,因着担心自个儿的屋子被那五只掀翻了,到底还是沉声叹了一口气,怀着沉重的心情把皇甫长安给卖了……一对一她大概还能打赢,一对五真的打不过好吗!嘤嘤嘤,小安子,姐姐对不起你。
不过片刻,门就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漏进了门外的一缕白光,投射了一个颀长的身影在地上。
夜染香打开门,把花语鹤放了进去,尔后默默地又关了上去,退避到三舍开外,双手合十,对着苍天默念咒语:千万不要拆房子千万不要拆房子千万不要拆房子……
大概知道会有情敌在场,花语鹤今天打扮得特别英俊潇洒金光闪闪,从头到脚都焕发着金色的光芒,不论是头上戴着的镶金白玉簪,还是领子上拢着的貂毛披肩,还是长袍上流水照花的精妙图案,抑或是腰带上那令人炫目的宝石,垂挂在一侧的晶莹紫玉,用硕大的南海珍珠做成的纽扣……一眼看见他,就仿佛能看到环绕在他周身的一簇插着金翅膀飞舞的小字,名曰“壕”。
刚坑了一大笔银子,花语鹤今天的心情自是极好,迫不及待地就想来跟夫人大人分享喜悦,微挑的眉梢是散发着春风得意的气息,就连那数十道嫉恶如仇的视线落进了他的眼里,都跟阳光一样明媚灿烂。
款步走到皇甫长安面前,不等众人开口,花语鹤一扬袖子,“啪”的就往桌面上拍了一个木匣子,整整有一个南瓜那么大。
皇甫长安挑眉:“这是什么东西?”
花语鹤灰常自觉地推开挡道的众人,穿过人墙坐到了皇甫长安身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你打开看看。”
皇甫长安不掩好奇,顺手打了开来,只见里面放着整一叠的房契地契,账本,印章……之流!
其实,早在看到房契的时候,皇甫长安的心头就轰地燃起了一把烈焰!然而,为了维护总攻大人的蛋定形象,皇甫长安还是努力咬了咬银牙,忍住了咧嘴的冲动,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从中取出账本随手翻了几页……不想,这一翻,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勾了起来,险些没把兔唇笑裂!
“卧槽,好多钱!这些都是给我的?!”
非常高端大气地点了点头,花语鹤盈盈一笑:“这些只是安府的那七成财产,至于韩府的……等为夫梳理清楚了,再交给娘子你。”
头一次,皇甫长安觉得花贱贱的笑容,原来也这么的好看,这么的俊美,这么地让人为之沉醉!
只不过,这个只是皇甫长安的看法,至少在另外五人眼里……花语鹤的这张笑脸,还是很拉仇恨的!尤其是他刚才唤的那个称谓!
“为夫”?!“娘子”?!靠!不要太过分好吗?!当他们都是shi人吗?!
“唰”地抽出腰间的佩刀和佩剑,五人出手如电,迅若惊雷,齐齐刺向了同一个目标,同一个敌人!居然还敢送上门来?简直就是找屎!
眼看着花贱贱就要被他们捅成了马蜂窝,皇甫长安突然惊觉,猛的拦到了他们面前。
“等等!不许用武器!把他打得九分死就行了!不要真的打shi!劳资还有很多钱在他手里呢,他要是挂了谁给劳资送钱?!”
闻言,众人也觉得这话在理,当即扔掉了了手里的兵器,转而赤手空拳地逼了上去。
未免殃及池鱼,皇甫长安立刻闪身避开,下一秒,还来不及看清发生了神马,就只听得“轰!”“轰!”两声,屋顶上被接连捅出了六个大洞,甚而还呈现出了一朵梅花的形状,特别的有艺术感。
听到这声音,门哐的一下就被撞了开,夜染香匆匆奔了进来。
抬头,望天,继而内牛满面。
泥煤啊……还是被拆了!肿么办,好想把他们都赶出去!现在一天里面有一天半的时间是在修房子的有没有?!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一转眼的瞬间,外面又传来了各种各样的打斗声,夜染香猛然想起了那个被李青驰和花语鹤联手夷平的院子,顿时脸色一变,急急冲了出去,对着那几个杀得昏天暗地的拆迁专业户厉声冷喝:“靠!要打架给老娘滚远点!这是老娘的地盘!再拆下去,大家都不要住了!”
这一喊,果然有效!过了没多久,那群人就一边打着一边闪出了院子,看不见了人影,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来。
皇甫长安收好了匣子,眼见着院子里唯一还能住人的屋子又贴上了“修缮中”的牌子,不由得对染香姐姐投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儿,抖抖手从匣子里扯出了几张房契和地契,塞到了她的手里。
“染香姐姐,这些就当是修房子的钱,你就安心手下吧,别不好意思……”
夜染香一把从她手里拽过捏得紧紧的房契地契,一脸理所当然!
“呵呵……我!当!然!很!好!意!思!”
院子里没法住人,等房子修好之前,两人便只能暂时搬到客栈了去住,虽然花楼里也能住人,但毕竟那儿的环境和气氛都太淫口乱了……皇甫长安一个人住着还好,等那些奸夫回来,再闻一闻那些下了药的香味儿,喝几口特制的酒酿,一个不小心被媚术蒙蔽了心智……卧槽,那对皇甫长安而言简直就是世界末日有没有?光用想的就让人无比毛骨悚然!
选了一家全秦都城最豪华的客栈,皇甫长安昂头挺胸,大步流星地跨了进去……眼珠子一翻,直接看着屋顶,那叫一个目中无人!
哦呵呵!爷现在是有钱人了,不用再那么苦逼地仰望土豪的世界了!
见到皇甫长安那架势,店小二哪里还敢怠慢,当即一甩长巾迎了上去:“两位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
一甩手,皇甫长安抛给了他一锭银子。
“这是赏你的小钱,去给爷准备最好的厢房!”
忙不迭的接住那锭沉甸甸的银子,店小二直接乐开了花儿,脸上却露出了几分犹疑的神态:“可是……这金字阁的厢房已经被人定下了,要不……小的带你去银字阁?”
微微翻了个白眼儿,皇甫长安不屑地一哂:“怎么?嫌少?”说着,便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到了店小二的眼前,“去……把人给爷轰走了,这金字阁,爷是住定了。”
“这……”瞅着那大笔的银子,店小二简直心如刀割,忍不住回头朝掌柜地投去了求救的视线。
掌柜显然也瞧见了这边的情形,赶紧小跑着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真的不是在下不给您面子……只是在下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信誉,这房间已经给人订走了,又怎么能把客人赶出去呢?”
“呵……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以为爷是来找茬的?爷难得心情好,看上了你这店……信不信,劳资把这楼整个儿都盘下来?”斜着一双眼睛,皇甫长安难得耍次威风,居然还碰了一鼻子灰,当然不开森!“要不然,你开个价,爷包了你就客栈如何?”
“这个……”
一听说是包场,掌柜的也忍不住开始犹豫了,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眼前这位霸气侧漏的贵公子……又不像是可以轻易得罪的。
“庄哥哥,庄哥哥……你跟我回去见我爹爹好不好?!我爹爹要把我许配给柳门的人,我可不愿意,我只喜欢你一个!你去跟爹爹求亲,娶了我好不好?你明明说过……你会娶我的!”
掌柜正迟疑着,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聚起了一些路人看热闹,几人不由循声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劲装打扮的姑娘抓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苦苦哀求他不要离开自己,差点就快跪下了……那男人却是一脸漠然,用力拿开了她的手,转身就要走。
“别闹了霜儿,这么多人看着……你不觉得丢脸吗?男婚女嫁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雷伯伯已经把你许给了柳家公子,你又何必这样缠着我不放……”
男人的身边还站在另外一个姑娘,穿着打扮都透着一股狐媚的骚味儿……尤其是那张嘴,涂着浓浓的胭脂,说出来的话更是叫人作呕。
“白纪霜,你还要不要脸?青玄早就不喜欢你了,你还这么死缠烂打不肯放手,有必要吗?趁早收起你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真是无聊死了!青玄之前跟你好是因为她没有遇上我,现在他遇见了我就不会再要你了,你早点死了那条心吧!哪怕你死了,青玄都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卧槽!这女人说话还真特么恶心,说别人不要脸,她更不要脸好吗?!真是恶心得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那个男人也真够渣的……皇甫长安还以为安子言已经很渣了,可是眼下比起这个叫神马“庄哥哥”的……矮油,“安哥哥”不要太纯情有木有?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望尘莫及呀!
边上,夜染香也是半眯着眸子,腾起了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杀气!
眼见着她要拔剑上前,皇甫长安赶紧拦住了她,凑过去对她抛了个媚眼儿:“等等,你先别去,看小爷的……”
说着,皇甫长安款步走了上前,伸手摸了一把那男人的后臀,尔后捏着一口阴阳怪气的语调,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笑道。
“青玄哥哥,好久不见啊……怎么,你现在改口味了?不喜欢男人,变成喜欢女人了?呵呵,可你好歹找个漂亮点的妞嘛?就这两个,一个胸前没几两肉,一个脸上的胭脂擦得比老鸨还厚,也亏你下得了手……”
闻言,众人齐齐一愣,再度交头接耳地声音更响了,看着庄青玄的目光也变得十分的诡异。
那个叫庄青玄的男人立刻就懵了,皱着眉头要推开他。
“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
“呵呵……这才几个月没见,青玄哥哥就翻脸不认人了?只是你忘了小爷,小爷可没忘记你当初在小心身下的时候,那**蚀骨的叫口床声,可真真是绕梁三日,叫人三月不知肉味呢……”
听皇甫长安越说越过分,庄青玄不由得恼羞成怒,作势就要出手揍人!
皇甫长安早有准备,不等他抬手就一脚撂倒了他,跟着往自己身上一拉,这一下庄青玄整个人朝她扑了过去,不过……皇甫长安显然不会让他白占自己的便宜,瞬身闪到了一边,跟着一脚踩到了他的后背上,从边上拔过一根撑布棚的竹竿,对准他的某处轻轻戳了戳。
就在他扑过来的时候,总攻大人还特别奉送了一枚药性极烈的“仙丹”,不过片刻的功夫,庄青玄就烧红了耳根,皇甫长安勾起嘴角邪肆一笑,开始了新一轮的调教。
“如何?现在想起来了吗……当初小爷是如何玩你的?舒不舒服?嗯?”
因着药性的发作,庄青玄只觉得一阵无力,来不及挣开,眼下又被皇甫长安制住,还拿竹竿捅他那里,一个没能忍住就呻口吟出了声音,周围顿时就“轰”的一声炸开了!
“艹!还真特么是个断袖啊……”
“我看也像是……就那唇红齿白的模样儿,可不就是当小倌的料子?我在望春归门口可是瞅见了好几次像他这样的小白脸呢!”
“真是作孽!明明喜欢男人,还出来祸害人家姑娘,啧……”
“依我看……这样的家伙就该废了那子孙根,反正他也用不着嘛哈哈哈!”
“嘿嘿!你听他叫的那几声,可真**啊……劳资都忍不住要硬了……”
……
“你!庄青玄!没想到你竟然……你竟然……我真是瞎了狗眼才会看上你!”原先那个趾高气扬的姑娘顿时羞愤得满脸通红,一甩袖就要走。
“呵……别走呀,好戏还没唱完呢……”皇甫长安一把拽住了她,猛的点了穴道将她推倒在了一边的石阶上,继而缓缓收回了腿,抓起庄青玄往那女人身上推了过去,“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女人吗?为了她始乱终弃,甚至还背叛了小爷……好,很好,小爷就给你一个机会!”
一掌拍到男人身上,往他体内灌输了一股气劲,好让他恢复些许气力。
收回手,皇甫长安就那么大喇喇的抱胸站在一边,扯起嘴角,笑得愈发阴险邪恶。
“上了这个女人试试,让小爷看看……你对女人是不是真的能硬起来?”
此时此刻,庄青玄早就被药性夺去了理智,哪里还知道皇甫长安在说些什么,一手触到女人温软的身子,当即毫不犹豫地撕开了对方的裙衫,当着众人的面就发狂似的压在女人身上,做起了全天下最下流却又最**的事儿。
“啊啊啊!庄青玄你放开我!你混蛋!禽兽!你不能这样对我……”
随着衣服被一片片撕碎,女人终于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歇斯底里地,迫切的想要骂醒男人,却不知她这一嗓子,只不过是招了更多的人过来看这场光天化日之下的活春宫……啧啧啧,真是百年难遇,不,千年都难遇啊有没有!
另一边,白纪霜彻底被这阵仗吓懵了,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半晌不能回过魂儿来。
夜染香也是被皇甫长安的流氓到了极点的手段吓了一大跳,虽然心下确实觉得很爽很解气,但额头上还是止不住冒出了一缕又一缕的黑线……哎妈呀!这货太尼玛可怕了,以后一定要离她远一点!看来她还是把那几张房契和地契还给她吧!
有一些后来的路人见了这阵仗,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免觉得有些过分,正要出手阻挠,却被皇甫长安拦在了半路。
“小爷我管教男宠,关你p事!怎么,你也想当小爷男宠不成?”
此话一出,再无人敢上前多管闲事!虽然这小哥儿长得挺俊的,但是……当男宠就算了,想想就匊花疼!
差不多等那对狗男女名节扫地了,皇甫长安才悠悠然挽着夜染香的手臂进到了客栈里,一抬眸,便见着那店小二拎了几个包裹匆匆跑出来。
“这是什么?”
小二抖抖着嗓子,完全不敢直视总攻大人:“这些是金字间客人的行李……”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就是外头那两位客官的行李……”
皇甫长安挑眉,顿时乐了:“就那对狗男女的?哈,给劳资扔出去!”
“好的!公子!”
“对了,把方才那位小姑娘接进来,就说本公子有事找她商量……若是她不愿意,你便跟她说‘夜郎皇城的天香楼’。”
“是,小的明白。”
第一眼看到那个小姑娘,皇甫长安就觉得有些眼熟,后来又听那个渣女叫她“白纪霜”,皇甫长安即便想起来,她就是之前随着白瑛一起到皇城给她献藏宝图的那个“二少爷”,只不过那时候她女扮男装,同眼前这模样看起来确实有些差距。
如果说宫疏影跟她提的都是真的,这白瑛是武林盟主白季纲的大少爷,那么这白纪霜就是他的二女儿,白门地处洛河,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就孤身跑这里来了?若是说为了千里追“夫”,未免也太夸张了吧?更何况追的还特么是这样一个渣男。
不过片刻,白纪霜就被店小二带了进来,大概是店小二跟她说了那个暗号,白纪霜认出了皇甫长安的身份,神色稍稍缓和了不少。
“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面前,夜染香颇为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抚道,“那种男人,不要也罢,你做再多也是徒劳无功,不过白白被人笑话罢了……”
“嗯……我知道……”
说着那件事,白纪霜还是有些黯然神伤,抱着茶杯沉默了一阵,才抿了抿嘴角,又道。
“可是,我没想到他会那么狠……他以前对我很好的,没想到说翻脸就翻脸,我一下子接受不了……爹爹为了拉拢柳门,又要逼我联姻,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闻言,皇甫长安不由摸了摸下巴,自从决定参加武林大会的之后,她就拉着宫疏影恶补了不少江湖上的常识,对眼下江湖上的各种势力也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而据她所知——
“以白盟主和白家现在的地位,似乎没有必要这么讨好别的家族,难不成……是白门内部出了什么变故?”
听她这样问,白纪霜眸光微微一烁,却只是摇了摇头,不肯透露什么。
皇甫长安勾起眉梢笑了笑,转开了话题。
“你真的不想嫁给柳门的人?”
“柳大哥早已心有所属,就算他碍于家族势力娶了我,也不会真心对我……我又何必去讨那样的嫌弃?”
“说的也是,那你大可以离家出走啊!”
“天下之大,到处都是武林之人……爹爹若想押着我嫁人,我又能躲到哪儿去?”
“唔……”皇甫长安点了点头,眯着眸子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一个主意,便道,“我有一个办法,不过,还是要看你愿不愿意。”
见有人帮忙,白纪霜的眸子顿而亮了不少:“什么办法?”
“你先告诉我,白门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不过是好奇……你想想,依着我的身份,还能算计了你不成?”
白纪霜终究是阅历尚浅,被皇甫长安这么一哄二骗,立刻就勾搭了去,即便抿了抿嘴,低声凑到她耳边,道。
“我二哥他……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失踪了?!”
“嗯……”
这白门二少原本是白盟主寄予厚望之人,也是这一届武林大会最有希望成为盟主的候选人,结果,眼见着武林大会就要到了,这人却不见了……也难怪白盟主会病急乱投医,卖了亲生女儿去拉拢柳门。
看来,这一场武林大会,又有很多热闹可以看了!
20、皇兄们来鸟!(票子!)
顿然间,车厢里又是一阵沉默。
皇甫长安作双手捧心状,目光涣散,神游天外,已经灰常自觉地意淫起了把国师大人扑倒的场面了,简直光是用想的,都要鸡冻地姨妈逆流,鼻血暴走……虽然,她还不知道丫究竟长的是神马模样?
另一边,花语鹤瞅着那谁,一脸花痴的神态……忽然意识到在这个色胚面前讨论美男,是一件非常不理智的事情,尤其是当那个美人长得比他还好看的时候!
“对了,”敛了敛眼睫毛,花语鹤试图转移话题,“方才李青驰说,你是被人从皇城绑走的?谁那么大的胆子和本事,竟然能在夜郎的王庭绑走太子爷?”
太子爷还在继续神游,对他的声音左耳进,右耳粗。
“喂……”被无视掉的某谷主大人隐隐地感觉到了一种屈辱的赶脚,微微有些不悦的伸手戳了戳她,“为夫问你话呢?”
皇甫长安这才回过魂来,随手拂开了他的爪子,反问道。
“你画画的技术怎么样?”
被她这么风马牛不相及地一问,花语鹤一时间猜不透她的想法,又觉得很有必要在娘子面前展示才华,以振夫纲!即便十分装逼地抬了抬下颚,自恋地挑了挑眉梢。
“为夫的画价值万金,你说为夫的画技怎么样?”
“切……谁知道是那张画纸贵,还是那根画轴贵啊!”皇甫长安十分不以为然,不打击一番这只自我感觉过分良好的狐狸,就觉得从头到脚都不舒服,“说正经的!比起四皇兄来,是你画得真,还是他画得像?”
皇甫凤麟的画作她看过不少,不说其他的,就拿他先前临摹西月涟的那张画像看,就知道她的好皇兄技艺有多精湛……不仅观察入微,手法也很高妙,对人物的一颦一笑,乃至极其细致的情态和特征,都能恰到好处的表现出来,堪比一台活相机。
皇甫长安和她的几位皇兄有染一事,普天之下暂时还没几个人知道,而无所不能的谷主大人,则很幸运地成为了其中的一只。
当然,听墙角这么有失风度的事情花贱贱自然不屑于去做。
他之所以会知道,实际上多数靠的是推测,然后在适当的时候“诈”一下当事人……很多事情的答案,就这么到手了,so—easy!
眼下皇甫长安拿皇甫凤麟来跟他比较,谷主大人怎么可能自灭威风?必须是一口咬定——
“这还用问吗?为夫的画技妥妥地甩他几条街。”
皇甫长安眸光一烁,有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真的?!”
“呵……”花语鹤得意一笑,对皇甫长安的反应甚感欢欣,“是不是开始崇拜为夫了?觉得为夫是全九洲最好的男人,没有之一了?”
“是啊是啊!”皇甫长安满脸喜色,特崇拜地狗腿地扑了上来,拽住他的袖子开始撒娇卖萌求包养,“既然你画画这么厉害,记性又那么好,一定可以把天绮罗的样纸画粗来吧?嗯嗯?嗯嗯嗯?!”
叮——!
花语鹤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突然之间断掉了……
原来,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吗?真是下的好大一盘棋!
剔了剔眉梢,花语鹤露出几许妖诡的神态,看着很是渗人:“你想看他的画像?”
“天下第一美人啊,谁不想看?!”皇甫长安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好色的!
花语鹤继续扯着嘴角笑:“那你就想吧,为夫允许你想……”
“……”
靠!这死狐狸,何止贱到骨子里,简直就是贱到了蛋蛋里!
“开个价吧,劳资出钱买!”
闻言,花语鹤悠悠地在她面前竖起了一根指头。
皇甫长安捂着胸口,颇有些忐忑:“什么意思?一百万两?还是一千万两?还是……”尼玛再多劳资木有了好吗?!
正惴惴不安着,却见花语鹤晃了晃那根手指头,微抿嘴角吐出两个字。
“不卖。”
“艹!劳资要的东西,你就是不卖也得卖!”皇甫长安怒吼一声,野兽一样扑了上去,掐着他的脖子红着眼睛威胁,“快说,你卖不卖?卖不卖?!”
“咳咳,咳咳咳……”皇甫长安力道很大,因为过于兴奋而不知轻重,掐得花语鹤险些没闭过气去,咳了好几声才能勉强说出话,“卖、卖、卖……我卖,我卖还不行吗?”
“早点答应不就成了?”皇甫长安鄙夷地白了他一眼,松开了手,“非要人家用强的才肯松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受虐狂啊……”
还不等皇甫长安坐正,花语鹤却是倾身靠了过来,转而将她压在了身下!
他的动作太突然,力劲又十分霸道,皇甫长安一个没挡住,直接被他扑倒在了马车内安置的软榻上,脑海中顿而浮现出了“十六岁妙龄少女深夜归家,惨遭猥琐流氓先奸后杀!”……的一行醒目红字大标题!
“尼玛!今天晚上又不是月圆之夜,你变什么狼人……快给劳资回去坐好!”
花语鹤盈盈一笑,并不松手:“不是娘子你要强买强卖吗?”
感觉到某只猥琐的爪子在身上乱摸,皇甫长安有点儿懵了,即刻拽住了他的手腕斜眼低斥。
“我只说要买你的画,你扑过来是发什么疯?!药嗑多了还是狂犬病发作了?!”
“可是……为夫我只卖身,不卖艺……”
“卖你大爷——”皇甫长安眉峰一扬,正要骂回去,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反手搂住了他的后腰,继而一寸寸下挪,一双琉璃般的眸子里……隐隐透露出了猥琐的神色,“卖身?多少钱?太贵了我可买不起啊……”
“看娘子你如此诚心,为夫可以不收钱……”
“真的吗?那太好了!劳资就不客气了!”皇甫长安狗眼一闪,忽然扬起手臂就对着某狐狸的某弱点狂戳,“你的土豪匊……本攻我就大发慈悲地收下了啊哈哈哈哈哈!”
几秒钟后,花语鹤终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紧接着总攻大人倏地就弹了起来,看着一手的腥血脸色急急一变。
“卧槽!好多血!怎么会这样?!相公!相公……你振作点!别动,快趴好!我给你上润口滑油……哦不,是上金疮药……”
一边说着,皇甫长安伸手就要去解花语鹤的腰带,却是被他半路挡了开来。
回眸瞅见皇甫长安脸上幸灾乐祸的笑,谷主大人的心顿然就拔凉拔凉的一片……他伤到了屁股,她有必要高兴得跟抽了一样吗?!
都是那个该shi的李青驰,居然卑鄙下流地用飞刀射他的后臀……虽然,他很快就用飞镖扎了回去,但后臀上的伤口,怕是三五天之内都好不了了。
难得见到花语鹤吃瘪,皇甫长安简直比捡了一马车的金子还要兴奋!目光炯炯的盯着他那张强作欢颜的俊脸,皇甫长安抬手指了指他下身的衣摆,笑得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卧勒个去,真的流了好多血啊……你这是被人爆了还是来葵水了?真的不要本娘子帮你包扎吗?大姨夫都快逆流成河了喂?”
跟皇甫长安相处久了,花语鹤哪能不知道总攻大人对于爆x的无限热爱?他是宁死都不会光腚对着她的!
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临shi了花贱贱还不忘保持自己作为一个绅士的优雅风度,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到皇甫长安手里,目光那个如水。
“把手擦擦干净……”
话音未落,皇甫长安就只觉得颊边清风一扫,眼角人影一晃,某只后臀受伤的狐狸纵身一跃,从窗口跳了出去,倏地消失在了无边的月色之中。
瞅了眼手指上的血迹,皇甫长安心下百感交集,没想到第一个爆了花贱贱的人……竟然是小青蛙?!原来他也不是那么没用啊!至少继承了本攻的爆x技能有没有?!反正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她的了,他爆的匊花自然也都是她的哦呵呵呵呵!
回到韩府,洗漱完躺在床上滚了大半个时辰,却不见花语鹤回来,皇甫长安估摸着他是身心受到了“重创”,暂时调整不好心情重新面对她了,故而就没再等他,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不曾想,花贱贱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整整五天,皇甫长安别说是人影,就连他的半根头发都没看见,要不是花贱贱派了人比他还要牛皮糖地跟着自己,皇甫长安甚至都要怀疑……丫是不是羞愤过度之下,自挂东南枝去了?!
没有了花贱贱的日子,皇甫长安简直觉得这韩府住的就跟那西方极乐世界似的,没事就牵着花、语、鹤、谷、主在院子里溜溜,看见不顺眼的女人就放狗追着她们跑上几圈热热身,要是有刁奴敢造次的,就直接扒了裤子倒吊在树上,要还有不服的,就直接丢进水里……一时间,把整个韩府闹得鸡飞狗跳怨声载道。
当然,这么粗暴的事情自是用不着她这个养尊处优的少奶奶亲自动手滴……花贱贱留下来的那几个女汉纸保镖,除了性别不太让皇甫长安满意之外,那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凶神恶煞心狠手辣……的性子,简直让总攻大人爱不释手啊有没有?!
不过,还有一点让皇甫长安不太开森,那就是花贱贱除了给她配备了整整一打十二个的保镖二十四小时全方位全身心三百六十度的体贴保护之外……居然还特地把她那个风流自恋的“二哥”给请了过来!
整天听花花大少旭日彦摇着把画满了桃花的折扇,在那里指着镜子问“你为何这么帅?”……就尼玛已经够了好吗?!
更过分的是……花语鹤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买通了他,但凡她一走到大门,丫就门神似的挡到她的面前,说什么都不让她出门去找李青蛙!
还特么大放厥词,说如果她敢迈出韩府的大门半步,他就把紫阳剑掰成两断!
不得已,皇甫长安在深思熟虑之下,只能为了大局忍痛割爱,暂时放弃了临幸李小雏菊的淫荡之心,乖乖地回到房间捏小人,上书“花语鹤”三个大字,那银针对着那小人挺翘的后臀使劲儿猛扎……哼,有朝一日若是拿下了土豪匊,她一定要关起门来,爆上七天七夜不死不休!
第六天一大早!早到什么时候呢?早到鸡都没打鸣,星星都没睡醒,外面还是一片漆黑的时候……院子里忽然闯进了一拨黑衣人!
是谁?是采花贼吗?采花你大爷啊,你见过采花贼一来就是二三十个的吗,那花还、还不给采烂了?!
来的是一批杀手,目标是皇甫长安……更确切的说,是韩府少奶奶!
韩府作为秦都的第一财阀,整座大宅的守卫可以说是十分的森严,如果有人闯了进来,那就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宅子里有人给开了后门,里通外合!
第二,这群杀手的武功很高,并且是非常高的那种!
而眼下,当皇甫长安被外头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吵醒,披上被子裹得像粽子一样慢悠悠地走过去推开门,看见了外头厮杀成一片的情形时,很快就得出了一个非常不幸的结论……这群杀手不仅武功很高,而且,很有可能还是二房的人花了钱雇来的!
毕竟她的太子爷身份没几个人知道,在这儿又无冤无仇的,唯一看她不顺眼想要她性命的人,就只有韩府的那几位……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们既然会选择在府里面动手,为了万无一失,肯定也对府中的护卫动了手脚,这样一来,眼下就只有花贱贱留下来的那十几个保镖守着她了。
正半梦半醒地想着,迎面忽而劈来剑光闪闪的罡风,抬眸一瞄,竟然还不止一把剑,是七把剑……哦草,要不要这么凶残?!
皇甫长安瞬间就被吓醒了,当下脱了身上的被子往半空一扔……刹那之间整一条绒毛长被就被砍得七零八落,纷纷扬扬洒下了一大片鹅毛,呛得皇甫长安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少奶奶小心!”
就近的两枚女汉纸见状急急赶了过来,帮她挡开致命的一击,她们的武功原本就不弱,然而那群杀手是二房下了血本请来的,出剑又快又猛,连环杀招逼命而来,再加上人多势众……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刺伤了不少人。
“怎么样?你没事吧?”
旭日彦眼疾手快地拽住被椅子绊倒的皇甫长安,俊俏的面容一改往日的轻佻,一秒钟变身少侠,剑走偏锋迅若游龙!
“次奥!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没事吗?!劳资都快被他们砍成段子了好吗?!”
皇甫长安连连闪躲,装出一副很菜鸟的样子,时不时还上蹿下跳尖叫连连,惹得旭日彦忍不住投来了鄙视的眼神儿。
“看你平时不是挺横的?还以为你有多本事……打架打不过,逃跑总会吧?!”
“那也得有地方给我逃啊……快!左边!右边!还有你头上!……现在世道这么乱,你让我往哪里逃?……左前方又来了!卧槽!那剑刺向你的小伙伴了!好狠啊……你看看,人都马蜂窝一样涌进来了,你好歹给我开条道是不?”
缩在旭日彦身后,皇甫长安秉承着“丫不使全力劳资就不动手”的干架守则,一边帮他看剑,一边跟他磕叨……气氛这么紧张很容易出事的好吗?咱要放轻松一点。
看到越来越多的女汉纸倒下,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杀进了屋子,旭日彦不由紧蹙眉心。
眼见着有些招架不住,皇甫长安的衣角在惊呼中被削下了一块,甚而连头发都被劈断了一截……旭日彦暗自咬了咬牙,终于使出了深藏不露的剑法,握着那把花哨的紫阳剑开了杀戒!
但凡剑术,皆是以快而精。
皇甫长安见过最快的剑就是宫疏影的七影剑,快得完全连影子都没看见,旭日彦身为六城七剑之一,虽然快不过宫疏影,却也只是看见了影子。
一道迅若蛟龙的剑光携着狠佞的剑气,嘶地割开了黑衣人的衣服和肌肤,在半空中洒出一道细长的血线,像是红丝线般坠落而下,在落至地面的时候,整一条红血丝都还是完整相连的,没有因为罡风拂过而断开半分……由此便足以见得,旭日彦的剑招有多快!
对此,皇甫长安的评价是……六城七剑,果然名不虚传!
她这个半路捡来的“便宜二哥”,还真是个剑术高手,当真是……一点都看不粗来好吗?!
要不是亲眼见到他出手,就算花语鹤把他的佩剑骗到手,当成“嫁妆”送给她,她都还是会稍稍怀疑一下,那是不是赝品?
见皇甫长安挑着眉梢表情奇特,有些惊讶有些狐疑有些不可理喻地看着自己发呆,旭日彦莫名地腾起了一股吐血的冲动……尼玛!以前那些见过他出剑的家伙,哪个哪个不是惊艳歆羡赞赏有加的?特么丫那是什么表情?!就有那么看不起他吗?!
“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哦……”
皇甫长安应了一声,回过神来,旭日彦已然奋力地在众杀手当中帮她杀出了一条血路,但毕竟寡不敌众,身上好几处都挂了彩……看情形,这时候要是再不走,恐怕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眯了眯眼睛,皇甫长安脸色微微一狠,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嗖”的一声就蹿出了老远。
尔后,转头对着旭日彦挥了挥手,恋恋不舍地惜别。
“二哥我先走啦!你一定要保重啊!来日方长,咱们有缘再会!拜——!”
话音未落,人又“咻”的一下,彻底消失在了黑幕之中,气得旭日彦差点儿又吐了一口老血……靠!这个死没良心的,居然就这么走了,溜得未免也太快了好吗?!先前看她轻功那么好,还以为她武功很高,结果……呵呵,特么原来她就轻功好啊!
“追!”
见猎物逃走,黑衣人也不恋战,后一脚跟着就追了出去。
半夜睡得正香就被人莫名其妙地吵醒了,更重要的是那时候她正梦见——跟!教!父!大!人!在!玩!s!m!的!游!戏!
艹艹艹!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笔账皇甫长安说什么也要跟那群不识好歹的刺客算清楚!
不等黑衣人追上来,皇甫长安从头上摘下发簪……那是仅存的,在白帝城的时候没有被千镜雪衣掳走的宝贝!
弹开暗匣,扬手对着天幕,“嗖”的射出一道红色的亮光,以极为耀眼的光芒直刺九霄,宛如一道绯色的闪电自地面直破天宇,照得人险些瞎了狗眼。
此刻,天际已隐隐有些泛白,一些早起的人见了那束光线,吓得愣了半晌……因为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景象,还以为是遇上了什么神兆,赶紧双手合十立在原地,垂眸暗自祈祷了三分钟有余。
“她在那边,快追!”
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那群杀人如麻的侩子手却不会计较这个,很快就明白了那是皇甫长安召唤同伙的暗号,即刻加快了速度飞檐走壁地赶了过去。
这回一共来了整整二十三个杀手,除去在韩府伤亡的几位,追上来的大概还有十几名,皇甫长安凭借一人之力要干掉他们……显然是在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好吗?!
但要是能把李青驰叫来,再加上薄情馆的势力,要剿灭他们胜算就很大了有木有?!
药药切克闹!李青蛙速速来救驾!不然……本攻一样把你绑在床上爆上七天七夜欲仙欲死!
乘着寒风,皇甫长安表示她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没有跟那群杀手正面交锋,她的轻功虽然好,但那群黑衣人的轻功也不弱,纵然不至于一下子就追上她,却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甩掉的……只是这寒冬料峭的,她又是被迫从被窝爬出来,身上没穿多少衣服,跑了一大段路后不禁冷的有些发颤,一边抖着身子一边开始诅咒花语鹤!
去他大爷的!要不是因为他,她何必受这样的拖累?!
哼……等他回来了,一定要好好敲诈一番!什么财产分一半,她至少要八成!
踩着屋檐又逃了一阵,就在皇甫长安冻得耳朵都快掉下来的时候,救兵终于到了!
艾玛……在看到那个冲在最前头的身影时,皇甫长安一个忍不住,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差点哭粗来……嘤嘤嘤!那袭风骚妖艳猎猎飞扬的大花衣裳,不是她家那只爱露大腿爱撒欢爱乱吃飞醋爱叫口床的骚狐狸又是谁?!
而且,竟然不止来了他一个,就连大皇兄,二皇兄,还有四皇兄……都来了!
啊啊啊!瞬间幸福爆棚了有没有?!
鸡冻得她都忍不住想要当众跳脱衣舞了好吗?!
一别就是一个多月,再见到那几张英俊帅气的面孔,哦哟……劳资的小馒头都高兴得要跳粗来了啊!
“长安?”
因着天色有些黑,远远的,并不太看得清人影……虽然宫疏影很肯定眼前那个小家伙就是他朝思暮想连做梦都压在身下滚床单的太子殿下,然而找了一个多月都没消息,如今忽然见到了,却像是在做梦一样,让人忍不住小心翼翼起来,就怕轻轻一碰这个梦就碎了。
迎上前,微颤着嗓子唤了一声,直到触摸上她有些僵冷的身子,宫疏影才猛然将她拥进了怀里,险些没把她的骨头揉碎!
“太好了!真的是你!劳资找你找得都快走火入魔了!”
很快,后面几人陆续追了上来,一个一个叠罗汉似的扑到了皇甫长安身上,差点没把她的心脏给挤出来……
“七弟!你没事吧?怎么穿得这么少?”皇甫砚真皱了皱眉头,脱下身上的袍子披到了皇甫长安的身上。
“那些人影是怎么回事?”皇甫无桀拉着皇甫长安冻得冰凉的小手,伸到怀里,贴着胸口帮她暖着,“你刚才发光弹求救,就是因为他们追杀了你吗?”
使劲儿搓了搓手,皇甫凤麟将温热的掌心贴到皇甫长安冰冷的脸颊上,轻轻地揉了揉,尔后凤眸一凛,露出骇然的寒光。
“谁敢动你半根头发,爷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尼玛……劳资太感动了!让我哭一哭先,事先声明,不准嘲笑劳资!不然一律拖下去乱棍打死!”
霸气侧漏地哼了一声,皇甫长安再也忍不住,趴到宫疏影的怀里默默的洒了一滴狗眼泪……从小到大,再苦再累的时候她都没有哭过,眼泪这种弱者才有的玩意儿对她来说是绝缘体,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红了眼眶,鼻子酸酸的,分明不是委屈,却有了一股流泪的冲动。
原来,想哭的滋味是这样的……
原来,有些时候,并不是因为无能才会悲泣……
原来,被人宠着爱着挂念着的,纵然不知道她身处何地,也一直将她捧在心头不离不弃,为她忧为她喜为她愤怒为她欢愉……的感觉,会如此地让人**蚀骨,让人欲罢不能!
艾玛……那种感觉,就好比是掉光了的节操,瞬间又满血捡回来了一样,能不让人信胡得想哭吗?!
在皇甫长安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四人也是找得忧心如焚,又听皇甫长安被那么厉害的高手劫持,对她的性命之虞一直挂怀忐忑,沉重忧思的心情只会比皇甫长安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终于找到了她,见她完好无缺的站在面前,别说是她想哭,就连他们都很想哭有木有?!
要是她真的有了个神马三长两短的,他们真的是连跳崖的心都有了!
所以,看到皇甫长安难得不猥琐不下流一回,他们哪里还能嘲笑得出来,一个个环着身子拥住她,只恨没有练好轻功抢在最前面……!
只是,还不等他们来得及开口安慰,满节操复活的太子殿下就又开始了掉节操的节奏……药药切克闹!
“艾玛好久没见到你们了,真特么想死劳资了……快,来来来,都给爷亲一口!”
一边说着,某猥琐好色一直走在刷下限的路途上从未回头的总攻大人,眯着眼睛就捧起皇甫凤麟的脸颊,对着他的小红唇“吧唧”强吻了一遭!
对于这种事,争宠小王子宫狐狸怎么能落后?!
不等皇甫长安转向他,宫疏影就灰常主动的捧着她的脑袋,来了个极其缠绵悱恻的舌吻,甚至还故意在众人面前制造出声音,当下就受了皇甫砚真的一记眼刀……要不是他抱着皇甫长安,估计能给另外三人一脚,哦不,是三脚给从屋顶上踹下去!
再回头,对上二皇兄那种清冷如霜的面容,皇甫长安赶紧舔干了嘴唇上的口水,报以特别狗腿的一笑。
“二皇兄……来嘛……你要是觉得害羞的话,闭上眼睛就可以了……”
皇甫砚真先是剔了眼宫疏影,尔后直接将皇甫长安从他怀里拽了粗来,动作不可谓不粗暴。
当然,宫疏影之所以会失手被抢,那是因为被人点了穴道……嘤嘤嘤,日防夜防,家禽难防……神马?你问家禽是什么?咳……来来来,让小爷给你普及一下常识,所谓家禽啊,就是家里的禽兽,哦不,是家里的情敌……哎,其实都一样有没有!
伸手遮住皇甫长安那双贼兮兮的眼睛,皇甫砚真有种错觉……好像一个月不见,这只太子变得更猥琐了?
垂头,缓缓覆上皇甫长安的唇瓣,皇甫砚真来了一发比宫疏影更加缠绵悱恻的深吻,虽然没有宫疏影那么恶心地发出声音,但却让另外几人更加不爽了……因为,皇甫长安被吻得情动地呻一吟了两声,次奥!这吻技肿么练得,跪求秘籍!
还不等皇甫无桀亲得美人唇,那群姗姗来迟的杀手终于赶到了跟前,只不过……在见到十多米开外的场景时,众杀手都忍不住小心肝儿一颤,在风中凌乱了良久!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这这这……怎么就给亲上了?!
而且还是这么多男人……轮亲?!
麻麻,那些人好可怕,老子的三观都要崩碎了有没有?!节操炸得满天飞啊!
“头儿,他们来了好多人……还要不要……”眼见着一大波劲装女子飞檐而来,人数至少比他们多了两倍!黑衣人里面终于有人开始动摇了。
“废话少说,上!”
一拔长剑,为首的黑衣人凌空一个翻身,斩剑如龙,气势如虹!紧跟着其余十多人也纷纷拔剑杀了过来,迎着微白的天际,剑光闪闪煞气逼人!
见状,皇甫砚真终于松开了手,抽出佩剑迎面杀了上去。
皇甫无桀迅速点开宫疏影的穴道,一把揽起皇甫长安的小蛮腰,在她的唇边蜻蜓点水般偷了个香,尔后快步跃过她的身边,劈剑斩敌!
救兵来了以后,皇甫长安顿时就轻松了不少,薄情馆的软妹纸们虽然会武功,但毕竟不擅长打架,一番混战还是显得有些吃力,只不过有宫疏影在场,局势显然是很明了的……皇甫长安退避一边,又开始了翘脚看群架的节奏。
忽而,耳边猛然响起“嗖”的一声箭矢刺破空气的声响,皇甫长安循声抬眸,突见半空中喷出一道火光,旋即幻化成一丛又一丛的烟火,五光十色彩芒腾辉!
霎时间,空中的烟火如万灯齐明,尤其在黯淡的天幕只下,有如千点碧莹在飞舞,声响轰然而炸,若万雷始震,光霞强烈而声势骇人,亮得狗眼都几乎睁不开……黑衣人被那光线闪得身形一滞,心中不由生出了几丝忌惮。
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那千霞万彩的烟花中数点光芒呈线型状,快若飚轻电漩,带着一溜烟的青焰笔直射来,直取身体要害!
为首的黑衣人倏然睁大了瞳孔,在心底生出几分惊恐,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后疾步退开,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那炫目的火光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径直朝着他额头飞速钉射,刹那间穿脑而过,在斑驳的瓦砾上洒下点点鲜血和脑浆!
“啊……”
见此惨状,薄情馆的几位妹纸不禁低呼了一声,面露骇然之色。
“卧槽!”皇甫长安却倏地站了起来,脸上满满都是兴奋的神态,“好拉风的样子!”
如果她猜得没错,刚才那个应该就是雷霆震结合了现代火器和古代弓弩所研发的“火弩流行矢”!威力虽然及不上现代的步枪,却也足够惊人!
回眸往去,果然见到一片紫衫在屋檐上猎猎飞舞,傲然临世的风华再度让皇甫长安惊艳了一次……嗷嗷嗷!这不公平!为毛李青驰每次赶来救场的时候都这么帅这么拉风!为毛她每次都是被救场的那个倒霉蛋……妈蛋,难道这是男主角专有的福利吗?特么劳资也要当楠竹!
其实,皇甫长安哪里知道……自从被花语鹤暗算之后,李青驰的腿脚就不那么利落了,以至于这回他是最后一个赶上的……甚至还错过了皇甫长安的见面一吻!
在众人的合力剿杀下,映着漫天的烟火烁烁,剑光粼粼……不过片刻,追杀而来的黑衣人便被悉数斩落刀锋,不留一个活口!也不需要留活口!
收起火弩流星矢,李青驰快步赶到皇甫长安身边,瞅了眼那几个零零落落的黑衣人,微皱眉头。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杀你?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花语鹤那个混蛋呢?!”
21、房子不是拿来拆的!(票子啊
“不知道,谁晓得他又跑到哪个青楼里谈生意了?”
撇了撇嘴角,皇甫长安很是随意地一哂。
先前旭日彦就是这么跟她解释的,加上之前在百花楼遇到的那个江鼎风,花贱贱这一趟走得急,大概就是为了把韩氏的家产在暗中蚕食个干净……正所谓无商不奸,尤其是像他这种精明到骨子里的老狐狸,怎么可能真的会乖乖地跟老夫人谈条件?
更何况,风月谷的谷主大人从来都是提条件的那一个,别人只有认命的份儿,哪能在他面前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老夫人精打细算了一辈子,这一回怕是要栽在自己亲孙子的手里了。
虽说双方在暗暗较劲中提出的那几个条件,实际上都是缓兵之计,但换成别人倒也罢了,不管那个男人有多厉害,韩氏所有商铺的掌舵人还是韩老夫人,要下赢这盘棋,那是十拿九稳的事儿……只可惜,韩老夫人上辈子估计做多了缺德事儿,才招了这么一个孽孙。
花语鹤他不止是一个人,在他的身后,还有整一个风月谷!
别说是韩氏,那可是连天启和紫宸的皇族都不敢轻易招惹,对其心存忌惮的一方诡谲势力!
所以之前在百花楼跟夜染香商讨着怎么教训那个渣男更爽的时候,花贱贱才能那么装逼地大放厥词,说要吞下安府的七成财产……他敢那么说,就绝逼不是装腔作势!哪怕是吞了整个安府,对谷主大人而言,恐怕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韩氏的生意遍布整个九州,要一一入侵掌控,于旁人而言堪比天方夜谭,然而全天下再没有哪个势力的暗桩会比风月谷还多,这一回遇上了谷主大人,怕是韩老夫人这辈子触上的最大一个霉头,哪怕她再奋力挣扎,也改变不了阴沟里翻船的命运。
而且,在韩老夫人的纵容下,二房所做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更是惹得谷主大人很不爽……依着花贱贱那种坑死人不偿命的事儿,这韩府,迟早是要被他玩残了!
所以啊……遇上这只狼心狗肺六亲不认的谷主大人,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躲得远远的,有多远滚多远,千万不要跟他杠上,不然不死也得扒一层皮!
话一出口,四下立刻冷飕飕地射来了几道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颊看。
皇甫长安蓦地一愣,顿而惊觉这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
特别是她刚才说那话的语气,就好比是深闺怨妇抱怨自家丈夫眠花宿柳彻夜不归似的,颇有一股子醋味儿……可是,她会吃花贱贱的醋?那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好吗?!谁特么要吃那只死狐狸的醋了,她最爱的只有他的银子!银子!
要不是为了那数得人手软的家产,她才不会留在这儿跟他互相折磨,做一对床头打架床尾厮杀的假夫妻!
不过,皇甫长安这么想,其他的几个人显然不这么认为。
嗖嗖的寒风中,迎着天际缓缓上升的朝阳,某二皇兄的声音冷得比冰还冻人:“刚刚听李青驰说,你嫁给了花语鹤,当了他的夫人?”
宫疏影幽幽的收起长剑,赤红色的剑身上还沾着点点血迹,只见他掏出绣着大红牡丹的手巾,靠在一边的树干上轻轻的拭擦……口吻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媚,斜上挑的凤眼有种说不出的妖娆。
“怎么样,韩府的少奶奶当得爽不爽?”
“不仅成了亲,还拜了堂……”皇甫无桀神情酷睿,看不出喜怒,但那一双冷峻的眸子绝对算不上是友善!“甚至,还入了洞房?嗯?”
拜堂那是他的专利好吗?还有入洞房神马的……那可是连他都没有的福利有没有?!
正当皇甫长安弱弱地往后退开一步,正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却突见眼前飞起几条腿,毫不留情地把大皇兄给踹下了屋檐……!
伴随着优美的抛物线,是另外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冷叱:“这句话轮不到你来质问!”
皇甫长安:“……”
他们这种随时随地都能对某一个固定的目标在同一时间内发起同仇敌忾的攻击……的技能,到底是怎么掌握的?!
当然,教训完大皇兄之后,皇甫长安还将继续面对三堂会审的大刑伺候!
面对着几朵小雏菊冷如刀剑的目光,总攻大人倍感累觉不爱,目光一瞟,瞥见了李青驰手里拿着的火弩流星矢,即刻狗眼一亮凑了上去。
“这个已经造好了吗?给我看一下!还有没有带别的火器过……”
手指还没摸到那火弩流星矢的边边,四下又是异口同声的一句轻喝:“不要转移话题!”
皇甫长安即刻吓尿,匊花猛然紧了紧,回过头楚楚可怜地装小白花。
“嘤嘤嘤……这里太冷了,我们换个地方说好不好?你看……下边这么多人看着呢,八成都把咱们当蛇精病了呀……”
此刻,天光已然大亮了许多,他们所在的地方又临近闹市,清晨出门的人在街道上走来走去,一抬头就看到了屋顶上密密麻麻的站着许多人,而且不论男女,一个个长得都十分的标志水灵!
尤其是哪几个围在一起的男人,简直俊美得没有天理!不单单是妹纸,就连汉纸见了也忍不住春心萌动心旌摇曳,直勾勾地立在原地看着他们,甚至都忽略了屋檐上半垂挂着的黑衣人的尸体,一个也没有大呼小叫去报警,哦不……是去衙门报案的。
眼见着来人越聚越多,皇甫无桀再度纵身跃上了屋檐,深沉地清了清嗓子,道。
“秦都毕竟不是夜郎的地盘,我们在这里杀了人,惹上官司事小,倘若暴露了七弟的身份,那就比较麻烦了……”
“大哥说得没错……”皇甫砚真这回没再把他踹下去,闻言点了点头,抬眸瞥了皇甫长安一眼,只脸色还有些清寒,“七弟这身穿扮,是该换一换了,以免节外生枝。”
并非不喜欢看皇甫长安穿女装,只是不喜欢她穿女装的样纸……被别人看见,特别是被花语鹤看见!
“那我们先回薄情馆!”
一把抓上皇甫长安的手腕,李青驰转身便往一旁拽去,却见皇甫长安回眸望向了另一个方向,而那个地方……正是她逃跑的时候奔来的方向。
挑了挑眉梢,这五个人里面……当属李青驰对花贱贱恨得最深沉。
“怎么,你还想回去?”
猛然晃了晃脑袋,皇甫长安即刻否认:“别诬陷我!劳资可没说要回那个鬼地方!”
“那还不走?”
“唔……”弯了弯眼睛,皇甫长安忽而笑了起来,伸手趴到李青驰的背上,琉璃眸里一闪而过几许狡猾,“脚冻僵了,你背我。”
李青驰先是微微一愣,等反应过来,冷峻的面容上即刻换上了温和的笑意,一秒钟变好男人,屈膝就将皇甫长安背在了身上。
“好,你抱紧我。”
霎时间!嗖嗖嗖嗖!整整八道犀利的视线像冰棱子一样插进了他的身子,大有把他捅成刺猬的架势!
感觉得到身上的压力骤而减少了大半,皇甫长安伏在李青驰的肩头,得瑟的勾了勾嘴角……哟西,又掌握了一个新技能!瞬间转移火力了有没有?!艾玛,她怎么那么冰雪聪明呢?!
一直等到皇甫长安几人走远了,薄情馆的众妹纸们还依旧停留在屋檐上久久不能还魂,表示各种目害,各种凌乱,各种无法直视!尤其是快马加鞭一路把皇甫无桀几人接来的馆主大人,更是无法理解太子殿下的世界——
首先,她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会儿男装,一会儿女装,而且不管是哪种打扮,都毫无违和感有没有?
说她是汉纸吧,胸前那两只大馒头是肿么回事?!
说她是妹纸吧,那股子痞里痞气的猥琐劲儿,就连采花大盗都不一定及得上她有没有?!
还有!刚才他们几个……是真亲吗真亲吗真亲吗?
他们不是她的皇兄吗?难道夜郎王朝的风气已经淫荡到了那种地步?见面礼就是抱着狠吻一通?!还吻得吧唧吧唧响?!真是够了……老娘的三观都要碎一地了好吗!
被一干人几乎是用视线“押”到了薄情馆,皇甫长安别说是偷偷溜走,就是随便乱瞟一下眼神,都马上有人给她盯回来!
好在她还真没打算回韩府……有人明摆着要杀她,大清早又来了那么多的刺客,这会儿韩府一定乱成鸡窝了,她才懒得回去帮忙收拾烂摊子,反正是旭日彦放她走的,那把紫阳剑在他身上,跑不掉……至于韩府的那堆破事儿,花贱贱他自个儿有手有脚,用不着她操心。
嘿嘿,这么一来……算一算她到手的银子,还是很可观的嘛,这趟秦都果真是没白跑啊!
随着染香姐姐走进一个静谧的园子,坐落在花街的最北边,跟花街并不接壤,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寻常的深宅大院,但推开门就会发现,这宅子里的下人全是侍女,没有一个男人……很显然,这是馆主大人的私人住处。
行至一座竹楼前,皇甫长安不经意瞥了两眼,顿而狗眼一闪,油然而起一股肃然之情。
只见那竹楼大门的左右两侧,挂着一幅鲜明夺目的对联,左右两边的竹板上气势磅礴正气凛然地刻着几个大字——“有朝一日剑在手,杀尽天下负心狗”!
隐隐的……皇甫长安好像知道了神马……
为何染香姐姐会对渣男如此嫉恶如仇?为何这院子里全是女眷没有一只男丁?为何薄情馆收的弟子全是软妹纸?为何……染香姐姐也加入到了争夺她的行列里面,一手护着她的同时,一边还像是防狼似的防着她的皇兄们?艾玛,染香姐姐真是太温油体贴了,男人吃起醋来简直没完没了,比禽兽可怕多了有没有!
进到屋子里,房内点了炭火,迎面而来就是一股温热的暖流,皇甫长安抖抖着脚儿坐到软榻上,喝了侍婢奉上来的热粥,身子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
不比其他几位皇兄斯文的吃相,皇甫长安三下五除二就大口扒光了粥,尔后抢在众人继续审问之前开了口。
“对了,你们怎么现在才过来?我之前不是有派人寄信去皇城吗?难道你们都没有收到?”
“别说是信,连根头发都没有……”宫疏影扫了扫他那卷长的眼睫毛,妩媚的凤眼微微眯起,染上了几分狐疑之色,“你真的寄了吗?”
“靠!你什么意思?劳资说一不二,有必要为这破事儿诓你们吗?再说了,你们没看劳资在这儿受苦受累受欺负,虎落平阳被犬欺,落草凤凰不如鸡的……要是你们不来,劳资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脱离苦海……”
“呵……受苦受累爷是没看见,恩爱缠绵你侬我侬倒是看了个够……”
关键时刻,不曾想李青蛙居然在背后捅了她一刀,霎时间,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又凝重了起来。
“可不是,这张脸都圆润了许多……”皇甫凤麟凑了过来,捏起她的小下巴左右看了两眼,语气颇为阴阳怪气,“看来某人把你养得很好嘛。”
“滚粗!你以为你养猪啊!”拍开他的爪子,皇甫长安再度使劲儿转移话题,“你们真的没有收到信?不可能啊,寄的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没理由会被拦路抢劫吧?而且就算真的被抢了,照理说那镖局也会来知会我一声……”
听皇甫长安说得认真,众人这才关心起她所谓的“信”来。
微微蹙起眉头,皇甫砚真凤眼轻抬,想到了一个可能:“会不会是被花语鹤劫走了?”
“他劫的?不太可能吧……我寄信的时候还没跟他遇上呢,而且当初我代替旭日三小姐嫁给他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韩府大少爷就是他好吗?!”
“哼……你不知道是他,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是你。”
皇甫无桀也觉得很可疑,而且更重要的是,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是能往花语鹤身上扣的罪名,最好一个也别落下!
“诶?”等等……难道真的是花语鹤下的手?!
皇甫长安还记得洞房花烛那一夜,花语鹤那张贱贱的脸上,那个好整以暇看好戏的表情……操!不会真的是他搞的鬼吧?!这只贱狐狸!
“听你们这么一说……”夜染香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这会儿有李青驰在,她自然是坚决站在皇甫长安这边的!“我好像想起来,在你们大婚之前,韩连熙和旭日庄主曾经一起喝过酒。”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不是傻子,当即变了脸色,对花贱贱的仇视更浓了三分……像花语鹤那么谨慎的男人,若事先没有摸透对方的家底,绝逼不会随随便便就跟人成亲好吗?!也就是说,他在娶皇甫长安之前,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更甚者……还有可能是他安排了这门亲事!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花语鹤会出手拦截皇甫长安寄回皇城的那封“信”,也不是没有可能。
花语鹤这是作死的节奏吗?!害他们胆战心惊过了那么久不说,甚至还在他们翻天覆地找皇甫长安的时候,独占了她!
呵呵呵……花语鹤,你shi定了!
惹怒一个就算了,一下子惹怒了五个,管你是韩府大少爷,还是风月谷谷主,还是神马乱七八糟的……信不信有九条命都不够你shi的!
感觉到从众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皇甫长安忍不住替花贱贱捏了一把冷汗,虽然她也觉得他这是咎由自取,但还是觉得……嘤嘤嘤,不管他们肿么对你,请务必!一定!绝对!要保护好你的土豪匊啊!因为那已经光荣地被本攻选中了,是本攻的私有物品有没有!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呵……你心疼他了?”放下手里的瓷碗,宫疏影袅袅娜娜地晃着花哨的牡丹袍子,俯身凑到皇甫长安的面前,一双狐狸眼眯得跟什么似的,看得人心里发毛,“假戏真做……看上他了?”
要是二皇兄这么问也就罢了,宫狐狸居然也敢爬到她的脑袋上造次,不能忍好吗?!
拉开眼皮,皇甫长安抬眸直视回去,继而幽幽一笑,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是啊!至少比起你来,他在床上的技术好多了,你应该多向他学学……唉,算了,有些东西是天生的,想学也学不来……”
果然,一听这话,宫疏影的脸色瞬间就绿了,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
“他有多厉害?!”
“一夜七次,你行吗?”
“呵……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
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自己的老婆说不行!皇甫长安这几句话,说得简单,听在宫疏影的耳朵里却比拿刀子捅他还刺激人!闻言某狐狸直接就气疯了,没管周围还坐着其他几位,直接扑倒皇甫长安就要去咬她的红唇。
说时迟那时快,在皇甫长安精芒闪烁的眼眸里,一袭花哨的袍子在半空中一闪而过,骤然间被人拽起来扔出了窗外,并且还很体贴地关上了窗子!
哟西!ko掉一个。还剩下四个。
“话说,你们是刚到吗?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快马加鞭,今天早上才到的,赶了一个来回差点没累死老娘……”夜染香吐了吐舌头,作累成狗状。
“那么你呢?”转头看向李青驰,皇甫长安挑了挑眉梢,“我这几天出不了府,你就不会来找我?”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李青驰就来气。
“怎么没有找?老子快把整个韩府翻了不下十遍,好几次隐约瞧见了你的身影,都被一个穿着绿衣服的男人挡了过去,那家伙又是谁?”
勾了勾手指头,皇甫长安继续凑到李青驰耳边,故技重施。
“我新养的男宠,口一活可好了,不是我打击你,比起床上功夫来……你连他的一个手指头都赶不上。”
“靠!信不信爷现在就干——”“砰!”
不费吹灰之力,李青蛙童鞋……扑街!
皇甫长安眨了眨无辜的眼睛,扫了眼剩下的三个。
“那个时候,在皇城里劫走你的人,是谁?”
“一个大美人。”皇甫长安如实坦白。
皇甫砚真眯了眯凤眼:“有多美?”
“至少啊,比二哥你好看一百倍……自从见了他啊,我可是日也思夜也想,不仅长得好看,咯咯……连那方面的能力,也不知比二哥你强多少呢……只是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没见着了,二哥你的功夫长进没有?”
“你说呢……”啪的捏碎手里的杯子,皇甫砚真款步走近,劈手捏起皇甫长安的下颚,从薄唇里吐出一口清冷之气,“不如……现在就验一验?”
“噼!里!啪!啦!”
哦呵呵呵……三个皇兄一起扑街!太子殿下完胜!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破了好几个大洞的房子,夜染香强忍住咆哮暴走的冲动,看向皇甫长安的眼神就跟看瘟神一样……啊啊啊!谁来帮老娘把这货弄走啊!再这么下去,别说整条花街,整个秦都城都被他们拆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好吗?!
没有得到花语鹤的消息,旭日彦的紫阳剑和夜染香的绿萼剑,这无缘无故的……皇甫长安暂时也没好意思开口要,一行人暂时就先在薄情馆小住了下来。
身为薄情馆的馆主,夜染香的媚术自然是最为精湛的,因而那花街上排名前三的花魁,其实都是她……遇上夜染香出场献技的日子,皇甫长安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拆了人家的房子,不去给她捧捧场多少有点儿说不过去,这便拉着一干男人大喇喇地逛了青楼,包了一个雅间。
当然,在青楼里面,太子殿下才是“嫖客”,至于其他几位,都给乖乖躺好了……谁的姿势最撩人,谁的声音最性感,谁的节操掉最多……谁就能获得被嫖的资格……哦呵呵,还不快脱?!
手执仕女图衬底的菜单子,皇甫长安瞥了眼另一边春宫图衬底的桌布,忍不住在心中暗叹了一句……尼玛啊!姜还是老的辣,老鸨不愧是老鸨!
这前者是她给出的主意,这后者则是夜染香自行发挥,举一反三的杰作……特么看得劳资鼻血都要喷出来了有没有?
吃罢晚餐,红灯暖光熏满了整个花楼,舞台上凤箫声动美女如云,最当红的尤物还未上场,周围的人喝着酒聊天,谈论最多的话题则是几天后的武林大会。
来了秦都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武林大会这种玩意儿,三年一届,放在离秦都不远的洛河举行。
这个时代的人皆崇尚武力,洛河更是武学圣地……就连这秦都,走在路上的行人也多是武夫,兵器铺子沿路随处可见,武学的气息相当浓郁。
而洛河白氏,乃是江湖四大武姓之首,白家现任家主白纪纲是当今名震天下的英雄豪杰,更是当之无愧的武林盟主!只可惜,样貌或许可以遗传,品性却不是简简单单的言传身教就可以培养的,龙生九子九子不同,据闻白纪纲膝下有三个儿女,资质却是十分悬殊。
皇甫长安一行坐在阁楼上,开着窗子听楼下的人聊八卦。
只听一位青衣剑客朗声道:“武林大会乃英豪汇集之地,不知毕某这十多年的磨砺能否一剑啸九州?”
“毕小兄弟太谦虚了,刚才你同老何过的那几招可真让我打开眼界啊!”边上,络腮胡子的大汉灌了一杯酒,咂咂嘴赞叹。
青衣剑客闻言哈哈一笑:“陈兄抬举小弟了!”随即眉峰一转,面容微微黯然,“只是……这天下有梅见公子的七影剑在,恐怕别的剑都入不得风月谷的剑榜宝座了。”
听到这话,皇甫长安不由挑了挑眉梢,抬脚踢了两下宫疏影。
“喂……说你呢!”
宫疏影顺势就斜着身子靠了过来,对着她的耳根发骚。
“都说本公子很有名的……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怎么样,晚上去我房里睡?”
“去,你又不是天下第一,有什么好得意的……有本事,你去把那个天绮罗打败了抓来啊!”
“呵……天绮罗?”宫疏影微微抬眉,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抓他做什么?见都没见过人家,就又起贼心了?”
“不管怎么说,天绮罗不仅是风月美人榜的榜首,更是高手榜的第一人……你说说,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闻言,宫疏影难得没有反驳,只低低一叹,垂眸道。
“我是比不了他,这个天底下,我谁都不放在眼里……可是天绮罗,我认了。”
听他这样说,皇甫长安不禁狗眼一烁,顿而嗅到了什么:“你见过他?还跟他交过手?”
“是。”
“卧槽!你怎么不早说!”皇甫长安登时鸡冻了,一个纵身跳了起来,问人要来了文房四宝,“啪”地拍到宫疏影面前,“快快快!画个给我看看!天绮罗长得究竟有多好看!”
抽了抽眼角,宫疏影坦白:“我画不来人像,就算画出来了,估计也不会像。”
“靠!”一句话,像是当头一盆冷水,把皇甫长安浇了个透心凉,忍不住扬手甩了他一个巴掌!“连画画都不会,劳资养你还有什么用?!”
末了,还是觉得不甘心,又问。
“那……他的武功到底多厉害?”
提起这个,自负是天下第一剑的宫美人更桑心了,要不是皇甫长安问他,他才不会告诉别人——
“不到十招就输了。”
“卧槽!”话音未落,又是一巴掌,“打架都打不赢,劳资要你有什么用!”
听他这样说,李青驰也有点忍不住了,不由得插嘴问了一句。
“若是我们几个一起上呢?”
宫疏影抬眸扫了一圈,继而在众人期许的目光之下,仰头喝了一口酒,尔后轻轻叹出了一口酒香。
“三十招之内,全灭。”
“……”
霎时间,整个屋子的人都沉默了……尼玛,那个天绮罗到底有多厉害?!为毛他是天启国的人?!本宫要把他撬墙角撬过来!一定要!
下面的人还在继续聊,只听另一位布衣长者轻叹一声,又似有些期待:“听闻那丐帮小鬼狼自战败在菡萏公子手下后就收敛了许多,不知此次大会是否会出场?还有那位被传得沸沸扬扬,到哪都喜欢插一脚的菡萏公子,想必也会前来凑热闹吧?”
“嘿!管他什么七影剑,管他什么菡萏公子,这些跟我们都没什么关系……”络腮胡子的大汉挥挥手,啪地放下酒杯,“老子我最关心的,还是下一任的武林盟主会是谁?你们说说,现在的江湖中谁最有这个实力?”
“这还用说,白家接连担任了三届盟主,这白二少又是技冠群雄有勇有谋,呼声想必是最高的。”
“那倒不一定。”布衣长者摇了摇头,“且不说这白二少是庶出,年龄阅历都不够,那柳、袁、金三大家哪一家不是觊觎这个位置很久了?亏得白大少爷不争气,他们哪有那么容易会放过这个机会?!”
“可是魔宫未除,四大家不可能会起内讧啊!”
“明面如此,可是暗地的那些手段谁又能清楚?小毕你还太年轻,不晓得什么叫江湖险恶。这人心呐……到哪都是一样的。”
布衣长者叹了一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了那么多年五湖四海的美酒,果然还是这风流馆的“千仙醉”最辣最有劲。
武林盟主,哼……说什么以德服人,也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对了,你们听说没有,据说前几日有人在这里见过魔宫的人……其中有一位,还是七尾白狐,你说他们好端端的来秦都做什么?”
“嗯,我也听说了……会不会是跟这次的武林大会有关?”
“魔宫的路数谁也猜不准,还记得上一任盟主是怎么灭门的吗?”
“据说是为了找什么东西……这魔宫的手段未免也太阴毒了,为了一件宝贝,至于灭人满门吗?”
“呵……魔宫的行径素来如此,找宝贝只是其一,灭满门则是为了立威……若是这回他们真的瞄准了武林大会,只怕又是冲着那宝贝来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有传言说是一个玉杯……不过,是不是真的,谁也保不准……哎,要真碰上了魔宫的人,老子还真想跟他们干上一架!灭一灭他们的威风!”
……
听到这里,皇甫长安的小心肝儿又是一跳,玉杯?是不是又是那劳什子的九魄龙灵骨之一?卧勒个去!千镜雪衣他到底想干嘛啊谁来剧透一下,次奥……猜不到答案好暴躁!
宫疏影几人还不知道九魄龙灵骨的事儿,注意力便没放在那上面,只听得那武学四大家的白家,顿而想到了什么。
“小甜甜,你还记得上回给你送藏宝图的那个白瑛吗?”
“记得啊,他怎么了?”
“他就是这些人嘴里说的的白家大公子,武林盟主的大儿子。”
“哈?就是他啊?难怪人家说他不争气,就那身子骨看起来确实挺弱的,不过……不知道吃了药之后会不会好些?嘿……”眼儿弯弯目光闪闪,一听到武林大会的事儿,皇甫长安又忍不住想凑热闹了,“反正那个洛河离这儿不远,要不我们也去瞅瞅?你们武功都这么高,打不过天绮罗,打个擂台赛还不是件轻松的事儿?”
“你想去?”李青驰微微挑眉,话里有话,“说起来……染香师姐跟袁门,还有一些不解之缘。”
听他这么一说,皇甫长安不知为何就想起了那个竹屋门边刻着的那副对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染香姐姐这么讨厌男人肯定是有原因的!
“袁门……是仇家吗?”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师姐她每逢提到武林袁门,就会很激动。”
“看来就是了……”
皇甫长安抿了抿嘴角,若袁门真的是染香姐姐的仇人,那么他们要是能帮她报了这个仇的话,绿萼剑岂不是妥妥就到手了?
“好,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一拍宫疏影的大腿,皇甫长安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把几人都震得愣了一下。
“决定什么了?”
“参加武林大会啊!这样,我们自立一个门派,要搞得神秘一点,有节操一点,酷帅狂霸拽一点……让我想想,取个什么名字好?”
“天龙帮?”
“烂大街了好吗!”
“金鹰堂?”
“敢不敢再土一点?”
“六出飘零?”
“太有文化了,完全不知所云有没有……”
“……那你说取什么好?”
“唔……”咬着手指头想了想,皇甫长安霍然眼前一亮,一拍桌子腾的站了起来,为自己的伟大创举自豪不已,“有了!”
“叫什么?”
“就叫折菊公子!”
“……那不是你一个人的称号吗?”说好的帮派呢?!
“对啊,不是很贴切吗?你们都是本攻折下来的小匊花啊,哦呵呵呵……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反对无效!谁敢说半个不字这辈子都不要爬劳资床了!嗯,这样就对了嘛……乖哈!来来来,都别生气了,么么哒!本攻会好好疼爱泥们的……”
22、花语鹤你找屎!(月票!
在总攻大人的淫威之下,一个名为“折菊宫”的新兴帮派,就酱紫冉冉地升起来鸟!
虽然,现在折菊宫里只有六个人……但素!
总攻大人婶婶地相信,只要经过不懈的努力和奋斗,只要怀着一颗热爱小雏菊的美腻心灵,只要勇往直前义无反顾地奔走在采菊大道上……终有一天!
折菊宫会成为江湖中人人谈之色变,哦不……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可以超越的……最酷炫狂霸拽的门派!没有之一!
人森三大快事,吃饭!睡觉!折匊花!
哦呵呵!大家坐等闪瞎狗眼吧,折菊公子即将横空出世鸟!砰——!
等等,导演……最后那个“砰”是什么声音?哈?白苏又从树上掉下来了?难道她已经爱上这项运动了吗?啧……暗卫的世界还真是难以理解。
武林大会在七日后举行,洛河离秦都也不过是三天的脚程,快马加鞭的话妥妥的一天就到了,所以在行程上面并不着急。而一个门派要在江湖上迅速崛起,最暴力的方式就是踢馆,恶毒一点就是灭门,总攻大人可是很善良的,当然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眼下正巧遇上了武林大会,那么只要在大会上一展雄风,折菊宫必当一鸣惊人!
皇甫长安既然自创了一个门派,那么这个门派必然要有其象征性的优势,才能在江湖上叫得响亮!比如说薄情馆的音杀媚术,比如说长生殿的医毒之技,比如说南山壁的奇门遁甲……可是折菊宫的小雏菊们,师承不同门派,招数都不一样,唯一相同的特点大概就是长得都很帅!还是超帅!特帅!非常帅!
只可惜,长得再帅也不能管蛋用……
宫疏影肯定是不能露脸的,李青驰脸上的花纹又太抢眼,剩下他们四个夜郎王朝的皇子……嘤嘤嘤,要是被人发现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恐怕皇帝老爹又要给大臣们的奏折给埋了!
所以啊,这做人还是得低调一点。
思来想去,为了创造出惊世骇俗的效果,太子殿下终于还是咬咬牙,决定把杀手锏……亮粗来!
这个时代还没有火药,因为也就没有所谓的火器,就像先前李青驰带来的火弩流星矢,其射程之远,速度之快,都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弓箭,本来皇甫长安打算把这些东西秘密投入到战场上使用,不过眼下刚好派得上用场……这么拉轰的玩意儿,不拿出来炫耀两把闪一闪大伙儿的狗眼,怎么对得起“折菊宫”这个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
只要不出动大型的火器,再将这些精良火器打造得华丽炫目一点儿,杀伤力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要能装逼……酱紫一来,不至于会泄露什么“军事机密”,又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声名鹊起,还有神马好犹豫的?!赶快打电话来订购吧!
艾玛……她怎么能这么有才呢,好想跪下来膜拜一下自己!
下定决心之后,皇甫长安就派白苏连夜赶回皇城,去取了一些小型火器过来,绝逼要成为武林大会上最惊天地泣鬼神的存在!
在皇甫长安离开韩府的第四天,韩府里终于出了一桩比韩府少奶奶惨遭刺杀的更惨绝人寰的大事儿,霎时间又闹得整个秦都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因着这接二连三的风波,旭日山庄三小姐在外头的名声,已经成功的从母夜叉晋级为了扫把灾星,那怕是请得道高僧过来帮她“开个光”,都彻底拯救不了她的恶名了!
那个噩耗就是……韩府的二公子韩连靖的尸首,被发现丢在了隔壁的一个荒园子里!
更可怕的是,据仵作验尸后得出的结论,丫不是被人拿刀子捅死的,也不是被人用绳子勒死的,更不是被人下药毒死的……而竟然是,吓死的?!
艹!他究竟看见了什么,居然能给吓死?!
根据仵作的说法,韩连靖距离发现尸体的那天,已经死了差不多十来天了,早在他失踪的第三天韩府就派人开始找他,却没想到到会在隔壁府邸的院子里发现他的踪迹……大约是因为天气尚未回温,还很有些寒凉的缘故,尸体并没有腐化得太严重,还能很清楚地看出他临死前那恐怖痉挛的神情,面部的肌肉因为巨大的惊惧而扭曲着,宛如亲眼目睹了恶灵丧尸。
当然,如果皇甫长安还能记住那天的情境的话,她会知道……韩二少真正的死因,并不是被吓得心脏病发而猝死,他是被魔宫的宫主大人射杀的!
只不过当时她被水麒麟反噬,对当时的记忆只有一个很模糊的轮廓,并不能记得很清楚,甚至对韩连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听到了这个消息,太子殿下表示跟大伙儿一样惊讶,而且,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花贱贱!
毕竟,韩连靖是韩老夫人十分中意的继承人,是花贱贱在争夺韩府家产的道路上最大的一块绊脚石,同时他也是杀害了“韩连熙”的主谋之一……花贱贱要杀他,实在是有太多的理由和动机了,这几乎是整个韩府所有人的想法!
然而……仵作却说,韩二少不是他杀,而是被吓死的。
至于是怎么吓死的谁都不知道,也毫无蛛丝马迹可以追查,就算是要栽赃嫁祸给花贱贱,似乎也很有些牵强。
韩连靖的死,对于二房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打击,就连韩老夫人在得知了他的死讯后,都忍不住开始动摇了最初的决定……而这一切,却仅仅只是二房噩梦的开始。
在韩二少的死讯传出,韩老夫人十万火急地诏令花贱贱回府的时候,花贱贱却是不紧不慢,拖了整整两天才回到秦都……当然,他并不是故意为了摆架子,他这一趟离开秦都,一方面是为了收拢韩氏的生意,一方面则是为了调查韩连熙被害的真相,在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之前,他根本就不在乎韩府死了谁,死了多少人。
皇甫长安婶婶地觉得,二房辈子最大的失误,不是跟花贱贱作对,而是没抢在他出世之前,就把他嫩死在娘胎里!
花贱贱一回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二房的人统统送进了官府的大牢!
他手里握着足够的人证和物证……原本就有的,再加上凭空捏造的,以及提前跟秦都的城主打好了关系,手腕如铁,雷霆万钧,直接就把二房整得连个响屁都不敢放!别说是翻身,能不能死得痛快一点都得看花贱贱的脸色。
不过是半天的功夫,名动九州的一大财阀,韩氏韩府……就整个儿连天都变了!
纵然韩老夫人有心回天,然而在花贱贱的明里暗里的双面夹逼之下,到底是一甩袖搬出了韩府,独自一人侨居在了秦都城外的别院里……从此对花语鹤眼不见为净!再也不插手韩府的事情!
此事一出,秦都之人皆骂花贱贱心狠手辣,不孝不忠,配不上秦都四秀之首的称号!
可他们哪里知道,花贱贱没出手对付韩老夫人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以德报怨这种事情……呵呵,别太天真了好吗?谷主大人要是知道“德”这个字怎么写,老天爷都要感动地哭粗来了有没有?!你以为他的“史上第一坑神”这个外号是随便取的吗?!图样图森破!
在二房谋财害命的罪行被揭穿,一行人被押着推出午门斩首示众的时候……某些曾经受过二房恩惠的乡亲们还是忍不住跑到韩府门口砸鸡蛋扔青菜,大骂韩连熙狼心狗肺毒如蛇蝎没有人性!
对此,花贱贱只幽幽地扔出了一句话——
“他们把本少爷的夫人和孩子弄丢了,至今还生死未卜不知行踪,本少爷没有把他们吊起来挂在城头风干……就已经很为我儿积德了,好吗?”
此话一传十,十传百,到底还是传到了薄情馆的一干奸夫耳里,众人立刻气势汹汹地闯进皇甫长安的屋子,额头上清清楚楚地闪耀着几个大字“拆迁总队大驾光临,众人速速退散”!
“你!跟!他!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有p!你们听他鬼扯!有本事倒是让他生一个来看看?嗯?!”
皇甫长安一拍桌子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比他们更光火!靠!花贱贱这货绝对是故意的!他这句话分明就是专门说给他们听的!变态……隔了十几条大街还不肯放过她,真是够了!
“那你们……上过床没?”
次奥……能不能不要问得这么直白?劳资可是很害羞的小菇凉好吗?!你这么问让人家肿么好意思回答?讨厌啦!
“当然没有!怎么可能!洞房花烛夜都是我睡床他睡桌子的……至于孩子的事情,那是编出来诓他家老夫人的!话说你们的智商都跟节操一起掉光了吗?要是劳资真的有三个多月的身孕,那也不可能是他的孩子好吗?!”
众人将信将疑,对于这种原则性的问题,坚决不能松懈:“真的?”
“哼!信不信随你们,反正劳资我清者自清!”
“我不信。”“我也不信。”“不信+1!”“不信+10086!”“不信+……反正就是不信!”
“……”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特别优美动听的声音,简直能把人的灵活都勾引了去,然而那个声音所说的话,却让一屋子的人都齐齐变了脸色!
染香姐姐说。
“小安子……韩公子找你呢,就在外面等着,你见他还是不见?”
“让他滚!”
“让他进来!”
前面一句,是太子殿下说的。
而后面一句,才是太子爷的奸夫们说的,又是异口同声的节奏,心有灵犀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皇甫长安弱弱地觉得,尼玛其实他们才是一群好机油吧有没有?!
门外,夜染香垂头琢磨了一阵,因着担心自个儿的屋子被那五只掀翻了,到底还是沉声叹了一口气,怀着沉重的心情把皇甫长安给卖了……一对一她大概还能打赢,一对五真的打不过好吗!嘤嘤嘤,小安子,姐姐对不起你。
不过片刻,门就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漏进了门外的一缕白光,投射了一个颀长的身影在地上。
夜染香打开门,把花语鹤放了进去,尔后默默地又关了上去,退避到三舍开外,双手合十,对着苍天默念咒语:千万不要拆房子千万不要拆房子千万不要拆房子……
大概知道会有情敌在场,花语鹤今天打扮得特别英俊潇洒金光闪闪,从头到脚都焕发着金色的光芒,不论是头上戴着的镶金白玉簪,还是领子上拢着的貂毛披肩,还是长袍上流水照花的精妙图案,抑或是腰带上那令人炫目的宝石,垂挂在一侧的晶莹紫玉,用硕大的南海珍珠做成的纽扣……一眼看见他,就仿佛能看到环绕在他周身的一簇插着金翅膀飞舞的小字,名曰“壕”。
刚坑了一大笔银子,花语鹤今天的心情自是极好,迫不及待地就想来跟夫人大人分享喜悦,微挑的眉梢是散发着春风得意的气息,就连那数十道嫉恶如仇的视线落进了他的眼里,都跟阳光一样明媚灿烂。
款步走到皇甫长安面前,不等众人开口,花语鹤一扬袖子,“啪”的就往桌面上拍了一个木匣子,整整有一个南瓜那么大。
皇甫长安挑眉:“这是什么东西?”
花语鹤灰常自觉地推开挡道的众人,穿过人墙坐到了皇甫长安身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你打开看看。”
皇甫长安不掩好奇,顺手打了开来,只见里面放着整一叠的房契地契,账本,印章……之流!
其实,早在看到房契的时候,皇甫长安的心头就轰地燃起了一把烈焰!然而,为了维护总攻大人的蛋定形象,皇甫长安还是努力咬了咬银牙,忍住了咧嘴的冲动,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从中取出账本随手翻了几页……不想,这一翻,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勾了起来,险些没把兔唇笑裂!
“卧槽,好多钱!这些都是给我的?!”
非常高端大气地点了点头,花语鹤盈盈一笑:“这些只是安府的那七成财产,至于韩府的……等为夫梳理清楚了,再交给娘子你。”
头一次,皇甫长安觉得花贱贱的笑容,原来也这么的好看,这么的俊美,这么地让人为之沉醉!
只不过,这个只是皇甫长安的看法,至少在另外五人眼里……花语鹤的这张笑脸,还是很拉仇恨的!尤其是他刚才唤的那个称谓!
“为夫”?!“娘子”?!靠!不要太过分好吗?!当他们都是shi人吗?!
“唰”地抽出腰间的佩刀和佩剑,五人出手如电,迅若惊雷,齐齐刺向了同一个目标,同一个敌人!居然还敢送上门来?简直就是找屎!
眼看着花贱贱就要被他们捅成了马蜂窝,皇甫长安突然惊觉,猛的拦到了他们面前。
“等等!不许用武器!把他打得九分死就行了!不要真的打shi!劳资还有很多钱在他手里呢,他要是挂了谁给劳资送钱?!”
闻言,众人也觉得这话在理,当即扔掉了了手里的兵器,转而赤手空拳地逼了上去。
未免殃及池鱼,皇甫长安立刻闪身避开,下一秒,还来不及看清发生了神马,就只听得“轰!”“轰!”两声,屋顶上被接连捅出了六个大洞,甚而还呈现出了一朵梅花的形状,特别的有艺术感。
听到这声音,门哐的一下就被撞了开,夜染香匆匆奔了进来。
抬头,望天,继而内牛满面。
泥煤啊……还是被拆了!肿么办,好想把他们都赶出去!现在一天里面有一天半的时间是在修房子的有没有?!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一转眼的瞬间,外面又传来了各种各样的打斗声,夜染香猛然想起了那个被李青驰和花语鹤联手夷平的院子,顿时脸色一变,急急冲了出去,对着那几个杀得昏天暗地的拆迁专业户厉声冷喝:“靠!要打架给老娘滚远点!这是老娘的地盘!再拆下去,大家都不要住了!”
这一喊,果然有效!过了没多久,那群人就一边打着一边闪出了院子,看不见了人影,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来。
皇甫长安收好了匣子,眼见着院子里唯一还能住人的屋子又贴上了“修缮中”的牌子,不由得对染香姐姐投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儿,抖抖手从匣子里扯出了几张房契和地契,塞到了她的手里。
“染香姐姐,这些就当是修房子的钱,你就安心手下吧,别不好意思……”
夜染香一把从她手里拽过捏得紧紧的房契地契,一脸理所当然!
“呵呵……我!当!然!很!好!意!思!”
院子里没法住人,等房子修好之前,两人便只能暂时搬到客栈了去住,虽然花楼里也能住人,但毕竟那儿的环境和气氛都太淫口乱了……皇甫长安一个人住着还好,等那些奸夫回来,再闻一闻那些下了药的香味儿,喝几口特制的酒酿,一个不小心被媚术蒙蔽了心智……卧槽,那对皇甫长安而言简直就是世界末日有没有?光用想的就让人无比毛骨悚然!
选了一家全秦都城最豪华的客栈,皇甫长安昂头挺胸,大步流星地跨了进去……眼珠子一翻,直接看着屋顶,那叫一个目中无人!
哦呵呵!爷现在是有钱人了,不用再那么苦逼地仰望土豪的世界了!
见到皇甫长安那架势,店小二哪里还敢怠慢,当即一甩长巾迎了上去:“两位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
一甩手,皇甫长安抛给了他一锭银子。
“这是赏你的小钱,去给爷准备最好的厢房!”
忙不迭的接住那锭沉甸甸的银子,店小二直接乐开了花儿,脸上却露出了几分犹疑的神态:“可是……这金字阁的厢房已经被人定下了,要不……小的带你去银字阁?”
微微翻了个白眼儿,皇甫长安不屑地一哂:“怎么?嫌少?”说着,便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到了店小二的眼前,“去……把人给爷轰走了,这金字阁,爷是住定了。”
“这……”瞅着那大笔的银子,店小二简直心如刀割,忍不住回头朝掌柜地投去了求救的视线。
掌柜显然也瞧见了这边的情形,赶紧小跑着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真的不是在下不给您面子……只是在下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信誉,这房间已经给人订走了,又怎么能把客人赶出去呢?”
“呵……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以为爷是来找茬的?爷难得心情好,看上了你这店……信不信,劳资把这楼整个儿都盘下来?”斜着一双眼睛,皇甫长安难得耍次威风,居然还碰了一鼻子灰,当然不开森!“要不然,你开个价,爷包了你就客栈如何?”
“这个……”
一听说是包场,掌柜的也忍不住开始犹豫了,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眼前这位霸气侧漏的贵公子……又不像是可以轻易得罪的。
“庄哥哥,庄哥哥……你跟我回去见我爹爹好不好?!我爹爹要把我许配给柳门的人,我可不愿意,我只喜欢你一个!你去跟爹爹求亲,娶了我好不好?你明明说过……你会娶我的!”
掌柜正迟疑着,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聚起了一些路人看热闹,几人不由循声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劲装打扮的姑娘抓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苦苦哀求他不要离开自己,差点就快跪下了……那男人却是一脸漠然,用力拿开了她的手,转身就要走。
“别闹了霜儿,这么多人看着……你不觉得丢脸吗?男婚女嫁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雷伯伯已经把你许给了柳家公子,你又何必这样缠着我不放……”
男人的身边还站在另外一个姑娘,穿着打扮都透着一股狐媚的骚味儿……尤其是那张嘴,涂着浓浓的胭脂,说出来的话更是叫人作呕。
“白纪霜,你还要不要脸?青玄早就不喜欢你了,你还这么死缠烂打不肯放手,有必要吗?趁早收起你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真是无聊死了!青玄之前跟你好是因为她没有遇上我,现在他遇见了我就不会再要你了,你早点死了那条心吧!哪怕你死了,青玄都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卧槽!这女人说话还真特么恶心,说别人不要脸,她更不要脸好吗?!真是恶心得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那个男人也真够渣的……皇甫长安还以为安子言已经很渣了,可是眼下比起这个叫神马“庄哥哥”的……矮油,“安哥哥”不要太纯情有木有?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望尘莫及呀!
边上,夜染香也是半眯着眸子,腾起了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杀气!
眼见着她要拔剑上前,皇甫长安赶紧拦住了她,凑过去对她抛了个媚眼儿:“等等,你先别去,看小爷的……”
说着,皇甫长安款步走了上前,伸手摸了一把那男人的后臀,尔后捏着一口阴阳怪气的语调,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笑道。
“青玄哥哥,好久不见啊……怎么,你现在改口味了?不喜欢男人,变成喜欢女人了?呵呵,可你好歹找个漂亮点的妞嘛?就这两个,一个胸前没几两肉,一个脸上的胭脂擦得比老鸨还厚,也亏你下得了手……”
闻言,众人齐齐一愣,再度交头接耳地声音更响了,看着庄青玄的目光也变得十分的诡异。
那个叫庄青玄的男人立刻就懵了,皱着眉头要推开他。
“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
“呵呵……这才几个月没见,青玄哥哥就翻脸不认人了?只是你忘了小爷,小爷可没忘记你当初在小心身下的时候,那**蚀骨的叫口床声,可真真是绕梁三日,叫人三月不知肉味呢……”
听皇甫长安越说越过分,庄青玄不由得恼羞成怒,作势就要出手揍人!
皇甫长安早有准备,不等他抬手就一脚撂倒了他,跟着往自己身上一拉,这一下庄青玄整个人朝她扑了过去,不过……皇甫长安显然不会让他白占自己的便宜,瞬身闪到了一边,跟着一脚踩到了他的后背上,从边上拔过一根撑布棚的竹竿,对准他的某处轻轻戳了戳。
就在他扑过来的时候,总攻大人还特别奉送了一枚药性极烈的“仙丹”,不过片刻的功夫,庄青玄就烧红了耳根,皇甫长安勾起嘴角邪肆一笑,开始了新一轮的调教。
“如何?现在想起来了吗……当初小爷是如何玩你的?舒不舒服?嗯?”
因着药性的发作,庄青玄只觉得一阵无力,来不及挣开,眼下又被皇甫长安制住,还拿竹竿捅他那里,一个没能忍住就呻口吟出了声音,周围顿时就“轰”的一声炸开了!
“艹!还真特么是个断袖啊……”
“我看也像是……就那唇红齿白的模样儿,可不就是当小倌的料子?我在望春归门口可是瞅见了好几次像他这样的小白脸呢!”
“真是作孽!明明喜欢男人,还出来祸害人家姑娘,啧……”
“依我看……这样的家伙就该废了那子孙根,反正他也用不着嘛哈哈哈!”
“嘿嘿!你听他叫的那几声,可真**啊……劳资都忍不住要硬了……”
……
“你!庄青玄!没想到你竟然……你竟然……我真是瞎了狗眼才会看上你!”原先那个趾高气扬的姑娘顿时羞愤得满脸通红,一甩袖就要走。
“呵……别走呀,好戏还没唱完呢……”皇甫长安一把拽住了她,猛的点了穴道将她推倒在了一边的石阶上,继而缓缓收回了腿,抓起庄青玄往那女人身上推了过去,“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女人吗?为了她始乱终弃,甚至还背叛了小爷……好,很好,小爷就给你一个机会!”
一掌拍到男人身上,往他体内灌输了一股气劲,好让他恢复些许气力。
收回手,皇甫长安就那么大喇喇的抱胸站在一边,扯起嘴角,笑得愈发阴险邪恶。
“上了这个女人试试,让小爷看看……你对女人是不是真的能硬起来?”
此时此刻,庄青玄早就被药性夺去了理智,哪里还知道皇甫长安在说些什么,一手触到女人温软的身子,当即毫不犹豫地撕开了对方的裙衫,当着众人的面就发狂似的压在女人身上,做起了全天下最下流却又最**的事儿。
“啊啊啊!庄青玄你放开我!你混蛋!禽兽!你不能这样对我……”
随着衣服被一片片撕碎,女人终于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歇斯底里地,迫切的想要骂醒男人,却不知她这一嗓子,只不过是招了更多的人过来看这场光天化日之下的活春宫……啧啧啧,真是百年难遇,不,千年都难遇啊有没有!
另一边,白纪霜彻底被这阵仗吓懵了,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半晌不能回过魂儿来。
夜染香也是被皇甫长安的流氓到了极点的手段吓了一大跳,虽然心下确实觉得很爽很解气,但额头上还是止不住冒出了一缕又一缕的黑线……哎妈呀!这货太尼玛可怕了,以后一定要离她远一点!看来她还是把那几张房契和地契还给她吧!
有一些后来的路人见了这阵仗,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免觉得有些过分,正要出手阻挠,却被皇甫长安拦在了半路。
“小爷我管教男宠,关你p事!怎么,你也想当小爷男宠不成?”
此话一出,再无人敢上前多管闲事!虽然这小哥儿长得挺俊的,但是……当男宠就算了,想想就匊花疼!
差不多等那对狗男女名节扫地了,皇甫长安才悠悠然挽着夜染香的手臂进到了客栈里,一抬眸,便见着那店小二拎了几个包裹匆匆跑出来。
“这是什么?”
小二抖抖着嗓子,完全不敢直视总攻大人:“这些是金字间客人的行李……”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就是外头那两位客官的行李……”
皇甫长安挑眉,顿时乐了:“就那对狗男女的?哈,给劳资扔出去!”
“好的!公子!”
“对了,把方才那位小姑娘接进来,就说本公子有事找她商量……若是她不愿意,你便跟她说‘夜郎皇城的天香楼’。”
“是,小的明白。”
第一眼看到那个小姑娘,皇甫长安就觉得有些眼熟,后来又听那个渣女叫她“白纪霜”,皇甫长安即便想起来,她就是之前随着白瑛一起到皇城给她献藏宝图的那个“二少爷”,只不过那时候她女扮男装,同眼前这模样看起来确实有些差距。
如果说宫疏影跟她提的都是真的,这白瑛是武林盟主白季纲的大少爷,那么这白纪霜就是他的二女儿,白门地处洛河,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就孤身跑这里来了?若是说为了千里追“夫”,未免也太夸张了吧?更何况追的还特么是这样一个渣男。
不过片刻,白纪霜就被店小二带了进来,大概是店小二跟她说了那个暗号,白纪霜认出了皇甫长安的身份,神色稍稍缓和了不少。
“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面前,夜染香颇为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抚道,“那种男人,不要也罢,你做再多也是徒劳无功,不过白白被人笑话罢了……”
“嗯……我知道……”
说着那件事,白纪霜还是有些黯然神伤,抱着茶杯沉默了一阵,才抿了抿嘴角,又道。
“可是,我没想到他会那么狠……他以前对我很好的,没想到说翻脸就翻脸,我一下子接受不了……爹爹为了拉拢柳门,又要逼我联姻,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闻言,皇甫长安不由摸了摸下巴,自从决定参加武林大会的之后,她就拉着宫疏影恶补了不少江湖上的常识,对眼下江湖上的各种势力也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而据她所知——
“以白盟主和白家现在的地位,似乎没有必要这么讨好别的家族,难不成……是白门内部出了什么变故?”
听她这样问,白纪霜眸光微微一烁,却只是摇了摇头,不肯透露什么。
皇甫长安勾起眉梢笑了笑,转开了话题。
“你真的不想嫁给柳门的人?”
“柳大哥早已心有所属,就算他碍于家族势力娶了我,也不会真心对我……我又何必去讨那样的嫌弃?”
“说的也是,那你大可以离家出走啊!”
“天下之大,到处都是武林之人……爹爹若想押着我嫁人,我又能躲到哪儿去?”
“唔……”皇甫长安点了点头,眯着眸子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一个主意,便道,“我有一个办法,不过,还是要看你愿不愿意。”
见有人帮忙,白纪霜的眸子顿而亮了不少:“什么办法?”
“你先告诉我,白门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不过是好奇……你想想,依着我的身份,还能算计了你不成?”
白纪霜终究是阅历尚浅,被皇甫长安这么一哄二骗,立刻就勾搭了去,即便抿了抿嘴,低声凑到她耳边,道。
“我二哥他……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失踪了?!”
“嗯……”
这白门二少原本是白盟主寄予厚望之人,也是这一届武林大会最有希望成为盟主的候选人,结果,眼见着武林大会就要到了,这人却不见了……也难怪白盟主会病急乱投医,卖了亲生女儿去拉拢柳门。
看来,这一场武林大会,又有很多热闹可以看了!
23、真的打到九分死了?!(月票
“你二哥失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半个月前……二哥出了一趟门,就彻底没了消息,爹爹暗中派人寻了十多天,别说是人影,就连一片衣角也没能找到,不然……爹爹也不至于会慌成那样……”
白纪霜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皇甫长安的心绪却逐渐明晰了起来。
说起来,她也是被人绑架过一次的,这手法和作风简直跟白二少如出一辙,都是在各自的地盘上,说消失就消失了,人间蒸发了似的……而普天之下,能做到如此境地的人实在不多,嫌疑最大的便是那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宫。
如果皇甫长安猜得没有错,这白二少十有**就是落到了魔宫之人的手里,这样的话……多少就能解释前些日子魔宫的人会出现在秦都的原因。
只不过,盟主大人恐怕情愿白二少死了,也不希望他是被魔宫的人掳走的,凡事一旦牵扯上魔宫,就会变得十分的棘手和血腥……前任武林盟主惨遭灭门一事还历历在目,这一回,该不会又要杯具重演了吧?
所以……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她到底还要不要勾搭白门?!
虽然坦白来说,目测……勾搭魔宫才是最有活路的样纸,可毕竟魔宫在江湖中声名灰常差,干的尽是些杀人放火的大坏事,犯下的滔天罪行罄竹难书!
而且只要有千镜雪衣在,她本能的就想跟丫对着杠!
白门就不同了!有一只武林盟主在,又系名门正派,在江湖中十分有威望,属于一呼百应的辣种!只要跟白门处好关系,还怕不能在江湖中混得如鱼得水吗?不仅可以吃香的喝辣的,采起小雏菊来更是方便快捷,指哪儿戳哪儿,各种得心应手有木有?!
说到底,总攻大人如此呕心沥血殚精竭虑,为的是神马?为的还不就是把断遍天下袖的事业发扬光大?不然你以为……她取名叫折菊公子,只是因为叫起来比较顺口,听起来比较拉风吗?还真是……很傻很天真!
“对了,你大哥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了?解药配出来了吗?”
说到这个,白纪霜的面容上不由露出了几分喜色,可以看出她是真心关切她大哥的身子:“多谢公子的那株灵草,解药配好了,大哥身上的毒也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余毒只要再调理一段日子,想必就可以排出体外。”
“呵,这倒是个好消息……”皇甫长安跟着勾了勾嘴角,她对白瑛印象不差,那个男人有胆识,有魄力,能够把藏宝图这样的东西交出来,并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哪怕明知道那是鸡肋,有些人也宁愿抱着金砖饿死在山洞里,“可既然你大哥的身子已经好了,白盟主为何不推举他做接班人?”
“公子有所不知,我大哥虽久病不治,沉疴累身,然而外公曾交给大哥一本武籍,正是那江湖中人人趋之若鹜的七大秘籍之一的玄天诀……”
“玄天诀?”皇甫长安听着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回眸,夜染香也是眸光微烁,露出了几许诧异:“玄天诀虽为内力修行的绝学,却也不是人人都能练成的,修炼玄天诀最重要的就是摒除七情六欲,若是心智稍有不定,掺杂些许杂念,便极易走火入魔……如今这江湖上,真正练成了玄天心法的,也不过只有两位前辈。”
“公子所言不差,玄天诀若是练得不巧,便是伤敌八百自伤一千……当初,母亲本不欲大哥修炼此功,然而自母亲仙逝,大哥又被害染病,无奈之下大哥便赌上性命修习此功,打算借此报仇雪恨一举夺回盟主之位。大哥心性坚忍,几经炼狱折磨后终是练到了第七层,度过了最危险的坠魔之期……然而时不待人,距离神功大成还差三年,盟主让位却近在眼前,柳、袁、金三大家与其他八大派又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
皇甫长安想起来了,玄天诀这本秘籍,她似乎在破军府的藏书阁里看到过一本……咳,盗版!
那时候她瞅着名字比较霸气,还准备拿来练手的,不料却被破云老爷子一拍爪子丢了回去,说是玄天诀没有练成,就等同于废物。
换句话就是说,白瑛现在的状态,就比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好那么一丢丢,叫他拿把菜刀杀鸡不成问题,叫他动手干架……百分之一千就是被宰的那个!
不过,玄天诀能练到第七成,差不多就等于完成了大半,剩下就只看时间的长短了!
果然啊,总攻大人的火眼金睛木有看走眼!这白瑛确实有几把刷子,江湖之人笑他是个扶不起的药罐子,简直就是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好吗!哎,这个世界上……能像她这么有眼光的人,真的是不多啦!
抬手拍了拍白纪霜的肩头,皇甫长安眯着狐狸眼儿安慰了两句。
“别担心,你先在这儿住下,其他的交给小爷就好了……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儿,这么看不起小爷?”
“不,不是……我只是担心……担心……”
皇甫长安扬眉:“担心什么?”
不想,白纪霜哗的就站了起来!下一秒,又哗的跪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抓着皇甫长安的袖子,一脸“防火防盗防太子”的神态!
“公子!我只求你一件事,请您一定,务必……放过我的大哥!我大哥他不喜欢男人,他只喜欢女人,他他他……他很直!”
闻言,皇甫长安不由眼角轻轻一抽,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白宇直是吧?行了行了,小爷知道了……你也不用那么鸡冻,小爷我看起来像是辣么饥渴的人吗?你以为随随便便什么人小爷我都稀罕上吗?就那刚才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庄青玄,特么丫就算脱光了躺在小爷面前搔首弄姿,小爷连黄瓜都不舍得赏他一根好吗!”
提到庄青玄,白纪霜又是一阵脸红一阵脸白,然而想起了当初在天香楼里发生的事儿,她还是忍不住抬眸向皇甫长安求证了一遍。
“可是先前你都没见我大哥长什么样,就提出那样的条件……如今要是见了我大哥的样子,真的不会把持不住?!”
“噗——!”
夜染香在一边听得快笑抽了,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对话的信息量大得爆棚好吗?再回味一下皇甫长安方才在客栈门口唱的那出戏,说的那些话,不要太熟能生巧!艾玛,自从跟她走在一起,似乎就一直在掉节操有没有?!太子殿下真的是……很黄,很暴力!
“把持不住你大爷啊!当初宫狐狸三天两头露香肩露大腿地要爬劳资的床,劳资不也照样虎躯都不震一下地把他给踹了下去?白宇直他就算再怎么帅再怎么俊,他能美得过宫疏影?!”
被皇甫长安这么一吼,白纪霜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蓦地……又听她摸了摸下巴继续自言自语。
“不过,要是等他病好了,那张脸上的残痕消了下去,真的比宫狐狸好看的话……小爷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不不不!您不用考虑了!”白纪霜赶紧踩灭了她的幻想!“我大哥他肯定不会答应委身于一个男人的,哪怕是拿刀子刮花了脸,也要誓死守住清白!”
皇甫长安幽幽一笑,双眸之中精光四射,燃起一簇熊熊烈焰:“这么说来,白宇直他真的有那么好看?”
“余毒未消,脸上印记还在……我只是怕万一啊……”
白纪霜越说越觉得不对,本以为遇上太子殿下,多少能帮上点忙……可是现在,完全是引狼入室的节奏有没有?!嘤嘤嘤……大哥,请你千万要长得丑一点!切记!
暂时安顿好了白纪霜,皇甫长安才起身换了个房间,夜染香跟在一边,欲言又止,连着偷瞟了她好几眼,终于还是掩不住好奇。
“你当初……对白家大公子提了什么条件?”
“你说呢?”皇甫长安坏坏一笑,回过头来露了口大白牙,“小爷还能提什么条件?无非就是让他脱光了衣服来见我……我也不是什么匊花都采的,至少也要先验验货色是不?只可惜,到底是没验成,看来有机会还得再试一次……哦呵呵!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宁可错采一千,绝不放过一朵!”
见总攻大人对断袖事业如此孜孜不倦,热情似火,一直被刷新三观和下限的染香姐姐表示……麻麻我真是太爱你了,感谢你这辈子帮我生对了性别!
神马大姨妈逆流成河,比起猛如虎的总攻大人而言,简直是拯救窝人森的天屎!
不等两人走到门前,突然一个人影杀气腾腾地就从长廊外翻身飞了上来,两柄长剑煞气冲天,裹挟着无尽的怨憎和怒火,笔直地刺向皇甫长安!
异口同声地两句厉喝踏剑而来,特别的有爆发力!
“贱人!去死吧!”
皇甫长安定睛一看,却是方才差点儿被她玩残的那对狗男女,她倒是没想过要取他们的性命,固然……下手是狠了那么一丢丢,但那也是他们该得的!就凭先前他们说的那番话,白纪霜要是冲动一点儿,说不定一个羞愤就撞墙自杀了。
别说是古人,就是现代人也受不了那种侮辱啊!
“哎呀,你们怎么还没走?留在这儿不觉得丢人显眼吗?要换成是小爷,趁早蒙着脸滚得远远的了……啧,小爷难得心情好留你们一条狗命,难道非得逼小爷切了你那祸根才满足吗?”
侧身避开,皇甫长安对杀人没什么爱好,正勾着嘴角调侃得起劲,边上……夜染香却是寒着一双眸子,“唰”的抽出了腰间的绿萼剑!
“人渣……找死!”
因着客栈里人少,夜染香就没再避讳什么,整个人像是魔魇了似的,对某类人的仇恨瞬间聚集在剑锋上,当空一剑斩下!锋芒毕露的剑气令人避无可避,皇甫长安一个眼花,就只觉得脸颊一热,被洒上了点点腥血。
再垂眸,那俯身冲来的两人已然命丧黄泉……睁着还来不及合上的眼睛,宛如脱线木偶半从半空飘摇着坠了下去,摔在楼下的桌子上,连着桌椅一起砸坏了两张,吓坏了一边正欲劝架的伙计!
“快快,关上门!”
还是掌柜的心智比较坚定,挥挥手开始了善后的节奏,江湖仇杀这种事对于他们这些开客栈的而言算得上是司空见惯的事儿了,虽然不是经常发生,但开店几十年,多少也遇上过几回,故而处理起来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没想到染香姐姐会这么冲动,皇甫长安也是有些意外。
抹干净脸上的血迹走上前,只见那双酷冷的双眸中盛满了浓浓的怨恨,那股子恨入骨髓的气息就连十米开外的客栈伙计都心有余悸,很显然……这一件远远超出了“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范畴了!
伸手抚上她的肩头,皇甫长安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栗,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恐惧,抑或是别的什么情绪……
“染香姐姐,你没事吧?”
沉默了好一阵,夜染香才收起了长剑,回过头来看了眼皇甫长安。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扶着夜染香进了屋子,居家好总攻体贴入微地命人烧了热水,帮她泡了一壶热茶压惊,窗外风卷云狂,天色逐渐阴了下来,吹着窗子啪啪地响着。
喝了几口茶水,夜染香毕竟是习武之人,自制力要教常人好得多,不过多时情绪便慢慢稳定了下来,尔后……对着皇甫长安苦苦一笑。
“你一定很好奇吧,为什么我要一直戴着面纱?”
其实……总攻大人表示,她只对男人的脸感兴趣,至于女人,是戴面具还是戴面纱还是戴斗笠……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既然,染香姐姐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么她只能大发慈悲地反问她。
“对啊,女人不都喜欢打扮得花枝招展给人看么?你这一整天都蒙着脸,吃东西不方便是个大问题,还有啊……这面纱戴久,脸上不会分隔成两种颜色吗?!”
“注意一下就不会了。”
夜染香一个没忍住,险些被她逗笑,然而一抬手抚上脸颊,神情顿而又沉郁了下去。
屋外,阴云密闭,高空之中云海翻涌,仿佛要掀起惊涛骇浪,风声呼啸在屋檐上,合着枯叶树枝刮出沙沙的声响。
皇甫长安凝眸,看着夜染香缓缓摘下了面纱,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面庞,只是那脸颊之上,不尽是光洁细腻的肌肤,还交叉着几道扎眼的伤疤,如果皇甫长安没有看错……那是用簪子一道一道划出来的,下手有多狠,伤口就有多深,疤痕就有多骇人!
“轰——!”
屋顶上,一个闷雷滚过,炸响了这个寒冬之后的第一个春雷。
白色的电光照亮了夜染香的脸颊,一闪而过的光芒更是将那张原本美腻冻人的小脸衬得惊悚至极,宛如恶鬼降临!
“这……”
皇甫长安的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和心痛,单从夜染香的那双风情万种的眼睛就可以看出,如果没有被人毁了容貌,她绝对是个倾城绝色的大美女,甚至还有可能排得上风月美人榜……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怕自己恐怖的面容吓坏了对方,夜染香顺手便又将面纱蒙了回去,一手捏着茶杯,指尖因为力道加重而微微泛白。
“夜染香是我进了薄情馆之后,师傅为我取的名字,我原本的姓氏,便是那四大家族中的‘袁’姓这一门……若非遭奸人暗害,现在袁门的掌门人,应当是我。”
这一层,皇甫长安早先就已经猜到了,对于个中因由,就算不能全猜对,少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只是……她唯一不明白的是。
“既然知道仇人是谁,为什么不报仇?”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日夜练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杀了那对狗男女!可是他们的武功太高,我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他们明面上是江湖四大家族之一,暗地里又跟魔宫有所勾结!就凭薄情馆的势力,无论是在正道还是邪道,都无法跟他们抗衡!没有绝对的把握,我又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连累馆里的姐妹?”
“你说袁门跟魔宫有勾结?呵……这倒奇特了,他们不是自诩名门正派吗?”
“你有所不知,江湖险恶,一切并非看起来那么简单,若是要在江湖中站住脚……别说是袁门,恐怕是当今的武林盟主,都跟魔宫有一定的交易和约定,否则……凭魔宫的势力,不可能同整个江湖为敌,但要灭了哪个门派,也只是魔宫宫主一声令下的事。”
摸了摸下巴,皇甫长安面露了然。
“所以你才没有揭穿袁门勾结魔宫的罪行,因为……就算你说了,也不见得有人会相信你,反而还会招致魔宫的剿杀?”
“是,我的仇人只有那两个贱人!没有必要把整个袁门拖下水,也没有必要跟魔宫作对。”
垂下眼皮,瞅了眼摆在一边的绿萼剑,某太子第一次觉得,自己跟宫主大人有点儿交情……似乎是件不错的事儿!
至少……宫主大人变态是变态了点,但似乎没打算要她的狗命?
“染香姐姐,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要是我能帮你杀了你的仇人,你能不能把绿萼剑给我?”
其实要得到这把剑,可以有很多方法,坑蒙拐骗偷……无论哪一招,皇甫长安都耍得一手好把戏!哪怕是用抢的,凭折菊宫的能耐,照样也是手到擒来!
眼下太子爷却放弃了那么多简单粗暴的方式,而要如此劳心劳力地跟夜染香谈条件……咳,别把太子爷想得太正派,她才不是因为良心过不去才没有拦路抢劫,大吼一声“此路是我开,此菊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赏菊财!”
因为七城六剑的每把剑,都配有相承的剑法,要想打开那个宝藏的机关,光有剑还不行,必须要拿到相应的剑法口诀……才能打开宝藏密门,不至于被里面设下的各种机关暗器玩到匊花残,满腚伤!
早在皇甫长安有意无意地瞟向绿萼剑时,夜染香就已经猜到,太子爷成天赖在她身边掉节操,不会只是蹭吃蹭喝那么简单。
碍于李青驰的缘故,她没好意思赶走他们,但也并不打算让他们逗留太久,以免防不胜防夜长梦多。
皇甫长安如此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地开口跟她要剑,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夜染香一直以为,这个浑身散发着阴险狡诈的气息,就差在额头上贴一个“大家别怕,我不是神马好人”的标签的家伙……会暗地里阴自己一把,采取某些非常手段逼她交出绿萼剑!以至于她突然这么问的时候,夜染香首先想到的不是剑的问题,而是。
“你若是动了他们,岂不是得罪了魔宫?就算你是夜郎太子……要是招惹了魔宫,想来也是一件极危险的事情。”
“呵!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怕魔宫,劳资也不会怕它!总有一天,我大折菊宫会把它压在身下,狠狠地干它!”
“……”等等,这里面好像信息不太对称啊!“折菊宫是什么?”
“啪”的一开折扇,皇甫长安掩面粲然一笑:“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嘿嘿……”
听着那两声阴阳怪气的“嘿嘿”,夜染香忍不住心头发毛,再看到那柄折扇的扇面上,真是好大一朵金灿灿的,用金箔勾画的匊花儿……某馆主终于合上了被闪瞎的狗眼,无法直视!
太子爷对某玩意儿……那绝逼是真爱啊有没有!
前一脚送走了夜染香,后一脚,那几只奸夫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跟着就推门走了进来……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噢不对,怎么只有五个人了?
“花语鹤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瞅着几人各种神清气爽身心舒坦精神抖擞的样子,皇甫长安忍不住默默地为花不拔烧了一柱香……完了,一对五,那货简直是在找屎好吗?这下子肯定被玩残了!
“不是你说的吗?要把他打得九分死?”
皇甫砚真那张清冷的面容上,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几分笑意,扑面而来一股春江水暖,百花齐放的气息!
“次奥!那你们真的就把他打得九分死了?!”
“不然呢?”皇甫凤麟一脸无辜,天真烂漫,还对她眨了眨眼睛,卖萌……卖你大爷!
“劳资的话你们不都是当成耳边风的吗?!神马时候你们这么听话过了?!”
“今天啊,”宫疏影勾起眉梢,笑得无比的明媚灿烂,“今天就很听话。”
“……”看到他们一个个都那么嗨皮地露出愉悦的表情,皇甫长安表示很蛋痛,泥煤啊……就连在床上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这么开心好吗?!所以说!原来他们对花贱贱才是真爱吗?相爱想杀的节奏有没有?!“那现在……他人在哪里?”
“怎么,你要去找他?”李青驰挑了挑眉梢,终于露出了几分不悦的神态。
“劳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给劳资送钱的人半路shi在送钱的路上啊!”
这群魂淡真是够了!他们难道就听不出来,她那个时候只是开玩笑吗?!
神马一半死,九分死的……他以为是煎牛排七分熟吗?!操!智商太让人拙计了!果然没有念过幼儿园的,就是没什么文化!文凭都不相同的人,怎么可以相爱?!
“他在哪里具体我们也不知道……”看到皇甫长安露出了心如刀割般的神态,皇甫无桀大概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大家都是穷过的孩子,所以特别能理解太子爷那种对银子的渴望和无比的热爱!“我们只是把他打得九分死,然后随便扔进了一口棺材里,现在大概已经被人运到乱葬岗随便埋掉了吧……”
艹艹艹!这么惨绝人寰令人发指的行径,能不能不要涌上“了吧”这种如此随意的语气词啊?!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轻松的口吻说出口啊!
他们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简直是禽兽啊有没有?!不,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轰隆隆——”
天空中又是连着几声沉闷的雷鸣,压着头顶从远处滚来,宛若千军万马的战场上激烈雄壮的战鼓。
刺目而亮白的闪亮倏然在乌压压的天际划开一道裂缝,闪得天地在一瞬间失色……天空被四分五裂,白光游走如惊醒的巨龙,咆哮在灰蒙蒙的云海之间,不知是暴怒还是兴奋,一遍遍拍打出惊人的巨浪!
“驾!驾!驾……!”
去马房牵了一匹马,皇甫长安纵身跃上马背,一路就着小路朝城门奔驰而去!
瓢泼似的大雨说下就下,烈马被雷电惊得不安,颠得十分剧烈,扯着嗓子吐出一连串长长的嘶鸣……皇甫长安倾身伏在马背,身上被噼里啪啦的雨点砸中,倒没有觉得太冷,只是雨点砸在眼皮上,叫人难以睁大眼睛。
莫名的,皇甫长安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夜里她和花贱贱做在马车的车厢内,她扮鬼吓他的时候,花贱贱明明被吓得身子都有些僵硬了,却还用那种浑不在意的口吻说……
“是啊……为夫怕狗,怕鬼,怕打雷,怕穷,怕挨饿……当然,更怕夜叉……”
现在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还被压着死人丢进了棺材里,甚至还埋到了乱葬岗……我勒个去!这回真的玩得太过火了好吗?!他会不会真的被吓得灵魂出窍,从此一秒钟变身智障?!啊啊啊,千万不要啊!要是谷主大人被玩挂了,以后谁还给她送钱啊!
土豪菊,你一定要挺住啊!本攻踏着七彩祥云来拯救泥了!
这么想着,皇甫长安不由重重地又甩了两道鞭子,头一回意识到她对花贱贱(的银子)的爱,是如此的深沉……“驾——!”
不料,前方突然间滚出一个花鼓,紧跟着一个小孩步履蹒跚着跑出来捡它。
皇甫长安陡然睁大眼睛,来不及勒马止步,眼看着骏马的铁蹄就要踏碎那孩子的脑袋,她不得不勉力扯住缰绳改换方向。
与此同时,一个银白的身影疾速晃过眼前,继而稳稳地落在一侧,将小孩放下在路边,抬头朝皇甫长安浅浅睇了一眼。
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银发雪衣,冰羽耳坠,左手手腕上垂着硕大的珍珠手链,眉目间清寒一片,携着三分冷寂七分峻酷,恍然若惊梦一瞥。
皇甫长安的只觉得眼前一花,想要仔细看他,奈何马蹄飞速踢踏向前,走了将近百步才减速转首……回头再寻人,却只剩下茫茫行人在雨中匆匆奔走,早已不见那人的任何踪影,宛若天边的流星,留下惊鸿一线便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银发的男人?
这里不是现代,没有那么多人搞杀马特造型,据她所知,九州之上唯一一个比较粗名的雪发之人,就只有……紫宸太子?!
不会吧?!刚才那个人会是紫宸的太子吗?!他怎么会粗线在这里?!
马车是很寻常的马车,行走在大道上一眼就被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所淹没……车厢内有些简单朴素,却并不简陋,但凡识货的人,只要往里头一瞧,就知道这辆马车非大富大贵之人,是坐不起的。
只不过,为了低调行事,在普通人看来,这辆马车便是极其简单的。
一阵风刮过,车厢内的窗帘被掀起了一个角,零零落落飘进来几片雪白的梨花,飘飘摇摇地落在男人手腕处的珍珠手链上,衬着那白皙的肌肤,像是工笔画一样精美。
因着刚才在外面晃了一圈,身上落了不少雨水,男人脱下了外衫,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件干净的袍子披上。
车厢内一共坐着四个人,除了银发男子,还有两女一男,一名女子冷艳,一名女子妖魅,一左一右挨着男人坐着,见他换完了衣服,又握住上他的手,拿沾湿的手巾一点一点擦干净,唯恐在刚才那个孩童的身上沾然了什么病毒似的。
由此可见,这个男人有着很严重的洁癖!
对于他出手救人一事,几位下属都觉得有些诧异,只是后来又想到了什么,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通常主子狠毒起来的时候,甚至会让他们忘记了他是一个人,只有当主子对那些无关紧要的动物或者弱者伸出援手的时候,他们才会想起来,主子的心,或许还是热的。
“主子,雨下太大了,要不要先找个客栈休息一下?”
“不必。”
……
回头盯了半晌,看着街头的人越来越少,皇甫长安愈发觉得方才那一瞬间的场景只是幻觉,虽说紫宸里秦都并不算太远,但她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让紫宸那位养尊处优的太子,跋山涉水的亲自跑这一趟?
那可是紫宸啊!富得流油的紫宸啊!只要跟皇室搭边,哇靠,不要太有钱!哪怕天天换一个足金打制的马桶,也败不光家产有没有?!
哪里像她这种山旮旯里出来的太子……赚点前还要亲自出马,东奔西走……艾玛,特么都是太子,这人与人的差距,肿么就那么大捏?!不信胡!
抱怨归抱怨,眼看着天就快黑了,皇甫长安提起鞭子又狠狠地甩了两下,化悲愤为动力,卯足了马力奔向了土豪大大的怀抱!
花贱贱,快到本攻碗里来!本攻发家致富奔小康,当上全九州的ceo,迎娶全天下最美滴国师大人,就靠你给本攻铺金光大道了!
紧赶慢赶,差点儿没把马哥哥的小翘口臀抽开花,皇甫长安总算找到了那片七零八落的乱葬岗,在心中暗暗祈祷花贱贱还木有被埋,木有完全死透……不然,她非回家抽那群魂淡一顿鞭子不可!
老湿没有教育你们要好好跟土豪做朋友吗?
不论如何,都要跟土豪大大相亲相爱,这样才能成为一家人,酱紫……他的银子,才能有钱一起花!懂不懂?!
“花语鹤!花贱贱——?!花不拔?!土豪大大?!谷主大人?!”
双手捂着嘴巴作喇叭状,皇甫长安一边遛着马,一边踩在坟头间的小道上,扯着嗓子找花语鹤,偶尔遇上几个白色的头骨,也会停下来双手合十拜上一拜……她到不是怕,只是对亡者的一种尊重,顺便跟鬼哥们交流交流,让他们帮花贱贱抵挡一下黑白无常的来袭!
“花土豪?你在哪里啊?!还活着吗?听到的话吱一声啊!”
“吱——”
一只猫忽然从草丛里蹿了出来,吓了皇甫长安一小跳……好吧,她承认,在这阴森森的地方,还是有点恐怖的。
“艾玛!别调皮啊……你个小猫学什么老鼠叫!哥哥我在找人呢……乖乖去边上玩去哈!”
挥挥手,支开了野猫,皇甫长安继续拿着树干东拨一下西翻一下,却不想那只野猫一个劲儿在她面前蹦来蹦去……皇甫长安无奈,只能俯身去抱它,不然丫那么小,不小心踩上一脚还不给压扁了?
刚抱起来,才发现它的脖子上系着一条布料,解开来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金丝线,是何等的让人热泪盈眶?!
都说猫类有灵性,听得懂人话,平时那冷艳高贵的模样,完全是因为它鄙视你不想理你……眼下,皇甫长安急着找人,便不管那说法是真是假,将小猫放回到了地上,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问道。
“你知道花贱贱在哪里对不对?”
“吱——”
“……别学老鼠叫了,太尼玛有辱猫的尊严了好吗?!你要是知道花贱贱在哪里,就走到前面带路,哥哥跟着你走。”
“吱吱!”
“……泥垢了!”
轻轻叫唤了两声,小猫果真一蹦一跳跑到了前头,走上一段路还要回过头来对皇甫长安“吱”上一声,看看她有没有跟着自己。
天空中,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倒是比刚才小了很多,雷声却还在不停地响,只是离得远了一些,听着不那么骇人,只那一闪而过的白花花的闪电,照亮了这片荒芜的坟地,叫人忍不住心底发毛脊背发寒。
雨水打湿了地面,路上很有些泥泞,皇甫长安的一双鞋子上沾满了泥土,走起路来有些艰难,跟着小野猫一路从乱葬岗的这头穿到了那头,才远远地借着闪光,瞅见了靠在一块大石壁下躲雨的人影,只是不知是死是活……!
加快步子匆匆跑了过去,皇甫长安点起火折子,凑到花语鹤面前照了照。
只见他脸色发白,嘴唇发青,一双万年蛋定的眼睛此刻却是紧紧闭着,眉心微蹙,一看就是被吓坏的神态,就连头发都凌乱地散在了额前,一扫往日优雅从容的形象……哇哈哈哈!可是为毛啊!见到他这么狼狈,她会有种变态的快感?!
此时此刻,皇甫长安居然多少有点儿能理解……那几个罪魁祸首那种扬眉吐气的心情了?!
这叫什么?!风水轮流转,自作孽不可活啊哈哈哈哈哈……
所以,片刻之后……
谷主大人纯粹是被皇甫长安那过分夸张的声音给笑醒的……并且见到他醒了过来,皇甫长安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笑得更大声了,一手点着火把,一手指着他的鼻子,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的样子!
“花语鹤……你好怂啊哈哈哈!你是我见过的最蛇精病的男人了啊哈哈哈!谁让你当初那么贱,这下遭报应了吧啊哈哈哈!活该啊你啊哈哈哈!艾玛,看到一代谷主大人沦落至此,为何劳资会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啊哈哈哈……”
沉默了良久,谷主大人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每当皇甫长安说完一句,他就紧跟着“啊哈哈”,比如——
“看你衣服这么脏,应该是一路爬到这里的吧……”“啊、哈、哈!”
“刚才你晕过去了,不会是被雷声吓晕的吧……”“啊、哈、哈!”
“你脸色真的很白啊……”“哈、哈!”
……
然后,皇甫长安终于说不下去了,捂着脸使劲儿揉了揉,努力把笑得痉挛的面部表情给整了回去,继而才站起身,拍了拍马背对花贱贱说。
“你自己——”
“啊、哈、哈!”
“靠!泥垢!谷主大人您这是用绳命在自黑吗?!”表酱啊土豪!不会真的变成智障了吧?!艾玛劳资发誓以后再也不嘲笑你了!
终于,花语鹤抖了抖眼睫毛,一副“本人已死有事烧纸”的表情,算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我动不了了,你自己走吧……”
“动不了?”皇甫长安蹙了蹙眉头,腾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动不了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四条狗腿都被打断了……的意思……”
“噗——!”
谷主大人您真的还好吗?!都神马时候了还能开玩笑?!尼玛这真的是智障儿童欢乐多的节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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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身,皇甫长安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谷主大人的四条狗腿。
大概是因为在泥地里狗刨似的滚过一段路,那贵得让人流泪的衣服早已破败不堪,沾满了黏糊糊的泥巴,从外到内都湿透了……再加上天冷和受惊的缘故,花贱贱的整个身子都冻得很僵,戳起来手感都是硬硬的。恐怕他这会儿,丫也就只有一个地方是软的了。
抓起他的手臂提起来,松开,提起来,松开……懒趴趴地没有力道,果真是扭曲成了不正常的弧度,一看就是被打折了的下场!
卧槽!那群家伙真尼玛禽兽不如,蛇蝎心肠!他们怎么能忍心对土豪大大下这样的狠手,都不要命了吗?!
花贱贱可是连她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主啊有没有?!
完蛋了,这要是救活了花贱贱,到时候一旦花贱贱“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明枪伤不了,就来几千发暗箭神马的,后果不要太惨无人道!
可要是对谷主大人见死不救……嘤嘤嘤,万一花贱贱被别人救走了,她绝逼会是shi得最惨的那一个!
抓着花贱贱的断手捏了捏,皇甫长安抬手抹掉脸上的雨水,紧张地咬了咬牙。
“你忍着点,我帮你接回去,要是觉得太疼的话就……不要大意地叫出来!你放心,小爷我不是那种喜欢落井下石的贱人,绝对不会嘲笑你的!”
花语鹤还是有气无力,一派生无可恋的模样,只有两片淡青色的嘴皮子还能动,吐出来的声音也是半死不活的。
“所以……刚才嘲笑本谷主的那个蛇精病,是夜叉变的吗?”
“靠!都什么时候了,嘴巴还这么欠!活该你被人揍成这幅狗样儿!这时候难道不应该说几句好听的来哄小爷高兴吗?小爷心情好了,下手自然就会温柔一点,你也会舒服一点嘛……来,说两句好话哄爷开心开心?”
沉默了一阵,某土豪大概是从来没有说过神马好话,所以绞尽脑汁想了好久,还是没有头绪,便抬了抬眼皮问她。
“你要听什么好话?”
难得花贱贱如此乖巧懂事,皇甫长安顿时心头一乐,勾起眉梢想了想,道——
“别的好话本宫也不爱听,酱紫吧,来……你跟着本攻念一遍……‘啊!不要!亚蠛蝶……啊……不行了……’嗯?记住了吗?要不要本攻再念一遍?”
闻言,花语鹤抽了抽眼角,一贯从容优雅的神态终于彻底沦为了面瘫。
“啊、哈、哈!”
太子殿下别闹了好吗?!
这大半夜的,在这种荒无人烟的乱葬岗里,时不时还有鬼哭狼嚎的声音传出来……丫居然还那么声情并茂地叫口床,鬼都要鸡冻得从坟墓里爬上来了有没有?!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两个根本什么都没干啊!甚至连裤子都没有脱!
“哈你大爷啊哈!死要面子活受罪!别说小爷我没给过你机会啊,是你自己不懂得好好珍惜……那就别怪小爷我辣手摧菊了!”
没听到期待中的呻一吟声,皇甫长安不由垮下了表情,一脸不满足地瞪了他一眼!
尔后,堪称是粗暴地抓起了花语鹤的断手断脚,一连“咔嚓!”了好几下,毫不怜香惜玉地将他被打折了的骨头狠狠地接了回去!
漆黑的郊外,淅淅沥沥的雨幕中,间或响起几声惊悚的鸟鸣……不远处的天宇边,雷声滚滚,闪电嘶鸣,将整个天地一阵一阵地打亮,隐隐透露出几分恐怖的气息。
幽谧的山脚下,明明灭灭地摇晃着一点火光,很有些阴诡的味道,尤其是当树林下猛然暴起一声凄切的嚎叫,更是惊飞了枝头上栖息着的两三只猫头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陡然间被皇甫长安毫无预兆的叫声吓了一跳,花语鹤抖了抖眼皮,惊魂甫定地投来一缕无法理解的目光!
“被打断狗腿的是本谷主,被接骨的也是本谷主,本谷主都没有吭声……你叫什么?!”
“就因为你没吭声,我才帮你疼啊!至少喊出来感觉会好受一点嘛,是不是?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是不是舒服多了?嗯?”
皇甫小贱才不会承认,她其实就是故意为了吓他的,然后再偷偷地欣赏一遍谷主大人惊慌失措的神态!哦呵呵……那绝逼是可遇不可求的啊!错过了这一次,下一回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啊!
瞅着皇甫长安那张阴谋得逞的贱笑着的小脸儿,花语鹤发誓……如果他现在可以动,一定要狠狠地扑倒她,干到她哭着求饶为止!
不,求饶都不行!干到她昏死过去为止!
拍拍手站了起来,皇甫长安脱下湿答答的外衣,被冷风吹得有些发寒,这四下又没个宽敞一点可以避雨的地方,不得已,只能扶着一脸残怨的花贱贱站起来。
“能自己上马背不?总不用本攻抱你上去吧?!啧……不是已经帮你接好骨头了吗?怎么连站都站不稳?”
花贱贱整整比皇甫长安高出一个脑袋,骨架也很大,眼下摇摇晃晃地靠在皇甫长安身上,跟块大石板似的,险些没把她那细胳膊细腿儿的撞倒在泥潭里。
走了两步,花贱贱几乎是全身的体重都架到了她的身上,两条大长腿仿佛不是长在他身上似的,扎根在了泥淖里……别说走,能不能拔出来都是问题,完全不像是可以自由行走的样子,僵硬得让皇甫长安有些惊奇?尼玛!这货被冻成雕塑了?!
“我没力气了,他们对我下了药……”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谷主大人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他才不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腿软得连走都走不了!
“操!还真特么是打得九分死的节奏啊……一点水分也没有,要不要这么心狠手辣?”
皇甫长安婶婶地觉得,她很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家里那几只狐狸了!
连身为史上第一坑我的花贱贱童鞋都被他们整得这么惨,以后采菊的道路岂不是更难走了?稍微脆弱一点儿的小雏菊,还不得直接给他们玩死?!嘤嘤嘤……表酱,大伙儿同为天涯沦落菊,难道不应该相亲相爱一点吗!
好不容易,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总攻大人终于把花贱贱弄到了马背上,抓起他的两只爪子往自己腰上一搭,皇甫长安长长吐了一口气,由衷地觉得一夜七次都没有这么累!
“抱紧了,小爷现在就带你回家,洗白白,然后炒了,吃掉……药药切克闹!什么样的节奏才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匊花才是最……操!”
还没开始唱,才一松手,马蹄不知踹到了什么东西,整个儿一颠,花贱贱直接就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皇甫长安脸色一变,暗叫不好,紧跟着就扑过去抓他,眼见着花贱贱的脑袋就要磕到了旁边的石碑上,皇甫长安一个拙计,纵身跳下马背,抱着他的楚楚纤腰滚到了地上,胳膊肘猛地一抽,重重地撞上了怪石嶙峋的乱石堆上,痛得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爆了句粗口。
听到她的痛呼,花语鹤也知道她撞得不轻,奈何他现在全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别说是起身,就是转个头都很困难,只能背对着问了一句。
“你怎么样?撞到哪里了?”
“不是劳资撞到哪里了,是你的手肘撞到劳资胸肌了……!”
前后受袭,皇甫长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真心想一脚把他踹飞!奈何她也知道花贱贱这回确实不是故意的,不然……丫只怕会做得更过分!
稍微挪了挪手,花语鹤叹了一口气,低低道。
“你走吧,别管我了。”
谷主大人颜面扫地,真的是想上吊的心都有了,更何况还是被皇甫小贱逮了个正着……光是想着,就各种心如刀割,宁愿她没有出现。
他一向高高在上,从来没有求过谁,也不会开口求谁。
皇甫长安若只是来看他笑话的,哪怕嘲笑完转身就走,他也不会开口留她半个字。
无关面子和自尊,只是从小就养成了那样的习惯……无论摔得多狠,跌得多狼狈,总是会自己一个人站起来的。
他的人森里面,不需要别人的插手,不需要别人的援助,因为自小他便是一个人,高兴也是自己,伤心也是自己,多一个人来分担痛楚,以后便会多一分剪不断的牵扯。
而他,并不需要那样的牵扯,不想再承受又一轮的抛弃。
他宁愿一个人活得潇洒,也不要在某一天满怀热切地转头的时候,却只看到落空的街角……没有希冀,便不会有失望。
他独自一人,便可以过得很好,很好。
这一回,是他犯了贱,越了界,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玩得过火了一些……原本在解决完韩府的事情之后,就该跟皇甫长安撇开关系,她继续做她的太子,他继续当他的谷主,这样的关系才是最惬意平和的。
却没想到,他低估了那几个男人对她的占有欲。
不过是几句玩笑话,竟然就招来了那么强烈的妒意,害他沦落至此,狼狈到了极致。
可是那个时候,他竟然也觉得这是咎由自取,并没有太多想要报复的念头,甚至在听到皇甫长安的叫声之后,还让野猫将她引了过来……换作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让皇甫小贱看到他那种样子的,只是那个时候,下意识就做了那样的举动……好像看到了她,就可以安心不少。
这种想法,无疑是极其危险的,所以,在看到皇甫长安走来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不是后悔被她嘲笑,而是后悔,他对她……有了不该有的期待。
在谷主大人的世界里,孑然一身,游于人世,才是最理想和舒适的状态,别说是多一个人,哪怕是多一只猫,多一只狗,都是不被允许的。
他对皇甫长安有的只是降服,后来发觉降伏不了,最明智的做法便是抽身……果然太子殿下神马的,不是他这种草民玩得起的,一个搞不好反而被玩了,岂不是太吃亏?
作为生意人而言,赔本买卖自然是不会做的。
“喂……花贱贱,你把劳资当成什么人了?劳资还没嫌弃你,你倒嫌弃起劳资来了是吧?”
从刚才开始,丫就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看得她真特么有些窝火……好吧,虽然刚才嘲笑得最大声的也是她,但作为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男人,一个连脱光了衣服在花街上裸奔还脸不红心不跳的男人……不至于脆弱到这么轻易就被打击了吧?!
电光还在闪,雷声还在轰鸣,远处乌沉沉的天际一亮一亮的,敲得好像整个天地都在震。
花语鹤抬起头来,看到了那电闪雷鸣之下的一张小脸,被雨水刷得同样狼狈的面容上,却是十分不屑的神态,甚至还夹杂着隐隐的愠怒……他看着她,第一次摸不透她的想法,不知道她在生气什么?
以往皇甫小贱暴怒起来,都是抓狂暴走,恨不得挠墙刨地……这一回,却是安静得让人有些意外。
见花语鹤光看着她不说话,皇甫长安拧了拧眉梢,又捅了捅他的肩头,问了一句。
“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对劳资有意见?!”
“呵……”花语鹤大概猜到,她在不爽什么了,“你是不是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要喜欢你,对你爱得死去活来的?”
没想到花贱贱会这么说,皇甫长安撇了撇嘴角,笑了起来。
“是啊!本攻人贱人爱,花贱花开……你凭什么不喜欢本攻?你有什么理由不喜欢本攻?本攻从头到脚都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完美!你倒是说说看啊,本攻哪一点叫你讨厌了?反正你说了,本攻也是不会改的!”
听到她这样没脸没皮地夸自己,花语鹤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是……你是人贱人爱,花贱花开,我没有理由不喜欢你,我本来就挺喜欢你的……”
嘤嘤嘤!所以说……花贱贱这是在跟她表白吗?讨厌啦,说得那么突然,害人家一点准备都没有,都不好意思了啦!
“其实,我也……我也挺喜欢自己的……”羞涩地垂下了眼睑,皇甫长安作双手捧心状,自恋了老半天,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瞪回花语鹤,“那你还嫌弃本攻?!”
花语鹤淡淡地扯了扯嘴角,难得没有开口损她,想着可以好聚好散……等等,别说得跟分手似的,搞得好像丫已经谈过了恋爱一样!
“我没说嫌弃你,那话是你自己说的,话说回来……是不是自恋过度的人,其实都不太自信?”
“哼……自恋你大爷啊!要不是你赶我走,我会那么问?!”
其实皇甫长安也不太清楚自己气个啥,只是觉得气氛不应该是酱紫的……她踏着七彩祥云而来,华丽丽地上演了一场总攻大人拯救土豪的年度大戏,难道结局不应该是土豪感激涕零地扑进了总攻大人的怀抱,然后两个人兴高采烈地小手拉着小手一起回家,从此有钱同花,有银子同享吗?!
对了,土豪还应该乖乖地奉献出自己的小雏菊来,这才是happy—ending好吗?!
可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太妙啊,花贱贱几次三番要轰她走,搞得好像她非要赖着救他,觊觎他的家产似的……咳,虽然这是事实,但请不要拆穿,谢谢合作!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花语鹤以为,她应该是巴不得看到他落难的……而且,从她刚才的反应来看,也确实很、十分、非常的幸灾乐祸,完全没有任何作假的成分,从头到尾全部都是真情演出!“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了?”
“当然是当成金库……啊不……你是我相公啊,相公不见了,娘子出来找相公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抓起花语鹤的手臂将他拽起来,皇甫长安一边使力一边安慰,“本攻知道你受委屈了,没事儿……别伤心,本攻回头会帮你教训那几个家伙的,你就乖乖跟本攻回家吧!”
花语鹤下意识就想要推开她,蓦地听到“回家”两个字,忽然就没了力气,任由皇甫长安将他搭在肩上,半驮半背地扛着他,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当爹又当娘。
“别闹脾气了,这儿多脏啊,你那么爱干净,要走也先洗白白了再走啊……你看你吓得脸都白了,这闪电打的,这野狼嚎的,要是你一不小心挂了,我找谁要银子……咳,不是……这人嘛,相处久了,多少会有点儿感情,咱俩毕竟夫妻一场,像本攻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枉死荒郊呢……”
动了动嘴唇,花语鹤还想做垂死的挣扎……为毛有种被逼上床,下一秒就要小雏菊不保的不祥预感啊?!
“你不用这么对我,你要的东西我会按约定……”
不要对他那么好,不然……他会忍不住想要更多。
一句话还没说完,皇甫长安就厉声打断了他。
“靠!别这么看不起爷成吗?你以为劳资真的在乎韩府那几个家产?!劳资真正在乎的……是你(的赚钱能力)好吗?!”
花语鹤又是微微一顿,刚张开口要说什么,又立即叫皇甫长安堵了回去。
“好了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劳资特么没力气跟你闲扯,妈蛋……累shi了……有种你插上翅膀从劳资背上飞走啊?!飞不走就乖乖给劳资闭嘴!别浪费劳资力气,不然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城里啊!”
一边吼着,似乎一个没看准,皇甫长安一脚踩到了泥水里面,差点两个人都栽了进去,晃了晃才重新站稳了身子……这条小道不太平稳,高低起伏很大,坑坑洼洼的也很多,要走到外面的大道上才好将花语鹤弄上马背,叫马哥哥一起帮忙驮着才能走。
头顶上,乌沉沉的云还压在半空,大团大团的云朵随风缓缓飘移,明明在高空中是以极快的速度在移动,在地面上的人看起来,爬得却比蜗牛还慢,但是再慢也能看出云层在移动。
东边的天际时不时闪两下白光,闷重的雷声已经离得很远了,西边也开始缓缓露出了深邃的夜空,似乎隐约间还能看到星芒在闪烁。
花语鹤伏在皇甫长安的背上,两人淋着细雨,有种冻成了狗的**蚀骨的赶脚,无论用怎么样的姿势都非常的不舒服。
然而……在经过七零八落的土包坟头时,却没了先前的那股子仿佛被掐住了喉咙的恐惧,他的一只爪子搭在某总攻大人36d的大胸肌上,似乎还能感觉到那微温的心跳。
看着总攻大人默默得背着比她重了一半多的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淖里,时不时还爆粗几句听不太懂,但肯定是粗口的句子,花语鹤忽然就安心了。
那种一直被他排斥的牵扯,其实并不是他不想要,他只是不敢要。
对于谷主大人而言,金樽,玉佩,古玩,珠宝……这些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唯有那一份看似廉价的情怀,不论是亲情,还是友情,抑或是情爱,才是一种不能轻易染指的奢侈。因为他曾被这种东西玩弄得体无完肤,从被生母抛弃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人森就注定是阴郁无爱的。
可是总攻大人就这么横冲直撞地闯进了他最没有防备的地方,以一种霸气侧漏无人能敌的架势,轰轰烈烈蛮横无理地席卷而来,叫人来不及招架……甚至,连招架的力气都一并被卷走了。
最开始的时候,其实只是觉得皇甫长安比较好玩,**的**就那么显而易见的摆在了脸上,让人一看就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并且随便丢块骨头,都能让她高兴半天。
花语鹤阅人无数,可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明明贪财好色,却并不让人觉得反感,明明深藏城府,却偏要自诩天真浪漫,明明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却独爱断袖匊花,明明不是个好人,却总喜欢做一些自以为是的好事,明明……
明明:泥垢!特么你才不是好人!在背后说劳资坏话!
花语鹤也不知道,遇上皇甫长安是福还是祸,先前只觉得逗弄她很是有趣,以为自己的意志力足够坚韧……哪怕她对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甚至拿着一把五环大砍刀天涯海角追杀自己,逼他上她的床,他也可以把持得住!
可如今……等走到了大道上,借着微闪的白光,瞥见了皇甫长安膝盖和手肘上磕破的血痕时,花语鹤突然就在心头腾起了一个念想。
觉得这辈子,他对不起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对不起皇甫小贱。
不管她这么跋山涉水地跑来拯救自己是为了什么,但至少……她是唯一一个,真正对他好的人。
所以啊……看来以后要更加努力的赚钱,才能拴住皇甫小贱那颗骚动的小心肝,好让她对他更好一点,更温油一点!
基基复基基,马哥踏马蹄;不闻受申吟,只闻攻喘息。
“艾玛,累死劳资了……你太重了好吗?!压shi劳资了……来来来……劳资这儿有瓶速效减肥丸……不贵,就十万两一颗,友情价,九九折……真的很便宜了好吗?!靠,你要是零资产,全天下的人都是负十个亿了有没有?什么……你的钱都交给夫人了?尼玛!快把你夫人交粗来,劳资要跟她决一死战!”
好不容易回到了城里,皇甫长安累得跟狗一样,比在床上大战了三百个回合还要操劳。
暂时不敢把花贱贱带到客栈,就先命人将他送回了韩府,自己回去泡了个热水澡,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脚醒来,人已经在床上了,磕破皮的手脚都被人用白纱布裹得跟木乃伊一样,床头围了一群男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坐在桌边的那一只。
转过头,迎着灿烂的阳光,只见花语鹤一身暗红色镶金边的袍子,用作纽扣的是三颗硕大的南海黑珍珠,一颗就够买下这整个客栈的,头上束着青丝的簪子是用一种罕见的木材雕刻而成的,皇甫长安只在风月谷里见过一次那种木材,据说同等质量的价格是金子的十倍有余,且是有价无市。
一双手白皙修长地搭在桌子上,十个指头有八个戴着戒指,正在非常傲娇地卖弄风骚,说:我很有钱!
腰间的束带一看就是霓裳馆的手工,其实穷逼太子爷从来没有穿过霓裳馆的衣服,连块手帕都没用过,因为用不起啊有没有?!她之所以对霓裳馆的手工如此熟悉,全是看多了花贱贱穿的……花贱贱是那儿的常客,一般不用亲自去定做,每个月都会有小姑凉按时送来几套新品!
腰下别着的那块雕龙佩玉就不用说了,皇甫长安虽然不是玉器砖家,但花贱贱戴在身上的东西,绝逼都是精品!
脚上蹬着的那双靴子,如果皇甫长安没有猜错的话,那是跟霓裳馆齐名的万德庄所制,因为只有万德庄的鞋子会在鞋面上绣上统一的文案,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商标……只不过,花贱贱很少会穿万德庄的鞋子,因为万德庄的鞋子虽然是最贵的,但却最不耐磨。
据说,万德庄曾经制作过一双鹤皮鞋,穿在脚上舒服到了极点,是紫宸的帝君专门为最宠爱的妃子定制的,也就是南宫璃月的母妃……那双鞋子只有一个缺点,就是只能踩在兔毛编制的地毯上走,其他的地毯都不行,否则走不到十步,就磕破了!
由此可见,万德庄的鞋子有多么的金贵,特么比她这个太子爷还娇气有木有?!艾玛,连一双鞋子都比不过,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一般来说,花贱贱只有在风月谷的时候,才会穿万德庄的鞋子。出门在外奔波比较多,穿的都是另一家明月坊的鞋……当然,这家也很贵!只是比起万德庄来,要稍微便宜那么一些。
眼前,谷主大人这身打扮,比他任何一天看起来都要贵,飞绕在周围的那个“壕”字,更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密集!
对此,皇甫长安只想说一句。
“土豪大大,能把你身上的衣服鞋子以及饰品神马的,脱下来给窝穿一下吗?!”
等等!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
昨夜里狼狈得跟狗一样的那个人明明就是花贱贱好吗?!为什么现在被裹成粽子躺在床上反倒变成是她了?而他却可以如此神清气爽地坐在桌边炫富?这不科学!
看到皇甫长安醒过来,皇甫凤麟第一个跳出来,指着花语鹤问向总攻大人。
“长安!我可以把他打到十分死吗?!”
“可以。”皇甫砚真靠得皇甫长安最近,默默地捏着她的声音应了一句。
话音未落,众人“咻”的就拔出了佩剑,作势要刺向花语鹤,皇甫长安赶紧从床上弹了起来,大喝一声。
“操!劳资什么都没说!你们给我住手!啊——”
本来众人打算将计就计,先砍了花语鹤再说,只是听她那么一喊,不由扭过头了头……见她鸡冻之下又被绑了手脚,险些从床头栽下来,只好匆匆回过了身,托住她的身子将她扶回到床上。
“哈、哈欠!”
朝天打了个喷嚏,立刻就伸出一只手来,拿着湿巾要帮她擦鼻子,惹得皇甫长安一阵恶寒,抬起粽子手一把拍开了丫。
“滚,劳资又不是三岁奶娃!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撕开了一只手的布纱,皇甫长安拿过湿巾,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擤鼻涕不太好,不由抬眸望了一圈……一时间,众人纷纷侧目,不再看她。
皇甫长安这才小心翼翼地擤了一下,但还是不敢太大声……尼玛,连擤鼻涕都不自由,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一直等皇甫长安都摆弄妥当了,花语鹤才起身走了过来,手里又端着一个盒子,像上次那个差不大,皇甫长安见状微微扬眉,狗眼闪亮一片……药药切克闹!又给她送钱来了?啊哈哈!这样的土豪,叫她如何不稀饭?!如何不爱?!
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装的不是什么房契地契,甚至连账本都没有,就只有一把钥匙,还有一枚印章。
“这是什么?”
那钥匙看起来很普通,并不金贵,印章也是寻常的印章,看不出什么奇特之处,让人有种蛋蛋的坑爹的赶脚。
抬眸,却只见花语鹤盈盈一笑,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也没过多解释,只简单道。
“你别小看了这两样东西,拿着这个盒子,整个风月谷便都是你的了。”
“神马?!”幸福来得太突然!皇甫长安一下子不能相信,“噌”的一下跳了起来,脑门直接撞到了床头,却是勇敢的没有哭,狗眼睁得铮亮!“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
于是,在众人眼中钉肉中刺的恨意中,花语鹤挑着优雅的眉梢,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拿着这个盒子,不论是韩府的,还是风月谷的……只要是本谷主的财产,便全是你的了……”
“你说真的?!今天应该不是愚人节吧?花花你确定你是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跟我说的吗?千万不要拿这种事情坑我啊,爷爷我经不起这么坑!”
众人:所以,就因为一个盒子,你对花语鹤的称呼已经直接从花贱贱变成花花了吗?!
皇甫小贱:才不是一个盒子!那是很多钱好吗?!很多很多!算了,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穷逼是不会理解的!
花语鹤施施然地抬了抬袖子,将自己最光鲜亮丽,最金光闪闪的一面展示在了皇甫长安的面前。
“不仅是这个盒子,本谷主还可以给你当管家,你要不要?”
“要要要!”
花贱贱是什么人啊,那可是比移动印钞机还值钱的玩意儿!就算是傻x,看见了他智商也瞬间飙升了好吗?!怎么可能不要?!简直完全无法把持啊有没有?!
于是,在众人咬牙切齿杀人般的目光下,花贱贱又往前走了两步,挨到了床头前,对着皇甫长安指了指自己的两片薄唇,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雍容华贵。
“要的话,就亲我一下,叫我一声相公……如何?”
不等话音落下,不等众人出声反对,皇甫长安立刻小旋风似的扑了上去,捧起他的脑袋如狼似虎的,几乎是恶狠狠地“吧唧”了一下,尔后掷地有声地喊了一嗓子。
“相公!我简直爱shi你了!么么哒!”
下一秒,不等皇甫长安松开手,花语鹤再度揽过她的后脑吧唧了一口。
“娘子,我也很爱你,么么哒……”
众人终于怒了,纷纷亮剑朝花语鹤身上砍,然而皇甫长安比他们速度更快,当即一把将花语鹤拽到了身下,尔后俯身护在了他的身上,眯着眼睛扫了众人一圈。
“干嘛干嘛?都造反了是吧?不准伤害我家亲爱的!”
“……!”
众人强忍住作呕的冲动,横眉怒目。
“特么他什么时候变成亲爱的了?一天前你不是还拿出他的小人用飞刀和银针伺候了大半个时辰吗?!”
“一天前是一天前,刚才你们也看见了,他给劳资送钱了有没有?谁会讨厌一座给自己送银子的金库啊!再说了……就算劳资再怎么讨厌一个人,只要这个人突然说喜欢我,那劳资就一点也不讨厌对方了!嗯……就是这么有原则!无法讨厌一个有眼光的人!”
25、谁敢强抢我相公?
最后的最后,众奸夫还是没能砍shi花土豪!
原因不是别的,仅仅只是因为……他们五个人全身上下的衣着配饰,加起来都比不上土豪大大一个人贵!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钱不是万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长得帅不是最重要的,会赚钱才是硬道理!啧,不服气啊?有本事你也搬一座金山来砸死那只贪财好色的太子殿下啊!那样的话,她就是做了鬼,都会夜夜爬上你的床的,哦呵呵……
不过,花贱贱虽然木有被赶粗门,但毕竟武学不精,秒杀不了众奸夫,即便是腆着脸皮赖在了太子殿下的身边,日子却并不好过。
比如……走路的时候,鞋子上总会被踩上几个脚印;美人出浴的时候,他那很贵的衣服几乎都被划出了几条大口子,还得自己动手给缝起来;每个晚上想要爬床,光是门神就有三只,另外两人则是一左一右躺在总攻大人身边,谁都别想多占便宜;就连吃饭的时候,都被排挤到了最远的位置,哪怕是给太子爷夹菜,都会被拍飞到三尺开外……
总之,人艰不拆,请允许谷主大人做一个悲伤的表情……情敌神马的,真是见光死啊见光死!
好在这种辛酸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大伙儿发现,如此一来,谁都过得不舒坦……天天防火防盗防情敌,别说是吃肉,就是连肉汤都沾不到一口儿!于是,众奸夫又开始斗智斗勇的环节,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花语鹤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敲响他房门的人,竟然会是——
皇甫砚真?!
哎呀呀,真是稀客啊稀客……二皇兄您好!二皇兄请坐!二皇兄喝茶!二皇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关上门,皇甫砚真随着花语鹤走到了桌边坐下,清冷的眸子在屋内淡淡扫了一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很懂得享受,品味很高,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有钱,而且还是花不完的钱!
扬手倒了两杯茶,花语鹤递过去一杯,并没有开口询问对方的来意,两人便像是相识已久的老友般,坐在一起静静地品茗,下棋。
尽管!就在几天之前,辣个亲手打折了花贱贱四条狗腿的凶手,就是皇甫砚真!
艾玛,这花贱贱得有多好的演技,才能掩藏得了那滔天的恨意啊!
俗话说,棋局如战场,两人虽然未开口争吵半个字,棋盘上的厮杀却是惨烈到了极点,两人皆是心术高手,设起连环圈套来毫无压力,眼看着白子气数已尽,转而便是绝地大反击,眼看着黑子气若游丝苟延残喘,下一秒,却又张开了血盆大口,死死扼住对方的咽喉……
一场围棋下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到了最后,竟是平局。
落下最后一粒棋子,皇甫砚真端起茶盏,轻轻合了合上面的盖字,终于开了金口,提着眉梢浅浅一笑,道。
“你同长安,到底有没有过肌肤之亲?”
“咳……”
花语鹤不期然地呛了口茶水,没想到皇甫砚真开口问的第一句……竟然是这种话?!虽然他说得很委婉,但还是太直白了好吗?!
换做宫疏影这么问他也就认了,可从这个冷冷清清的二皇子嘴里,还是用如此严肃认真的神态,仿佛在探讨一个很深奥的哲学问题似的那种态度,来问一个说白了就是“你到底有没有跟我女人上过床?”的问题,总归是让人忍不住心底发毛的!
他要干嘛?!要是他点头的话,这只史上第一的醋坛子,会不会直接一刀把他砍成两半?!
被那犀利如刃的眸子在脸上缓缓地划来划去,花语鹤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皇甫长安那几个奸夫里面,最难搞的就是这一只,占有欲最强的,也是这一只,若非他不在乎长安的想法,不在乎她的心情……呵,另外那几个,恐怕早就被他玩残废了!
默默地垂头琢磨了一阵,花语鹤修长而精雅的手指抚摸着杯沿,凤眼之下是一派清贵神韵……论风姿,他自然是不会输给皇甫砚真的!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唔,还是先探探口风比较好,以免说错了话招来血光之灾!毕竟这个男人隐藏得太深,别说是皇甫无桀,就连他,都没能够摸透他的底子。
皇甫砚真微抬眉梢,眉冷目寒,若山岳临渊,在深不见底中乍起一片清霜,就那么淡淡地瞅着花语鹤的面庞看了一阵……尔后,忽然像是笃定了什么,嘴角处微微勾起,吐出几个清冷的字节。
“自然是真话。”
一拂袖,宽绰的袍子逶迤在地,衬着屋内袅袅的香檀细烟,栩栩如生的蝴蝶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翩跹飞舞。
“没有。”
两个字,似轻叹般逸出了唇瓣,带着几分求而不得的彷徨。
花贱贱想不明白的是,就凭他俊逸潇洒的容貌,就凭他挺拔健硕的**,就凭他优雅高贵的气质……怎么就勾引不了那个**熏心的太子爷了呢?
先前好几回,他都已经卖肉卖得蛋都疼了,结果太子爷非但没有垂涎三尺地夸他秀色可餐,甚至还端了一个茶杯摆在他们中间?!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人格好吗?!这也就算了,就当她是因为忌惮自己体力太好,怕把她干得腿软下不了床……
结果呢?!他白白地送去给她占便宜吃豆腐,她倒好,一脚把他踹下了床,还一副蓄谋已久的样子!真是够了……玻璃心都要碎成渣渣了!
凭啥呀!这不科学好吗?!他哪一点比不上她家里的这几只奸夫了?!皇甫小贱何至于对他嫌弃到这般令人心碎的地步?简直欺人太甚!
当然……坦白来说,花贱贱之所以爬不上太子殿下的床,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之前花贱贱一直不成功,主要是他“攻”的气场太强了,把总攻大人的气势活森森地压了下去,再加上那条惹人急火攻心的三寸不烂之舌,皇甫长安见着他就像是见到了一台战斗机,只顾着打了鸡血迎上去冲锋陷阵,拼得你死我活昏天暗地……哪里还有闲情逸致欣赏他那挺拔修长的大白腿,欣赏他那精致性感的锁骨,欣赏他那健硕撩人的八块腹肌?
要是谷主大人裸着小香肩,扭着小翘口臀,像宫疏影那样搔首弄姿的色诱趴在床头太子殿下……特么皇甫长安早就狮吼一声猛地扑了上来,把他连皮带骨都给啃了有没有?
所以说,这是一个战术的问题,跟**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谷主大人毕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故而还有待学习和提升技能!
微眯着眼睛,瞅见花语鹤眼底的那抹挫败,皇甫砚真对此的反应只有两个字。
“呵呵……”
纵然花语鹤再如何阴险狡诈,在商场上如何翻云覆雨,心机深沉……但就情商而言,他跟皇甫长安可谓是瞎猫碰上瞎耗子,撞来撞去,谁也耐何不了谁。
呵,钱再多又能怎么样?栓得了一阵子,他能栓得住一辈子吗?还是太年轻了啊!
听到皇甫砚真的那两声轻笑,并不是很大声,也不见得有多刻意,可就是那种漫不经心的嘲讽态度,刺痛了谷主大人脆弱的小心肝……笑p啊魂淡!你造他有多努力吗?!你造他有多努力吗?!你造他有多努力吗?!
忽而,皇甫砚真倾身靠了过来,他比花语鹤要稍稍矮那么一截,然而明明是略显仰视的姿势,却有种睥睨的气势。
浅薄的唇瓣近在咫尺,对着花贱贱的下颚,吐出了几个非常蛊惑的字眼。
“那么……你想吗?”
若是腐女见到了这画面,恐怕鼻血君当场就要阵亡了!一个是清冷如画的美人,一个优雅金贵的土豪,两张风格迥异却又美轮美奂的脸,就那么呼吸可闻地靠在一起,而且还是年下攻的节奏……嗷呜!完全把持不住好吗?!
不习惯气场被人压下,更何况对方还是情敌!花语鹤微微扯起嘴角,眉眼处略显轻佻,夹带着几缕不曾掩饰的轻蔑。
“你能别说废话吗?”
“呵……”又是淡淡一声浅笑,皇甫砚真回过了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又继续开口,“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花语鹤挑眉,跟着喝了一口茶,笑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答应’让你帮忙?”
“那么,你觉得……若是连我也一并对付你,你的胜算还剩几分?”
“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跟你合作……而不是去找其他的那几个?”
“那你就试试吧。”
放下茶杯,皇甫砚真说着便起身,拂袖就要走人……难得自己选中了他,他居然还瞧不起自己?
“不必试了,”花语鹤忽而伸手拦下了他,嘴角笑意微减,凤目清明一片,“你我若做对手,必然两败俱伤,若是联手……呵,那败的便不是你我二人了。”
皇甫砚真微微抬眸,眸中隐约可见几分笑意:“所以,你这是答应了?”
“说来听听,你的条件是什么?”
“你三,我七。”
闻言,花语鹤心如明镜,哪里会不晓得他的意思,当即微变脸色,沉下了嗓音:“别太过分,既然是联手,自然是五五分!”
“呵,那我便退一步……你四我六,否则免谈。”
“本谷主做了十几年的生意,除了在长安手里赔了本,可从没吃过亏,你以为我真的非你不可吗?呵……五五便是五五,你既无心我便休。”
“长安只喜欢你的钱,至于你这个人……还是别太自信。四六对你来说,已经足够了。”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的人?倒是你,成天就只知道乱吃飞醋,长安会喜欢你才怪,怕是恨不得早点摆脱了你这张晚娘脸了吧?五五对你来说,已经仁至义尽了……”
“就算我是晚娘脸,长安也喜欢跟我亲近……她喜欢趴在我身上数我的眼睫毛,喜欢坐在我腿上跟我亲吻,喜欢被我抱着睡觉,喜欢……这些,她有对你做过吗?四六算是便宜你的了。”
“睡觉的时候,她会把腿缠到我的腰上,会双手环着我的脖子,会把脑袋埋在我的怀里,会……你以为我们真的有那么清白吗?太天真!看你年纪小,五五已经是儿童价了……”
“不过是睡了一觉,你得意什么?你见过她欲求不满说‘还要’的表情吗?你体验过她恶狠狠地要你的时候那种敲骨吸髓的疯狂吗?你尝过在**的时候她趴在你耳边一遍遍叫着你的名字那种蚀魂的快感吗?你……四六那是可怜你……”
“……五五抵死不让!”
靠!说得老子快兽不鸟了好吗?!皇甫砚真……真是够了!妥妥的伪冰山真禽兽!
“四六没的商量。”
“五五皆大欢喜……”
“四六我更欢喜……”
“五五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四六我好我好还是我好……”
……
越听越离谱,为了防止导演大大为了台词吐血而亡,皇甫总攻“嘭”的一脚踹门而紧,闪亮登场!
“靠!你们当劳资是切糕吗?!还三七四六五五分?!劳资特么是可以割成几块,几块分给这个几块分给那个的吗?!”
“不,”两个人齐齐转头,脸不红心不跳地澄清了一下事实,“我们说的是次数。”
次数你大爷啊!真尼玛的畜生啊,禽兽不如啊有没有!大白天的在这里吵得这么热闹,居然是因为这档子破事啊!特么这个世界还会好吗?!
因着密谋一事被正主打断,两人又遑不相让不肯退步半分,这花土豪和皇甫醋坛子到底有没有再行商讨,达成什么见不得光的协议,就无人可知了。
到时候,只能盯着花贱贱多瞅两眼,要是他成功地爬上了总攻大人的床,那么就说明他已经勾结了二黄胸!届时,奸夫们分为两派人马,恐怕又将是一番腥风血雨的交战!
啧……后话暂且不提,且看眼前形势!江湖上,武林大会召开在即,白苏已然快马加鞭地将火器秘密押运了过来,就等着折菊宫在武林大会上一展雄威,名动九州!
在此之前,为了给折菊宫的崛起造势,为了让大伙儿更加深入地了解折菊公子的美好品性,皇甫长安又做了一件轰动江湖的大事儿!
当然,没有踢馆那么残暴,说起来……还是颇为香艳的一段爱恨情仇。
就在众人纷纷从九州各地赶往洛河的时候,江湖中骤然爆出了一个十分劲爆而又八卦的消息!听闻此讯之后,大家在担心白盟主会不会发飙之外,竟然一律表示了对白三小姐的大力支持!一时间,街头巷尾可都在津津乐道此事,没有一个不拍手点赞的,只气得白柳两门差点儿反目成仇。
事情,是酱紫滴……就在白三小姐与柳门大少爷闪婚的大喜之日,新娘子却突然从花轿里消失了!白柳两门无奈之下正欲封锁消息再行打算,却不料半路冒出一个叫“折菊公子”的黄毛小子,牵着那白三小姐的手儿,四处抛头露面,驾着马车,扛着一面大旗在江湖上东奔西走。
而那面大旗上,则龙飞凤舞地画着六个大字……“敢爱,就敢私奔!”
如此行径霎时间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江湖儿女本就生性直爽豪迈,听闻此事不禁鼓掌大赞,反倒暗自谴责起盟主大人不念人情,为了巩固地位而做出棒打鸳鸯之事,又说那柳门利欲熏心横刀夺爱……更甚者,在某些好事之徒的煽风点火下,以讹传讹火上浇油,事态演变得越来越严重,几无回旋之余地!
如此一来,当盟主大人找到了白纪霜的行踪之后,碍于舆论的压力和热心人的阻挠,无法强硬出手将她带回,白柳两门的联姻就此告吹,白盟主的地位也开始摇摇欲坠。
为了维护白门的颜面,盟主大人自然不会放过那个牢什子的,神马、神马折菊公子?你爷爷的……什么玩意儿?听都没有听说过!
得到了白盟主的邀请函,虽然明知那是鸿门宴,皇甫长安也乐颠颠地驾了一辆马车,继续扛着一面上书“折菊公子”四个金灿灿大字的大旗,在街头巷尾招摇过市,一路从秦都赶赴了洛河……闹得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折菊公子之大名!
绝了!这小子!哪怕不知道是啥来头,就凭这惊天动地的“私奔”一事,就足够扬名立万,在江湖中上好几天的头条了!大家速速来点赞!
当然,皇甫长安之所以这么做,并不仅仅只是为了上头条……她不是汪峰,对头条木有那么深沉的爱!之所以搞出这么一场闹剧,其实是一石三鸟之计!
一来是可以打响折菊公子的名声,看看这效果……真真是极好的!
二来,则是兑现了之前答应白纪霜帮她退婚的事儿,虽然有点儿低估了兄弟姐妹们的豪情,导致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控制,闹得白柳二门不合……但好在,这婚事算是黄了,哪怕黄得颇有些坑爹,不过看白纪霜那小妞的模样,竟然还挺乐在其中的,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至少轰轰烈烈地‘爱’了一场!”……这个,青春期的少女,想法都比较奇特,大家宽容一点。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一场闹剧下来,大伙儿一提到折菊公子,自然而然就会联想到白家三小姐,继而就会扯上白门,以及盟主大大……所以,这武林盟主的大腿,就是不给她抱,这下也给抱了!而一旦跟白门有了关联,折菊公子自然就成了正派人物,不会被诟病是魔宫的奸细。
到时候,在武林大会上……当折菊宫以惊才绝艳之势横空降临,闪瞎众人狗眼之时,也不至于被当作众矢之的轮番攻击,伤了和气。
没办法,谁让她家的小雏菊们都辣么厉害,还不能露脸,免不了引人猜疑,就只能提前做好功课了。
而且,要是能跟盟主大大处好关系,对付起千镜雪衣来,多少有点儿底气吧……嘤嘤嘤!那只老妖怪,一想到他皇甫长安还是忍不住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驾马走了两日,赶在武林大会开始之前,皇甫长安风尘仆仆地抵达了武学之府,洛河!
白帝城接壤夜郎,天启以及紫宸,是三国之要塞,而秦都则毗邻夜郎和紫宸,夜郎皇城处于夜郎国境中间靠东南的位置,紫宸王都因为边幅辽阔,离秦都的距离则要更远一些。秦都单独为政,不属于任何一个政权,而这洛河城,严格意义上来说,却是紫宸的疆土。
只不过,除了秦都之外,洛河也是诸国往来的一个较为重要的关塞,加之夜郎和紫宸近些年的关系还算平和,因而并没有完全封死。
而且,对于紫宸而言,哪怕借由此道混入了夜郎的奸细,他们雄厚的兵力也可以将其尽数驱逐……身为肉夹馍之中的小笼包,就是这么的木有尊严,泪奔!
小笼包夜郎王朝在地图上,处于西北的位置,东南接紫宸,靠西接壤天启,东北外还有一些弹丸小国与岛国,南有毗邻北连部落……在相通的三大要塞之中,便数这东越之关的洛河最为兴盛繁荣,来往多有邻国子民,虽风俗各异人情迥然,相处起来却也融洽平和。
皇甫长安骑着高头骏马,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悠然自得地穿梭在各色服饰装束的人流中,对一路奇特的人事风土颇有兴致……而一路的行人摊贩,则表示对她的那面大旗更加的有兴致,纷纷地交头接耳,掩嘴轻笑,甚至还有人抛了些水果点心过来,表达了对折菊公子滔滔不绝的崇拜和仰慕之情!
皇甫长安一一收下,像是古代帝王巡逻那般,对这个招招手,对那个闪亮一笑,啃着大伙儿丢来的苹果,不紧不慢地赶赴盟主大人的鸿门宴!
虽说是鸿门宴,皇甫长安却并没有太担心,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的洛河汇聚天下英豪,盟主大人就算看她不顺眼,要出手对付她……嘿嘿,那也得先掂量掂量得失,顾忌自个儿的名声。
皇甫小贱坑人,可不像花贱贱那样把人逼得跳墙,她坑人……自然是会安排好后路的,这才是真正的坑神有木有!素来跪舔膜拜吧!
再有两日,便是武林大会了,作为东道主,又是主持整个大会的龙头老大,白盟主这段时间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再加上白二少生死不明,白纪霜又闹出了那样的事……白盟主现在的心情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累觉不爱”!
只可惜,处在这样的位置,又有整个白门要靠他撑着,还有魔宫在暗处虎视眈眈,白盟主哪怕是累出了翔,也不能叫半个苦字。
正伏在案上检查会场的整个部署,一名护卫匆匆跑了进来,单膝下跪,双手抱拳。
“禀报门主!折、折菊公子登门求见,现在正在大堂侯着……”
说完,还忍不住抬起眼皮,用余光悄悄打量了一下主上的神色,默默地投去了几分同情的眼神儿。
听到那“如雷贯耳”的四个字,白盟主虎目陡而睁大,“唰”的就站了起来:“她带了多少人来?!”
护卫一愣,继而如此回答:“……只有一个人。”
眯了眯眼睛,白盟主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不知是何意,顿了半晌才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却是没有马上出门相迎,显然是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差不多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白盟主才重新站了起来,走到墙边解下佩剑,对着空气耍了几招,一万个想要冲出去砍了丫……然而,盟主大大不亏是盟主大大,胸怀广阔,沉得住气,耍了一阵后还是将剑放回了远处,一拂袖迈着沉沉的步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然而,当白盟主走进了大堂,看到了眼前的情状后,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带上那把剑!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怒吼,惊雷四起,震飞了屋顶上的几只鸟雀。
此时此刻,只见皇甫长安以非常暧昧的姿势,坐在了白瑛的身上,并且还剥了白大少的衣服,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扑在他的肩头……不知道在神马!更重要的是,白瑛还时不时轻吟了几声,那低喘……不要太淫口乱!盟主大大表示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算什么,糟蹋完他的女儿之后又来糟蹋他的儿子?老夫上辈子抢了你馒头?你要这么报复老夫?!不能忍好吗!
“呸,呸呸……!”
就在白盟主大步流星地跨上前来,就要一巴掌将皇甫长安拍到墙上的前一秒,皇甫长安蓦地抬起头来,转向一边吐了口血水。
白盟主这才瞧见了白瑛肩上的伤口,还有他微微发青的唇色,不由顿住脚步,凝眸问向皇甫长安。
“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盟主前辈!你不要误会!在下可没有要轻薄令公子的意思!”对上盟主大人要吃人的目光,皇甫长安立刻窸窣一下从白瑛身上爬了起来,忙着解释,“方才令公子被毒虫咬伤了,在下这才帮他吸血驱毒……呕,真恶心,在下先去吐一吐。”
说完,还不等白盟主回过神来,皇甫长安就在白瑛幽怨的目光下,以光速扑出了门外……嘤嘤嘤,居然说他恶心?他长得有那么难看吗?!
过了一阵,皇甫长安才漱完口摇摇摆摆地走了回来,见到白瑛的那张脸,还是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白纪霜你个坑爹货!就白瑛现在这模样,送给她爆口菊她都不要好吗?!脸上那一道道淡墨色的线条毫无章法,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比起李青蛙来,简直就是癞蛤蟆和天鹅的差距有木有?
见她如此嫌弃自己的儿子,白盟主多少有些不乐意了,沉着声音解释了一句。
“瑛儿脸上的黑纹乃毒气所化,等余毒清干净了,便会自行消失……原本这黑纹已经淡了许多,大概是因为方才遭毒虫咬噬的缘故,才有变深了几许……”
“原来是这样……”皇甫长安作恍然大悟状,又道,“可眼下天气尚冷,怎么会有毒虫跑进来呢?”
当然,她是坚决不会承认,那虫子其实是她放的……要不然哪能那么巧在这当口上把白瑛给咬了,又“恰好”叫她撞见?
且一般的毒虫咬了白瑛也没有这样大的反应,这还是白纪霜透露给她的底细,不过……她既然要白家父子对她心存感激,自然是不会说实话的,否则一早就给白盟主抓起浸猪笼了!
听到皇甫长安这样问,白盟主微一沉吟,没打算告知太多……而白瑛则是骤而冷了脸色,怕是又怀疑起了“真凶”,只是当着外人和父亲的面,也没有开口说什么,转而对皇甫长安道了声谢,便就起身离开了大堂。
等到白瑛走开了,白盟主才眯着一双老眼睛,上上下下将皇甫长安打量了一遍。
原本,他对这个什么“折菊公子”招摇过市的作风很是不喜,只当他是纨绔浪荡的游子,如今一见面就欠了对方一个人情,又见他模样俊俏,气度不凡……虽说多少有些痞气,然而见了他也不卑不亢,有礼有节,一下子也就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你就是折菊公子?”
“是。”皇甫长安淡淡一笑,忽然走到白盟主面前,抱拳对他鞠了一个躬,“对于令嫒一事,晚辈多有得罪,还望前辈海涵。”
见对方如此客气,白盟主也不好拉下脸斥责什么,只淡淡哼了一声,道。
“若是你们两情相悦,大可以同老夫直说,做什么……私、私奔?!到底是有伤风化,败了女儿家的名声……这样吧,既然你来了,逢着众位英雄豪杰都在,赶早不如赶巧,明儿个就把堂给拜了吧!”
联不成姻,这面子还是要的,若是能将这一对给成全了,他也不至于在武林大会上沦为笑柄,多少还能博回几分好名声,对白纪霜的清白也能挽回不少……盟主大人如是想,便如是说了。
然而,他这一提议,却是险些把皇甫长安从椅子上吓掉下来!
“什么?!又要拜堂?!”
靠!老天爷是可怜她上辈子没结过婚还是怎么滴?这一年时间还没到呢,都成了几次亲,拜了几次堂?!娶了太子妃不说,还嫁了两次人,这会儿又要她娶亲……艾玛,都说人生最得意莫过于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可是她真的是要洞房洞出阴影来了!
闻言,白盟主面色一冷,眉梢一抬:“又?!你成过亲了?!”
“是……是啊……”她跟白纪霜纯属闹剧,要是真的娶了人家,尼玛她又没鸟儿,怎么给她性福?!那才是真的糟蹋了她好吗!
一拍桌子,白盟主愤怒了:“你成亲了还引诱霜儿?!还想对她不负责?”
“不不不……不是本公子引诱的三小姐,是三小姐引诱的本公子……”
皇甫长安赶紧摆摆手,脑门上闪过无数条黑线,为毛这些台词这么耳熟呢?!为毛每逢遇上一个“爹”,都那么想把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嫁给她?!难道她对“爹”的吸引力就有那么大吗?要是风月谷出个最理想女(儿)婿排行榜,她是不是就排第一了?!
“这么说来……”捏了捏胡子,白盟主已然面露杀意,大有一声令下就把她绑起来扔进洞房的架势,“你是不打算跟霜儿成这亲了?”
“其实,不瞒前辈,在下跟三小姐并无情分,只是三小姐不愿嫁给柳家公子,这才拉着在下演了这么一场戏……不然啊,您想想,若我俩真的打算私奔,何至于闹得人尽皆知?”
“呵呵……”
白盟主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两声,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得皇甫长安心里直发毛……表酱,盟主大大,咱们都是文明人,有话好好说!
“演戏?既然你答应了霜儿演这场戏,怎么说也应该有始有终不是?无论如何,私奔一事对女儿家声誉有损,若是再传出被抛弃一事,霜儿这辈子可就毁在你手上了……男子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感情什么的,相处久了自然就有了……”
“您是说日久生情么……?”可是她连“日”都日不了,如何生情?!“可是在下只喜欢男人啊!”
“荒唐!”猛地拍了一把桌子,白盟主愤而起身,他自然不会相信皇甫长安说的都是“实话”,只当她是为了逃避亲事才说自己是断袖,不免更加火大,“霜儿有什么不好?嫁给你做小那是委屈了她,老夫还没有意见,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不用多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天你们就把堂拜了吧!”
“等等!”
不等皇甫长安开口,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清丽的声音,是个女声,还很耳熟!
皇甫长安一扭头,狗眼倏地就亮了!
只见门口迎面走来一男一女,两人皆头戴斗笠,可是就凭那身穿着打扮,还有言行举止,她就能猜出来他们是谁!
破云雪嬛款步踏进了门槛,往白盟主的手里拍了一块金牌,抬头傲然道。
“没有本夫人的允许,谁敢强抢我相公?!”
白盟主垂眸睇了一眼,面色陡而一变,皇甫长安却只顾着看向走在破云雪嬛身后的那个少年……白衣如雪,骨秀如莲。
26、我是来争宠的(月票啊
“你是……你们是?”
握着手里那块烫金的牌子,便是连纵横江湖,一代神威的白盟主都忍不住露出了惊疑之色,不敢相信来访的二人竟是那样的贵客!
虽说朝堂和武林是各自为政的两个互不相干的群体,然而在这个世界上,区分得并没有那么严苛,不会出现诸如“枉我错看了你,你竟然、竟然做了朝廷的走狗!”酱紫的谩骂和斥责……就像白苏那样,在朝为官的人里面,也有一小部分人是出自武林中的名门正派。
只不过,在九州大地之上,政权并不统一,所以为了防止各忠其主的师兄师姐因为相互残杀而带坏了尚未出山的小师弟小师妹们,故而一旦有人投靠了朝廷,其所作所为便是自负其责,跟师门并无瓜葛……当然,出了阁的师兄师姐们要是想送些银子回报一下师门,还是很受欢迎滴!
白盟主身为武林之主,为了主持大局平衡势力,自然是要避嫌的,因而白门同各个政权的接触并不密切,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破军府!
破军府声名显赫,威震九州,别说是他,但凡有点儿见识的人,都能说上一段破军府的丰功伟绩!
更何况,破军府即便没有涉足武林,其武学造诣亦是出神入化,令人景仰……破军府中卧虎藏龙,高手如云,藏书阁里的武学典籍更是惹人垂涎,大部分是从五湖四海搜集起来的密学宝典,也有一部分是破军府先辈所独创的一家之长,传言能以一当十,以十御百,在江湖中亦是备受敬仰!
眼下,他手里握着的那块烫手的金牌上,鬼斧神工刻着地两个大字,便是“破军”二字!
等一下!好像还漏掉了很重要的一个信息,刚才那名少女……喊他的准女婿叫什么来着?似乎是……“我的相公”?!
破军府的当家破云炎业膝下只有两个女儿,成了亲的只有一个三女儿破云雪嬛,而破云雪嬛嫁的人是素有“天下第一断袖”之称的夜郎太子……这么说来,难不成这个所谓的“折菊公子”,就是夜郎的太子爷?!
喂喂喂!太子殿下这是要闹哪样?放着好好的太子不当,跑到江湖来凑什么热闹?!
明明就是一个死断袖,还拉着他的女儿私奔,还搭上了霜儿的清白……辣个啥,夜郎帝君你要是再不把你家这个糟心的太子拎回去,就休怪老夫抡起打狗棒,打断丫的狗腿好吗!肿么办,手好痒!
“白前辈,打扰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开口应声的是走在身后的那位少年,尽管头戴斗笠看不见样貌,然而其一抬足,一扬手,便尽显大家之风……再加上温润清和的声腔,有礼有节的态度,气质高蹈出尘,如蓝田暖玉,叫人见之倾心,闻之凝神,不敢多有怠慢。
“这样……”
捏了捏手里的金牌,白盟主将其递回到那少女的手里,意识到会跟朝廷扯上关系,不由得也谨慎了几分,抬手稍稍作了一个揖,对着几人指向另一边。
“各位随老夫这边请!”
在见到破云鸣钰粗线的时候,皇甫长安的心思就已经不长在自己身上了,早就插上了翅膀飞到鸣钰大美人那儿去了!
艾玛……鸣钰大美人的狗腿终于治好了吗?!所以……这就意味着,她终于可以开始辣手折菊了是不是?!嘤嘤嘤!真是光想着就鸡冻得兽血沸腾了有没有!美人美人快躺好!美人美人快脱掉!美人美人窝来鸟!
“怎么还愣着?先进去再说……嗯?”
破云鸣钰携着破云雪嬛跟在白盟主身后,走了几步不见皇甫长安跟上来,不由回头唤了一声。
见她还没反应,便转身走回来伸手握上了她的手腕,轻轻地将她拽了过去。
不过是一个很寻常的动作,皇甫长安的小心肝儿却因此怦然跳了一大下,全身的血液霎时间仿佛都聚集到了他掌心下的那片肌肤上,恨不得把所有的身体感官全都调集过去,好感受一番鸣钰大美人儿那只温软的爪子所独有的触感!
就跟他的温柔的脾气一样,鸣钰大美人儿的手也很暖和,软软的……并不像皇甫砚真那么清冷,更不像千镜雪衣那个死变态一样冰寒,也不同于皇甫无桀那种强劲有力的大掌,不似花贱贱金贵得像是丝绸般顺滑。
鸣钰大美人的手指柔韧而不乏力道,绵软而不失强硬……恰如其分的牵拽不会让人心生反感而挣扎,却又会顺势紧随其后,是一种特别危险而又享受的感觉。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们两个,并且是毫无预兆的,皇甫长安颇有些喜出望外……再加上见到破云鸣钰的双腿已然大好,可以自由行走,更是心花怒放,就连对千镜雪衣的印象都瞬间上升了好几个百分点!
先前她就跟花贱贱说过,若是皇甫砚真可以打九十八分,那破云鸣钰就可以打九十九分,换句话就是说……在皇甫长安的审美中,鸣钰大美人儿是最俊俏的!
当然,宫狐狸也很撩骚,只不过他们的美不是同一种口味的,宫狐狸更多的偏向于美艳,而破云鸣钰更倾向于俊美。
若是用花来比喻,那么宫疏影就是艳若啼血的红梅,馥郁浓媚的牡丹,而皇甫砚真则是空谷峭壁的幽兰,寒天雪峰的冰莲……破云鸣钰却是璀璨暖阳之下的那一簇桃李,华而不妖,素而不寡,看着便叫人心生暖意,欢喜不已。
没错,就是这个味儿!
至少就容貌和气质而言,皇甫长安最喜欢的就是鸣钰大美人儿这一款,当然……前提是丫的心理不要那么的扭曲和变态!
一路神游天外着,不过片刻几人就走进了一间较为封闭的屋子,直到破云鸣钰松了手,皇甫长安才很有些怅然若失地回过神来,微微撅着嘴角,朝鸣钰大美人时不时投去欲求不满的几瞥,奈何鸣钰大美人而戴着斗笠,对此毫无反应。
“你们在外面守好了,若没本门主的吩咐,不许让任何人靠近这个院子!”
“是,门主!”
关上门,白盟主缓步走回左边,扬手请几人坐下,继而才开口发问。
“不知几位来此,是为何事?”
破云雪嬛踏前一步,率先开口,目光含情似水地望向皇甫长安:“本小姐是来找我家相公的!”
听她将“相公”二字喊得这般理直气壮,白盟主的心口顿然中了一箭,百味陈杂,不知该以何面目直视夜郎太子爷那混乱的男男关系,以及剪不断理还乱的男女关系……看来,霜儿的名节就像那被狗吃掉的节操一样,是找不回来了。
抬眸望向一旁的少年,比起破云雪嬛的直接豪迈来,显然这个少年更加的沉稳有度。
却见那少年缓缓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容,眉如远峰目若春柳,挺拔的鼻梁略显圆润,两瓣嫣红的薄唇像是那阳光照耀下的桃花瓣,吹弹可破而又明媚鲜妍……令人望之失神,再看失魂。
“在下……是陪舍妹来找妹夫的。”
噗——!
一口老血喷到墙上了有没有?!找妹夫?!次奥,这称呼能不能再坑爹一点?!找你爷爷的妹夫啊!还不如直接说是找大姨夫的好吗!
龟裂着表情,皇甫长安回头怒目而视,用眼神表示了强烈的抗议!
破云鸣钰依旧不温不火,见状反而回了她淡淡一笑,温柔得像是那随风飞扬的柳絮一般,叫人再如何不满,也只是一记铁拳砸到了棉花堆里,激不起丝毫的波澜。
终于!在继花贱贱这只蛇精病之后,皇甫长安发现了一只比他更难对付的深山小狐狸……精!
花贱贱是那种你说啥他都当是夸他的品种,所以你骂得越狠他只会越爽,到头来非但不能伤敌半分,反而只会把自己气出内伤!
破云鸣钰则不同,他的修养很好,并且有着绝对的自信和自负,所以面对旁人的诽谤,诋毁,抗议,怨怒……他都不会看在眼里,而为了彰显自己的气度和风范,还会对你报以圣母般的微笑,以此来反衬出你的幼稚,狭隘,无理取闹!
所以,由此可见……花贱贱是抵抗力一百,杀伤力一百,形象指数负一百!而破云鸣钰则是抵抗力一百,杀伤力两百,形象指数一千!
换句话说,他们两人是一个档次,但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要是破云鸣钰会对花贱贱出手……哦呵呵,谷主大人又如何?史上第一坑王又算得了神马?贱射天下又能怎么样?人家照样能温温油油地玩残了丫!
艾玛……简直越想越可怕啊有没有!为什么她遇上的小雏菊都是这么难搞的?!采菊的道路真是越来越曲折,越来越艰难了……
见了那张脸,白盟主只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哪怕他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眼前这位少年眉心处的那枚灼红色凤翎却是众人耳熟能详之物……除了破云军那位素有一代“军魂”之称少年战将破云三公子,普天之下还有谁的眉心会有那样的印记?!
其实,早该在方才见到这少年的第一眼,他就该猜到,拥有如此沉定气魄与静雅气质的男儿,在破军府中……除了破云三公子,也别无人选。
只是听惯了他的大名,如今见到真人,还是让人忍不住有些小激动……
这可真真是英雄出少年,这孩子……瞧这年纪,未免是太嫩了一些,单凭心智和沉浮而言,旁人就是长他个十几二十岁,也不见得能比得过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传闻中这破云三公子……不是有腿疾吗?
可眼前这位少年,双腿修长笔直,并不见任何瑕疵,走起路来也与常人无异,甚而还要更为轻快许多……他们当真是破军府的人?
仿佛看穿了白盟主的疑虑,破云鸣钰又是浅浅一笑,解释道:“在下的腿疾也是半个月前才好的,如今知道的人还不多。”
说完,又侧头朝皇甫长安睇了一眼,这回皇甫长安没看花,他那双春水般的眸子里,隐约可见几分感激……真情流露,并无邪念,正所谓是君子……坦!蛋!蛋!
如果可以的话,皇甫长安其实并不需要他的感激,只要他坦蛋蛋给自己瞄两眼就行了……嘤嘤嘤,好羞涩!
“哈!那可真是件可喜可贺之事!”白盟主倒也是豪达之人,即便家门不幸,闹出了不少事端,然而看到了自己所欣赏的英杰得以摆脱顽疾,顿而也欣慰了许多,“三公子才厚智深,如今又双腿得愈,想必日后更能叱咤沙场,称雄一方!”
“前辈谬赞了……”
破云鸣钰又是莹润一笑,嘴上说着谬赞,眸中却是一派“你说得很对,灰常对!算你识相!”的神态。
两人又你来我往客套了一阵,多数是白盟主在套话,而破云鸣钰十两拨千金地挡了回去,最后白盟主终于认可了他的确是破军府的三公子,两人才又转向了此剧真正的主角——太子殿下!
此时此刻,皇甫长安已经无聊得跟破云雪嬛一起趴在桌子上数蚂蚁了。
“那么,太子殿下……”
“你叫谁太子殿下?这儿哪有太子殿下?”不等白盟主把话说完,破云雪嬛忽然开口打断了他,“太子殿下那可是我和我三哥的姐夫,白盟主该不会是将我认作姐姐了吧?”
“呃,这……”
难道这只不是太子吗?!她的气质完全就很符合,那个传说中唯恐天下不乱不乱的断袖太子爷好吗?!
诧异地伸手指了指皇甫长安,白盟主还是觉得她很像!
“难道……她不是?”
“她当然不是!”
“本宫当然是!”
话音一落,破云雪嬛和破云鸣钰皆齐齐转过头来,他们这次出宫找太子爷,事先本就没有通知她,因而并不知道她的打算,所以在皇甫长安没有亮明身份之前,他们自然不会将她的底细泄露出去。
不曾想,在他们想方设法要帮她掩饰的时候,她却自己承认了。
尼玛,说话都不在同一个步调上,绝逼不是真爱啊……太子殿下您太伤人家的心了!
坦白来说,在来白门之前,皇甫长安还在犹豫要不要抱白盟主滴大腿,倘若一定要结盟白门,势必就要把盟主之位继续交给白门的人,而这样一来,折菊宫的立场就很鲜明了——明确地跟魔宫作对!
所以,在下这个决定之前,她首先要瞅瞅白门到底有没有实力,不说单枪匹马跟魔宫对抗,但至少要有号召整个江湖的魄力是不?
是以,在来了白门转了两圈之后,总攻大人表示——
盟主大大,自从见到了你大儿子的长相之后,你这个朋友……本攻就交定了!
方才,毒虫是她放的,所以在白瑛被毒虫咬伤之前,皇甫长安瞟到过几眼白瑛恢复得差不多的容貌……咳,虽然比起鸣钰大美人儿要差上那么几分,但也素半夜走在路上,会很危险的那种!
既然决定了跟白盟主合作,隐瞒身份一来招人怀疑,二来也是对盟友的一种不尊重,而且……皇甫长安可以笃定,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白盟主,亟需一方势力帮他撑场子!铛铛铛,太子殿下的势力,够不够强大?!折菊宫的实力,够不够霸气?!
当务之急,要应付魔宫,江湖一众首先不能自乱阵脚,而要稳住整个江湖,他这个盟主就不能败!
所以,哪怕皇甫长安的身份是夜郎太子,只要他用的是折菊公子的身份,要说动白盟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反正,她要的从来就不是那劳什子的盟主之位,很多时候,钓人比钓权有趣多了不是吗?
听两人意见不合,明显是没有经过事先排练的,白盟主撇了撇胡子,狐疑地在三人面上扫过:“到底是不是?”
破云雪嬛咬着指尖,在皇甫长安暗示的眼神下,弱弱地附和了一下。
“相公说是,那就是了……”
“……”这特么还能这样?!当着他的眼皮临场串供?!白盟主不禁怀疑是不是他老了,看不懂年轻人的行事风格,还是说他们见他年纪大了就当猴耍?!
见白盟主不满,破云鸣钰又是好脾气地开口作了个解释。
“前辈别误会,我们也是刚刚才找到‘妹夫’的,这洛河又是紫宸的地界,若是透露了‘妹夫’的身份,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艹艹艹!所以这货已经叫“妹夫”叫上瘾了吗?!劳资没蛋都觉得很痛啊!
听他这样说,白盟主顿而意会,太子殿下出宫一事定然不容泄露……而在外行走,行踪必然也要保密,否则万一被神马天启啊、紫宸啊抓走当了质子,那夜郎帝君还不得扑在地上捶墙大哭七天七夜?!
“那……”
接受了这个所谓的折菊公子就是夜郎太子的事实之后……其实他本来这么认为的!哼!……白盟主才又拿异样的眼神刷了皇甫长安两眼,正要开口问话……又觉得那个称呼实在有点儿怪异,说不粗来哪里怪,但总觉得有些不安,某处好像在隐隐地疼。
“折……折公子……”
“不是折公子,是折菊公子,谢谢!”皇甫长安立刻纠正了他……原则问题,坚决不容妥协!
“咳……那折菊公子您、大老远地跑来洛河,究竟是为了那般?”
剥了一颗核桃,皇甫长安放进嘴里嚼了两口,状似随意的抬手搭到破云鸣钰的肩头,一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小香肩,一边漫不经心地笑着回话。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恰巧前段时间在秦都游玩,听说这边有个神马武林大会,貌似还挺热闹的样子,就顺便过来玩玩喽!”
“玩玩?”白盟主老脸一黑,愈发觉得这夜郎太子就是个祸害,“武林大会乃江湖中最隆重的一场盛会,你怎么能说是玩玩呢?!”
特么武林大会那是用来玩的吗?!你有考虑过武林大会的感受吗?!
“不然嘞?”皇甫长安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难道她要直说她是来抱盟主大腿的?那还不给丫一脚踹到银河去?“当然,要是能扬名立威,把折菊公子的名号发扬光大,那自然是最好的,人生在世嘛……不过就是名利二字,小爷我很庸俗的,大家别把小爷想得太崇高。”
白盟主:折菊公子的名号已经很光大了,整个武林孰认不知孰人不晓?哪怕人家连自己的武谱剑招都忘了,也不会记不住你的大名,所以……不用再发扬了!
破云雪嬛:启禀太子,您一直很庸俗,从未被超越。
破云鸣钰:崇高?原来太子你认识这两个字啊……还真是令人惊讶……
“武林大会不比儿戏,刀剑无眼难免伤人……太子若只是为了玩乐,老夫劝太子还是不要冒险为好。太子自小生长于宫廷,不知江湖险恶,武林之中人才辈出,高手云集,亦不乏潜龙卧虎之辈,太子莫要看轻了这‘江湖’二字。”
白盟主毕竟是武林之主,听到皇甫长安话里有轻薄之意,不免加重了语气。
一是为了帮太子爷正三观,二来,也是做警戒之意,不管怎么说,历届武林大会之上受伤的人并不在少数。
“江湖险恶?”
皇甫长安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招摇而又狂妄。
“能有多险恶,比宫廷权斗还要险恶吗?白盟主也说了,本宫自幼长于宫廷,什么肮脏狠毒的手段没见过?若是比心机和城府,哪怕盟主你吃得盐比本宫吃的饭还多,可你确定你能斗得过本宫?”
要是只看皇甫长安那张脸,白盟主只会当她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然而眼下听了她这番话,便不由得兴起了几分警觉。
“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白大叔你别紧张,本宫可没有要跟你作对的意思,相反的,本宫还打算帮你一把……”
听了这话,白盟主脸上的警觉反而更浓了几分:“你为何要帮老夫?”
“看白大叔你比较顺眼呗!”
“……!”这是什么理由啊魂淡!好想反驳,但要真的反驳岂不是自己打脸了?!
“嘿嘿!白大叔你太较真了啊,好萌好可爱!”
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直接忽略了白盟主眸中射来的那团名为“可爱你大爷!”的熊熊怒火,搭着破云鸣钰的肩膀又靠近了两分,不安分的狗爪已经很随意地从他的肩头转移到他的小蛮腰上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本宫答应过一位姐姐,要帮她在武林大会上撑场子!但是呢,又怕锋芒太盛抢了大伙儿的风头,成了众矢之的事小,万一被污蔑成是魔宫的人,岂不是吓尿了?所以啊,本宫才想着跟白大叔你亲近亲近,勾搭勾搭,抱抱大腿儿,亲亲小嘴儿……噢,等等,这个就不用了!”
赶在白盟主石化之前,皇甫长安还特意抛了一个媚眼给他,直接把丫给震碎了。
“嗯!世界就是这么简单!生活就是这么美好!白大叔……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白盟主僵硬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眼角,问道:“刚才,你的眼角抽筋了吗?……请你一定要回答‘是’!”
“不是啊,”皇甫长安挑眉一笑,“进灰了而已……”
闻言,白盟主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仿佛杀头大罪被豁免了似的……断袖真是太可怕了!他年纪这么大了,禁不起折腾好吗?!
“那你打算怎么帮老夫,又想老夫怎么帮你?”
“关于白二少的事,本宫已经从三小姐那儿听说了……”见到白盟主脸色蓦地一变,皇甫长安笑得更欢了,转而习惯性地伸手抚上了破云鸣钰的下颚,在一不小心对上那双笑意满满的双眸之后,又立刻松了开,“白大叔若是还想要这个盟主之位,本宫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白大叔你肯不肯试上一试?”
对于盟主之位,是白盟主眼下最伤脑筋的事,四大家族表面上看起来称兄道弟,相携相护,实际上内斗很厉害,若是盟主易人,这白门自然是首当其冲,所以……为了保全家门,他定然是不会将盟主之位让给那几位野心之人的,但若交给其他人,暂时也没有很好的人选。
偏生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他精心培养的接班人又出了意外,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为了这事儿,几乎白了他一半的头发!
故而,哪怕皇甫长安能给出一线生机,他也定然是要去争取一二的!
“你有什么办法?不妨说来听听。”
“本宫听闻白瑛白大哥所练的玄天诀已然突破了第七层,这玄天诀一旦练成,必是独步江湖之神功……”
“可惜,待瑛儿的玄天诀大成,最少也还要等三年,武林大会近在眼前,却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皇甫长安微微挑眉,回眸瞟了一眼破云鸣钰,颇为得瑟的目光在对上那双如水的眸子后,顿而就熄了火焰,只得转头继续对着白大叔的那张老脸。
“不一定要等白大哥练成玄天诀……只要白大哥打赢了擂台,盟主之位自然众望所归。”
“呵,”白盟主微微一叹,递来一个“图样图森破”的眼神,“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来参加武林大会的皆是个中高手,要想打赢擂台,又谈何容易?”
“对于白门而言,打赢前两场应当不在话下,至于最后一场,本宫可以给你们放水呀!”
闻言,白盟主目光微烁,多少了解了皇甫长安意思,然而沉思片刻之后,还是摇了摇头:“既然来参会的皆是武林中的高手,必不是那般容易瞒骗的,哪怕最后一场你们放了水,瑛儿也得拿出看家本领才行……可他现在的情况,轻易动不了内功。”
“白大哥不能出手,难道就不能找个人代替他吗?”
“哈……”听到这里,白盟主反而忍不住笑了,“这如何代替得了?瑛儿所练乃玄天诀,这件事并非机密,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更何况就算今日诈来了这盟主之位,三年后瑛儿心法大成,此事再被揭破,只怕更是满城风雨!”
“所以,白大叔你的意思是,要想白大哥打赢擂台而不至于招人怀疑,就只能用玄天诀里面的招式吗?”
“不错。”而玄天诀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练到第八层,会武功尽失!
“唔……”皇甫长安咬了咬手指头,转过头问向破云鸣钰,抱着试试看的心情问了一句,“那邪门的功夫,你练过没?”
她记得在破军府的藏书阁里翻到那本玄天诀盗版书的时候,已经不算很规整了,显然是被人翻过好多次的。
在皇甫长安的期盼下,在白盟主的诧异中,在破云雪嬛的纳闷中,破云鸣钰淡淡一笑,从薄唇中吐出了两个字。
“练过。”
“咔嚓!”破云雪嬛一口咬碎了半个苹果,差点没整口吞下去。
白盟主更是大惊:“你怎么会有玄天诀心法?”
“嘿!”皇甫长安回头一笑,闪了口大白牙,“他府上什么都有,别说是玄天诀心法,就连你练的那个什么,就是你一战成名所用的那个……本宫记得好像叫神马蟠龙十八式的……唔,本宫在他府上也看到过。”
话音一落,白盟主的脸色“唰”的就变得很奇特了,一派想要去打劫又想去一把火烧光了破军府藏书阁的冲动!
“对了,”无暇顾及白盟主的复杂心情,皇甫长安转而又问,“那你练到第几层了?”
“第七层。”因为练第八层要变废人,所以他暂时先放弃了。
“咔嚓!”破云雪嬛又是猛的一口,直接把剩下半个苹果吞了下去,一脸的不可置信,“太过分了!这不科学!为什么我练了那么久才只有第三层?!”
“所以你也练了吗?!”……白盟主已哭瞎!
当然,要是白瑛听说了这个消息,他也会哭瞎的……他花了十五年才练到第七层,就已经算是奇才了,可是破云鸣钰看年纪也就只有十六七岁吧?!而且,更可恨的是,他不是一直在练,他说得是“练过”!什么人啊这是,简直就是大变态好吗!
好半晌,白盟主还是觉得信息量太大,需要好好消化消化,便独自一个关在了书房里,茶也不思饭也不想,搞得跟思春了似的。
皇甫长安倒是不着急,盟主大大没的选,这结果必须是妥妥的……再说了,这做法虽然坑,但坑的是武林大众,对白门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皇甫长安难得卖个人情,白门实在没理由拒绝嘛!完全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有没有!
等到白盟主走了,皇甫长安才一手拥着雪嬛姐姐,一手抱着鸣钰大美人儿,直觉天上的神仙都没她这么惬意的。
“你们怎么来了?”
“你失踪了那么久,都没有半点儿消息,我可担心死了……结果才一得到消息,我连那个传话的人的影子都没瞧见,那几人就风一样跑了,我想见你,可又不敢一个人出门,正巧三弟他也说要找你,就一起出来了。”
抬了抬眉梢,皇甫长安转向破云鸣钰:“你呢,你又找本宫做什么?”
破云鸣钰眉目似画,面若桃李,颊边带着一贯的淡笑,温然雅致,如山涧清风,白云出岫,只一眼便叫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神马叫秀色可餐,这便是秀色可餐。
而从那两片嫣红的薄唇中吐出来的两个字,更是让皇甫长安怦然心动,兽血沸腾!
鸣钰大美人说。
“争宠。”
他说,他找她,是为了争宠……艾玛,只这两个字,就能直接让总攻大人高口潮了好吗?!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说,你也是来找‘相公’的?你要是那么说,本宫这个月不吃肉都觉得幸福无比啊有没有?!”
破云雪嬛默默垂眸,太子殿下你这性别歧视也太厉害了吧?!跟男人争男人简直就是史上最惨无人道的事情,没有之一!
破云鸣钰还是一脸与世无争,仿佛人畜无害,温柔的眼睛弯得跟月牙似的,仿佛还能滴出水来。
“相公是什么?可以吃吗?比肉还好吃?”
嗷嗷嗷!鸣钰大美人儿居然还会卖萌!而且还是恶意卖萌!这太可耻了好吗?!完全让人把持不住啊卧槽!
最后的最后,白盟主也把持不住了,终于还是禁不起太子爷的蛊惑,答应了跟她一起联手,史称“坑遍天下无敌手”!
在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期待下,武林大会终于拉开了序幕!
在韩氏于洛河的一处别院里,深藏功与名的六只奸夫穿戴整齐,头上罩着统一的白狐头盔,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香艳的薄唇和俊俏的下巴,看起来像是一只只从深山竹林里走出来的,修炼了千年的美狐妖。
托土豪大大的福,为了统一服装,大伙儿在有生之年,终于穿上了霓裳馆专门定制的天价衣服,那叫一个闪亮华丽,仿佛把金子切成了一片片穿在身上似的……白色的底子,玄色的花纹,少了那金丝线的点缀,却更散发出了一种无以伦比的华贵,真的是连走路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不小心踩坏了它。
扫了眼拉风至极的下属,总攻大人不由得意地挑起一抹笑意,尔后异常装逼地拂过红底黑边的长袖,如若青天下的丹心一片。
“药药切克闹!出发——!”
27、靠!你有种!(月票
传说中的武林大会,按先辈定下来的规矩,一共举行三日。
第一日,各个门派或是单独的游侠先行切磋武艺,点到为止,友谊第一,砍人第二……在全九洲五花八门的派系中,选出四十家代表参加下一轮的比试。
第二日,则是竞争最为激烈的,双方对手在规定的法则内同台相争,分三轮进行,剔除三十五位候选名额……其中,第三轮十择五的过程中,为了最大限度发挥出候选者的才能,并无死伤的限定!
所以,这也是个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好时机!
若是看谁不顺眼,大可以一刀爆了对方的小雏菊,让他从此在全天下的人面前都抬不起鸟儿来……哦呵呵!是不是觉得很损?有没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最后一日,武林盟主才会亲自参加比斗,尔后胜出的三方一一对决……此时,由于三王的武艺皆已到达出神入化的地步,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伤以及门派间的冲突,也提出了点到为止的限定。
由此可见,这武林大会的竞争还是很激烈的,尤其是第二天的厮杀,正是折菊宫的打狗棒重出江湖,借机帮助染香姐姐报仇雪恨,痛打落水狗的最好机会!
为避免殃及无辜,武林大会选在了郊野的草地进行,武林各门各派已然早早到达,便只听得一阵气壮山河,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从身后的草坡上逐渐逼近!
众人齐齐回首,却见不远处的土丘上一面威风凛凛的大旗迎风招展……上书“折菊宫”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整个黑色的旗面上,甚至还绣着好几朵霸气侧漏的大匊花,顿时闪瞎了众人的狗眼……艾玛,真真是好气势!好拉轰!
那一行六位白衣玄纹之人,头上皆戴着狐形面具,虽看不见容貌,却是一个个身形笔挺,飒爽英姿,瞬间就俘获了在场所有少女,少妇,老妪,萌妹纸,女汉纸……的荡漾春心!
哪怕看不见面,就这踏马而来气度翩翩的架势,也足够帅瞎了好吗?!
再加上他们那身华服锦衣闪的,即便不是识货的人,也知道那身打扮,不是土豪根本就买不起穿!
看看人家,再回头看看自个儿的师兄师弟……神马叫糕富帅,神马叫矮穷挫,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高下!先前还觉得大湿胸好俊,小师弟好口爱……眼下一瞧,都尼玛是坨翔啊有没有?!
折菊公子泥们还要人吗?我也要报名啊啊啊!
跟在身后的六只美狐妖一字排开,领头的则是一位绯衣骚年,不是那“名满江湖”的折菊公子又是谁?
在场有不少人见过她,星眸朗目,英气勃发,先前见了她只觉得挺浪荡不羁纨绔风流,眼下大概是因为有那六人的陪衬,顿而俊酷了不少……一袭华衣踏马而行,白马高大俊美,屈驾于略显娇小的折菊公子身下却并无半点不妥,仿佛只有他那样桀骜狷狂的美骚年才有资格乘坐它!
“卧槽!原来折菊公子不是一个人啊?!当初他拐走了白门的三小姐,我还以为他被白盟主抓回去打断狗腿了……”
“你才打断狗腿!折菊公子长得这么俊俏,又如此风度翩翩器宇轩昂,能招得这样的女婿,白盟主都要高兴得笑成兔唇了好吗!”
“啧……话说折菊宫是神马玩意儿?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就是,我也没听说过!还一个个戴着头罩搞得神秘兮兮的,装逼遭雷劈!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这面具哪里有的卖?看起来还蛮帅的嘛!”
……
虽说闹出了私奔的传闻,这种在大家族里堪称是丑闻的事儿,对于豪情万丈的江湖儿女来说却是再浪漫不过,加之见到了折菊公子如此奢华金贵,狂帅酷霸拽的出场……在场的一干妹纸们对她的爱慕之情,简直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皇甫长安昂首挺胸,像是主席下乡视察一般,勾着一抹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微笑,沐浴着众人艳羡膜拜的目光,款款地走向会场。
跟在她的正后方,皇甫凤麟却是怨念深重,要不是皇甫长安色诱他,他早就把肩头扛着的那面大旗砍成十段八段的了……实在是太丢脸了好吗?!他发誓,这绝逼是他打娘胎里出来之后干过的最蠢的事了!
“喂喂喂……会场就到了,我能把这玩意给扔了吗?!”
“当然不行!这可是我大折菊宫的精魂所在,就算你们一个个都倒下了,这旗也得给劳资竖着!”
“靠,那你自己来扛……小爷我不干了……”太过分了好吗!他的地位比不过二哥也就罢了,竟然连一杆旗都不如,完全不能忍!
“哎呀,你都扛了这么久了,还在乎这几步吗?”回头瞟了皇甫凤麟一眼,皇甫长安掩嘴狡猾一笑,“怎么,今晚上不想被本攻疼爱了,嗯?”
闻言,皇甫凤麟的脖子“唰”的一红,四下即刻“飕飕飕”飚来十道冷光!
“哼……”轻轻哼了一声,皇甫凤麟扭过脑袋,虽然没有立刻扔了那杆旗,但还是觉得很不爽,“反正我不要再扛了!蠢shi了!”
见小雏菊闹别扭,皇甫长安不由牵着缰绳回马凑了上去,剔着眉梢颇有些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知道本攻为什么指定要你扛这旗吗?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娇生惯养了,从小锦衣华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又有你母妃那样护着你,一点儿也受不得委屈,吃不了苦……”
不等皇甫长安把话说完,皇甫凤麟的脸色骤而就暗了下去,一把将大旗插到草地上,打断她的话!
“你要是嫌弃我就直说!用不着这样挑刺儿!我就知道你喜新厌旧,看我碍眼了,觉得我死皮赖脸地缠着你叫你心烦……哼,你好啊,你很好!不用你赶,我这就走!你觉得我毛病多是吧?呵……觉得我好想嫁给我的女人能从这儿一路排到皇城去!老子这就回头去娶上十个八个的!”
“靠!你有种!”皇甫长安勃然大怒,忍不住恨声骂了一句!
“哼!”
皇甫凤麟伤了玻璃心,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边上一群男人自顾自坐着看热闹,竟是没一个上来劝架的……如果摘掉他们的狐形面罩,就可以看见他们的脸上清一色都是“走好!不送!别再回来了”……的表情!
然而不等皇甫凤麟扬手抽上马鞭子,皇甫长安追上前一把就拽住了他的手腕,迎风低吼了一声!
“让人无法抗拒的独特气质!”
兰后嘞?
兰后……皇甫小四就跟总攻大人和好如初了,不,应该是更如胶似漆了!剩下五人则是动作划一的抬手摘掉了额头的黑线,朝总攻大人投去了婶婶的膜拜的目光……给跪!
一手拉着皇甫凤麟的小爪子,一手拔出了旗杆,皇甫长安温柔地将折菊宫的大旗再次塞到他的手里,难得软声细语地说话。
“四哥,我可没说嫌弃你,我哪舍得嫌弃你啊……只不过,你武功也不是最好的,心机也不是最重的,从小到大被皇贵妃保护得太好,没有见识到这世上的险恶,要是不多历练历练,我怕你以后会吃亏呀……你看看周围那几只,又有哪个是好对付的,嗯?”
随着皇甫长安的视线,皇甫凤麟的目光缓缓在五人身上掠过,感受到了十分浓烈的……杀气!
但是……“这跟扛大旗有什么关系?!”
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心想……你以为你这么问,本宫就会承认先前是觉着你最好欺负了才让你扛大旗的吗?!
抬手帮皇甫凤麟整了整头上的面具,皇甫长安笑得愈发奸猾。
“还不是因为四哥你太狷狂不羁,太嚣张跋扈了……本攻怕你抢了本宫的风头,才拿这面大旗压一压你那强大的气场嘛,四哥你不会跟本宫计较这个吧?”
“当然……”皇甫凤麟被她笑得心里微微发毛,不由侧开了视线,低声道,“不会。”
“呵呵,我就知道四哥对我最好了!那等下第一轮的擂台,也由四哥你去好不好?”
“好……”等等!“为什么又是我?!”
皇甫长安盈盈一笑:“没什么,只是想看看四哥的武功到底有没有长进,要是这么轻易就给人打趴下了,那可是会很丢人的哦……就像上回在皇宫里,你找本攻决斗的那次……”
一听到皇甫长安说起那次的奇耻大辱,皇甫凤麟的俊脸登时又是一暗,立刻开口打断了她。
“我去就我去!你只管看着好了!若是我赢到了最后……你这个月都只能让我一个人碰!怎么样?!”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众人齐齐抗议:好个p!我们不服!
看着皇甫凤麟心不甘情不愿地再次把大旗扛在肩上,皇甫长安不由微微勾起了嘴角……俗话说柿子要掐软的捏,这六个人里面,皇甫凤麟的实力确实是最弱的,倘若一直在皇宫也就罢了,可眼下出门在外危机四伏,要是不让吃些苦头,只怕成不了事儿。
单说这武林大会,别看五湖四海浩浩荡荡来了一大群人,那可不是乌合之众,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皇甫凤麟武功不弱,却也不算太高,搁这儿排一排,恐怕也只能算是中上的水平。
虽然这个现实很残酷,但也该让皇甫凤麟碰碰壁了,免得他心高气傲,一叶障目。
被宠坏的孩纸啊,真想看看他被欺负得落泪的样纸……嘤嘤嘤,本攻的怀抱随时对泥敞开,快哭着扑上来吧!
早在武林人士来到会场之前,就有人提前赶到,体贴入微地命人置办了所有的桌椅擂台以及酒水点心等,将往年简陋的会场装置得豪华而隆重,更显庄严盛大。
众人一开始以为这是白门所为,直到折菊宫的一行人走近,那名负责打点整个会场的少女才笑吟吟的迎了上去,对着皇甫长安屈膝拜了一礼。
“公子,按照您的吩咐,所有的布置都打理妥当了。”
“哈哈!好!辛苦你了!”
“公子这边请。”
一边说着,少女便转过身,扬手盈盈一指,却见靠着擂台最近的位置,搭了一个高高伫立的台子。
台子上面摆着几张大椅,椅子上一律铺着虎皮,最中间那个位置显然是给白盟主留着的,而邻座的一张,则是铺着不同于其他的白色虎皮,众人一开始还没有在意,眼下瞧见了这番架势,顿时便明白了那张椅子便是这个所谓的“折菊公子”的专享座椅!
真是好大的架子,好大的派头,好大的胆子!
见状,一名布衣老者摸着胡子笑了两声,不知是褒还是贬:“哈哈!这折菊公子小小年纪,倒是挺会笼络人心的……”
闻言,众人正欲附和几句,顺便抱抱土豪的大腿儿,却听皇甫长安朗声回了一句。
“本公子只是来凑热闹的,可没想过要笼络谁,也没必要笼络谁。”
“做都做了,又何必不承认?”一名看似斯文的中年人闻言微微一哂,反问道,“要不是为了收拢人心,你又怎么会花这么大的手笔置办比武的会场?”
皇甫长安不无狂妄地挑起眉梢,打开折扇装逼地摇了两下,笑道。
“我想兄台你误会了,本公子之所以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你们,仅仅只是想有一个赏心悦目的环境罢了……唉,没办法,钱太多花了没处花,慢慢地就养成了这种大手大脚挥金如土的坏习惯了……”
一边说着,某土豪的目光还往中年人略带寒酸的长衫上有意无意地扫了两下,成功的掌握了谷主大人贱射天下的技能!
中年人被戳到痛脚,不由得大怒:“你……!”
然而话才刚出口,眼前却一早没了人影,那硌人眼的绯衣倏然一踏马背,飞身朝着那个气派的位置奔了过去。
身后,六名白衣人齐齐跟上,在半空中划下六道异常炫目养眼的弧线,可谓是风华绝代到了极点!
竟是……半分也不曾将那中年人看进眼里,气得他忍不住嗤笑了两句:“看来这‘名动江湖’的折菊公子也不过如此!恃才傲物,徒逞口舌之快!”
布衣老者闻言只是一笑,虽然不明白那位小公子为何一来就要得罪人,然而他看得出……那个绯衣少年绝非是好大喜功志得意满之人,不然她也不会派人将会场布置得如此周祥,几乎是顺手做下了所有人的人情。
趁着大会还没有开始,皇甫长安又一手搂着白纪霜,一手抱着方才那位妙龄少女——也就是雪嬛姐姐——灰常嚣张狂妄地将一圈子的人都得罪了个遍,看得李青驰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她丫今天抽风了?脑子养了鱼,还是被驴踢了?便是踢馆,那也是一家一家轮着来……她倒厉害,一下子把所有人的面子都扫了,不是明摆着在找shi么?”
皇甫凤麟忿忿地把大旗插到了一边的草地上,瞪着皇甫长安那阴险狡诈的笑脸,恶狠狠地“呸”了一声!
“她哪里会死?死的人是我!”
锣鼓连敲了十三下,司仪宣布对擂正式开始。
高台上,皇甫长安抱着一只胖得人神共愤的白猫在暖手,时而左转调戏白纪霜,时而右转逗弄破云雪嬛,把两位小姑娘哄得花枝乱颤,却是整得坐在边上的白盟主一张老脸黑成了锅底,强忍着冲动,才没飞起一脚把丫给踹下去!
尼玛!她不是天下第一断袖吗?!为毛哄女人也这么拿手?!这不科学!
不远处,五个擂台之上皆有对决,每一家有三场决斗,输一场便是败!虽然是最初的比试,然而其间也不乏高手……皇甫长安一来就把人得罪了一通,代表折菊宫上台的皇甫凤麟自是首当其冲,被当成了众人打击报复的出气筒。
继第一场皇甫凤麟对战江湖游侠侥幸胜出之后,第二个自荐出场的便是五大派之一六圣道门下的大弟子——人称“铁笔金枪”的贺川,以一招“北射天狼”独步江湖!
一上台,皇甫凤麟便觉得气氛不太对……略坑爹,略蛋疼匊花紧!
第一场胜出除了他的武学根基踏实之外,更多的其实是取巧侥幸,那名游侠并非泛泛之辈,游走江湖经验丰厚……他唯一占有优势的便是身形灵活,躲得巧妙,两人斗了几十个回合才逼那人露出了破绽,下台时他亦受了些许轻伤。
六圣道以道家为名,化书法于招式,幻化百千,拆招变招,甚而能于打斗时频频自创招式,以守为攻,光用拖也能把人拖到吐血!
果不其然,第一场皇甫凤麟便耗了血气,这一场那贺川只守不攻,牵着皇甫凤麟像在遛小狗,偏他又留着必杀绝技,逼皇甫凤麟不得不乘势取胜……然而,来来回回过了一百多招,皇甫凤麟已显疲惫,那贺川却依旧风度翩翩挺拔如松!
顺了顺大猫那柔腻光滑的皮毛,皇甫长安左一口吃着白纪霜剥好的核桃,右一口喝着破云雪嬛递来的茶水,身后还有花贱贱捏着肩膀,腿上还有宫疏影一边捶一边吃豆腐……可谓是众星拱月花团锦簇,看得众人羡慕得恨不能一刀捅死丫!
特么她以为这里是妓院吗?!咱能好好看擂台成不?有种丫搬一张大床来啊!那大伙儿就不用打擂台了,直接看活春宫得了!
一个不察,左肋上又中了一击!皇甫凤麟连退数步,险险停在擂台边缘。
见状,李青驰倏地站了起来,瞪着一双虎目哼了一声。
“靠!你要是敢掉下去,老子就把你的匊花捅穿!”
众人闻言微微一惊,虽然不太清楚“把匊花捅穿”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忍不住虎躯微微一震……不明觉厉!
皇甫长安抬眸朝李青驰投去了不满的一瞥……泥煤!那是她的台词好吗?!丫抢镜就算了,居然还抢她台词,信不信本主角下一秒就让你领便当?!
回眸的时候,视线掠过那白纪霜的细腿边,见到那厚厚一层的瓜子壳,皇甫长安不由得侧目……卧槽,这小妞比她还能吃!幸亏当初没有屈于盟主大大的淫威把她娶回家,不然迟早要给她吃穷!话又说回来,这种光吃不胖的体质,真真是反人类的存在!
擂台上,皇甫凤麟摇摇晃晃地支撑着长剑爬起来,却听得四下嘲讽声不断。
“哟!原来折菊宫也就这么点儿能耐啊,老子还以为有多牛x呢!”
“嗨!小门派就是这样,喜欢打肿脸充胖子……表面上有多威风,实际上就有多没用!”
“嘿!我看这小子倒是挺能挨的,这么打别人早受不了了,他倒是吭都没吭一声……怕是早就被揍习惯了吧?哈哈哈……”
……
越听越过分,皇甫凤麟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双眸顿而赤腾腾地涌起一片血红,当下一扬长剑朝着贺川冲杀而去——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输在擂台上!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更为轻蔑的神情,甚至还有几分对“弱者”的同情和怜悯……弱者,何时他竟然也成了弱者?!
银牙暗咬,皇甫凤麟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雪白的衣袍上沾染了越来越多的血迹,猩红的条纹宛如妖冶的曼珠沙华,一朵朵缓缓绽放开来,叫人见之触目惊心!
白纪霜嗑瓜子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李青驰握着茶杯,指节微微发青,就连花贱贱揉捏的力道都变轻了不少……只有宫疏影愈发变本加厉地在皇甫长安的大腿上摸来摸去,意图不轨!
这厢,皇甫长安抱着大猫顺着毛,一只手越来越靠近猫兄的小翘口臀,吓得猫兄惊悚地竖着尾巴,眼观六路耳听八分……只要皇甫长安稍微有一丝丝不轨的举动,它就立刻咬舌自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贺川,可以了。”
眼见着台上那少年被折腾得够呛,六圣道的师尊觉得面子已经挣回来了,便开口示意贺川早点结束这场玩弄般的比斗。
皇甫凤麟虽然武功不如自己,但一身的骨气却让贺川颇为欣赏,故而……最后一招,他用的便是自己的绝学,“北射天狼”!
“哐啷!”
陶瓷杯被掷得极远,撞在石块上碰出清脆的响声,众人不由得为之一怔。
皇甫长安一把拍开宫疏影的狗爪,怀抱大猫款款站起,走到看台边上,剔着眉梢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你要是敢输,劳资就敢玩死你!”
初春的寒风冷冷剃过草坪,拍打在猎猎舞动的大旗上,血液被吹凝在皇甫凤麟的衣角上,袖口一片冰凉……皇甫长安的声音穿透寒风直刺耳际,声音不高,却有种振聋发聩的警醒!
你要是敢输,劳资就敢玩死你,玩死你,死你,你……
麻麻!这个劳什子的折菊宫主好可怕!她是虐待狂吗?!难不成,难不成……那折菊宫的几位帅到人眼瞎的下属,都是她的禁脔玩宠?!
这不可能!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肃肃的寒风中,夹杂着皇甫长安来来回回的声音——
“你武功也不是最好的,心机也不是最重的,从小到大被皇贵妃保护得太好,没有见识到这世上的险恶,要是不多历练历练,我怕你以后会吃亏呀!”
“……只是想看看四哥的武功到底有没有长进,要是这么轻易就给人打趴下了,那可是会很丢人的哦!”
……
皇甫凤麟伏在地上,拄着剑支撑着身体缓缓站起,头顶上……凌厉的攻势一如其名,尖锐如鹰隼。
不过是一杆普通的毛笔,在贺川手中却有如弑天之神器,锋芒逼人如离弦之箭……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皇甫长安要告诉他的,便是这个么?
“啪!”
杀招一出必见鲜血!
皇甫凤麟奋力挥斩长剑抵御那破天一击,攻势锐减之下,皇甫凤麟双手被震得发麻,长剑脱手而去,刺入土中入地三寸有余!
贺川随之急退三步,目光中略有震诧……没有人能在他的必杀绝技之下毫发无伤,就连师傅当初也见了血光!尽管此番他没有对准皇甫凤麟的死穴,但力道并未减弱半分,而皇甫凤麟却能在力衰将竭的情况下挡下这一击!
但是,眼下形势已然十分明显,就算他能挡得了这一击,也敌不过自己的连环攻势……作为对于武者的尊敬,这一切该结束了!
贺川飞如苍鹰,矫健的身形旋然转步,一顿未顿便从另一面攻杀而上,动作快得像是踏了一支利箭!
皇甫无桀“唰”的抽出腰间佩剑,运气朝皇甫凤麟抛掷而去——
“接着!”
“叮!”火光迸射,交击出刺耳的碰撞声……又是那招“北射天狼”!
然而,令所有人狗眼大瞎的是,这一次皇甫凤麟手中的长剑并未脱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贺川料不到自己的成名绝技,竟然连续两次挫败在这个有如强弩之末的少年手里,免不得心头一紧……那好!既然天意如此,他就一定要用这一招打败他!
面对盛气凌人的绝技攻击,皇甫凤麟连连败退,却一直都没有掉下台……衣服上的血渍早已被寒风冻结,体内的血液却在奔腾不止,胸口的那团火越烧越旺,几乎要将他焚毁!所有的痛觉在一刹那消失,整个视野一片苍茫,唯有一个信念在强烈地鼓动着,他一定要……赢!
破云雪嬛捏着甜糕的爪子顿在唇边,好长一段时间都没移动半分。
李青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于嘴角挑起了三分笑意。
皇甫砚真伸手摸了摸大猫的脑袋,目光却一直注视擂台,未曾移动半分:“被逼到这个地步还没有放弃,差不多已经够了吧?”
“不……他会赢!”
皇甫长安举目观望了一阵,擂台上又是一场拉锯战,只是这回贺川的体力耗了大半,皇甫凤麟的身体却已经到了极限之外。
“人的潜力不可限量,不逼上一把,谁都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厉害!他现在体力透支过度,已然超越了极限,就像是一台靠着坚强信念维系的战斗机,而寻常人是斗不过机器的!”
除非贺川改变招式,但显然他不会,因为他要维护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尊严!
“战斗机?”花语鹤微微抬眸,感兴趣地问了一声,“那又是什么?”
转头望向天边的地平线,迎着阳光,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那边的权势中心,有个比她还要自负狂傲的少年,那个少年跟皇甫凤麟一样,鲜衣怒马,正值年少……却注定要遭受烈火的洗礼,才能真正翱翔九天!
“如果将来有机会,我可以让你亲眼看看神马是战斗机……哦呵呵,到了那个时候,你一定会对本宫主崇拜得狗眼发光的!”
花语鹤半垂眼眸,将那张阳光之下灿烂狷狂的小脸尽收眼底……这只小狐狸,比他可狡诈多了,还好他醒悟得早投靠得快,不然神马时候被丫光腚一脚踹出风月谷,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啊!
“破!”
清冷的一声厉喝,声道不大,却足以刺穿苍天!
贺川不妨他还有这一手,疲惫的身体躲不过皇甫凤麟的毕力一掌,整个人猛然飞离擂台,如落鹰般笔直坠入观礼台,在半空中划过一阵不可思议的寒风……他素来引以为傲的“北射天狼”,竟然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手下……完败?!
皇甫凤麟转过头,嘴角微微扬起,作势便要朝着皇甫长安举剑示意……然而未等举到一半,整个人就像是突然失去魂魄一样,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寒风依然在空中肆意呼啸,并无半分的暖意,台下突然有人轻轻拍了拍手掌,继而掀起一阵叫好赞赏之声,把气氛煽动得热烈了三分。
这一场打得艰难,可以说是一波三折,然而能前来参加这武林大会的都不是泛泛之辈,他们看得出,台上那位少年单凭武艺并无多大胜算,顶多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平……能在这样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扭转形势获得胜出,少年的坚韧固然令人刮目相看!但那个从头到尾淡然以待,无条件相信下属的折菊公子,却更让人激赏不已!
这并非是盲目的信任……那个少年在这样的逼迫与历练之下,势必会飞速成长!
第三场比试,皇甫凤麟自然无力再上场,李青驰与宫疏影在江湖中皆有声威,花语鹤虽极少出手,然而风月谷的武学在武林中亦有极高的评价,是以皇甫长安不打算让他们出场……上擂台还是她的好皇兄,皇甫砚真!反正皇兄神马的多得是,随便用,赫赫赫赫!
皇甫砚真的身手本就极好,练得又是皇家的密宗绝学,就算是最普通的招式在他掌也似有排山倒海的神力……甫一上场,单用简单的十五招便将享誉一时,排名武林榜第三十七名的千月教教主打落擂台,身法干脆利落游刃有余,一瞬间震慑全场!
至此,再无人敢拿折菊宫说三道四!
然而,鉴于皇甫砚真的身手太过诡异,有心怀不轨之人便趁机煽风点火,把折菊宫的苗头扯向魔宫……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这个突然间崛起的神秘帮派,有如此之诡变莫测的武功绝学!
于是,私底下江湖中立时就分成了两派——毕竟有武林盟主这条关系在,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折菊公子进行人身公鸡!
“少爷啊,这小人就看不懂了!既然这折菊宫有此等实力,在外头名声也不算太差,为毛那劳什子的折菊公子要在开场的时候,端出那般架子得罪众人,先自往脸上抹黑,后又派出那个弱不禁风的下属上场?”
一个小厮在马车前头,远远观望着前方的擂场,秀气的眉目中露出几分不解。
“咳咳……”白瑛掩袖咳了两声,继而浅笑道,“折菊公子果然七窍玲珑,她这么做无非是以退为进……折菊宫崛起如此之快定然会遭人嫉恨,而大家大派又不会对这样的小帮派正眼。倘若她一来便锋芒毕露,气焰势必会被四大家族狠狠打压,再想爬起来就不会那么简单了。而眼下她先大放厥词叫人看轻,接着又示弱惹人嘲讽,最后才给大家狠命一击……经历了这一上一下的大起大落,还有谁再敢看轻折菊宫?再加上她所表现出的倨傲,各大家自然不愿与之硬碰硬徒增嫌隙,现在怕是拉拢都来不及了……”
“原来是这样……”小厮恍然大悟,点点头感叹了一阵,细思恐极。
走出车厢,白瑛立在寒风之中,似一颗孱弱的青松,却是受尽雨打风吹也不曾腐朽折倒……远处看台上,那一袭绯衣妖冶惹眼,如同一只风华绝代的彩蝶,挥落粼粼细粉散在风中,招摇而华美。
天底下第一大幸事无外乎在这浮游一生得遇知音,而与知己一样让人心旌摇曳砰然于心的那个词叫做……棋逢对手!
皇甫长安不是他的劲敌,甚至还有意要帮扶白门,然而两个门派相交,必然有些一定的利益往来,这期间也少不得斗智斗勇……他就不信,太子爷放着好好的清福不享,跑到江湖来作威作福,会没有半分野心?
远处的山头上,依着悬崖建了一座阁楼,奇巧之外更见精美……阁楼中笙箫绕梁熏香浓郁,妖娆的少女围绕在一名少年的脚下,衣衫半解春光大泻。
少年面色俊美而略显阴郁,一双漆黑的眸子比蛇还要阴森,令人不寒而栗。
“小祀,东西运到了吗?”
白衣如雪的男人款步走来,如天边行云,林中白雾,一举一动出尘绝美,不似凡人。
“呵……准备了六百多桶油,足够把那群所谓的名门正派,烧得连骨灰都不剩!”
28、搞鸡教主?!(月票
连着打赢了三场,折菊宫就有了参加第二日比斗的权利!
不等今日的比试全部结束,皇甫长安就命人杠上金色的菊纹大旗,还有那只因为脱力而昏迷不醒的憔悴小狐狸……在白盟主各种嫌弃外加凌乱的目光中,独自飞身而下,踏马离去,挥一挥衣袖,洒落满地的节操。
迎着略微刺眼的光芒,折菊公子那袭绯红色的衣袍随风猎猎飘荡,招摇在纯白的马背上,远远望去狷狂无比!
身后依旧跟着那威风赫赫的一行下属,身姿挺拔,气场超群,急速随行而上,策马扬鞭宛若蛟龙游海!
不过是几匹马,几个人……却似有千人击鼓,万众呐喊!
膘肥骏马的铁蹄飞踏在在枯黄的草地上,卷起一片强烈的沙叶风暴,仿佛间让人错以为地在动,山在摇……这是何等的霸气!何等的威武!
这下,不说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就连年轻气盛的热血儿郎,都忍不住对其心生向往,摇曳不已……特么土豪就是气派啊有没有?!哪怕就是放个p都比寻常人要响,都比寻常人要贵!嘤嘤!求抚摸,求包养,求鞭笞!
擂台上的打斗还在继续,然而因着折菊宫一行人的离开,大多数人的目光竟不自觉的尾随而上……如此声势浩大的排场,张狂威猛的气魄,便是最有声威的白门也不曾有,便是素来以富庶著称的乌衣门也望尘莫及!
繁复纷杂的视线簌簌投来,有人嫉妒,有人崇拜,有人心动,有人怀疑……
然,这一切,最后也仅仅只是落在了那群人的马背上,由始至终,都没有一人回头递来一眼,仿佛武林只是他们的武林,而江湖……也仅仅只是他们自己的江湖!
马背上,皇甫长安目光远眺,收之天地……她的眼里,有着比江湖更远大的目标!
在这个尚武尊强,胜者为王的年代,处世圆滑善于变通并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人家压根儿就不会在乎你的一腔正气满腹壮志……主动示好被认为是弱者才有的行为,倾心相交则被认为是无能的表现,若想真正制服那些唯我独尊眼高于顶的江湖虎龙,唯一的方法……就是比他们更狂!更傲!更嚣张!
当然……前提是你必须要有酷炫狂霸拽的资本,不然还是回家种匊花去好了,路边的野花是采不来滴!
在皇宫里混了两年,又被千镜雪衣那个大变态狠狠地玩弄了一把,皇甫长安愈发明白……所谓的韬光养晦,遮锋掩芒,并不适合这个恃强凌弱的世界!
这个九洲之上,只有一个简单而粗暴的游戏规则,那就是——
谁实力最强,谁就是老大!
要想断遍天下袖,采遍天下小雏菊,并没有所谓的捷径可以走……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强,变强,再变强!直至当上这个九洲的终极**oss!
众人:所以,老大你的最终目标,还是采匊花吗?兰后我们的最终目标,就是帮着你采匊花?这是为什么……肿么会陷入这样绝望的境地?!
最后知道真相的奸夫们,眼泪啪啦啪啦掉下来……
一路飞奔甩掉了跟踪在后的人,进到宅子里,便是两个天地,有风月谷和白门的势力帮忙断后,皇甫长安倒是不担心身份会外泄,她现在还是比较紧张皇甫小四的伤势……在擂台上的时候没见他伤得有多重,可眼下是伸手一摸才发觉,丫满身都是大姨夫!
皇甫长安脸色一白,急急将他送进屋里放平在床上,解开衣服的时候连爪子都抖了,比第一次上他那会儿还要慌!
艹!这什么破衣服啊,透水性也太差了!根本就看不出来皇甫凤麟伤得多多重,负分滚粗好吗!
解下那身不再飘逸的血衣,若不是天冷血迹凝得快,皇甫长安毫不怀疑可以从那件衣服上拧出血来,回眸……只见得皇甫凤麟身上遍体鳞伤,像是刀法精湛的大厨将鱼肉细细地切成一片一片似的,看起来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这些都是外伤,皇甫凤麟在跟六圣道的贺川比斗时,堪堪避开了对方的致命杀招,因而没有受太重的内伤……可即便如此,这身堪比凌迟的皮肉之伤,也足够皇甫凤麟修养好久了!
一边帮皇甫凤麟擦干净身上的血迹,一边帮他抹上药膏,皇甫长安仔细地检查了一番他的下半身……上天庇佑,小雏菊安好,便是晴天。
瞅着皇甫凤麟微微发白的唇瓣,皇甫长安不免有些心疼……艾玛,她是不是太狠心了一点?明知道皇甫小四不是那些人的对手,还把他往火坑里推?本来丫自个儿活得挺潇洒的,结果跟在她身边受苦受累受欺负不说,她还那样子逼他……这要是给远在皇宫的皇贵妃知道了,岂不是要气得操把菜刀狮吼一声杀过来?
侧头想了想,皇甫长安眉头微挑,有了个主意!
众人见她转身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不由齐齐开口问了一句:“你要去干什么?”
“四哥流了太多血,我去帮他煮碗补血的甜汤……”
“你还会做甜汤?”
“当然……”皇甫长安眼角一抽,遇上了一个技术性的问题,“不会……你们谁会,快来教教本攻!”
一时间,几人顿时就默了,所谓君子远庖厨,让他们烤全乳猪还成,做菜煮汤神马的还真没试过……一个个养尊处优惯了,别说是下厨,就连黄瓜长啥样的,还是从皇甫长安那儿见到的!
正沉默着,花语鹤忽而施施然地走了上前,伸手搭上皇甫长安的小蛮腰,推着她便往外走:“我会,走……我教你。”
瞅了眼他那双比金子还贵的爪子,皇甫长安将信将疑:“你真的会?”
花语鹤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高端大气的笑容,优雅斯文的眉眼间,尽是自负:“本管家无所不能!会烧菜会酿酒,会打架会写诗,弹得一手好琴舞得一场好剑,医得活死人气得死活人,赚得了银子卖得了身子,会暖床会卖萌,能毒舌能腹黑……”
“等等等等……”见他一唱起来就没完没了,皇甫长安赶紧拦住他,“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气得死活人倒是真的,还卖身……你卖给谁了?”
“卖给你了啊……”花语鹤悠悠一笑,凑到皇甫长安面前,一双凤眼弯成了月牙状,透露出几分蛊惑的味道,“话说,你什么时候帮本谷主把苞儿给开了?”
闻言,皇甫长安提了提眉梢,缓缓从身后……是的,就是身后!……摸出了一个胡萝卜,靠上前笑得比他还蛊惑。
“现在就可以呀……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本攻就不客气了……艹!别走那么快啊!很爽的好吗!本攻技术一流,绝对让你**蚀骨欲罢不能叫口床三日余音绕梁……”
虽说此处是韩府别院,但因为洛河的生意比较多,所以韩老爹在这里住的时间也相对较长,再加上韩府是土豪家族,为防不时之需,府里配备的东西都很齐全,连药房也有一个……皇甫长安跟着花语鹤进了屋子,便见他有模有样的走到柜子前开始抓药。
“防风、柴胡、蔓荆子各半钱,生地黄、川芎、白芍、黄芩各二钱……”
尽管还是觉得不太靠谱,但乱抓药可是会闹出人命的,皇甫长安思忖着花贱贱也不至于那么蠢,就暂且信了他一回,帮忙一起抓药。
身后,趁着皇甫长安埋头找药的时候,花语鹤立刻从一边的柜子上抽出一本书,以千手观音的手法迅速翻了一遍,找对了药方之后,才把刚才称的那几样偷偷倒掉,又换成了另外几样……哦呵呵,本管家就是这么无所不能,就是这么随机应变,就是这么冰雪聪明!
倒腾了大半天,在总攻大人的坚持下,终于灰头土脸地点上了火,煎好了甜汤……啧啧,这要不留点儿黑炭在脸上,怎么能体现出总攻大人的一片赤诚之心呢?!
小心翼翼地把汤汁倒了出来,皇甫长安浅尝了两口,不苦,但也不甜……在征得管家大人的同意后,便体贴地往里头加了一勺红糖,又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之后,才放进食盒里,准备端过去给皇甫凤麟。
“长安……”正要走出药房,皇甫无桀却大步找了过来,手里握着一只白鸽,白鸽的脚上系着一条红绳,红绳上绑着一支细小的竹筒,“这是刚刚飞回来的,你看看。”
“呵,终于到了,我还以为他不理我了呢!”
皇甫长安见之眼前一亮,即刻放下食盒走上前,从他手里接过白鸽,取下竹筒,从中抽出了一张纸条细细扫了两眼,尔后勾唇得意一笑。
“嘿……算他还有良心!”
皇甫无桀不掩好奇,开口问了一句:“这鸽子是谁放回来的?上面说了什么?”
皇甫长安眯着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你猜?”
皇甫无桀微汗:“这要我怎么猜?”
趁着两人说话的当口,花语鹤背着皇甫长安,偷偷的打开食盒,舀了一勺黄连的粉末倒进了那碗药汁里,顺手还匀了两下。
这一切,皇甫长安眼睛没长后脑勺上看不到,却是都落进了比她高一个脑袋,面对着她站着的皇甫无桀眼里……不过,皇甫无桀只微微抖了下眼睫毛,并没有戳穿花语鹤的奸计!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都不帮自家人啊!
弄好甜汤之后,花语鹤才缓步走了过来,瞄了眼皇甫长安手里的纸条,不由微微挑眉:“难不成,是……千镜雪衣?”
陡而从花语鹤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皇甫长安下意识小心肝儿一颤,有些莫名地看向他。
“你怎么会突然提到他?劳资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好吗?!”
见皇甫长安微微变了脸色,花语鹤眼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那你倒是说说,当初把你从夜郎皇城掳走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靠!劳资要是知道,就算你们不问,劳资都要掘地三尺把他找出来好吗?!可是劳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一个鸟不拉屎的村子里……你以为我不想知道是谁啊?!”
皇甫长安之所以不肯坦白,自然是有原因的,千镜雪衣实在太变态了,且不说他魔宫宫主的身份,单是那诡变莫测的身手,就足以令人心悸……若她把实情跟他们说了,难保他们不会去找千镜雪衣的麻烦。
纵然她也一万个想要嫩死那货……可就目前的形势而言,跟千镜雪衣作对是非常不理智的!哪怕她有三头六臂也斗不过那个大魔头!
听皇甫长安这样说,花语鹤却是微微沉了脸色。
“你还不肯承认吗?当初在秦都韩府,千镜雪衣来找过你……是不是?”
话音未落,皇甫长安倏地就睁大了眼睛!卧槽!他怎么会知道?!谷主大人的眼线要不要这么多?还让不让人有私人空间了?!丫是天蝎座的吗?!好恐怖!
瞅着皇甫长安惊异的神态,花语鹤便知自己猜对了。
“咳……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可没有派人跟踪你,只不过……我留意到了韩连靖的死,十有**就是千镜雪衣下的手。虽然仵作说他是吓死的,但是韩连靖的眉心处有一个细小的红点,如果我猜得没错,那是千镜雪衣的冰魂针穿透脑颅才会留下的痕迹。”
一般人发觉不了这个,但是他见过好几人死于同样的手法,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推断。
见隐瞒不过,皇甫长安只得坦白,把她在白帝城见到千镜雪衣的事,还有九魄龙灵骨之一玉簪的事,都跟他们说了一遍,当然……至于双修神马的,哪怕拿着五环大砍刀架在她脖子上也不能说!
听完以后,花语鹤的表情更加凝重了,立刻伸手把上了皇甫长安的脉搏,眼神陡而变得凌:“靠!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他竟然用血召唤出麒麟石的精魂?!他竟然敢?!十多年前的那场浩劫……他又要再重复一遍吗?明明已经什么都有了,他究竟还想要什么?!”
皇甫无桀站在一边,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只是见花语鹤这般气恼,不禁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什么麒麟石?什么浩劫?你们在说什么?”
花语鹤垂眸看了眼皇甫长安,一贯温雅闲适的黑眸里,不由自主地染上了几分心疼:“长安,你想知道……当年,你的母妃是怎么死的吗?”
皇甫长安抬头对上他的视线,难得见他脸上露出如此沉重的神态,竟然不觉得有多担心,反而有种莫名的暖意……花贱贱的舌头虽然毒,但到底还是在乎她的。
“你说吧!劳资天不怕地不怕,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
“你的母妃……在入宫之前,曾是魔宫的少宫主,宛郁月凰。当年夜郎帝君将她保护得很好,所以这一点很少有人知道……大概是在你六岁那一年,宛郁月凰突然像是走火入魔般失去控制,变成了杀人狂魔,在江湖中屠杀无数……甚至在一个夜里,连续灭掉了三个帮派,而且都是杀人满门,就连老弱妇孺都没有放过!不过短短半月,死在她手里的何止千人?一时间江湖众人蜂起追杀,到后来……传说她是被众人逼下山崖,实际上,却是因为宛郁月凰忍受不了双手的血腥,才在短暂清醒的片刻,横剑自刎而死的……”
微微蹙起眉头,皇甫长安忍不住觉得背后一阵阴凉:“所以,你是说……母妃当年会发疯,就是跟她体内的水麒麟有关?”
“魔宫的事,我不能肯定……”花语鹤伸手握住她的肩头,眼底浮起些许怆然……泥煤啊!为什么偏偏要遇上千镜雪衣那个变态?真是想砍人的心都有了!“但十之**,便是这个原因。”
感觉到气氛略有些沉重,皇甫长安扯了扯嘴角,虽然在心里吓个半shi,但脸上却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狂妄自大的神态!
“看把你们紧张的……有什么好怕的?千镜雪衣他再怎么厉害他也是个人啊……是人嘛,总是会有弱点的!哼……你们看着好了!等到时候小爷捏住了他的死穴,一定要把他的变态小雏菊捅穿!捅烂!捅成匊花饼!”
“什么匊花饼?那玩意能吃?”
后一脚赶到的李青驰只听到了最后几个字,一走近,见到皇甫无桀和花语鹤两个人都是面若死灰如临大敌,唯有皇甫长安一人笑得放荡不羁,不禁又转头瞟了她两眼……凑过去小声问道。
“喂,他俩的那啥……也被你玩坏了?”
“没有……”皇甫长安回眸一笑,如实坦白,“我就玩过你的……”
“……靠!皇甫长安劳资今天要是不干翻你劳资就不姓李!”
一句怒吼还没落地,就听“砰”的一声,某人被两脚踹飞,半路卡在了树干上,上不来也下不去……末了,只能把来此的目的说了出来。
“四皇子醒了……”
真真是业界良心。
拎起食盒,皇甫长安故意从他面前走过,伸手摸了一把丫俊俏的小下巴,笑道:“你本来就不姓李,既然嫁给了本宫……你现在应该叫皇甫李青驰!”
“靠!你大爷!谁特么嫁给你了……喂喂!别走啊!先把我弄下来啊——”
“先叫声相公来听听?嗯?”
“相公——”你爷爷!
“哎!真乖!难得你今天表现这么好……晚上到相公我房里来,相公我好好疼你,哦呵呵……”
……
看着皇甫长安在院子里调戏某男宠调戏得厉害,皇甫无桀不由回头跟花语鹤对视了一眼,继而发自肺腑地觉得……刚才的担心都尼玛喂狗了有没有?!这个天底下能降得住太子爷的家伙,恐怕还没来得及投胎!
走回屋子里,皇甫凤麟果真已经醒了,虚弱得跟林妹妹似的靠在床头。
边上,宫疏影不知道对他说了句什么,皇甫凤麟立刻问皇甫砚真要镜子……皇甫砚真也不知是好心还是恶意,明知道皇甫凤麟的脸颊边破了相,还去找了一面巨大的手握铜镜递了过去。
接过铜镜一照,皇甫凤麟差点儿就哭了。
见到皇甫长安走过来,不由得微微撇开了脑袋,口吻之中满是沮丧:“长安……我今天这样是不是很丑?丑得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闻言,皇甫长安款步走了过去,放下食盒坐到床头,兰后,伸手捧起他的俊脸,满目柔情似水的说。
“亲爱的四哥……本攻可不允许你这么说你自己啊!你可不是只有今天才丑的呀!”
“……”皇甫凤麟瞬间呆住,继而泪奔,转而嚎啕大哭,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麻麻!太子爷她欺人太甚!能让她先去shi一shi吗?!
打开食盒,从中端出那碗总攻大人精心熬制的爱心补血“甜”汤,皇甫长安一脸感激涕零地递了过去:“还热着,快点儿把它喝了吧!”
低下头,皇甫凤麟瞅了眼那乌麻麻的汤汁,又瞟了眼皇甫长安的神态,不由得心生戒备。
“这是什么东西?你要毒杀亲夫吗?!”
“艹!劳资要砍shi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用得着浪费毒药吗?!”
“那……那你一副快要哭粗来的表情是要闹哪样?”
“嘤嘤嘤……我这是被我自己感动了……”一边说着,皇甫长安还凑上脸去,指了指自己下巴上的乌黑,邀功道,“看这里,看见没……本攻长这么大还没干过烧火的粗活,这会儿为了帮你熬这碗汤,搞得蓬头垢面的……本攻容易吗?快喝,要是一口不见底,本攻就再也不给你熬汤喝了!”
仔细瞅了那张精致的小脸几眼,果然在她的下巴上发现了像是用指甲划上去似的,淡淡的灰痕,皇甫凤麟忍不住在心下默默地吐了个槽……真的是好蓬头垢面啊!那些乞丐比起总攻大人您来,简直要羞愤得去自尽了有没有?!
不过,在得知这碗汤汁确实是皇甫长安亲手熬的之后……皇甫凤麟还是很识相的结果了瓷碗,继而在一干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仰起头来,准备一饮而尽。
不料,才喝了一口,就……
“噗——!”一张俊俏的面容顿时扭曲成了麻花状,“好苦!”
“怎么可能?!”皇甫长安登时就跳了起来,“苦你大爷啊!劳资明明往里面加了好多糖的,而且我还亲口尝过,怎么可能会苦?!”
“真的很苦啊……”皇甫凤麟哭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抖抖着爪子把药碗递了过来,“不信,你自己尝尝。”
半信半疑,皇甫长安正要伸手去尝,身后忽然有人开了口。
“不用尝了,那碗药确实是苦的。”
闻得此言,皇甫无桀微微一愣,正诧异花语鹤不打自招,却见他“唰”的抬起袖子,笔直地指向了自己。
“因为刚才要药房里,我看到皇甫无桀在里面放了一勺黄连粉……”
“靠!”这下皇甫无桀也忍不住跳脚了,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什么叫栽赃嫁祸,谷主大人的演技要不要这么炉火纯青?!“明明就是你放的黄连!你居然,你居然……诬陷我?!”
皇甫凤麟持续泪奔中,大家都不爱我了,活着还有神马意思……
皇甫长安扭头,眼见着亲手熬的甜汤被如此糟蹋,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就好比是农民伯伯含辛茹苦种下的大白菜,被猪拱了一样!
“到底是谁放的黄连?!”
“当然是他!必须是他!是他是他就是他!”皇甫无桀怒发冲冠,指着花语鹤的鼻尖连吼了三下!
皇甫长安微微眯起眼,投去了凌迟的视线,却见花语鹤依旧面带笑意,如沐春风一般,转而抓住皇甫无桀的手腕,将他的手拉到了皇甫长安面前,尔后淡淡一哂。
“他的指尖上还沾着黄连粉呢,不信你尝一下?”
皇甫长安愈发狐疑了,虽然她更相信是花贱贱下的毒手,但眼下案情如此的扑朔迷离,她一下子也说不准啊……正要抓上皇甫无桀的手指,伸出舌头去尝,宫疏影却抢先伸出小舌头扫了一道,尔后眉头大皱。
“苦的。”
“睁眼说瞎话!你们,你们是一伙的!”
皇甫无桀顿时也泪奔了!尔后骤然惊觉自己掉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尤其是瞅见了皇甫砚真眼底的那抹轻蔑之后,更是心痛到了极致……他们仨都是一伙的!这日子没法过了好吗?!
身后,皇甫凤麟却是捏着鼻子,默默的,默默地,把那碗苦得掉牙的爱心“甜”汤给灌了下去,险些苦得肠子都打结了……甚至连打嗝出来的那个气泡都是苦的。
牵着皇甫长安的手,皇甫凤麟泪眼朦胧。
“长安……若是我去了……那必定是苦shi的……你一定,一定要给我报仇……啊!”
说着,就一头栽倒在了总攻大人的怀里。
皇甫无桀彻底凌乱了,宛如有一千万头草泥马踩着他的脑袋呼啸而过……死了还要拉他当垫背啊?!这尼玛神马心态!没看到人家已经抱团争宠了吗?!我们还在这里自相残杀是为了那般?!不行了,导演,我好想烧了这个剧本!
第二日,武林大会如时举行,折菊宫的出场方式则更为震撼!
不知是不是为了照顾昨日那名伤员的缘故,这一回,折菊宫竟然抬着一张大床从天而降!看得昨日里暗中吐过槽的某人心头一阵咯噔……卧槽啊!他丫还真扛了个床来啊?!下一秒是要上演活春宫的节奏吗?!艾玛,可惜站得太远了啊!早知如此,就该早起来占个座啊!
看得皇甫长安如此作为,白盟主一口老血淤积在胸口,婶婶地觉得……他很有可能活不过明天了,太子爷你还敢更蛇精病一点吗?!
坦白来说,这其实不能怪皇甫长安……她也不想这么拉轰的,只不过皇甫凤麟吵着闹着要跟过来,不肯一个人呆在家里养伤,再加上他浑身上下又被某些人恶意地裹成了粽子,为了能让他舒服点,她才派人架了这软榻过来。
不过,先前明明说好了,这软榻就只她和四哥坐着,其他那几只也一并挤进来是要闹哪样?!
太挤了好吗?!劳资脚都没地方放了……喂喂喂,还有那谁,说你呢,说的就是你!你的手往哪儿摸?!还有你的第三条腿,别乱动啊魂淡!
好在……这软榻还顶着帷帐,外人看不进来,不然真的不要比斗了……要是瞧见了这里头的情形,怕是大伙儿都要喷鼻血而亡了!
折菊宫如此行径,自然又是引起了众人的公愤!
第一场,四十择半!
皇甫长安不再藏着掩着,直接派出了宫疏影……只凭一招,就是一招,直接秒杀了对手,将对方一掌劈下擂台,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在一瞬间甚至忘了呼吸!
泥煤啊!昨天表现得那么菜,今天一来就是个天王级的,是要把大家的心脏病都吓出来的节奏吗?!
第二场,二十择半!
宫疏影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七剑出鞘,只为速战速决!
天花乱坠的剑法凌乱却唯美,繁复而精湛,仿若春回大地百花争妍,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勾勒出了几分敬畏与胆怯……除了破云鸣钰和皇甫长安,从没有人见过宫疏影的七柄长剑,因为见过的人都已经扑街了!
见到众人面上露出的惊异,皇甫长安勾起嘴角,虚荣心在此时此刻得到了巨大的膨胀和满足……果然,为了断遍天下袖,养几个厉害的男宠,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一回的对手是乾坤派的一代宗师林无修……此番上场,他原本是打算教训一下折菊宫的狂妄自大,目无尊长!却不料,时运不济,触上了宫疏影这么一个大霉头,甫一开打便就连连败退,空有招架之功,毫无无还手之力!
宫疏影知道皇甫长安派他上场的目的是为了立威,而不是同对家结仇,便收了攻势留了那林无修几分面子。
然而,林无修见他收了手,却似不喜反怒……心下暗恨这些小辈太不把人放在眼里!速聚集全身之力凝于双手,林无修面露厉色,大喝一声俯冲而上……竟打算趁着宫疏影收势之际,与他同归于尽!
白纪霜噌的站了起来,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桌子,洒了一滴的水果甜品……全场为此屏息静谧一片!
虽说兵不厌诈,但林无修这样做已算犯规,作为大局主持者,白盟主原打算出手阻止,微一犹豫却又放下了手。
他也想探探……这折菊宫的实力,到底如何?太子殿下手下的猛将,是不是真的靠得住?她身后的那几人,皆是身份未明,而一个人在危急的时候,往往是最容易泄露家底的。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时候,只见得场中骤而掀起一股狂暴的冷风!在林无修距宫疏影不足十步之处,宫疏影倏然点地飞起,腾至高空以减弱林无修的攻势……林无修追袭而上,双手如鹰爪直逼宫疏影胸口!七把短剑捏在宫疏影手中宛如一把折扇,挡在胸口却无法阻止对方的锋利如刀的铁手,夺命之手离他胸口不足三尺!
皇甫长安眸色微微一狠,手下的力道收紧了三分,抱在大猫顿时疼得“喵”了一声,逃脱她的禁锢。
靠之!这些人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要不是相信宫疏影,不忍拂了他的面子,她早就一枪崩了丫的匊花了好吗?!
初春的阳光虽有些孱弱,却也明亮,在剑身反射出一片刺瞎狗眼的白光……不知是人的错觉还是什么,却见握住宫疏影手里头的那七柄短剑倏然伸出三倍有余,尔后……毫不留情地刺入了林无修的体内,当场穿胸而过,凌厉得叫人为之胆寒!
刹那间,血水沿着剑身急速滑落,碎散在刚厉的罡风之中,沾上林无修素白的衣袍上,点出数枝妖冶的红梅!
长剑一收,剑锋上却是连一滴血都没有沾上。
披在宫疏影肩头的长袍上,牡丹花傲然绽放,像是盛开在地狱之火中的绝世红莲,焚烧了众人的视线!
“梅见公子!他是梅见公子?!”人群中,忽然爆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天啊……你们看林无修身上的梅花……那是梅见公子才能使出来的招式!”
“真的吗?!梅见公子竟然投靠了折菊宫?这折菊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有这样的能耐?!”
“梅见公子素来浪荡不羁,从不甘屈居人下……如今却认了那小公子为主上,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当然,这些是夸奖的……还有一些……
“英雄出少年个p!依老子看,是臭味相投还差不多!”
“真是有什么样的下属,就有什么样的主上!”
“难怪那小子这么狂,分明就是仗势欺人……要是让这样的家伙当上了武林盟主,那整个江湖还不得乱了套?!操!一定要干掉她!”
……
迎着众人的褒贬,宫疏影丝毫不以为意,款款收起七把长剑,踏风而上,落回到了看台边。
皇甫长安更加没将众人的言论放在眼里,只笑盈盈的起身迎接功臣:“真厉害,来……表扬你一下,么么哒!”
于是,在一干武林精英面前,宫疏影主动抬起了下巴,凑上去跟皇甫长安来了个绵长的热吻,看得众人瞎了一万次狗眼!
靠靠靠!这袖子断得也太彻底了好吗?!叫什么折菊宫啊,直接叫搞基教好了!叫什么折菊公子啊,敢不敢叫搞基教主?!
29、你为何这么叼?!(票子
就在众人被雷得里焦外嫩之时,擂台上又纵身一跃,飞上来一袭华贵的紫衫,青底紫袍随风飘荡,看起来俊逸翩翩,气度不凡!
“在下袁门于正,特向梅见公子讨教一二!”
男人上台立定,一拂袖便抖出几分俊采神章,顿时迷了不知几方少年与少女的眼。
然而那一抹神韵气势,看在总攻大人的眼里,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同样是一身紫色的衣袍,比起南宫璃月那个酷厉狠绝的少年来,这家伙却是弱了几许气魄,淡了几丝傲骨。
可见,这气质神马的是自内而外本体自带的,不是光靠几件华丽的衣服就能衬托出来的……比如说身为一谷之主的花贱贱,就是穿得再如何破烂,也丝毫无法掩盖他那贱射天下的土豪之气!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来着?他是袁门的人?!
袁门虽为江湖四大门派之一,男丁也不少,然而却没有一个是长命的,所以掌权者都是女流之辈,类似杨门女将辣个模式……现任袁门门主文武双修,即便是女子,在同一辈的侠士中却也颇有声威名望,甚至排上了江湖武榜的第七位,实力与宫疏影不相上下!
所以,皇甫长安以为袁门上台的会是个女汉纸,却不想竟是个男人?还是个粉面朱唇,眉眼凉薄,让人看一眼就很容易联想到戏台上,那眉目含情却又薄情寡义的戏子的男人……一个生得比女人还要秀丽的男人?
今日的武林大会,皇甫长安原本打算在擂台上诛杀了袁门门主!
这一场十择半的对垒,对袁门而言非常重要,是一个门派能否取得明日比斗权利的唯一机会,几乎所有门派都是掌门人亲自上台,却不想……这袁门却派出了一个男人,由此便可见得,袁掌门对这个男人有多么的纵宠和信任!
如果皇甫长安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叫于正的男人,十之**便是袁掌门的夫婿,也正是当年那个背信弃义陷害了染香姐姐的渣男贱人!
侧眸,皇甫长安往下瞟了眼低调坐在人群里的夜染香,果然见她紧握腰间的佩剑,抬头直直盯着台上的那名紫衣人……恨不得当场将他挫骨扬灰!先砍再剁再蒸熟再油炸最后下点辣椒酱和盐,揉成团子喂给狗吃!
真是好强的怨念!哪怕是身在几十米开外的她,都能心惊胆战地感受到!
宫疏影只知道夜染香憎恶袁门,却并不知其间内幕,听那于正扬言挑衅,正要下台迎战,却被皇甫长安伸手拦了一拦。
“慢着……这一场,本公子要亲自向袁掌门讨教!”
话音财货,便见皇甫长安脚尖一提,纵身跃上半空,来了一记华丽而又招摇的空翻,继而才踏着春风十里独步的脚法,九天翔龙般稳稳当当地立在了擂台一角的柱子上……拔剑,直指袁门的掌门人!
“你也上来……”
闻言,众人皆是齐齐一惊,参不透皇甫长安的意思。
袁掌门亦是忍不住蹙眉,见她这般狂妄,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狗眼里,心下顿时兴起了一阵火气,抬眸冷然道。
“你什么意思?!”
“这还用问吗?本公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呀!”勾起眉梢轻佻一笑,皇甫长安抬起手来,自以为潇洒不羁的捋了捋额前的那缕呆毛,口吻之中又是轻薄又是狂妄,“贵门派派出的那个面首,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要是本公子一不小心拍碎了他的脑袋,袁掌门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你……你不要乱讲!别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荒淫无度!”
一听到皇甫长安说自己是面首,于正陡然就变了脸色……特么你才是面首,你全家都是面首!
袁掌门的脸色也是瞬间难看到了极点,略显英气的面容上已浮现出了强忍着的怒气。
“请公子口下留德!于正乃是本掌门的结发夫君,不是什么面首!公子若定要寻衅滋事,就休怪本掌门不近人情!”
“哟哟,才这样就生气了啊?那可真不好意思啊,本公子不太会说话,总是会得罪人,要是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地方得罪了袁掌门……有种你来打我呀!反正小爷也不会改的……话说,那家伙长得就一副面首样儿,也怪不得别人会误会嘛!就那种虚弱得像是被榨干了的小样儿……啧,在下真不知道是该说袁掌门好体力,还是说袁掌门你口味比较奇特……”
“够了!”
听皇甫长安越说越过分,纵然再是脾气好的人,被她这般出言侮辱,这会儿也该发飙了!
气得铁青了脸色,袁掌门重重拍了一把桌子,打断了她的话……继而猛然一跃,飞身翻上擂台,目光如刃地盯着皇甫长安,恨不得在那个毒舌嘴贱的臭小子身上剜下几块肉来!
“既然是公子主动提出的要求,那袁某就却之不恭了!”
走至紫衣人的身侧,袁掌门抬眸看了白盟主一眼,算是征询他的意见……毕竟这是在武林大会上,在场这么多英雄豪杰看着,哪怕对方是个卑鄙小人,做出了如此行径,身为四大家之一的白门却不能跟她一样下流无耻!
然!皇甫长安实在欺人太甚!若是就这样轻易放过了她,袁门难免威严扫地!
被袁掌门火辣辣的视线扫了一道,白盟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烧着……这皇甫长安跟白门亲近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今她这般耍闹玩谑,丢的不仅仅是折菊宫的脸,更是一巴掌扇在了他这个盟主的老脸上!如果可以,他真心想亲手掐住丫的脖子拔了她那条天花乱坠的舌头!
眼下,被众人目光灼灼地望着,白盟主强忍住钻地缝的冲动,伸手扶着额头作“放弃治疗”状,对着袁掌门挥了挥手,尴尬地咳了两声。
“虽说历届武林大会上从来没有二打一的先例,但既然是折菊公子自行提出的,也就无所谓是以多欺少……第三场对擂,现在开始吧!”
手执长剑双手抱拳,袁掌门上前两步,按规矩自报家门,行事磊落大方,不失大家家主的威严,顿而引起了台下一阵轻微的赞赏。
“鄙姓袁,重名珊珊,乃袁门掌门,请多指教!”
闻言,皇甫长安“唰”的就变了脸色,尚未开始干架,便就急急往后退了两步……看得众人又是一惊,还以为她被妖怪附身了。
靠!她刚才说她叫什么?袁啥?袁姗姗?她的奸夫还特么叫于正?!艹艹艹!要不要这样,太吓人了好吗?!居然是于正和袁姗姗的组合!刚开始皇甫长安还没有察觉,如今再看那横眉冷目的两人,便只觉得阵阵杀气逼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导演!劳资求一秒钟变女配好吗!劳资不要当女主啊!跟袁姗姗拍戏,怎么能当女主呢?只有当女二号才能火啊有没有!
声嘶力竭地在心头嚎叫了大半天,也没见导演粗线,皇甫长安只能吞了吞口水,强自镇定下来,抱拳回了一个礼。
“在下折菊宫……东方不败!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唰!”“唰!”
袁珊珊和于正凝眸对视一眼,齐齐拔出手中佩剑,于半空中割裂两道冷光,乘着凌厉的罡风纵身刺来,双贱合璧,煞气骇人无人能敌!
宫疏影的剑法出神入化超脱凡人,堪称九洲之上最快的剑,没有第二个人的剑术能快得过他,但袁门的剑招胜在沉稳厚重,却又不失灵巧变换,虽不得乘轻疾速,但杀伤力也不容小觑,威猛之劲更胜梅见公子的那一柄快剑!
别说是袁珊珊和于正两个人双剑联手,哪怕只有袁珊珊上场,宫疏影也不见得能在百招之内杀了她,而于正的剑法纵然不及袁珊珊,却也是武林中人不可轻视的强手,眼下……折菊公子年纪尚小,却不知收敛,反而大放厥词激怒两人,怕是要狠狠地吃上一个教训了!
看台之上,众奸夫也没想过皇甫长安会亲自出手,还挑了这样大的一个霉头,一个个皆是面容严正,凝神聚焦。
皇甫长安的武功到底如何,他们心里也没有底……但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挠。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相信皇甫长安!
太子爷平时胡闹惯了,总没个正经的,看起来也是吊儿郎的痞子样儿,完全不像是靠谱的家伙……可只有他们才知道,太子殿下一旦认真起来,旁人就只有乖乖献上小雏菊的份儿了,这儿谁也不是她的对手,至少,他们都不是!
上官南鸿一党被诛九族的场面还历历在目,皇甫胤桦筹谋在先是不错,但若没有皇甫长安布的那个杀局,夜郎恐怕至今还陷在那场宫乱里面恢复不了元气,而不可能如此之快地就清理门户,重振朝纲!
表面上,太子爷一路顺风顺水好似开了外挂一般,周身环绕着主角光芒,运气好到爆棚……!
却很少有人知道……这般天子骄子的总攻大人,也会没日没夜的拼了老命练功,哪怕宫疏影脱光了衣服在她面前媚眼如丝吐气如兰,丫都能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直接无视,其自制力简直变态到了极点,连他们见了都觉得无法理喻!
特么丫招惹了这么多俊美无俦的小雏菊,难道就是摆在家里看看,带出门来耍耍威风的吗?!摔!
跟奸夫们的心态不同,在场众人对这个只知道耍嘴皮子装逼炫富的折菊公子,表示了婶婶的不信任!十个里面有十一个是勾着眉梢,抱胸立在一边,准备看笑话!甚至于连等下折菊公子被踹下擂台之后嘲笑的台词都已经想好了,还在心下耳熟能详地过了好几遍!
更有甚者,在擂台的外围,还有人趁机摆开了赌局,闹哄哄地开始押注,赌这一场比斗谁赢谁输!
在案板上面,除了庄家不分立场之外,几乎所有人的银子都落在了袁门这一方,搞得坐场的小厮一阵抓耳挠腮的心慌,忍不住在心下暗暗焦虑……这大少爷也真是的,好好的摆什么赌局?还自信满满地笃定能赢个大满贯!可眼下,若是折菊公子输了,别把白门给赔破产了才是!
正腹诽着,忽然一锭金子“啪”的砸在了眼前,落在了那个空荡荡的区域上,震得众人惊异地回首看去,有人勾着嘴角想要笑话两句,然而见到了来人之后,却是抿着嘴角噤了声,甚而连与其对视都不敢!
小厮讶异的抬起头,只见一名少年屈膝坐在马车前,一身紫金底百蝠锦长袍,束腰的玉带上悬挂了一块血红色的玉牌,此刻正拽在那只指骨分明的手里把玩着。
少年身上的气息冷漠而锋利,神情桀骜,细细长长的凤眼半眯起来,分明没有在看谁,却叫人觉得如芒在背如剑悬顶!
高挺的鼻梁下,两片薄唇噙着不屑一顾的孤傲,宛如生来的王者,嘴角边微微挑起,似笑非笑,看得人心里发慌手心发汗……没有说一个字,便在无形中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叫人忍不住有种下跪的冲动。
这样的容貌和神态,只一眼,就锋利到了极致,哪怕是年少的面孔,却有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
一时间,小厮看得惊呆了……
他从小在白门长大,跟在大少爷和白盟主身边,五湖四海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是眼前这位,依然尊贵得让他不敢抬头!
仿佛只要那张倨傲的俊容上露出一抹粲然的笑意,便是整个天地都能为之失色!
擂台上,气氛剑拔弩张……就在袁珊珊和于正手执利剑横空逼近折菊公子的刹那,却不料面前陡然飞过数十把飞刀,锐利如刀的金丝线如渔网一般布在眼前半处!若是再进一步,他们两人就难逃血肉横飞的下场!
“哼!雕虫小技!”
袁珊珊冷哼一身,一脚落地踩了下脚尖,于半空旋了一个身,即便从那几道金丝线上方飞跃而过,手中长剑自始至终直指皇甫长安命门!
“嘿嘿!不喜欢这个啊?那咱们来个更刺激的,肯定比玩弄面首更**……”
皇甫长安挑眉一笑,声音脆如铃铛,本该是悦耳的嗓音,然而因着那抹挥之不去的戏谑,听在耳里便尤为轻佻。
袁珊珊闻言大怒,发功于掌心,加重了剑锋的罡风,衣袍在空中猎猎作响,似乎能割裂整个天地!
迎面,皇甫长安却是不退反进,手中甚至连武器都没有,便拿胸口笔直撞向袁珊珊,气势冷峻而决裂!
众人顿然被她这一自杀式的举动所震慑,眼睛瞪得老大,哪怕用针扎都不舍得眨眼!
看台上,花语鹤的五指松了紧,紧了又松……尼玛丫真是太乱来了!就算她穿着防护衣,也不一定能完全挡下那势若雷霆的一击好吗?!
宫疏影的双手再次抓上了那七把短剑,只要皇甫长安一旦示弱,他就立刻灭了那双贱人!
李青驰手里拽着火弩流星矢,俊俏的眉眼间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和肃然,便是在战场上遭受围剿的时候也没有像眼下这样揪心!
皇甫砚真冷冷地剔着眉梢,双手虽然平放在身侧,腰上的佩剑却已在轻轻颤栗!
皇甫无桀沉稳如山的眸中一闪而过杀意,手里的杯子早已捏得粉碎,洒落了一滴的茶水……
可怜的皇甫凤麟被几人挡在身后,看不见擂台上的场面,身上又被五花大绑地裹成了僵尸,像是砧板上的鲤鱼似的,连着在软榻上弹了好几下,才站起身来……还不等站稳身子,往台上急急瞟了一眼,却是差点吓得从看台上滚下去!
靠!皇甫长安你个蠢货你倒是给老子闪开啊!虽然你已经没治了,但咱也绝对不能放弃治疗好吗?!
两柄长剑锋芒逼人,自上而下刺向皇甫长安的胸口和喉心,势要将这只妖畜就此斩于剑下,为民除害!
一时间,众人的小心肝儿都被提到了九天之上,仿佛下一秒就会狠狠地摔下!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皇甫长安会死,甚至连阅历深厚的白盟主都这么觉得。
可就在那样危急的关头,皇甫长安却笑了。
宛如忘川河岸最妖冶灼华的血色曼珠沙华,诡谲神秘,而又摄魂惊心,只那么电石火光的一瞬,便险些闪瞎众人的狗眼!
就在长剑刺入绯丽衣袍的前一瞬,皇甫长安对着面前二人轻蔑一哂,果断按下身上的机关,机械铁爪自腰间猛然射出,撞在袁珊珊和于正两人的前胸,骤而将其冲出数步之外!
皇甫长安借着反力后退了两步,另一只手迅速收回飞刀,丝线转了两圈绕在袁珊珊的脖颈,只要她轻轻扯那么一下,就能将她的整个脑袋给摘下来!
哦呵呵……规则神马的都是浮云,她要用暗器,特么谁又能拦得了她?!
这些人啊,自诩名门正派,表面上端着君子的架子,暗地里却又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凭啥?!反正她是小人,做不来那劳什子的伪君子,既然她参加了这次的武林大会,那么游戏规则自然就由她来定!
“卑鄙小人!”袁珊珊大意之下受制于人,剜着眼像是怨妇,一脸的愤懑不甘。
“武林大会严禁暗器,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快放开珊珊!”
于正未被困在,即刻执剑扑来架在了皇甫长安的脖子上,却是碍于袁珊珊的性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怒目而视!
见状,众奸夫立刻就怒了!齐齐飞身而下,握刀执剑抵在了于正的死穴,大有“你再不松手,劳资就把你捅成刺猬”的架势!
“该放手的是你!”
这一来,整个武林大会的兄弟姐妹们都凌乱了……
折菊公子你为何这么吊?!你这么吊你爹娘知道吗?!
“卑鄙?本公子怎么卑鄙了?是偷了你的肚兜啊还是抢了你的面首?说起来,就你挑的这男人啊,太次了……送给本公子倒夜壶本公子都不要!”
不无嫌弃地扯了扯嘴角,赶在两人被气得吐血之前,皇甫长安忽而换了个神态,目光中更显轻蔑。
“其实,要是比起‘卑鄙无耻’这四个字来……本公子哪里比得上袁门主你呀!为了一己之私连生母都敢杀,逼得亲生姐姐自尽身亡不是袁门主你,又能是谁呢?你以为……你背叛武林投靠魔宫的事,当真就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吗?现在正巧各位武林英豪都在场,不如本公子就揭了你的面具,让天下人看看……你究竟是谁?嗯?”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袁珊珊目露凶光,不顾自身安危挥剑便直刺皇甫长安!
“血口喷人!一派胡言!”
“呵呵……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最清楚……”闪身避开长剑,皇甫长安挑了挑眉梢,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一步步走向袁珊珊,“若你真要证明清白,本公子也可以帮你,只要撕下你的那张假脸皮,所有的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不是吗?”
一看情况不妙,袁珊珊顿然厉喝一声:“袁门的人都死光了吗?!”
袁门下属接得门主之令,即刻挥刀飞上擂台围杀皇甫长安,然而……众奸夫岂是吃素的?谁敢对皇甫长安动刀子,谁就该死一万次!
霎时间,擂台之上厮杀成了一片,于正趁势回到袁珊珊的身侧帮她挡剑,端的是郎情妾意,伉俪情深……看得皇甫长安很是碍眼,当即从李青驰手里取过火弩流星矢,对准那对狗男女射杀而去!
这把火弩经过皇甫长安的改良,在原来的基础上加多了火药和箭孔,比原先那一击威力更甚,众人只见数道光芒冲天而起,以迅若电光之势射向袁珊珊和于正二人,快得叫人眼花缭乱,看不清情势!
两人皆是武林高手,区区箭矢自然伤不了他们,正逐一打落,却不想在炫目的烟火之中爆开几簇火光,尔后弥漫出刺鼻的青烟!
“不好!这烟雾有毒!”
于正疾呼一声,立刻屏息,却不妨还是吸入了少量的毒气……下一秒,只觉得眼睛一刺,顿然就黑了下去!
“珊珊小心!这红烟害眼!”
“咳……来不及了……那厮实在卑鄙至极……”
一片烟缠雾绕之中,一对狗男女像是亡命鸳鸯一般,颓然抱坐在地,猩红的血水沿着两眼的眼角流淌而下,看着甚是骇人!
由于形势变化太过剧烈,武林之人一时不明状况,五派长老意欲援手袁门,却被白盟主挥手拦了下来。
“眼下江湖正值多事之秋,错杀一千事小,若折菊公子所说属实,袁门留不得!”
柳、金两门虽与白门闹了不快,此刻却也秉公而判,赞成白盟主的说法,白盟主遂转身问向皇甫长安。
“你说袁掌门弑母杀姊,投靠魔宫?可有证据?”
“证据?哼!我就是证据!”
擂台下的人群中,一名的年轻女子骤然飞身跃上看台,纵然她的面容被粉色的面纱遮挡了起来,看不到神情……然而那股强烈的恨意却让人无法忽视,有人甚至忍不住就此打了一个寒颤!
白盟主举目望去,听着那女子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不由开口问她。
“你又是谁?”
夜染香抬手,缓缓摘下了脸色的面纱,看得众人又是一阵心惊!
只见她的脸上疤痕交错,面目全非,完全无法辨认出本来的面貌……可从那双妩媚娇娆的眼睛上却可以看出,此人原本生得一副花容月貌。
夜染香幽幽回首,先是盯了一眼于正,再是刺了一眼袁珊珊,半空之中眸光与皇甫长安的视线对上,宛如九天之上的暖阳一般温热……夜染香忍不住心头微动,最后转头看向白盟主时,清丽的双眸中已是一片清朗,再无任何怨念悲戚。
“白伯父难道忘了,当年是谁偷喝了你藏在床底下的陈年佳酿,后来还害得白大哥被您罚跪了整整一宿吗?”
“你是——”白盟主有些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信,开口之时已然语带心疼,“你才是珊珊?!”
转眼擂台之上,那袁门门主自夜染香一出声,便忍不住乱了手脚,却因受制于毒烟而动弹不得。
皇甫长安笑吟吟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上前,劈手便撕下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更为稚嫩妖娆的俏脸。
“你真正的身份,应该是袁门的二小姐吧?”
“哈哈哈……”
女子被毒瞎了眼睛,看不见台上是何情形,但也能从那愈渐低迷的打斗声中分辨出来,袁门已败,且是败得彻底!听到皇甫长安这样问,突然便发了疯似的狂笑起来,循着声音转向夜染香,声音尖锐而刻毒。
“你居然还活着!顶着那样丑的一张脸,被那些下三滥的男人轮口奸,你竟然还能苟活在这世上?!哈哈哈……姐姐!我真是佩服你,我确实比不过你……若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让于郎亲手杀了你!”
“艹!你这个人渣,信不信劳资现在就碎了你?!”
没想到这女人会恶毒到这个地步,死到临头还揭人伤疤,皇甫长安气得一掌劈了过去,捏住她的脖子轻蔑地哼了一句!
“不,不行……这样就让你死实在太便宜了,不如你也尝尝被人轮口奸的滋味儿?等等,让人轮了你都太便宜了,像你这种猪狗不如的女人,就只配给禽兽轮……”
“呵呵……你也别太得意了……”女子忽而又回过头来,倏地睁开了满是血的眼睛,浓郁的黑血从眼角和嘴角流出,顺着脸颊蜿蜒问下,像是一条小蛇……吐着血水,女子缓缓地说了最后一句话,“背叛圣君的人……他会叫你,生、不如死……”
皇甫长安面色一凝……魔宫的无殇圣君,传说中是个比修罗还要残忍的男人。
自绝经脉之前,拼着最后一点气力,女子于袖中取出一个匣子,在皇甫长安微微失神的片刻,奋力掷上了高空……尔后,便听得“啪”的一声,一只鸟雀从中破处,在高空之中发出一声贯彻天宇的凄厉嘶鸣!
白盟主见状面色瞬间一变:“不好!她这是在向魔宫求援!”
皇甫长安松开手,剔了一眼已然扑街的“袁珊珊”,忽而有种十分不妙的预感:“人都挂了,还求个鸟蛋的援啊!不要告诉劳资……她这是在召唤魔宫剿杀?!”
宫疏影抬眸看着那只瞬间被击毙的鸟雀,耳边却还萦绕着方才那声划破长空的鸟鸣,不由得砸了砸嘴唇,露出了些许惊悚的神态。
“这下麻烦大了……要不,趁着魔宫的人赶来之前,我们赶紧撤吧?!”
不远处的山头上,伴山而建的阁楼奇巧精美。
阁楼里面,一人白衣似雪,超凡脱俗,只看那俊秀的身姿,便叫人不由为他的风采折服……若是再见到那张绝色风华的脸,恐怕全天下的女人都甘愿为他舍生赴死。
只求一笑,便是死上千次百次,也在所不惜。
此刻,雪衣男子正蘸着彩墨,细细地描绘着宣纸上的美人图……四下之人皆静默不言,便是连呼吸都没有出声,生怕打扰到了他。
直到男人点上最后一笔明眸放下画笔,才有人柔声禀报。
“圣君……袁门发来求救讯号,我们要不要出手?”
“为什么不出手?”男人似乎早已料到了这样的结局,抬眸淡淡一哂,“你以为,本君会带几百号人出来游山玩水?”
待圣君走远之后,留在阁楼的美姬才敢起身收拾衣物。
因为她们一直住在魔宫宫外伺候魔药殿的殿主,所以不像正宫之人那般拘束,望见案上摊着的那副美人图,那女子妖娆美艳芳华绝代,似妖还似仙,几个人不由得小声议论起来。
“圣君画功真好,这美人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
“是啊!这女子真漂亮,天底下真的有这么美的女子么?”
“你看她的眼睛好亮啊,就像是在看着咱们似的……”
……
“你们在议论什么?!”
一名绿衣女子走了进来,面容清秀像是一个豆蔻青春的少女,然而众人见到她却齐齐噤了声,垂首退下跪在一边不敢妄动:“拜见夫人。”
“咦,这是圣君爹爹刚刚画的?”
跟在绿衣女子身后的是一名更稚嫩的少女,走进来一眼就瞧见了案上的画纸,不由得托起画纸啧啧称赞。
“圣君爹爹画得真好!这女孩子好漂亮的,娘亲你见过么?”
闻人织香转头看了那画布一眼,眸中不由兴起了几分哀思:“那是宛郁师姐……快放下吧,别乱动了,要是不小心弄破……你的圣君爹爹可不饶你!”
“好嘛……不碰就不碰!”
闻人姬幽抿了抿嘴角,小心地将画纸放回到了桌面上,视线却一时半会儿挪不开,怔怔地看得有些出神。
“原来宛郁师姑长得这么美,难怪圣君爹爹对她念念不忘……我先前还同小祀讨论过呢,到底什么样的美人儿才配得上圣君爹爹,才入得了他那双眼睛,结果思来想去,也只有宫主可以站在圣君爹爹的身边……不过,眼下瞧了这幅画,这圣君爹爹随了宛郁师姑,倒也不算暴殄天物……”
“……死丫头,你懂什么?脑袋里成天不知道想些什么,难怪你圣君爹爹说你武功不长进,这话要是给宫主听到了,非关你三个月的冰室不可!”
什么叫“也只有宫主可以站在圣君爹爹的身边”?
夜郎王庭出了个天下闻名的断袖太子,这会儿连魔宫都要被那风气给败坏了吗?!闻人织香忍不住抽了抽眼角,心下不由暗骂了一句……皇甫胤桦,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武林大会的会场上。
袁门的叛变让武林中人一阵唏嘘,真正的“袁珊珊”童鞋把前因后果跟四家五派交代了一番,稍稍改观了众人对折菊宫的“偏见”……但折菊公子的行事作风,还有那张牙尖嘴利的毒舌,实在是让大伙儿不敢轻易靠近!
艾玛,方才袁门那两位都快给她气吐血了好吗?!就连他们在一边听着,都忍不住想要拿鸡蛋塞进她丫的嘴里!
在那对狗男女的带领下,袁门绝大部分的人都投靠了魔宫,武林中人花了好些功夫才将他们镇压住,比武之事不得不因此而暂告休止。
众人正修整一番欲要离去,却见草坡上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盟主!大事不好了!”一个人慌慌张张地狂奔而至,从马背上径直摔到了白盟主身前,浑身都是血,指着身后惊恐万状,“魔宫……魔宫围杀……!”
一句话还没说完,便一头栽在地上断了气。
几大门派的掌权人互望一眼,心中顿时警钟大鸣!魔宫一向阴险狡诈,善于耍阴招放冷箭,这么明目张胆直接的冲杀还是第一次,因而所有人都有些始料未及!
白盟主立刻安排众人前去抵御,一帮人紧密商量应对之法,揣不透魔宫这次围杀是出于什么目的?
圣那厢……君蓄谋已久,魔宫又人多势重,凭借几道单薄的防线根本阻止不了他疯狂的杀戮,烈马嘶鸣冲撞,在平坦的草地上所向披靡,留下一路的尸骸与血迹!
白盟主集结众人在擂台外严阵以待,此间高手云集,论实力比之魔宫更胜几筹,唯一要防范的便是魔宫的诡诈!
30、若是你家圣君肯趴下
以往,魔宫行事皆是低调诡秘,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数……在猎物防不胜防之际,杀人一个措手不及!力求以最少的人力和物力,来发挥最大限度的杀伤力!
然而这一回,魔宫的架势实在壮观得惊人!如此阵仗,便是在上一任武林盟主被灭门之时,都不曾有过!
皇甫长安退守在后,她虽然跟魔宫的人勾搭过好几回,然而像这样正面交锋还是第一次……那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狂霸之气倾轧而下,震得她的骨头都在轻轻颤动,纵使她再怎么骄横自负,面对此情此景,也忍不住赞叹一声……
卧槽丫还能更叼一点吗?!
武林大会的会场设在郊野,周围环着一道长河,不知道魔宫的人往河里倒了多少桶油,几乎是在一瞬之间,漫天漫地的火舌像是游龙一般飞蹿而起,熊熊燃烧着整片荒林和草地,灼脸的热浪扑面而来,巨大的火海汪洋似乎要焚灭整个天地!
不远处,密密麻麻的人马像蝙蝠一样蜂拥而来,同迎战的武林人士杀成了一片,喊杀声,刀剑声,咒骂声……此起彼伏,在耳朵边来来回回地鸣荡着,激起心潮的一阵阵激荡。
皇甫长安举目而望,视线跃过汹涌奔腾的人潮,在对面的山林上找寻着神马,脸上隐隐露出几分尿急的神色。
“魔宫这一次出动了这么多属下,那个变态宫主十有**也会前来观战吧?”
“怎么,你想他了?”花语鹤幽幽地投来绮丽一瞥,俊脸之上神情萧肃,却还是不忘防火防盗防情敌!
“想个鹌鹑蛋啊……劳资巴不得离他远点儿!”皇甫长安瞟了一记白眼,对他们这种随时随地都能把任何人当成是情敌的技能,表示了婶婶的鄙夷,“只是……他要真来了,我就不动手跟他打架了,反正也打不过……他要是不来,或许我们还能有点儿胜算……”
听她这样解释,花语鹤不由垂眸往她脸上扫了扫,以前看她狂妄自大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打压一番,眼下难得见她示弱一回,却又觉得不是个滋味儿。
总攻大人屈居人下,不仅仅是总攻大人一人的耻辱,更是他们这些小雏菊的无能……眼下不过是一个魔宫,便叫人心生忌惮,那以后一旦对上了紫宸或者天启的千军万马,岂不是更让总攻大人威风扫地颜面无存?
不行,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为了总攻大人的尊严,他们也要加把劲儿!头悬梁,锥刺菊,发粪图强!
抬眸望了眼远处,宫疏影眯了眯凤眼,答了一句:“不,魔宫宫主应该不会来。”
皇甫长安挑眉:“怎么说?”
宫疏影曾经被魔宫拉拢过一段时日,也在魔宫游荡了几天,对他来说,魔宫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神秘,虽然对魔宫的内部并未完全知悉,但多少了解了一些。
“其实,魔宫宫主很少呆在宫里,于他而言,魔宫不过是狡兔三窟里面的一处别居……宫主有很多身份,甚至连魔宫里的人都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一共有几重身份?只知道,在魔宫乃至整个武林,他的武功最高,若是不听他的命令,便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你的意思是……魔宫仅仅只是千镜雪衣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的一个利用工具而已?”
关于那个变态宫主有多重身份的这一点,皇甫长安是亲眼见识过的……如果不是看他假扮成白姬夫人,她都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缩骨功这么神奇的玩意儿存在。
除了魔宫宫主,白帝城的城主夫人……皇甫长安可以肯定,千镜雪衣还有别的身份,不然他不会在自己知道了他是魔宫宫主之后,还在脸上戴着面具,并且那些身份,定然都是极其重要的,甚至是名动天下的!
这么一想,皇甫长安愈发觉得千镜雪衣深不可测了,他的实力不可估量,他的心思更是深诡难辨……集齐九魄龙灵骨这种光是想着就让人觉得十分无望并且无力的事儿,他竟然还能如此意趣盎然并且胜券在握,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可以这么说……在魔宫里面,真正管事的人其实是无殇圣君和鬼织夫人,说了也许都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两人并不是魔宫宫主的信徒,反而跟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欸?怎么会这样?!那千镜雪衣还不杀了他们?甚至留他们在身边,还把魔宫交给他们打理?”
照那个变态的残暴秉性,要是谁多瞪他一看,恐怕都会挖了眼睛丢去喂狗吧!
“难道魔宫宫主不知道他们是仇家?”
魔宫之名如雷贯耳,听到宫疏影在扫盲,大伙儿都凑了过来,李青驰诧异之下不由开口问了一句,问完的瞬间就觉得自己蠢了……连宫疏影都知道,千镜雪衣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宫主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魔宫那样的邪教,本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果可以杀了宫主,魔宫里面大概一半以上的人都想要取而代之!可惜了……就凭他们的能耐,即便是联手也奈何不了千镜雪衣。对于这一点,千镜雪衣比谁都清楚,所以……他并不将魔宫里的任何人放在眼里,他只要他所说的话,所下的命令,能够有人贯彻下去便够了。至于谁是仇人,谁是忠狗,他并不在乎……”
于无殇圣君而言,千镜雪衣同他有夺妻之恨,于鬼织夫人而言,千镜雪衣同她有杀父之仇……十几年前,千镜雪衣的出现,不单单是整个江湖的噩梦,同时也是魔宫的噩梦!
武林之人无一不忌惮魔宫,而魔宫之人……却无一不忌惮宫主!
无殇圣君和鬼织夫人之所以留在魔宫之中,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手刃仇人,重新夺回魔宫的执掌之权!
当初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宫疏影也是大吃一惊……因为在他看来,无殇圣君和鬼织夫人对宫主都是恭谨有加,从不曾逾矩,乍一见只会让人觉得他们是忠心的属下,而绝不会想到他们之间有这样大的仇恨!
直到他亲眼见到了千镜雪衣,才明白过来,无殇圣君当日所言的那句“我不恨他,我只想杀了他”……字句之间的含义。
因为千镜雪衣那个男人,没有感情,不懂爱恨……他所追寻的是一种强至顶峰的力量,他所代表的,也是一种凡人不可企及的城府,一种令人生畏的强大!
若世间真的有神,那他便是半个神,若世间真的有魔,那他便是半个魔……这便是魔宫宫主,千镜雪衣!
听宫疏影说完,众人不由陷入了一阵静默。
暖阳之下,春风呼啸而过,却冰冷得像把利刃,鼻息之间,盈满了萧杀的血腥。
皇甫长安颤抖着小心肝儿,不知是鸡冻还是惊吓,千言万语,到头来都汇聚成了一句咆哮和嘶吼——
宫主大大,你!为!何!这!么!叼!?
“无殇圣君喜静性冷,极少会在外头露面,故而江湖中人对其并不熟悉,魔宫里面大多数的事务都是鬼织夫人在打点……鬼织夫人心思缜密,擅长暗袭猎杀,眼下如此大规模的进击围剿,则更像是无殇圣君的做派。”
“折菊公子何在?”
正捂着胸口的小馒头想着要不要出手干架,还是趁机溜走,半空之中忽然传来了一道阴寒蚀骨的声音,听着似乎还有那么几分……熟悉?
众人微微变了脸色,举目而望,只见得一袭黑袍自山巅滑翔而下,如同一片黑色的鹅毛,散发着酷冷寒寂的光泽。
皇甫长安抖了抖眉梢,终于想起来,她在哪儿听过这个声音了!
那日前往灾区救治水灾,在半道的客栈里遭到上官南鸿派出的刺客伏杀之时,下毒的便是这个男人,后来也是他把玉琉裳给救走的……倒不是因为这个男人长得帅,皇甫长安才印象深刻,而是他的声音阴湿得像蛇一样,听在耳里就忍不住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魔宫果然是个盛产变态的地方……!
眼见着那人飞身而来,众奸夫立刻上前挡在了皇甫长安的前面,害得皇甫长安要跳起来招手,才能不至于被人忽视……尼玛腿长了不起啊?欺负本攻一米六啊?!
看到那玄一人放缓速度降到了一边,似乎没有打算找皇甫长安寻仇,众人才回眸对了一番眼色,闪身让皇甫长安露了个脸。
那厢,总攻大人正使劲儿扒着花贱贱的小蛮腰要从人墙里钻出去,冷不防面前两人一闪边,害得她猛的向前冲去,差点从看台上一头栽下去……好在花贱贱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拦腰捞回来,继而往上轻轻一托。
总攻大人这才挽回了面子,找回了架子!一蹬脚踩到了花贱贱和宫疏影的肩头,“啪”的打开上面描着一簇金灿灿的小雏菊的扇子……摆在胸口摇了两下,剔起英气的眉稍淡淡一哂。
“本公子在此,阁下有何贵干?”
玄衣之人稳稳地立定在树梢之上,自上而下保持着一种俯视的姿态,宛如黑鹫一般阴鸷逼人。
“圣君赏识公子的才能,命我带一句话给你——若公子愿投身魔宫,圣君将以三殿其一的殿主之位相交,望公子三思。”
闻得此言,在场众人皆是心头一紧,脾气火爆点儿的当场就骂了出来。
“操!什么玩意儿?!这么明目张胆地拉拢人,魔宫的人是有多嚣张?未免太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
“哼!要是折菊宫敢投身魔宫,爷爷我第一个砍的就是他们!”
“魔宫欺人太甚!折菊公子你要是条汉子,合该一掌劈了那厮!”
……
然而咒骂归咒骂,白盟主和几大门派的掌门人却是心有惴惴,只怕折菊宫立场不坚定,投靠了那魔宫……如此一来,江湖众人内外受袭,情势就更危急了!
如此想着,几位掌门人已互相对了个眼色,下定决心……一旦折菊宫叛变,就在最短的时间内合力剿杀,不给他们有可趁之机!
白盟主皱起眉头,这样的情况实属意外,没想到魔宫的人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还用上了这样的离间之计,当真是可怕的劲敌!回首,见皇甫长安默了一阵没有说话,仿佛心生动摇,而几位掌门人已然开始蓄力准备出手,不由得一阵心焦!
正要开口催促,高台之上,皇甫长安忽而“哈哈”大笑了两声,像是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笑话。
“劳资还当魔宫圣君多有谋略,可眼下看来……他丫是在跟劳资秀智商下限吗?!什么殿主之位,说得再牛x那也是给人提鞋的,费力不讨好,有什么意思?劳资的折菊宫虽然不大,但好歹劳资也是一宫之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上谁就上谁……”
依稀望见玄衣人的脸色沉了下来,皇甫长安挑着眉梢又下流无耻地加了一句。
“比如说,劳资现在想上了你,折菊宫的下属就会把你抓来给劳资玩儿,可要是进了你们魔宫,劳资还能这么随心所欲吗?嗯?”
闻言……
众掌门人风中凌乱,胸口气血郁结,想要一刀砍shi皇甫长安的**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烈了!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她还能更禽兽一点吗?!简直三观尽毁!节操尽碎!绝对不能再让她活着祸害武林!
众奸夫们却是齐齐杀来一记眼刀,眸中只传达了一个言简意赅的意思——“呸!”
想要他们抓别的男人送上丫的床,下辈子都别指望好吗!
白盟主抬手抚额,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默默地转过了头……不忍直视搞基教主的光辉形象!
树梢之上的玄衣人大概从来都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羞辱,气得差点从树上掉下去,顿了一顿才怒极反笑……只是那笑声里,杀气重得让人胆寒,句如刃杀伐而来!
“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我只问你一句,殿主之位……你要,还是不要?!”
皇甫长安一扬折扇,摆了个自以为是很酷炫的姿势,在一片火海和厮杀之上,尽显狷狂放荡,潇洒不羁!
“若是你们家的圣君和宫主肯乖乖脱光了衣服,趴下来让劳资上,劳资就答应跟你走……如何?”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几乎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打斗,回过头来对总攻大人投来了膜拜的一瞥!
靠啊!她是吃了多少个雄心豹子胆啊?!特么还真敢说出口啊!
调戏魔宫门徒也就算了……尼玛还敢大放厥词,妄图染指魔宫圣君?!妄图染指魔宫圣君也就罢了,大不了死得惨一点,但她竟然还敢、还敢扯上魔宫宫主?!她丫是这辈子活得太腻味了还是咋滴?想找屎就直说啊蠢货!
要是真的被魔宫宫主盯上了,你丫就等着被死去活来死去活来地玩上几千次吧,何弃疗!
不远处,树梢上的枝叶“哗啦啦”弹起,转瞬便已空空如也不见人影,徒留满地杀气!霜寒如冰的几个字震动在枝叶之上,叫人从头到脚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给我杀!一个不准留!”
皇甫长安弱弱的收回扇子,抵在下巴上朝众人巡视了一眼:“呀……人被气走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众人齐齐摇头……不,你说得很好,很有勇气!
听那玄衣之人下了最后的绝杀令,魔宫之人便立即挥刀斩杀,一刻不停如斩乱麻,心狠手辣,砍人就跟切菜似的,没有丝毫的手软!
武林众派亦不肯坐以待毙,形势危急不容他们多做犹豫,刹那之间,刀剑裂天破地,绚烂如花!冰冷的刀光,炽热的血光,灼眼的火光……交织而成一幅凄绝之画,于凄厉的剑鸣刀啸之中,掀起一波焚天灭地的巨浪!
初春的寒风呼啸过山谷,踏平在河岸边的平川之上,山林里枯枝簌簌作响,仿若阴沉的战鼓。
折菊宫却兀自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折菊公子依旧翘着二郎腿坐在高台之上,半点儿也没有要跳下来加入战局的意思。
见得此景,白盟主只低低叹了一息,自从见识了折菊公子的各种“壮举”之后,他对她就已经破罐子破摔,不抱任何希望了……
然而,他这么想,其他门派的人却没有这么大的气度。
魔宫的杀伐之气汹涌而来,如狂潮般步步逼近,金门门主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语气中不乏斥责。
“此番魔宫有备而来,若武林正派伤亡过重,折菊宫又如何能独善其身?现在不出手……只怕到时候也无法幸免于难!”
破云雪嬛闻言不免从鼻孔里嗤了一声,这些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可真不要脸!
“哟哟……方才打压折菊宫的是谁呀?现在又如此恬不知耻地要求折菊宫出手相助……这某些人啊,脸皮可真够厚的,如意算盘打得未免也太理所当然了!丫又不是土豪,谁稀罕抱丫的大腿呀!”
破云雪嬛年纪小,又是个姑娘,被她这么一嘲讽,金门门主顿时气红了脖子,又不好跟她一般见识,不由转头怒视了皇甫长安一眼,怪她没有管好下属。
皇甫长安只悠悠一笑,扬手将破云雪嬛招到了一边,谦恭有礼的样子一反惯常的倨傲,倒是叫人发作不起来。
“金门主不必着急,本公子并非隔岸观火,只是……”
她之所以不出手,选择作壁上观,一来是为了省点儿力气不想干砍人那种粗活儿,二来,也是为了让这些所谓的名门大家吃些苦头,杀一杀他们的架子……与此同时,也可以借此机会歼灭一部分的魔宫势力,探查一番魔宫来袭的虚实。
挑眉望向远处,皇甫长安目光微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折菊宫的援军还没有到,你且再等等。”
一句“你且再等等”……差点没让金门主吐血身亡!现在杀得正惨烈,她丫的不出手,等到援军来了,这都杀得差不多了好吗?!
但那援军也不是她喊一声就能到的,金门主也不好开口骂人,只得硬生生吞了这口怨气,无比哀怨地瞥了皇甫长安一眼,好似遭人抛弃的深闺怨妇似的,看得皇甫长安一阵心惊……艾玛,这大叔莫不是被本攻的魅力折服,爱上本攻了吧?
雅篾蝶!本攻不是大叔控,不喜欢糙汉子!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投入抵御,厮杀逐渐升温,战局随之扩大……浓郁的腥血气味漫过河道,逐渐逐渐,染红了一江碧水!
参加武林大会的帮派皆是高手云集,对峙魔宫多可以一敌众,然而魔宫人多势众前仆后继,像蝗虫一般斩杀不尽,且并非都是泛泛之辈……一时间双方胶着拼杀,战况不可谓不激烈,不可谓不残酷!
花语鹤伴在皇甫长安身侧,立于高台观战,台下的战局形势一目了然。
“啧……这些杀手很奇怪,有些不太对劲儿……”
皇甫长安微微挑起眉梢,眯起眼睛望了一阵,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无殇圣君智谋过人,又比常人毒辣,在杀局中灵活布阵便已令人大骇不已,但是最重要的不是杀手的阵型,而是那阵中的侩子手——无论受伤多重,就算是被砍去了整只手臂,就算是一剑灌入心脏,竟也不会轻易地倒下!
宛若没有生命的木偶……只要挥剑的手还在,就会无休止地继续战斗!
立于看台上的观战之人见状一个个面色严肃,开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恐怕这些侩子手便是魔宫暗中埋下的利器!
这是魔宫第一放出这样的怪物进行厮杀,除了扰乱武林大会,中伤各派之外……很有可能也是一次大规模的实战演习!
不惜动用魔宫三殿的力量,也要与武林群雄斗个两败俱伤,无殇圣君这一回可真是下了血本!
“靠!那些砍不死的家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李青驰虽然久经沙场,对厮杀肉搏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但若要他跟这种杀不死的怪物拼杀,还是会让他觉得恶心!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有没有?!
宫疏影抬眸淡淡扫了一圈战局,美腻的眉心随之缓缓凝起了一股戾气,便是连声音都变得寒凉了不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死士……十有**便是魔巫殿殿主的得意之作,不死尸偶!”
“卧槽!真的假的?!”
意识到那些侩子手是什么东西之后,皇甫长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全身的毛孔瞬间就竖了起来,久久不能平复!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说……特么他们都是……死人?!”
江湖群雄闻声无不面露骇色!
场上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极为压抑,狂风呼啸如若哀鸣,仿佛当头泼了一桶的冰渣子,叫人顿然从头寒到了脚底!
用死人制成人偶,投入战局厮杀……魔宫还能更变态一点吗?!
“太阳当空照,尸偶对我笑!本攻说,艹艹艹,你为什么这么叼……”
伸手摸了一把皇甫长安的额头,皇甫砚真目露担忧。
“怎么突然间就唱起来了……?”
皇甫长安紧紧捂着胸口,一幅吃了年夜饭还没有拉出来的表情。
“吓尿了……太尼玛恶心了!什么不死尸偶……简直是变态中的战斗机!蛇精病中的航空母舰!”
那厢,对白盟主来说,这还不是最悚人的消息!当一个身影自远处踏马而来之时,他的脸色骤然间变得煞白!
“爹爹,这……发生了什么事?”
却见白二少爷一脸风尘仆仆,不知从何处赶赴而来!
见状,皇甫长安立刻瞪大眼睛作惊吓状,这……神马情况?!刚才那人叫白盟主神马?爹爹?难不成他就是白家的二公子白筠?从哪里蹦出来的?!
看着眼前那个双眼无神,表情僵硬的男人……更确切的是尸体,白盟主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所有的冷静沉稳在这一刻轰然坍塌!
朝着马背上的那个男人仔细瞅了两眼,皇甫长安的目光何其毒辣,怎么会发觉不了他的异样……然而意识到白家二少已经死了之后,心头不由跟着一紧,忍不住微微攥紧了手心。
魔宫的那个操偶师真尼玛个鬼才!竟然可以将一个死人控制到这种地步?!艹艹艹!劳资又特么想唱歌了!不想再吃药了,好想放弃治疗……累觉不爱有没有!
等稍稍回过神,白盟主的唇色已是铁青一片!
筠儿什么时候落到了魔宫手里?白筠的失踪的消息尚未放出,魔宫竟然得到了消息,甚至用这种阴险的手段逼迫他!
如若他不杀白筠,那盟主之位必将按之前的安排,传到这个魔宫的傀儡手中!如若他手刃白筠……又该怎么向众人解释,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以及维护白门的威严?
“公子,你看那边——”望见地平线上张扬的旗帜,花语鹤不由眼前一亮,“你等的人,到了。”
顺着花语鹤的指尖望去,在见到那急速驰来的人马,以及漫天照耀的旗帜时……总攻大人终于安静了下来,没有再继续扯着嗓子哼着不知名的奇怪曲子。
“艹!怎么现在才到?!特么劳资还以为他们半路改变主意,拯救银河系去了……”
自远处奔驰而来的援军,不是别人……正是皇甫长安前些日子向南宫璃月借的铁军战甲!
这里是紫宸的地界,若是招了夜郎的军队过来,只怕会引起紫宸帝君的误会而掀起无端的战火,所以她只能问璃月美人要人,其实一开始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南宫璃月才回宫不久,大概连活下来都已经尽全力了,然而昨夜她却收到了那封飞鸽传书,南宫璃月答应派兵助阵,算是还她一个人情。
所以今天她才能那么悠然自得地坐在一边袖手旁观,不然就像金门门主所说的那样,若是魔宫占了上风,她又激怒了魔宫之人,这回怕是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眼看着双方人马打得难分难舍,魔宫又用了如此变态的不死尸偶,太子殿下正拙计着,紫宸的军队便就踏着七彩祥云,英雄救美来了……嘤嘤嘤,真是鸡冻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本殿早就到了。”
忽而,身边响起了一个熟悉而傲娇的声音,吓得众人齐齐一惊。
循声望去,却见南宫璃月不知何时站在了边上,倨傲的俊脸上依然是不可一世的神态,但这一回看在人的眼里,却是没有那么惹人生厌了。
“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皇甫长安眨了眨眼睛,忍不住伸手去掐他的脸,看看是不是真的。
“啪!”
手指还没触到他的脸颊,就被某人翻着死鱼眼,嫌弃万分的一掌拍了开。
“在你打擂台的时候就到了。”
对上那双傲娇至极的眸子,暗紫的瞳孔中丝毫不掩饰丫的轻蔑和自负,皇甫长安不由松了口气……艾玛,太好了,是活的!
“你早到了怎么不上来找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呵,难得能看一场好戏,本殿为什么不来?”
南宫璃月剔着狐狸眼,瞅着台下混乱的战局,还有那些所谓的不死尸偶,却是微微勾了勾嘴角,仿佛十分感兴趣。
见到他这样的神态,皇甫长安不由小心肝儿一颤……尼玛!许久不见,她差点忘了,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善茬!
这才回到紫宸不足半年,便能调度军队,来去自如,其势力之大可想而知……由此可见,介个紫宸九殿下,绝逼也是个变态中的变态!
弱弱地朝南宫璃月投去一个颇为狗腿的笑容,皇甫长安又有了抱大腿的冲动……要对付魔宫的变态宫主,就需要傲娇小雏菊这样的人才!只不过这傲娇货貌似很难搞定的样纸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三千大军一出,漫山遍野纷沓而来,气势惊天,威武霸气到了极点,顿然间就扭转了整个局面!
当看到那甲胄精良的骑兵潮水般纷沓而至,在场众人对折菊公子的轻蔑在瞬间灰飞烟灭,荡然无存……所谓天纵奇才,说的便是她这样的人吧?!
嘤嘤嘤,折菊宫还要不要人了?!窝愿意脱光了衣服趴在床上……折菊公子,你、你、你……一定要对人家温油一点哦!
颇为志得意满地勾了勾嘴角,皇甫长安转身走到白盟主面前,瞥了眼马背上的那个“诈尸”,道。
“白盟主,这些军队便是在下的援军,只不过在下不懂得调兵遣将……听闻令郎熟读兵法,可否借在下一用?”
白盟主知道她是在帮自己,虽然痛失爱儿心有哀恸,然而他是武林之主,很清楚自己的职责,当以大局为重……遂不再犹豫,当机立断吩咐那马背上的男子。
“筠儿,眼下情况危急来不及细说,你且随行折菊公子,助他一臂之力!”
白筠目光呆滞,声音略微有些生硬:“是。”
皇甫长安立刻飞身而下,朝援军策马,一边低声吩咐宫疏影。
“找个机会杀了白筠,便当是在混战中被魔宫的人暗算了!反正人本来就是他们杀的……”
宫疏影微微勾起嘴角,朝皇甫长安投了一个媚眼儿。
“记得今晚来我房里……”
“……!”真是时时刻刻不忘争宠啊……可见这竞争有多激烈!“知道了……”
看着宫疏影心满意足地策马走在前头,皇甫长安勾起眉梢,朝着他的背影投去轻佻一笑……赫赫赫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放心好了,她会多带几个人去的!
跟在南宫璃月身后,皇甫长安挥着马鞭儿赶上前去,同那些奔赴而来的援军接头。
这一次若能解围武林,折菊宫便足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而且一旦牵扯到了军队,别说是江湖门派,就是魔宫……怕也不会轻易找折菊宫的茬儿……哦呵呵!总攻大人就是这么神机妙算,就是这么聪明绝顶!
正打算换个地儿继续当她的翘脚老板,却不料前方的山头上传来了一声直上九霄的狼嚎!
“嗷唔——!”
狼王登于悬崖,仰天长啸,顷刻之间……山林群狼呼应,百鸟扑腾双翅飞上天空,不过瞬间便掩盖了薄弱浅白的日光。
不等众人勒住马缰,骏马便齐齐减速止步,不肯再向前奔驰半步!
耳边狼嚎声越来越强,一遍一遍回旋在山谷中央,滔天震耳,惊心动魄!
皇甫长安感受到马身在微颤,却是不知到是马儿受惊了,还是……次奥,难道是大地在动?!后方武林大会上的人似乎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况,频频探眼观望,面色凝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忽然,前方的山坡上扬起一片数尺高的灰沙,尘土飞扬间疾速奔腾出漫山遍野的兽群,山河随之震荡,禽鸟嘶鸣狂舞,狂风吹拂枯枝发出呜呜的旋风尖鸣,一时间天地为之变色!
这个场景,与当初在大安寺的那场兽杀何其相似?!
众人凝眸而望,压迫感直逼面门,稍微松开了神经立时就紧绷了起来,不敢再有半分轻视!
“驾!”皇甫长安轻喝一声,扬鞭飞速冲上前。
皇甫砚真紧跟而上,却不想皇甫长安笔直刺来一柄短剑,倏然插在马前的土地上。
“不要动!”
众人互望一眼,皇甫砚真面色沉然,却是依言止步,乖顺得像个良家小媳妇儿。
眼看着皇甫长安要被那汹涌扑来的兽群淹没,众人不由得紧紧拽上缰绳,李青驰忍不住扬鞭策马。
“靠!你特么给劳资回来!这样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