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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弟”,乖乖上榻全文阅读

作者:宝马香车     七皇“弟”,乖乖上榻txt下载     七皇“弟”,乖乖上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8、史上第一变态!

    半垂下眼睑,白姬夫人伸出素白的手来,理了理垂落在皇甫擦肩头的束发。

    修长的五指莹润而富有韧性,在阳光的照射下,指尖透着淡粉色的微光,有种透明的光泽感,如同极品的白玉石一般。

    纤长的眼睛微微弯起,却是没有半分的笑意,润滑的指腹从皇甫长安的肩头一直游移到下颚,尔后缓缓用力,轻捏起她的下巴……寡薄的口吻之中是不曾掩饰的威慑,冰眸里一闪而过的寒光,锋利如千刃,便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见了,恐怕也会被惊出一身冷汗。

    可是皇甫长安不会,因为她见过比那更酷寒的眸子。

    更因为,她是上天入地跨遍刀山火海也要采匊东篱下的总攻大人!

    所以,对皇甫长安来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雄性生物,都是一朵朵鲜艳夺目的小雏匊而已,只不过有些比较娇羞,有些比较狂傲,还有一些……长着一口锋利的好牙,会咬人罢了。

    使劲儿瞪大了眼睛,皇甫长安毫不示软的瞪了回去!

    尼玛,干瞪眼谁不会啊?!你以为你眼睛长得大就可以风靡江湖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吗?要是眼睛大有用的话,那百兽之王就是牛哥哥了!

    见她如此,掐着那温软下颚的两指更收紧了三分,白姬夫人半眯着凤眼,不答反问。

    “你觉得……我会是谁?”

    听他这样问,皇甫长安心头的揣摩更坚定了几许。

    普天之下,知道水麒麟的人并不多,除了魔宫的人以外,大概也就只有宫疏影和花语鹤有所耳闻了。而知道水麒麟在她体内的,更是屈指可数……宫狐狸和花不拔排除在外,就只剩下了玉琉裳!

    可是上回在大安寺,玉琉裳连她都不认识了,怎么可能还会记得水麒麟的事儿?难不成他又恢复了那部分缺失的记忆?而且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妖孽,无论是从上看还是从下看还是从左看还是从右看……完全都不像她那个嚣张得尾巴都翘上了天的好儿子啊!

    思来想去,皇甫长安的小心脏儿越收越紧,胸口的跳动越来越快,脑门上的神经越崩越疼……艾玛,要shi了要shi了要shi了!

    眼前这个伪装成白姬夫人的家伙……该不会,就是……魔宫的天字一号大魔头,宫主大人吧?!

    看见皇甫长安倏然撑开的瞳孔,白姬夫人便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眯得更细了,针一样扎在人的心尖上,却有种叫人无法抵御的魔魅。

    “嗯?你想到了谁?”

    “你……你是……”

    卧槽!不会真的那么倒霉吧?!双手紧紧拽着衣摆,皇甫长安破天荒地纠结得连舌尖都打结了,不是她胆儿小,而是那个被描述得万恶不赦,用尽各种刻毒的言辞妖魔化的宫主大人,实在是让人止不住地在心尖尖上头……起了一层厚厚鸡皮疙瘩!

    “千、镜、雪、衣?!”

    一个字,一个字,皇甫长安咬得艰难,生怕把自己的舌头给咬破了。

    魔宫,这个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邪教,却有个极其美腻动人的名字——青鸾宫。

    魔宫宫主,这个屠戮千人嗜杀成性的大魔头,同样有着一个令人惊艳的好名字,千镜雪衣。

    当初,宫主大淫第一次现身武林大会,以三招之凌厉气势废掉了前任武林盟主的一只手臂时,从他那冰薄的唇瓣里吐出来的就只有一句话。

    “鄙姓千镜,复名雪衣,特来讨教秦盟主。”

    那一战之后,前任盟主右手被废,再也拿不起刀剑,武林一代大家秦氏山庄在后两日惨遭无情血洗,从此在武林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现任盟主为伸张江湖正义,彻底将青鸾宫拉进了黑名单关进了小黑屋,从此正邪两派势同水火,在此后的历届武林大会之上,就再也没见到过魔宫人的身影。

    在皇甫长安惴惴如小白兔般的目光注视下,白姬夫人缓缓收回了手,没有点头承认,也没有哂笑着否认。

    一袭素白的雪衣,没有任何的花纹与点缀,如同高山之巅的皑皑冰封,看在眼底,似乎能感觉到那种透骨的寒凉。

    直起身,白姬夫人走开两步,抬眸扫了一圈伏在地上的侍女,冷冷开口,酷寒的口吻中不带一丝的怜悯和感情。

    “雪忧,把她们都扔到池子里喂鳄鱼。”

    卧槽!来了来了来了……原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皇甫长安猛地一颤,看向白姬夫人的神色愈发的诡谲……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那可是活森森的人啊,居然被当成饲料一样,丢到水里去喂鳄鱼?!艾玛,光是想着都觉得浑身发毛啊有没有!吓尿的节奏啊有没有!

    她这是在暗示什么吗?!要是她不小心把这个女魔头给激怒了,是不是就跟这群触了大霉头的侍婢一样的下场?!

    嘤嘤嘤!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快把他抓起来啊!

    惊吓了两秒,皇甫长安下意识抬眸往外瞟了眼,外头的走廊上跟在白姬夫人身边伺候的足有十二人之多,整整十二条人命,加起来都可以召唤粗十二生肖了有没有?!

    “等等!”善良体贴的总攻大人于心不忍,赶紧上前叫住了白姬夫人,企图阻止她的恶行!“这些女婢并没有犯错,罪……罪不至死吧?!”

    白姬夫人神情冷漠,无情的面容上刻着大大的几个字——“视人命,如草芥”。

    “可是她们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

    “那、那也不用处死她们啊……咱是文明人,要讲道理嘛!这又不是她们想要看,想要听的……”眨了眨她那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皇甫长安狗腿一笑,嘴巴特甜,“夫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白姬夫人还是面无表情,闻言只侧了侧身子,回眸看向她。

    “那依你说,该如何处置她们?”

    听她这样问,皇甫长安不由大喜,只当这事儿有转机,便笑得更加的狗腿了:“如若夫人只是不想她们乱嚼舌根,大可以直接毒哑她们的嗓,子不让她们再说话……不就行了吗?”

    众女婢:所以……总攻大淫您这真的是,在帮我们求情吗?!

    “说的不错,”白姬夫人淡淡应了一声,尔后……就在皇甫长安以为自己伟大而光荣地解救了十多条人命,胜造了八百多级浮屠的时候,却只听那个清冷的声音继续道,“雪忧,先将她们的舌头拔了,再丢到池子里。”

    皇甫长安:“……”

    卧槽!你这个丧心病狂的蛇精病!变态!杀人狂魔!蛇蝎毒妇!

    不等皇甫长安再度出声劝阻,唯一一个垂首立在边上的侍女抬脚跨出了一步,冷漠的神色跟她的主人如出一辙。

    “是,夫人。”

    众女婢顿然惶恐不安,急欲磕头求饶,却是连一个挣扎的机会也没有,便见那个唤作雪忧的侍女轻拂广袖,看不见的一股香味儿即刻随风散入众人鼻息。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众人齐齐倒地,无声无息地悄然猝死,仿佛一瞬间被摄走了魂魄一般!

    皇甫长安怒目而视,虽然她心里明白,在这种贵贱分明等级森严的时代,这样的场面在大家族里堪称是司空惯见的事儿……然而,在亲眼目睹这些无辜的婢子就这样被夺走了生存的权利之后,她还是觉得胸口发堵,不是很能接受。

    对上她愠怒的面容,白姬夫人却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扬手轻轻地拂开遮挡了她前额的一缕乱发。

    “怎么,太子殿下也会同情这些微不足道的的贱婢吗?”

    “哼……”

    皇甫长安侧身避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本能的不想跟她靠得太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坦白而言,她并不同情弱者,却也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他们,在她看来,活命是他们的权利,求生是他们的义务……她还没有蠢到为了几个毫不相干的婢子,去惹恼这个阴晴不定的头号危险人物!

    见她躲开,一张倨傲的小脸上写满了不悦和忿忿,白姬夫人却是迈进了两步,逼至她的跟前。

    白姬夫人的身材只比皇甫长安高出了半个头,然而那种唯我独尊的气势,却仿佛高出了她一座山……有种让人不得不仰望,不得不俯首称臣的威压气魄!

    这一次,白姬夫人出手如电,没有像前两次那么温油,冰冷的五指利爪般握住了皇甫长安纤细的脖子,仿佛只要轻轻一扭,就能将她的脑袋整个儿给掰下来!

    皇甫长安被冻得一个激灵,耳边是那个女人更为酷寒的声音。

    “记住……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不要试图忤逆我。”

    闻言,皇甫长安忍不住撇了撇嘴角,在心底破口大骂……卧槽你谁啊?!劳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管得着吗?!就连教父大人都没有对我说过这种自大狂妄的话,你一个不知从哪个山旮旯里冒粗来的死变态,竟然敢威胁劳资?!

    你以为劳资是那种会屈服于淫威的懦夫吗?!哼……算你狠……这次,难得天气这么好,劳资就不跟你计较了。

    睨着两道嫌弃的眼神儿,皇甫长安抬起手,一手握住白姬夫人的手腕,另一只手抚上她那白得有些过分的手指。

    尔后,在雪忧颇为惊悚的视线下……一根,一根,将手指给掰了出来。

    “本宫也奉劝夫人一句,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不要随随便便掐本宫的脖子……不然,本宫真的会一不小心,就被你掐死的!”

    闻得此言,雪忧那双一直垂着的如同雕塑般的下垂眼终是忍不住微微抽了一抽……吓,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呢!

    不过,幸好她还满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斗不过夫人就没有同夫人作对。

    不然……下一个被拖走用作鳄鱼好口粮的家伙,说不定就是她了!

    被强制性地掰开了手指,白姬夫人倒也没有恼怒,转而握住了皇甫长安柔软的小手,她的手很暖和,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跳动的脉搏。

    她的爪子却很冰冷,如同蛇类那种冷血动物,皇甫长安甚至怀疑就连她的心肝儿都是冷的!

    “喂!你要干什么?!要带我去哪里?!”

    看到白姬夫人抓着她的手转身就要走,皇甫长安浑身儿又是一抖……有种丫要带她去地狱串门儿,跟阎王他大爷搓麻将的不详预感!

    白姬夫人没有回头,亦没有顿足,五指像是铁链一样牢牢地禁锢着那温热而纤细的手腕。

    “带你去一个地方。”

    离开白樱小筑,皇甫长安一路被白姬夫人拽着走进了一座绵延百米的假山丛里,一路上别说是人影,就是连鬼影也没瞧见一个。

    心里头正慎得慌,便见白姬夫人顿足在一簇开得正妖娆的海棠花前。

    雪忧匆匆上前两步,挪开了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石头,巨大的石块她却仅用一只单手就轻易地搬动开来……皇甫长安睫毛轻颤,明知道她这是在示威,却还是投去了不屑的一哂。

    切!你以为你哥哥我是吓大的吗?!雕虫小技,有本事你搬座山试试?你要能搬得动白安山,本攻就拜你为师喊你一声大爷!

    大石被挪开后,长满了青苔的假山壁上随之缓缓打开一道一人宽的洞口。

    皇甫长安一路被白姬夫人牵着,因她个子比皇甫长安高,步子迈得也比她大,皇甫长安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她……在昏暗的地道里走了一段,却不料走在前面的家伙突然顿住了步子,皇甫长安一个刹车不住,重重撞上她的背。

    艾玛,真是铜墙铁壁也没那么硬的!险些撞坏了她那玲珑剔透的小鼻子。

    听她痛呼着低骂,白姬夫人回过身,黑暗之中冰冷的指尖分毫不差地点在了她的鼻尖:“很疼?”

    “这不是废话吗?”皇甫长安龇牙咧嘴,知道水麒麟在她体内,这个家伙暂时应该是不会把她丢到水池里喂鳄鱼的,便稍微肥了些胆儿,就连口气都恶劣了不少,“不然你对着这墙壁撞一下试试?!”

    白姬夫人没再说话,因为她那两片冰雪般寒凉的唇瓣,在下一秒,就贴在了她的鼻尖上……吓得皇甫长安那叫一个魂飞魄散!

    卧槽!丫不会咬她一口,直接把她的鼻子咬下来吞进肚子里吧?

    变态的世界……像她这么善良正义的人,是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和揣测的好吗?!

    察觉到皇甫长安陡然僵硬的身子,白姬夫人的自我感觉却是非常的良好,片刻后就撤回了脑袋,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还疼吗?”

    皇甫长安:“……”

    我艹艹艹!你以为你的嘴巴是包治百病的狗皮膏药啊,亲一下就不疼了?!还有啊,女女授受不亲啊,城主夫人你表现得这么暧昧……城主不会吃醋吗?!还是说你性取向有问题啊?!雅蠛蝶,本攻还是喜欢有鸟儿的匊花!

    然而,吐槽归吐槽,小命还在人手里拽着……皇甫长安却是不敢再放肆,生怕她一说疼,丫又两片冰唇贴上来,差点冻得她鼻子都要掉了!

    知道本攻的眼中为什么常含着屈辱的泪水吗?那是因为本攻对变态怕得深沉。

    “……不疼了。”

    嘤嘤嘤,麻麻从小教育窝要做一个可长可短,可硬可软的男纸……只有忍一时之屈辱,才能爆一世之匊花!

    沿着狭长的地道不知走了多远,皇甫长安只一路感觉到气温在变低,外面的天气本来就已经很冷了,她穿了不少衣服,走到现在却还是忍不住冻得瑟瑟发抖,一秒钟变寒号鸟,就连牙齿都在断断续续地打着颤儿。

    一直到最后一道石门缓缓打开,迎面就吹来一阵白雾,皇甫长安冻得浑身一个哆嗦,险些双腿一僵栽倒白姬夫人的身上。

    那股子铺天盖地而来的白雾,如若皇甫长安没有猜错,应该是地下冰窖里才会有的冷气。

    抬眸一看,果然是冰天冻地的一个神秘世界!真正的冰天冻地!

    但凡目之所及,几乎全是冰墙,冰柱,冰棱……单是那么瞅着,就能婶婶地冷到了灵魂里!

    名为雪忧的侍女守在洞口没有跟着进来,里面出来迎接的则是一位十二三岁的小童,长得那叫一个唇红齿白娇嫩清纯,俗称……娈童!

    “主人。”

    小娈童甜甜地唤了一声,满心满眼掩不住对白姬夫人的爱慕……看得皇甫长安的心头,又是重重地咯噔了一下!

    所以……原来那些关于白姬夫人喜欢收集各式各样的美骚年,然后用各种各样残忍的法子玩弄shi的传闻……特么的居然都是真的吗?!

    皇甫长安的蛋口蛋又开始疼了……虽然白姬夫人看起来好像木有性别,但是她有啊!

    跟在小娈童身后,走到冰窖的深处,皇甫长安才撑大了眸子看清……透过茫茫冷气,里头藏着一池子冰泉。

    在这么冷的环境下居然还没有结冰,这不科学好吗?!

    行至冰池边,小娈童走上前来,颇有些熟练地帮白姬夫人解开了身上的外衫,眼光扫过白姬夫人与皇甫长安牵着的手后,再看向皇甫长安的眼神就不是很友好……次奥!他什么意思?!难不成把她当成情敌了?!泥煤啊,谁特么会瞎了狗眼看上这么个阴阳怪气的人妖变态?!

    知道跟这变态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吗?!哪怕就是在嗯嗯啊啊做着全天下最**的事儿的时候,都有种被一把手枪抵在脑门上的感觉啊!

    就怕丫奔到了高口潮射的时候,连手枪里的子弹也一起射了啊!

    更重要的是,面对白姬夫人,皇甫长安竟然感觉自己像个孩子……这太特么让她不爽了好吗!因为这种感觉,是弱者才会有的幻觉!出道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看扁她,就连教父大人都木有!

    剔着眉梢,瞅着白姬夫人一步步踏进冰池……皇甫长安愈发觉得冷了,忍不住双臂抱胸,冻得穿越到了北极的落水狗一样,全身上下瑟瑟发抖,还是一波接一波儿的!原本粉嫩的朱唇如今已是青紫一片。

    白姬夫人侧身靠在冰池边上,对着皇甫长安摊出纤纤素手。

    “过来。”

    皇甫长安猛地摇头,宁被爆匊……也不要踏前一步!

    会冻死的好吗!一定会冻死的!

    却不想,背上一痛,身后打翻了醋坛子的小娈童狠狠搡了她一把,皇甫长安一个不稳重重跌进冰池……我艹你大爷!居然敢偷袭劳资?!

    在被冰水淹没的前一瞬间,一股子罡风煞然刮过水面,皇甫长安不由自主地又在冰水中狠狠打了一个寒颤,随即整个人被包围在一个同样冰冷的怀抱中。

    白姬夫人托着她浮出水面,皇甫长安借着打喷嚏的间隙往后瞄了一眼,只见刚才那个小娈童直直地钉在了墙壁上,长剑般的冰棱穿胸而过,鲜血来不及喷洒至地表,冰白的地面上散落着一颗颗小冰珠,像是血红色的珍珠泛着幽幽的冷光,妖冶而残酷。

    皇甫长安手指微卷,再也不敢怠慢眼前这位变态中的祖师爷!

    肿么办……怕得要死了啊啊啊啊啊!

    “把手给我。”

    冷飕飕的声音淌水而来,皇甫长安眼神一晃,竟然是个男音?!再抬头,发簪落青丝垂,皇甫长安的小心肝儿再次砰然一大动,眼前的那个人…

    嘤嘤嘤!好可怕啊有没有?!导演你这是在拍恐怖片吗卧槽!心脏病都要被吓粗来了好吗!

    猛地往后缩了一步,皇甫长安颤颤巍巍地伸手指着白姬夫人的脸,抿了抿嘴唇,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卧槽……好丑!”

    “嗯?”

    白姬夫人微皱眉头,支离破碎爬满了裂缝的脸顿时变得更为可怖,只见他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脸,尔后淡淡一哂。

    “忘了摘下来,面具给冻裂了。”

    卧槽!面具给冻裂了?!这是神马理由?!为什么要放弃治疗?!大姨妈都不来了啊有没有!

    白姬夫人说着,便就抬起湿答答的袖子掩着脸,再放下手时……脸上已经多了一副银制面具,遮挡了上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尖俏的下巴。

    但即便只是一个下巴,却也棱角分明,细腻如玉,冰薄的红唇像是用胭脂染红了积雪,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一亲芳泽。

    啊呸呸呸!谁特么要跟这个人妖一亲芳泽,就算他长得再美若天仙……哼,她也、她也……不是不稀罕,是不敢啊嘤嘤嘤!

    冰雾朦朦,皇甫长安瞧得不是很清楚,不由得踏近一步……待一凑到那人面前,陡然便觉得眼前之人瞬间长高了许多,这是一秒钟变高富帅的节奏吗?原来他竟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这是神马情况?!白帝城的城主大大,也尼玛是个断袖?!

    还是说,他喜欢的其实是人妖?!

    口味好重啊,尺度好宽啊……再次感叹一遍,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哇,真真是不忍直视!

    那人、人妖……露在外头的俊俏下巴尖细瘦削,白得又细又腻,刹那间皇甫长安甚至忍不住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那个叫做互撸娃的动画片里面,那只邪恶的蛇精……果然是得了蛇精的病啊!得治啊!

    偏生他的体质又是偏寒,大概是练了什么邪功,这长相,这性格,这残忍暴虐的变态心性……必须是魔宫出品啊有没有!

    “把手给我。”白姬夫人见她没有反应,又催了一声。

    现在的皇甫长安有如砧板上的待宰的鱼,只能任他拿捏,稍稍反抗估计会被一把拍脑残,她可不敢冒这样的险……伸手放进他的掌心,浑身已然冻得瑟瑟发抖,这冰窖的温度极低,她撑不住多久了,只有脑子仍旧清醒得厉害。

    就在皇甫长安冷得七荤八素快要羽化成仙的时候,手心忽然传来阵阵热源,整个人在刹那间如沐春风……卧槽,太爽了好吗!比爆上一百朵匊花还爽一万倍啊有没有!

    特么要是早知道丫有这样的技能,她一准儿就扑过去抱大腿了!什么人妖什么变态,都不如小命要紧!

    白姬夫人抬起皇甫长安的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合,尔后冰唇轻启,循循善诱。

    “闭目运气,一口送下丹田,以神御气……”

    云里来雾里去,被冻得半死又被爽得半死的皇甫长安,现在的状态就跟抽鸦片的大爷没啥两样,闻言便就傻傻地照做了。

    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直到过了半刻钟左右的时间,就能清晰的感受到有一股异样的热流,自水麒麟所在之处源源不断涌出,额前竟微微冒出细汗……那股热流以极速猛增,涨势如潮,皇甫长安竟控其不得。

    凶猛的气流在两人体内流动,不过多时,身边的水噗噗开始冒起了水泡,竟然沸腾了起来!

    我靠!这又是神马情况?!她会不会把自己给煮熟了啊?!她不是唐僧,她的**,细皮嫩肉的……应该还挺好次的。

    但是她不想被煮熟好吗?!

    因着内耗过多,皇甫长安的身体不由得开始虚弱,心境渐却渐变得明净……卧槽,这会不会,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双修?!

    跟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样啊!所以,导演啊,究竟是小爷我太色了,还是你太纯洁了?!

    还不等皇甫长安理顺了思路,对面的男人忽然倾身靠了过来,原先冰薄的唇瓣因着热流的窜动变得有些炙热,贴在她的双唇上甚至有些烫人。

    皇甫长安一惊,陡然瞪大了眼睛:“唔!你要干什么?!”

    男人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只一双淡紫色的眼眸,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寡薄,仿若没有温度一般……皇甫长安被他滚烫的舌尖撬开了嘴唇,只能紧紧咬着牙关阻止他的进入,烙铁似的舌头游走在她的牙龈上面,烫得她止不住冒汗。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是谁,又知道水麒麟的妙用……这样的问题,不是很多余吗?”

    皇甫长安脸色一变,想要推开他,却突觉四肢发软,毫无气力,竟不知何时被人下了药……尼玛!从来都是她给别人下药的好吗?!这下真是阴沟里翻了船,夜路走多撞见鬼了!

    白姬夫人……不对,现在应该叫千镜雪衣!

    千镜雪衣伸出双手将她抵在石壁上,一扬手,一甩手,拔鸡毛似的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下来。

    皇甫长安气红了脸颊,一双眼睛瞪得比牛哥哥还大,只可惜,千镜雪衣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视线全数落在了她的身上,直到最后一件亵衣被脱了下来……皇甫长安有种咬舌自尽的冲动!

    “长得真好。”

    半晌之后,千镜雪衣来了这么四个字。

    皇甫长安的蛋蛋立时碎成了一万片……刹那间,就是想要爆粗口,都没有了足以表达她此时此刻悲愤心情的词汇!

    再次对上男人冰紫色的眼睛……跟媚眼如丝的宫疏影不同,跟含情脉脉的大皇兄不同,跟炽热疯狂的李青驰不同……即便是脱光了她的衣服,这个男人的眼里,也不曾有丝毫的**。

    仿佛交欢就只是交欢,跟吃饭喝水一样,是一种不需要任何情绪的动作。

    甚至,不需要有前口戏!

    皇甫长安忍无可忍,在千镜雪衣衣衫半解,就要进入她的前一秒,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我艹你大爷!劳资不是你想上,想上就能上的!

    这一踹,直逼得体内真气逆流,皇甫长安顿觉全身一阵痉挛,刺骨的痛……在没来得及遭受千镜雪衣的惩处之前,就已经很自觉地昏迷了过去。

    艾玛,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皇甫长安觉得……昏得好啊!昏得真他妹的好!

    她就不相信,她都失去了意识,死变态还能强迫她交欢!

    还特么双修……跟你大爷双修去吧!

    “小哥?小哥!小哥醒醒?”

    感觉到被人用力地推搡了几把,皇甫长安逐渐清醒过来,眼皮重得像是涂了502胶水粘在一起似的,半天也睁不开。

    等到有光线传进瞳孔,皇甫长安不由得又细细眯起了眼睛,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蜂拥而来。

    “张叔,这么早就出门打猎了啊!”

    “是啊!早些上山打些兔子,可以早点儿回家!这几日天黑得早啊,下山的路又难走……”

    “可不是,前两天东村那狗二蛋就从半山腰滚了下来,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这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唉……没有丢掉小命算是万幸的了!张叔你可得小心些!”

    “呵呵,嘿嘿……别闹了,淘你的米吧,菜叶子都要飘走了……哈哈,嘿嘿……别挠了,好了好了,我给你说还不成?”

    ……

    卧槽!这尼玛又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在冰窖里面,被体内的真气逆流弄晕过去了吗?!怎么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就算被抬出了冰窖,也不至于跑到这种山村荒野里来吧?!

    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皇甫长安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只见得头顶围了一群人,一个皮肤晒得幽黑的小伙子满是担忧地看着自己,见到她醒来才立刻露出几分喜色。

    “小哥,你可总算是醒过来了!我可唤了你老半天呢!”

    “这是什么地方?”

    皇甫长安扭了扭脖子,撑着身体坐起来,转头望了一圈,看起来像是个浅滩的滩头。

    “这儿是渔村,看你这身打扮像是从外地来的,怎么会一个人在滩头躺着?”

    小伙子热心地解释着,一笑就咧嘴露出一排白闪闪的牙齿。

    “陈小三!咱要出发了,你还走不走?!”

    远远的,有人提着嗓子喝了一句,小伙子立刻回头“哎”了一声,才又转身从布袋里掏出一个包子塞到皇甫长安手中。

    “小哥,你先吃个包子垫垫肚子,二叔喊我了,我得先走了哈!”

    愣愣地看着小伙子转身跑了开去,皇甫长安捏了捏还有些温度的包子,有些哭笑不得……这尼玛的到底发生了神马?!为什么她一个堂堂太子爷,会沦落到被路人施舍包子的地步?!这不科学好吗?!

    然而肚子是真的饿,还是前胸贴后背的那种饿……皇甫长安抖着手儿将热包子凑到嘴里,颇有些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啊呸,呸呸呸!”

    才嚼了两下,就是满口的沙子,皇甫长安垂眸,却见手上满是泥泞。

    低头一看,衣服上也全是,还有鞋子也**的像是从泥潭里捞出来一样,冻得慌!

    这坑爷爷的!那个死变态到底对她做了什么?难不成见她不肯合作跟他双修,就一怒之下把她扔到了这破地儿?!艹艹艹!见过小心眼儿的,没见过这么斤斤计较的,真是伤不起的男纸!

    支起身,饿狗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皇甫长安转身找了一圈……仅存的一点儿希冀彻底被灭了个粉粹!光棍儿一条,要啥都没有,再往兜里一掏……那该死的变态,居然摸光了她身上所有的宝贝!

    如今,就只剩下那一身华衣锦服,然而因为沾满了泥泞变得脏乱不堪,跟小乞儿有的一拼,完全看不出原来的质地是有多么的金贵!

    太尼玛惨了啊!难怪周围的人看她的眼光都那么的怜悯。

    这下好了!应了那句老话,口袋比脸还干净!

    这人生地不熟的,要她怎么混啊?操他大爷的,这笔账她记下了!婶婶地,记在了内心最深处,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七弯八拐走到了村子了,远远就嗅到了街边那个一枝独秀的包子铺里传来的诱人香味,皇甫长安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她靠近,那个满脸横肉的大叔就十分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似的朝她骂骂咧咧。

    “走开走开!臭乞丐给老子滚远点,别妨碍老子做买卖!”

    皇甫长安无语内牛,望苍天……知我者谓我心忧啊心忧!

    现在这是要肿么办?是讨一个,还是抢一个?!嘤嘤嘤,无论怎么做,都好丢脸啊有没有?!太有损她天下第一总攻的威严了啊!

    不管了,都先试试吧……面子能当包子吃吗?这都几天没吃饭了,她都快饿晕了有没有!早知如此,当初在白帝城的时候,就得先把那碗粥给喝了啊!那简直是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没有之一!

    “老板啊……我快饿死了啊,您那么心地善良,质朴热心……就给个包子吃呗?”劳资都酱紫屈尊降贵了啊,这位大叔……快看窝那期待的小眼神啊!

    “哎!我说你脑子有病吧?要发疯到别地儿发去,我可没空陪你!”凶凶的大叔一甩毛巾,继续挥苍蝇!

    “喂,我说……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啊,我都这么有礼貌的跟你商量了……一个包子而已,用得着这样撕破脸皮吗?非得逼本少爷我动粗是不是?”

    “哪儿来的疯子……走不走?!还不走?再不走老子泼你!”

    糙汉子说着就瞪圆了眼睛,作势要端起边上烧得滚烫的油锅……就她那模样还自称是少爷,神经病!

    “呵呵……”就在皇甫长安捋起袖子准备为了包子大干一架的时候,桌边忽然响了一声轻笑,“老板,给这位小哥打包十个包子,钱算在我这儿。”

    皇甫长安耳尖一动,循声侧过了脑袋,只见一个角落边的木桌上坐着三个年轻人,衣着打扮都比较普通,桌子边放着一把长剑,看样子是行走江湖的武林人士……为人行事倒是低调,若他们不出声,皇甫长安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他们。

    “这……”卖包子的贩子犹豫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包了十个包子丢给皇甫长安,“快点拿去,还不谢谢几位公子?!”

    皇甫长安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我呸!狗眼看人低,有眼无知,不识泰山……”

    “嘿!臭小子……”

    满脸横肉的男人小眼睛一眯,卷起袖子就要上来揍人。

    皇甫长安接过包子,赶在他扑上来之前,就脚底一抹油,晃到了百步开外,把那糙汉子吓的嘞……举得高高的手臂好一阵子都没能放下来!

    这轻功,未免也太神了点吧……狗眼已瞎!

9、便宜老爹论斤称?

    桌边的三人见状,不免也齐齐露出了惊异之色,不想这荒村小地的……竟还能遇上轻功如此俊妙之人?再仔细看那少年的衣着装扮,虽然衣裳沾满了污泥,但隐约还能瞧出料子的珍贵,加之她脚上蹬的那双靴子,倒是可以看出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

    无怪乎她方才那般自夸自大,明明饿到了极点,还要打肿脸充胖子,说起话来又轻佻又无赖,一副富贵子弟的纨绔样儿……只是不知缘何因由落魄至此。

    三人收回视线淡淡一笑,见皇甫长安拐远了,便也没再细究。

    吃罢面食,青衣蓝领的少年放下筷子,转眸问向一边的年轻男子。

    “二哥,这儿离秦都还有多远?”

    少年束着高高的发髻,看起来颇为豪迈,然而一张脸却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看着多少有些秀气。

    “大概还有三五天的路程……怎么,三弟急着见爹爹了?”

    散着头发的年轻人穿着一身粗糙的布衣,然而那清贵的气质却无可掩盖,修长的手指搭在拙劣的瓷碗上,颇有种点石成金的妙韵……笑起来的时候,被发丝遮掩了眼睛微微弯起,露出几分猫样的玩味,眼角下一颗朱砂的泪痣隐隐约约,若有若无。

    “七岁离开家,这还是第一次回去,恐怕爹爹都认不出我来了。”青衣少年苦苦一笑,眸中闪过几分希冀。

    “二娘走得早,爹爹很挂念三弟呢。”

    三人随便说了几句,便又起身匆匆赶路,踏着清晨的露水策马狂奔。

    一边的僻静巷子里,皇甫长安双目蕴泪,可怜兮兮地啃了几口包子,心底下已经把所有骂人的粗口对着那个叫做千镜雪衣的死变态挨个儿轮了一万遍不止!

    操他爷爷的!莫名其妙把她从皇城劫到白帝城也就算了,结果施暴不成,就随手把她丢到了这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破地儿……变态的世界还真特么无法理解!

    皇甫长安决定了!这辈子她谁的匊花儿都可以不爆,唯独这个大魔头的冰山变态菊……她一定要捅上一千次一万次一亿次!直到捅烂了为止!

    嗷嗷嗷!还是很森气肿么破?!

    远在百里之外的白帝城,被人刻毒诅咒怨念不止的某变态,正斜靠在白色虎皮铺就的软榻上,拿着一卷古书在细细翻阅,古籍的纸张有些泛黄,甚至有些页面还有破损和残缺,像是经历了非常久远的年代,光是看着就能嗅到一股淡淡的霉味儿。

    “吱呀——”

    门被缓缓推开,发出一声极其细小的声响,连推门的动作都是小心谨慎的,生怕惊扰里屋子里的人……即便来人知道,早在百米开外,屋子里的那个男人就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接近。

    “主上。”雪忧款步上前,盈盈一拜,微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直视。

    千镜雪衣并没有放下书籍,甚至连目光都没有挪开,只微微动了一下那两片冰薄的唇瓣,问道。

    “怎么样了?”

    “回主上,皇甫小公子已经跟旭日家族的那几位碰过面了,渔村偏僻荒远,极少会有外人进出,小公子若是想回到皇城,必然是会追上他们的。”

    “嗯。”

    千镜雪衣淡淡应了一声,便没再开口,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像是冻结了起来,连时光都要凝滞了一般。

    雪忧垂着眼睑,冷漠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充分诠释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句真理的深层含义!然而……她毕竟不是那个天神般高不可及的男人,别说是拥有跟他一样的冷定心性,就连他所做出的每个决定,都表示……完全无法理解好吗!

    “主上……属下冒昧,主上这回亲自去把小公子带了回来,为何又要将她丢到渔村那种荒凉的地方,让她跟旭日家族的人遇上?”

    沉默了一阵,雪忧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微抬的目光落在男人冰白的手背上,就不敢再往上挪半寸……要是她知道昨天皇甫长安在冰池里把千镜雪衣一脚踹飞的举动的话,估计惊得连眼珠子都要爆掉!

    这个天底下,敢把魔宫宫主踹下“床”的,舍得把魔宫宫主踹飞的家伙……皇甫长安绝逼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人!

    只可惜,某只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小蠢攻,如今正对宫主大人恨得深沉。

    闻言,千镜雪衣终于从书页上抬起头来,却只没有看向边上的侍女,而是瞟了眼案台上袅袅娜娜腾起的一缕细烟……冰紫色的双眸中,无波无澜,仿若沉寂了千年的寒潭。

    他当然不会说,那是因为皇甫长安在双修的时候踹了他一脚,婶婶地伤了他p;闻人清祀练的本来就是一门邪功,为了事半功倍,甚至还吞食了麒麟血。

    麒麟血虽是以火麒麟为能量源炼制的极品丹药,然而毕竟不如火麒麟精纯,一旦掌控不好便容易被反噬,闻人清祀走火入魔之后,按理说过了那么久早就丧失心智嗜杀成性……但实际上他的心智还很冷定,唯一的解释,就是受到了水麒麟的压制。

    所以,千镜雪衣才会怀疑水麒麟就藏在皇甫长安的体内。

    事实上,也确然如此。

    得到水麒麟的线索后,千镜雪衣原本并不急着去查证和取回,他只要知道那件东西在谁身上就行了,想要拿到手……对于魔宫宫主而言,左右不过是一个命令的事。

    他之所以亲自跑去夜郎皇城,是出于另一个事情的考虑。

    一个就连他都有些匪夷所思,无法想象……至少在真正遇见之前,从来都没有料想过的诡异现象!

    跟前两次对皇甫长安的纵宠不同,这一回千镜雪衣如此事必躬亲,是因为他想知道……这个身体里面藏匿着的另一个魂魄,那个突然之间冒出来跟他抢占同一个身躯的家伙,同皇甫长安是什么关系?他之前的那些推理和猜测,是不是都是真的?

    对于夜郎太子那样的废材草包,依着千镜雪衣的心性,根本就不会多注意她半分……直到有一段时间,他突然陷入了昏迷,更确切的说,是他的魂魄突然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之后,除了时间往后推了好几个月,倒也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甚至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他原先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运行……这样的事本来就已经很可疑了!后来……经过他的再三追查,才发现这个身子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在做了他该做的事情之外,还做了另外两件非比寻常的事。

    一件就是给皇甫长安送钱,还有一件……就是下令魔宫所有的人,不得伤害皇甫长安分毫!

    身为魔宫宫主,并且还揣着一颗超越天下所有人的野心,千镜雪衣的心智自然要比寻常人强上千倍万倍,遇上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见得慌乱半分,只慢慢地收集信息,将所有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一遍,并且……在注意到夜郎的草包太子自落水之后,就变得聪明了许多的这个转变后,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那就是,夜郎太子原来的身子,被另一个灵魂侵占了!

    而他的身体里,也多出了一个同样的侵入者!

    从种种现象上看,这两个莫名闯入的魂魄,应该彼此认识……当然,这个并不是最重要的,更让千镜雪衣耿耿于怀的是,跟他抢夺躯体的那抹魂魄,不论是手腕还是胆略,都不比他逊色半分!

    所以,他有理由认为,被这样一个家伙看重的“皇甫长安”,也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如今他要做的,一个就是把体内的另一抹魂魄彻底压制在最阴暗的角落里,另一个,就是好好利用那个魂魄想要保护的家伙,去求得他想要的东西……

    所谓变态,大抵指的就是千镜雪衣这样的人。

    正常人若是遇见了这种情况,早就吓得手足无措坐以待毙了……可是他不会,他只觉得这是一件极其富有挑战性的趣事,对于高处不胜寒的某宫主而言,能遇上一个跟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并且狠狠地将其压倒踩在脚下,那绝对是一种无以伦比的优越感和享受!

    若是皇甫长安表现得好,千镜雪衣自然会留她在身边,毕竟她是宛郁月凰的女儿,拥有绝色的容貌,身材……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也不错……这样的一个女人,算是有给他暖床的资格。

    但若她只是个愚钝的女人,他也不会白白浪费,只要体内的那个魂魄还在,他就好好地折磨这个孩子给他看,看看他会不会心痛……心痛起来,自己能不能感受到?

    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好奇啊……那样的一个家伙,居然也会如此在乎一个女人?

    千镜雪衣很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何德何能?

    皇甫长安:你真的这么好奇?哦呵呵,实话告诉你吧!教父大人之所以会爱上窝,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本攻口活好,啊哈哈哈哈哈!艾玛……导演对不起,别戳我匊花!我这就滚,立刻滚!

    去了一趟夜郎皇城,听到了皇甫长安跟破云鸣钰索要白驹剑的墙角,千镜雪衣稍一推测,想着皇甫长安十有**是想拿到那七把剑去找宝藏……有关宝藏的事,他也略有耳闻,而且他得到的消息要是没有出错的话,那个埋藏在乌真故国雪龙山上的宝藏里……也有他想要的一样东西。

    出了破军府,千镜雪衣用他原本的面容去见了皇甫长安,果然……不出所料,那个家伙认得他那张脸,并且还表现出了很鸡冻的样子!

    所有的怀疑和猜测,似乎都已经得到了答案。

    r>但还是有一点,像是一枚刺扎在了千镜雪衣的心头上,那就是……入侵了身体的那个魂魄,似乎能共享他的记忆,而他,则完全不能触摸到他的半分回忆。

    正因为如此,他不能以那个魂魄的姿态去诱骗皇甫长安,为了更好地利用她,千镜雪衣便在她身上种下了一个遗忘蛊,掩去了自己原先的容貌。

    那个容貌所代表的身份,暂时还不适合让皇甫长安知道。

    她只要知道,他是魔宫宫主,是一个她无法违逆的男人……就足够了。

    远在百里之外的荒僻小村子里,被某变态宫主无情算计着的天下第一总攻童鞋,还全然不知自己正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里,被人当成棋子在布局。

    此时此刻,皇甫长安只有一个愿望!

    那就是趁早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回奔到她那些俊美小雏匊的怀抱里,然后泡个温泉吃个大餐睡个好觉滚个**蚀骨的床单儿!

    而逛遍了整个巴掌大的村子后,皇甫长安意识到……能够带她离开这破地儿解救她于水火之中的英雄,就只有方才那三位施舍了她十个馒头的江湖人士了!

    英雄!英雄!等等本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买一送一,本攻给你十四级啊!

    “二少爷,那人跟上来了。”

    闻声,布衣男子微微勒住马缰,侧头望向那抹以非常豪放的姿势飞奔而来的身影,淡笑道。

    “看来是吃饱了,跑得还挺快。”

    “啾——!”

    缰绳被紧紧一拽,青衣少年却是目光一凛,面露严峻之色,继而忽然踏脚飞离马背,抽出宝剑对准那抹快速游走的身影笔直刺去!

    “卧槽!要不要这么凶!君子动口不动手啊魂淡!”

    没想到对方会出手,皇甫长安瞳孔一缩急忙闪开,耳边嗖的拂过一道寒风,一缕青丝随之飘摇而落!

    尼玛,这货是来真的!

    “哇哇哇……不要乱砍人啊!小爷一看就是好人啊,你们也不像是坏人啊,用不着这么心狠手啊吧?!”

    “哼!你究竟是什么人?!”

    青衣少年手执长剑立在九尺开外,凝眉肃目,像是一只警觉的野兽,随时准备再度攻击!

    “路人甲乙丙丁随便挑一个都行!事先声明啊,小爷我不认识你们,跟你们也无冤无仇,对了,你们还送了小爷十个包子呢……小爷感激还来不及……”

    皇甫长安弯弯着眉眼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亲切善良,人贱人爱一点!

    “那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青衣少年目露狐疑,显然不信她!

    “方才小爷听你们说要去秦都,正好我也要去那儿,所以能不能请你们……”

    不等皇甫长安说完,青衣少年刷的又扬起长剑,直直地刺着她的鼻子。

    “你偷听我们讲话?!”

    “没有哇……是你们自己说得太大声了,不用偷听也能听见好吗!这位兄弟麻烦能讲点儿道理成不?不要一副全天下人都要来杀你的表情啊,有被害妄想症的话应该快点去找大夫……又不是神马不治之症,不需要放弃治疗啊……”

    夜郎地处西南,紫宸在东,天启在北,那白帝城正好位于三者之间,作为一个地势上至关重要的关塞,而秦都则是接壤夜郎和天启两国,离白帝城不算太远,处在夜郎皇城和白帝城中间的位置……这几人去往秦都,跟她刚好是顺道儿。

    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没银子又不认识路,要是能跟这三人一起走,别的不说,单是蹭他们的骏马骑着走,也比骑驴坐牛车强上一百倍啊有没有!

    “你走吧,不要再跟着我们了,不然下一次……”

    青衣少年收回长剑往半空一抛,随即抬掌往剑柄一击,长剑倏地一下刺破长空,精准无误地插回马腹边的剑鞘内。

    “这把剑刺的就是你的眉心!”

    操!好冷血!居然无视本攻那水汪汪的充满着希冀的大眼睛……还特么是不是人啊,一点同情心都木有!道德呢?良知呢?都被狗啃了吗?!

    忿忿不平地看着三人再度策马狂奔而去,溅起一路黄沙枯草,皇甫长安抱着剩下的几个包子默默地抹了一把伤心泪……这些人一个个都那么警觉干什么,她看起来很像山贼吗?那山贼不都是拿着五环大砍刀的虎背熊腰壮汉吗?有长得她这么如花似玉貌若天仙的吗!

    “驾!驾!闪开——快闪开!”

    还没走出多远,黄土地的小道上再度噼里啪啦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数十个劲装武士驾马奔腾而来,气势汹汹,煞气扑面而来,摧枝折木极为骇人!

    皇甫长安微一愣神,还来不及闪躲,一道鞭影便啪的挥至眼前,挑飞了她的……肉!包!子!

    我艹你大爷……皇甫长安顿时大怒,急急躲开后站稳了身子,正要上前理论……一行人却早已策马而过匆忙奔远,留了她漫天飞扬的尘土黄沙。

    果然啊……没装备就是苦逼,连马都欺负她!导演,你就不能天降神马,让劳资威风一把吗?!

    “呸!”

    恨恨地吐了一口满是沙子的唾沫,皇甫长安拨了拨额前的一缕呆毛,微微眯起眼睛骂了句粗口。

    “狗日的,下次再让本宫遇见你们,就让一万头草泥马踩着你们的匊花奔腾而过!”

    回头看了一眼散落四下的碎包子残骸,皇甫长安一阵肉紧心痛……艾玛,爷滴肉包子!都是爷不好,是爷没用,没有保护好泥们!

    亏得这儿是山地,大冬天的野鸡兔子即使不多,但也不至于找不到……这一年多来皇甫长安虽然在皇宫府养尊处优惯了,但这点儿野外生存能力还是杠杠滴!

    不然,她也不敢这么贸贸然地就追出来。

    路过一个农家,随手顺了一匹骡子,偷了田里的一个番薯,鸡鸣狗盗的事儿堂堂太子爷做起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若是被宫里头那些大臣知道了,指不定又要参上十几个本子……妈蛋,也不想想这是神马破地儿,换他们来,估计偷得比她还多!

    今天天气不太好,从早上开始就阴沉得很,眼下半空中卷起一大片乌压压的黑云……皇甫长安抬头瞅了两眼,估摸着要下雨了,便赶紧往骡子屁股重重的拍了两拍,啪嗒着蹄子往远处的山崖下奔,想着找个山洞躲避一下。

    随着乌云席卷而来,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皇甫长安牵着骡子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地儿等雨停。

    然而天上的乌云密布了大半天,却愣是没落个一粒雨豆子,看着乌云渐渐要飘开的势头,皇甫长安皱了皱眉,犹疑着要不要继续上路……特么的,这是耍她玩儿还是咋滴?连乌云都要欺负她,日子过不下去了好吗!

    正想着,山洞外忽然咔嚓响起树枝劈裂的声音,皇甫长安小心肝儿一抖,以为有野兽闯了进来,正口水大淌着幻想烤乳猪的画面,抬眸却只见“哐”的跌进来一个人影……艹,尼玛!为毛是人啊,劳资要野猪啊野猪!

    来人拄着长剑浑身是伤,半跪在地上气喘吁吁,看那身打扮似乎还有些眼熟。

    皇甫长安走近几步,看清楚之后微微有些诧异:“咦?怎么是你?你怎么又跑回来了,还伤成这样?嘿……让你刚才不带着小爷走,这下遭报应了吧?”

    “救……救我!”

    青衣少年死死拽着皇甫长安的手腕,力道重得几乎要把她的捏碎捏碎,嘴唇泛着可怖的紫黑,显然是中了剧毒。

    树林外,一群黑衣人急急穿行,兵分四路细密地扫查搜索。

    皇甫长安蹙了蹙眉头,作为一名医生,见死不救好像有点儿良心难安,但看这家伙被伤成这样,那伙人肯定不好对付……她孤身一人,没有宫狐狸的绝世剑法,没有李青驰的狂傲刀法,身上的暗器毒药都被千镜雪衣那个死变态扒了个干净,别说是救人,自保都成问题好吗!

    只不过,看眼下的情况,就算她不救……那群穷凶极恶的杀手,似乎也不会放过她啊!

    嘤嘤嘤……早知道今天出门前应该看一下黄历,绝逼是不宜出行啊有没有!

    瞅了眼山洞的洞口,皇甫长安努力开动小脑筋……天无绝人之路,本攻连魔宫宫主都敢踹,还怕这些小喽啰吗?哦呵呵!咱要霸气侧漏一点!

    山洞外狂风呼啸,飞起一阵阵狷狂的枯草枝叶,黄沙漫天。

    黑衣人在林子里匆匆穿行,忽而瞥见远处隐隐约约闪动着火光,当即加快步子直奔而去,却是一处熊熊起火的山林……因着风大,火势汹涌热流冲天。

    “啪——”

    厚重的树枝烧断了根部,支撑不住重量摇摇欲坠地砸了下来,险些落到黑衣人身上,几人当即退开了两步。

    “怎么样,找到人没有?”

    随后赶来的几位劲装黑衣人一前一后都靠了上来,显然都是被这场大火引过来的。

    “搜了一整圈,没见到人影……受了那么重的伤,人不可能跑远。”

    “会不会,在这火林子?”

    “这火烧得这么大,真要躲里面就算不被烤熟也被烟熏死了……他应该还不至于会躲在里头送死。”

    “那……有没有可能是刚才跑掉的那家伙回来把人救走了?”

    “十有**,继续追!”

    山洞外一阵嘈杂过后,很快便又归于平寂,只剩下肆虐的狂风卷过树林的顶端,扬起一浪接着一浪的林海波涛,折断了枝叶无数……大火一直烧了两个多时辰,把一片山林毁了个彻彻底底,只剩地黑乎乎的残枝断木,才渐渐收了势头……不远处的火光却仍在风卷云狂,似要掀起一股滔天火海。

    “噼啪、噼啪、啪啪啪……”

    酝酿了大半天,豆大的雨点终于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淅淅沥沥前接后连,捆成了一道长长的细流,宛如在高空之中一瞬间打开了无数个水龙头齐齐放水,乌云罩顶,大雨瓢泼而下,几欲淹没整个山原林海。

    等外面降下了温度,皇甫长安才捂着湿哒哒的手巾,扒开堵着山洞洞口的大石块,继而将昏迷不醒的青衣少年扛了出去。

    两人的衣裳都被水侵了个透湿,紧紧地贴在肌肤上,呈现出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

    皇甫长安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继而忍不住伸出手往青衣少年的胸口轻轻戳了一下……艾玛,软的耶?!

    这个凶巴巴的家伙……原来是个妹纸?!

    “喂喂,喂喂喂?醒醒!艹……不会已经死了吧……”

    皇甫长安拍了拍她的脸,对着她的人中掐了又掐,捣鼓了好一阵,才把青衣人给弄醒过来。

    “尼玛……总算醒了,你这毒……”看着那两片几乎已经黑透了的唇瓣,皇甫长安吞了吞口水,蹙起眉头有些为难,“中得有点深啊……”

    “咳咳……!”青衣人脑子一歪,猛的吐出一口黑血,脸色青得骇人,“毒是解……解不了了……你不要管、管我……”

    半睁着眼,青衣人死死抓着皇甫长安的袖子,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塞进皇甫长安的手里,声调却是极为冷静和严肃。

    “你把这个……咳、咳咳……交给、交给薄情馆的馆主……一定,一定要亲手交到他的手里!”

    皇甫长安接过檀木盒子,拧了拧眉头,正要打开看。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要紧……那些人追杀你就是为了这个?”

    “别打开!”

    青衣人一把抓住皇甫长安的手制止她,情急间又呕了一大口黑血。

    “嘛!不看就不看!你鸡冻个啥啊……秦都的薄情馆馆主是吧?没问题……小爷我记下了!”把檀木盒子往怀里一塞,皇甫长安侧过身托着青衣人的背将她放平在地上,让她呼吸起来轻松一些。

    青衣人卷起微微痉挛的手指,又从腰间摘下一支玉制长箫,轻轻抚了两下,目光眷恋而缠绵,爱不释手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跟哪位公子的定情之物。

    不过,用箫定情……艾玛,为什么想想就觉得好猥琐啊!明明她很纯洁的啊!

    侧开视线,皇甫长安看着青衣人虚弱的面庞,不禁小小都感叹了一把……这人命有时候还真特么的脆弱,前一刻还执剑指着她的鼻子威风凛凛地逼退她,后一秒就遍体鳞伤虚弱得只剩一口出的气,果然外面很危险,一定要早点回去!

    退下手腕上的碧玉镯子,青衣人将玉镯和长箫一同递到了皇甫长安手里,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交代,眼眸中的目光比头顶的乌沉沉天光还要黯淡。

    “秦都旭日山庄的庄主是我爹爹,你拿着这个去找他……他会收留你的。”青衣人说着,便抬手轻轻推了皇甫长安一把,“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千万,千万不要被那群人抓到!”

    “可是你……”

    “快走!”青衣人目光一凛,不怒自威,“走啊……还有,记着别打开那个盒子,千万别打开!”

    看着青衣人侧身趴在地上狂呕起来,清秀的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成一团,皇甫长安捏了捏拳头,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跨过边上已经烤得半熟的骡子哥,顶着大雨闯进了冒着兹兹烟气烧得满目疮痍的树林子里。

    在荒山野岭中长途跋涉了几日,再次出山的时候,皇甫长安看着水面上那个蓬头垢面的家伙,陷入了一个选择难题……尼玛,这下是该用“野人”来描述好呢?还是用“疯子”来描述更加的贴切?!

    操他大爷的,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还有那个破盒子,挠得她心痒痒,可青衣人用那么厉害的口吻三叮咛四嘱咐的,她也不敢贸贸然打开……万一有神马机关暗器藏着,她岂不是死得太冤了?!

    看到城墙上那两个风刀霜刻的遒劲大字——“秦都”,皇甫长安掩了掩袖子泪眼汪汪。

    活了两辈子,她还从来没这么狼狈过!都怪千镜雪衣那个死变态……艹艹艹!她发誓,不爆了丫她就绕着皇宫裸奔一百天!

    有钱吃喝嫖赌抽,没钱坑蒙拐骗偷,十大生存法则皇甫长安样样精通。

    进城换了身贵气的行头,皇甫长安吃饱喝足睡了一个美美的大觉,才动身去所谓的旭日山庄,找那个青衣人的爹爹。

    不管怎么样,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先找个靠山总是最紧要的!而且,旭日山庄,听起来多气派呀,说不定还能坑点儿银子……来弥补一下她那深受重创的小心脏!

    见皇甫长安一身贵服金装,守门的奴才倒是没有为难她,很快就将她请了进去。

    听闻山庄里来了个十五六岁的小公子,旭日容松立刻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匆匆从书房奔了过来……见到那抹立于厅堂中的清瘦身影时,旭日容松忍不住老泪盈眶,伸手扶着门框往前缓缓踏了一步,哽着嗓子轻唤一声。

    “卿湄……”

    “哎——!”

    陡然间听到了那个久违的名字,皇甫长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

    话一出口,立刻就小心肝儿抖上了三抖……卧槽,这神马节奏?她和那个青衣人的名字同名了?要不要介么狗血啊亲!

    “卿湄……真的是你?!卿湄!”

    旭日容松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抓起皇甫长安的手紧紧攥在手心,激动得小胡子微微发颤。

    皇甫长安愣愣地缩了缩手,不无尴尬地扯了车嘴角。

    “这……我……”

    艾玛,这坑爹的剧情!肿么会酱紫!不科学!

    “自从你离开家以后,这都快十年没见了……刚出门的时候你还不到爹的肩膀高呢,现在都出落成大姑娘了啊,爹都认不出来了呢……”旭日容松笑吟吟地上下打量着皇甫长安,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一双满是皱纹的眼睛因为笑得厉害挤出更多的褶痕,几乎就要看不到眸子。

    皇甫长安忍不住抽了抽眼角……就这情形,要是跟他说他心心念念的宝贝女儿已经挂了,她还真怕这老头儿一个不小心心脏病发也跟着去了。

    但要是不说吧,她这岂不就成了鸠占鹊巢,白白占了人家的爹爹?

    尼玛,这儿的便宜老爹都是白捡的吗……

    ..

10、未婚夫你大爷!

    某便宜老爹收纳专业户正风中凌乱着,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瞅着老头儿那满眼鸡冻老泪纵横的模样,一颗善良的小心脏不禁揪得紧紧的,坦白的话到了嘴边,却像是鱼刺般卡在了喉心……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小#说看本书无广告更新最快”

    “对了!彦儿不是专程去接你了吗?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旭日容松拉着皇甫长安的小手儿蹂躏了大半天,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有个儿子,左右瞧了瞧,却是没见着多余的影子。

    皇甫长安正姨妈侧漏中……听他这样一问,琉璃色的眸中不由微光一闪,当即拍上了两片护翼!

    哟西!差点儿忘了她还有个“二哥”!

    那时候在鸟不拉屎村,青衣人的身边还跟着另外两个男人……那群黑衣杀手想要得到的是青衣人手里的宝贝,想必把火力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另外那两个家伙若是运气好,或许还能活着回来。

    好了,就酱紫愉快地决定了……她先在府里当几天三小姐,等二少爷回来了就让他自己开口跟庄主解释。

    万一连他们也回不来,一次性痛到底,总比连着两次的打击要好些不是吗?艾玛,她真是太体贴了。

    这么想着,皇甫长安便抬眸浅浅一笑,一副跟旭日山庄二少爷很亲昵的样纸。

    “阿彦说他还有些事情要办,估计迟几日才能回来……”

    “哼!那个臭小子,真是越大越没分寸了!一点小事也办不好,妹妹回家了也不知道多陪会儿,有什么事能比亲生妹妹还重要?!”

    不等皇甫长安说完,旭日容松小胡子一撇,对着不争气的儿子教训了两句,却是半分也没有怀疑皇甫长安随口编的谎话……卧槽!丫真的是那个享誉武林的旭日山庄的庄主大人吗?未免也太好骗了有没有?!

    低声骂了几句,旭日容松便又笑盈盈地看向皇甫长安,牵着她的小手儿往内堂走。

    “好了,咱们不管他了……走走,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你也该累着了,先回房好好歇着。爹爹一早就让下人给你打扫好了房间,还是原来那间,里面的东西可都没挪动过呢。彦儿前些日子也给你挑了个丫头,倒是挺伶俐的……”

    听着老头儿的絮絮叨叨,握着手背的一双手掌尤其的暖和,皇甫长安侧过头,浅浅地叹了一叹……老天这是可怜她前世没爹没娘,所以才白送给她这么多的爹爹,要把上辈子缺的钙都补回来?

    进了闺房,皇甫长安四下打量了一圈……不像寻常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千金小姐那般,这个旭日三小姐的闺房倒是宽敞整洁,落落大方,跟她的性子一样干净利落。

    皇甫长安见到的旭日三小姐就是一身男装,而她也是一贯的贵公子模样,大概庄主爹爹是因为考虑到男装行事比较方便,倒是没有对此多做询问。

    然而……在沐浴之后,看见女婢们端上来的一溜儿罗裙轻纱,珠钗首饰。

    皇甫长安就忍不住觉得鸡一鸡疼,蛋一蛋疼!

    这尼玛……男人当习惯了,突然间要她换上女装,总隐隐地有种她是人妖的错觉!可一个千金小姐在自己的家里头还要女扮男装,似乎又有些说不过去。

    眼下皇甫长安虽然到了秦都,但离皇城还有一段挺远的路儿,多少得仰仗这个便宜爹爹帮她传递消息,再者……她答应了旭日三小姐,要帮她把东西交给薄情馆的馆主,想必还得在这个地方呆上一段时日。若是露了馅儿被赶出了山庄,别的都好说,伤了总攻大人的面子那可就不好玩了!

    泡在热水里考虑了一阵,皇甫长安最终还是一咬牙……锵锵锵!恢复了女儿身!

    艾玛,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当男人吧?再这样下去她真的忍不住要怀疑自己的胯下长鸟儿了!

    说起来,除了那次在桀王府的喜船上化过新娘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穿过女装了,都不知道自己恢复了女装是个什么样纸……不过,就凭她那模样,就是用脚趾头也想得到,一定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美艳无双花容月貌貌若天仙……总之,那神马风月美人榜的,都给她shi一边去!

    皇甫长安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她之所以恢复女儿身,其实就是想看看自己作为一个软妹纸,到底长得有多水灵……那啥,花不拔,你快滚粗来!

    凭着咱俩的交情,怎么着也得把风月美人榜第一的位置,颁给老子吧?

    当然,虽说在这偏远的秦都几乎没人见过夜郎太子爷,然而为了以防万一,皇甫长安还是把刘海儿放了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再加上一些修容的妆扮,跟男装的样貌看起来近乎是两个人……就连庄主爹爹第二天见了她,都惊地抡圆了眼睛,完全没有认粗来!

    只可惜,有一点却是很难改掉的。

    庄主爹爹说。

    “湄湄,姑娘家走路不要迈那么大步……湄湄,女孩子笑的时候要腼腆一点……湄湄,吃东西的时候不要把脚搭在椅子上……湄湄,说话要温油一点……湄湄,跷二郎腿不是个好习惯……湄湄,你的红肚兜掉了……”

    艹艹艹!你的红肚兜才掉了!你全家的红肚兜都掉了!

    泥煤的,这玩意怎么穿啊,好难受有没有……能不能不要穿啊!她又不是哪吒!

    适应了大半天,皇甫长安还是不太习惯,虽然铜镜里倒映出来的那张小脸儿俏丽可人,唇红齿白,娇艳欲滴……但是下人们都在私底下暗暗议论,三小姐绝逼是他们见过的最爷们的姑娘,没有之一!

    皇甫长安内牛满面了……原来做女人这么难!看来还是得早点存钱去一趟泰国啊!

    庄主爹爹不知道是不是原本就很话唠,还是因为太久没见着女儿了,连着几天来到处拉着皇甫长安走这逛那,谈东论西说着小时候的事儿。

    一开始皇甫长安还担心露陷,不过没说几句她就知道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话头儿都是庄主爹爹在扯,若是皇甫长安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庄主爹爹便只当她是离家久了记不清,反而说得更细更欢,一旦她稍微露出点儿恍然的样子,庄主爹爹就高兴得几乎要手舞足蹈……这死德性,倒是跟她那皇帝老爹有八分相像,都不是正常人可以进入的世界!

    找了个信誉好的镖局,皇甫长安托人将那身洗干净的破衣服快马加鞭送去了皇城……她失踪了这么久,皇帝老爹他们怕是要急得匊花儿都要裂开了!只可惜这个时代的通讯技术太不发达,她捉急也没用,尿急也没用,只能让他们多折腾几日。

    不过酱紫也好,至少可以磨一磨他们的臭脾气!省得一天到晚尽给她找事儿,不把她这个总攻大人看在眼里,甚至还扬言要是她再勾搭野外的小匊花儿,就把她压在床上干到腿软……干你妹!

    “小姐,你怎么又在看玉箫了?这玉箫有什么特别的吗?”

    小女婢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桂花莲子粥放在桌上,探过头往那碧绿通透的短笛上瞄了两眼,材质自然是极好的,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皇甫长安随手转了转指尖的玉箫,舀起甜粥喝了一口,舒服得弯起了眼角:“玉箫倒只是普通的玉箫,本小姐想的是别的事儿。”

    说着,皇甫长安又喝了小半碗甜粥,顿时觉得由喉至腹一阵热腾,又香又甜……就连打个饱嗝儿都能嗅到那股子清甜的香气,竟是比宫里头的御厨做得还美味。

    提起头来打量了一番跟前那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这丫头叫什么来着,之前走神了没注意听。

    “你叫……那个……什么婵?”

    “貂婵。”小丫头眨了眨闪亮亮的大眼晴,又强调了一遍,“回小姐,奴婢叫貂婵。”

    “噗——!”

    皇甫长安差点没一口粥喷到她脸上……次奥!特么这谁取的名字?!貂蝉哦?!她居然把貂蝉姐姐当做婢女,吕布大爷还不一刀砍过来碎了她?!

    “啊!小姐你没事吧小姐?”看到皇甫长安被白粥呛红了脸,小丫头立刻慌乱地跑上前,抬手拍在皇甫长安的背上帮她顺气,“怎么样了小姐?好一点儿了吗?”

    “你的名字……咳咳,咳咳咳……”

    “奴婢的名字……”小丫头露出微微惶恐的神色,有些担忧地问道,“奴婢的名字不好吗?”

    “不不……好,很好!”皇甫长安捏着嗓子清了清,眼角处的神经还在细细抽搐,“貂蝉,哈……貂蝉……这名字谁取的?”

    没文化的人是取不粗这么油菜花的名字来的,所以这名儿肯定不是她自己取的。

    “婵儿的名字是本少爷取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透着一抹洒脱的轻佻。

    “二少爷!”小丫头眼睛一亮,欢快地摇着尾巴迎了上去,“您可回来了!”

    皇甫长安侧过头,看向那个一身锦衣华服的纨绔子弟。

    来人长得一张好皮囊,俊秀的面容上携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同原来那身布衣打扮相差极大,然而骨子里的邪肆放荡透过那双烁然的眸子露了几分,本性……却是一样的。

    “貂婵,你先出去……本少爷有‘要事’同三妹商量。”

    旭日彦眼角噙着笑,吩咐了小女婢一声,目光却是直直看向皇甫长安。

    “是,二少爷。”

    小女婢甜甜地应声,即便踩着小碎步跑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一直等外面走没了脚步声,旭日彦才半眯起那双狐狸似的眼睛,抬手搭在皇甫长安身后的椅背上,俯身凑到她面前,颇有些刻意地咬着字节轻轻地唤了一声。

    “三妹?”

    皇甫长安捂着胸口,小心肝儿一颤,莫名地腾起一股子心虚,忙着开口解释。

    “喂喂!等一下……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

    旭日彦扬起眉梢,忽然伸出手来挑起皇甫长安的下巴,以一种颇为轻薄的姿态左右瞧了几眼,眉眼间的笑意随之更深了几分。

    “先前一张脸脏成那样,没看清是什么相貌……如今洗干净了倒也是个美人,这皮肤也细滑得紧,温温软软的,手感很好嘛!”

    艹艹艹!她这是被调戏的节奏吗?!滚你妹的犊子!

    “啪!”

    一把拍开他的手,皇甫长安站起身,灰常不爽地瞪了他一眼。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就自己去跟旭日庄主说明白吧!”

    果然便宜老爹不能随便捡,一捡就来哥哥妹妹姐姐弟弟神马的一箩筐,还要被人吃豆腐占便宜……尼玛,她的哥哥已经够多的了,不需要集齐七个召唤神龙!

    旭日彦微微抬眉,轻佻的眸子里似有不解:“说明白?什么说明白?”

    这人……脑子被门夹了?皇甫长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解释道。

    “先前我不想惹庄主伤心,便没同他说旭日三小姐已经不在了的事实……所以在被庄主误认为是旭日三小姐之后,才留下来做了几天的‘三小姐’,打算等你回来亲自跟庄主说清楚……眼下你既然已经回到山庄了,就自己同他说吧!我不是你三妹,迟早都是要露……”

    “嘘——”

    旭日彦忽然伸出手指按住皇甫长安的双唇,觑着一双微眯的狐狸眼打断了她的话。

    “谁说你不是我的三妹了?你……就是我的三妹,就是旭日山庄的三小姐。”

    闻言,皇甫长安微微瞪眼……操,他什么意思?!

    “做本少爷的三妹有什么不好?不愁吃,不愁穿,堂堂旭日山庄的三小姐,爹爹的掌上明珠,要什么有什么,更重要的是……”旭日彦勾起嘴角邪魅一笑,自以为风情万种百媚横生,“……还有本少爷这么一个绝世无双的好哥哥!”

    绝世无双你大爷!瞧着他那自恋的模样,皇甫长安就有种把丫一头摁进泥潭里的冲动!

    “不要!”

    想也没想,皇甫长安一口回绝了他!

    开什么玩笑?放着好好的太子爷不当,跑到这儿来给人做女儿当妹妹……除非她得了蛇精病!哼……她可以有着断遍天下袖的宏伟目标的天下第一总攻!怎么可能窝在这个小小的山庄里坐井观天,当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

    “为什么?”

    没想到皇甫长安会拒绝得这么快,旭日彦的俊脸上一闪而过诧异之色。

    别说是在秦都,就是在整个武林,旭日山庄都是颇有名望的……这家伙居然这么不识好歹?还真是少见。

    皇甫长安扬手抚了一把额前碎发,装逼又傲娇。

    “不为什么,反正小爷我就是不稀罕!”

    “小爷?”

    旭日彦想起来,在鸟不拉屎村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确实是男装打扮……这么想着,一双眼睛便不由自主地瞄向了皇甫长安的胸前,跟着……在皇甫长安不注意的时候,旭日彦还伸出手去戳了一下,尔后……某少爷抿了抿嘴角,道。

    “这儿不是软的么?!”

    “操!你摸我?!”

    不曾想这个男人会出爪子,皇甫长安和她的小馒头先是齐齐一惊,继而大怒!一把抓起旭日彦的手臂来了个华丽丽的肩摔,尔后一脚踩着他的胸口使劲儿碾了两下,阴狠道。

    “说,刚才你是用哪根手指戳的老子?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老子帮你剁了?!”

    旭日彦的武功不弱,但近身搏击却不见得比皇甫长安厉害,眼下又没防备,冷不丁被她摔到了地上,险些没闪了腰,疼得龇牙咧嘴。

    “靠!你一个姑娘家,不是‘小爷’就是‘老子’的,出手还这么粗暴!以后长大了,哪个男人还敢娶你?!”

    “哦呵呵!这个不用你担心,想嫁给小爷的男人多的是!小爷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男人!”

    扯着嘴角挣扎了两下,旭日彦本想爬起来,却不想这丫头看着细胳膊细腿儿的,劲道却是很大,心下不由有些惊异。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爷是什么人,你管得着吗?”皇甫长安居高临下,不屑地挑了挑眉梢,嘲讽道,“手下败将,真没用!”

    “靠!居然说本少爷没用?!死丫头……本少爷今天就让你看看,本少爷到底多有用!”

    抓住皇甫长安脚踝往边上重重一扯,旭日彦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转而环住皇甫长安的小蛮腰,两人在屋子里缠斗着转了几圈,最后直接就滚到了床上……皇甫长安到底没有他出手快手脚长,整一麻袋似的被他套在了怀里,封死在那坚实的胸口和床板上。

    抬眸,对上的便是一双近在咫尺的狐狸眼,眼角处朱砂泪痣宛若胭脂轻点。

    旭日彦扬起嘴角轻佻一笑,二话不说就垂头吻上了皇甫长安细白的脖子,双臂紧紧箍着她,俨然就是要用强的架势……当然,他这么做其实只是为了吓吓皇甫长安。

    不想,这个丫头竟然一点都没害怕,甚至连惊慌都没有,反而伸出了舌头在他的耳根颇具挑逗性地扫了一下。

    旭日彦浑身一颤,抬起头来:“你——!”

    说时迟那时快,皇甫长安瞄准了时机,屈膝就是一脚,直接往他胯下踹去……下脚之重,完全不留情分!旭日彦大骇,即刻松手闪了开来,便见皇甫长安一脚踢到了床边的柜子上,重重的踹出了一个大窟窿!

    靠!好凶残的小丫头!

    旭日彦虽然闪得及时,见状却仍然觉得胯下一痛……丫这是要把他踹成太监的节奏吗?!

    游走花丛好几年,遇到的女人都是温柔得跟水似的,再加上他身材好模样好家世好……哪个女人见了他不是主动贴上来?

    像皇甫长安这样残暴,还对他如此心狠手辣的……旭日彦倒是头一次见到!

    摆开单挑的架势,皇甫长安朝他勾了勾手指,轻蔑道:“怎么样?还要再来吗?敢在小爷身上揩油,哼……再有用小爷也能废了你!”

    旭日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被一个小丫头如此轻视,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你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

    他长得那么帅,丫居然一点都不动心,这不科学好吗?!除非她是个男人……对,只有这个解释了!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收回手,整了整衣服,皇甫长安特别高端洋气上档次地念了一首诗,即便转身就要走。

    “喂!喂喂!小兄弟……等一等!”

    旭日彦快步追了上去,已经很自觉地把皇甫长安归为了雄性生物。

    手腕被一把抓住,捏得有些生疼,皇甫长安不禁蹙起眉梢,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还要干嘛?!”

    “你方才也说了,不想我爹伤心,才冒充了我三妹……要是你就这么走了,我爹岂不是会更伤心?他老人家一把年纪了,经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折腾……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秦都的人,前些天落魄如斯想必是遭到了什么劫难,这样吧,只要你再做两个月的旭日山庄三小姐,我就给你十万白银如何?”

    皇甫长安面无表情地听着,一直听到最后“十万白银”这四个字,才微微有了些反应。

    “呵……小爷我就值十万两白银?”

    “二、二十万?二十万两白银,怎么样?!”

    皇甫长安还是剔着眉梢,一脸不屑……尽管私底下她的小心肝儿已经灰常的蠢蠢欲动了!

    “哼……小爷我就值二十万两白银?”

    对上那抹轻蔑的眼光,旭日彦不由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像是被人拿刀活森森地剜下了一块肉的痛苦口吻道。

    “五十万!五十万买你两个月,已经死赚了好吗?!反正本少爷就只能拿出这么多,不能再多了!要,还是不要……就问你自己了……”

    缓缓松开了手,旭日彦没再拦住她,然而还是忍不住追加了一句。

    “这么多钱,傻子都会点头的好吗?!”

    “小爷我又不是傻子……”

    皇甫长安傲娇地抬着下巴,一脸鄙夷的神态看得旭日彦的心都快碎了,就在他闭上眼睛近乎绝望的时候,却听皇甫长安灰常欢脱地抓起他的手,在半空中迅速的击了一掌。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五十万两白银小爷还是稀罕的赫赫赫!”

    余光捕捉到皇甫长安眸中的那么狂热,旭日彦微微一怔……靠!他这是被坑了吗被坑了吗被坑了吗?!

    就酱紫,总攻大人为了五十万两银子,把自己给卖了。

    果然啊……人不爱财,天诛地灭!

    回眸,瞥见桌上放着的碧玉箫,旭日彦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峰,哂然轻笑。

    “啧……三妹居然还留着这根玉箫,还真是……天真……”

    说到那支玉箫,皇甫长安不免有些好奇,当初旭日三小姐临死前还对其爱不释手的,想来是件很重要的东西……可是她二哥这神态,明摆着就是一脸的嫌弃。

    “你认得这玉箫?是什么人的啊?”

    “什么人?”旭日彦走回到桌子边坐下,倒了杯茶水喝了两口,尔后洒然一笑,又是那种戏谑的姿态,“可不就是‘三妹’心心念念想着的未婚夫婿安公子。”

    “三妹”两个字被某人刻意咬重了三分,因着那五十万两银子的缘故,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听了这话,皇甫长安只觉得眼皮猛的一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坑人者人自坑之,她这是半只脚踩进了火坑里的节奏吗?

    “操?!未婚夫婿?特么你三妹还有未婚夫?!”

    “是啊,按照以前定下的婚约,再过两个月可就到大喜的日子了……不然你以为,三妹这么急着赶回来,是为了什么?”旭日彦存了心看好戏,见着皇甫长安脸上的惊悚表情,颇有种反败为胜的得意,笑得一脸贼相,“再不然,你以为本少爷为什么要花那么多的银子,就买你两个月的时间?”

    一边说着,旭日彦还扬起手来在皇甫长安面前晃了晃,言下之意就是说——方才,你可是迫不及待地连掌都击了!

    “我……!你……!艹……!”

    这下热闹了,不仅捡了个便宜老爹和便宜哥哥,还特么捡了个便宜相公……哦草!这是要变换生存模式了吗?!从太子爷变成了山庄小姐又变成了少夫人……人森要不要这么跌宕起伏多姿多彩?!

    “哈哈哈!”

    看着皇甫长安炸毛的样子,旭日彦笑得一脸欠揍,农奴翻身做主人似的,得瑟得尾巴都要翘到了房梁上。

    “不过你放心,安府也是个大家,整个秦都城有多少女子眼巴巴地瞅着安少夫人的位置,那可都没戏儿……你这要一过门,照样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奶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当一辈子的安家少奶奶。”

    若是不愿意,嫁出去的女儿有如泼出去的水,皇甫长安要是不见了,就编个借口说丫跟野汉纸私奔去鸟……爹爹见不着她,总比知道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好。

    “你那么高兴干嘛?”所谓文人相轻,皇甫长安是假白莲花儿真小人,见不得旭日彦这纨绔子弟如此得意,“你三妹现在还尸骨未寒,你不多挤几滴眼泪像话吗?还有人性吗?良心呢?”

    闻言,旭日彦微微收敛了神态,轻佻的面容上却是不见多大伤悲。

    “当年二娘难产,三妹一生下来身子就弱,大夫当时说三妹十有**活不过十五岁……爹爹保不了二娘,怎么说也要保住三妹,费尽心思才求得长生殿的人收留了三妹。三妹这一走就将近十多年,再亲近的人也该生分了,你要我哭……呵,说我冷血也好凉薄也罢,本少爷还真哭不出来。”

    撇了撇嘴角,皇甫长安只当他是个没心肝儿的,对此并不苟同。

    “没感情就是没感情,像你这种浪荡子儿,怕是体会不到那种牵挂的滋味儿的……”

    “怎么……”旭日彦凑了过来,狐狸眼中夹着狭谑,“你这粗鲁暴力的小丫头片子,还知道什么叫感情?说来听听,你看上谁了?本少爷倒是要去瞅瞅,什么人比本少爷还要招人喜欢?”

    受不了他的自恋,皇甫长安忍不住翻了他一个小白眼儿,换了个话题。

    “话说……你知不知道薄情馆在什么地方?”

    当时旭日三小姐临死之前,只说了薄情馆在秦都,也没说具体在哪儿,该怎么找……皇甫长安以为只要来秦都就能找到,便没有仔细问。

    然而到了秦都才知道,那薄情馆有名是有名,只可惜搞得神神秘秘的,这两天她在私底下寻遍了整个秦都也没能找着,各种坑爷爷不解释!

    为了不引起那群杀手的怀疑,她又不能太明目张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个怀璧其罪的烫手匣子交出去。

    闻言,旭日彦剔起眉角回眸瞅着她,若有所思地咬了咬手指头。

    “你去薄情馆做什么?”

    皇甫长安一喜:“你知道?”

    “呵呵,”旭日彦先是冷艳高贵地笑了一笑,尔后又挂上了那个贼贱的表情,“本少爷当然知道,只不过……就是不告诉你!”

    “艹!有没有人跟你说过,看到你这张脸就想把它撕烂?!”

    “没有啊!一般人都说,看到本少爷这张脸……”旭日彦笑盈盈地凑了过来,对着皇甫长安压低了声音笑得风骚,“……就想跟本少爷上床。”

    “啪!”

    皇甫长安非常不屑地甩出一巴掌,把丫的脑子摁到了桌子上!

    几次三番都没能蛊惑得了皇甫长安,旭日彦终是有些挫败,对自己巨大的魅力表示了婶婶的怀疑,各种想不明白……为毛他这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对女人手到擒来的大帅哥,怎么就这么入不了这个小丫头片子的眼睛了?!

    死丫真是有眼无珠!

    对着铜镜理了理头发,重新整饬了一下自己的俊朗形象,旭日彦才重新坐回到桌子边,对着皇甫长安百般嫌弃的目光,露出一排大白牙粲然一笑。

    “好了,本少爷不逗你玩了,说正事!你要去薄情馆,是不是因为三妹跟你说写了什么?那群杀手追杀三妹的目的,难不成跟这个有关?”

    那时候在林子里,他甩开杀手再回头找到旭日卿湄的时候,旭日卿湄已经辞世多时了,翻遍了身子也没找到什么线索,是以现在旭日彦也还是一头雾水。

    “没有啊,旭日三小姐临死前就给了我这支玉箫,还有一只玉镯,托我来秦都找庄主……啊等等!靠……不会吧,难道她那么做就是为了让小爷我冒充她的?!”

    越想越可疑,皇甫长安忍不住抬头看向旭日彦求证。

    旭日彦微微点了点头,笑得颇有些奸诈:“唔……有可能!没想到三妹还留了这么一手。”

    皇甫长安抽了抽嘴角,先是叹了口气,见旭日彦没再怀疑,才继续道:“都说来了秦都不去薄情馆一掷千金**一夜,就等于是白来了这一趟……”

    “别……”不等她说完,旭日彦立刻打断了她,“那是男人间的说法,你一个小姑娘凑什么热闹?”

    “小爷我去长长见识不行呀?”

    薄情馆……

    所谓三宫六院七十二府,这七十二府就是以八大家为首的七十二个门派,而薄情馆便是八大家之一。

    据说馆中全是清一色的奇才美女,主音攻,擅媚术……皇甫长安对音攻没什么兴趣,对媚术,倒是有那么几分好奇。

    瞅着皇甫长安一脸较真的样儿,旭日彦便也没再追问,却是无论她如何旁敲侧击,软硬兼施,都不肯把薄情馆的位置告诉她……气得皇甫长安又有了爆其匊花的冲动!

    她之所以不肯把旭日三小姐交待的事情透露给他,自然是不想因此惹祸上身……旭日三小姐连亲哥哥都没有告诉,她又怎么可能相信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浪荡公子爷?只是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安稳,看来还是得尽快把东西交出去才行,免得夜长梦多!

    才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夫的事儿,结果第二天一大早的,皇甫长安一个回笼觉还没睡足,貂婵就急慌慌的推门跑了进来,各种上蹿下跳大呼小叫!

    “三小姐!三小姐……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儿了!”

    等貂婵跑近了床头,抚着膝盖弯着身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当儿,皇甫长安才晕晕乎乎翻了个身,趴在床板上有气无力,半梦半醒地撑开眼皮。

    “看把你慌的……母猪上树了?还是我二哥他怀孕了?”

    “三小姐!”听她那样说,貂婵忍不住面色微恼,尔后拧着眉头气喘吁吁,一脸的义愤填膺,“是安、安公子……!安公子他亲自带了人来,说是、说是要——”

    貂婵断断续续说着,忍不住抬头偷偷觑了一眼那个软绵绵伏在床板上没骨头似的的少女,咽了咽口水,拔高了好几个调子,几乎是低吼着喊了粗来!

    “说!是!要!退!婚!”

    “安公子?”某只显然还没有睡醒,半眯着眼睛跟周公打麻将,“那是什么玩意儿?”

    见她这幅摸样,貂婵不禁更急了,小脸儿缩成了一团,几乎要哭出来。

    “……小姐你、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好了好了,不就是退个婚嘛……”

    皇甫长安终于各种费力地跟床板情意绵绵地来了个吻别,捋了捋头发撑着手臂爬了起来。

    “况且人家退的是本小姐的婚,你那一脸尿急样儿是作甚?难不成你看上人家了?想给那神马安公子当小妾?”

    “……!”纯洁的小貂婵被皇甫长安问得震精了!愣了好半晌才回过魂儿来,瞪大眼睛瞅着皇甫长安,“小姐!被人退了婚……难道您就一点儿也不难过?一点儿也不生气吗?!”

    “不生气?当然生气!怎么不生气?可是生气有用吗?生气人家安公子就不退婚了吗?再说了,这婚嫁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俗话说得好哇,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安公子不愿意,我还能直接扑上去扒了他的裤子不成?”

    哦呵呵……这婚退得好啊!退得妙啊!

    她堂堂一介太子殿下,怎么能嫁给别人当娘子呢?要嫁也是别人嫁她好吗?!

    “可,可是……遭人退婚,这对小姐您的清誉可是大大的不利啊!”貂婵咬了咬嘴唇,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十分的不甘心,“难道……就这么算了?”

    “唔……”皇甫长安转了转眼珠儿,也觉得有点儿不爽,要退也是她退嘛!抬起手对貂婵勾了勾指头,皇甫长安笑得一脸奸邪,“小貂婵,过来……本小姐跟你说啊……”

    听她说完,小丫头茫然地点了点头,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应声出门去办事了。

    皇甫长安伸了个懒腰爬起来,对着铜镜梳了梳头发,拿根绳子随便扎起来甩到背后,目光掠过首饰盒里的那支短玉箫,微微蹙了蹙眉头……枉旭日三小姐千里迢迢回来叙旧情,那个男人却是薄情,这才一听她回了城,就急不可耐地奔过来闹着要退婚。

    若是旭日小姐还活着,今日这一遭定然又要闹个伤心彻骨……如今她顶着旭日小姐的名头活着,这安公子敢让她变成秦都城的笑话,她就敢叫他变成那茶几上的杯具!

    过了一阵,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进了院子。

    半遮掩的房门,没关紧,也没大大方方地开着……说是要请他过来说番话,眼前这光景却不像是迎接客人的阵仗。

    安子言缓缓在院子里走着,脚步有点虚,这次退婚是他失了礼数,方才庄主那脸色就已叫他难堪到了极点……然而嫣嫣偏在这时候怀了孩子,又在后头逼得紧,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门解除婚约。

    湄湄打小脾气就倔,定然是没那容人之量,但若她还念着旧情……这齐人之福似乎也未尝不可呀!

    想到这,安子言不由加快了步子。

    “吱呀——”

    推了房门进去,昏暗的房内随之漏进一大片白光,照亮了整个堂间。

    随风飘渺的烟罗后,隐隐约约站着一个影子,身姿绰约曼妙,曲线玲珑有致,端的是一片旖旎春光。

    “湄湄……”

    安子言放慢了脚步,怕惊扰到里面的人似的,语气中不由自主地染上了几分温软与迷恋,似乎是有无尽的思恋。

    “安哥哥!”

    皇甫长安惊喜地回过身,在看到男子的瞬间,脸上的欣喜又立刻败了下来,换上了浓得化不开的哀怨,惹人心疼到骨子里。

    “安哥哥……难得你还肯来见我,我以为你再也不愿见到我了……”

    “湄湄……我……”安子言心尖一颤,却欲言又止,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艰涩得说不出来。

    “安哥哥,你是不是……”皇甫长安垂下眼睑,一低头便是无限伤心颜色,“不要我了……”

    安子言闻言,又是心尖儿一抖,赶忙上前急着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湄湄你听我说,我也是迫不得已才……”

    “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

    见他扑上来,皇甫长安赶捂着耳朵紧退了两步,肩头的衣服一不小心刮在隔板柜上,“嘶啦”扯出了一个大口子,露出雪嫩嫩的一片肩头,皇甫长安“哎呀”了一声,赶紧捂着肩膀又往边上跳了一步,却是把衣服口子扯得更大了,几乎露出了内里的粉色肚兜儿。

    “湄湄小心!”

    安子言见状急急赶上来,目光闪闪烁烁瞟个不定,不敢直接看她,又舍不得不看她。

    “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傻瓜,我从小最心疼的人就是你呀……”

    说着,安子言缓缓解下了自己的衣衫给皇甫长安披上,伸手抓起皇甫长安的手握在掌心,满脸信誓旦旦。

    “你放心,这婚说什么我也不会退的,我这就回府同父亲说……”

    “别呀!别不退呀……你不退我还想退呢!”

    皇甫长安忽然抽出了手,笑眯眯地推开了两步。

    “湄湄……”

    安子言被她的笑闪瞎了眼,又听她那样说,不由愣了一愣。

    下一秒,却听皇甫长安对着外堂暴喝一声。

    “关门!……放狗!”

    安子言尚未回过神,便听见耳边炸响一声凶煞的犬吠,继而眼角一暗,四五只半人高的犬獒从侧门猛冲进来,瞬间将他扑倒在了地上!

    堂间内顿时乱成了一团,安子言躲闪不及,手背被爪子挠了一把,立刻火辣辣地疼。

    亏得他从小练武身形灵巧,暂时抽身闪到了一边,然而犬獒的数量太多,侥幸躲过了这只,那只又心急火燎地扑了上来,边上还有一只如影随形地贴着,满屋子尽是杀气腾腾的狂吠,不消片刻就把安子言耍得狼狈不堪。

    貂婵站在门外,紧紧贴着屋子听里面传来一阵阵狗叫,夹杂着几声安公子气喘吁吁的怒骂,捂着嘴巴嘿嘿狂笑。

    真有小姐的,看这次不把安公子这个负心汉整得叫他娘都认不出来!

    “貂婵,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哪来这么多狗叫?”听说安子言被皇甫长安请到了内院,旭日容松后一脚就跟了过来,“小姐在可在房里?”

    “嘘——”貂婵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旭日容松招招手,小声道,“三小姐在教训安公子呢!”

    “嘿嘿,这丫头……”旭日容松闻言大乐,上前几步跟着蹲下身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里面的鸡鸣狗盗呼天抢地,一阵解气,“果然是我的好女儿,颇有本庄主当年的风范!”

    “爹爹,貂婵,你们两个蹲在门口做什么?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样吵?”

    旭日彦刚从外头回来,还不知道安子言退婚的事,听到房间里一阵鸡飞狗跳,不免诧异。

    “嘘!”

    旭日容松和貂婵立刻回过头,齐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吵……快过来看好戏!”

11、娘子,夜深了

    “嘿!还真有你的……”

    旭日彦斜着身子倚在吊床上晒太阳,摇来摇去晃着小腿儿,一幅大爷样。“小#说看本书无广告更新最快”

    “这才过了一天,全秦都城都在传论昨日安家公子被旭日山庄的三小姐扒光了衣服赶出门的事儿,闹得那叫一个沸沸扬扬……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安家那人渣是罪有应得,然而这么一来,你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喂!三妹,你知道别人在外头都是怎么说你的吗?”

    皇甫长安平躺在草地上,叠着双膝翘着二郎腿儿,一抖一抖,双手枕在脑后,嘴里还叼着一根枯草,浪荡不羁的模样儿比旭日彦还要大爷。

    “怎么说?”

    “哈哈……”未语先笑,光着想着就觉得乐呵,旭日彦毫不遮掩地大笑了几声,才勾着狐狸眼瞟向皇甫长安,“大伙儿都在说,旭日山庄出了个母夜叉,不仅力大如牛,而且凶残暴虐,这下子被安家退了婚,怕是这辈子都找不到媒婆敢说媒了。”

    “那不正好?”皇甫长安挑着眉梢睨了他一眼,摊上这种哥哥……亏得旭日三小姐去得早,不然早晚也要被他那张口无遮拦的贱嘴给气shi,“反正这坏的也是旭日三小姐的名声,跟小爷我没关系!”

    一想到昨天那个叫安子言的渣男,被几只大犬獒追着咬着从府里头跌跌撞撞地逃出去,衣服裤子破得零零碎碎,差点儿连裤衩都给扒了下来,皇甫长安就忍不住又想笑。

    艾玛……解气,太特么解气了!

    这一回整人整得各种痛快,就那样的贱男人还想在她身上揩油吃豆腐?啊呸……不把丫丢进洗衣机了滚上几百遭算是便宜他了!

    果然她是正义的使者啊!教训起人渣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酣畅淋漓,以后要是闲着没事儿干还可以在街上开个馆子,名字就叫“渣男调教所”!专门整治那些见色忘义风流薄幸的负心汉……不都说女人的银子很好赚吗?生意肯定特别火爆!

    “呵……三妹可别高兴得太早了……”旭日彦俯身凑过脸来,将“三妹”两个字又轻轻地咬了一道,目光中闪过一丝戏谑,“你以为安家退了婚,你就可以不嫁了吗?旭日山庄丢不起这样大的脸,爹爹说什么都是要给你把面子给讨回来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皇甫长安小心肝儿一紧,就知道这一家子不好对付!

    那庄主爹爹和皇帝老爹都是一样的死德性,看起来眉慈目善很是和蔼可亲,实际上都是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暗算你几下玩玩,还口口声声都说是为你好……好你大爷!

    “没什么意思……”顶着一张上书‘声色犬马’几个大字的俊脸,旭日二少爷从吊床上坐直了身子,自以为很是风流倜傥地拂了一把垂落肩头的长发,侧过脸笑盈盈地扫了皇甫长安一眼,“……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皇甫长安轻哼了一声,强忍住了拍他一脸鞋拔子的冲动。

    都说这有泪痣的人命途多舛,可她怎么觉得这泪痣一落到了男人的脸上,就变成了各种风花雪月的桃花运?

    这几日在秦都,皇甫长安可没少听说她这位好二哥的风流韵事,不是这家的小姐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吵着要嫁给他,就是那家的姑娘为了他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他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却不知碎了多少妹纸的芳心!

    这旭日山庄在江湖中颇有威名,旭日二少爷也习得一身好武艺,江湖儿女的行为作风不比寻常深闺大秀,要开放许多,如果用现在的话来形容就是自由恋爱比较多……而显然,皇甫长安的好“二哥”就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大少,身边的妹纸走马观花似的换。

    要说他渣吧,跟每个姑娘好的时候倒都是真心实意的……做得最过火最叫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就是为了某个“前女友”偷一支凤凰钗,结果不小心被逮住,押在了天启某王爷的地牢里关了三个月,被狐朋狗友救出来之后整个人都差点废了,后来还是给人担着架子送到那姑娘面前,亲手把凤凰钗戴到了她头上,把那妹纸感动得稀里哗啦,抱着他哭了整整一夜!

    要说他不渣吧,却不见旭日彦真正爱过谁,哪怕是月老帮他牵红线都能牵得手抽筋!丫的风流韵事要是写下来,几乎可以写成厚厚的一本书……有人问他这么折腾嫌不嫌累,丫只说鞋要试过了才知道合不合脚,特别是女人,钓到手之前和钓到手之后,完全是两个样子,很会骗人。

    总之,这家伙说人渣算不上,就是一个字……“贱”!

    一直走在寻找真爱的路上,却从来没有遇上过真爱,或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对于这种人,皇甫长安没想过要拯救他。

    磕着瓜子儿听完了他那些情史,皇甫长安的反应就只有一个,那就是——

    “喂喂!兄弟……该吃药了!虽然你已经没救了,但请千万不要放弃治疗!”

    所以,就算千镜雪衣把皇甫长安送到了旭日山庄里,皇甫长安也完全不可能会想到……就她这个槽点无数的“二哥”,竟然会是六城七剑之一?!他的腰上别着的那把花里胡哨,装饰性比实用性强上了一百倍的长剑,会是她求而不得的紫阳剑?!

    操蛋的人森啊……这不是坑爷爷吗?!

    旭日三小姐的退婚风波在秦都城里传了好几天,碍于庄主的面子渐渐地也就淡了下来,皇甫长安对安子言那个渣男本来就没有感情,恶整了一番发泄了不少火气,私底下对丫还是蛮感激的。

    倒是旭日容松那老爷子被惹毛了,为了安抚宝贝女儿“受伤的小心脏”,一个劲儿张罗着要再给她觅门好亲事,而且……必须得找一个比安子言更好的女婿!

    身为庄主,旭日容松的眼光自然是极高的,挑来挑去都不怎么满意。

    要是来个“抛绣球招亲”神马的,又担心到时候捧场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子……毕竟旭日三小姐的名声在皇甫长安手里已经毁了个彻底!

    为了这事儿,旭日容松那是茶也不思饭也不想,好几天都没能睡上一个安稳觉,每天就指着那些有名望英才俊杰研究……好在秦都人杰地灵,俊采神驰的人物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虽然旭日三小姐的名声给一颗老鼠屎坏了,但他旭日容松若是铁了心要嫁女儿,又有谁敢拒婚不受?

    “湄湄啊,爹思来想去……打探了好多位年轻公子的家底,还是觉得韩家那小子最合适!”

    吃完饭,旭日容松又开始拿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眼巴巴地瞅向了皇甫长安。

    虽然他不舍得湄湄这么快就要离家嫁人,但是为了湄湄下半生的幸福,他这个做爹的不能太自私!

    “噗……!”

    皇甫长安喷了一口茶,来了来了……还真是被旭日彦那两片贱嘴皮子给说中了!

    “爹爹啊!”挪过去坐到了旭日容松身边,皇甫长安拽住他的胳膊各种撒娇卖萌,“什么李家韩家,东家西家的,女儿还不想嫁人……这才刚回家不久,女儿想多陪爹爹一些日子嘛!”

    “傻丫头,爹知道你舍不得离家,可你岁数也不小了……别的姑娘像你这个年纪,娃儿都会喊爹娘了呀!以前是你身体不好没办法,可现在要再拖下去,到时候成了老姑娘可就真的没人要了!”

    眼角轻轻抽出,皇甫长安的心头一阵拔凉拔凉。

    特么你给劳资说清楚!什么叫做岁数不小了?!什么叫做再拖下去就成了老姑娘了?!她才十六岁好吗?!那个旭日三小姐可比她整整大了三岁,他们就一点都看不出来,一点都不怀疑吗?!次奥!这都什么眼神儿啊!塑料做的吧?!

    “不嫁不嫁……就是不嫁!”

    一甩手,皇甫长安站起来开始撒泼……这才刚推了一门亲事,笑话还没闹够呢,就又要给她说亲?尼玛……庄主爹爹上辈子是当媒婆的吧?!

    “哼!”

    旭日容松忽然板起脸来冷冷哼了一声,佯怒道。

    “我就知道你还忘不掉安子言那个混蛋小子,这回爹可不能再由着你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我就找媒婆给你说亲去!”

    皇甫长安:“……!”麻麻!庄主爹爹他不讲道理!

    看到皇甫长安瞬间耷拉了神情,旭日容松不免又是一阵心疼,不由缓了脸色拉起她的小手儿哄她。

    “湄湄啊,你要相信爹的眼光!别的爹不敢保证,可这韩家公子……那绝对是全秦都城女儿家的闺中梦里人!这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千金小姐,眼巴巴地想要坐上那韩家主母的位置呢!”

    扯了扯嘴角,皇甫长安回了他一个假得很明显的笑容。

    “爹……不满你说,就方才你这个形容啊,二哥他也用来形容过安子言安少爷……”

    闻言,旭日容松微微一顿,继而撇了撇嘴角的小胡子。

    “切!别听彦儿他胡扯,就他那副德行……能懂什么?”

    鉴于旭日老爷子的坚决意志,皇甫长安的“终身大事”再度被拍板钉死!全部的抗议悉数被反驳了回来……嘤嘤嘤!这旭日三小姐绝逼不是庄主爹爹亲生的!哪有这样逼女儿嫁人的?!

    从屋子里走出去,皇甫长安抬头看了看阳光大好的晴天,却是险些得了忧郁症……这都过去七八天了,还是没有薄情馆的半点儿蛛丝马迹,派人送去皇城的消息差不多也该到了,皇帝老爹想必不会让皇兄们都离宫,可别说他们几个一起来,只要来上那么一两只……见到她在这头顶着别人的身份嫁人,还不一个个扑上来把她给碎了?!

    艾玛,匊花有点疼啊……!

    所以……她这是要离家出走呢?还是要嫁了以后再离家出走?

    可是那五十万两银子……在这个赚钱如此艰难的时代,要她就这么白白放弃了,还真的是狠不下那个心啊!

    “小貂婵,你知不知道韩莲熙是什么人?”

    唔……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打探清楚再做决定!

    “韩莲熙?小姐是说韩府的那个韩公子?!”一听到这个名字,小丫头的狗眼噌的就亮了,像是突然间燃起了一个火球,闪得人眼瞎!“……那可是秦都四秀之首啊!”

    “秦都四秀?那又是什么东西?”

    皇甫长安摸了摸鼻子,听起来好像很牛逼的样纸……嘿嘿,倘若那是一朵品相极品的小雏匊,药药切克闹!别说打雷下雨,就是下刀子她也嫁了!

    “秦都四秀就是秦都城最有才干最出名的四位公子啊,韩公子排第一,少爷排第二,染香公子排第三,安……”说到最后一个,小丫头顿了顿,偷偷瞄了一眼皇甫长安,才有些心虚地接着吐出口,“安公子排最末。”

    “噗——!”皇甫长安不负众望地喷了一口白沫,面上的神情从各种倾慕猥琐,变成了各种狐疑嫌弃,“安公子?就那个人渣安子言?啊哈……凭他也配是四秀之一?!”

    小丫头弱弱地点了点头,垂下目光四处游离……坦白来说,在安公子闹出退婚风波之前,外界传闻确实是个不错的男淫!不然庄主早就抢在他来抹黑之前先行解除婚约了,哪里还轮得到丫跑到山庄来撒泼?!

    “那……那个排第二的‘少爷’,是谁?!”

    皇甫长安觑着眼睛盯着小丫头,虽然隐隐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但还是不要太快下结论……咱不能太黑暗了,要光明一点是不?!

    “少爷就是少爷啊!”貂婵眨了眨眼睛,一脸的天真和单纯。

    “你说的少爷……是旭日彦?!我二哥?!”

    皇甫长安拔高嗓音强调了一遍,见小貂婵点头承认,不由瘫软了身子支肘靠在桌子上,所有的憧憬在刹那间……灰飞烟灭,灭得连渣都不剩!

    提指捏了捏太阳穴,皇甫长安顿觉得生无可恋。

    “算了,就这两人还‘四秀’?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四秀的质量是个什么品性了……”

    “但是,就算撇开这些不管……”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小貂婵立刻两眼放金光,摆出一副心之向之,神之往之的神态,“韩少爷可是全秦都最有钱的人啊!”

    “最、有、钱?!”听她这么一吆喝,皇甫长安刚刚败下的兴致,刹那之间轰的一声死灰复燃了!“有多有钱?”

    爱银子等于爱生活,谁特么会跟钱过不去啊!

    “听人说,这韩府的家产啊……”小貂婵做双手捧心状,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闪得跟什么似的,“……抵得上天启国的半个国库呢!”

    操!这么有钱?!皇甫长安的兽血顿时就沸腾了!仿佛间又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和意义!

    嫁?还是不嫁?艾玛这还用得着考虑吗!

    白送给你一台免卡免密码的自动取款机,你要不要?!

    这么有钱当然要嫁!下砒霜都要嫁好吗!特么她不是嫁给男人,她是嫁给国库啊有没有?!

    哦呵呵呵!她的运气怎么能这么好呢?!难怪最近右眼皮一直在跳个不停……这是要大发横财的节奏吗?秦都城的风水可真好啊,她才来了几天,又是有人给她送银子,又是有人给她送国库的……爽得她乐不思蜀,都不想走了呀!

    两天后。

    碧波荡漾的湖面上倒映着连绵不绝的青山,风一吹就卷起一层接一层的绿波浪,青山外是一朵朵烧红了的晚霞,像是美艳的红牡丹……含苞欲放者有之,风华盛绽者有之,照红了整个广袤无垠的天宇。

    远处长桥浮在水面上,若隐若现,圆如大饼的夕阳依山偎水,染遍无限霜华。

    飞檐斗拱的亭子内,坐着两位对饮的公子,一个华服锦衣贵气逼人,一个宽衣绣袍放浪不羁,远远看着也是一道分外养眼的风景。

    “你当真要娶我三妹?”

    旭日彦倒了杯茶水,只要一想起那个野蛮凶狠的小丫头,就忍不住摇头。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凶的女人,旁人说她是夜叉,还真没冤枉了她……除了样貌比较漂亮,就她那德性跟夜叉有什么分别?特么还是活的!

    桌子对面,男人一袭锦绣华衫,宽绰的袖子上用的是金丝线绣成的照花流水纹,这样的纹案数遍全九洲,也只有坐落在白帝城的霓裳馆才能缝制出来……轻轻的一拂袖,金光四射,光华流转,图纹像是流水般倾泻而下,翩然而动,别有一番缥缈之感。

    识货的人,看到这样的一身衣服,一般不会感叹这做工有多么的精妙,这衣服有多么的好看,只会艳羡不已地投来倾慕的视线……这个人好有钱!

    然后,在得知这身衣服的主人的身份之后后,口水则会继续的飞流直下三千尺……原来是韩公子韩土豪……土豪大大!如今我已长发及腰,大大娶我可好?

    捏着白玉杯子浅浅酌了一小口,男人眉眼噙笑,抬眸反问道:“为什么不娶?”

    “我三妹那个人啊……她……”

    脑中掠过那个比大爷还大爷的霸气身姿,旭日彦微微拉长了眼角,咬着指头轻轻笑了一下,虽然觉得这么做有点儿不厚道,但那臭丫头要是落到了韩连熙手里……哦呵呵,还真是让人好奇,不知道谁能治得了谁?

    “罢了……交到你手里,我也放心些。”

    “嗯。”

    男人并不多话,仰头饮进了杯子里的酒,抬眸望向远处的山水,眼角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深。

    “虽然被安子言闹了那么一遭,损了女儿家的名声,不过……三妹的品性还是很好的!你要好生待她,咳……就算不喜欢她,也千万不要委屈了她!”

    旭日彦还是有些不放心,睁着眼睛说了一会儿瞎话……他自然不是不放心皇甫长安受欺负,而是担心韩府被她闹得鸡飞狗跳,韩连熙一个不爽就把她给踹了回来,那他花的那五十万两银子,可就全砸进水里好吗!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娶了她,自然会好好对她。”

    男人眼神轻润,面如冠玉,哪怕早就听闻了旭日三小姐的“暴行”,却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脸上的浅笑一如既往的从容优雅。

    瞅着他这幅模样,旭日彦忍不住更担心了,暗暗地捏紧了拳头,在心下低叹……兄弟,对不住了!你一定要降住那只小夜叉啊!

    一门轰动全秦都的亲事,就这么水到渠成地定了下来,顺利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更让旭日容松忧喜参半,小心肝儿轻颤的是……韩连熙答应迎娶旭日三小姐的唯一条件是,必须在二月初把大婚给办了!

    这尼玛……连日子都选好了,丫居然比他还猴急,这不科学好吗?!

    而且,二月初二龙抬头……当皇甫长安听说了这个日子后,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话,我艹你大爷,那不就是后天吗?!

    丫是快shi了才这么尿急地拉着她去冲喜吗!摔!

    可恨的是,庄主爹爹生怕韩连熙悔婚,生怕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似的,竟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这种丧心病狂的要求!各种紧锣密鼓地张罗起了婚事,力求在两天之后,摆上一个全秦都城最大的花嫁!甚至……还准备在山庄里置办七天七夜的流水席!

    哦草,真是够了……这些蛇精病!不论是皇帝老爹也好,还是庄主爹爹也好,为毛都这么热衷于她的婚嫁问题啊?!

    难道她天生长着一张“我没人要”的脸?!

    于是,在旭日容松忙前忙后的倒腾下,在旭日彦幸灾乐祸的嘲笑下,在全秦都城少女扎小人诅咒的嫉恨下……皇甫长安怀着一颗风中凌乱的小心脏,再次被套上了大红的嫁衣,以一种上亿头草泥马在马勒戈壁上奔腾而过的心情,踏上了出嫁之路!

    尼玛!最好那个韩连熙是个得了不治之症病入膏肓的药罐子!

    酱紫一来,等他挂了之后那韩府的家产,就全部都是她的了哦呵呵呵呵呵!

    “湄湄,来来……再让爹看两眼……”

    掀起皇甫长安的红盖头,旭日容松双眼泛红,一想到才回家不久的女儿即将成为人妇嫁入他门,且这一走,就是一整个下半辈子……某亲爹顿时又不舍了起来,拉着皇甫长安的双手捏了好久,才缓缓松了开。

    对着老泪纵横的庄主爹爹,皇甫长安现下的心情是各种小鹿乱撞,要哭吧……那肯定是哭不粗来的,但不哭吧又不太像话,遂偷偷地掩着袖子,拿口水在脸上画了两道痕迹宽面泪,捏起嗓子就开嚎。

    “爹爹呀,女儿舍不得你……来来来,抱一个再走,抱一个再走……”

    旭日彦听她嚎得那么撕心裂肺,更觉得撕心裂肺。

    艾玛这小夜叉,哪怕是演戏……看在五十万两白银的份上,也特么演得真一点好吗?!

    “小姐,该上轿了……这都是喜事儿,怎么就哭了呢……”

    待父女二人依依不舍地分开之后,貂婵才吸了吸泛红的鼻子,走上前去把一身嫁衣的皇甫长安小心翼翼地扶进了轿子。

    旭日彦一阵瞠目结舌……

    次奥,居然还真的有人被感动了?!这群众演员,是被买通了吧?!

    随着铿铿锵锵的喜乐,长长的送亲队伍开始缓缓移动,响彻了一路的唢呐锣鼓,一阵一阵,碎了满城少女的怀春玻璃心……土豪啊!窝们都已经长发及腰了啊,为什么你宁可去娶那个夜叉,也不肯不娶窝们啊?!丫是不是脑子养金鱼了啊?药不能停啊!

    顶着一脑袋差不多十斤多种的头饰,皇甫长安拧了拧脖子,往边上靠了靠,想方设法转移头上的重量。

    摆弄了半天,正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轿子忽然猛的一荡,“哐”的砸在了地上,继而是貂婵一声尖锐的疾呼。

    “啊!小姐小心——”

    皇甫长安下意识缩了缩脑袋,一把冰冷的长剑瞬时就捅穿轿子笔直刺了进来,离她的头顶只差半寸。

    “艹!”

    婶婶地受到了惊吓,皇甫长安忍不住爆了菊粗口,正要提气破轿而出,就听到外面“叮”的响起兵刃交击的声响。

    下一秒,貂婵急哄哄地掀开帘子奔了进来,紧张地上下打量着皇甫长安。

    “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

    “我没事……”皇甫长安撇了撇嘴角,掀起窗口的帘子往外探了几眼,却只看到一片晃眼的剑光,“外面发生了什么?”

    “奴婢、奴婢也不清楚……”貂婵仍是惊魂甫定,回想起刚才那一剑,更是后怕连连,“突然间就从天上掉下来了几个蒙着脸的黑衣人,挥剑就往人身上砍,外面立时就倒了一片……二少爷现在正在外面应付着,还来了一位紫衣公子帮忙!小姐,我们快先出去躲躲吧!”

    “等等!”

    皇甫长安一把拉住正要往外走的貂婵,眼角冷光一闪,一支长剑劈面从窗口刺了进来,眼看就要扎上了貂婵的太阳穴,皇甫长安立刻劈手挡下!

    电石火光的一瞬,长剑“咔嚓”碎成了几段,轿子外握剑的黑衣人连连退了数步,猛然喷了一口血水,即便半跪在地上不再动弹。

    “小姐,你……唔!”

    貂婵惊呼一声,后半句话被皇甫长安捂住了嘴巴堵回了喉咙里,只得瞪大眼睛望着皇甫长安。

    “先别出声……”皇甫长安得瑟地勾了勾嘴角,继而朝她抛了一媚眼,“怎么样,本小姐厉害吧?是不是很崇拜我呀?”

    “呼……”貂婵捂着胸口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小姐你武功这么好,怎么不早说……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皇甫长安抬了抬眉梢,一脸无辜:“你又没问本小姐……”

    躲在轿子里,主仆两人掀开帘子,小心翼翼地打量外面的情形。

    见到旭日彦被四个杀手包围,小貂婵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立刻抓紧了皇甫长安的袖子:“呀!二少爷好危险,小姐你快去帮帮他吧!”

    皇甫长安轻哼了一声:“不去!”

    小貂婵哭丧着脸,回过头来求她:“小姐……二少爷可是你亲哥哥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

    皇甫长安继续轻哼:“他还没死呢……”

    小貂婵:“……”等二少爷死了再出手还来得及吗摔!

    外面喧哗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叮叮当当噼里啪啦,局势一直僵持不下……虽然旭日彦和那名紫衣人的身手都不差,但是蒙面杀手也是招招狠毒,一击致命!

    皇甫长安蹙着眉头,这些黑衣人的打扮和上回在鸟不拉屎村打烂了她那几个包子的杀手差不多,如今追上来劫花轿,十有**是把她当成了真正的旭日三小姐……艾玛,那她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要不然,直接把那个匣子交给他们得了?!

    什么破玩意儿,叫他们这么穷追不舍?

    摸了摸怀里的木匣子,皇甫长安的好奇心越来越重……特么强迫症又犯了,好想看!可是旭日三小姐连连强调了好几遍不能看,简直要闹心死她!

    两方人马又缠斗了一阵,直到护城的守军领兵急急赶了过来,那黑衣人的头头见没了指望,才倏地砸下了几颗烟雾弹,冷声下令:“撤!”

    “咳咳……咳咳咳……”

    七零八落的花嫁队伍捂着嘴,撑着手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见街道上一片狼藉,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就死伤了一大片……大红色的礼服下,猩红的血液染透了长长的半条街,那群黑衣人下手之狠辣,刀剑之无情,着实令人胆寒到了极点。

    寒着一张俊脸,旭日彦一把将剑插回鞘中,快步赶到了轿子边,掀开帘子探了进来。

    “你们两个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我们没事……”小貂婵怯怯地收回视线,抬眼便见旭日彦的手背上淌着一股血流,不由得目光一紧低声叫了起来,“啊!二少爷!你的手流血了!”

    “呵,没事……刚才不小心被剑锋刮到了。”

    抬手看了眼,旭日彦微蹙眉头,拾起落在一边的娟帕随手擦了下。

    皇甫长安睨了他一眼,见那血的颜色还是鲜红的,便没怎么担心,只抱胸站在一边说风凉话。

    “哎呀呀……真是可惜,那些杀手居然没在剑上下毒……不然啊,某些自狂妄自大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的家伙,这会儿早该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小姐,”小貂蝉忍不住扯了扯皇甫长安袖子,“你怎么能这么说……”

    旭日彦倒是不以为意,剔着眉梢反唇相讥。

    “啧……你丫高兴得是不是太早了?这伙人明摆着是冲着你来的,要是没有你二哥我的保护,这会儿还不知是谁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呢!”

    “好嘛好嘛,方才是我说错话了……”皇甫长安勾唇一笑,凑上去揽住旭日彦的手臂,趁机在他的伤口上用力掐了两把,“二哥好,二哥妙,二哥帅得呱呱叫!”

    旭日彦立刻疼得龇牙咧嘴,偏还不能叫出来,只能拿目光狠狠都瞪了她两眼……个阴险歹毒的小夜叉,真恨不得一巴掌把丫拍到墙上去!

    “对了……”忽然想起来什么,皇甫长安不由抬头往轿子外转了两圈,“刚才那个穿紫衣服的家伙是谁?”

    “你说夜染香?”旭日彦扬起眉梢,神情忽然变得很微妙,“这次亏得他出手,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呵,是嘛……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他……”

    皇甫长安随口接了一句,尔后,脸色骤然一变!

    “神马?!你说他就是夜染香?!薄情馆馆主夜染香?!艹!你怎么不早说?!”

    说着,皇甫长安转身便要追出去,然而还没来得急迈出步子,就被旭日彦一把拽了回去,重重地按回了位置上。

    “来不及了,你追不上他的。”

    皇甫长安怒瞪他:“靠!你绝对是故意的!”

    “诶诶……这跟本少爷可没关系,你别诬陷我!他那人就这破性子,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尽喜欢搞神秘……”

    “怎么,”皇甫长安狐疑地瞅着他,“难道他不是特地跑来帮你的?”

    “他帮我?呵……你也太看得起本少爷了!本少爷去薄情馆,他可从来没少收半分银子,就这样的交情,他怎么可能会跑来帮我?”

    “那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他是不是特地来找你的?”

    “次奥!你睁眼瞎啊!他见都没见我一面就跑了,这能叫是特地来找我的?!”

    “那就奇怪了……”摸了摸鼻子,旭日彦没再追问,伸手将皇甫长安脑袋上的头饰扶正,尔后重新盖上了红盖头,“咱们还是先赶路吧!那边怕是等急了。”

    说着,又转头扶起貂婵,没事儿似的吩咐了几句。

    “送亲途中出了这样的事多少有些不吉利,你交待下去,一路上多撒些喜糖喜果,让全城的百姓都热闹热闹……”

    留了些人手下来打点,又同护城的捕快通融了一番,旭日彦便带着一小队送亲队伍继续上路,好在那些杀手铩羽而归之后就没有再追上来。

    到了韩府,按当地的风俗,新娘子是要小舅子一路背进门的。

    伏在旭日彦的后背上,皇甫长安紧紧掐着他的脖子,莫名地腾起一股特别不好的预感。

    “喂喂……你认识这个叫韩连熙的家伙吗?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长得好看么?帅不帅?跟你比起来,谁更贱一点?!”

    旭日彦背着她款步走向韩府大门,闻言不由得有种将她一个肩摔踩在地上的冲动!

    “帅!很帅!不过比起本少爷,还差那么一点儿……当然,比贱的话,谁能贱得过你呀!”

    “……二哥!”

    “嗯?”

    “我可以把你打得七分shi吗?”

    “……那我就把你打得八分shi!”

    进门,拜堂,入洞房!

    顶着十斤多重的头饰,又被红盖头遮住了视线,周围人声鼎沸吵闹得不行……这大冷的天,皇甫长安都觉得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脑袋晕乎乎的,视线只捕捉到了并在裙角的另一抹大红喜袍,其他啥也没能瞧见!不开森!

    一直到喜婆将她领进新房,她的好“相公”也没开口吭半个字,比小哥还闷油瓶……这下完了,她不是天真,没有无邪,要被闷死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外院的热闹却是半点儿没散去的迹象,戏台上的青衣花旦依依呀呀念着戏词,铜锣鼓声铿铿锵锵闹得欢腾。

    皇甫长安偎在床边无聊得发慌,然而闹了一天也有些乏了,便没想着再闹幺蛾子出来,更何况重头戏还没开场,今晚的“洞房之夜”才是真正的重点所在有没有!

    对,她要养精蓄锐!必须做上面的那个!把土豪大大的小雏匊给采了,以慰聊她连日来的各种惊吓!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貂婵领着一群女婢鱼贯而入,端着摆放着各种各样祥瑞物件的盘子走到了床边,将东西一一放下。

    皇甫长安抬眸,视线跃过大红盖头的边缘,瞧见了立在一侧的那双红色靴子……胸口处,那抹不祥的感觉越来越重,越来越汹涌!

    “小姐,姑爷,奴婢先行告退。”

    将所有东西都摆放妥当之后,貂婵回头朝一干婢子眨眨眼使了个眼色,不等两人回话,一群女婢便掩着嘴偷笑着跑开,满是娇羞的笑声比皇甫长安这个新娘子还要来得难为情。

    等关上了门,嬉笑声逐渐跑远了之后,那双立在边上的靴子才转了个方向走开两步。

    皇甫长安捏了捏拳头,正要掀开盖头,却听那男人拿起了镶着金环的挑杆,回过身来走到她面前,将那支细细长长的喜杆伸到了盖头底下。

    尔后,慢慢的,慢慢的……挑了起来。

    皇甫长安的手心,莫名地渗出了一层细汗。

    待整块红盖头被挑开之后,皇甫长安抬手捂着胸口,有些不忍直视……艾玛!她怎么这么没有出息!为了区区五十万两银子,为了区区半个国库,就把自己给卖了?!嘤嘤嘤,她后悔了行不行?!

    “夜深了……娘子,我们是不是该洞房花烛了?”

    卧槽!这个声音!

    皇甫长安倏地抬起头来,在看清那人面容的一瞬间,只觉得……晴!天!霹!雳!天!崩!地!裂!

    世界为什么这么小?!到哪儿都能遇上熟人!这不科学!

    红色的房间,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帘幕……

    金色的彩绘,金色的流苏,金色的壁画……

    那个一身大红喜服,松懒懒地倚在床头,捏着镶金的挑杆玩味地看着她的男人……艹你爷爷的,怎么会是他?!

12、为夫受宠若惊啊

    瞪着比驼铃还圆的眼睛,皇甫长安一脸惊悚地盯着新郎官,心下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在悬崖之巅嘶吼!咆哮!奔腾不止!

    薄薄的唇,高挺的鼻梁,细腻如瓷的肌肤。,!

    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如同二月里来的燕子尾,夹带着某种独有的惬意与悠闲,此时此刻更盛满了一股子贱气四射的玩谑。

    长如柳枝黑如水墨的长发梳得一丝不苟,额前戴着纹样复杂的金质花钿在烛火的闪耀下闪闪发光,散发着无尽的贵气与财气……只要一眼,就足以闪瞎人的狗眼!

    卧槽……这个靠在床头懒洋洋地看她笑话的男人,不是花语鹤那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又是谁?!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他?!整个秦都城的男人都死光了吗?!

    震惊之余,皇甫长安只觉得胸口处一抽一抽的,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句话。

    不作死……就不会死!

    完了完了,这下要被花语鹤这个贱人嘲笑一辈子了,干了件这么挫的事情,以后都不要想着翻身了……不行不行,呆不下去了,劳资没脸见人了!

    赶在花语鹤继续出言嘲讽之前,皇甫长安做了一个连她自己都很意外的举动!

    某新娘子惊恐万状地左右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尔后……猛地一个箭步!“哐”的一声从窗口跳了出去,飞快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

    “来人啦!救命啊!府里来了个大变态啊……大家快拿狗血来泼shi他!”

    屋子里,某倚在床头盈盈笑着的一张俊脸,逐渐地就裂开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细缝……靠!居然说他是变态?!丫脑子被猪拱了吗?!

    还有,特么的她跑什么跑?

    嫁都敢嫁,还不敢跟他洞房吗?!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要上床,显然是他更吃亏好吗?!

    皇甫长安喊得大声,一下子就招来了许多人,马蜂似的急急涌入了院子,顿然掀起了一阵乱哄哄的骚动……有人关心则乱地闯进了喜房里,心急火燎地冲到花语鹤身边,拔刀将他护在身后,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满脸的紧张。

    “公子别怕,我们来保护你了!”

    “变态在哪里?!敢打搅公子好事,老娘一(zhen)剑(xiang)刺(xie)死(xie)他!”

    “狗血呢!狗血呢!快上狗血!”

    ……

    抬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花语鹤忍不住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换一批正常一点儿的下人了?

    趁乱跑出了园子,皇甫长安在韩府里左拐右转,跑得香汗淋漓撕心裂肺火烧眉毛……甚至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跑!身子却是不受思维的控制,像是被强大的磁场给摔了出去,腿上更是装了哪吒的风火轮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

    好不容易等她跑累了靠着柱子瘫坐在地上,喘了好大的几口气逐渐平复下来,再抬眸四下打量了一遭,便只见得黑漆漆的一片,只有窗口处有白色的月光照进来,勉强能。

    艾玛……操他花语鹤的大爷,就那一脸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姿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丫分明就是在耍她!

    难怪从进她进门开始,丫一路上连个p都不吭一声,可不就是为了在洞房的时候看她的笑话,好大肆嘲笑她讥讽她?!这个用心险恶爱好变态的家伙,特么真是阴魂不散!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事还得怪她太贪心,被金钱蒙蔽了狗眼,没有仔细揣度个中的可疑之处!

    其实早在小貂婵说韩公子的家产抵得上天启国的半个国库时,她就该怀疑……整个九洲之上,能有那么多钱,单凭个人的资产就足以富可敌国的家伙,除了花不拔还能有谁?!

    这韩连熙的身份,十有**就是花不拔的狡兔三窟……风月谷谷主的名头之所以响亮,靠的全是买卖消息,而除此之外,花不拔手底下还有千百家各种各样的买卖商铺,用花不拔的身份去经营未免太过高调,有些事儿确实不太方便……这一点,皇甫长安倒是能理解!

    但是!理解归理解!可尼玛为毛她就这么惨?!庄主爹爹千挑万选的,就给她选了这么一个贱人?!

    还口口声声说他有多好多妙多抢手,就差没把他夸到天上去!

    花语鹤显然早在庄主爹爹去派媒婆去说亲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旭日三小姐就是她……死丫居然还蛇精病地要她在两日内完婚?!而且庄主爹爹竟然还答应了!更不可饶恕的是,她特么的还真的上花轿把这亲给成了!

    卧槽你大爷!电视剧里都没演得这么夸张好吗?!导演你以为你拍的是科幻片吗?!

    躺倒在姨妈逆流成的湖泊里,皇甫长安有种拿块砖头把自己拍扁的冲动……休息了好一阵子,才稍稍缓了口气,因着地上太凉,挣扎着还是爬了起来。

    扯了扯累赘而繁琐的大红嫁衣,皇甫长安没注意,一个不小心踩到了一脚,整个人又朝柱子扑了上去,继而“啪嗒”一下,有什么东西从怀里掉了出来,撞到地上弹了开。

    意识到什么东西掉了之后,皇甫长安顿觉小心肝儿一抖……不好,是旭日三小姐交给她的那个匣子!

    猛地回眸去看,只见得地上一片雪白色的光泽,盈满了一室的璀璨亮光,比夜明珠的光线更强上了百倍,像是要把整个黑夜照成白昼似的!

    “操!别闪了!”

    皇甫长安立刻扑上去把东西圈在了怀里,照得这么亮岂不是要把下人给引过来?

    抖抖着手儿去捡盒子,倒是没有什么猜疑中的机关暗器,捡起那枚会发光的玩意儿,皇甫长安护在袖子里仔细琢磨了一番,看形状像是一支簪子,做工简约而朴素,并不见得十分精良,只是那玉的质地,通体晶莹,脉络清晰,比她见过的所有玉器都要来得剔透莹润,堪称是极品中的极品!

    不过,哪有玉器会发光的?特么这还是第一遇到,多少有点儿邪门。

    而且这玉簪的坚硬度,也比一般的玉器来得更加的结实,按理说这么细长的一根玉簪子,经她这样一摔早就碎了,可是这跟玉簪子却是完好无损。

    唔……必须是件宝贝,这个就不用怀疑了!

    这么多人追着找它,又是为了什么?那些人必然不是为了钱,这奇特的玉簪子,定是另有妙用……可有什么妙用,皇甫长安一时半会儿却是猜不出来。

    正歪着脑袋琢磨着,那玉簪子的亮光却渐渐地暗了下来,皇甫长安微微瞪大眼睛,却见整支簪子慢慢地变得透明,似乎是要……融进她的身体里面?!

    艹!这玩意儿果然很邪门!

    皇甫长安赶紧松开手,将其放回到了盒子里,站起身来往外走……却不料还没走上几步,眼前就蓦地一黑,晃晃荡荡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等再度恢复了知觉清醒过来的时候,一打开狗眼,映入眼帘就是特别带有讽刺意味儿的大红色喜帐……艾玛,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昨天的那个婚房!

    然而,皇甫长安眼下却是暂时没有心情去跟花不拔斗智斗勇,回想起昨个夜里那玉簪子的诡异情形,她的心情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

    不明觉厉,细思恐极!

    那玉簪子竟然会发光,遇到人体还特么会融化,显然已经超出了玉石的范畴……难不成,是一种蛊虫?

    想到这里,皇甫长安不禁浑身抖了三抖,立时被惊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亏她还天天兜在怀里,要是一不小心又打开了,把那玩意儿弄进了身子,岂不是要完蛋?!万一到时候人家来个开膛取物,她不是得吓尿了?!

    当初旭日三小姐一再嘱咐不能打开匣子,又有一群阴魂不散的黑衣人频频追截,定然是件了不得的玩意儿……可是她不会用,再宝贝也是白搭!这就好比守着一座金矿,看见了门却进不去,简直就要闹心死她!

    不知道……花不拔见多识广,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可要她去问他,那家伙……哼!还指不定会怎么敲诈她!你爷爷的,真烦人!好想把丫绑在床上爆一顿,调教听话了再给放出来!

    忿忿不平的抿了抿嘴唇,皇甫长安一手撑着爬起来,一手抬起额头上轻轻敲了两下……昨夜里她会莫名其妙地晕过去,想必也是跟那个玉簪子有关。

    “啊,小姐你总算醒了!”

    听到了布料摩挲的动静,小貂婵立刻蹿了过来,面上一派忧心。

    “昨个夜里看到小姐被人抬进来的时候,奴婢差点担心死了!这大喜的日子,又是送亲的途中遇见刺客,又是府里闯进了变态……如今小姐您好端端的又昏倒了……哎,真是要急死人了!”

    “哈!没啥,不碍事儿……小姐我只不过是昨个儿跑得太快了,才一个没注意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

    随口扯了句瞎话,皇甫长安坐起来,目光穿过小貂蝉的肩头,偷偷的在屋子里来回打量了一遭……见没有花语鹤的影子,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转而问道。

    “对了,那啥……韩公子去哪儿了?”

    “小姐,你怎么还叫姑爷韩公子呀……”小貂婵俯身上前扶起皇甫长安,闻言不由弯起了眉眼儿,挟着一丝丝娇羞的笑意,嗔怪地帮她纠正称呼,“昨儿个您跟韩姑爷堂也拜了,亲也成,应该叫韩姑爷‘相公’了呀!”

    “相……”泥煤!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骂出口,门口忽然影子一晃,飘进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清润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犯贱和欠揍!

    “是啊,娘子应该喊为夫一声‘相公’……”

    尾调的‘相公’二字,还被刻意地拉长了好一段,聋子都能听出来那里面戏谑和磕碜的腔调有多重!

    “姑爷好。”

    小貂蝉见了他,先是看呆了眼,尔后才陡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羞红着脸退开了两步……心下忍不住感叹,韩公子这个秦都四秀之首,绝逼是当之无愧好吗?!

    不说别的,就这样貌,就这风度……直接甩辣个神马安子言几百条街有没有?!

    在见到韩公子以前,小貂婵只觉得二少爷是她遇见的人里面最英俊潇洒的了,可是如今见了韩公子……咳,二少爷您别不高兴,女婢还是喜欢您的,只是咱要实事求是……您呀,给韩公子提鞋还是配的,可要真站在了一起,那简直就是红花配绿叶,不不不……您是绿叶,韩公子才是那红花。

    若说二少爷是那秦都四秀的平均水平,那么安子言显然是拉低了好几个档次的家伙……而韩公子,便是把那几个档次给拉回来的,真正的英才俊杰!

    当然!对于这一点,皇甫长安绝逼是不会承认的!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这十二个大字,她恨不得一个一个拍到丫的脸上!

    款步走近床头,花语鹤就那么懒懒地往边上一站,被轻风吹起的衣摆上明晃晃地闪烁着金色的花纹,扑面而来一股金子的味道……明明是一身的铜臭,换作是一般的人穿上这身衣服,只会觉得俗不可耐,可偏偏套在了花语鹤的衣架子上,却有种说不出的洒脱与高贵。

    所以说,有没有钱,其实不是最重要的,关键还是要……看脸!

    直愣愣地盯着那个英挺的鼻子,微红的薄唇上扯着贱兮兮的笑,皇甫长安只觉得一阵恶寒,但还是弯着眼睛笑眯眯地回问了一句。

    “怎么,你真的很想听我这样叫?”

    花语鹤抬眸,瞅了眼皇甫长安……窗外的阳光打进了屋子里,又从地上反射到她的脸上,照得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粉嫩嫩的,像是水蜜桃般莹润。

    这是除开昨夜的新娘妆外,花语鹤头一回见到她穿女装,虽然还是有股子难以言述的别扭感,但即便是他这个览尽天下美人的风月谷谷主,也不得不承认……皇甫长安长得确实很不错!她年纪又还小,十八般变幻没有完全长开,不知道等真正长成之后,会出落成怎样的一番美貌?

    纵然及不上风月美人榜上排第一的那个家伙,却也有着很大的潜力,说不定可以跟她家那个妖媚蚀骨的男宠一较高下。

    对上那抹小狐狸似的笑,花语鹤勾起眉梢,笑得比她更狐狸。

    “洞房花烛没睡成,为夫简直是心如刀割啊……娘子快些叫两声‘相公’来听听,好聊以慰藉为夫这颗受伤的心。”

    一听到“洞房花烛”几个字,皇甫长安就恨得牙痒!这个死变态专爱揭人伤疤,就这一件事估计能叫她念叨一辈子……艾玛,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捏着拳头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怨怒,皇甫长安笑得更欢了,半眯着眼睛朝他勾了勾手指头。

    “真想听?来,我叫给你听……上耳朵。”

    花语鹤却是听话,闻言乖乖地便俯身把耳朵凑了过来……当然,谷主大人不是没有怀疑皇甫长安会耍诈,他只是并不把她的那些小花招放在眼里而已。

    对着皇甫胤桦的耳根,皇甫长安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相、公、你、妹!我、操、你、爷、爷!”

    “哎……”

    花语鹤各种阴阳怪气地应了一声,俊脸上的笑容却比蓝天暖玉还要温润。

    “虽然叫得不太好听,但总归是叫了……只不过娘子你未免也太丧心病狂了,为夫的爷爷早就化得骨灰都不剩了,你还要操他,这会不会太不孝了?”

    “噗!”没想到他会这么无耻,皇甫长安彻底没招了!“花……韩连熙!你不要脸!”

    “为夫怎么不要脸了?为夫的脸不还在这儿么?娘子你要不要摸一摸……证实一下?”说着,花语鹤作势就凑过脸来,要抓她的手去摸脸。

    “次奥!”皇甫长安一把甩开他的爪子,掉了满床的鸡皮疙瘩,往后退开两步,“你这个变态!”

    这才几天不见,花语鹤怎么变成了这幅德行了?!

    贱还是一样贱!只不过换了个身份……貌似变得更加无耻下流卑鄙禽兽了!

    花语鹤还是一派雍容闲适,单看那张脸,是再优雅清贵不过了……可要听到了他说的话,大街上的地痞无赖也比不上他!

    “变态配夜叉,不正好是天生一对吗?”

    “滚滚滚!谁要跟你天生一对?!”皇甫长安恨得牙齿都抽筋了,瞪着一双圆鼓鼓的眼睛怒目而视,“还有……特么你说谁是夜叉?!”

    “娘子别生气呀……为夫是夜叉还不行吗?”

    “哼!这还差不多……”皇甫长安翻了个小白眼儿,正要拍拍手跳下床,转念一想,猛然察觉到不对劲儿,立刻扑上去掐住了花语鹤的脖子,“艹!你骂劳资是变态?!”

    环住投怀送抱的小美人儿,花语鹤闲笑着转了个身,直接将皇甫长安压到了床上。

    “现在还是大白天呢……娘子这么热情似火,为夫都有些受宠若惊了啊……”

    “艹艹艹!你要干什么?!尼玛!你敢脱我的衣服?!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

    “劳资就脱回来!”

    “为夫的衣服很贵的,娘子你下手轻点儿,可别不小心给撕裂了……”

    “……我操你大爷!”

    “这一回娘子怕是要失望了,为夫没有大爷……你还是操为夫吧!全天下那么多女人挤破了脑袋想爬为夫的床,为夫可都给挡回去了……为夫娶鸡随鸡,娶狗随狗,娶夜叉随夜叉,满心满眼就娘子你一个人,就给你一人操……娘子你是不是应该有点儿表示啊?”

    “泥煤!我要表示什么?!感动得涕泪满面抱头痛哭吗?!”

    “哭就不用了,为夫怎么舍得娘子你哭呢……快,叫两声动听的,让为夫爽快爽快……叫吧,别忍着了,又不是什么羞于见人的事儿……你看你,嘴皮子都要咬破了,疼就叫出来啊……不然为夫怎么知道,多块的速度和多大的力道才能让你舒服?”

    那厢,小貂婵早就在花语鹤将皇甫长安扑到床上的时候,就烧红了脸颊脚底抹油地飞快溜走了,还顺带关紧了门,体贴入微地把院子里的仆人都撤了开去。

    凌乱不止的心里头,只剩下了一个感想……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韩公子看起来那么温润如玉的一个男人,竟然真的是个大变态!

    嘤嘤嘤……二少爷,这里好可怕,三小姐好可怜,快来救救窝们!

    等院子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从角落里才鬼鬼祟祟地闪出来一个影子,悄悄地跑到房间外,用口水戳了一个小洞,凑上眼去转了几圈,见到那大红色的帷帐摇啊摇的,偌大的一个喜床晃得嘎吱嘎吱响,隐隐约约还夹杂着女人的痛呼叫骂,还有男人的低喘……

    “嘿嘿……”来人捂着嘴巴低声笑了笑,才又匆匆退到了不起眼的角落里。

    屋子里,大红色的床帐内。

    皇甫长安双手整着脑袋,仰躺着靠在一边,翘着二郎腿特别无语地看着花语鹤在床上踩来踩去,从床头踩到床尾,又从床尾踩到床头……期间,她还要配合着逼良为娼,扯着嗓子嚎上几句。

    “啊……不要!受不了了!太快了卧槽……慢点行不行?你赶着去投胎啊?!次奥……别那么用力啊,你特么又不是铲子……”

    花语鹤闻言满脑黑线,忍不住抽了抽眼角,递过去一个眼神儿……“你能不能叫得正常点?”

    皇甫长安哼了一声,回了他一个眼神儿……“劳资正常就是这么叫的!”

    差不多倒腾了一个多时辰,两个人才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地瘫倒在床上,累得跟狗一样。

    侧过脑袋,花语鹤忍不住低声感叹了一句。

    “早知道演戏这么累,还不如真做了……”

    皇甫长安笑盈盈的应了一声,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胡萝卜,满脸奸邪。

    “说不定人家还没走呢……来,我们继续,这回你只要负责躺好就行了,体力活神马的我来干……保证比刚才更激烈,更**儿……”

    一把抓住皇甫长安的手腕,拿掉她手里捏着的胡萝卜,花语鹤忽而倾身靠了过来,对着她的指头就是一口。

    “艹!你敢咬我?!”

    皇甫长安横眉竖目,冷冷地看着他按着自己的手指头在白色的布条上划下一道红痕,心头腾的就窜起了一簇大火……尼玛,他什么意思?!

    抬眸对上那双快要喷火的眸子,花语鹤依然是悠悠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帮她抹匀了膏药,不过片刻的功夫,白皙的指腹上便没了红痕,完好如初像是从来没有被咬破过。

    “你肯答应旭日彦嫁给我,不就是为了韩府的家产吗?只要你在老太太面前演好了戏,这韩府的产业……我就分两成给你,怎么样?”

    方才皇甫长安的推测,大致的方向都差不多,只不过有一点她没有猜对,这韩府并不是花语鹤名下的产业,而的的确确只是韩氏的家产。

    秦都韩府,在商人富绅眼里的名头,就好比是风月谷在九洲的名号。

    花语鹤的经商天赋,除了前任谷主教导有方之外,有一半也是血脉相承……换句话说,花语鹤真正的姓氏,应该是姓韩,而不是姓花。

    当年,韩府夫人生了一对孪生子,这在现代来说无疑是件大喜事儿……可是在古代,却是大凶之兆!

    不得已,韩府夫人只能瞒着公婆和丈夫,偷偷地把其中一个孩子送到了偏僻的乡间,只留下了一个孩子在府里,作为韩服的嫡子长孙,充当韩式家产的继承人。

    那个少爷,才是真正的韩公子,秦都四秀之首……韩连熙!

    只可惜,那娃儿命不太好,前些日子去谈一桩买卖的时候,不幸感染了瘟疫,客死他乡。

    而韩夫人膝下除了这对孪生兄弟之外,便只得了两个女儿,如今韩连熙一走,大房这厢就没了男丁。韩府家大业大,想要争夺家产的旁支不在少数,为了不让继承权落在别人手里,韩夫人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另一个孩子。

    也就是当年那个倒霉悲催,被送到了乡下的花语鹤。

    花语鹤虽然被亲娘抛弃,但胜在命好,风月谷的前任谷主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挖掘到了这只理财小能手,就连哄带骗地拽回了谷里,进行悉心培育……最终,把丫调教成了史上第一坑王,到头来把他这个当师傅的也给坑了个彻底!哎,往事不堪回首!

    听韩夫人痛哭流泪地说完了身世之后,花语鹤原本是不太愿意回来当他那个弟弟的替身的,只可惜……他现在被最信任的手下倒打一耙,比较缺钱,又想着韩府那富可敌国的家产,不要白不要,说神马也不能便宜了别人不是?

    所以,这才千里迢迢地跑回来,冒名顶替他那个比他还倒霉的弟弟。

    只不过,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韩连熙的死,韩夫人的隐瞒,到底没有逃过老太太的眼线。老太太原先就偏宠二房,眼下二房又多添了一个曾孙,若非韩连熙是嫡子长孙,她倒是有意将韩府的当家位置交到三公子韩连英的手里。

    若韩连熙没有意外辞世,老太太也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可如今韩连熙死了,又突然冒出一个生养在外的孪生哥哥来,老太太就不怎么乐意将韩府当家的位置交到花语鹤手里了。

    可花不拔是什么人?他看上的东西,一只手托在了掌心,还能让人给抢回去不成?

    故而,在几番商讨之下,老太太提出了几个要求。

    若是花语鹤全部都能做到,那她便不再插手此事,只当他是她的好孙儿韩连熙;若是花语鹤做不到,那么韩府的家产,他最多就只能拿一成。

    在老太太提出的几个要求中,有一个要求便是让花语鹤娶妻生子。

    毕竟,花不拔这个年纪放在古代,确实是有些“老”了……跟他一样大的寻常男人,孩子都可以搞基了。

    花语鹤回到秦都,正想着娶哪家的姑娘当少夫人,才能配得上他的高贵,配得上他的优雅,配得上他的风流不羁,配得上他的英明睿智,配得上他的……blablabla,此处省略一万字……思来想去,数遍了全九洲的女人,花语鹤还是觉得……天下之大,能够配得上他的,竟然只有他自己?!

    对于某只求财心切的谷主而来,这可真是个噩耗啊!

    正当谷主大人烦恼之际,突然“嘭”的一声!横空而来一枚妖孽!不是别人,正是那枚传闻中失踪已久的蛇精病太子殿下!

    花语鹤一开始也不知旭日山庄的三小姐就是皇甫长安,直到旭日三小姐做出了那桩惊天地泣鬼神的举动,把安府的少公子安子言扒光了衣服赶出了山庄……听闻了这个消息后,谷主大人隐约嗅到了一丝丝不寻常的味道。

    普天之下,这么喜欢脱男人衣服,除了那个口味独特的太子爷……他一下子还真是找不到第二个人选。

    于是,谷主大人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去调查了一番旭日三小姐的家底……结果,还真特么瞎猫撞上了死耗子,那货竟然真的是皇甫长安!艾玛,真是太巧了……命运再次让他们重逢在了这个千里之外的边陲小城!

    再于是,谷主大人就阴险的笑了……好了,皇甫长安!不要看别人,就决定是你了!

    虽然皇甫长安也不见得能配得上他的高贵,他的优雅,他的风流不羁,他的英明睿智,他的……blablabla,此处继续省略一万字……但是,拉着太子爷过来一起演戏,顺便玩弄几下,人森还是十分欢脱并且多姿多彩的!

    至少,别的女人要是嫁过来,肯定会缠着他烦得要死要活……

    可太子殿下就不会啦,丫身边围着那么多男人,就算她想抱她大腿,也得先问问她家男人同不同意……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太子殿下比他更缺钱,比他更见钱眼开!

    花不拔的人森信条之一就是,银子能解决的问题,那就都不是问题!

    再后来,花不拔就主动上门献身……哦不,是发了个帖子邀请旭日山庄的庄主大大,到秦都城最豪华的一家酒楼,点了一大桌的菜,喝了一大罐的千金佳酿……如此这般,庄主大人没过几天,果然就派了人来跟他提了旭日三小姐的婚嫁问题。

    鱼儿上了钩,花不拔又是阴险一笑……

    料准了皇甫长安会发消息回皇城,花不拔特意派人在中途将东西拦了下来,酱紫那些烦人的“情敌”们,就不会中途跑出来坏他好事儿跟他抢夫人了……哦呵呵呵!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花不拔还是雷霆出了手!快刀斩乱麻!赶在有任何变故发生以前,把婚期定在了二月初二,赶鸭子上架似的把皇甫长安娶到了韩府……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完美得无懈可击,他真是越来越崇拜自己了,肿么办!

    “不怎么样……”

    瞅见花语鹤眼底的那抹轻蔑,皇甫长安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爽,妈蛋!有钱了不起啊!信不信等劳资有钱了,直接摔个几百万两黄金把死丫给埋了?!

    见到皇甫长安忽然起身就要走,花语鹤微微诧异,追上去拦住了她。

    “韩府家产,富可敌国……比起那八字都还没一撇的宝藏来,这个实在多了不是吗?”

    “那又如何?小爷我虽然喜欢银子,但也不至于随随便便就会把自己卖了给人当娘子,哪像某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明明不缺钱,还要那么作死……真是脑子被驴踢了!你说得没错,一开始我答应嫁到韩府,一半是因为跟旭日彦有约定,还有一半,确实是看上了韩府的金库……不过,银子这种东西,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要劳资给你生儿子……不如趁早去吃shi!”

    闻言,花语鹤微微挑眉,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皇甫长安刚说了什么?她不稀罕?啧……当初那个一见到他就双手双脚贴上来说要抱土豪大腿的家伙……真的不是她?!

    一手揽过皇甫长安后颈,花语鹤忽然低下脑袋,在皇甫长安的红唇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尔后,在皇甫长安略显惊……惊惧的目光下,悠然一笑。

    “吃了。”

    “……”顿了半晌,皇甫长安才猛的反应过来,艹!死变态竟然还骂她是shi!不能忍了好吗?!“花语鹤!特么劳资今天要是不撕了你,劳资就管你叫爷爷!”

    “不用叫爷爷,叫相公就可以了……”花语鹤还是优雅迷人地扬起眉梢,抓起皇甫长安活蹦乱跳的手脚将她重新压回到了床上,“三成?”

    “去shi!”

    “……四成?”

    “去shi去shi!”

    “……五成?”

    “去shi去shi去shi!”

    “哎……那算了,相公我找别人给我当娘子去……”

    松开手,花语鹤缓缓地从她身上爬了起来,看向皇甫长安的眼神儿更加轻蔑了……以前像是在看智障,现在完全是在看白痴!

    皇甫长安冷哼了一声,用更加轻蔑,更加不屑的口吻,淡淡道。

    “……给我shi回来!”

    花语鹤心头一喜,眉眼处勾起一丝丝得意的笑,回过身去正要夸奖两句,不料……迎面就是一个实打实的拳头!

    出手之狠毒,险些一拳将他打倒墙上去!鼻子都快给打歪了魂淡!

    迅速翻了个身,皇甫长安屈膝将花语鹤压倒在了床板上,尔后掐着他的脖子坐在他的后腰上,一边唱一边骑口马马!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玩游戏!我挥着我的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哗啦啦哗啦啦……爆他成烂匊!”

    妈蛋!再不出口恶气,她的肺都要气炸了好吗?!

    花语鹤这个贱人,人人得而诛之!以为她好欺负是吧?!以为她骨头软是吧?!以为给她钱她就会心甘情愿地帮他跪舔是吧?!

    啊呸!劳资就艹你大爷怎么了?!劳资不仅要操你爷爷,操你大爷,还要操你匊花!

    “貂婵——!”砰的打开门,皇甫长安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大吼了一声,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见,“你赶紧回趟旭日山庄!把阿花、阿语、阿鹤、阿谷、阿主统统给本小姐接过来!”

    “小姐……你,你把它们接来干嘛呀?”

    小貂蝉弱弱的从院子口探出了脑袋,虽然她很想装作没听见,但是皇甫长安的杀气实在是太重了!

    “废话少说,你去接来便是!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要是晚了半分,本小姐就打断你的狗腿!”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小貂婵浑身一颤,立刻撒丫子蹦了开。

    身后,一群仆人窝在角落里,吓得战战兢兢……完了完了,公子真的娶了个夜叉,太作孽了有没有?!娶哪家的姑娘不好,偏偏要这么重口味!伤不起!

    当然,这还是在他们不知道方才皇甫长安爆出了一溜儿名字是啥玩意的前提下,要是知道了,怕是连槽都不敢吐了……

    这阿花、阿语、阿鹤、阿谷、阿主……是当初一个猎户进献给旭日庄主的母狼所产下小狼崽。

    当时猎户只是觉得通体雪白的狼很稀奇,就把昏死的母狼整只送了过来,要的就是那一层雪白华丽的毛皮,旭日庄主见母狼还没死透,肚子又已经那么大了,不由想起了难产去世的二夫人,动了恻隐之心便将母狼腹中的小狼崽取了出来,不料这一试还真就养活了。

    与其说是狼,也不像一般的狼……说是狗,又要比寻常的狗大上好几倍……秦都地处中原,不知道西北雪原还有獒这样的品种。

    旭日庄主只知道它们长得极快,也不知是什么用处,便当宠物养着,但这些家伙又极其凶悍,遇见陌生的人就扑上去撕咬,差点闹出了人命,不得已之下旭日庄主就只能将它们关在园子里。

    皇甫长安见了那么漂亮的大家伙们,不由想起了那日在雪嬛姐姐的擂台上跳出来的老虎,那叫一个霸气侧漏威风凛凛,便忍不住心痒,花了不少精力把这五条雪獒给驯服了……这几只犬獒又是獒中极品,个头又大又生猛,牵着出门遛街,不要太拉风好吗?!

    一炷香之后,小貂婵果然将五只藏獒都牵了过来。

    半卧在贵妃榻上,皇甫长安一手支肘托着脑袋,一手顺着狗毛,凉凉地抬起眼皮……看着缩在床头的花语鹤,忍不住仰天长笑。

    啊哈哈哈哈哈!

    真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要帮她,花语鹤这贱人居然怕狗?!这可真是史上最好笑的笑话,没有之一!

    赫赫赫!贱气四射花不拔,等着受死吧!

13、当初是我强的她

    咱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温润如玉风流倜傥鲜衣怒马……的谷主大人,因为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跟大狼狗抢过包子打过架,甚至差点儿被大狼狗咬断了脖子。.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就算最后他干赢了那一架,用板砖把大狼狗拍晕了过去,却还是免不了在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婶婶的创伤和阴影,对一切犬类生物敬而远之!尤其是体格庞大的猎狗和犬獒,那简直就是他绳命中的天敌!

    当然,皇甫长安事先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幕,也根本没想到这个对什么都满不在乎视若浮云的谷主大人,竟然会怕狗……她之所以把阿花、阿语、阿鹤、阿谷、阿主弄过来,单纯的只是因为在气头上,才会想到把那五只凶悍的雪獒拉来撑气场,壮气势!

    “小貂婵,你先出去。把门关上了,在外面守好。”

    挥挥手,皇甫长安牵着五只雪獒的狗链,亮若繁星的眸子一闪而过可怖的狠佞。

    “是……小姐……”小貂婵忧心不已地看了眼皇甫长安,又看了眼床头的姑爷,欲言又止,到底还是迈着小碎步走了出去,在关上门的前一瞬,忍不住开口劝诫了两句,“小姐啊,这姑爷细皮嫩肉的……您可一定要轻一点,温柔一点……”

    “哼,”皇甫长安轻嗤一声,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笑盈盈地看向花语鹤,“本小姐当然会很轻,很温油……”

    “汪、汪汪!汪汪汪!”

    几只魁梧雄壮的雪獒煞气凛凛地刨着地,虎视眈眈地盯着床上的陌生人,舔着尖锐的牙齿喘着粗气儿,只要对方有一丁点的举动就狂吠不止……要不是皇甫长安拉着,恐怕早就忍不住扑了上去把人咬成了碎片!

    面对那五只站起来比人还要高大的雪獒,花语鹤虽然有些胆寒,但也不至于吓得腿软发汗,只是稍微避得有些远,闲云野鹤般的姿态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并没有表现粗狼狈不堪的样纸。

    开什么玩笑,身为全天下最声名显赫的风月谷谷主,要是被几只雪獒就吓破了胆儿,以后在江湖上还怎么混?!

    对上皇甫长安那抹阴险邪恶的笑,花语鹤还是没有死心,非常体贴入微地帮她分析着丫谋杀亲夫的得失和利害。

    “喂,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当韩少夫人有什么不好?不过就是一场戏,等拿到了家产,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最多也花不了一年的时间……而且,你不是还想拿到六城七剑的另五把剑吗?要是本少爷不告诉你,你到哪儿拿剑去?”

    皇甫长安翘着二郎腿,一脸的忿忿不平。

    其实,早在小貂婵去牵狗的时候,她就已经冷静了不少……难得花不拔这次如此的豪爽,竟然肯割让给她韩府五成的产业?这简直比丫长了三个蛋蛋还让人难以置信好吗?!

    这天上掉下来的银子,她怎么可能拒绝得了,怎么可能开得了口说“不要”?!

    在决心出嫁的时候,她就说了……她嫁的不是男人,她嫁的特么是半个国库!如今嫁都嫁了,亲也成了,堂也拜了,甚至连床单儿都“滚”了,在这个时候摔门而去,显然是极其不理智的!不管怎么样,要杀要剐,也必须先把银子弄到手有没有?!

    可即便明白这个道理,想得很透彻,皇甫长安还是觉得有些胸闷,憋屈得紧……花语鹤算个什么玩意儿?!他真以为自己很抢手吗,全天下女人都要为了他上吊投湖?!啊呸!醒醒吧骚年,人家那看上的都是丫的银子!

    就他那样的人儿,长得一副好皮囊有毛用,光凭一张贱射天下的嘴……操,不把丫的匊花捅烂就很仁慈了好吗?!

    居然还说她为了银子神马都肯干……去他大爷的!

    就算那是事实,能不要说出来吗?!

    真是的!好端端地为毛要捅破那层纸?!他以为全天下人的脸皮都跟他一样厚得连铁钉都钉不进去吗?他这么一说,要是她点头答应了……以后还怎么在他面前抬得起头来?!

    “你以为,小爷我是几个银子就能买通的吗?也不想想,小爷我是什么身份,看起来像是缺钱花的吗?”

    “这跟缺不缺钱没有关系,钱哪有嫌多的?”花语鹤悠然一笑,两排白贝般的牙齿比金子还闪,“而且,这不是几个银子,是很多银子!很多!”

    皇甫长安一手捂着胸口,觉得小心脏儿正在慢慢的沦陷,但为了面子……还是要抵死挣扎!

    “你不用再蛊惑我了,反正……要小爷我给你生孩子,那是绝逼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皇甫长安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自顾自就笑了,继而眉头一挑,抛来了一个媚眼儿,来,紧接着就是“嘶啦”一声……千万头草泥马在皇甫长安的大白腿上呼啸而过,随着被撕毁的裙衫扑倒在地板上。

    收回视线,对上那一双快要喷火的琉璃眸,花语鹤温柔一笑,口吻优雅温润到了极点。

    “别闹了湄湄,你再点火……为夫可就忍不住了……”

    点你大爷的火!

    皇甫长安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把丫拍扁到了墙上!

    只可惜,那是她的幻觉,手掌还落下就被花语鹤扣在了掌心,尔后缓缓挪到了他的身下,明明只是反手贴在了她自己的肚子上,花不拔那个欠扁的声音却在说。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的肚子里怀上了我的孩子?昨天多危险啊,因为太久没见你了想念得紧,才会忍不住一连要了好几次,要是再多要两回,孩子差点就保不住了……虽然大夫说过了头三个月可以行房事,但毕竟不宜太频繁,你这样招惹我胡乱在我身上点火,我哪里忍得了?湄湄,快……帮帮我吧,用手就可以了,当然……要是能用嘴那自然是更好的了……”

    “嘴你妹夫!韩连熙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放开我,信不信我就——!”

    不等皇甫长安把话说完,花语鹤背都能背下来了。

    “——你就扒光了我的衣服爆了我?!”

    “哼!”皇甫长安狠狠掐了一把他的大腿儿,直到看见他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的眉尾,才冷冷一笑,“别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咱们两个势同水火不共戴天,除非这辈子都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劳资见一次,爆一次!”

    “好啊……”谷主大人忽而粲然一笑,白皙的俊脸上仿佛笼罩着一层灼眼的光晕,看得皇甫长安一阵晕眩,“我这就脱光了衣服给你爆……”

    闻言,皇甫长安和她的小馒头们,彻彻底底……惊呆了!

    靠靠靠!刚才花不拔说了什么来着?!

    谷主他居然……居然……

    说——“我这就脱光了衣服给你爆”?!

    脱光了衣服给你爆?光了衣服给你爆?了衣服给你爆?衣服给你爆?服给你爆?给你爆?你爆?爆?

    天呐?!这是真的吗?!她没有幻听?!

    花不拔真的犯贱到了这个地步?居然主动肯给她爆匊花儿?!太不可思议了好吗?!

    导演,快把刚才那个镜头多回放几次,劳资要好好感受一下那种**蚀骨的体验……艾玛,幸福感瞬间爆棚了啊有没有?!

    等皇甫长安从巨大的鸡冻和颤栗中回过神来,再定睛一看……卧槽!

    花不拔他……土豪大大他……

    他!居!然!已!经!把!衣!服!脱!得!一!干!二!净!了!

    什么时候脱的?要不要这么快?!太主动了有没有?!简直兽血沸腾了好吗!

    书房里没有床,只有一个谷主大大耍风流用的专属美人榻,在皇甫长安和她的小馒头们震惊不已的目光下,花语鹤裹着半身的袍子横卧在了上面,长长的青丝瀑布般倾泻而下,覆盖在那白璧无瑕的肌肤上,从肩头一直贴着腰身绵延到挺翘的后臀上。

    一双凤眼儿轻柔透亮,如烟似水,鼻子俊挺而英气非常,微抿的唇瓣看起来却很鲜丽。

    优雅迷人的颈项,黄金比例的结实身材,六块腹肌异常的撩人惹眼,还有那两条性感至极的人鱼线……直接冲击了皇甫长安的视觉底限,以至于久久都不能挪开视线……不,别说是挪开,就连眨一下眼睛都觉得是暴殄了天物!

    书房外,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早在花语鹤脱到了一半的时候,就已倒地不起,血流不止……

    “艾玛,快走吧……我兽不鸟了……再看下去就要失血过度而死了……”

    “我也不行了,快……拉我一把,咱们还得先去跟老夫人禀报一下……这少爷对少奶奶,可真是死心塌地,那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少爷的不会错……”

    “走走走……说话小声点,别给少爷发现了!”

    “嗯,先出了院子再说……”

    两个下人的声音很细微,寻常的人自然是听不到的,但若是武功深厚的人听觉也会比普通人灵敏许多,是以那两人的一番对话半字不落地落在了花语鹤的耳朵里,又从皇甫长安的左耳进去,右耳粗来。

    微微勾起嘴角,花语鹤懒洋洋地看向皇甫长安,瞥见了她眼底的那抹惊艳之后,凤眼中的得意更深了三分。

    他就知道,这个小丫头,不仅是个实打实的财迷,还是个如假包换的色胚!

    虽然说皇甫长安一般很少会犯花痴,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好色,只能说她花痴的标准太高了,一般人入不了她的眼睛……可要是遇上了极品的美人,比如像他这样的,稍微勾搭引诱一下,还不照样是手到擒来?

    一开始,花不拔其实没想过要让皇甫长安“怀孕”败坏她的名声,虽然说她的名声早就被她自个儿给玩残了,只可惜……皇甫长安实在是太不配合了,他开出了五成的价钱竟然还不心动,这不科学好吗?!

    不仅没有欢天喜地地扮演好韩少奶奶这个角色,竟然还放狗来咬他?

    真怀疑她的脑子里是不是养鳄鱼了!

    没办法,娘子比较害羞,就只能叫他这个做相公的主动点儿……破处神马的也不需要证明了,直接来个娃儿不是更省事?

    别看花语鹤生来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但真要出手,那绝对是雷厉风行的!那个闹得整个秦都城沸沸扬扬的消息,自然就是他放出去的,而皇甫长安肚子里的孩子么……呵,风月谷谷主可不是白当的,要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搞不到手?

    稍微侧了个身,丝滑的袍子不经意间就从那细腻的肌肤上滑落了下去。

    花语鹤微微一顿,本欲探身去捡,然而一想到皇甫长安荤都开了不知多少次了,什么样的**没见过?而且这丫最喜欢的就是把美男的衣服扒光……为了把色诱贯彻到底,花语鹤收回了手,直接就那么赤身果体的侧卧在了软榻上。

    平时他就暴露惯了,皇甫长安这会儿又跟被雷劈了似的,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目光算不上淫邪,倒也不叫人觉得难受。

    稍微理了理长发,某谷主大人还很骚包地摆出了一个自以为是很高贵,但实际是骚气十足的姿势。

    瞅见眼前那蜜色的影子,修长的大腿,韧性十足的窄腰,没有一丝丝的赘肉,宽大的肩胛骨,略显尖俏的下颚……皇甫长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艾玛,鼻血君又要忍不住开始暴走了!闪瞎狗眼一万次!

    谷主大大这可真是不脱则已,一脱惊人啊!

    即便是裸男,他也是她见过的所有裸男里面最潇洒自若的,像是杂志上的**模特一般,不仅有着俊酷的面容,性感而完美的身材,还有一种常人难以临摹的气质……总之,就算是脱光了衣服,花不拔恐怕也是全天下最优雅金贵的**美男。

    次奥……这个时代为神马就没有照相机呢?!要是把这画面拍下来,光卖海报都能发财啊有没有!

    就在皇甫长安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拜个名师学好彩绘的时候,花不拔忽然扬起了手臂,不知道从哪里端出了……咳,一盆匊花!

    对,你猜得没错,是真的匊花儿!还是金灿灿的那种!

    “来,给你。”

    对上花不拔异常亲善的笑容,皇甫长安突然间有点儿神经短路,不明所以了。

    “给我这个……干嘛?”

    花不拔体贴一笑,解释道:“你不是说要爆匊花吗?给你爆呀……”

    刹那间,皇甫长安只觉得一亿头草泥马在她的脑袋上践踏而过,并且还伴随着呼天抢地的哄堂大笑……泥煤啊!丫绝逼是故意曲解的有没有?!全九洲的人都可以不知道,唯独他这个上天入地无所不知的谷主大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要爆的根本就不知这个好吗?!

    一把挥开那盆开得灿烂夺目的匊花,皇甫长安从美色的蛊惑中骤然回过神来,跨前两步……咬牙切齿!

    “花语鹤!你特么又玩我?!”

    “嘭!”一盆金灿灿的匊花砸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提起眉梢,花语鹤温然一笑,拾起袍子披在身上,从软榻上爬了起来,走过去搭在皇甫长安的肩头,劝慰道。

    “好了,这下相公我的衣服也扒了,匊花你也爆了……娘子可以消气了没有?可别伤到了肚子里的孩子……”

    面对着这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的死变态,皇甫长安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他了!

    软硬不吃,刀枪不入,脸皮又比那城墙还厚……导演啊,快给窝支个招啊,劳资降服不了这孽畜了啊!特么他是从哪个蛇精病医院跑出来的,快抓回去好不好?!跪求!

    “叩叩,叩叩叩!”

    就在皇甫长安偷偷的,偷偷的……伸出手指头,要去戳某谷主的那啥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花语鹤抬眸:“什么事?”

    “少爷,少奶奶,老夫人请你们去一趟静园。”

    扯了扯嘴角,花语鹤淡淡应声:“知道了,你先去回报,就说我们马上就到。”

    “是,少爷。”

    “喂喂……”看到花语鹤回过身去慢条斯理地穿衣服,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模样,皇甫长安却忍不住有些捉急了,“先说好了,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韩少奶奶怀了三个多月身孕的消息一传出去,闹得整个秦都城都知道了,这韩府老夫人一准也得到了消息,眼下让他们过去显然就是为了这茬子事儿……说不定,还请了大夫要给她把脉,可她肚子里哪来的孩子?别说三个多月的胎儿,就是连受精卵都没一颗好吗?!

    她才十六岁,虽然早就开了荤儿滚了不少次床单,可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那啥措施都做得很好,p来的身孕!

    说到底,都是花语鹤这个死变态!自个儿玩上瘾就算了,还非要把她也一起拉到油锅里面!

    只恨这儿不是在皇城,皇甫长安多少都有点身不由己,在这秦都城她人生地不熟的,又有什么不知来头的人为了那个匣子要追杀她,若是出了这韩府恐怕会有绳命危险……庄主爹爹跟花不拔更是沆瀣一气,定是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回山庄的!

    真特么……蛋疼!蛋碎!蛋好痛!

    “你不去怎么行?”花语鹤穿好了衣服走过来,扬起眼尾笑得温煦,狗嘴里却是永远吐不出象牙!“老夫人这次传话,就是为了见你,就算你推得了这次,也推不了下次……不如早死早超生。”

    皇甫长安翻着白眼儿瞪他,有些人脱了衣服是禽兽,穿了衣服是衣冠禽兽,可眼前这个男人……无论是脱了衣服,还是穿着衣服,在皇甫长安眼里都是禽兽不如!

    “去你的早死早超生!劳资明明没有身孕,你非要编排个这么不着调的谎话,现在过去不是去送shi是什么?话又说回来,你之前不是弄了块带血的白布吗?”

    还尼玛用的是她的血来充作处子落红的,死变态!

    “你说那个啊,被我扔了……”

    “艹!劳资的血很贵的好吗?!”

    “是你自己不肯配合,那我只能另想办法啊……要是把那玩意儿留下来,你的三月怀胎岂不是露馅了?”

    “本来就没有,无论怎么样都会露馅的好吗?!”

    “谁说没有?你相公我说有,那就一定有……”花语鹤上前两步,高大的身躯挡住了从外头照进的光线,那种威压的即视感就像是一座大山倒了下来。

    皇甫长安不由得往后退开两步。

    “喂喂……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啊……再过来,再过来劳资就跟你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娘子你表酱,为夫哪有那么可怕……”花语鹤又走近了两步,神色间似乎还有几分黯然神伤,“呐,这个拿去,只要吃下三颗丸子,你的脉象就能显示出三个月的身孕,到时候就算老夫人真的派人来查,也查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接过花语鹤递过来的小瓷瓶,皇甫长安倒出两粒凑到鼻子下嗅了嗅,脸上满是狐疑。

    “这玩意儿真的有用?有没有毒啊?会不会对身体有伤害?还有……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假装怀孕啊?!”

    花语鹤目光如水,语若春风,一字一顿咬得特别的斯文温润。

    “韩府五成的产业,六城七剑的五把宝剑……还有为夫的贴身保护……”

    “可是……”皇甫长安犹豫了,挣扎了,“麻麻说,不能随随便便乱吃陌生人和死变态给的东西!”

    “连床都上了,你还说为夫是陌生人?”

    “不,你是死变态!”

    “呵……这样就觉得变态了?那你是没有见过为夫真正变态的时候……”

    “等等等等!”皇甫长安立刻架手挡住他,“事先申明,劳资对你的变态属性没有兴趣,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抓起皇甫长安的一只手缓缓摊平,握住另一只手轻轻倒出了三颗药丸,花语鹤软声相劝:“听说你精通医药,这丸子里有没有什么毒害的东西,你还能不知道吗?而且害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酱紫你就可以私吞韩家全部的家产了!不用忍痛割爱,分我一半!”

    “噗嗤——”

    “次奥!你笑毛啊?!”

    松开皇甫长安的手,花语鹤收回爪子,抬头看向屋外,淡淡道:“你真以为我有那么稀罕韩府的家产?”

    “不然嘞?”刚才是谁说的,钱不嫌多!

    “家产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我想夺回原本就属于我们兄弟二人的东西。”

    皇甫长安极少听到花语鹤用这样的口吻说话,像是黑暗中的蛇王那般,有种说不出的阴鸷,跟他那种温雅从容的气质大相庭径……令人忍不住心生胆寒。

    仿佛嗅到了一丝丝阴谋的味道,皇甫长安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问道:“你的意思是……你那个孪生弟弟,是被人……”

    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皇甫长安愈发觉得这深宅大院的,真是哪儿哪儿都不叫人省心!

    有关花语鹤是移花接木的事儿,早在丫让她配合着演戏的时候,皇甫长安就问了个明白……说起来花不拔小时候的遭遇还挺悲催的,难怪会长成这样扭曲的性格……果然啊,凡事都是有因果循环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因着这层内幕,皇甫长安对这韩府里头的人自然就没什么好感了,特别是那个连自己孙儿都要刁难的老夫人……神马人啊这是,为老不尊,还配做人家奶奶么?!

    轻哼了一声,花语鹤没有说得太仔细,只回了一句。

    “韩连熙从小习武,体质素来不差,没理由别人都活着,偏偏只他一个人感染了瘟疫……”

    “唔……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那么些道理!”皇甫长安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好吧,为了你那英年早逝的帅弟弟,小爷我就大发慈悲帮你一回。”

    说完,皇甫长安一仰头,把掌心的那三颗丸子给吞了下去。

    再抬眸,却见花语鹤的俊脸上,表情更阴鸷了……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儿啊,劳资吃了还不成吗?”

    花语鹤的口吻依旧温和,只隐隐夹杂着几丝显而易见的不爽:“为夫求了你那么久你都不肯松口,眼下就为了……就为了一个韩连熙,你居然答应得这么爽快?!”

    这不科学好吗?!难道他的魅力值还比不过他那个见都没见上一面的孪生弟弟?!

    “嘛嘛……你脑子被门夹啦?死者为大好吗!竟然会计较这个……幼稚!”

    花语鹤脸色一暗……靠!居然还骂他幼稚!太不识货了!

    喝了口茶,皇甫长安微微觉得身体有些发热,那丸子的药效发挥得很快,两人在屋子里又呆了一阵,直到胎儿的脉象显像了出来,才起身去了老夫人所在的静园。

    推开门,花语鹤朝皇甫长安扬了扬手臂。

    皇甫长安剔眉,撇了撇嘴角:“毛病真多……又要干嘛啊?”

    花语鹤半垂眼睑,轻润一笑:“毕竟是新婚夫妇,娘子难道不应该挽着为夫的手吗?”

    “挽毛啊!之前劳资都放狗咬你了……现在装得这么亲密,特么谁会信啊!”

    “如今娘子怀着身孕,为夫自然要表现得重视一些……你觉得呢?”

    对上那双携着阴谋得逞的笑意的眸子,皇甫长安忍不住骂了句“蛇精病”,磨磨蹭蹭了许久,到底还是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只不过无论两个人靠得多近,在旁人看来,还是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敌对气息,隐隐约约还能嗅到一股子杀气!

    艾玛,这少爷也真是重口味,娶谁不好,偏要娶个夜叉……这下大家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远远见到两人走到园子口,就有小丫头快步跑进屋子里禀报:“老夫人,少爷和少奶奶来了。”

    屋子里除了最中间坐着一个老妪,左手边和右手边还坐着几位夫人和小姐,其中只有一位面容端庄的妇人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态,其余几人似乎都是看好戏的架势。

    不过片刻,见到那一对挽着手臂走进来的男女,众人皆是齐齐一愣,倒不是觉得那两人有多么的亲密,而只是单纯地觉得那对新婚夫妇……郎才女貌,竟是说不出的般配,仿若是天生的一对璧人。

    韩连熙本就是个极为优秀的男子,当之无愧的秦都四秀之首,先前迟迟未娶妻婚嫁,一方面是因为接收家族的产业四处奔忙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找不到与其相配的女子……可如今见了偎在他怀里的那个姑娘,在场之人不约而同地生出了一种念头,那姑娘张扬明媚的气度,要做这韩家少奶奶,韩府的主母,竟是绰绰有余的!

    正惊异着,两人便就走到了前头。

    “奶奶。”

    花语鹤淡淡地唤了一声,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的热切。

    皇甫长安轻轻一哼,却是连叫都没有叫,只顾着拉开挣开花语鹤的手,噌噌的拉开了两步的距离,似乎非常不屑于韩府少奶奶的这个位置!

    见状,众人在觉得她无礼之外,显然看出了她对花语鹤的……嗯,没错,就是敌意!

    对皇甫长安的“没教养”,老夫人自然有些不悦,但今天的重点不在这个上面,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明明是很刻意的话,经她说出口却像是拉家常一般。

    “听说湄儿怀了三月的身孕,连熙……这是怎么一回事?”

    顿了顿,见花语鹤要开口,老夫人却又抢着一步打断了他,继续道。

    “湄儿这才刚嫁入韩府,就传出了这样的消息,若是没一个合理的说法,多少有损韩府的声誉……我不是有心要为难你们,只不过韩府的少奶奶,未来的当家主母,揉不得半点儿的瑕疵。”

    这一问一压,看似平平无奇,实际上却在无形之中给了花语鹤一个下马威……这韩府毕竟是大家族,老夫人当了几十年的当家主母,必然不会是个容易应付的角色。

    若是一般人顶替了韩连熙的位置,只怕多交手几次就会败下阵来,只可惜……老天无眼,让她遇见了花语鹤这个天下第一的腹黑坑王,还是个脸皮厚得就算拿刀子捅都刺不迫的无赖雅痞!

    “湄湄白璧无瑕,谁那么用心险恶的在背后乱嚼舌根?若是叫本少爷发现了,就别怪本少爷连他的舌根一起拔了!奶奶用不着怀疑,湄湄肚子里的孩子当然是我的……要不是有这个孩子,恐怕湄湄还不愿意嫁到这韩府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愿意?”边上,一名装扮得金光闪闪的贵妇人,掐着尖酸的调儿问道,“怎么,少夫人还觉得我们韩府高攀不起她的旭日山庄吗?”

    “是啊!”话头一开,就有人跟着接了下去,“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在成亲第二天就放狗咬自己相公!大哥你一心护着嫂子,可嫂子却不见得待见你呢!”

    “可不是么?大哥您可得多长个心眼儿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嫂子嫁到韩府来不情不愿的,大哥你又凭什么认定,嫂子肚子里的孩子……就一定是你的?”

    ……

    闻言,花语鹤也不急着反驳,等那群女人左一句右一句说完了,才提着眉梢浅浅一笑,似乎对此并不放在心上。

    “不错,湄湄是不愿意,当初也是我强的她……虽然这么做是不太妥帖,可是没办法啊,谁要我那么喜欢她呢?只要看到她那张小脸儿,我就欲火焚身情难自禁,恨不得一辈子把她绑在床上不要再爬起来……就像三个月前那样子,湄湄被我绑了七天,除了我连只苍蝇都没见过,还能有谁在她肚子里播种?”

    闻言,在座众人各种凌乱颤抖,草泥马奔腾不休大姨妈逆流不止……皇甫长安有种一脚把丫踹成二等残废的冲动!

    特么你能想象吗?能想象吗?!

    从一个优雅雍容到了极致的男人嘴里,用斯斯文文的语调,说出了全天下最下流的一番话,而且在座众人多是女眷……比心机,比口舌,在座的人不一定斗不过他,可是比厚脸皮,比不要脸……次奥!谷主大人天下无敌,谁撞上来都是炮灰的命好吗?!

    末了,花语鹤还回过头来,温温油油地看向皇甫长安,各种含情脉脉地问道。

    “湄湄,你说是不是?”

    于是,皇甫长安生平最后悔的事情,又多了一件……特么她就不该跟着花语鹤到这里来,完全是自取其辱的节奏好吗?!

    现在,不管她有没有开口说话,不管她说些什么……都已经无法扭曲现实,阻挡蛇精病谷主自黑的步伐了好吗?!

    “韩连熙你这个禽兽……我跟你拼了!”

    恼羞成怒之下,皇甫长安扬手摔碎一个杯子,捡起地上的碎渣渣就朝花语鹤扑去,众人见状大惊,齐齐簇拥上来拦她。

    有人趁势绊了皇甫长安一脚,意图叫她摔伤了流产。

    然而花语鹤更加的眼疾脚快,赶在恶人得逞前一脚踢在了对方的膝盖上,在皇甫长安摔倒之前就先把那人推倒在地……如此一来,皇甫长安结结实实地坐到了那妹纸的胸口……矮油,好软的触感啊,胸前的小馒头还挺有分量的嘛!

    皇甫长安摔得并不重要,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得晕!

    于是,小手绢儿一甩,某身怀三甲的少奶奶就华丽丽地晕倒在了地上,顺便还不忘刮了那小贱人一巴掌……坑害孕妇,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啊,这巴掌甩得算轻了好吗!

    “湄湄!湄湄?!”花语鹤终于不再蛋定了,忧心切切地冲上来,抱起皇甫长安就大喊,“大夫!快找大夫!”

    老夫人即刻朝下人使了个眼色,不过多时,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就提着要箱子跑了进来,拉着一根红绳子帮皇甫长安把脉。

    “李大夫,少奶奶的情况怎么样?”

    老者缓缓收起了红绳,捋了捋胡子,安慰道:“老夫人放心,少奶奶只是受惊了,并无大碍……胎儿的脉象也很稳,只要休息一会儿就能醒来。老夫帮少奶奶开个宁神安胎的方子,等少奶奶醒了再喝便可以了。”

    闻得此言,老夫人的眸色不由微微一沉,面上却没表现出半分不悦。

    “那就有劳李大夫了。”

    “老夫人客气了。”

    ..

14、花溅溅天下无敌!

    连最信任的老大夫都这样说了,韩老夫人虽然心有怀疑,然而眼下拿不出什么证据,证明皇甫长安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种,而且方才在堂上的那一幕,皇甫长安对花语鹤的那股子仇视……绝逼是真的恨呀,还是恨不得想要扑上去一口咬断丫的脖子的那种!

    对于花语鹤口中所说的“实情”,乍一听似乎十分的耸人听闻,然而换作别人韩老夫人未必会相信,可是这事儿摊到了花语鹤身上……就连一向精明的韩老夫人,也多少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不得已之下,韩老夫人只能作罢,吩咐了几句便由着花语鹤将皇甫长安抱了回去。

    见到两人离开,一旁的贵妇人心有不甘,上前两步抱怨道。

    “娘啊,你看他们两个刚才嚣张到什么地步了?完全都没将你放在眼里……依我看,那个旭日卿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真的留她下来当上了韩府主母,这整个院子岂不是乱套了吗?”

    “慌什么?这才怀了三个月的身孕,离十月怀胎还有七个月,时间长着呢……你看他们方才的架势,不用我们插手,能不能把孩子生下来都是个问题。”

    “可是……”贵妇人还是憋着一股怨气儿,咬了咬红唇,“万一那孩子真的生了下来,又确实是韩家的血脉,那我们……我们岂不是任人宰割了?”

    “是啊,奶奶!”一边的娇俏少女跟着迈上前来,抱住老夫人的手臂撒娇,“你看大哥他刚才看着我们的样子,好可怕啊!好像要吃了我们一样……要是真的让大哥掌家了,恐怕我们都会被他赶出韩府!”

    “哼!”老夫人不是个不辨是非的人,然而对着自己疼爱的孙女,到底是耳根子软,闻言忍不住沉下了脸色,重重地拍了一把桌子,“他敢?!”

    “怎么不敢了?刚才我们上去拦着大嫂的时候,就是大哥推了我一把,我才会跌倒的……”

    穿着绿罗绣裙披着貂毛坎肩的少妇捂着发红的脸颊凑上前来,尔后摊开手,将白皙的面庞上那道明显的红色掌印呈现在了老夫人面前,双目含泪,泫然欲泣。

    众人见状不由一惊,齐齐凑上去慰问:“你的脸是怎么弄的?被谁打成了这样?”

    闻言,那少妇哭得更厉害了。

    “还不是那个野蛮的女子,我好心去扶她,却不想她转身就甩了我一个巴掌……也不知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

    “哼……肯定是故意的!那女人,本来名声就不好,刚刚还要拿着陶瓷碎片扑上去谋杀夫君呢……娘啊,这样的女子可留不得,只会败坏了门风,把我们韩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闹了半天,无论怎么看都觉得那个新入门的少奶奶碍眼至极,尤其是二房的人,好不容易才把韩连熙给除掉了,却不想中途杀出一个孪生兄弟,不仅坏了他们的好事,还变本加厉地剥夺他们在韩府的权势,叫他们如何不急,如何不恨?!

    老夫人也是心焦,原先韩连熙多多少少都会看在她是他奶奶的份上,给予相当的尊重和孝敬,可毕竟这个花语鹤生养在外,对一干血亲没有太多的感情……看起来是个斯文儒雅的男人,实际上心狠手辣,这才过了一个多月,就已经背着她的眼线私自收拢了韩府的不少产业,要不然她也不至于落到如此被动的境地,跟自己的孙儿谈条件。

    然而,他越是逼得紧,她就越不能乱了方寸。

    如今的韩府,还是她的地位最高,虽然是大儿子在掌权,但选谁做继承人,她的话占着一半的分量……花语鹤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二房的危亡,她这个做娘亲做奶奶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对其放任自流。

    “好了,都别说了!回房好好歇着去……都是一家人,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挥了挥手,韩老夫人沉声斥了两句,脸上满是不悦。

    “可是……”贵妇人抹了把眼角的莹莹泪水,一派悲催忧切的模样。

    见她如此沉不住气,韩老夫人不由瞪了她一眼,低声告诫道。

    “尤其是你们二房,别有事没事去找少奶奶,整些乱七八糟的幺蛾子……要是被连熙抓住了把柄,我也保不住你们!”

    极少被老夫人这样严厉地喝斥,众人终于停止了哭闹,即便还是十分的不甘,然而见着老夫人面露倦色,终于还是咬着银牙离开了屋子。

    那厢,皇甫长安其实一直都是醒着的,但本着良好的演技和素质,挺尸般被花语鹤抱了一路,直到回了自个儿的新房关上了门,才扶着太阳穴,林妹妹似的幽幽转醒。

    一睁眼,还要捂着肚子惊慌地嚷嚷。

    “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有没有受伤?!”

    见她叫得那样真,花语鹤直接一口茶喷了出来——“噗!”

    回头瞄了眼皇甫长安,花语鹤眼角含笑,愈发觉得这丫头的腹黑腹毒,跟他比起来……已经能望其项背了!

    “现在屋子外头没有人在监视,你可以不用喊了。”

    闻言,皇甫长安立刻坐直了身子,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儿:“切!那你不早说!浪费劳资的演技!”

    “呵……”

    花语鹤笑着抬眉,对上皇甫长安那嫌弃的视线,微微有些不爽。

    比起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骨子狂热,现在的太子殿下实在太冷淡了一些……这是喜新厌旧的节奏还是咋滴?难道比起她背篓里的那些小匊花儿来,他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吗?

    唔,他还是比较喜欢太子爷狗眼发光神情鸡冻地扑上来,双手双脚缠着他的模样……那时候的太子殿下特别的可爱,像是小哈巴狗似的,随便丢块骨头就会乖乖的点头哈,指哪儿跑哪儿,很有意思。

    “说起来,你的演技还真是不赖,跟为夫有的一拼……不过,方才在老夫人面前,你摔了瓷杯扑上来喊着要取为夫性命的时候,是不是真的想要杀了为夫?”

    那股逼面儿来的杀气,绝逼是演不粗来的有没有?!别说是那个时候,就是现在回想起来,都还叫人觉得心有余悸!

    “是啊,本色出演,真情奉献!”皇甫长安一拍床板跳了下来,走到桌子边拿起一颗核桃,捏在两指当中砰的爆开,凤眼眯成一条细线,透露着阴狠的气息,“只可惜,没能取得了你的狗命!”

    花语鹤扬眉:“你真的有这么讨厌我?”

    皇甫长安继续眯着眼儿,把手心里的核桃碎块,缓缓地磨成了粉末:“不是很讨厌,而是非常的、极其的、特别的……讨厌!”

    花语鹤略显受伤,在他的世界观里……像他这么优雅高贵,高蹈出尘,英俊洒脱,聪明绝世,有钱多金……集天下所有的优点于一身的男人,在整个九洲之上都找不出第二只,但凡他勾勾手指头,普天之下根本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拒绝得了他!

    所以,皇甫长安之所以没看上他,无外乎就只有三个原因——

    第一,她狗眼瞎了!第二,她狗眼瞎了!第三,她狗眼瞎了!

    “为什么?”

    “想知道为什么……?”瞅见花语鹤百思不得其解的疑虑神态,皇甫长安淡淡地勾起了嘴角,伸手对他招了招爪子,“把耳朵递过来。”

    花语鹤无动于衷:“为夫不是聋子,听力还没有下降,娘子你直接说……为夫听得清楚。”

    “少废话!”皇甫长安横了他一眼,耍狠道,“劳资数三下,把耳朵凑过来!三、二、一!”

    花语鹤顿了顿,最后还是好奇心害死猫,乖乖地倾身靠了过去。

    “呵……居然问我为什么讨厌你?”

    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在花语鹤凑到面前的一刹那,皇甫长安立刻出手如电,迅如惊雷,一把掐住了他的耳朵!狠狠地……拧成了三百六十度的麻花状!尔后冷笑着一个字节,一个字节,喷到了他的俊脸上!

    “因!为!你!很!贱!啊!你!知!不!知!道?!”

    花语鹤觉得,什么时候……他是可以设立一个风月夜叉榜了,排行第一的位置,妥妥地送给太子殿下……不谢!

    捏住皇甫长安的手腕,小心翼翼的将惨遭蹂躏的耳朵从她的魔爪里拿出来,谷主大人并没有咆哮,并没有暴走,甚至并没有森气……而只是弯起那双清泉般的眸子,对着皇甫长安微微一笑,笑得她的小心肝儿都忍不住抖了三抖。

    “其实……”花不拔很是自得,并且丝毫没有忏悔和内疚地说,“为夫还可以更贱一点……”

    “艹艹艹!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猛的被花语鹤腾空抱了起来,皇甫长安不由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跳下去,却听花语鹤抬眸朝门外瞥了眼,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别动……外面有人。”

    闻言,皇甫长安挣扎得更厉害了,只不过从两片嘴皮子里蹦出的话变成了——

    “放开我啊!别碰我……你给我滚!滚远一点……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你这个禽兽!变态!畜生!别以为我答应爹爹嫁到了韩府,跟你拜了堂成了亲,就会任由你胡来!你死心吧,就算孩子生了下来,我也不会让你动他的!”

    “娘子别生气了,小心动了胎气……以前是为夫做得不对,可那也是因为为夫太爱你了啊!如今你已经是韩府的少奶奶了,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你肚子里孩子想想……难道你忍心让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

    “呕——”皇甫长安直接被他恶心吐了!

    花语鹤还在那儿添油加醋。

    “都说怀孕的女人妊娠反应很严重,娘子你就别瞎折腾了,到时候苦的还不是你自己?反正嫁进了韩府,生是韩府的人,死是韩府的鬼……韩氏的产业遍布九洲,普天之大,你又想逃到哪里去?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啊!韩连熙!你要干什么?!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你别碰我!啊……你太粗鲁了!会伤到孩子的好吗?!”

    哐当哐当哐当……帷帐摇曳,床板吱吱响。

    门外,一名灰衣服的小厮,再度倒在了草丛里面……捂着胸口,狂跳不止……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他和他的小伙伴都要被玩残了!这件差事不好干啊,虽然看起来钱多活少又有墙角听,可实在是太考验人的自制力和忍耐力了……为了小伙伴的身心健康,他还是找个机会辞职好了!

    帷帐里,看着花不拔那个蛇精病在床板上踩来踩去,皇甫长安不禁婶婶地涌起一股无力感。

    操蛋的人森啊……这家伙上辈子绝逼是只折翼的天shi好吗?!为什么会让她遇上这样的变态,老天这是在玩她吗?是在玩她吗?在玩她吗?玩她吗?!

    还有啊,为神马过去了这么多天,皇城那边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啊?!她现在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正嗷嗷地等待这皇兄们的拯救有没有?!不然这坑爹的日子过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啊?迟早会被感染得神经错乱,患上间歇性蛇精病的好吗?!

    更让人捉急的是,陪花语鹤演戏也就算了,反正她的演技出神入化,无论是神马角色都能手到擒来,别说是演个少奶奶,就算是演太监总管都完全木有问题!但素!特么的……不仅白天要陪吃陪喝陪聊,晚上还要陪睡啊魂淡!

    她可是天下第一总攻!堂堂夜郎王朝的太子爷!不是三陪小姐!

    肿么办……看到那只躺在身边的土豪,皇甫长安实在很难摁下那股子……把丫一脚踹下去的冲动!

    那踹的可不是一般人,踹的是满身镶金的土豪有没有?!光是想着,那滋味儿都无比的**曼妙,令人蠢蠢欲动,情不自禁……

    于是,默默地……皇甫长安情不自禁地伸出了脚,曲起膝盖,瞄准某人的后臀,蓄力……发射!

    操!好疼!

    就在皇甫长安踹出去的那一瞬,花语鹤忽然翻了个身,空出了一大片床板……皇甫长安不仅踢了个空,还直接越过他的身子踹上了床沿,疼得她生生地逼出了两滴清泪!

    花不拔这只死变态,他绝逼是故意的!

    揉着脚尖按摩了好一阵,皇甫长安才缓过劲儿来,继而气冲冲地下了床,走到桌子边重重的翻了一个杯子拍在桌面上,然后拎起茶壶往里面哗啦啦倒满了水……咳,虽然这样的举动是很幼稚,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特别是像花不拔这种变态,就算他表面上装得很清贵,但私底下谁又知道他隐藏着一颗多么淫荡的心?

    一个二十几岁的老男人,居然说没有碰过女人?谁特么会信?!

    更何况如今躺在他身边的是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娇俏可爱柔美清纯……blablabla……的绝世大美女,就算不为她自己考虑,也要替她家36d的小馒头提防淫贼不是?

    端着杯子走回到床边,皇甫长安伸出手指头用力地戳了一下花语鹤的眉心,没好气地开口。

    “喂!滚粗来一点!我把这杯水放在当中,你最好别靠过来!”

    花语鹤抬眸瞥了眼那个水杯摆放的位置,忍不住抗议:“就你那小身板儿……凭什么占那么多的位置?你把水杯放这儿,我岂不是整夜都要侧着睡了?!”

    “不用啊!”抬手指了指地板,皇甫长安笑得一脸温柔,“不服气的话,你可以睡地上啊,地上那么大……随便你怎么滚都可以!”

    “那怎么行……”花语鹤跟着一笑,捏起水杯往里面移了一半,转过身来用更加温油的口吻漫天扯谎,“为夫要是睡得太远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爹爹的守护,会没有安全感的。”

    “切!懒得理你,说得跟真的一样!”

    皇甫长安是真的困了,而且无论怎么说也说不过这个贱射天下的男人,便干脆转过头面对墙壁,不再鸟他!

    看着皇甫长安半蜷着身子,几乎整个人都贴到了墙上,花语鹤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再次受到了挑衅……放着他这么一个大火炉不抱,居然宁愿跟一面墙壁亲近?看来皇甫长安确实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很讨厌他啊!

    但是这怎么可以呢?身为风月谷谷主,他的魅力必须是无人可挡的好吗!

    差不多等皇甫长安睡着了,花语鹤伸手拾起那个水杯,往自己这半边床泼了一道,尔后,小心翼翼地将皇甫长安抱到了身边……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栽赃嫁祸,诬陷皇甫长安贪图美色!趁着他睡着的时候,企图吃他的豆腐占他的便宜!

    一切准备就绪,花语鹤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然而,半夜的时候,脖子上忽然传来一阵勒紧的力道,仿佛要把他勒死似的……花语鹤即刻清醒了过来,意识到……皇甫长安这是要杀人灭口!

    睁开眼的时候,挂在脖子上的手臂却忽而松了不少,紧接着就是一只腿搭在他的小腹上,无意识地蹭了蹭……花语鹤垂下眼皮打量趴在身上的那个小家伙,隐约的光线下,她的眼睛却是闭着的,眉心微蹙,并不像是醒着的样子,倒像是在梦魇。

    皇甫长安睡得并不安生,两只手臂环着他的脖子紧紧地挂着,被子一早就被她蹬下了床,大概是觉得有些冷了,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树袋熊似的抱着他……偶尔还拿脑袋对着他的颈窝蹭两下,试图找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花语鹤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伸到了她的后腰上,稍微拍一拍,就能摸上那挺翘的后口臀……唔,软软的,触感还挺好。

    压在胸口的两团馒头君,也是灰常的有料儿……以前皇甫长安穿男装的时候看不太粗来,如今换了罗裙,即便是冬天穿得比较厚,那窈窕曼妙的线条,却也足够让男人血脉卉张!

    谷主大人他不是断袖,也不是x冷淡,软玉在怀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更何况还是这家伙主动投怀送抱!

    但他自制力很好,就算身子有了些反应,理智却还是很清醒!

    绝逼不能在这时候碰了皇甫长安!

    不然,别说这场戏演不下去,皇甫长安要是醒了过来,十有**真的会提着五环大砍刀,追着他从城西杀到城东,从城南杀到城北!

    而且,男欢女爱这种事情,要是对方不愿意,做起来得有多难受啊……等一下,这是什么节奏?!为什么他都已经开始考虑跟她做了?!

    难道他真的是因为禁欲太久,所以才禁不起撩拨,遇见一个容貌绝色的女人,就可以凑合着用吗?不不不,这是不对的……他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随便找个女人将就。

    虽然说皇甫长安确实不错,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可除了这两样像女的之外,她实际上更像一个男人好吗?!

    开口闭口不是“劳资”就是“卧槽”……有时候他真想问问,她究竟拿什么“艹”?

    撇开这个不说,就她那吊儿郎当的无赖气质,当惯了太子爷,已经完全没有了女儿家应有的娇羞和温柔……就像现在,闭上了眼睛躺在同一张床上,其实他更多的是觉得,自己跟一个男人躺在一起……艾玛,不然他哪能睡得那么安稳啊!

    所以,综上所述,谷主大人觉得自己很直……他,是不会被太子殿下随随便便掰“弯”的!

    这么想着,小腹腾起的那股子邪火渐渐地就熄灭了下去。

    侧了侧身子,花语鹤本想把手抽回来,然而皇甫长安实在趴得太紧了些,试了两次没成功,又担心把人给弄醒了,便只得作罢。

    抬手在太子爷的小翘口臀上揩了点儿油,某清心寡欲了二十多年的谷主不得不承认,怀里抱着个人睡觉,确实有种别样的滋味儿……具体的形容说不上来,只是不会觉得那么的寂寞如雪,多少有点儿……如果可以说是,圆满的话……

    再度闭上眼睛,花语鹤难得睡得踏实,甚至连窗外的鸡鸣都没有听见。

    不过,他还是很早就醒过来了,赶在日上三竿之前……不是被下人叫醒的,而是被皇甫长安……一脚踹下了床摔醒的!

    “韩连熙你真是够了!无耻下流也该有个底限好吗?!卑鄙**也该有个尺度好吗?!亏劳资那么信任你……你居然,你居然……跟劳资刷下限耍流氓?!”

    皇甫长安怒容满面的叉腰站在床板上,火帽三丈怒发冲冠!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神态。

    在某总攻大人的内心世界里,此时此刻正来来回回地咆哮着鸡冻的心情……啊哈哈哈哈!劳资终于把土豪大大踹下床了!爽爆了有没有!狂帅酷霸拽了有没有!霸气侧漏了有没有?!艾玛,真是夙愿得偿,死而无憾了啊……

    只可惜,想看谷主大人狼狈不堪的样子,还是欠了点儿火候。

    就在花不拔以一个优美的弧度从床上踹飞的时候,他及时地醒了过来,继而赶在落地之前,伸手在地板上撑了一道,随后来了个漂亮的后空翻,即便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地面上……广袖衣摆随风轻扬,金色的绣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炫目而耀眼,整一个动作行云流水,竟是说不错的潇洒风流。

    故而,皇甫长安才会怒不可遏地越骂越大声!

    听到那样的指控,花不拔显然是心如明镜,然而为了不表现得太过明显,他还是微蹙着眉头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我怎么了?”

    “哼!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皇甫长安唰的伸直了手指,笔挺地指向打翻的杯子,“说好了不准越界,结果你不仅打翻了杯子,还滚到了劳资身上企图对劳资上下其手!见鬼!劳资根本就不该相信你这种人!”

    顺着皇甫长安所指的方向瞟了一眼,花语鹤依然是不温不火的神色,甚至连口吻都还是闲定自若。

    “你先仔细看看,到底是谁打翻了杯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应该是你睡在了我那半边床上,也就是说……实际上越界的那个人是你。”

    “乱讲!明明是你睡在我那边的好吗?!”

    尽管说的是假话,但皇甫长安说得比谁都理直气壮。

    “那不然,为什么那个杯子倒向的是我这边?而且你看那层水渍,也全洒在了我这边的床单上……很显然,是你靠过来的时候不小心碰翻了才会这样……”

    慢条斯理地分析完,瞅着皇甫长安越来越黑的脸色,花语鹤盈盈一笑,做了个总结。

    “所以,分明是娘子你想对为夫上下其手……其实如果娘子真想要的话,直接跟为夫说一声就好了,为夫还年轻,体力好,只要娘子吃得消,无论几次……为夫都能奉陪到底……”

    “艹艹艹!你给我闭嘴!”

    皇甫长安自然不肯承认是她主动靠过去的,可眼下证据就摆在面前,她也颠倒不了黑白,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比她更能颠倒黑白的魂淡!

    正气恼着,门外忽然响起了小厮传话的声音。

    “少奶奶,外面来了一位客人,说是要见您……您见还是不见?”

    “客人?找我的?”皇甫长安微微有些诧异,在秦都她认识的人掰个手指就能数出来,谁会来这地儿找她,“男的还是女的?”

    “是……”小厮微微有些迟疑,“是位公子。”

    啊哈?!还是个男的?难不成是她的皇兄来了?!艾玛,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给盼到头了,她都快望穿秋水了有没有?!

    “你让他稍微等一会儿,本少奶奶马上去!”

    兴致勃勃地穿上衣服洗干净脸,又匆匆的整饬了一下头发,皇甫长安眉开眼笑喜不自禁,直接把花语鹤当成了空气。

    被无视的某谷主表示很不开森:“怎么,你知道是谁来找你?这么高兴?”

    “那还用说,肯定是皇兄或者宫狐狸他们来拯救我了!”

    一边说着,皇甫长安就打开了门,连蹦带跳地跑了出去。

    花语鹤没有跟过去,只斜着身子倚靠在门边,眉眼处挟着一丝丝惬意的笑……皇甫长安送去夜郎皇城的消息已经被他拦了下来,他才不相信,找上门来的会是那几个家伙……而且,方才小厮也说了,来访的只有一个人。

    三步并作两步,皇甫长安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要见到那几张俊俏的面孔,哪怕只是一个也好!

    跟着小厮走到了大堂,远远见到了那个长身玉立的影子,因为背着光线的缘故,多少有些模糊不清,皇甫长安张开了嘴巴正准备瞧清楚了喊出口,却只见那人见了她后快步迎了上来。

    “湄湄……太好了!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肯见我呢!”

    兴高采烈的笑意……霎时间,凝固在了皇甫长安的脸上!

    靠!安子言?!怎么会是这渣男?!

    唰的拉下了脸色,皇甫长安看都不要多看他一眼,直接转过了身,冷冷呵斥:“是谁放他进来的?!乱棍赶走!”

    “哎——湄湄!你先别走!你听我说……”安子言疾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脸上的神态很是迫切,“我知道先前是我伤害了你,可是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

    “放手!”皇甫长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安子言担心她会直接走人,下意识又抓紧了三分,然而对上那凌厉的视线后不免生出几分胆寒,终于还是松开了手。

    “湄湄……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会来找你……可是这件事,只有你能帮得上忙……算、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

    “哼!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耻的!”

    神马人啊这是!太极品了又没哟?!先是退了婚败了她的名声,眼下却又跑来求她,还要叫她帮忙……她看起来长着一张白痴脸吗?!

    就算是在现代,被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退了婚都是件难以承受的痛楚,更何况是在教条森严的古代……他这一退婚,就等于直接是把旭日三小姐往死里逼,稍微刚烈点的女子受了这般屈辱,寻死觅活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湄湄!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嫣嫣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

    哟呵!果然是移情别恋,被小三儿勾走了魂魄……丫不说这个还好,丫这么一说,就更不可饶恕了有没有?!

    “我管你莺莺还是燕燕!你滚不滚?!再不滚,是不是又要逼本少奶奶放狗咬你?!”

    一听到“放狗咬你”几个字,安子言再欲伸出的手顿时就缩了回去,只脸上的神态还是很焦虑,倒是真的忧心。

    “湄湄,不瞒你说……嫣嫣她是薄情馆的人……”

    “薄情馆?!”

    一听到这三个字,皇甫长安的狗眼登时就亮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事儿还真特么戏剧性啊,未婚夫劈腿的小三儿,竟然就是薄情馆的人?艾玛,为毛不让她早点儿知道,还要绕上那么大一个圈子!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嫣嫣她怎么了?”

    见皇甫长安没再赶人,安子言又上前两步,左右看了眼立在一边的下人。

    皇甫长安了然,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你们先下去。”

    “是,少奶奶。”

    等众人都走了出去,皇甫长安才继续追问:“好了,你可以说了,找本小姐是为了什么?”

    安子言垂眸叹了一口气,平素英俊的面容因着烦心事儿憔悴了不少,他也算是尝到了苦头……自从退了婚,不仅家里人不待见他,父亲几次三番训斥他,甚至还扬言要将他赶出安家,母亲好说歹说才将父亲的怒气劝了下来,不料嫣嫣跟他私会的时候又被抓了个正着,给薄情馆的馆主抓回去关了起来。

    “薄情馆的馆主生平最恨薄幸之人,如今嫣嫣怀有身孕一事被馆主发现,又被逼问出了那是……我的孩子,而当初……我退婚便是为了嫣嫣……馆主知情后,一怒之下要杀了嫣嫣,经众人求了情,馆主才肯松口,说是……说是只要湄湄你,亲口同他说你肯原谅我们,他就放了嫣嫣。”

    听到最后,皇甫长安忍不住笑了……人渣啊果然是人渣!

    亏得她不是真的旭日小姐,不然迟早都要被这个无耻的渣男气shi好吗?!居然表脸到了这个地步,还让她去给他和小三儿求情……尼玛,他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圣母玛丽苏吗?!好操蛋的赶脚!

    不过,为了能找到薄情馆馆主……暂且就先忍下泼丫一脸狗血浸猪笼的冲动,“陪”他去一趟薄情馆好了!

    “你说得没错,虽然你和那个嫣嫣是很贱,死不足惜!但她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无辜的……就当是为我肚子里的孩子积德,我答应你,去帮你们求情。”

    听皇甫长安这样说,安子言先是大喜,又听她说到了肚子里的孩子,竟没来由地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瞅着那样精致绝美的小脸儿,安子言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湄湄……外界传闻的,你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皇甫长安白了他一眼,哪里猜不出他的心思,本想好好气一气他,但以防隔墙有耳,还是坦白说了“实情”,“冤家路窄,是韩连熙那个禽兽强的我……”

    闻得此言,安子言不免有些心疼,上前两步便要去安抚她。

    “湄湄,我对不起你……苦了你了……”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孤男寡女,卿卿我我……成何体统?还要不要颜面了?!”

    一边的侧门里,忽然传来了老太太严厉的声音,显然是有人通风报信之后抓奸来的。

    只可惜,皇甫长安不是软豆腐,不等那群人走出来,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把安子言甩到了地上,声色俱厉,地动山摇地喊了一句话。

    “你给我滚!”

    安子言也意识到了情势不对劲,起身便要往外走,却被从正门走进来的一位贵妇和几名家丁拦在了门口处。

    “安公子难得来一趟韩府,怎么不喝口茶就急着要走呢?”

    “是啊!难得安公子肯把湄湄让给在下,在下说什么……也要敬安公子一杯茶啊!”

    走廊外,闻讯赶来的花语鹤款步走近门口……这一前一后,话头倒是接得恰到好处,只把安子言逼得面红耳赤,窘迫到了极点。

    被众人当堂“捉奸”,皇甫长安虽然并不是十分在意,然而一想到要跟那么多女人吵嘴架就忍不住觉得头疼,眼下听到了花不拔的声音,骤然就觉得轻松了不少。

    好了……接下来没她的事儿了!

    花贱贱一出面,别人就是长十张嘴也说不过他,她只要搬张小凳子坐在一边看戏就可以了!

    被二夫人拦着,安子言走不出去,只得顿足站在了门口。

    二夫人和花语鹤先后走进来,一个走到了老夫人的身边,寻求靠山,一个走到了皇甫长安的身侧,主动当她靠山!

    毕竟是“败坏门风”的事儿,老夫人多少要顾及到韩府的声望,便挥手屏退了下人,才关起门来,开始三堂会审。

    “卿湄,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和安公子单独呆在屋子里,还挥退了下人?你也是大家闺秀出身,难道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知道吗?”

    一来就被点了名,皇甫长安撇了撇嘴角,没打算直接回话,只转头瞪了安子言一眼。

    安子言立刻反应过来,上前帮她当了那出头的鸟儿。

    “老夫人切莫错怪了湄……韩少夫人,此番是子言有要事求韩少夫人帮忙,才会心急之下乱了礼数,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老夫人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原谅子言这一次。”

    “哼!到现在还替大嫂求情包庇大嫂,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之前有奸情了好吗!”

    “对啊对啊,有什么事那么神神秘秘……不能打开门说话?”

    “说起来还真是大胆诶,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在韩府见面……难道这样就不会引人怀疑,就可以瞒天过海了吗?想得未免也太天真……”

    ……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儿至少有八个女人,左一句右一句,直接就能用唾沫把人给淹死,安子言瞬间就被她们机关枪似的质问给震晕了!

    到头来,还是花贱贱给力……一开口,就把所有人都震晕了!

    “奸情?哈!别说笑了……娘子你上回不是放狗咬断了安公子的命根吗?这么一来,安公子跟太监有什么区别?放着我这么个一夜七次的相公不要,跑去跟一个太监搞奸情……哈哈,也亏你们扯得出来!”

15、咬我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被雷得里焦外嫩,有种被推下了诛仙台打散了其魂六魄的**之感,一个个瞪着眼睛张大了嘴巴,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在看到安子言那张白了又红,红了又紫,紫了又黑的脸之后……皇甫长安妥妥地给谷主大人跪稳了,表示对他的想象力和紧急应变力膜拜得五体投地!果然谷主大人一开口,就是万贱齐发天下无敌的节奏!单凭一张嘴就能横扫千军万马,更别说是几个害羞害臊的女人了。

    方才还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一屋子人,此刻安静得连呼吸都是风中凌乱的,在一路赶来的途中准备好的满肚子辩论之辞,就因着花语鹤的那番话,全数被打了回去,统统作废!

    完全被秒杀了有没有!

    所以说嘛……早就警告过她们了,不能跟花贱贱呛嘴!哪怕是比大胸肌也好,就是千万千万别比不要脸!连总攻大人都几次三番败在了他手里,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及得上他的半根小指头?

    扶着胸口震精了好一阵子,老夫人才抖了抖嘴皮子,追问了一句。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略显犀利的目光,却是看向了安子言。

    “当然是真的!”花语鹤拢了拢袖子,潇洒俊逸的面容上难得染上了几分同情和严肃,“如此有损声誉,伤害男人自尊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随便捏造?若是你们不信,自可亲口问问安公子……试问普天之下,有哪个正常的男人,会忍受如此的诽谤和陷害?”

    花贱贱说得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态度非常的认真而严谨……用皇甫长安的话来说,就是……艾玛,说得跟真的一样!

    丫特么就是在捏造谎言,歪曲事实,败坏安子言的清誉!

    可偏偏……在这样的情境之下,安子言却不能说一个“不”字,必须要打落牙齿和血咽,必须咬碎了银牙承认自己是个“太监”!

    不然,别说是救不成嫣嫣,就连他自己都很有可能吃上“通奸”的官司!毕竟他跟旭日三小姐的关系确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而且这一次是他情急之下考虑不周,才做出了如此莽撞的举动……哪怕安子言明知道韩连熙这是故意在寒碜他,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解释的确是最有效的!

    扬手一刀,切得快准狠……艾玛,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听花语鹤这样说,老夫人虽然已经在心底下接受了那样的说辞……别说是像安子言这般有声望的男人,就连寻常的男子,被人侮辱到这个地步,只怕也是无法忍受的!

    只不过,她见不得花语鹤这样得意,便还是冷着一张脸,目光如炬地扫射在了安子言的脸上,沉声求证。

    “安公子,恕老身冒昧……此事有关韩府门风,老身不得不秉公处理……”

    不等她把话说完,安子言即便挥了挥手打断她,阴沉着一张俊脸,万分不耐地,几乎是用低吼的嗓音咆哮着回了她一句!

    “别问了!他说的都是……都是真的!如果是他捏造诽谤的,我早就一拳把他揍到墙上去了好吗?!还是说……你们非要我脱光了衣服给你们看才肯罢休?哼……韩老夫人,看在您年事已高的份上,我敬重您,但也请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尼玛!导演求你了!快让这一段赶紧刷过去吧!劳资受不了那群魂淡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劳资是不是“太监”了!再这么讨论下去,劳资真的会信以为真的好吗?!

    “好了,这下搞得人尽皆知了……”皇甫长安摇摇头,悲悯万状地抱胸站在一边,事不关己地说着风凉话,“你们很高兴了是吧?很满足了是吧?揭人伤疤还不忘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还真是狠毒啊……难怪世人常说,女人心海底针……安公子他只不过是来求我去救一个人,救他唯一的血脉,结果你们非要诬陷我和他有染……呵,我连韩连熙都看不上,你们觉得我还会看上他吗?”

    安子言默默地擦眼泪……湄湄亲,你确定你真的是在为我说话吗?为何会让人有种被鞭尸的感觉?临shi了还要来踩一脚,你丫更腹毒好吗!

    花语鹤倒是很想问她一句,神马叫做“连韩连熙都看不上”?!他很差劲吗?!拿来垫底的?!

    死丫头心肝儿真黑!他这么费尽心思地帮着她护着她宠着她……她倒好,在边上看完了好戏,还不忘损他一把,真真是狼心狗肺啊!太叫人伤心了!

    被皇甫长安讽笑着说了一通,众人的脸色不禁变得很难看。

    尤其是老夫人,撞破了这种事儿……不仅她这个老人家脸上无光,就连韩府和安氏的交情,只怕也给败在了这桩乌龙上面!

    款款上前两步,老夫人走到安子言面前,微微一躬身,作势便要赔罪。

    “安公子,老身多有得罪,还请安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老夫人不必如此!”安子言赶忙扶起了她,只脸色还是很难看,怕是连着好几个月都笑不出来了,“今日晚生也有不当之处,才会落到如斯境地……唉……”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回过身,老夫人严厉地扫了一圈那几个不肯消停的女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今天的事最好都烂在肚子里,谁都不准传出去!要是不小心说漏了口风被我知道了,就按家法处置!”

    “是……媳妇(孙女)谨遵教诲!”

    众人垂眸低首,轻声应了一句,对于本该是轰轰烈烈的一场抓奸戏码就这样谢幕,表示十分的不甘心……恨只恨那个叫安子言的男人不争气!不知道旭日卿湄那只狐狸精给他灌了什么药,竟然在被狗咬断了命根子之后,还这样护着她?!真是晦气!

    送走了一群女人,安子言早已是冷汗淋淋,不知是羞愤的,还是惊吓的。

    见皇甫长安转身也要走,才忽然想起了他来此的目的,不由追上前两步喊住她:“等等,韩少夫人……嫣嫣她……”

    皇甫长安没有直接回他话,而是转向了韩老夫人。

    倒不是她不想搭理安子言,也并非是突然之间孝敬起了老夫人,而是……在听安子言亲口承认自己是“太监”之后,她就已经完全不能直视他了!艾玛,花贱贱这一招实在是太阴损了!亏得安子言是个外强中干的,又或者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叫嫣嫣的女人,否则一般人哪里受得了他这样的污蔑?早就扑上来拿刀把他捅成马蜂窝了好吗?!

    方才听皇甫长安那么一说,韩老夫人大致了解了内幕,又觉得有愧于安子言,倒是没有再刁难,只沉声回了一句。

    “你们两个之前毕竟有过婚约,又闹了个满城风雨,若是一起出行,必会遭人猜疑诟病,于礼不合……这样吧,安公子你先回去,等过了晌午,再让连熙陪着卿湄一起去救人的地方。”

    “还是老夫人想得周到,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稍微礼了一礼,安子言即便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一秒钟也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回到了寝屋关上门,确定没有人在外头偷听后,皇甫长安才彻底爆发了出来,捶着桌子笑得各种抽风!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花语鹤你真是天字一号大变态!居然连这种理由都能说得出口!哈哈哈!你看没看见?!刚才安子言的那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艾玛,太损了太损了,这天底下再也找不出比你更阴毒的人了……那些人要跟你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绝逼是上辈子强奸了母猪做了太多阴损的事儿,才会撞到你这么个蛇精病的身上!哈哈哈哈……不行了,劳资的脸都要笑裂了!”

    走到桌子边坐下,花语鹤倒了一杯茶,优雅斯文地喝着,闻言眉眼带笑,自然是极有优越感的……只是觉得皇甫长安的措辞,实在是有点儿,那个啥。

    “所以,为夫可以认为……娘子你这是在夸奖为夫吗?”

    “……夸奖你大爷!”好不容易笑够了,皇甫长安才泪花闪闪地从桌子上爬了起来,拉着椅子挪开了好几步,“我要离你远一点,你太恐怖了……防人之心不可无,特么什么时候一个不留神就被你丢到了阴沟里,小爷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表酱娘子!你看为夫对你那么好,怎么可能会算计你呢……”

    “去去去……你什么时候没算计我了?别以为劳资不知道,昨夜里放床上的那杯水,肯定是你动了手脚的!劳资睡相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爬到你那边去!”

    “睡相好?”听到这个三个字,花语鹤忍不住“呵呵”,如果她那也叫睡相好的话,是不是从床上滚粗门外才算是睡相差?“你昨夜里搂着我睡的时候,差点没把我掐死好吗?”

    “尼玛!谁要搂着你睡了,别胡说八道!”翻了个白眼儿,皇甫长安没好气地斥了一声,尔后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花语鹤的鼻子质问,“艹艹艹!还说你没坑劳资?!昨晚上你要是没醒着,怎么知道劳资搂着你睡,还掐了你?!”

    其实话一出口,花语鹤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一种不要脸,叫做歪曲事实死不认账。

    “怎么,你承认了是你搂着我睡的?”

    “滚!不要扯开话题!”

    “呵……谁说一定要睁开眼睛才能看到是你越界犯了规?平时为夫睡觉都很踏实,偏偏昨夜觉得胸口闷,显然是因为你压在了为夫身上,后来为夫又做了个噩梦,像是被人勒住了脖子那样难受,甚至还有些窒息,那肯定是因为你掐着为夫的脖子……不然呢?娘子你又有什么更高的见解?”

    “去你爷爷的见解!反正嘴巴长在你身上,你怎么说都是对的……劳资懒得跟你吵!”

    “啧……太不容易了,娘子你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为夫好生欣慰!”

    “啊啊啊!我不要看到你了!我出去走走!”

    抓狂地扯了扯头发,皇甫长安一跺脚儿,甩手走了出去,经过花语鹤身边的时候还不忘抬腿狠狠地踹一脚他的椅子!

    届时花语鹤正悠然自得地端着茶杯,准备凑到嘴边喝茶,被她那么一踢不由得晃荡了杯子,泼了茶水在下半身的衣襟上,浸湿了小腹处的衣服。

    见状,皇甫长安忽而勾了勾嘴角,用十分嫌弃的口吻嘲弄道。

    “哟……这么大的人了,还会失禁啊!好丢脸哦!”

    终于……在花语鹤优雅如泉的面容上,破开了一丝丝裂纹……得意过了头,他差点儿忘了,皇甫长安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地痞流氓,论粗鄙无赖,就连他都是望尘莫及!

    看到花语鹤微微有些僵硬的神态,皇甫长安的心情才顿时明媚了不少,高傲地抬起了下巴,轻哼着负手走了出去,活像一只唯我独尊的绿孔雀。

    花语鹤垂眸,抚了抚衣服上的茶水,乍一看……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即便起身去屏风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袍子,必须要时时刻刻保持清贵的风度,高雅的气质!

    出了门,左弯右拐,皇甫长安对韩府的布局不太熟悉,没多久就给绕晕了,正要找个下人问路,一边冷僻的房门却忽然打了开,迎面扑来一阵阴冷刺骨的寒风,冻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唔!”

    还没来及回头,就被人一把拽了进去,捂着嘴巴拉进了屋子里。

    卧槽!不会是鬼吧?!

    正惊吓着,便只见得房间的门自动合了上去,看得她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耳边,同样是冷到骨子里的声音,听着却有几分熟悉。

    “别叫,是我。”

    呃……这个声音,是魔宫宫主千镜雪衣?!尼玛……又是一个更大的变态!他怎么会来这里?!他又想干嘛?!

    回过身,屋子里的光线不是很明亮,但还是能看清楚那个一身雪白的家伙,身形修长精壮,比她高出整整一个脑袋,脸上戴着银质面具,是以宫主的身份出现的……能劳宫主大驾光临,必然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上那双冰白的眸子,仿佛两汪寒潭,清幽而冰冷,却又深不见底,令人沉溺其间,无法猜测到他一丝一毫的情绪。

    除了教父大人,皇甫长安从未遇见过这样深邃的眼睛,仿佛无论如何探寻,都无法读懂他的内心……这样的人,对她来说是个难以企及的高度,换而言之,就是个很危险的家伙!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找你的。”

    “来找我干什么?!先前明明就是你派人把我扔到那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的吧?!说起来,劳资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虽然皇甫长安还是挺忌惮他的,但是不管怎样都不能输了气势!不然,别说是跟他谈条件,就是对他说个“不”字都会变成是无可饶恕的事儿,她可不想被一个这么变态的男人牵着鼻子走……光听着他那阴寒蚀骨的声音,就有种要被冻毙的感觉了好吗?!

    “算账?”千镜雪衣浅浅地嚼了嚼这两个字,尔后伸手捏起皇甫长安的下巴,作势要讲她整个人都提起来,“那你踢本宫主的那一脚,又该如何算?”

    甩开他的手,皇甫长安小心肝儿一颤,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忍不住退开了两步,壮着胆儿继续跟他讲道理……艾玛,她居然也有要跟别人讲道理的时候,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她处在弱势,耍赖不得啊!嘤嘤嘤,好凄惨!

    “谁要你脱了劳资的衣服,还要强了劳资?!劳资没扑上来咬断你的脖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呵……”千镜雪衣逼近两步,将皇甫长安抵在墙上,闻言低低一笑,却是没有半分笑意,“你还想咬我?”

    “想想而已……反正你武功那么高,我也不可能伤得到你……怎么,想都不让人想啊?!”

    被逼退到了墙头,皇甫长安有一万个冲动把眼前的男人踹成残废……可惜对方是个大变态,武功又高得没人性,为了保住小命,皇甫长安不得不装回孙子。

    正尿急着该怎么才能摆脱他,千镜雪衣却忽然收回了手臂,尔后……缓缓地,缓缓地,在她面前解开了腰带……

    卧槽!他这是闹哪样?!不会又要霸王硬上弓吧?!麻麻,窝好紧张,而且好害怕!原来魔宫宫主竟然是个采花大盗吗?!肿么会酱紫……虽然说他的下巴长得很好看,虽然说他的身材很让人垂涎,虽然说他的肌肤细腻如玉吹弹可破……但是,总攻大人不在上面,不信胡好吗?!

    瞅准一个空隙,皇甫长安脚底一抹油,作势就要开溜!

    然而,还没等她跑开两步,就被重重地拽了回去,顺着惯性直接跌倒了他千镜雪衣的怀里……艹你爷爷的,丫是冷血动物吗?!怎么连身体也寒得跟冰块似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滴了有没有?!

    “嘤嘤嘤,窝来葵水了……你不要那么禽兽好不好?反正你的武功都已经那么高了,都已经天下无敌了,还双修个p啊……”

    “谁说要跟你双修了?”

    千镜雪衣淡淡一哂,却并不相信她的鬼话。

    “咦?”皇甫长安一喜,然而见着他脱了一半的衣服,还是免不得心怀忐忑,“那你脱、脱衣服干嘛?!”

    千镜雪衣并没有解释什么,只自顾自退下了上半身的长衫,尔后……缓缓露出瓷白的左肩,对着皇甫长安使了个眼色,命令道。

    “咬。”

    是的,你没听说,他就是在说“咬”!而且还是用命令的语气说的!

    皇甫长安登时愣住了,各种花枝乱颤,各种不明所以。

    “咬、咬什么?”

    千镜雪衣还是惜字如金,冷冷淡淡。

    “咬我。”

    一句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像冰棱子一样冷,完全没有任何情口色的色彩,那股子阴毒的气息,反倒更像是在说“杀了我”……所以,要不是他对她露出的肩膀,皇甫长安真的很想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

    “真的咬啊……你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吃错药了还是被熊挠了?”

    嘤嘤嘤,为毛不是“要我”?!……如果是那两个字,她一定不会有一丝半毫的犹豫,直接扑了他采了丫的冰天冻地小雏匊!

    抬手抚上皇甫长安的后脑,千镜雪衣却是很自觉地半俯下身,将裸露的肩头递到了皇甫长安的嘴边,口吻还是冷冷淡淡的,完全让人猜不出任何的幺蛾子!

    “你不是说想咬我吗?”

    是啊!很想咬!直接就想把丫给碎了!但不是咬肩膀好吗!?虽然这小香肩儿的……看起来似乎很诱人的样纸……

    “那……我真的咬了啊?!先说好了,你不准对我动手!”

    “嗯。”千镜雪衣轻轻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被赶鸭子上架,纵然皇甫长安没有咬人的嗜好,此刻碍于形势,迫于宫主大人的巨大威压,却也不得不变态一回……嘤嘤嘤!导演,你写的神马破剧本啊,能正常点吗?!咱是文明人,能不干这些茹毛饮血的破事儿吗?!

    缓缓张开嘴,皇甫长安深吸了一口气,幽暗的屋子里,她甚至能感觉到有两颗尖锐的獠牙从自己的嘴巴里长出来……

    可是,就算是吸血鬼,那咬的也是脖子好吗!白白的脖子,嫩嫩的脖子,藕段一般的小脖子……那才是人间极品啊!

    趴在千镜雪衣的肩头顿了好一阵,皇甫长安到底还是松了手,踮起的脚跟落回到了地面上。

    “不行……我咬不下去!莫名其妙干嘛要咬你的肩头啊,你还是找别人去咬吧……”

    仿佛料到了皇甫长安会下不去口,千镜雪衣也没责怪,只收回了手,将肩头边缘的衣襟拉开了更大的口子,露出一片白如羊脂的肌肤。

    尔后,修长锋利的指尖倏然划过肩胛,在锁骨上方拉开了一道细长的伤痕,妖冶嫣红的血液随之一点点渗出,一抹难以言喻淡淡的清香在刹那间扑面而来。

    霎时间,皇甫长安没来由地猛然一颤,琉璃般的双眸中逐渐染上了瑰丽的颜色,小腹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似的,慢慢地开始骚动暴乱……奔流的血液里也开始腾起一股愈渐强烈的**,在逼迫着她靠近那抹香甜气息的源泉。

    艹……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嗅到了那股血腥味儿,她竟然不觉得恶心,反而还觉得很……美味?!

    难道真的是化身吸血鬼的节奏吗?不要啊!她才不要变成怪物,被人放在火架子上,像烤乳猪那样翻来覆去地烤熟啊!

    “想要吗?”

    千镜雪衣垂头伏在她耳边,口吻一如既往的冰薄,却又透露着一股诱惑至极的气息。

    “要你大爷!”

    猛地一把推开他,皇甫长安极力克制住在体内咆哮着的**,咬碎了银牙瞪着那个变态的男人,誓死也要守卫总攻大人的尊严!

    “虽然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诡计,但别妄想摆布劳资……劳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唔……”

    淡淡地瞅着张牙舞爪的某只总攻,千镜雪衣不动声色地伸出双手,缠上了皇甫长安脊背,颈项,后脑……宛若食人花的藤蔓,冰冷的触觉一直凉到皇甫长安的心底,激起一阵阵轻微的颤栗。

    这是头一回,在这个妖怪般的男人面前,皇甫长安感觉到了一股……不属于她的恐惧。

    那种感觉很异样,像是被人定住了身子,手和脚都不是她的……但即便如此,总攻大人还是捏着拳头,从齿缝里迸出了最后一个字节!

    “……屈!”

    缠在身上的手臂越来越紧,几乎要把她捆德窒息,皇甫长安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嘶吼,咆哮……鼻息下血的味道越来越浓,而那股颤栗的感觉并不是害怕,却是兴奋!

    次奥!为什么会酱紫?!她居然想喝血……这不科学!

    恍惚之间,皇甫长安似乎看到了幼年时那一场生灵涂炭的火海,烈火焚城中萦绕着一股尸体烧焦的味道,凄厉的呼喊就像是在耳边一样明晰……她本能地想要呕吐,但是嘴巴却被紧紧地捂着,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卧槽!她的小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那么残忍暴力惨绝人寰,像是人间的炼狱……好可怕的样纸!

    奋力地掐着千镜雪衣的手臂,皇甫长安侧开了脑袋,极力地想要挣开。

    “操!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呵……如果我把那个秘密告诉你,你会对我死心塌地吗?”

    伸手抬起皇甫长安的下颚,千镜雪衣贴近她的脸,跟她四目相对……冰冷的声音里充满了无穷的蛊惑,如不见底的深渊,伸手不见五指。

    鬼使神差地……皇甫长安点了点头。

    千镜雪衣微微扬起嘴角,似乎是在笑……冰白的笑颜褪掉了阴森的气息,竟有种如沐春风般优雅尊贵,像是君临天下那般雍容而大度,却不容一丝一毫的抗拒。

    “那么……现在就喝我的血……只有饮足了血,才不会像你的娘亲那样,因为忍受不了恐惧而被自己的样子吓得发了疯。”

    事到如今,皇甫长安已经完全不知道他在讲什么鸟语了!

    脑袋被他的手掌托着,缓缓压在了他的肩胛上,舌尖不由自主地探了出去,香浓的血液滑过喉心,一点点地流入腹中……触犯禁忌的代价,就是被禁忌疯狂地反噬,毫无招架之力!

    “吱呀——”

    房门忽然被人推了开,有个青衣男子款步走了进来,还没迈出几步,陡然撞见了墙角处的那两个人影,不由得愣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韩府的少奶奶趴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上,抱着他的脖子在……吸血!

    瞳孔瞬间放大到极限,韩连靖微颤着伸出手指向皇甫长安……却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般,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听到开门声,皇甫长安微微蹙起眉头,黑琉璃般的双眼此刻赤红一片,有种窒息的妖诡……清秀的面容此时已然染上了瑰丽媚惑的神态,唇边挂着一丝艳红的血丝,两边的梨涡美到让人毛骨悚然。

    在对上那双妖冶双眸的一瞬间,韩连靖忍不住浑身猛颤,甚至连双膝都软了下去,扶着门把才能勉强站稳,不至于瘫坐在地上。

    僵硬地转开脑袋,韩连靖几乎是失魂落魄地扑到了门外:“救命……啊……有……有妖……”

    一句话还来不及喊完,眉心处就被三枚寒冰瞬间洞穿,留下三个细小的血窟窿,像是梅花的花瓣一样精致而妖艳。

    捧起皇甫长安的小脸,千镜雪衣没再理会那个擅自闯入的倒霉蛋,转而探出细长的舌尖,轻轻舐去了皇甫长安唇边的那丝残血。

    皇甫长安回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赤色的双眸如同宝石般光彩夺目,单纯清澈的眼眸中忽然勾起一丝笑意,下一秒,温热的舌尖在他冰薄的唇瓣上一扫而过。

    “美人美人,我要讨你做我的媳妇……好不好?”

    千镜雪衣蓦地一怔,额前隐隐飘过三道黑线。

    这是什么情况……?

    一般而言,被水麒麟反噬的人通常会失去自己的意识,极少有人能保持原有的记忆,而且因为身心受到了剧烈的冲撞,会变得反复无常……时而阴郁忧愁,时而残忍暴虐,像皇甫长安这样骤然变得明媚清朗的,甚至还好色的……简直闻所未闻!

    “一下子流了好多血,美人你疼不疼?小爷我给你吹吹……”

    微蹙着眉头,皇甫长安从怀中掏出一盒药膏,继而小心翼翼地往千镜雪衣肩胛的伤口抹了一遍,指腹处是火一般的炙热。

    千镜雪衣忽而就柔软了眉眼,伸手提起皇甫长安尖俏的下巴,尔后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感觉到嘴唇上一凉,像是含了一根冰棍似的,冻得舌头有些发麻……皇甫长安先是微微一缩,想要挣扎,却反而被对方箍得更紧。

    “把眼睛闭上。”

    闻言,皇甫长安却并不顺从,反而颇有些猥琐地勾起了眉梢,猛然间跳起来把他扑倒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抓着千金雪衣顺滑如丝的长发,小兽般撕咬着他的唇瓣,各种长驱直入,各种霸道疯狂,各种挑逗缠绵……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吃下去一样。

    揽过她的腰,千镜雪衣并没有避开,却是俯身加深了这个吻。

    那种异样的滋味……并没有想象中的不堪,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美妙,像是能激荡起灵魂中的一层层涟漪和悸动。

    感觉到皇甫长安的爪子不安分地在身上四处游走,千镜雪衣握住她的手腕,淡然制止:“别乱动。”

    闻言,皇甫长安五指一缩,抓紧了他的衣服伏在他怀里,突然间变得慌乱无比。

    “我很乖的!不要丢下我,我会很乖很乖的,不要丢下我!”

    声音中带着哭腔,皇甫长安整个身体都因为恐惧而在微微抽搐,像是脱光衣服在冰天雪地里冷到了极致。

    千镜雪衣抱紧她,却发现无论怎么安抚都没有用,她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见她变成了这样,千镜雪衣不由露出了几许鄙弃的神色,他一向没有耐心,便直接劈手砍晕了她。

    水麒麟反噬的时间不会很长,厉害的时候每天都会发作,但最长也只能持续三个时辰……现在皇甫长安体内的水麒麟才刚刚被他唤醒,不超过半个时辰就能恢复清醒。

    果然,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皇甫长安就睁开眼睛嚎叫着爬了起来……见到站在身边的千镜雪衣后,顿然像是见了怪兽似的,往后缩了一缩。

    “操!你怎么还在这里?!等等……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不会……不会真的喝了你的血吧?!”

    环顾四周,已经不在刚才那个屋子里了,倒是换了个比较亮敞干净的卧室,看布局装置,应该是韩府专门配备的客房。

    跳下床,皇甫长安十分自觉地跟千镜雪衣拉开了七步的距离,仿佛这样就能摆脱他似的。

    一番小动作,千镜雪衣自然都看在了眼里,冷漠的冰眸中并没有丝毫的情绪,只淡淡地转开了话题。

    “那支玉簪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玉簪?什么玉簪?”

    皇甫长安茫然反问……虽然心下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要的就是旭日三小姐交给她的那个盒子,不过,装傻充愣,才是行走江湖的必备技能!

    “你知道本宫主要的是什么……在旭日卿湄临死之前,除了你,没有人在那个林子里接触过她。”

    千镜雪衣说得很肯定,哪怕就是那玩意儿真的不在她身上,恐怕他也要把她扒层皮下来翻找一番……这样的架势,显然是隐瞒不过的。

    垂眸想了想,不用费太多脑子,皇甫长安就想明白了来龙去脉,看向千镜雪衣的目光中顿时掺杂了几分恼火:“卧槽!你利用我?!那些黑衣人是你派来的?!”

    被皇甫长安拆穿,千镜雪衣也不隐瞒,承认得很干脆。

    “不错,是本宫主派人追杀旭日卿湄,不过她撞上你倒不在本宫主的计划之内……”

    “哼!你这么说谁会相信!”皇甫长安不耐烦地打断他,那些幕天席地的苦逼日子顿时涌上了脑际,化成婶婶地怨念射向了千镜雪衣,“要不是你丧心病狂地把我丢到那个鸟不拉屎村,我怎么可能会遇上旭日山庄的了?”

    “你应该感谢本宫主……”

    千镜雪衣却没有丝毫的内疚,反而非常恬不知耻地说了这么一句,气得皇甫长安强叉了他的心都有了!

    “你害劳资跋山涉水过了一段比狗还不如的日子,特么劳资还要感谢你?!除非劳资得了蛇精病!”

    “你当然应该感谢本宫主……”千镜雪衣又相当不要脸地强调了一遍,“如果你没有遇上旭日三小姐,又如何会认识旭日彦?”

    “切!那个纨绔浪荡的花花公子自恋狂,谁稀罕认识他啊!”

    莫名地觉得口渴,皇甫长安快步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灌了几口。

    “如果本宫主说,他手里有紫阳剑呢?”

    “噗——!”皇甫长安一口老血差点碰到宫主大人脸上,“什么?!你说他手里有紫阳剑?你确实你口中所说的那个他是旭日彦?是旭日山庄的二少爷?就那个整天只知道逛花楼泡女人的败家子,也能是六城七剑之一?!”

    狗眼瞎了有没有?!世界观都被颠覆了好吗?!

    “秦都城有两把剑,一把是旭日彦的紫阳剑,还有一把是薄情馆馆主夜染香的绿萼剑,这两人你应该都有见过。”

    千镜雪衣既然是魔宫宫主,某些消息自然比常人要来得灵通,而且他也没有必要跟她夸海口骗她,所以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十有**就是真的了。

    可是……吞了吞口水,皇甫长安还是很怀疑!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你有那么好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本宫主自然不会白白卖给你消息,所以……作为回报,你可以把那支玉簪交出来了吗?!”

    果然……他盯着的还是那个玉簪!

    邪门的人,尽喜欢一些邪门的东西……要不是感觉到他胸口的心跳还在,皇甫长安就忍不住要怀疑丫还是不是个正常人了!

    “哼……你说的这个消息,就算你不告诉小爷,小爷也有办法从别处知道,那个玉簪可是小爷冒着绳命危险带回来的,就这么白白交给你,小爷岂不是很吃亏?!”

    “那你还想怎么样?”

    “唔……”

    转了转眼珠子,皇甫长安估摸着让这变态不缠着自己,应该是不太可能的了,毕竟传说中的魔宫圣物水麒麟就在她的体内,可要说别的条件,一时间她又不想跟魔宫那鬼地方扯上关系……歪着脑袋考虑了一阵子,皇甫长安忽然想起一个人来,猛地拍了一把大腿!

    艾玛!离开皇城久了,差点儿把鸣钰大美人给忘了!

    “我想要你救一个人。”

    “救谁?”

    “破军府的四少爷,破云鸣钰……他的双腿上被人种了白丝冰蚕,据说,需要身藏火麒麟的人的血……才能将白丝冰蚕引出来。”

    一想到鸣钰大美人儿的腿疾有痊愈的希望,皇甫长安忍不住就鸡冻了起来,晦暗莫名的小脸上一扫先前的阴霾,顿而换上了一派阳光普照的气象!

    然而,某变态宫主却是完全无视了她的期许,想也没想便冷然开口,从冰薄的唇瓣间吐出两个字。

    “不救。”

16、家里有只母夜叉

    “喂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刚才你还逼劳资喝你的血,呕……真是想想都觉得恶心!现在不过是让你去救个人而已,对你来说又没什么损失!”

    没想到千镜雪衣这么不给面子,当头一棒打碎了她的美好幻想,皇甫长安忍不住跳了起来,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黄鼠狼。

    千镜雪衣淡漠的撇开视线,完全是一幅没的商量的姿态。

    “不救就是不救。”

    见他那么高高在上,趾高气扬,冷艳高贵……皇甫长安不禁有些毛了,连日来积压的怨念在顷刻间爆发了出来!“砰”的一下狠狠地拍了把桌子,强大的力道直接震得桌上的被子弹到半空中,翻了一圈,尔后才落回到了桌面……稳稳当当的,竟然连杯子里剩下的半杯水都没有洒出一滴。

    “哼!不救拉倒!别想劳资把那什么破玉簪给你!你以为你是谁啊?哪根葱哪根蒜?竟然还敢跑到劳资面前来耍狠……你以为你爷爷我是吓大的吗?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劳资还是一条威武雄壮的……女!汉!纸!”

    闻言,千镜雪衣回过眸来,银质的面具后,一双绮丽清贵的凤眼微微眯着,毫不掩饰对皇甫长安这番豪言壮语的狐疑。

    “你不怕死?”

    “怕啊!是人都怕死!好不容易活到了现在,还没潇洒够就死了岂不是太可惜?”

    皇甫长安大喇喇地承认,对上那寒气四射的双眸,不由得用更猛烈的火力瞪了回去,尼玛……劳资这一招叫做“瞪谁谁怀孕”,丫再也挪开眼,小心生出个葫芦娃来!

    “不过小爷我不是孬种,生平最恨别人威胁小爷,逼小爷做不愿意的事儿……有种你就杀了我啊!这辈子你都别想再拿到那支玉簪!”

    千镜雪衣还是淡定自若,似乎并不将她的胁迫放在眼里。

    “你以为,本宫主真的不敢杀你?”

    “呵……”皇甫长安嘲讽一笑,更加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妥妥地放在了匊花里,放个p就木有了!“世人皆知魔宫宫主残忍暴虐,嗜血毒杀……若你真要杀小爷,又怎么会在这里同小爷废……”

    一句话尚未说完,一道银光骤然闪过眼前,速度迅如雷电,叫人完全来不及反应!

    等皇甫长安再度凝眸,那张冷峻的面具已然近在咫尺,而千镜雪衣冰冷的两指则掐在了她的脖子上,只要稍微动一动,就能把她的脖子给拧断!

    “看在月凰的份上,本宫主就再给你一次机会……玉簪你放在哪里了?”

    皇甫长安斜了他一眼,灰常拽二八万并且不屑地扭过了脑袋,开始扯着嗓子唱。

    “太阳下山明天依旧爬上来~谁在搞基谁在搞基你们猜~美丽匊花一夜几度开~我的节操小鸟一样不回来~我的节操小鸟一样不回来~”

    他越是紧张那支玉簪,她就越不相信他会真的下狠手杀她!他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手,可她不给的东西……无论如何,也偷不走!

    哼!不就是恐吓嘛……她以前什么花样儿没玩过?想吓她,回头多修炼几年,生一窝葫芦娃先!

    千镜雪衣缓缓收紧手指,冰寒的眼眸中,杀意已显。

    然而,看着皇甫长安面上那不以为然的神色,隐隐还夹杂着几许对他的轻蔑和嘲弄……手指上的力道不由得减弱了几许,转而缓缓抚上了她的面颊,冰白的薄唇边牵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几乎看不清楚。

    “好,我救他。”

    皇甫长安顿时一乐,凤目中即刻腾起一丝狂喜,然而还不等脸上堆出笑意,就听千镜雪衣那个史上第一大变态冷冷地轻嘲。

    “不过,在那之后,本宫主会亲手杀了他。”

    卧槽!这不科学!那还救个蛋啊!果然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宫主大人的世界,完全不是凡人可以接受的!

    “表酱啊宫主大人!杀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虽然魔宫的势力是很强大,但是招惹上破军府的人,也会很麻烦啊!”

    内牛满面地抱着千镜雪衣痛哭流涕,皇甫长安声情并茂地帮他分析着利害,表示完全无法理解宫主大人这么做的理由……特么要他救个人就有这么难吗?!那以后要扒他的裤子岂不是更加难如登天了?要爆他的匊花岂不是更下难如登登天了?!

    “要本宫主不杀他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终于!在太子殿下感天动地的肺腑之言下,宫主大人总算是松了金口。

    皇甫长安喜极而泣,抽了抽鼻子,睁着一双比麋鹿还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过什么?!”

    “除了玉簪之外,本宫主还要问你拿件东西。”

    “你要什么?”皇甫长安挣开他的手,捧着小心脏儿退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他,“事先申明,匊花神马的……本攻我可不给啊!”

    “听说你收集六城七剑,为的就是埋藏在乌真故国雪龙山里的宝藏……”千镜雪衣懒得跟皇甫长安闲扯,收回手拂了拂袖子,对上皇甫长安略显惊异的神态,眸中的冷艳高贵顿而又浓郁了几分,“如果本宫主没有猜错,那个宝藏里面应该有一把玉琴,到时候你得到了宝藏,就把玉琴交给本宫主。”

    卧槽!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有一个花语鹤就尼玛泥垢了好吗?!怎么就连他也知道她在找宝藏?而且还了解得这么清楚?没**的人森实在是太不安全了有没有?!难怪江湖中人那么忌惮魔宫……就凭千镜雪衣这神通广大的架势,大家会怕他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啊!

    “吓!什么宝藏,八字还没一撇呢!”

    皇甫长安不是蠢货,怎么可能没听出千镜雪衣话里面的意思?如果先前找宝藏只是为了金银珠宝,可去可不去……那么现在她要是答应了下来,就必须走一趟雪龙山冒一次险了!不然鸣钰大美人滴小命儿,迟早会给宫主大人给采了去!

    想了想,皇甫长安忽而又明白了什么,不由伸出手指对着千镜雪衣点了点,总算有点儿明晰了某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哦哦哦……我说呢!你怎么会那么好心告诉我紫阳剑和绿萼剑的下落,原来你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她就奇怪了,如果不是为了宝藏,千镜雪衣怎么会对六城七剑的事情调查得那么清楚?原来他也在找宝藏的位置,只不过他要的不是里面的财宝,而是为了那所谓的玉琴?不过皇甫长安还是有一点没有想明白,他找那玉琴做什么?

    先是大安寺里被玉琉裳盗走的玉佛,然后再是他追杀旭日三小姐所求的玉簪,接着是雪龙山宝藏里的玉琴……隐隐有种集齐七龙珠召唤神龙的趋势啊!

    可就算得到了那些宝贝,有着惊人的用处,一般人蠢蠢欲动也就罢了……身为魔宫宫主,千镜雪衣可谓是登峰造极,要什么没有?早就是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节奏了啊!

    首先,缺钱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哪怕花不拔会破产,宫主大人也绝逼是永恒的土豪!

    魔宫的势力,不仅在江湖上如日中天,跟朝廷显然也会有密切的来往,妥妥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各种高端洋气上档次!

    而宫主大人的武功更是出神入化,无人能及……

    至于银色面具下的那张脸,就算她没有看见过,单从那个尖俏的小下巴,还有那双狭长精致的凤眼就能看出,这朵沾染着剧毒的冰天冻地小雏菊,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要不是魔宫之人不入风月榜,说不定那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还轮不上是天启的国师大大。

    综上所述,就这样得天独厚的一个人,哦不,已经是半神了……宫主大人他还有什么可求的?

    麻麻从小就教育窝,做人要懂得知足……啊亲!

    伸手在皇甫长安面前摊开,一双白皙的手像是用极品的羊脂玉雕琢而成的,指甲微微有些锋锐,肌肤细腻滑润,指节分明而指骨修长,若是放到现代,用来弹钢琴是再适合不过了……可是现在,这双手做得最多的一件是,恐怕就是杀人。

    没有耐心再闲扯下去,千镜雪衣凝眸轻瞥。

    “现在可以把玉簪交出来了吗?”

    “诶?!我刚才有答应一定会去那个劳什子的雪龙山,帮你找宝藏拿玉琴吗?再说了……你要小爷我冒着绳命危险做这么多事情,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你收集这些玩意儿,到底是为了干啥?!”

    “这个你不必知道。”

    千镜雪衣灰常冷漠地回绝了她,冰寒的口吻之中完全没有半点儿商量的余地。

    察觉到宫主大人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皇甫长安也不敢造次,对着他的冰冷目光报以狗腿一笑……继而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匣子,端着一副汉奸孝敬小日本鬼子的姿态,把匣子打开来双手递到了他的面前。

    “太君……哦不,宫主大大,玉簪在这里,您收好……”

    垂眸瞧了一眼,千镜雪衣抬手从匣子里拿出那支玉簪,不曾有片刻的犹豫,便在皇甫长安略显忐忑的心情中,合上五指微一使力,缓缓地捏碎了那支玉质簪子。

    看着那玉簪咔嚓咔嚓碎成了几节,继而悉数从千镜雪衣的掌心滑落,散了满地的玉质碎屑……皇甫长安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颇有些嗔怪地瞪向跟前的男人。

    “喂……你……你怎么把簪子给弄碎了?!”

    千镜雪衣冷冷地瞅着她,那阴毒的目光,仿佛能直接把她的魂魄给冻毙了!

    “你敢拿假的来糊弄本宫主?”

    “宫主大人明察秋毫,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轻易糊弄的?只可惜小爷拿到手的就是这个盒子,宫主大人要是不相信……那小爷我也没有办法了……”

    微耷下眼睑,瞧了眼地上七零八落的玉碎,皇甫长安多少还是有点儿心悸的,没想到千镜雪衣的眼光这么毒,一眼就能认出那簪子是假的!

    保险起见,她明明已经找了全秦都最有名的玉匠,花了好大一笔银子买了块极品的白玉,照着原来那支簪子的形状一模一样地雕刻出来的好吗?!反正就凭她的狗眼,是完全区别不出哪颗是鱼目,哪颗是珍珠的!

    再说了!就算那是假的,也很值钱好吧?!不要就不要了,干嘛非得捏碎了,捏碎就捏碎了,还非得在她面前捏碎……艾玛,小心肝儿又开始揪着疼了!

    “呵……”

    千镜雪衣轻轻一哂,扬手顺了顺皇甫长安的长发,骨节精致的手掌拂过顺滑的发丝,缓慢游移到她的脸颊,尔后……尖锐的指甲忽而贴着水嫩的脸颊划过,在那白皙的肌肤上割出一道细长的血纹。

    半垂下头,千镜雪衣凑近她眼前,伸出舌尖舐去了皇甫长安脸上的血滴,冷得像是一条修炼了千年的蛇妖,冻得皇甫长安狠狠地抖了两抖!

    “不要试图激怒本宫主,不然,本宫主杀光所有……你在乎的人。”

    脊背蓦地一僵,寒毛瞬间立了一大片!

    皇甫长安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再呆着这个男人身边了!太可怕了,太阴毒了,太变态了……导演导演!呼叫导演!你真应该再给窝多配十个熊胆,不然劳资迟早要被他吓shi!

    当皇甫长安几乎是夹着尾巴从千镜雪衣身边逃开的时候,她就非常痛苦地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跟宫主大人斗那绝对是以卵击石……而她,就特么是那轻轻一磕就碎的卵,真尼玛蛋蛋疼!

    倒腾了大半天,皇甫长安到底还是把真的玉簪交了粗去……别的神马都不重要,关键是能把千镜雪衣赶走啊有没有!

    以前天真幼稚太单纯,不懂得好好珍惜生活,直到现在,皇甫长安才在悔恨交加的眼泪中明白过来,没有宫主大人的世界,简直就是天堂啊天堂!

    好不容易把那个煞神送走,皇甫长安各种累觉不爱,仿佛挣扎了几个世纪那么久……然而一问时间,才尼玛过了一个时辰不到!

    回到寝屋,却不见了花不拔的身影,小貂婵后一脚夸了进来,瞅见了她立刻一喜,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

    “哎……小姐,你去哪儿了!奴婢找你半天了呢!”

    “找我干什么?花……姑爷他人呢?”

    “姑爷有事出门了,留了一个人下来,说是等会儿用完了午膳,就直接带您去那什么……那什么……”

    皇甫长安微一挑眉:“薄情馆?”

    “啊对!”小貂婵立刻眼前一亮,“就是薄情馆!”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再次听到这三个字,皇甫长安却没了之前的那股子兴奋劲儿……特么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这个时候去,这不是坑爹么?!只要早那么一天半天的,那支玉簪子就不会落到千镜雪衣那个大变态手里了,眼下簪子没了……要她拿什么跟薄情馆馆主交待?

    当初旭日三小姐再三强调要把那个匣子亲手交到薄情馆馆主的手里,对方肯定是知道有这么一件东西的,就算她现在不送过去,说不定等到时候东窗事发……薄情馆馆主还是会跑来找她要,要是再倒霉一点儿,人家十有**就把她当成是魔宫的人了!

    艹艹艹!她才不要当冤大头,给魔宫的人背黑锅!

    而且,薄情馆馆主很有可能知道点儿神马,跑去探探底儿似乎也不错……方才千镜雪衣也说了,绿萼剑在他的手里,怎么着都得套个近乎不是?

    这么琢磨着,皇甫长安的心境顿时又明朗了许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有你的张良计,劳资有劳资的采匊十八掌!

    回身走到床边,皇甫长安蹲下身子,从床底下拉出了一个大箱子,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啪”的打开,只见里面一溜儿并排躺着十多枚质地不同的玉簪……哦呵呵!还好劳资留了后招,多准备了一打的簪子!

    推开门,皇甫长安求知若渴,也顾不上吃饭了,便催着花语鹤留下来的那个青衣小厮出了门。

    上了轿子,绕着整个秦都城拐了大半圈儿,去的方向却是很热闹的西市,而西市最有名的除了各种交易买卖之外,就是青楼林立的花街……这个是数遍大江南北都成立的真理!

    只不过,秦都城的花街跟别地儿的不太一样,因为秦都城最出名的不是妓院,而是小倌楼。

    据说,秦都最**的寻欢场是一个名为“望春归”男色馆,馆里的小馆儿只卖艺不卖身,且传言那些小倌儿的样貌都不是特别俊俏,但胜在十八般技艺样样精通……哪怕不滚床单儿,也一样能把客人伺候得服服帖帖,欲仙欲死!

    皇甫长安听着传闻有些意思,原本打算得了空就出来逛逛,然而这段时间破事儿太多,一直没有那样的闲情,这回要是路过了,一定要进去见见世面!

    顺便瞄一瞄,有没有什么纯情美好的小匊花儿……可以采一采?

    正提着一丝丝猥琐的笑意考虑着,忽然整个轿子猛的一晃,重重地砸落在了地上,震得皇甫长安的小翘口臀都有些麻了……尼玛,不会又来刺客了吧?!她都已经把东西交出去了好吗?!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等轿子一落地,小貂婵立刻掀开了帘子跑进来,扶着皇甫长安左瞧右瞧,一脸的担忧,“小姐你伤到哪儿没有?肚子疼不疼?”

    “哈?这跟肚……”

    皇甫长安刚想说这关肚子毛事儿,继而猛然反应过来,次奥……她这要是真怀孕了,经刚才那么一震,还不得震得流产了?!

    想到这里,皇甫长安立刻捂着肚子,冷下了脸色。

    “我还好,方才抓得紧,没有震得太厉害……只不过这轿子好端端地怎么会落地了?!”

    “这……这奴婢也不太清楚,看样子……好像是轿子的抬杠断了。”

    “抬杠断了?艹!你小姐我有那么重吗?!”

    这理由,太侮辱人了好吗?!

    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外面的轿夫已经稳稳地跪了一地,静候责罚,皇甫长安抬眸扫了一圈,果然看见左后的那根足足有手臂粗细的抬杠被劈断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有一半确实是因为承受不住重力而被劈断的,但是另外一边,看起来像是被人刻意砍过了。

    眯了眯眼睛,皇甫长安心如明镜……这一定是有人听说了她要出府,才在轿子上动了手脚,要她滑胎!

    艾玛,亏得她肚子里没怀上,不然还真是防不胜防!

    冷冷地扫了那几个轿夫一眼,皇甫长安可没心情帮花不拔清理门户,便对着跪在一边的青衣小厮道。

    “你去找些绳子,把他们都绑起来,随便找个偏僻的角落押着……等到时候少爷过来了,再让少爷亲自处理!”

    “是,少奶奶。”

    很快,青衣小厮就手麻脚利地把几人连着轿子丢到了一个破落的老宅后院里,那几个轿夫大概也知道自己惹上了大麻烦,为了证明清白,倒是没有怎么反抗,都很乖顺地……甚至是主动地把自己给绑了起来,看得皇甫长安一阵咋舌!

    喂喂喂……要不要这么自觉啊,难道他们几个糙汉子私底下觉得太无聊了,经常玩这种sm的游戏吗?!

    没了轿子,这途中又比较偏僻,一时间找不到别的轿夫和马车,皇甫长安一身少奶奶的华丽打扮,不好抛头露面,便干脆让小貂婵去买了两套男装换上。

    一开扇子,皇甫长安又恢复到了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俊俏模样,顿时觉得四肢通泰神清气爽!果然还是当男人舒服!

    小貂婵倒是有些不适应,整了整头上的帽子,总觉得没戴正,看到皇甫长安在大冷天的时候还摇扇子……欲言又止了好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吐槽。

    “小……少爷,这又不是夏天,你拿着扇子不冷吗?”

    “这你就不懂了!”皇甫长安扬起袖子摆了个自以为很潇洒的pose,得瑟一笑,“一扇在手,风流我有,此乃装逼必备!”

    “哦……”

    小貂婵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不太忍心告诉皇甫长安,她看别的少爷公子拿扇子都很有那个气质的……可是看自己小姐摇着那扇子,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看都是个地痞流氓。

    所以啊……有些东西,是学不来滴!

    已经走了大半的路程,没晃几步便到了花街,皇甫长安在途中问过那青衣小厮,却不想那人也不知道薄情馆在哪里,只是花不拔吩咐他把皇甫长安带到花街附近的一个茶楼里。

    皇甫长安来得早了,不高兴在茶楼里等,便带着小貂婵去那望春归里瞅瞅……小雏匊神马的,对总攻大人总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望春归在花街的最里头,小貂婵跟在皇甫长安身后,被一路上甩着手帕招呼的女人叫得掉了满地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小声求救。

    “少爷,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万一被人发现了你来这种地方,那可真是跳进湖里也说不清了!”

    “怕什么?没看少爷牺牲了色相,在鼻子边点了这么大一颗黑痣啊?现在谁还能认出小爷我是谁?你方才见了本少爷,不是还差点吓得拔腿就跑,以为本少爷要非礼你吗?”

    “这……”

    小貂婵红了红脸颊,没再说话,一抬头,见到了某个熟悉的影子,忍不住手下一重抓紧了皇甫长安的手臂。

    皇甫长安有些吃痛:“你掐我干嘛?”

    “少爷,少爷你快看那儿……那个不是韩姑爷吗?”

    顺着小貂婵手指的方向看起,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果然看到花不拔在一群女人的簇拥下进了一个妓院……操!这魂淡,让她坐在茶楼里干等,自己却跑来逛妓院?!

    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守身如玉比白莲花还要纯洁,他守个p,纯个p!

    “走!跟老娘我去抓奸!”

    一把拉住小貂婵的手,皇甫长安快步追了上去。

    小貂婵一愣,意识还停留在“老娘”那两个音节上……艾玛,这是一秒钟变泼妇的节奏吗?!

    隔着一段距离,等两人追到了妓院门口,花语鹤已经一晃身影上了楼,皇甫长安瞅着他转进了三楼的一个包间里,身后陆陆续续还跟进去了一打千娇百媚的女子,不由得扯起嘴角阴险一笑……逛妓院就逛妓院,有什么大不了的?还非要在她面前装纯,骗她是个雏儿,只这一点,最叫她不能忍!

    颇为轻车熟路地晃进了楼,皇甫长安随手给鸨儿丢了锭银子,捏着扇子一摇。

    “给爷开个三楼的包间!”

    “哎哟……这位公子,这回可真不好意思,三楼的雅阁给一位爷包了场,您看给您换个更好的阁间成不成?”

    鸨儿桑笑容满面的迎上来,捏着手里的银子笑得连眼睛都快没了。

    “哼……小爷我就是要去三楼的雅间怎么了?”晃了下扇子,皇甫长安轻哼一声,面露不悦,又叫小貂婵掏了两锭银子递过去,“那人出了多少钱?小爷我出双倍!”

    却不想,那鸨儿说什么也不肯收银子,抬手将那二十两连同原先的十两都推了回来。

    “公子啊,不是奴家不识抬举,只是这回的主儿……我们望春归可真得罪不起!”

    “哦?”皇甫长安剔了剔眉头,收起折扇故意问道,“这秦都还能有什么大人物,叫你这般紧张?”

    “楼里的规矩,这可不能说……”鸨儿依旧满脸笑容,然而一双眼睛却很是老辣,闪烁着狡黠精明的光泽,小声地又凑到她耳边接了一句,“若是公子您实在计较,不妨亲自去看看?”

    皇甫长安垂下眼睑微一思索,点点头道:“也好。”

    携着小貂婵上了楼,两人先是缓缓把门推开了一道小缝,却见这只是外间,里面还有内阁……对了一下眼神儿,两人便就做贼似的闪了进去。

    自古以来,妓院都是各路人士洽谈密事交流信息的地方,这家青楼也是深谙此道,密闭措施做得相当结实,隔音效果更是好得没话说……纵然外面吵翻了天,呆在房间里关上窗,便就立刻什么都听不到了。

    蹑手蹑脚地走到内阁外,轻轻拨开那一层珠帘,皇甫长安伸手沾湿了口水,在门纸上戳出了一个小洞,正要凑上眼睛去看,里头却忽而传来了一个声音。

    “既然来了,不妨进来坐坐。”

    是花语鹤的声音!

    次奥!他什么人了?!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鼻子要不要这么灵?等等……他应该没有发现是她吧?!

    牵起小貂婵的手正要避开,房门却在她愣神的片刻被伺候着的侍女打了开,扑面而来就是一阵香风扑鼻,倒也不算太过刺鼻。

    “两位公子,请进呀!”

    声音婉转动听,如珠落玉盘……呵,还算会挑人。

    既然被发现了,皇甫长安也不掩着藏着,扯了扯嘴角大喇喇地走了进去,双手抱拳,对着坐在桌子边的两个男人打招呼。

    “小弟黄安,不小心打搅了两位的雅兴,还望兄台不要介意!”

    话一出口,对面就瞟来了两道意味深长的目光,携着一丝狭谑的笑意,仿佛遇上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看得皇甫长安忍不住抬眸瞪了回去……被抓奸在外,他高兴个蛋啊!

    “啊哈……是黄小弟啊!江湖奔忙,这相见也是一种缘分,在下江鼎风,你叫我江大哥就行了!”

    络腮胡子的男人一派豪爽,声音里中气十足,一双虎目眼光如炬,举止间气度不凡,一看便知身份不低。

    “在下……”

    坐在他身边的男人一身青衣蓝袍,花哨的绸衣上绣着繁复精致的花纹,各种贵气环身,各种金光闪耀,从头到脚都在叫嚣着“我很有钱”这几个字,尤其是五个手指头上戴着的那个戒指,简直要闪瞎人的狗眼!

    “……韩连熙。”

    不等皇甫长安回话,身后的珠帘一动,莲步轻挪飘进来一袭粉衣,香酥温软的声音几乎媚到了骨子里。

    “哎哟……韩公子啊,魅儿还以为你成了亲就不会再来了呢……”

    温软的身子随着娇滴滴的声音扑倒了花语鹤身边,屈膝跪在了白色的毯子上,一双柔若无骨的手作势就要伸向花语鹤的腿上,一边千娇百媚地笑着,一边娇艳欲滴地说着。

    “不过,到底还是舍不得我们家的红菱姐姐是不是?今个儿是红菱姐姐一月一日献艺的时候,要是红菱姐姐知道您来给她捧场,一定会高兴坏了呢……”

    美姬滔滔不绝地说着,映在花语鹤的黑眸子里,皇甫长安眉眼处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深,其间还夹杂着几许显而易见的轻蔑和嘲讽。

    花语鹤微微眯起眼,依然还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那个美姬嘴里说的不是他似的。

    抬手稍稍拂开了美姬伸过来的手,花语鹤优雅一笑,阻止道。

    “你也知道本少爷成了亲,那本少爷这身子便不再是自己的了,而是我家夫人的……只有我家夫人可以摸我的身子,随便怎么摸都成……至于别的女人,随便怎么摸,都不成……”

    说这话的时候,花贱贱那个很不要脸的男人,还抬眸直直对着皇甫长安,看得某人一阵糟心!

    尼玛!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很显然就是风月场上的高手好吗?!还自诩为是小清新小纯洁,啊呸,特么谁会信?!

    被挡了一道,美姬不由有些尴尬,面子上顿然有些挂不住……哪个逛妓院的男人会拒绝女人的投怀送抱?遇上韩连熙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以往都是红菱姐姐接的客,她只听说韩公子给钱大方,模样长得又俊,这才求了鸨儿好久……可眼下韩公子方才剔来的那一眼,看得她心头慎得慌,唯恐自己犯了什么禁忌。

    “哈哈!”一旁,江鼎风却是大笑了三声,那嗓子,几乎震得空气都颤了两颤,“没想到韩兄弟这么惧内啊!”

    对于古代的男人而言,在男尊女卑的社会风气里,惧内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儿,哪怕真的怕老婆,在外人面前也要打肿脸充胖子,把自家婆娘描述得多么听话乖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而绝逼不会承认,自己真的是个妻管严!

    可是,眼前那个表脸的花不拔,却挑着眉梢笑盈盈地看着皇甫长安,甚至还十分愉悦地承认了下来。

    “是啊……家里有只母夜叉,虽然嘴巴里说不喜欢我,恨不得我去shi神马的,但实际爱我爱得要死要活的,紧张得不行!哪怕我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她都会吃上半天飞醋,要是知道我来逛妓院,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不过,她吃醋的样子挺可爱,我倒是喜欢看……”

    艹艹艹!花语鹤你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嘛?!劳资忍得快要内伤了有没有?!

    特么谁爱你爱得要死要活了?谁特么乱吃飞醋了?!劳资那是真心诚意地恨不得你去shi好吗?!最好下辈子投胎变成驴,天天给劳资当马骑!

    “哈哈哈……”江鼎飞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却是没有怎么当真,只当他是在说笑,“韩兄弟真乃妙人哉,能够结识韩兄弟,实乃愚兄一大幸事也!”

    无力地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皇甫长安表示她已经无法再直视这两个男人了……早知道她就在茶楼好好坐着了,跑到这儿来瞎凑热闹,简直就是各种刷新三观!

    一边的美姬趁着气氛稍微缓和,赶紧起身给几位公子倒了酒,见一个土豪勾搭不成,转而望向了另一位穿着同样金贵的公子,笑吟吟地劝酒。

    “黄公子看着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百花楼吧?”

    “是啊,第一次来!听说红菱姑娘舞姿倾城,便特地跑来看看……”

    这百花楼的红菱姑娘,皇甫长安也是听说过,西市的整一条花街,一共有二十几个青楼,每个青楼都有各自的头牌,每个头牌都有自己的拿手绝技……而这红菱姑娘在整个花街排行第三,舞姿堪称享誉整个秦都。

    她正不知道要拿什么借口解释,听这美姬提了一下,就顺口应了一句。

    然而才一说完话,就觉得不太对劲儿,尤其是对上了花贱贱那似笑非笑的眸光……那什么,搞得好像她真的吃醋了一样!吃你爷爷的醋啊!

    “哈哈!早听说这百花楼的红菱姑娘妩媚动人风华绝代,黄兄弟要是不提,我还差点忘了这回事呢!算来今日正好是二月初七,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江鼎风抚着胡子又是两声大笑,顿时整个房间都给他笑热闹了起来。

    几人正闲聊着,屋外忽然响起一阵喧哗,美姬即便从皇甫长安身边站了起来,轻飘飘地挪到窗边,对着皇甫长安招了招帕子。

    “黄公子快来看呀,红菱姐姐出场了……”

    再度转眸望向花语鹤,却见他的视线一直落在皇甫长安脸上没挪开,美姬不由得悻悻,没有再开口唤他。

    兽不鸟花贱贱的视觉强叉,皇甫长安起身走到了窗边。

    只见得厢房外的阁楼中心,自楼顶垂下长长的白色纱帐,缥缈摇曳,如雾似烟……原本喧哗嘈杂的楼阁顿时一派宁静,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也可以听见。

    一阵香风拂过,飘逸的长纱中雪花般缓缓洒下红得发艳的花瓣雨,重重叠叠的帷帐一层层拉来,露出摆在舞池中央的一架七弦古琴……一般市面上的琴筝都是原木本色,而这架琴却也是红得惹眼,宛如一枚潋滟的红莲……由此可见,这琴的主人定是异常喜欢绯色格调。

    然而,当花瓣雨渐渐停了下来,取而代之自楼阁顶端飘下的,却是一袭翠绿色的袍子,裹挟着一个秀丽的影子掠过皇甫长安眼前,缓缓落到了那架古琴前。

    卧勒个去!红配绿?!要不要酱紫?!

    皇甫长安一愣,忍不住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然而仔细一看……真是红得艳,绿得鲜……这品味,让劳资拿神马拯救你!

    再定睛往那抹翠绿上一看,坑爹啊!竟然还……蒙着面纱?!

    “叮!”

    素手一扬,曲艳惊天,轻拢慢捻,挑拨杂弹……只道是郎有情妾有意,春色乍泄好时光。

    皇宫里面的乐师不乏好手,美乐丝弦皇甫长安亦是听过无数,甚至连牡丹公子的千金一曲都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然而,乍一听到这人的琴音,皇甫长安还是忍不住微微一惊。

    像是有魔力一样,不见得弹得有多欢快或是多悲戚,却能一下下敲到人的心底,撩拨起深埋心底的思绪,从而叫人沉浸其间无法自拔,如痴如醉梦不醒。

    “嗯啊~”

    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声难耐的娇喘呻口吟,皇甫长安小心肝儿一颤,忍不住回头瞟了一眼。

    只还没转过脑袋,就被花语鹤伸手捂住了眼睛,耳边……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却莫名的,变得性感撩人了不少。

    “别看。”

    皇甫长安又是轻轻一颤,顿时领悟到了什么。

17、请少秀恩爱!

    身后,窸窸窣窣传来了一阵非礼勿听的声音。

    透过指缝,皇甫长安往旁边瞥了瞥,只见小貂婵的一整张脸都红得像是番茄,正紧紧地抓着衣襟,缩在角落里埋头看脚尖,大有一种“要是地上有个坑劳资就义无反顾地跳下去!”……的架势!

    “啊!别这样~轻点儿~嗯~”美姬压低了嗓音娇呼了两声,羞涩无限,春色无边,“爷~先进房~”

    “呵呵……小妖精!”江鼎风笑得有几分情动,搂着美姬就起身转进了一边的小阁间内,临关门前还不忘对韩连熙交代,“韩兄弟,黄小弟就先交给你了……”

    花语鹤噙着笑淡淡应了一声,了然道。

    “琉璃,好生伺候江老板。”

    “咯咯……那还用说么?琉璃怠慢了谁,也不敢怠慢韩公子的客人呀……”

    一声娇娆的低笑,勾魂摄魄般撩人,哪怕是皇甫长安……都忍不住为之心旌摇曳,更何况是个正直壮年的男人?

    “嘭!”的一声,房门就被重重地甩了上去,颇有几分急不可耐的焦躁。

    一曲终了,在场众人如梦似幻,陶醉其间久久不能醒来……不过多时,楼里四面八方就传来了叫人脸红心跳的浅吟叫唤,霎时间桃色纷飞春光无限。

    到了这种时候,皇甫长安要是还没看出些什么,那她十几年的杀手就算是白瞎了!

    “喂喂喂!”一把扯下花语鹤的爪子,皇甫长安瞪大了眸子瞅着他,脸上满是惊异,“你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传说中的媚术?!”

    花语鹤抬眸瞟了眼外头很有些荒淫的场面,没有立刻回答她,只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另一间全封闭的阁子里。

    不等皇甫长安站稳,修长的手指就覆上了她的脸颊,尔后缓缓下滑到下颚的位置,稍微用力,将她的脑袋抬了起来,恰好对上花语鹤那双略显戏谑的狐狸眼。

    “真奇怪,为什么娘子你没有反应?”

    “切!”一把拍开他的爪子,皇甫长安不屑的哼了一声,反问道,“你这只骚狐狸都没有发春呢,为什么劳资要有反应?!”

    操蛋啊!原来刚才那个弹琴的妹纸真的施了媚术,而且这青楼里的香料,酒水,估计都加入了催情和媚药的成分……更重要的是,这些内幕花贱贱肯定早就了如指掌了,但是他居然没有提醒她?!甚至刚刚还在酒桌上给她倒了好几杯酒?!

    尼玛!什么都不用解释了,死狐狸绝逼是故意的!

    他一定是想看她出丑,一定是!

    靠近两步,花语鹤忽然伸手搂住了皇甫长安的小蛮腰,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挑起,勾勒出一个自以为是风情万种的弧度,些微嘶哑的嗓音更是沾染了平素所不曾见的妖冶,一派拼了小命也要勾引她的架势!

    “红菱的媚术无人能敌,你怎么知道为夫我就一定没有反应?只不过为夫的定力好,又一心一意只想着娘子你,才不会被那些小狐狸勾引了去……换作平时倒也罢了,忍忍就能过去,可是眼下娘子主动投怀送抱,为夫要是还能忍下去,岂不是太没有人性了?”

    “艹!你不会来真的吧?!”

    蓦地对上那一双春情荡漾的眸子,皇甫长安顿然有种被十万伏特击中的感觉,全身的寒毛在刹那间陡然竖了起来。

    啊啊啊!这只骚狐狸!

    平时闷骚的时候就已经很会拿他诱人的**撩拨人了,如今明骚了起来,就那神情、那语气、那姿态……完全让人抗不牢好吗?!

    而且皇甫长安方才灌了不少酒,又被那香气熏得有些云里雾里,那琴声更是让人迷情诱欲,她之所以还能保持如此的镇定……完全是因为对面站着的是跟她不共戴天的花不拔!

    要是换成宫疏影,她估计要就嘶吼着扑上去了!

    要是换成鸣钰大美人儿,她估计现在已经鼻血逆流成河,瘫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皇甫长安越来越红的脸颊,花语鹤的眼尾不由得挑得更高了几分……他倒要看看,她能倔到什么地步?她以为,谷主大人的魅力,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挑衅的吗?

    哦呵呵呵呵,图样,图森破。

    “娘子,你的脸变红了啊……呼吸也变滚烫了……胸口的心跳,好像越来越快了……再这样下去,不小心憋坏了怎么办?”

    “闭嘴啊魂淡!”

    感觉到后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紧,皇甫长安几乎整个儿都趴在了他的胸口,小腹处有什么东西像是槌子一样抵着,妈呀……快吓尿了好吗!

    “快放开劳资啊变态!我数三下,要是你再不松手,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我就……”

    探出湿热的舌尖,在皇甫长安的脸颊上轻轻扫了一下,花语鹤笑得又贱又骚,整一个就像是夜店里出来卖的,就连声音都妖魅得像是狐狸精上身了似的,对……而且还是那种修炼了千年的风骚老狐妖!

    “为夫就是不松手……娘子你还能怎么样?其实为夫要的不多,只要娘子你叫两声好听的,给为夫灭灭火就好了……嗯?”

    “叫你大爷啊叫!想灭火是吧?!”

    皇甫长安放弃了挣扎,琉璃色的眼眸中,陡然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气,尔后……“咻”的从脚踝上抽出了一把匕首,手起刀落,作势就要往某处砍去!

    “劳资这就帮你切了那祸根,酱紫别说是欲火……什么火都给你灭个一干二净!”

    “靠!”

    花语鹤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声,唰的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眼疾手快地捏住皇甫长安的手腕,风情万种的面容上依稀还残留着闲云野鹤般的从容神态,但更多的则是被惊悚所取代。

    “别人说你是母夜叉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夜叉了啊?!居然连刀子都拔出来了,要不要这么狠?!”

    “哼!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皇甫长安双手捏紧了匕首,高举过头顶,微眯着双眼嫉恶如仇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顿,气贯长虹!仿佛头顶上有一缕白光笼罩着她!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啪!”

    花语鹤指尖力道一重,直接把皇甫长安手里的匕首给震落在地,尔后……抬手拿手背试了试皇甫长安额头的温度,关切道。

    “不过就是喝了几杯酒,不至于烧坏脑子吧?额头也不烫啊……这媚药是不是下错了,发春没有,光顾着发神经了啊……”

    皇甫长安再次甩开了他的手,转身就要走:“劳资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聊的人……”

    “等一下。”

    先前一直没看到,直到皇甫长安扭过了脑袋,花语鹤才发现她的左颊上有一道细细的伤痕。

    抓住她的肩头,花语鹤俯身仔细瞅了眼,伤痕又细又长,像是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划开的,尾巴上还凝固着一小颗血块,显然是刚弄出来不久。

    见到花贱贱凑过来,皇甫长安本能地往后倾身——这个世界上,她第一不想看到的就是千镜雪衣!第二不想看到的就是花语鹤!

    要是天底下没了这两只蛇精病的存在,那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有没有!

    拿食指的指腹往上点了点,花语鹤微微敛眉,在眉心处拧起一丝细微的褶皱:“你的脸怎么了?”

    “干嘛啊……”皇甫长安抬手摸了一把,“我的脸上是长犄角了还是长匊花了?”

    因为伤口已经结了痂,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皇甫长安一时间也忘了脸上被千镜雪衣划开过一道口子,花语鹤又问得突兀,愣是没有想起来。

    轻轻拂开那颗血粒子,花语鹤忽而伸出了爪子,趁着皇甫长安不注意探到了她的衣服里。

    皇甫长安立刻抓住他的胳膊,作势就要扭断之!

    “变态!你又发什么神经?!”

    花语鹤却是自顾自地在她怀里掏了两掏,尔后勾起嘴角得瑟一笑,颇为轻车熟路地从她的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小罐子,伸到她眼前晃了两晃。

    “为夫就知道,娘子你身上带的东西很齐全,而且还都是些价值千金的宝贝儿……”

    一边炫耀着自己的神通广大无所不知,一边拉着皇甫长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花语鹤打开金疮药的盒子,用小拇指稍稍勾了一点儿药膏,凑到皇甫长安的脸颊上轻轻地抹了开。

    皇甫长安翻着一双死鱼眼直直地盯着他,谨防他再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举动,然而花贱贱虽然还是一脸贱笑,动作却很小心,长而密的睫毛像是黑凤翎似的盖在眼睑上,稍微眨眨眼就如同扇子般开合,好看得让人嫉妒……皇甫长安不悦地撅了撅嘴巴,有种想要把他的眼睫毛连着他的狐狸毛,一根一根拔光光的冲动!

    凭什么呀……太不公平了!这么贱的男人就该长得丑一点,给他那么好的一副皮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好了,划得不太深,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收回手,花语鹤挑眉一笑,一抬眸就对上了皇甫长安盯得有些嫉恨的目光,更杯具的是皇甫长安竟然还莫名其妙地闪避了一秒……虽然只有一秒,虽然立刻就怒瞪了回去,但还是无法阻止花贱贱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娘子,你刚才是不是在偷看为夫?”

    “去shi!谁特么闲着蛋疼要偷看你了?!”

    “你就是在偷看为夫。”

    “滚!你有什么好看的?!劳资看得都快长针眼了!”

    “不要否认了,你看你……眼睛都快长为夫脸上了,还说不喜欢为夫,那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那要不要劳资挖下来给你嵌上去?!”

    “娘子……你又脸红了……”

    “次奥!我那是气的好吗?!”

    “娘子别气,来……吃颗糖。”

    随手从桌上抓了一把,花语鹤拣了一颗塞到皇甫长安的嘴里,笑得就像是拐卖儿童的猥琐怪蜀黍……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快把他抓起来!

    “泥煤啊……当劳资是三岁小孩吗?给颗糖就能高兴得死去活来的?!你丫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呸”地吐掉糖,皇甫长安觉得她的眉毛都快气得一抽一抽的了!

    面对着夫人大人的横眉冷对,花贱贱表示他简直是全天下脾气最好的相公了!扯了扯嘴角,花语鹤笑得如沐春风,随手把剩下的糖丢到了嘴里,尔后喜滋滋地赞叹了一句,仿佛吃到了全天下最令人垂涎的美味似的。

    “啧……好甜啊!”

    皇甫长安侧开身子,摆开一副我不认识这二货的表情,甩了他一个无药可救的眼神儿:“甜你大爷!”

    “真的很甜啊!不信娘子你尝尝?”

    说着,花语鹤忽然间做了一个把两人都吓了一跳的举动,他竟然……伸手一把揽过了皇甫长安的脑袋,紧跟着低下头倾身就吻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子里的迷香熏得太浓的缘故,这一吻,直接把花语鹤他自己给吻愣了,双唇贴在皇甫长安的嘴巴上,甚至还顺势把嘴里的糖给喂了过去。

    皇甫长安也是一愣,不仅一愣,还匊花一紧虎躯一震……肿么办?这是神马节奏?!土豪大大他爱上窝了吗?!

    可是,劳资已经不爱他了啊……他那么贱,劳资就算是毁灭了整个银河系,都拯救不了他好吗?!

    回过神来,皇甫长安在受精之下,同样也做了一个惊天地泣土豪的举动,她竟然……扬手一巴掌,把花贱贱给甩到了墙壁上!

    咳……好吧,这形容是夸张了一点儿,不过总攻大人虽然没把花语鹤甩到墙上,却是在他的脸上和小心肝儿上,拍下了一个婶婶的掌印!差点儿没把谷主大人那脆弱的玻璃心摔得四分五裂。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震耳欲聋的**撞击声,霎时就把皇甫长安给扇醒了!

    哎呀妈呀!她居然真的打了谷主大人?!

    这(o)可(he)如(he)何(hao)是(shuang好(a)?!

    那个男人又变态又腹毒,报复心又那么重……完了完了,这下真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了!不仅宝藏没有了,韩府的一半家产也没有了,甚是连绳命安全都不能得到保障,能不能活着走出这扇门都是个问题啊有没有!麻麻……窝要挂了,你再也不用担心窝采不到新鲜水嫩的小雏匊了!

    抖抖着收回手儿,皇甫长安从来没有那么心虚过,从来没有那么尿急过……对面,谷主大人的俊脸还偏向着一侧,雕塑似的定格在了那里,仿佛十年日一日的望夫石似的,一动也不曾动。

    长长的一束青丝垂落而下,却是完全遮挡不住那白皙的面颊上,清晰可见的五指红痕,赤果果地在控诉着皇甫长安的罪孽……不拉出去绕街游行斩首示众,就不足以平民愤!

    “啊!相公你表酱紫……贱、贱妾不是故意的呀……”贱妾我是诚心的!

    大约过了几秒钟,对皇甫长安来说,却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深受重创的花贱贱童鞋,还是没能鼓足勇气,再次以玉树临风之姿转过头来,只是淡淡地,从他那两片性感而温润的薄唇中,吐出了几个呕心沥血的字节。

    “娘子……糖……甜不甜?”

    “甜!甜!很甜!非常甜!十分甜!一百分甜!一万分甜!甜得你娘子我都快蛀牙了……”

    “呵……”

    花语鹤还是没回头,仿佛回过了头,作为男人的尊严就没有了似的,平素优雅温和的口吻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之下,化成了异常幽怨哀戚的悲恸,比孟姜女哭长城还要来的肝肠寸断,百转千回。

    “那娘子你为什么还要打为夫?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巴掌打在为夫的脸上,就疼在了你婆婆的心里……”

    尼玛,能不能不要这么作?!皇甫长安又开始蛋蛋地疼了。

    花贱贱这是脸上装了按钮吗?拍一下就换一个模式?要不要再试着多拍几下,把正常模式给扭转回来……这样子,虽然不那么贱了,但总觉得让人慎得慌啊!

    “相公,你……你没事吧?!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你把把脉?看看……是不是意外怀孕了?”

    “噗——!”

    这下轮到花语鹤吐血了!

    其实皇甫长安也可以改名叫皇甫小贱,比损人,花贱贱排第一,皇甫小贱可以排第二,妥妥的!此二贱双贱合璧,绝逼打遍天下无敌手!谁敢再在他们面前造次,光动动嘴皮子就能把丫给活森森气shi!

    “娘子,你的嘴巴还真毒啊……”

    “哪里哪里……没你毒没你毒……”

    “还是你的毒些。”

    “不不,还是你的毒些,你的毒些……”

    “那好,既然我们都这么毒,不如……就在一起吧?嗯,皇甫小贱,你觉得怎么样?本大贱觉得这个主意挺好……”

    “诶?!”

    尼玛,这是求婚的节奏吗?表酱紫啊花贱贱,搞不好会让本总攻误以为你丫是受虐狂的好吗?!但是为神马丫是大,她是小啊?!还在幻想他自己是攻吗?别天真了!

    “不不不,我们还是做朋友吧……还是做朋友比较好……”

    “皇甫小贱,你告诉我,我有什么是配不上你的?!你告诉我啊!”

    “不不不不不,不是你配不上本小贱,是本小贱配不上你……因为你是花大贱啊花大贱!”

    外面,大概是有人听不下去了,终于“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叩叩叩地有规律地敲了几下门。

    听到敲门声,花语鹤一秒钟恢复正常,只还是在回眸的瞬间瞟了皇甫长安一个极为幽怨的眼神,仿佛被抛弃的深闺怨妇似的,看得皇甫长安一阵花枝乱颤。

    艾玛,吓shi了好吗?!下下下辈子都不敢再打谷主大人了!

    走出去打开门,才露出一道细缝,就漏进来一阵扑鼻的香风,那味道不算淡,甚至有些浓艳,但却并不刺鼻,甚至还有透露着一股叫人欲罢不能,嗅了一口就会上瘾的馨香。

    皇甫长安循香而望,只见来人一袭绿衣,翠绿翠绿的……不是方才在下面弹琴的那个红菱姑娘又是谁?次奥,丫两个奸夫淫妇幽会来了?还当着她的面,要不要这么过分!

    关上门,红菱抬眸就见到了花语鹤脸上的掌印,不由得关心了一句。

    “韩公子,你的脸……”

    “哦,”花语鹤回过头,扬手指向皇甫长安,非常坦白地应了一声,“被她打的。”

    卧槽!丫竟然出卖劳资!不厚道!不讲江湖道义!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红菱才看见了坐在桌边的皇甫长安,见她一袭男装打扮,不由得面露疑惑:“这位公子是……?”

    花语鹤还是很坦白,勾了勾嘴角,笑道:“她是在下府上的母夜叉。”

    “呵呵……”红菱被他的说法逗笑了两声,转而款步走到了桌边,笑着看了眼皇甫长安,道,“原来是被尊夫人抓住了逛花楼,那确实是该打,韩公子这一巴掌受得可不算冤枉。”

    花语鹤挑了挑眉梢,跟着走了回来,不以为然地倒了杯茶,坐到了皇甫长安身边。

    “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夫人那是喜欢我才会打我,喜欢我越多,就打得越重……夫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个死不要脸,都这时候了还往脸上贴金,打肿脸充胖子也没他这样的好吗?太假了有没有?!

    不过,丫难得主动讨打,她怎么忍心拒绝呢?

    弯着眉眼儿,皇甫长安笑着凑了上去:“是啊,本夫人我简直要爱shi你了,要不要再多甩几个巴掌让你爽爽?”

    “好啊……”出乎皇甫长安意料,花贱贱居然没有反驳,甚至还把右脸伸了过来,“来吧夫人,让为夫再爽一爽,让夜公子看一看,你究竟有多么爱为夫……”

    皇甫长安的眼角狠狠一抽……卧槽!这货是疯了吗?!

    不对,等等等等,他刚才说什么来着?夜公子?!她记得那个什么薄情馆馆主,就叫那啥……夜染香来着?!

    倏地回过头,目光如炬地从夜染香的脸上扫过,更确切地说是……从她的面纱上扫过!

    这是个男的?!看样子不像啊……就那软弱无骨的身子,水蛇似的腰,至少是d罩杯以上的大馒头,怎么看都是个比女人还女人的软妹纸嘛!

    夜染香正被两人之间的“甜言蜜语”震得风中凌乱,蓦然对上皇甫长安雷达般扫来的视线,竟不知为何……明明知道她是女子,然而当她的目光扫向她前胸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有些羞赧……艾玛,那目光,像是要把她整个扒光似的,太流氓了好吗!

    “你说她……她就是夜染香?薄情馆的馆主?!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啊?!她不是什么秦都四秀之一的染香公子吗?怎么又变成了百花楼的头牌了?!”

    夜染香对花语鹤的印象不错,又听闻了皇甫长安放狗咬渣男的壮举,故而对皇甫长安也是另眼相看,如今听皇甫长安这么问,便知花语鹤什么都没同她解释,她也不急着解释,只笑着反问。

    “不知韩少夫人知不知道,薄情馆究竟所处何地?”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皇甫长安就怨念!特么她找了快半个多月了,也没找到那劳什子的薄情馆,到头来还是安子言那个渣男捅了篓子在先,花贱贱才答应带她来了这里,只是逛了半天的妓院,虽然见到了馆主大人,却也还是云里雾里,不知何为薄情馆?

    难不成……这家百花楼就是?那也太名不副其实了一点吧?!

    “你不要告诉我,这家妓院就是所谓的薄情馆!”

    “呵呵……韩少夫人果然心思聪慧。”

    瞅见夜染香那赞赏一笑,皇甫长安就忍不住在心底咆哮!呵呵泥煤啊!聪慧泥煤啊!特么劳资找了半天没找到,结果竟然就是这么一家烂大街的妓院,尼玛这是在嘲笑劳资的智商吗?!

    “不过,”夜染香话头一转,接着道,“不仅这一家是,这整条花街,都是薄情馆的地盘……而所谓的薄情馆,其实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招牌。想必少夫人也听说了,薄情馆中的弟子擅音律,精媚术……花楼里的妓子并非全是薄情馆之徒,只那些个颠倒众生的头牌花魁,便都是了。”

    原来竟是这样……好精妙的一个布局,难怪她找不到!

    皇甫长安终于不再怀疑自己的智商了!然而看着那夜染香,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她女扮男装是为情势所逼,迫不得已而为之……但是这位身材火爆的染香姐姐,看起来也不像是为了名声搏出位的人,为毛也要弄个“染衣公子”神马的玩儿?这要是秦都的妹纸们知道了她们心心念念的染衣公子其实是个不长鸟儿的,逆流成河的大姨妈都要淹没整个秦都城了好吗!

    见着皇甫长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酥胸看,夜染香颇有点儿不自在,微微侧开了身,笑着道。

    “少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没,没有了……姐姐时常男装打扮,小馒头们还能长得这么好,真是不容易啊……”

    乍一听没明白,待听懂了皇甫长安话里的意思,夜染香的耳根腾的就红了一大片,花语鹤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

    “夜公子别见怪,我家夫人童言无忌……”

    皇甫长安回眸瞪了他一眼,童言你大爷!

    花语鹤却是会错了意,转而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夸了一句:“你的长得也很好,不比她差……真的!”

    听到花语鹤骤而拔高的音调,夜染香不由投来疑惑的一瞥,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皇甫长安已经把花贱贱的大腿**拧成了麻花状。

    “其实,若非迫不得已,为了隐瞒身份,我又何须以男装示人?”

    幽幽叹了一句,夜染香垂下眸,眉眼处无忧无喜,却端的是让人心疼……光听那一声惹人心醉的轻叹,就是美人无疑,皇甫长安忍不住好奇起她面纱后的样貌来,只可惜人家没有主动摘下,她也不好意思冒犯。

    “姐姐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对着软妹纸,皇甫长安难的温柔,要是换成了花贱贱……这句话翻译一下就是:喂,贱人!最近有没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啊?说出来让大伙儿乐呵乐呵呗!

    “呵,好端端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都是些前尘旧事,不说也罢……”

    夜染香微微收敛了神态,转而换了个话题。

    “对了,此番请少夫人前来,便是为了那嫣嫣和安子言的苟合之事。薄情馆收容的虽多为风尘之人,然而馆中规矩严正,馆内弟子皆自律自爱,如今嫣嫣做出如此不耻之事,实乃败坏门风之举,按理当以严惩不贷!只是这嫣嫣自幼在馆中长大,与众姐妹情谊深厚,才求本馆主从轻发落……不过,一切皆以少夫人之愿为重,若是少夫人心存芥蒂,本馆主必不姑息!”

    原是柔柔弱弱的一个软妹纸,一说到那对渣男渣女的奸情,柔和的双眸中就迸射出了一股称得上是嫉恶如仇的寒意,令人望之心惊……哪怕那嫣嫣是她的门中弟子,似乎也丝毫不得轻恕!

    皇甫长安的雷达扫来扫去,似乎嗅到了一丝丝爱恨情仇的滋味儿,只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八卦馆主大人的故事,而是如何教训那对渣男渣女!

    摸了摸下巴,皇甫长安侧头想了想……其实她急着来找夜染香并不是为了安子言的事,眼下见馆主大人似乎不太甘心就那么饶过那对狗男女,她自然也不会违逆她的心意去做那烂好人。

    嫣嫣神马的,她表示完全不感兴趣!如今又怀了个孩子,不管父母怎么渣孩子都是无辜的……安子言先前又被花贱贱损得颜面扫地,就差趴在地上啃泥土了!所谓狗急了跳墙,把事儿闹僵了多少有点得不偿失,还不如……就此坑他一把!

    安氏嘛,在秦都也是响当当的名门望族,哪怕比不上韩府有钱,也绝逼是个土豪出身……哦呵呵,老天又给她送银子来,真是手都要数软了啊!

    “若是没有那孽种,我必然是不会叫他们称心如意的!可既然有了孩子,我也做不来那般损阴德的事儿,安伯父和安伯母本就是老来得子,如今年事已高,若能讨个孙儿,想必会增添许多欢愉……安府和旭日山庄本为故交,安伯父与爹爹又是几十年的好友,我不想为了一个安子言,闹得两家反目成仇……”

    听着皇甫长安巴拉巴拉扯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花语鹤支肘撑着下巴,静静等待着她最后一句话。

    你以为皇甫小贱这名号是白叫的?皇甫长安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善良,那么体贴……她要是不逮着机会坑上一把,信不信这半个月丫都会暴躁得跑到院子里刨地!

    夜染香也被她满篇天花乱坠的说辞绕晕了,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她:“所以,少夫人的意思是……?”

    “哼,安子言想娶媳妇,不下聘金怎么成?这一娶可就娶了两个呢……这样吧,本少夫人大人有大量,就让他把嫣嫣娶回府,而且还要明媒正娶,大办特办……至于办喜事的钱,不拿出个三四成安氏的家产,岂不是显得太小气了些?”

    在场的另外两人都不是笨蛋,一听这话,瞬间就明白了皇甫长安的意思。

    夜染香微微垂头……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一来坑了安子言不少银子,二来,要是让安府二老知道安子言为了一个女人这么败家,估计对那个娶进门的媳妇,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花语鹤想的却不是这茬,只见他悠闲地倚靠在椅背上,顶着一个大红色的巴掌笑得如花似玉。

    “都说女人心软,才三成家产怎么够?按为夫的意思,至少得有七成的聘礼,否则……为夫不介意帮娘子出气,吞了他全家……”

    卧槽!这家伙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一开口就要七成?!那跟吞了他全家差得很远吗?!

    不过……肿么办,她也觉得酱紫好像更爽啊!

    “七成……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狠了些?”

    开口询问的是夜染香,她知道这个叫韩连熙的男人不简单,可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她现在也没能探出个底子来。

    “敢让我家夫人受委屈,留他三成算是便宜他了……你去告诉安子言,他可以不答应本少爷的要求,只是到时候穷得连遮羞布都不剩的时候,别跑到韩府的门口要饭吃,本少爷不介意施舍给他一碗砒霜,够他全家吃。”

    花语鹤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那叫一个斯文温润,可是那番话无论听在谁的耳朵里,都是阴毒无比,就连皇甫长安都觉得……

    导演!快让花大贱扇劳资一巴掌吧!不然劳资迟早要给他扒了皮啊!

    “既然这是韩公子和少夫人的意思,那本馆主便代为转告……”起身盈盈拜了一礼,夜染香转身便要走。

    “哎!等等!”正事儿还没办完呢,皇甫长安哪能放她走,“这可不是本少夫人的意思啊,都是这家伙一个人的主意!冤有头债有主,你跟安子言说清楚了,就算要做个小偶人扎针……只要做一个就够了,不用浪费布料!”

    夜染香闻言不由一笑,却是点了点头:“好,这番话,本馆主也会如实转告。”

    “哎!再等等!其实本少夫人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拉住夜染香的手,皇甫长安跳上前两步,凑到夜染香耳边压低了声音,尔后瞟了眼花语鹤,偏不让他听见,“染香姐姐,在我出山的时候,师傅交给了我一个匣子,让我一定要亲手交到你的手里。”

    “匣子?”夜染香微微蹙眉,转过头来看向皇甫长安,“里面装了什么?”

    皇甫长安非常违心地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不知道啊……师傅再三叮嘱我,不要打开,所以……虽然我真的是非常好奇……但还是坚守了节操,没有打开!”

    她是很有节操啊,说不打开就不打开……只不过后来那匣子它自己掉到了地上撞开了,跟她米有关系好吗!

    听皇甫长安这样说,夜染香一时间也猜不到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旭日三小姐从小被送往长生殿她倒是听说过,跟长生殿的前辈她也有不少来往,但如此神神秘秘的一件事……侧头想了想,夜染香不禁微挑眉梢,长生殿的那些老人家都喜欢玩神秘,怕只是逗着旭日三小姐玩儿的。

    这么想着,夜染香便抬眸问她:“东西带了吗?”

    “嗯,带了!”皇甫长安伸手就要去掏匣子,一转头见到花语鹤还在那儿坐着,不由得撇了撇嘴角,“喂,相公……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花语鹤闲闲一笑,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娘子你全身上下哪儿没给为夫瞧过,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皇甫长安大怒,噔噔噔冲上前踹了一脚他的椅子,继而反唇相讥:“瞧你爷爷!你怎么不说你脱光了在劳资面前扭来扭去卖弄风骚?比那小倌楼的头牌还要放荡?!”

    “那娘子觉得……是为夫的身材好,还是那小倌楼的头牌身材好?”

    “哼!劳资狗眼瞎了,没看到!”

    “那现在……要不要再看一遍,好做个比较?”

    “艹!你真脱啊变态!”

    ……

    夜染香:喂喂,那两位亲……这闺中趣事神马的,真的不需要在我面前表演好吗!

    最近啊……身边脱团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感觉啊……我们这些单身女汉纸已经成了稀有保护动物了!所以,请善待我们好吗?请多喂食,多包容,多体恤,多爱护……最重要的是,为了维护社会稳定和减少火灾,请!少!秀!恩!爱!

    撵不走花贱贱那块牛皮糖,没办法,皇甫长安只能把匣子拿出来交到了夜染香手里。

    前一刻,夜染香的眉眼还是笑着的,然而下一秒,在看见盒子里面的东西之后,倏地的就变了脸色……一番神态变化悉数落入了皇甫长安的眼底,不由得掀起了更深一层的疑虑。

    “这玉簪……有什么问题吗?”

    夜染香却没有立刻回答,只伸手拾起了玉簪,尔后……在皇甫长安异常肉痛的目光下,竟然做了和千镜雪衣那个变态一模一样的举动!

    她把玉簪碾碎了!次奥!这块玉也很值钱好吗?!

    “这簪子是假的。”

    夜染香如是说,跟魔宫宫主说得话简直如初一辙……所以,导演你真的有在认真写剧本吗?!偷懒了吧?!

    “为……”

    半句话还没问出口,门外忽然又响起了敲门声,继而是一个软妹纸的禀报。

    “启禀馆主,有一位从夜郎皇城来的李公子,说是要见您。”

18、他们两个是拆迁部的吗?!

    从夜郎皇城来的……李公子?

    一句话,信息量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然而只要听到“夜郎皇城”这四个字,皇甫长安就有种他乡遇故知的鸡冻之感……那种感觉就好似见了自己的亲爹似的,顿而有股内牛满面的酸楚深入骨髓。更重要的是,那偏偏不是赵,不是钱,不是孙……而是李!

    夜郎皇城姓李的不在少数,但最出名的无疑就是威震天下的李府李家军!

    就算皇甫长安不是从夜郎太子爷,一听到这句话,也会在第一时间内联想到李氏一族,更何况……如今李府的独苗苗,还是她的太子侧妃呢哦呵呵呵!

    不对,等等……次奥!这侧妃好像还没来得及娶的样纸!都怪那个变态的该shi的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蛇精病宫主,晚几天绑架不行吗?能让她把英俊霸气的小雏菊给娶了先不行吗?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段婚好吗,宫主大人简直就是丧尽天良丧心病狂!

    听到下人这样禀报,皇甫长安和花语鹤几乎在第一时间内对望了一眼,纷纷猜测来着何人?

    夜郎李府只有一位公子爷,排开那些七七八八的堂兄堂弟,能称得上一声“李公子”的根正苗红小伙儿,便只有李青驰这么一只稀有物种了。

    但是,皇甫长安鸡冻归鸡冻,却是不太敢相信……那个所谓的李公子,真的会是青驰小盆友吗?!毕竟这儿离夜郎皇城实在过于远了,李青驰完全没理由跑到这里来游山玩水。

    然而……不管如何,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皇甫长安这几日过得那叫一个“憋屈”,实在是太需要拉着一个老乡来借酒消愁,排忧解闷了!

    更让她悲愤不已的是,明明她已经托人把暗号送回皇城了……掐一掐时间,就算皇兄他们木有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哪怕是骑着一头小毛驴蹦跶得欢快一点,这时候也该到了好吗?!

    可眼下别说是皇兄,就连小黄鸡都没一只,这不科学……导演你快告诉我,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收起五指把掌心的玉簪碾成碎末,夜染香缓缓把匣子收进了袖子里,尔后应了一声。

    “你先烧壶好茶招待一会儿,我马上就过去。”

    “是,馆主。”

    皇甫长安现在已经没多大心思去关心那个玉簪的事儿了,而且看夜染香的神态,似乎也没打算跟她透露太多,然而心里头藏着个问题,硌着多少有些不舒服。

    顿了顿,皇甫长安跨前两步,还是问出了口。

    “凭什么你就这么肯定,这簪子是假的?师傅交给我的时候可是一派严肃,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保管好这个匣子!回秦都的路上我可是水里来火里去的,被刺客追杀了不知道多少次,九死一生,拿绳命保护的这个匣子……结果,你说假的就是假的,说碾碎了就碾碎了,你你你……你对得起我吗?!”

    对着皇甫长安忿忿不平的斥责,夜染香倒是没有怀疑太多。

    在旭日三小姐出嫁的那日,她为了嫣嫣的事儿找过她一回,正巧碰上了刺客的伏击,而那些刺客出手狠辣招式凌厉,剑剑置人于死地……这就足以证明皇甫长安所言非虚,如今她弄碎了那个玉簪,要是不给些解释,确实说不过去。

    “实不相瞒,方才我之所以要捏碎那个玉簪,就是为了证实它是真是假。那玉簪虽说看起来是玉质之物,其实不然……玉易碎,但真正的簪子却是至坚至硬之物,若非至高的温度,无法将其融化,这也就是为什么那玉簪品相平平,做工颇为粗糙的缘故,因为它原本就不是用刀刃雕刻出来的。”

    嗖嘎!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早知道假玉簪一定会被掰碎,她就不用买那么好的玉来仿造了,真是的,导演你怎么不提前剧透一下!

    “可是,这……这怎么会是假的呢?!”为了不引人怀疑,皇甫长安还是觉得很有必要把戏演足,“我以为这匣子会有什么机关暗器的,可一直都没有打开它,更不可能说掉包了!而且它要真是假的,那些杀手也没必要一路追着我砍啊?!”

    “此事,恐怕另有蹊跷……”夜染香凝眸,沉吟了片刻,尔后望向皇甫长安,只见她一脸的惋惜加愤慨加不甘,便没再多问,“除非那些人得到了真的簪子,若不然,想必还会找少夫人麻烦,少夫人应当多加防备才是。”

    “艾玛……真是倒霉shi我了!啥破事儿都叫我给摊上了,人森还真特么暗无天日啊……”

    皇甫长安情真意切地哀嚎了几声,一想到那段在山里跋涉的猪狗不如的日子,就忍不住双眼蕴泪,言表之间特别的悲戚。

    花语鹤剔着眉梢在一边看戏,总觉得皇甫长安的表现有些太过平淡了。

    如果夫人大人真的不知内情,这会儿要是知道那簪子是假的,一准儿就跳起来呼天抢地捶墙大骂了有没有?!就她那德性,只有跟她不熟的人,才会被她声情并茂的演技给骗到!

    不过,他也没必要揭穿她,便懒洋洋地从椅子上爬了起来,走到皇甫长安上边环住她的肩膀,整个人挂了上去,笑眯眯道。

    “娘子别怕,有为夫在,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欺负你的份……”

    “艹!吹牛x也不先问问牛同不同意!自从遇到了你,劳资就没一天舒坦过,莫名其妙要装怀孕不说,还要被你家那些神经质的女人明枪暗箭地算计……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就劳资刚来的路上,那轿子坏了,分明就是想害劳资滑胎!亏得劳资肚子里真没祸,否则劳资一把火烧shi她们!”

    闻言,花语鹤脸色骤冷,连着那笑意都阴险了几分。

    “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骗你天上会掉钱给我捡吗?那几个轿夫还给我绑着丢在了破院子里,回头你自己审审吧,我才懒得管你那一堆破事儿!”

    “呵……是该好好审审了。”

    花语鹤眯了眯眸子,透射出几丝极少见到的狠佞。

    且不说皇甫长安是假怀孕,要是她肚子里真有孩子,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想要谋害的可是他的孩子!单这一点,便是其心可诛!

    如此赤口裸地挑衅他作为丈夫的尊严,害得他在娘子大人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呵呵,要是再不出手教训一二,他怎么在娘子眼中正名,怎么给她安全感?

    夜染香早先也从花语鹤嘴里听说了皇甫长安假怀孕的事,不然就安子言的那桩子事儿,她也不会如此果决地站在旭日三小姐这边。

    眼下听皇甫长安这么一提,不免心有担忧,上前两步拾起皇甫长安的手轻轻安抚了几句。

    “韩府家大宅深,你自己要多小心。若是男人靠不住,只管来薄情馆找……”

    一句话还没说完,皇甫长安就被花贱贱从她手里夺了回去,继而投来贱贱一哂,神态间是万分的不屑:“谁说本公子靠不住了?你别想离间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好趁机抢了我的娘子,还妄图灌输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夜染香剔眼:“本馆主的想法怎么就乱七八糟了?难道有说错吗?逛花楼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呵……这事儿哪能一棒子打死?谁说男人逛花楼就一定要嫖娼了?也不看看你的那些属下,一个个都快成昨日黄花了,看男人还跟看仇人似的,都是你教出来的吧?”

    夜染香大概是领教过花语鹤的毒舌的,没敢再跟他开呛,只转眸看向皇甫长安,笑着反问。

    “少夫人觉得,是本馆主说得在理,还是韩公子说得在理?”

    抖抖着手像拍灰尘似的拍开花语鹤的爪子,皇甫长安上前几步搂住夜染香的手臂,一脸嫌弃地对花语鹤瞟了个死鱼眼,立场特别的分明!

    “自然是馆主说得在理,逛花楼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哼……咱们走,眼不见为净!”

    说着,便华丽地转过身,潇洒地打开了门……挥一挥衣袖,跟软妹纸私奔去了。

    见两人手挽着手扬长而去,花语鹤颇为不齿地抬了抬眉梢,却是没有跟上去,只命人关上了门,尔后匆匆走到梳妆台前,对着左脸颊上的五指掌印仔细瞅了几眼。

    “啧,下手还真狠,力道要是再重几分……本谷主岂不是要毁容?呵……皇甫长安,你shi定了,居然敢打本谷主,本谷主要是不让你揣出个球来,这笔买卖可就真亏了……”

    被皇甫长安树袋熊似的挂在身上,夜染香正洋洋得意地走着,为找到了知己而甚感宽慰,直到转了好几个弯,才蓦地反应过来,顿下了步子。

    “少夫人,我送你上轿子吧?”

    “诶,你要赶我走?”皇甫长安一脸惊异,目光含嗔,似乎在责怪她食言而肥,言而无信,“你方才不是说要收留我吗?!”

    “诶?!”夜染香更加诧异了,“我几时说要收留你了?”

    皇甫长安急了:“你刚才不是说了,我要是在韩府过不下去,可以来投奔你吗?”

    夜染香满脑黑线,稍微明白了几许:“所以……少夫人你这是……已经过不下去了吗?”

    皇甫长安顿然就怒了:“方才在屋里,我跟韩连熙那般像是相处融洽情意绵绵的样子吗?还有啊,你以为我打他是演戏给你看的吗?!”

    夜染香垂眸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即便盈盈一笑。

    “那好吧,少夫人随我这边来。”

    随着夜染香转进一个屋子里,又见她转开一个暗格,似乎要带她下密道,皇甫长安觉得这路子不太对劲儿,不由抬眸问了一句。

    “馆主……”

    “旭日小姐可以直接叫我染香。”

    “辣个……染姐姐,你不是还要赶去见那位夜郎来的客人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见见他。”

    夜染香回过身,柳眉轻扬:“怎么,旭日小姐认识那人?”

    “哪能认识啊,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呢……只不过,我在夜郎皇城也有几位故交,所以我想过去瞅瞅,会不会是我的朋友,虽然希望不是很大,但猿粪这种东西,谁又说得准呢?”

    比如,她跟花贱贱狭路相逢,不是冤家不聚头……真的是遇见谁都好啊,可为什么偏偏是他那个只死狐狸铁公鸡啊?!不开森!

    见她面上的期待不像是在作假,又觉得她行事作风利落直率,夜染香对皇甫长安倒是莫名的有好感,听她这样一说,便没再拒绝,回身拉着她走向了另一边的厢房。

    “虽说天底下很大,可有时候确实很巧……希望那位夜郎王都来的李公子,就是旭日小姐的故交。”

    穿过长廊,从后院走到了另一家小倌楼里,皇甫长安才发现,原来这整条花街当真是连在一起的,但整个格局的划分又很明显,外人看到了也只会觉得这几家青楼挨得近,而不会想到它们的幕后大老板其实是同一个人……所以绝大部分的人对薄情馆这三个字,也只是听其名而不见其踪影。

    由此可见,这夜染香也算得上是一个心思玲珑的妙人,千镜雪衣说绿萼剑在她的手上,十有**便是真的了。

    “见过馆主。”

    看到两人走来,伺候在门外的小倌娇滴滴地迎了上来,虽然相貌和身材都算不上太出众,然而一开口就叫人软了骨头,不愧是薄情馆调教出来的美少年。

    “嗯,”夜染香点了点头,“李公子是一个人来的吗?”

    “是。”

    小倌微垂着头,应了一声,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夜染香牵着个……小公子,越过她走到了门前。

    有些诧异于馆主会跟一个男人这般亲密,便见皇甫长安抬眸对他灿烂一笑,鼻子边的那颗大黑痣晃得有些闪瞎狗眼,摇摇欲坠就要掉下来的样子,吓得小倌有些愣神。

    “吱呀”推开门,夜染香走在前头,还未迈出两步,就顿在了原地。

    皇甫长安冷不防,差点撞到了她身上,小心站了抬起头来正要问。

    “怎么……靠!”

    屋子里有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个背对着门口,一个正对着门口,背对着的那人因为没有转头所以暂时没瞧见是什么人,然而正对着她们半倚在靠背上,手里端着一杯茶在细细品茗的那个家伙……不是花不拔又是哪头猪?!

    居然比她们先到了?!这不科学!谷主大人真是够了!天底下还有什么人不是他能收买的?这是出卖了匊花还是出卖了匊花还是出卖了匊花……的节奏?!

    “娘子,你们去哪里了?怎么来得这么晚?”

    放下杯子,花语鹤站起身走了过来,赶在另一人转过头来之前,恰到好处地把皇甫长安搂紧了怀里。

    另外那名身着玄色镶蓝边绣着滚雪图案的华服贵公子,腰间佩戴着一把珠光宝气华丽精美的圆月弯刀,斜着一双英挺剑眉,目若朗星,瞳若点漆,鼻梁挺拔而锐利,微抿着的薄唇透露着唯我独尊的孤高与桀骜,以及左颊上简约而精妙的图案……不是她家威武雄壮霸气侧漏的套马滴汉纸……李青驰小盆友又是谁?!

    嘤嘤嘤!这个世界果然很小啊!他们的猿粪果然是命中注定的啊!

    “李青驰!卧槽你终于来了!劳资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盼匊花盼黄瓜把你给盼来了!”

    皇甫长安伸展双臂,做出一个夕阳下迎风奔跑的姿势,要朝李青驰小盆友扑去……却不想小蛮腰死死地被某狐狸扣着,怎么扭都挣不开!次奥,好想糊他一脸狗血!

    猛的被连名带姓喊了一声,李青驰倏然抬眸直视,那个声音……不会错!

    只是……为什么那张脸,看起来似乎不太像?还有,刚才那个男人喊她什么……娘子?!

    大概是因为被眼前的状况搞晕了,又或者是因为一个多月没看见皇甫长安,突然之间找到了她,有些意出望外不敢相信,所以……李青驰开口问出了自打他从娘胎里出来之后最蠢的一句。

    “你是谁?!”

    “艹艹艹!特么你说劳资是谁?!”

    皇甫长安出离愤怒了!这货是欠爆吗?!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不是“我想你”,不是“我爱你”,不是“我找你找得匊花都开开谢谢一万遍了”……居然是“你是谁”?!连自家总攻都认不出来,他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如果说刚才还不确定,那么皇甫长安的这句“太子爷专属粗口”,就彻底暴露了皇甫长安的身份!

    李青驰大喜过望,连站都来不及,直接翻身从椅子上跃了过来,却在看到花语鹤的爪子紧紧搂在皇甫长安腰际的刹那……含笑的双眸骤然蜕变成了两道锋利的刀刃!腰上的圆月弯刀也在刹那间劈面袭来,直击花贱贱的狗爪!

    “放开她!”

    花语鹤哪那么容易被他吓到,当即抱着皇甫长安转身避开,两只狗爪像是镶在皇甫长安腰上似的,半分也没松开,对上李青驰杀人般的目光,笑得特别的春风得意。

    “她是我娘子,为什么要放开?我们可是拜了堂成了亲,喝了交杯酒入了洞房的……相公抱娘子天经地义,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也没理由叫我松开手。”

    听他这样一说,李青驰更愤怒了,刀刃般的视线唰地转向长安。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被人抓走了吗?怎么又会跟他搞在一起?!还拜堂成亲……还入洞房?!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快疯了,差点没把整个皇城掀翻!”

    估计从来都没见到李青驰发这样大的火,夜染香虽然暂时间弄不明白状况,却也十分机智地躲到了边上,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听他那番话来看,这事儿似乎已经演变到了非常复杂的地步,其中,似乎还牵扯到敏感的三角关系。

    “靠!你吼什么啊!你以为我想跟他拜堂想跟他成亲啊……还入洞房,入你大爷的洞房!有本事你卸他两条手臂,我绝对不拦着!而且我不仅不拦着,我还给你摇旗呐喊!”

    “好,本少爷现在就卸他两条手臂!”

    李青驰目光一狠,出手如电,用尽十成功力!

    皇甫长安还来不及眨眼,就只听得轰的一声,一边的地面上爆开了一道长长的裂缝,看不出有多深。

    见李青驰是来真的,花语鹤也不敢怠慢,终于松手把皇甫长安推到了安全地段,从宽绰的袍子里抽出一支五尺长的烟杆,开始跟李青驰火光四射的干架!

    皇甫长安认识花贱贱这么久了,似乎还是头一回见到他出手,本以为这个家伙只会数银子耍嘴皮,不想他的身手也很好,一杆紫色的烟枪在他手里转得跟飞蝶似的,晃得人看不清影子,就只见得他那宽绰的袍子蝴蝶般飞来晃去,华美得像是漫天飘洒的花瓣。

    耳边,叮叮当当的声音尤为刺耳,节奏感强烈而紧密,光听那声音都能闻到那火星飞溅的气味。

    忽然间,李青驰脱手飙出弯刀,是先前皇甫长安在林子里见的那一招,迅猛急烈,若鹰击九天,令人猝不及防!

    皇甫长安正看得欢乐,见了这一幕却也不禁揪起了小心肝儿……好凌厉的杀气!

    花语鹤嘴角含笑,而双目如炬,自知躲闪不过,便反手将烟杆架上那弯刀,生生硬接了一招,却不想还是被刀风割裂了袍子,斩断了袖子上那密密麻麻的金丝线,隐隐溅出几粒血滴子。

    纵身追上前,李青驰一鼓作气,握着弯刀劈向花语鹤的白皙的颈项。

    就在刀锋堪堪要吻上他血管的前一秒,花语鹤手里的烟枪,也在同一瞬间抵上了他的胸口,只要稍一运力,就能洞穿他的心脏!

    两个人的身形由是一滞,于满室的灰飞烟灭狼藉满地之中,停了下来。

    打了大半天,拆光了整个屋子,却是打了个平手,谁也治不了谁……还真是让人唏嘘,只恨当初学艺不精,不能一招取人性命!

    “所以……”四下环顾了一眼七零八落的屋子,夜染香的声音里已经隐隐裹挟了几分愠怒,“你们大老远地跑来,就是为了拆我的房子的吗?”

    “哼!”

    “呵……”

    两人轻嗤一声,收回武器分身退开,从此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苦练武功,势必将对方斩于刀下!

    换了个干净整洁密闭性好抗震性能优良的房间,夜染香慢条斯理地泡了一壶茶,给桌上面对面坐着的两个男人倒了一杯,又给夹在两人中间的皇甫长安倒了一杯,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才缓缓做了个总结性的发言。

    “你们都认识?”

    皇甫长安掩面,各种心力交瘁,累感不爱。

    李青驰捏着杯子撇过头,转向了另一边,一副劳资才不认识对面那个鸟人的神态。

    到底,还是花贱贱脾气好,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喝了一口茶水悠悠开了金口,吐出了一句非常精辟凝炼并且有深度的话。

    “对面那家伙,是我娘子的禁脔。”

    “啪!”李青驰猛然一拍桌子,“你说谁是你娘子?!”

    “靠!”皇甫长安低骂一句,“禁脔你大爷,他是本宫的侧妃!”

    闻言,夜染香一杯茶灌入嘴里,连着茶叶一起吞进了肚子里……艾玛,信息量好大,完全无法消化好吗!

    万分嫌弃地瞪了花语鹤一眼,皇甫长安不得不亲自操刀上阵,解释给夜染香听,否则……真要借由谷主大人那张天花乱坠信口开河的嘴巴说话,真的是红的都能说成绿的,蓝的都能说成黄的!

    闹了大半天,夜染香终于搞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知道了皇甫长安真正的身份,一直挑起的眉梢却因为惊异而微微痉挛着,怎么也没办法抚平。

    对于此种骇人听闻的内幕,夜染香唯有一句话可以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那就是……多亏了太子殿下,让我和我的小馒头们都刷新了三观和下限!

    “对了,”说得口干舌燥,皇甫长安喝了口茶,瞄了眼还处于风中凌乱的夜染香,灰常体贴地留给了她单独思考的空间,转而把目光挪到了李青驰神色,“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是不是收到了本宫寄回去的信?”

    “信?什么信?”李青驰蹙起眉头,眸光还死死地落在花语鹤的脸色,刀子似的划来划去,“自从白苏说你被抓走之后,就没人寻到过你的踪迹,所以我才会来秦都,找夜师姐帮忙打听你的下落……至于你说的信,哼,怕是被某些人居心叵测地藏起来了吧?”

    被无端控诉,花语鹤微微挑眉,面上满是无辜的神态。

    虽然那信确实是他截下来的,但是关键时刻,怎么可以承认呢……唔,早知道,还应该把李青驰也截下来!

    “要是我真知道会有什么信不信的,你以为我只会藏起来吗?我不会写个十万八千里的位置,让你们去那儿扑个空?别以为自己笨,大家就跟你一样……”

    “啪!”李青驰一拍桌子,腾的站了起来,弯刀应声出鞘,笔直的钉在花语鹤的面前,“走,陪小爷我热热身!”

    皇甫长安伸手抓过李青驰的袖子,轻轻摇了摇。

    就在花语鹤以为她要拦他的时候,皇甫长安跟着也站了起来。

    “走!本宫帮你!”

    “娘子你表酱!我都不介意你养男宠了,你怎么还能这么狠心地想要谋杀亲夫呢……”

    “出门,往左拐,走二十步,再往右拐,走三十步,再再往左拐,走十八步,再再再往右拐,走四十三步……然后,你们就到了一个空旷的园子,方圆一百米之内,连棵树都没有,随便你们怎么打,都没关系,请尽情享受单挑一,或者二打一的乐趣!”——以上来自馆主大人的倾情导航指南。

    李青驰挠了挠鼻子,问向皇甫长安:“你记下了没有?!”

    一边,皇甫长安正在手舞足蹈,动作扭曲,宛如在跳千手观音,请不要惊讶,她不是在判断安培力方向和磁感线方向,她只在是模拟馆主大人刚刚给出的路线。

    “艾玛,都被你打断了!刚刚走到哪里来着……”

    另一厢,花语鹤从容而优雅地拾起了桌面上画得工工整整的一张地图,凑到火炉边上缓缓烤干了上面的墨汁,尔后一扬手,献宝似的递到皇甫长安面前,不无鄙夷地瞟了眼李青驰,道。

    “娘子,给,为夫都画好了……”

    见此情景,夜染香仿佛看到了一万头草泥马在马勒戈壁上咆哮而过……泥们够了好吗!

    重新沏了一壶茶,四人再次握手言和,坐定。

    皇甫长安转向李青驰。

    “你怎么会跟薄情馆的馆主认识?方才你喊她什么来着?师、师姐?”

    “其实,我们并非同门,只不过师姐她是我娘的闭门弟子,所以我才这么叫……”抬手指了指脸上的花纹,李青驰淡淡一笑,“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这纹花秘术,是薄情馆独有之技,但凡薄情馆之人,身上皆纹繁花,而我娘,便是薄情馆的上一任馆主。”

    卧勒个去!转来转去,竟然都是自己人!

    皇甫长安越来越膜拜自己了,采小雏菊能采到像她这般境界的,恐怕数遍全九洲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这要再多采几朵……哦呵呵!那还打毛线仗啊,全天下都插着翅膀飞进她碗里了有没有?!

    听李青驰这样一介绍,皇甫长安不由得站起身来,朝夜染香伸出了爪子。

    夜染香先是一头雾水,见皇甫长安朝她的手努了努嘴巴,才迟疑地伸手握上了她的爪子,尔后,迎面便是皇甫长安狗腿到了极点的笑。

    “师姐好,师姐好!”

    “……”夜染香满脸惊悚,“太子殿下,你不用这样……你还是叫我、叫我染香吧。”

    李青驰自然知道皇甫长安这么叫是什么意思,不禁心里头甜甜的,羞红了脸,小媳妇似的往皇甫长安地身上蹭了蹭,看得对面的花语鹤一阵眼角抽搐……喂喂,导演,你这样的形容怎么的好吗?你确定你是脑残粉不是高级黑?!

    拉近了关系,皇甫长安才坐回位置上,清了清嗓子开始切入正题。

    先前夜染香对她还有所防备,所以关于那支玉簪的事情她并没有透露多少,如今李青驰来得正是时候,借着这一层关系,想必夜染香也不会再对她有所隐瞒。

    “染姐姐,有关那支簪子的事情……”

    “你想知道?”

    “毕竟那簪子关系到本宫的性命之虞,本宫想了解那簪子的来历,还有那簪子的用处,这样才能推测出那些追杀本宫讨要簪子的……究竟是何人所为?”

    说到这个,夜染香的面色顿然凝重了不少,双手握着茶杯,颇有些伤脑筋地轻抚着,似乎觉得这件事很是棘手。

    “其实,对那支玉簪,我也了解不太多……只是在老一辈口中,有一个传言,‘得龙骨者得天下’。而这龙骨一共有九块,被人称为‘九魄龙灵骨’,先人将其分散于九州之上,散落于朝廷,武林,边塞等各个地方,那玉簪便是九魄龙灵骨之一。据我所知,魔宫的水火麒麟,也是其中的一块……至于其他,如今还没有下落。虽然传言只是传言,然而那九样宝物,却各有各的功效,尤其是水火麒麟,更是江湖之人趋之若鹜的宝贝,这才会引得天下人的抢夺……”

    “得龙骨者得天下?还有这种说法?!”

    皇甫长安挑起眉头,跟李青驰对了一眼,有种隐隐的蛋疼之感……尼玛,还真是七龙珠的节奏啊?!为什么感觉好坑爹的样纸?一定不是真的吧!绝逼是骗骗人的有没有?!

    只是,别人相信也就罢了,皇甫长安只会一笑了之……可魔宫那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史上超优的变态宫主,居然也相信了!连他都信了,特么她能不信吗?她就是质疑全天下人的智商,也不能怀疑宫主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啊!

    所以这么说来,宫主他……居然想要的是整个天下?!

    艾玛,能不能找个靠谱点的方式啊摔!

    听夜染香说起九魄龙灵骨,花语鹤似乎也想起了什么,那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眯着眼睛回忆那夕阳下的往事。

    “关于九魄龙灵骨的消息,我也听过不少。据传闻,这九块龙骨最早出自江湖,是由先代的一位巫蛊术士花费了毕生的精力潜心练就的。而其中……那水火麒麟石的精魂之说,便与巫蛊之术息息相关,乃是九魄龙灵骨中最为精华神妙的一块,以至于江湖之中人人皆想夺为己有。至于其他八块,则为辅助之物,唯有集齐九块龙骨才能激发其强大的能量。”

    “强大的能量?什么能量?!”皇甫长安狗眼一闪,有种听说书的赶脚!

    若是放到现在,关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这个无神论者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可是自从经历了穿越的事情……而且还是灵魂穿越,皇甫长安虽然还是不信鬼神之说,但对于天地间的某种奥义,却不得不换上了虔诚的态度。

    毕竟世界上有很多些奇怪的现象,确实无从解释,而这九魄龙灵骨既然存在,必然是有它相当的妙用……所谓存在即合理,就算它们不能偷天换日,想来也是有着极大的价值。

    不然,千镜雪衣也不会费劲心思,想要收集它们。

    摇了摇头,花语鹤终于碰到了历史上第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当然……要是别人问他,他肯定是不会承认自己不知道的,他只会开出一个全九洲的土豪加起来都付不起的价格,然后让你“没钱就滚吧,装什么壕!”

    “关于九魄龙灵骨的秘密,知情最多的便是根基深厚的魔宫,再者就是源远流长的武林四大门派,若是要知道这九魄龙灵骨的妙用……呵,这个天底下,怕是只有一个人知晓了。”

    吞了吞口水,皇甫长安弱弱地抬眸。

    “你说的那个人,不会就是魔宫的宫主吧?”

    对上皇甫长安颇为轻蔑并且恨铁不成钢地实现,花语鹤无辜地敛了敛眼睫毛。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如今想知道那个秘密,唯一的办法就是等魔宫宫主集齐了那九块石头,然后看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哎,真没用!本来还想夸你几句的……”摇了摇头,皇甫长安一脸惋惜地对着花语鹤翻小白眼儿,“你说,留着你还有什么用?问什么都不知道,啧,养你还不如养条……唔!”

    瞪大眼睛,看着忽然贴近面门,堵住她嘴巴的某只骚狐狸……皇甫长安还来不及推开他,就听得旁边“嘭”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捏爆了!

    尔后就是一阵罡风拂过,拍烂了整张桌子!

    “花语鹤,你他妈找shi!”

    片刻后,皇甫长安和夜染香仰着头看着头顶上破出了一个大洞,不由而同齐齐叹了一口气,生出一股子浓浓的忧郁感来。

    只不过夜染香忧郁的是……艾玛,这下又要花好多银子修房子了,最近楼里的生意不是很火爆啊!

    而皇甫长安忧郁的是,肿么办,要是甩不开花贱贱,让他跟回了宫,再加上几位皇兄一起嗨皮嗨皮神马的……岂不是整个皇宫都要给拆了?!

    所以,为了防患于未然,一定要把皇兄他们叫过来,要拆……也是拆他的韩府!

    “染香姐姐,本宫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太子殿下不必客气,只要我能办到,定当全力以赴……”

    “太好了染香姐姐,你可以现在就出发,去把我在秦都的消息告诉我父皇吗?!”

    “好得!没问题!”

    于是,时隔几天之后,这件事就成了夜染香人森之中排行第二后悔的事了……当然,那都已经是后话了,现在的夜染香还是很仗义的!

    在屋子里等了许久,也不见两人回来,皇甫长安不得不出门去找人,继而……在她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那36d的大胸肌都惊呆了!

    卧槽!究竟发生了神马?!这是世界末日了吗?!

    他们两个是拆迁部的特派专员吗?!

    刚才还井然有序诗情画意的亭台楼阁,就在短短的一盏茶的时间里,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废墟……!

    于是,太子殿下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啊啊啊啊啊!劳资要休了他们!

    ------题外话------

    推荐一本伪兄妹禁忌恋,甜宠爽文,yy无限。

    《最强军妻》/君青染

    她说:“傅子玉,你长得太蛊惑了,所以没安全感。”

    傅子玉波澜不惊:“我有一把枪!”

    顾月溪一愣,嘴角抽蓄:“请说人话,好吗?”

    傅子玉继续波澜不惊:“我可以把子弹交给你!”

    ……于是顾月溪悟了,湿了,凝噎了~

    什么是安全感?有一把防身的枪械。什么是爱?把子弹给你——

19、娘子你想多了(票子!

    瞥了眼挂在假山上气若游丝的某谷主,又瞟了眼握着弯刀拄在草丛上单膝跪地的李青驰,皇甫长安抖了抖袖子上粘着的飞灰碎屑,尔后……一抬下巴,一负手,大步流星地从两人中间走了过去!

    全然一副“这俩蛇精病是哪个窝里出来的?警察叔叔快把他们送回去啊,以免妨害了公共秩序!”……的神态!

    “娘子……等等为夫啊!你不可以这么狠心的……”

    花语鹤悠扬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跟他现在虚弱得像是往脑袋上拍块板砖就会挂掉的形象十分不符。

    哪怕他已经没多少力气爬起来了,却还是不忘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将“头可断,发型不可乱!”这句话作为人生守则来贯彻!

    “靠!你还敢叫!看老子不拔了你的舌头!”

    李青驰咆哮了一声,再度支着弯刀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来,继中场休息之后还欲劈手砍人……情敌不死,战斗不止!

    听到两人的叫唤,皇甫长安不由得加快了步子,匆匆从那个狼藉遍地的园子里闪了出去。

    以免那两个蛇精病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了,还要她留下来赔钱修房子……凭啥?!拜过堂算得了神马?洞过房又算得了神马?!这不还没扯证好吗!

    转出街角没走多远,就晃进了西市,闻着那各种小吃的香味飘满街道,皇甫长安的口水顿时就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摸了颗碎银子买了一包糖炒栗子,一边抱着暖手一边微垂着脑袋像狗似的啃着,一双精致的尖角长靴突兀地映入眼帘……皇甫长安自带“土豪扫描仪”,一看那靴子就价值不菲,立刻狗眼一亮,转头去看。

    却只见一名红衣少年扛着一棒子冰口糖葫芦,轻飘飘地从她身侧闪了过去。

    身边,还跟着一位黄裳少女,正捏着糖葫芦吃得欢快。

    艾玛……这不是那番茄炒蛋二人组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改行卖糖葫芦了?!

    正诧异着,便见那黄裳少女扯了扯红衣少年的袖子,回过头来看向皇甫长安……不,更确切的说,是看向她手里的糖炒栗子。

    “小祀,我要吃那个!”

    红衣少年回过身来,眯着妖邪的丹凤眼,神色之中有股抹不去的倨傲和阴毒。

    大概是觉得先前那头红发的杀马特造型太过抢眼了,如今已然染回了原本的黑色,一张娃娃脸还是水嫩光洁,然而因着那双犀冷的眸子,散发着冰封千里的寒意,叫人不敢亲近。

    皇甫长安一眼就认出了他,可是现在丫已经不是她那软软糯糯的乖儿子玉琉裳了,他是魔宫的少宫主,闻人清祀。

    嘤嘤嘤……当神马魔宫少主啊,当她的乖儿子多好!这人啊,果然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在悔恨的泪水中,总攻大人明白了一个道理,不仅出名要趁早,采菊也要趁早啊……要是早先就把丫的小雏菊给采了,现在也就不会如此心如刀割了!

    这回出门,皇甫长安虽然换回了男装,但多少也化妆改了下样貌,闻人清祀又只在那白安山见过她一次,自然没有太大的印象将她认出来。

    瞟了眼她手里的糖炒栗子,一锭金闪闪的银子摊开在手心,递到了皇甫长安的面前……看得某太子唏嘘不已,果然是土豪啊,这才是土豪啊!为神马她遇到的人一个一个都比她有钱,这不科学好吗?!妈蛋,心里不平衡了有没有!

    “买你手里的那个。”

    这种时候,若是换作一般人,绝逼高兴坏了好吗?一准儿喜极而泣地摇着狗尾巴,忙不迭地点头把糖炒栗子递了上去。

    可太子殿下不是一般人,虽然她也眉开眼笑,乐得跟朵菊花似的,摇着狗尾巴笑眯眯地凑了上去,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甩着爪子在闻人清祀面前晃来,晃去,晃来,又晃去……

    闻人清祀冷了冷眸子,便听对面那只比他还矮半个多脑袋的家伙不无淫邪地开口。

    “可是……小爷我更想买你,怎么样?”

    哦呵呵呵!劳资终于也土豪了一回有木有?!没办法,最近给劳资送钱的大善人真是太多了,劳资简直数钱数到手抽筋啊,再不花一点掉,就要从金库满得溢出来了呀!

    话音一落,边上的黄裳少女立刻杀来一记眼刀,冷冷地仿佛要将她的脑门洞穿!

    闻人清祀合了合他那好看的眼睫毛,声音尚且有些软糯,却因着年岁的成长而变得冷硬了许多,不如之前那么萌腻可爱,语气更是寒得像是冰刀子……不仅是皇甫长安,就连一边走过的路人都被他冻得哆嗦了两下,忍不住侧目频频。

    “活腻了?”

    瞅着对方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意,皇甫长安的小心肝儿登时颤了两颤,赶紧收起了银票陪笑道。

    “哎呀呀,别生气嘛……我不过是看小哥你长得面善,才随口开了个玩笑嘛!不要当真哈,这袋糖炒栗子就送你们好了,当是小爷我的赔罪!”

    接过糖炒栗子,闻人清祀收回视线,没再多看她一秒,转身便走。

    黄裳少女不快地瞪了皇甫长安一眼,后一脚跟了上去,对着闻人清祀忿忿不平。

    “哼!小小年纪就这么淫荡,真不是东西!小祀啊……你应该把她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狗吃!刚才你没看见哦,她瞅着看你的那眼神儿,可猥琐了……”

    次奥!你给本宫说清楚!本宫哪里猥琐了?!本攻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明明就很纯洁无暇天真烂漫可爱动人好吗?!

    好在,还是她的乖儿子比较理性,没有听了那少女的妖言,闻声只冷哼了一句。

    “别理她。”

    那语气,那神态,要多冷艳有多冷艳,要多高贵有多高贵……让人见了,就十分非常特备想把他扑倒在地上,然后扒光了衣服完爆他!

    少女抿了抿嘴,神色依旧冷漠残暴,见少年没有生气也懒得多管闲事,便抓了几颗栗子扔进嘴里,嘎达嘎达地咬了几口。

    三人就这么说话的一阵功夫,街边就围上了一大群野孩子,目光炯炯地盯着闻人清祀肩头扛着的那棒子冰口糖葫芦,流着长长的哈喇子露出馋涎的表情。

    看那群孩子的衣着打扮,都缝着大大小小不一而同的补丁,看得出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这冰口糖葫芦虽然便宜,对他们来说却是求而不得的奢侈,只不过……他们追着一般的小贩讨要也就算了,却偏偏招惹上了闻人清祀。

    瞅见闻人清祀微蹙的眉头,皇甫长安正有些担心这些个倒霉蛋会不会死于非命,却见闻人清祀勾了勾嘴角冷冷一笑,问向那群馋嘴的孩子。

    “想吃这个?”

    “嗯!想吃!”

    那群娃儿咽了咽口水,从小吃惯了苦,脑子野得激灵,见到有几分希望眼神倏地就亮了,哈巴狗似的凑前了两步,异口同声喊得响亮。

    皇甫长安微微抬眉,她才不相信闻人清祀会有那么好心,不是都说但凡魔宫出品的,皆是穷凶极恶残忍嗜杀的恶魔心性吗?

    果不其然,又听闻人清祀淡漠开口:“想吃的话,就乖乖分成两拨人,随便怎么分,人不一样多也行……只不过,人少的一组分到的糖葫芦就多,人多的一组分到的自然就少了。”

    闻言,那群孩子一下子就混乱了,你挤我我推你,几个示弱的小孩子被无情地拒在了外头,只能自己围成一圈,另一边那几个较为强壮的孩子还在争执。

    皇甫长安大概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不由得扯了扯嘴角,低声吐了个槽:“啧,还真是恶趣味……”

    她的声音很小,本没打算说给谁听,然而闻人清祀耳力极好,却是听了个清楚,不由剔着眉梢回过头来,不置可否地一哂。

    “他们若不能愉悦我,我又何必赏赐他们?”

    皇甫长安还是无法理解魔宫人的世界,回想起千镜雪衣的所作所为来,更是忍不住面露鄙弃,一万个不能苟同!

    “难道你们都喜欢这么玩弄别人?”

    “玩弄?”似乎觉得这个描述非常对胃口,闻人清祀眼角微弯,露出了几分算得上是“愉悦”的神态来,看得皇甫长安又止不住开始爆鸡皮疙瘩了,“呵……就是玩弄又怎么样?谁让他们这么弱小,只知道狗一样向别人乞怜,活该被人蹂躏。”

    皇甫长安微微摇头,觉得很有必要把她儿子过于扭曲的三观慢慢掰直!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绝逼又是一代大魔头的节奏有没有?!是不是跟着千镜雪衣待久了,都会变成跟他一样的死德性,他以为他很受欢迎人贱人爱吗?泥煤!还劳资那个乖巧懂事的好儿子!

    “你之所以看不起他们……大概是因为你不曾卑贱过,虽然有些人不值得同情,但也不至于这样践踏吧?”

    闻人清祀转头,眉目妖冶像是吐着信子的美人蛇,清冷的眸中有一股不屈的倨傲……蔑视天下,唯我独尊!

    “呵……你又知道?”

    那样的眼眸美极了,刹那间直击胸口,皇甫长安一时间竟看得有些着迷,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是的,没有人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就像她,就像教父大人。

    动了动嘴唇,皇甫长安挪不开视线,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

    见状,闻人清祀勾起眼尾轻蔑一笑,收回了视线……喂喂喂!这是什么节奏?!她这个当爹地给儿子嘲笑了?!表酱!以后还怎么在儿子面前树立威信?!

    不远处,孩子群最终分成了大小两派,小派的人儿比较壮硕,但是人数少,只有四个……大派的高矮不齐,胖瘦不等,但足有十多个。

    闻人清祀抬起他那好看的眼睫毛,望了那群人一眼,对这样的结果毫无意外:“分好了?”

    “分好了!”两派的孩子都叫得很响亮,大有为了美食献上小雏菊的满腔热血!

    “那好……”

    闻人清祀面色清冷,伸手从大棒子上摘下一串冰口糖葫芦,随手丢给了一边看门的小狗,小狗往前嗅了嗅,又舔了舔,尔后才开始慢慢的嘶啃。

    “在这只狗把那串糖葫芦吃完之前,只要你们打赢了对方……这些吃的就归你们了。”

    听了这话,皇甫长安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灰常怀疑闻人清祀的小心肝里住着一个妖怪,不是蛇精就是蝎子,都是顶恶毒的东西……神马叫蛇蝎美人,这就是活森森滴有木有?!

    边上,黄裳少女却并不觉得闻人清祀这样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很有意思,从边上的摊子里扯过一条长板凳,翘起二郎腿一边磕着栗子,一边笑吟吟地观战。

    皇甫长安愈发觉得这魔宫里出来的,大抵都是蛇精病!还特么是批量生产的好吗?!

    太阴毒了,太可怕了……珍爱绳命,珍爱小雏菊,远离魔宫,远离千镜雪衣!

    听闻人清祀那么一说,孩子们不由得愣了愣,然而望见那鲜艳诱人的冰口糖葫芦,一个个都禁不住诱惑,莫说那些身强体壮的娃儿,就连那些孱弱的孩子也仿佛突然鼓起了勇气似的,大义凛然地奔上去冲锋陷阵!

    皇甫长安不是没有见过群架,然而这群孩子毕竟年纪小,打的群架实在混乱,看得人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扯头发,抠鼻子,咬手臂……卖力倒是很卖力,可是看起来更像是狗咬狗,见着他们这般撕咬,皇甫长安简直觉得看李青蛙和花贱贱过招,至少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还不等孩子们打完架,闻人清祀忽然扬手一挥,直接把整一大棒的冰口糖葫芦给扔到了……咳,太尼玛魂淡了!他居然把那些冰口糖葫芦扔到了树上,而且还是卡在了树梢的枝头上!那棵树很大,树干又高又光滑,看起来并不像是好爬的样子。

    “姬幽,我们走。”

    黄裳少女拍拍衣服站了起来,咬着栗子跟在后头,那群打架打得鼻青脸肿的野孩子陡然见两人走开,又不见了冰口糖葫芦,不禁气愤得匆匆追了上去。

    “喂!你们等一下!别走啊!说好的冰口糖葫芦呢?!怎么可以这样子……”

    还没来得及追出几步,就见黄裳少女回过了身,抓起一把栗子甩手一掷,精准无误地射在了那几个孩子的脑门上……力道之重,直接砸出了血迹,痛得追在前面的几个孩子扑倒在地上嗷嗷直叫,剩下的人见状也不敢再追上去了。

    对此,皇甫长安的想法只有一个……变态,好变态,真尼玛变态!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般变态的人存在?!警察叔叔快把他们都抓走好吗!简直就是反党反社会反人类的存在啊有没有!清扫魔宫实乃构建和谐社会的第一要务!主席大大,我说得对不对?

    一直等到那番茄炒蛋二人组走远了,皇甫长安还处在大姨妈逆流之中,没敢继续追上去。

    她的好儿子真的变了,她那可爱的乖巧的听话的好儿子真的一去不返了!

    虽然眼前这个少年,长着跟他一样的脸,说着跟他一样的声音,扑面而来的却满满都是陌生的气息,透过他那双冷漠凉薄的眸子……皇甫长安只嗅到了一股暴戾和血腥的味道。

    正蛋蛋地忧桑着,皇甫长安眯着眼睛直视前方,忽而见到一袭淡青色的袍子翩然而至,飞身跃到了……嘤嘤嘤,那个看起来很酷很帅很潇洒的影子为什么不是落到了她的身边?!而是落到了闻人清祀的身侧?!

    因为隔着有些远,皇甫长安没能看清那人的样貌,而且那人跟千镜雪衣一样罩着半个面具挡着脸,瞧不见面容,只不过,单从他那高蹈出尘的气质上就可以看出,那个比闻人清祀高出了半个多脑袋的男人……绝逼是个大美人!

    没有为什么……因为总攻大人的嗅觉很灵敏,不用看脸也能自动分拣出优质匊花儿!

    而且就那人举手投足间所表现出来酷炫狂霸拽,比闻人清祀甚至更胜一筹,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

    皇甫长安想象不出,在魔宫里面比闻人清祀还极品的匊花,除了宫主大人的……还能有谁?可是那人的气场跟千镜雪衣完全不像,如果说千镜雪衣是座矗立在南北极地的冰山,那么方才那个青衣男子,应该是一座挺立在江河之中的青山,潇洒恣意,行云流水。

    唯一的共同特点就是,都是一样一样的拒人千里,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眯着眸子,皇甫长安正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探个究竟,迎面走来几个看起来像是行走江湖的剑客,正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喂喂……你们刚才注意到没有,那黄绿红衣服的三个人?”

    “他们怎么了?除了那个戴面具的,其他两个小的长得还是挺标致的,我活到现在,还没见过比他们更水灵的呢……”

    “去!说话小声点,要是被他们听到你就死定了!”

    “为什么啊?他们有那么厉害?”

    “哼……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应该是……魔宫的人……”

    “魔宫的人?!啊哈哈哈……开什么玩笑,我看你是被魔宫的人吓傻了吧?最近魔宫的动作是比较频繁,血洗了好几个门派,只不过魔宫之人大多聚众而行,极少会单独出宫……若那三人真是魔宫的家伙,爷爷我还不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找你个球!就凭你那点功夫,少在那儿大放厥词……刚才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瞧瞧,在他们衣角的左下方,都绣着一只白狐狸。”

    “白狐狸?!你说的是真的?几条尾巴的?!”

    “那个姑娘是五条尾巴,少年是六条,至于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好像是七条……”

    “操!七条?!你怎么不早说!五条的我们哥几个加起来还能应付,七条的怎么惹得起?!”

    ……

    听到他们这样说,皇甫长安忽然想起来,她似乎,在千镜雪衣的领子上……看过到九条尾巴的白狐狸绣花图纹!次奥!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的武功很可怕?!

    话说那白狐狸是什么玩意儿?她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只觉得那花纹绣得很精致,还以为那只是一种装饰物,可是眼下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儿。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耳边忽而幽幽地响起了一个声音。

    “白狐是魔宫的标志绣纹,一般绣在衣角,也有绣在衣领和袖子上的,白狐的尾巴从一条到九条不等,尾巴的数量越多,就代表武功越高……而在魔宫之中,至始至终信奉着强者为尊的法则,武功越高就意味着等级越高,所以魔宫的宫主,历来都是武学修为独步天下的人物。当然,魔宫的门徒众多,一些打下手的乌合之众,是没有资格在衣服上绣狐狸的。”

    “那就是说,绣了狐狸的都很厉害?”

    “一条尾巴的倒不算什么,三条尾巴的……基本上在江湖中都有些称号,而五条尾巴的,就已经是比较厉害的人物了……至于七条尾巴的,或许就连我,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恍然地点点头,皇甫长安想起那番茄炒蛋二人组的两次出手,确实叫人心有余悸,不敢小觑!

    一抬眸,蓦地见到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皇甫长安不由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卧槽!你什么时候到的?!”

    花语鹤盈盈一笑,身上的袍子很明显已经换了一套,甚至连头发都梳了另外一个发型,但尽管如此,还是遮不住从他的**上隐隐散发的一丝丝……血腥味儿。

    “就在刚才啊……”

    越过他的肩头,皇甫长安左右瞧了几眼,拧眉问道:“李青驰呢?你不会把他打死了吧?!”

    花语鹤轻哼一声,虽然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却还是笑得悠然,仿佛只要这样就能体现出他那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姿态似的。

    “我倒是想打死他,不过那小子骨头太硬了,砍也砍不动……”

    次奥!砍也砍不动?!这是什么形容啊,他以为他是村夫在砍柴吗?!

    “那他现在人呢?”

    “不知道,”花语鹤笑得一脸无辜,“大概还在找衣服穿吧。”

    见他这样贱兮兮的笑,皇甫长安就知道,一定又是花贱贱把小青蛙的衣服藏起来了!泥煤啊!这样的节奏不行啊……为毛来了一个李青蛙,她还是甩不掉这块牛皮糖啊?!李青蛙未免也忒没用了好吗?!

    到头来,皇甫长安还是给她的“好相公”给塞进了马车,一路“押”回了韩府……艾玛,看来李青蛙还是太嫩了,斗不过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啊啊啊,染香姐姐,快把本宫的皇兄带回来,速度的!四皇兄就算了,大皇兄也无所谓,但是一定一定,要把二皇兄接过来!

    要是连二皇兄也束手无策的话……劳资直接就可以去自挂东南枝了有没有?!

    不过,倘若是遇上了千镜雪衣,不知道花语鹤能不能对付?等等……为毛会想到那只蛇精病,还是不要再遇上他了!万一他们两个臭味……抱在一起互相掰弯也就算了,若是勾肩搭背跑过来玩她,她还不给他们玩出翔?!

    唔,还是有些好奇……花语鹤身为风月谷的谷主,号称了解全天下的密事,想必多少是跟千镜雪衣打过交道的吧?

    捅了捅他的小蛮腰,皇甫长安不掩好奇:“喂,你见过魔宫的宫主没有?”

    “见过两次。”

    “诶?!”看吧?有戏!“长得怎么样?!”

    花语鹤侧目,投来鄙视的一瞥,继而才道:“他戴着面具,没看到长什么样子。”见皇甫长安小脸儿一垮,花语鹤转了调子,又道,“不过……”

    听到最后,皇甫长安果然又狗眼大亮:“不过什么?!”

    “一般人戴面具,多是三个原因……一是极丑,二是极美,三是为了掩盖多重身份。”

    “艹!这个我也知道啊!说了等于没说!”皇甫长安不乐意地翻了个小白眼儿,“像魔宫宫主那样的人,肯定不会太丑,而且为了行动方便,一定会有很多身份,可就算这样,也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子,美到什么地步啊!”

    听皇甫长安说得如此头头是道,花语鹤不由眯了眯凤眼,投过来几许探究的眸光。

    “怎么……听你的描述,似乎是……你见过魔宫的宫主?”

    “切!”皇甫长安又非常嫌弃地拧起眉梢嗤了他一声,“用你的狗头好好想想,要是小爷我真的见过他,你以为我还有小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不用怀疑了,如果真是那样,眼下坐在你面前的,那绝对不是人……是鬼!”

    说到最后两个字,皇甫长安忽然拔高了音调,显然是故意为了吓他,只不过她没抱希望真能吓到花贱贱,却不想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花贱贱他,居然真的被吓到了!虽然只是片刻的表情僵硬,但还是被总攻大人那双雷达般的眼睛给捕捉到了有没有!

    “啊哈!你不会怕鬼吧?!”

    花语鹤微敛神态,自然是不会承认的:“我怕那东西做什么,又没人见过真的……”

    “咦——”

    皇甫长安特别抑扬顿挫地拉长了尾音,凑到花语鹤面前觑着眼睛盯他,先前他说怕狗的时候就已经快把他笑shi了……如今,有了前车之鉴,谷主大人会怕鬼,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嘛!

    “真的不怕?!那你刚才抖什么?别不承认了,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雪亮的,你以为你瞒得过劳资5。76个亿像素的眼睛?!”

    “5。76个亿的像素?那是什么?”

    花语鹤悠悠然转移了话题,非常的自然,完全没有任何刻意的味道,然而他越是表现得蛋定自若,皇甫长安就越是怀疑这里面有猫腻。

    眼下,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因着冬天天冷风大,路上寥寥无人,极少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只有马车的车轱辘滚动在青石板上的响动……偶尔还能听到狂风在半空中席卷的呼啸,以及夜行的鸟类凄厉的呼号。

    皇甫长安顿了顿,微垂着头没有再说话,仿佛在思考该怎么给他解释“像素”的问题。

    就在花语鹤提着眉头看着她,以为自己以及成功地转移了话题,故而怡然自得在静等回答的时候,皇甫长安陡然间抓起他的肩膀使劲地摇了两下,与此同时还凄切万分的大喊了一声。

    “啊啊啊啊——!有鬼啊!”

    这种小把戏,皇甫长安在小时候可没少玩,而且往往屡试不爽,十有**都能吓到人!

    直到后来遇到了教父大人,她又故技重施玩了一回,结果却被教父大人以极其鄙视的目光像看白痴一样瞟了她一眼,并且还给出了“神经病人思维广,智障儿童欢乐多”这样的评价之后,她就再也不爱这个游戏了嘤嘤嘤!

    所以,在看到面前那个被她吓得瞬间白了脸色,好半晌都不能魂归原位的谷主大人之后,皇甫长安忽然之间……莫名地,就理解了教父大人当时的心情……

    次奥!居然会被这么幼稚无聊的游戏吓到,谷主大人您表酱紫好吗?!您的风度呢,您的形象呢,您的节操了……您知不知道您表现得这么**,是会掉粉的好吗?!等等,他有粉可以掉吗?

    “卧勒个去!你特么还真怕鬼啊!”

    事已至此,花贱贱再否认就已经没有意义了,等他幽幽地缓过了身,从容自恋的面容上却不见有任何的羞耻之色……罢了,反正这家伙的脸皮是用钻磨的,一般的兵器伤不了他!

    “你们女人……不是还怕虫子,怕老鼠吗?”

    “卡!不要转移话题!啊哈哈哈……先让我笑一阵……啊哈哈哈哈……原来你竟然,不仅怕狗!还怕鬼!尼玛啊这是什么属性?!简直笑尿了有没有……艾玛,赶脚说出去都没人会信啊……堂堂一介坑死人不偿命的谷主大人,竟然会怕鬼,哎妈呀……劳资的眼泪都要笑粗来了……”

    见皇甫长安笑得夸张,虽然明知道她是故意嘲笑自己的,花语鹤还是忍不住在优雅的面容上裂开了一道细缝,但还是本着绅士温柔温度,灰常体贴地递过来了一块有着精致绣花和淡淡香气的手巾。

    “给,擦擦眼泪……对了,你鼻子边的那颗痣,已经黏在了嘴唇上面了,你要是笑得再大声一点,说不定会不小心掉进嘴里。”

    “呕……好恶心!”

    皇甫长安立刻闭上了嘴,伸手摸了一把嘴边,却是什么也没有,继而又囫囵摸了整张脸,还是没有……操!特么早掉了好吗?!

    “你又耍我?!”

    花语鹤好脾气地回眸一笑,百媚生。

    “是你嘲笑为夫在先的。”

    “靠!那也是你自己怕鬼啊,又不是劳资逼你怕的?!”

    “那你知道为夫为什么会怕吗?”

    “谁管你为什么怕啊!……为什么?”

    “如果你小时候被人打个半死仍在乱葬岗里,和一堆腐烂的尸体躺了三天三夜,看着鬼火飘来飘去,看着野狗跑来跑去,昏昏欲睡的时候被吵醒,结果发现有只狗叼着死人的脑袋凑到你面前的时候……”

    “停停停!别说了……”皇甫长安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抱紧双臂往一边的角落里靠了靠,尔后微微变了脸色,抬眸睨向花贱贱。“你把自己形容得这么惨,不会是为了博取本夫人的同情吧?”

    “啊……”花语鹤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却很淡,“被你发现了……”

    “靠,”皇甫长安大怒,“果然又是骗劳资的?!”

    “对啊,是骗你的……”伸手环住皇甫长安的肩头,花语鹤贱笑着凑了过来,把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颇有些阴谋得逞的样子,“因为真正的情形,比这还要吓人一百倍,你要听吗?”

    皇甫长安扭开头,一副这辈子都不会相信他半个标点符号的神情:“滚!听你大爷!”

    然而在心底下,却又不由自主地信了几分……果然,变态的人之所以会成为变态,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的,正常的人是不会随随便便就沦为蛇精病的啊!

    抱住皇甫长安不让她闪开,花贱贱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会儿,他是真的有点怕。

    “如果为夫把弱点告诉娘子,娘子你会多疼爱为夫一点吗?”

    “不……我只会更疼……所以你还是不要说了……”

    他的弱点肯定都是那些乱七八糟无法直视的玩意好吗,再听下去兔唇都要笑裂了有没有!

    花语鹤却没有理会她的抗议,因为湿父从小就教育他,女人说话都是反的……比如,她在嘴上说“不要”的时候,内心里往往都在咆哮“我要!我要!我要要要!”

    微微收紧手臂,对着皇甫长安那张嫌弃的脸,花语鹤仿佛能透过她的那张面孔,看见她灵魂深处风撩人蠢蠢欲动的样子……简直让人把持不住好吗?!

    “为夫怕狗,怕鬼,怕打雷,怕穷,怕挨饿……当然,更怕夜叉……”

    对此,皇甫长安的反应是——

    “夜叉你大爷啊魂淡!”

    抓着花贱贱的两只脚在幻想中颠来倒去摔了一万遍之后,再度对上花语鹤那温雅明媚的眸子,皇甫长安忽然顿悟了一个道理……就像她很想看花语鹤抓狂的样子,花贱贱肯定也很享受她崩坏的表情,所以,为了不让花贱贱称心如意,她也要……蛋定一点!

    勾了勾眉梢,撇开这个无聊而又没有营养的话题,皇甫长安清了清嗓子,回过正途。

    “对了,那个风月榜排名第一的美人,天启国的国师,叫什么天……什么天来着?”

    “天绮罗。”

    “对,就是他!你真的见过他吗?!他真的有那么好看?!比宫疏影还漂亮?!”

    一说到美男,皇甫长安的狗眼永远都闪烁着几百万伏特的电光,虽然花语鹤对自己的外貌很有信心,甚至连风月美人榜第二的宫疏影也没放在眼里,然而面对天绮罗……他真的很想拿刀子在他的脸上划个叉啊!别以为男人木有嫉妒心,男人嫉妒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确切的说,天绮罗不能说是漂亮。你也是知道的,风月美人榜上多为女子,而宫疏影之所以能上榜,确实是因为他长着一张比女人还妖媚的脸,然而天绮罗的容貌之美……已经超越了男人和女人的范畴,恐怕数遍全九洲,也找不出第二张比那更赏心悦目的脸了。”

    这种抽象的说辞,换作平常人大概十有**都是云里雾里不能理解,但是!皇甫长安却特别特别能体会到谷主大人的那种心情!

    因为,在穿越之前,她也遇见过那么一个人,看到过那么一张脸……美轮美奂,无与伦比,数遍整个银河系,也不可能再找到第二个比教父大人更帅更有魅力的男人了!

    不然,像她这么有节操,心智这么坚定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教父大人迷得神魂颠倒,为了他哪怕是十八层地狱都敢闯?!

    就是看多了教父大人的那张脸,才会害得她审美的标准高得有些过分,不是极品的美人对她来说都是花生白菜,实在不能兴起她的半丝兴趣,以至于浪费了好多白白嫩嫩的小雏菊。

    “真的有那么好看?!比起我亲……比起上一轮的那个天下第一美人西月涟呢?”

    “这个要怎么比?”

    “就打分好了!比如说像我二皇兄可以打九十八分,那么鸣钰大美人就可以打九十九分……这样……”

    皇甫砚真:原来这就是真相吗?那么……破云鸣钰,你可以先去shi一shi么?

    破云鸣钰:……我是无辜的,泪奔。

    眯着狐狸眼,花语鹤似乎知道了什么……鸣钰大美人?叫得可真亲切。

    “按你这种算法的话……若是西月涟可以打九十分,那么天绮罗就可以……打一百分。”

    “卧槽!一百分是满分啊!你确定?!”

    “天绮罗……很完美。”

    “嘤嘤嘤……花贱贱,我开始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娘子你又肿么了?!为夫对你一片赤诚之心,你肿么可以怀疑为夫对你的感情呢?你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为夫啊!你要是想砍人,为夫都可以帮你买刀,你要是想放火,为夫都可以帮你买火折子,你要是想……”

    “我要是想上天绮罗,你可以帮我扒他裤子吗?”

    “娘子你想多了……”

19、娘子你想多了(票子!

    瞥了眼挂在假山上气若游丝的某谷主,又瞟了眼握着弯刀拄在草丛上单膝跪地的李青驰,皇甫长安抖了抖袖子上粘着的飞灰碎屑,尔后……一抬下巴,一负手,大步流星地从两人中间走了过去!

    全然一副“这俩蛇精病是哪个窝里出来的?警察叔叔快把他们送回去啊,以免妨害了公共秩序!”……的神态!

    “娘子……等等为夫啊!你不可以这么狠心的……”

    花语鹤悠扬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跟他现在虚弱得像是往脑袋上拍块板砖就会挂掉的形象十分不符。

    哪怕他已经没多少力气爬起来了,却还是不忘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将“头可断,发型不可乱!”这句话作为人生守则来贯彻!

    “靠!你还敢叫!看老子不拔了你的舌头!”

    李青驰咆哮了一声,再度支着弯刀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来,继中场休息之后还欲劈手砍人……情敌不死,战斗不止!

    听到两人的叫唤,皇甫长安不由得加快了步子,匆匆从那个狼藉遍地的园子里闪了出去。

    以免那两个蛇精病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了,还要她留下来赔钱修房子……凭啥?!拜过堂算得了神马?洞过房又算得了神马?!这不还没扯证好吗!

    转出街角没走多远,就晃进了西市,闻着那各种小吃的香味飘满街道,皇甫长安的口水顿时就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摸了颗碎银子买了一包糖炒栗子,一边抱着暖手一边微垂着脑袋像狗似的啃着,一双精致的尖角长靴突兀地映入眼帘……皇甫长安自带“土豪扫描仪”,一看那靴子就价值不菲,立刻狗眼一亮,转头去看。

    却只见一名红衣少年扛着一棒子冰口糖葫芦,轻飘飘地从她身侧闪了过去。

    身边,还跟着一位黄裳少女,正捏着糖葫芦吃得欢快。

    艾玛……这不是那番茄炒蛋二人组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改行卖糖葫芦了?!

    正诧异着,便见那黄裳少女扯了扯红衣少年的袖子,回过头来看向皇甫长安……不,更确切的说,是看向她手里的糖炒栗子。

    “小祀,我要吃那个!”

    红衣少年回过身来,眯着妖邪的丹凤眼,神色之中有股抹不去的倨傲和阴毒。

    大概是觉得先前那头红发的杀马特造型太过抢眼了,如今已然染回了原本的黑色,一张娃娃脸还是水嫩光洁,然而因着那双犀冷的眸子,散发着冰封千里的寒意,叫人不敢亲近。

    皇甫长安一眼就认出了他,可是现在丫已经不是她那软软糯糯的乖儿子玉琉裳了,他是魔宫的少宫主,闻人清祀。

    嘤嘤嘤……当神马魔宫少主啊,当她的乖儿子多好!这人啊,果然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在悔恨的泪水中,总攻大人明白了一个道理,不仅出名要趁早,采菊也要趁早啊……要是早先就把丫的小雏菊给采了,现在也就不会如此心如刀割了!

    这回出门,皇甫长安虽然换回了男装,但多少也化妆改了下样貌,闻人清祀又只在那白安山见过她一次,自然没有太大的印象将她认出来。

    瞟了眼她手里的糖炒栗子,一锭金闪闪的银子摊开在手心,递到了皇甫长安的面前……看得某太子唏嘘不已,果然是土豪啊,这才是土豪啊!为神马她遇到的人一个一个都比她有钱,这不科学好吗?!妈蛋,心里不平衡了有没有!

    “买你手里的那个。”

    这种时候,若是换作一般人,绝逼高兴坏了好吗?一准儿喜极而泣地摇着狗尾巴,忙不迭地点头把糖炒栗子递了上去。

    可太子殿下不是一般人,虽然她也眉开眼笑,乐得跟朵菊花似的,摇着狗尾巴笑眯眯地凑了上去,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甩着爪子在闻人清祀面前晃来,晃去,晃来,又晃去……

    闻人清祀冷了冷眸子,便听对面那只比他还矮半个多脑袋的家伙不无淫邪地开口。

    “可是……小爷我更想买你,怎么样?”

    哦呵呵呵!劳资终于也土豪了一回有木有?!没办法,最近给劳资送钱的大善人真是太多了,劳资简直数钱数到手抽筋啊,再不花一点掉,就要从金库满得溢出来了呀!

    话音一落,边上的黄裳少女立刻杀来一记眼刀,冷冷地仿佛要将她的脑门洞穿!

    闻人清祀合了合他那好看的眼睫毛,声音尚且有些软糯,却因着年岁的成长而变得冷硬了许多,不如之前那么萌腻可爱,语气更是寒得像是冰刀子……不仅是皇甫长安,就连一边走过的路人都被他冻得哆嗦了两下,忍不住侧目频频。

    “活腻了?”

    瞅着对方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意,皇甫长安的小心肝儿登时颤了两颤,赶紧收起了银票陪笑道。

    “哎呀呀,别生气嘛……我不过是看小哥你长得面善,才随口开了个玩笑嘛!不要当真哈,这袋糖炒栗子就送你们好了,当是小爷我的赔罪!”

    接过糖炒栗子,闻人清祀收回视线,没再多看她一秒,转身便走。

    黄裳少女不快地瞪了皇甫长安一眼,后一脚跟了上去,对着闻人清祀忿忿不平。

    “哼!小小年纪就这么淫荡,真不是东西!小祀啊……你应该把她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狗吃!刚才你没看见哦,她瞅着看你的那眼神儿,可猥琐了……”

    次奥!你给本宫说清楚!本宫哪里猥琐了?!本攻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明明就很纯洁无暇天真烂漫可爱动人好吗?!

    好在,还是她的乖儿子比较理性,没有听了那少女的妖言,闻声只冷哼了一句。

    “别理她。”

    那语气,那神态,要多冷艳有多冷艳,要多高贵有多高贵……让人见了,就十分非常特备想把他扑倒在地上,然后扒光了衣服完爆他!

    少女抿了抿嘴,神色依旧冷漠残暴,见少年没有生气也懒得多管闲事,便抓了几颗栗子扔进嘴里,嘎达嘎达地咬了几口。

    三人就这么说话的一阵功夫,街边就围上了一大群野孩子,目光炯炯地盯着闻人清祀肩头扛着的那棒子冰口糖葫芦,流着长长的哈喇子露出馋涎的表情。

    看那群孩子的衣着打扮,都缝着大大小小不一而同的补丁,看得出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这冰口糖葫芦虽然便宜,对他们来说却是求而不得的奢侈,只不过……他们追着一般的小贩讨要也就算了,却偏偏招惹上了闻人清祀。

    瞅见闻人清祀微蹙的眉头,皇甫长安正有些担心这些个倒霉蛋会不会死于非命,却见闻人清祀勾了勾嘴角冷冷一笑,问向那群馋嘴的孩子。

    “想吃这个?”

    “嗯!想吃!”

    那群娃儿咽了咽口水,从小吃惯了苦,脑子野得激灵,见到有几分希望眼神倏地就亮了,哈巴狗似的凑前了两步,异口同声喊得响亮。

    皇甫长安微微抬眉,她才不相信闻人清祀会有那么好心,不是都说但凡魔宫出品的,皆是穷凶极恶残忍嗜杀的恶魔心性吗?

    果不其然,又听闻人清祀淡漠开口:“想吃的话,就乖乖分成两拨人,随便怎么分,人不一样多也行……只不过,人少的一组分到的糖葫芦就多,人多的一组分到的自然就少了。”

    闻言,那群孩子一下子就混乱了,你挤我我推你,几个示弱的小孩子被无情地拒在了外头,只能自己围成一圈,另一边那几个较为强壮的孩子还在争执。

    皇甫长安大概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不由得扯了扯嘴角,低声吐了个槽:“啧,还真是恶趣味……”

    她的声音很小,本没打算说给谁听,然而闻人清祀耳力极好,却是听了个清楚,不由剔着眉梢回过头来,不置可否地一哂。

    “他们若不能愉悦我,我又何必赏赐他们?”

    皇甫长安还是无法理解魔宫人的世界,回想起千镜雪衣的所作所为来,更是忍不住面露鄙弃,一万个不能苟同!

    “难道你们都喜欢这么玩弄别人?”

    “玩弄?”似乎觉得这个描述非常对胃口,闻人清祀眼角微弯,露出了几分算得上是“愉悦”的神态来,看得皇甫长安又止不住开始爆鸡皮疙瘩了,“呵……就是玩弄又怎么样?谁让他们这么弱小,只知道狗一样向别人乞怜,活该被人蹂躏。”

    皇甫长安微微摇头,觉得很有必要把她儿子过于扭曲的三观慢慢掰直!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绝逼又是一代大魔头的节奏有没有?!是不是跟着千镜雪衣待久了,都会变成跟他一样的死德性,他以为他很受欢迎人贱人爱吗?泥煤!还劳资那个乖巧懂事的好儿子!

    “你之所以看不起他们……大概是因为你不曾卑贱过,虽然有些人不值得同情,但也不至于这样践踏吧?”

    闻人清祀转头,眉目妖冶像是吐着信子的美人蛇,清冷的眸中有一股不屈的倨傲……蔑视天下,唯我独尊!

    “呵……你又知道?”

    那样的眼眸美极了,刹那间直击胸口,皇甫长安一时间竟看得有些着迷,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是的,没有人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就像她,就像教父大人。

    动了动嘴唇,皇甫长安挪不开视线,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

    见状,闻人清祀勾起眼尾轻蔑一笑,收回了视线……喂喂喂!这是什么节奏?!她这个当爹地给儿子嘲笑了?!表酱!以后还怎么在儿子面前树立威信?!

    不远处,孩子群最终分成了大小两派,小派的人儿比较壮硕,但是人数少,只有四个……大派的高矮不齐,胖瘦不等,但足有十多个。

    闻人清祀抬起他那好看的眼睫毛,望了那群人一眼,对这样的结果毫无意外:“分好了?”

    “分好了!”两派的孩子都叫得很响亮,大有为了美食献上小雏菊的满腔热血!

    “那好……”

    闻人清祀面色清冷,伸手从大棒子上摘下一串冰口糖葫芦,随手丢给了一边看门的小狗,小狗往前嗅了嗅,又舔了舔,尔后才开始慢慢的嘶啃。

    “在这只狗把那串糖葫芦吃完之前,只要你们打赢了对方……这些吃的就归你们了。”

    听了这话,皇甫长安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灰常怀疑闻人清祀的小心肝里住着一个妖怪,不是蛇精就是蝎子,都是顶恶毒的东西……神马叫蛇蝎美人,这就是活森森滴有木有?!

    边上,黄裳少女却并不觉得闻人清祀这样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很有意思,从边上的摊子里扯过一条长板凳,翘起二郎腿一边磕着栗子,一边笑吟吟地观战。

    皇甫长安愈发觉得这魔宫里出来的,大抵都是蛇精病!还特么是批量生产的好吗?!

    太阴毒了,太可怕了……珍爱绳命,珍爱小雏菊,远离魔宫,远离千镜雪衣!

    听闻人清祀那么一说,孩子们不由得愣了愣,然而望见那鲜艳诱人的冰口糖葫芦,一个个都禁不住诱惑,莫说那些身强体壮的娃儿,就连那些孱弱的孩子也仿佛突然鼓起了勇气似的,大义凛然地奔上去冲锋陷阵!

    皇甫长安不是没有见过群架,然而这群孩子毕竟年纪小,打的群架实在混乱,看得人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扯头发,抠鼻子,咬手臂……卖力倒是很卖力,可是看起来更像是狗咬狗,见着他们这般撕咬,皇甫长安简直觉得看李青蛙和花贱贱过招,至少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还不等孩子们打完架,闻人清祀忽然扬手一挥,直接把整一大棒的冰口糖葫芦给扔到了……咳,太尼玛魂淡了!他居然把那些冰口糖葫芦扔到了树上,而且还是卡在了树梢的枝头上!那棵树很大,树干又高又光滑,看起来并不像是好爬的样子。

    “姬幽,我们走。”

    黄裳少女拍拍衣服站了起来,咬着栗子跟在后头,那群打架打得鼻青脸肿的野孩子陡然见两人走开,又不见了冰口糖葫芦,不禁气愤得匆匆追了上去。

    “喂!你们等一下!别走啊!说好的冰口糖葫芦呢?!怎么可以这样子……”

    还没来得及追出几步,就见黄裳少女回过了身,抓起一把栗子甩手一掷,精准无误地射在了那几个孩子的脑门上……力道之重,直接砸出了血迹,痛得追在前面的几个孩子扑倒在地上嗷嗷直叫,剩下的人见状也不敢再追上去了。

    对此,皇甫长安的想法只有一个……变态,好变态,真尼玛变态!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般变态的人存在?!警察叔叔快把他们都抓走好吗!简直就是反党反社会反人类的存在啊有没有!清扫魔宫实乃构建和谐社会的第一要务!主席大大,我说得对不对?

    一直等到那番茄炒蛋二人组走远了,皇甫长安还处在大姨妈逆流之中,没敢继续追上去。

    她的好儿子真的变了,她那可爱的乖巧的听话的好儿子真的一去不返了!

    虽然眼前这个少年,长着跟他一样的脸,说着跟他一样的声音,扑面而来的却满满都是陌生的气息,透过他那双冷漠凉薄的眸子……皇甫长安只嗅到了一股暴戾和血腥的味道。

    正蛋蛋地忧桑着,皇甫长安眯着眼睛直视前方,忽而见到一袭淡青色的袍子翩然而至,飞身跃到了……嘤嘤嘤,那个看起来很酷很帅很潇洒的影子为什么不是落到了她的身边?!而是落到了闻人清祀的身侧?!

    因为隔着有些远,皇甫长安没能看清那人的样貌,而且那人跟千镜雪衣一样罩着半个面具挡着脸,瞧不见面容,只不过,单从他那高蹈出尘的气质上就可以看出,那个比闻人清祀高出了半个多脑袋的男人……绝逼是个大美人!

    没有为什么……因为总攻大人的嗅觉很灵敏,不用看脸也能自动分拣出优质匊花儿!

    而且就那人举手投足间所表现出来酷炫狂霸拽,比闻人清祀甚至更胜一筹,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

    皇甫长安想象不出,在魔宫里面比闻人清祀还极品的匊花,除了宫主大人的……还能有谁?可是那人的气场跟千镜雪衣完全不像,如果说千镜雪衣是座矗立在南北极地的冰山,那么方才那个青衣男子,应该是一座挺立在江河之中的青山,潇洒恣意,行云流水。

    唯一的共同特点就是,都是一样一样的拒人千里,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眯着眸子,皇甫长安正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探个究竟,迎面走来几个看起来像是行走江湖的剑客,正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喂喂……你们刚才注意到没有,那黄绿红衣服的三个人?”

    “他们怎么了?除了那个戴面具的,其他两个小的长得还是挺标致的,我活到现在,还没见过比他们更水灵的呢……”

    “去!说话小声点,要是被他们听到你就死定了!”

    “为什么啊?他们有那么厉害?”

    “哼……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应该是……魔宫的人……”

    “魔宫的人?!啊哈哈哈……开什么玩笑,我看你是被魔宫的人吓傻了吧?最近魔宫的动作是比较频繁,血洗了好几个门派,只不过魔宫之人大多聚众而行,极少会单独出宫……若那三人真是魔宫的家伙,爷爷我还不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找你个球!就凭你那点功夫,少在那儿大放厥词……刚才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瞧瞧,在他们衣角的左下方,都绣着一只白狐狸。”

    “白狐狸?!你说的是真的?几条尾巴的?!”

    “那个姑娘是五条尾巴,少年是六条,至于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好像是七条……”

    “操!七条?!你怎么不早说!五条的我们哥几个加起来还能应付,七条的怎么惹得起?!”

    ……

    听到他们这样说,皇甫长安忽然想起来,她似乎,在千镜雪衣的领子上……看过到九条尾巴的白狐狸绣花图纹!次奥!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的武功很可怕?!

    话说那白狐狸是什么玩意儿?她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只觉得那花纹绣得很精致,还以为那只是一种装饰物,可是眼下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儿。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耳边忽而幽幽地响起了一个声音。

    “白狐是魔宫的标志绣纹,一般绣在衣角,也有绣在衣领和袖子上的,白狐的尾巴从一条到九条不等,尾巴的数量越多,就代表武功越高……而在魔宫之中,至始至终信奉着强者为尊的法则,武功越高就意味着等级越高,所以魔宫的宫主,历来都是武学修为独步天下的人物。当然,魔宫的门徒众多,一些打下手的乌合之众,是没有资格在衣服上绣狐狸的。”

    “那就是说,绣了狐狸的都很厉害?”

    “一条尾巴的倒不算什么,三条尾巴的……基本上在江湖中都有些称号,而五条尾巴的,就已经是比较厉害的人物了……至于七条尾巴的,或许就连我,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恍然地点点头,皇甫长安想起那番茄炒蛋二人组的两次出手,确实叫人心有余悸,不敢小觑!

    一抬眸,蓦地见到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皇甫长安不由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卧槽!你什么时候到的?!”

    花语鹤盈盈一笑,身上的袍子很明显已经换了一套,甚至连头发都梳了另外一个发型,但尽管如此,还是遮不住从他的**上隐隐散发的一丝丝……血腥味儿。

    “就在刚才啊……”

    越过他的肩头,皇甫长安左右瞧了几眼,拧眉问道:“李青驰呢?你不会把他打死了吧?!”

    花语鹤轻哼一声,虽然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却还是笑得悠然,仿佛只要这样就能体现出他那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姿态似的。

    “我倒是想打死他,不过那小子骨头太硬了,砍也砍不动……”

    次奥!砍也砍不动?!这是什么形容啊,他以为他是村夫在砍柴吗?!

    “那他现在人呢?”

    “不知道,”花语鹤笑得一脸无辜,“大概还在找衣服穿吧。”

    见他这样贱兮兮的笑,皇甫长安就知道,一定又是花贱贱把小青蛙的衣服藏起来了!泥煤啊!这样的节奏不行啊……为毛来了一个李青蛙,她还是甩不掉这块牛皮糖啊?!李青蛙未免也忒没用了好吗?!

    到头来,皇甫长安还是给她的“好相公”给塞进了马车,一路“押”回了韩府……艾玛,看来李青蛙还是太嫩了,斗不过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啊啊啊,染香姐姐,快把本宫的皇兄带回来,速度的!四皇兄就算了,大皇兄也无所谓,但是一定一定,要把二皇兄接过来!

    要是连二皇兄也束手无策的话……劳资直接就可以去自挂东南枝了有没有?!

    不过,倘若是遇上了千镜雪衣,不知道花语鹤能不能对付?等等……为毛会想到那只蛇精病,还是不要再遇上他了!万一他们两个臭味……抱在一起互相掰弯也就算了,若是勾肩搭背跑过来玩她,她还不给他们玩出翔?!

    唔,还是有些好奇……花语鹤身为风月谷的谷主,号称了解全天下的密事,想必多少是跟千镜雪衣打过交道的吧?

    捅了捅他的小蛮腰,皇甫长安不掩好奇:“喂,你见过魔宫的宫主没有?”

    “见过两次。”

    “诶?!”看吧?有戏!“长得怎么样?!”

    花语鹤侧目,投来鄙视的一瞥,继而才道:“他戴着面具,没看到长什么样子。”见皇甫长安小脸儿一垮,花语鹤转了调子,又道,“不过……”

    听到最后,皇甫长安果然又狗眼大亮:“不过什么?!”

    “一般人戴面具,多是三个原因……一是极丑,二是极美,三是为了掩盖多重身份。”

    “艹!这个我也知道啊!说了等于没说!”皇甫长安不乐意地翻了个小白眼儿,“像魔宫宫主那样的人,肯定不会太丑,而且为了行动方便,一定会有很多身份,可就算这样,也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子,美到什么地步啊!”

    听皇甫长安说得如此头头是道,花语鹤不由眯了眯凤眼,投过来几许探究的眸光。

    “怎么……听你的描述,似乎是……你见过魔宫的宫主?”

    “切!”皇甫长安又非常嫌弃地拧起眉梢嗤了他一声,“用你的狗头好好想想,要是小爷我真的见过他,你以为我还有小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不用怀疑了,如果真是那样,眼下坐在你面前的,那绝对不是人……是鬼!”

    说到最后两个字,皇甫长安忽然拔高了音调,显然是故意为了吓他,只不过她没抱希望真能吓到花贱贱,却不想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花贱贱他,居然真的被吓到了!虽然只是片刻的表情僵硬,但还是被总攻大人那双雷达般的眼睛给捕捉到了有没有!

    “啊哈!你不会怕鬼吧?!”

    花语鹤微敛神态,自然是不会承认的:“我怕那东西做什么,又没人见过真的……”

    “咦——”

    皇甫长安特别抑扬顿挫地拉长了尾音,凑到花语鹤面前觑着眼睛盯他,先前他说怕狗的时候就已经快把他笑shi了……如今,有了前车之鉴,谷主大人会怕鬼,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嘛!

    “真的不怕?!那你刚才抖什么?别不承认了,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雪亮的,你以为你瞒得过劳资5。76个亿像素的眼睛?!”

    “5。76个亿的像素?那是什么?”

    花语鹤悠悠然转移了话题,非常的自然,完全没有任何刻意的味道,然而他越是表现得蛋定自若,皇甫长安就越是怀疑这里面有猫腻。

    眼下,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因着冬天天冷风大,路上寥寥无人,极少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只有马车的车轱辘滚动在青石板上的响动……偶尔还能听到狂风在半空中席卷的呼啸,以及夜行的鸟类凄厉的呼号。

    皇甫长安顿了顿,微垂着头没有再说话,仿佛在思考该怎么给他解释“像素”的问题。

    就在花语鹤提着眉头看着她,以为自己以及成功地转移了话题,故而怡然自得在静等回答的时候,皇甫长安陡然间抓起他的肩膀使劲地摇了两下,与此同时还凄切万分的大喊了一声。

    “啊啊啊啊——!有鬼啊!”

    这种小把戏,皇甫长安在小时候可没少玩,而且往往屡试不爽,十有**都能吓到人!

    直到后来遇到了教父大人,她又故技重施玩了一回,结果却被教父大人以极其鄙视的目光像看白痴一样瞟了她一眼,并且还给出了“神经病人思维广,智障儿童欢乐多”这样的评价之后,她就再也不爱这个游戏了嘤嘤嘤!

    所以,在看到面前那个被她吓得瞬间白了脸色,好半晌都不能魂归原位的谷主大人之后,皇甫长安忽然之间……莫名地,就理解了教父大人当时的心情……

    次奥!居然会被这么幼稚无聊的游戏吓到,谷主大人您表酱紫好吗?!您的风度呢,您的形象呢,您的节操了……您知不知道您表现得这么**,是会掉粉的好吗?!等等,他有粉可以掉吗?

    “卧勒个去!你特么还真怕鬼啊!”

    事已至此,花贱贱再否认就已经没有意义了,等他幽幽地缓过了身,从容自恋的面容上却不见有任何的羞耻之色……罢了,反正这家伙的脸皮是用钻磨的,一般的兵器伤不了他!

    “你们女人……不是还怕虫子,怕老鼠吗?”

    “卡!不要转移话题!啊哈哈哈……先让我笑一阵……啊哈哈哈哈……原来你竟然,不仅怕狗!还怕鬼!尼玛啊这是什么属性?!简直笑尿了有没有……艾玛,赶脚说出去都没人会信啊……堂堂一介坑死人不偿命的谷主大人,竟然会怕鬼,哎妈呀……劳资的眼泪都要笑粗来了……”

    见皇甫长安笑得夸张,虽然明知道她是故意嘲笑自己的,花语鹤还是忍不住在优雅的面容上裂开了一道细缝,但还是本着绅士温柔温度,灰常体贴地递过来了一块有着精致绣花和淡淡香气的手巾。

    “给,擦擦眼泪……对了,你鼻子边的那颗痣,已经黏在了嘴唇上面了,你要是笑得再大声一点,说不定会不小心掉进嘴里。”

    “呕……好恶心!”

    皇甫长安立刻闭上了嘴,伸手摸了一把嘴边,却是什么也没有,继而又囫囵摸了整张脸,还是没有……操!特么早掉了好吗?!

    “你又耍我?!”

    花语鹤好脾气地回眸一笑,百媚生。

    “是你嘲笑为夫在先的。”

    “靠!那也是你自己怕鬼啊,又不是劳资逼你怕的?!”

    “那你知道为夫为什么会怕吗?”

    “谁管你为什么怕啊!……为什么?”

    “如果你小时候被人打个半死仍在乱葬岗里,和一堆腐烂的尸体躺了三天三夜,看着鬼火飘来飘去,看着野狗跑来跑去,昏昏欲睡的时候被吵醒,结果发现有只狗叼着死人的脑袋凑到你面前的时候……”

    “停停停!别说了……”皇甫长安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抱紧双臂往一边的角落里靠了靠,尔后微微变了脸色,抬眸睨向花贱贱。“你把自己形容得这么惨,不会是为了博取本夫人的同情吧?”

    “啊……”花语鹤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却很淡,“被你发现了……”

    “靠,”皇甫长安大怒,“果然又是骗劳资的?!”

    “对啊,是骗你的……”伸手环住皇甫长安的肩头,花语鹤贱笑着凑了过来,把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颇有些阴谋得逞的样子,“因为真正的情形,比这还要吓人一百倍,你要听吗?”

    皇甫长安扭开头,一副这辈子都不会相信他半个标点符号的神情:“滚!听你大爷!”

    然而在心底下,却又不由自主地信了几分……果然,变态的人之所以会成为变态,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的,正常的人是不会随随便便就沦为蛇精病的啊!

    抱住皇甫长安不让她闪开,花贱贱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会儿,他是真的有点怕。

    “如果为夫把弱点告诉娘子,娘子你会多疼爱为夫一点吗?”

    “不……我只会更疼……所以你还是不要说了……”

    他的弱点肯定都是那些乱七八糟无法直视的玩意好吗,再听下去兔唇都要笑裂了有没有!

    花语鹤却没有理会她的抗议,因为湿父从小就教育他,女人说话都是反的……比如,她在嘴上说“不要”的时候,内心里往往都在咆哮“我要!我要!我要要要!”

    微微收紧手臂,对着皇甫长安那张嫌弃的脸,花语鹤仿佛能透过她的那张面孔,看见她灵魂深处风撩人蠢蠢欲动的样子……简直让人把持不住好吗?!

    “为夫怕狗,怕鬼,怕打雷,怕穷,怕挨饿……当然,更怕夜叉……”

    对此,皇甫长安的反应是——

    “夜叉你大爷啊魂淡!”

    抓着花贱贱的两只脚在幻想中颠来倒去摔了一万遍之后,再度对上花语鹤那温雅明媚的眸子,皇甫长安忽然顿悟了一个道理……就像她很想看花语鹤抓狂的样子,花贱贱肯定也很享受她崩坏的表情,所以,为了不让花贱贱称心如意,她也要……蛋定一点!

    勾了勾眉梢,撇开这个无聊而又没有营养的话题,皇甫长安清了清嗓子,回过正途。

    “对了,那个风月榜排名第一的美人,天启国的国师,叫什么天……什么天来着?”

    “天绮罗。”

    “对,就是他!你真的见过他吗?!他真的有那么好看?!比宫疏影还漂亮?!”

    一说到美男,皇甫长安的狗眼永远都闪烁着几百万伏特的电光,虽然花语鹤对自己的外貌很有信心,甚至连风月美人榜第二的宫疏影也没放在眼里,然而面对天绮罗……他真的很想拿刀子在他的脸上划个叉啊!别以为男人木有嫉妒心,男人嫉妒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确切的说,天绮罗不能说是漂亮。你也是知道的,风月美人榜上多为女子,而宫疏影之所以能上榜,确实是因为他长着一张比女人还妖媚的脸,然而天绮罗的容貌之美……已经超越了男人和女人的范畴,恐怕数遍全九洲,也找不出第二张比那更赏心悦目的脸了。”

    这种抽象的说辞,换作平常人大概十有**都是云里雾里不能理解,但是!皇甫长安却特别特别能体会到谷主大人的那种心情!

    因为,在穿越之前,她也遇见过那么一个人,看到过那么一张脸……美轮美奂,无与伦比,数遍整个银河系,也不可能再找到第二个比教父大人更帅更有魅力的男人了!

    不然,像她这么有节操,心智这么坚定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教父大人迷得神魂颠倒,为了他哪怕是十八层地狱都敢闯?!

    就是看多了教父大人的那张脸,才会害得她审美的标准高得有些过分,不是极品的美人对她来说都是花生白菜,实在不能兴起她的半丝兴趣,以至于浪费了好多白白嫩嫩的小雏菊。

    “真的有那么好看?!比起我亲……比起上一轮的那个天下第一美人西月涟呢?”

    “这个要怎么比?”

    “就打分好了!比如说像我二皇兄可以打九十八分,那么鸣钰大美人就可以打九十九分……这样……”

    皇甫砚真:原来这就是真相吗?那么……破云鸣钰,你可以先去shi一shi么?

    破云鸣钰:……我是无辜的,泪奔。

    眯着狐狸眼,花语鹤似乎知道了什么……鸣钰大美人?叫得可真亲切。

    “按你这种算法的话……若是西月涟可以打九十分,那么天绮罗就可以……打一百分。”

    “卧槽!一百分是满分啊!你确定?!”

    “天绮罗……很完美。”

    “嘤嘤嘤……花贱贱,我开始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娘子你又肿么了?!为夫对你一片赤诚之心,你肿么可以怀疑为夫对你的感情呢?你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为夫啊!你要是想砍人,为夫都可以帮你买刀,你要是想放火,为夫都可以帮你买火折子,你要是想……”

    “我要是想上天绮罗,你可以帮我扒他裤子吗?”

    “娘子你想多了……”

20、皇兄们来鸟!(票子!)

    顿然间,车厢里又是一阵沉默。

    皇甫长安作双手捧心状,目光涣散,神游天外,已经灰常自觉地意淫起了把国师大人扑倒的场面了,简直光是用想的,都要鸡冻地姨妈逆流,鼻血暴走……虽然,她还不知道丫究竟长的是神马模样?

    另一边,花语鹤瞅着那谁,一脸花痴的神态……忽然意识到在这个色胚面前讨论美男,是一件非常不理智的事情,尤其是当那个美人长得比他还好看的时候!

    “对了,”敛了敛眼睫毛,花语鹤试图转移话题,“方才李青驰说,你是被人从皇城绑走的?谁那么大的胆子和本事,竟然能在夜郎的王庭绑走太子爷?”

    太子爷还在继续神游,对他的声音左耳进,右耳粗。

    “喂……”被无视掉的某谷主大人隐隐地感觉到了一种屈辱的赶脚,微微有些不悦的伸手戳了戳她,“为夫问你话呢?”

    皇甫长安这才回过魂来,随手拂开了他的爪子,反问道。

    “你画画的技术怎么样?”

    被她这么风马牛不相及地一问,花语鹤一时间猜不透她的想法,又觉得很有必要在娘子面前展示才华,以振夫纲!即便十分装逼地抬了抬下颚,自恋地挑了挑眉梢。

    “为夫的画价值万金,你说为夫的画技怎么样?”

    “切……谁知道是那张画纸贵,还是那根画轴贵啊!”皇甫长安十分不以为然,不打击一番这只自我感觉过分良好的狐狸,就觉得从头到脚都不舒服,“说正经的!比起四皇兄来,是你画得真,还是他画得像?”

    皇甫凤麟的画作她看过不少,不说其他的,就拿他先前临摹西月涟的那张画像看,就知道她的好皇兄技艺有多精湛……不仅观察入微,手法也很高妙,对人物的一颦一笑,乃至极其细致的情态和特征,都能恰到好处的表现出来,堪比一台活相机。

    皇甫长安和她的几位皇兄有染一事,普天之下暂时还没几个人知道,而无所不能的谷主大人,则很幸运地成为了其中的一只。

    当然,听墙角这么有失风度的事情花贱贱自然不屑于去做。

    他之所以会知道,实际上多数靠的是推测,然后在适当的时候“诈”一下当事人……很多事情的答案,就这么到手了,so—easy!

    眼下皇甫长安拿皇甫凤麟来跟他比较,谷主大人怎么可能自灭威风?必须是一口咬定——

    “这还用问吗?为夫的画技妥妥地甩他几条街。”

    皇甫长安眸光一烁,有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真的?!”

    “呵……”花语鹤得意一笑,对皇甫长安的反应甚感欢欣,“是不是开始崇拜为夫了?觉得为夫是全九洲最好的男人,没有之一了?”

    “是啊是啊!”皇甫长安满脸喜色,特崇拜地狗腿地扑了上来,拽住他的袖子开始撒娇卖萌求包养,“既然你画画这么厉害,记性又那么好,一定可以把天绮罗的样纸画粗来吧?嗯嗯?嗯嗯嗯?!”

    叮——!

    花语鹤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突然之间断掉了……

    原来,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吗?真是下的好大一盘棋!

    剔了剔眉梢,花语鹤露出几许妖诡的神态,看着很是渗人:“你想看他的画像?”

    “天下第一美人啊,谁不想看?!”皇甫长安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好色的!

    花语鹤继续扯着嘴角笑:“那你就想吧,为夫允许你想……”

    “……”

    靠!这死狐狸,何止贱到骨子里,简直就是贱到了蛋蛋里!

    “开个价吧,劳资出钱买!”

    闻言,花语鹤悠悠地在她面前竖起了一根指头。

    皇甫长安捂着胸口,颇有些忐忑:“什么意思?一百万两?还是一千万两?还是……”尼玛再多劳资木有了好吗?!

    正惴惴不安着,却见花语鹤晃了晃那根手指头,微抿嘴角吐出两个字。

    “不卖。”

    “艹!劳资要的东西,你就是不卖也得卖!”皇甫长安怒吼一声,野兽一样扑了上去,掐着他的脖子红着眼睛威胁,“快说,你卖不卖?卖不卖?!”

    “咳咳,咳咳咳……”皇甫长安力道很大,因为过于兴奋而不知轻重,掐得花语鹤险些没闭过气去,咳了好几声才能勉强说出话,“卖、卖、卖……我卖,我卖还不行吗?”

    “早点答应不就成了?”皇甫长安鄙夷地白了他一眼,松开了手,“非要人家用强的才肯松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受虐狂啊……”

    还不等皇甫长安坐正,花语鹤却是倾身靠了过来,转而将她压在了身下!

    他的动作太突然,力劲又十分霸道,皇甫长安一个没挡住,直接被他扑倒在了马车内安置的软榻上,脑海中顿而浮现出了“十六岁妙龄少女深夜归家,惨遭猥琐流氓先奸后杀!”……的一行醒目红字大标题!

    “尼玛!今天晚上又不是月圆之夜,你变什么狼人……快给劳资回去坐好!”

    花语鹤盈盈一笑,并不松手:“不是娘子你要强买强卖吗?”

    感觉到某只猥琐的爪子在身上乱摸,皇甫长安有点儿懵了,即刻拽住了他的手腕斜眼低斥。

    “我只说要买你的画,你扑过来是发什么疯?!药嗑多了还是狂犬病发作了?!”

    “可是……为夫我只卖身,不卖艺……”

    “卖你大爷——”皇甫长安眉峰一扬,正要骂回去,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反手搂住了他的后腰,继而一寸寸下挪,一双琉璃般的眸子里……隐隐透露出了猥琐的神色,“卖身?多少钱?太贵了我可买不起啊……”

    “看娘子你如此诚心,为夫可以不收钱……”

    “真的吗?那太好了!劳资就不客气了!”皇甫长安狗眼一闪,忽然扬起手臂就对着某狐狸的某弱点狂戳,“你的土豪匊……本攻我就大发慈悲地收下了啊哈哈哈哈哈!”

    几秒钟后,花语鹤终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紧接着总攻大人倏地就弹了起来,看着一手的腥血脸色急急一变。

    “卧槽!好多血!怎么会这样?!相公!相公……你振作点!别动,快趴好!我给你上润口滑油……哦不,是上金疮药……”

    一边说着,皇甫长安伸手就要去解花语鹤的腰带,却是被他半路挡了开来。

    回眸瞅见皇甫长安脸上幸灾乐祸的笑,谷主大人的心顿然就拔凉拔凉的一片……他伤到了屁股,她有必要高兴得跟抽了一样吗?!

    都是那个该shi的李青驰,居然卑鄙下流地用飞刀射他的后臀……虽然,他很快就用飞镖扎了回去,但后臀上的伤口,怕是三五天之内都好不了了。

    难得见到花语鹤吃瘪,皇甫长安简直比捡了一马车的金子还要兴奋!目光炯炯的盯着他那张强作欢颜的俊脸,皇甫长安抬手指了指他下身的衣摆,笑得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卧勒个去,真的流了好多血啊……你这是被人爆了还是来葵水了?真的不要本娘子帮你包扎吗?大姨夫都快逆流成河了喂?”

    跟皇甫长安相处久了,花语鹤哪能不知道总攻大人对于爆x的无限热爱?他是宁死都不会光腚对着她的!

    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临shi了花贱贱还不忘保持自己作为一个绅士的优雅风度,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到皇甫长安手里,目光那个如水。

    “把手擦擦干净……”

    话音未落,皇甫长安就只觉得颊边清风一扫,眼角人影一晃,某只后臀受伤的狐狸纵身一跃,从窗口跳了出去,倏地消失在了无边的月色之中。

    瞅了眼手指上的血迹,皇甫长安心下百感交集,没想到第一个爆了花贱贱的人……竟然是小青蛙?!原来他也不是那么没用啊!至少继承了本攻的爆x技能有没有?!反正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她的了,他爆的匊花自然也都是她的哦呵呵呵呵!

    回到韩府,洗漱完躺在床上滚了大半个时辰,却不见花语鹤回来,皇甫长安估摸着他是身心受到了“重创”,暂时调整不好心情重新面对她了,故而就没再等他,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不曾想,花贱贱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整整五天,皇甫长安别说是人影,就连他的半根头发都没看见,要不是花贱贱派了人比他还要牛皮糖地跟着自己,皇甫长安甚至都要怀疑……丫是不是羞愤过度之下,自挂东南枝去了?!

    没有了花贱贱的日子,皇甫长安简直觉得这韩府住的就跟那西方极乐世界似的,没事就牵着花、语、鹤、谷、主在院子里溜溜,看见不顺眼的女人就放狗追着她们跑上几圈热热身,要是有刁奴敢造次的,就直接扒了裤子倒吊在树上,要还有不服的,就直接丢进水里……一时间,把整个韩府闹得鸡飞狗跳怨声载道。

    当然,这么粗暴的事情自是用不着她这个养尊处优的少奶奶亲自动手滴……花贱贱留下来的那几个女汉纸保镖,除了性别不太让皇甫长安满意之外,那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凶神恶煞心狠手辣……的性子,简直让总攻大人爱不释手啊有没有?!

    不过,还有一点让皇甫长安不太开森,那就是花贱贱除了给她配备了整整一打十二个的保镖二十四小时全方位全身心三百六十度的体贴保护之外……居然还特地把她那个风流自恋的“二哥”给请了过来!

    整天听花花大少旭日彦摇着把画满了桃花的折扇,在那里指着镜子问“你为何这么帅?”……就尼玛已经够了好吗?!

    更过分的是……花语鹤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买通了他,但凡她一走到大门,丫就门神似的挡到她的面前,说什么都不让她出门去找李青蛙!

    还特么大放厥词,说如果她敢迈出韩府的大门半步,他就把紫阳剑掰成两断!

    不得已,皇甫长安在深思熟虑之下,只能为了大局忍痛割爱,暂时放弃了临幸李小雏菊的淫荡之心,乖乖地回到房间捏小人,上书“花语鹤”三个大字,那银针对着那小人挺翘的后臀使劲儿猛扎……哼,有朝一日若是拿下了土豪匊,她一定要关起门来,爆上七天七夜不死不休!

    第六天一大早!早到什么时候呢?早到鸡都没打鸣,星星都没睡醒,外面还是一片漆黑的时候……院子里忽然闯进了一拨黑衣人!

    是谁?是采花贼吗?采花你大爷啊,你见过采花贼一来就是二三十个的吗,那花还、还不给采烂了?!

    来的是一批杀手,目标是皇甫长安……更确切的说,是韩府少奶奶!

    韩府作为秦都的第一财阀,整座大宅的守卫可以说是十分的森严,如果有人闯了进来,那就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宅子里有人给开了后门,里通外合!

    第二,这群杀手的武功很高,并且是非常高的那种!

    而眼下,当皇甫长安被外头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吵醒,披上被子裹得像粽子一样慢悠悠地走过去推开门,看见了外头厮杀成一片的情形时,很快就得出了一个非常不幸的结论……这群杀手不仅武功很高,而且,很有可能还是二房的人花了钱雇来的!

    毕竟她的太子爷身份没几个人知道,在这儿又无冤无仇的,唯一看她不顺眼想要她性命的人,就只有韩府的那几位……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们既然会选择在府里面动手,为了万无一失,肯定也对府中的护卫动了手脚,这样一来,眼下就只有花贱贱留下来的那十几个保镖守着她了。

    正半梦半醒地想着,迎面忽而劈来剑光闪闪的罡风,抬眸一瞄,竟然还不止一把剑,是七把剑……哦草,要不要这么凶残?!

    皇甫长安瞬间就被吓醒了,当下脱了身上的被子往半空一扔……刹那之间整一条绒毛长被就被砍得七零八落,纷纷扬扬洒下了一大片鹅毛,呛得皇甫长安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少奶奶小心!”

    就近的两枚女汉纸见状急急赶了过来,帮她挡开致命的一击,她们的武功原本就不弱,然而那群杀手是二房下了血本请来的,出剑又快又猛,连环杀招逼命而来,再加上人多势众……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刺伤了不少人。

    “怎么样?你没事吧?”

    旭日彦眼疾手快地拽住被椅子绊倒的皇甫长安,俊俏的面容一改往日的轻佻,一秒钟变身少侠,剑走偏锋迅若游龙!

    “次奥!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没事吗?!劳资都快被他们砍成段子了好吗?!”

    皇甫长安连连闪躲,装出一副很菜鸟的样子,时不时还上蹿下跳尖叫连连,惹得旭日彦忍不住投来了鄙视的眼神儿。

    “看你平时不是挺横的?还以为你有多本事……打架打不过,逃跑总会吧?!”

    “那也得有地方给我逃啊……快!左边!右边!还有你头上!……现在世道这么乱,你让我往哪里逃?……左前方又来了!卧槽!那剑刺向你的小伙伴了!好狠啊……你看看,人都马蜂窝一样涌进来了,你好歹给我开条道是不?”

    缩在旭日彦身后,皇甫长安秉承着“丫不使全力劳资就不动手”的干架守则,一边帮他看剑,一边跟他磕叨……气氛这么紧张很容易出事的好吗?咱要放轻松一点。

    看到越来越多的女汉纸倒下,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杀进了屋子,旭日彦不由紧蹙眉心。

    眼见着有些招架不住,皇甫长安的衣角在惊呼中被削下了一块,甚而连头发都被劈断了一截……旭日彦暗自咬了咬牙,终于使出了深藏不露的剑法,握着那把花哨的紫阳剑开了杀戒!

    但凡剑术,皆是以快而精。

    皇甫长安见过最快的剑就是宫疏影的七影剑,快得完全连影子都没看见,旭日彦身为六城七剑之一,虽然快不过宫疏影,却也只是看见了影子。

    一道迅若蛟龙的剑光携着狠佞的剑气,嘶地割开了黑衣人的衣服和肌肤,在半空中洒出一道细长的血线,像是红丝线般坠落而下,在落至地面的时候,整一条红血丝都还是完整相连的,没有因为罡风拂过而断开半分……由此便足以见得,旭日彦的剑招有多快!

    对此,皇甫长安的评价是……六城七剑,果然名不虚传!

    她这个半路捡来的“便宜二哥”,还真是个剑术高手,当真是……一点都看不粗来好吗?!

    要不是亲眼见到他出手,就算花语鹤把他的佩剑骗到手,当成“嫁妆”送给她,她都还是会稍稍怀疑一下,那是不是赝品?

    见皇甫长安挑着眉梢表情奇特,有些惊讶有些狐疑有些不可理喻地看着自己发呆,旭日彦莫名地腾起了一股吐血的冲动……尼玛!以前那些见过他出剑的家伙,哪个哪个不是惊艳歆羡赞赏有加的?特么丫那是什么表情?!就有那么看不起他吗?!

    “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哦……”

    皇甫长安应了一声,回过神来,旭日彦已然奋力地在众杀手当中帮她杀出了一条血路,但毕竟寡不敌众,身上好几处都挂了彩……看情形,这时候要是再不走,恐怕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眯了眯眼睛,皇甫长安脸色微微一狠,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嗖”的一声就蹿出了老远。

    尔后,转头对着旭日彦挥了挥手,恋恋不舍地惜别。

    “二哥我先走啦!你一定要保重啊!来日方长,咱们有缘再会!拜——!”

    话音未落,人又“咻”的一下,彻底消失在了黑幕之中,气得旭日彦差点儿又吐了一口老血……靠!这个死没良心的,居然就这么走了,溜得未免也太快了好吗?!先前看她轻功那么好,还以为她武功很高,结果……呵呵,特么原来她就轻功好啊!

    “追!”

    见猎物逃走,黑衣人也不恋战,后一脚跟着就追了出去。

    半夜睡得正香就被人莫名其妙地吵醒了,更重要的是那时候她正梦见——跟!教!父!大!人!在!玩!s!m!的!游!戏!

    艹艹艹!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笔账皇甫长安说什么也要跟那群不识好歹的刺客算清楚!

    不等黑衣人追上来,皇甫长安从头上摘下发簪……那是仅存的,在白帝城的时候没有被千镜雪衣掳走的宝贝!

    弹开暗匣,扬手对着天幕,“嗖”的射出一道红色的亮光,以极为耀眼的光芒直刺九霄,宛如一道绯色的闪电自地面直破天宇,照得人险些瞎了狗眼。

    此刻,天际已隐隐有些泛白,一些早起的人见了那束光线,吓得愣了半晌……因为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景象,还以为是遇上了什么神兆,赶紧双手合十立在原地,垂眸暗自祈祷了三分钟有余。

    “她在那边,快追!”

    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那群杀人如麻的侩子手却不会计较这个,很快就明白了那是皇甫长安召唤同伙的暗号,即刻加快了速度飞檐走壁地赶了过去。

    这回一共来了整整二十三个杀手,除去在韩府伤亡的几位,追上来的大概还有十几名,皇甫长安凭借一人之力要干掉他们……显然是在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好吗?!

    但要是能把李青驰叫来,再加上薄情馆的势力,要剿灭他们胜算就很大了有木有?!

    药药切克闹!李青蛙速速来救驾!不然……本攻一样把你绑在床上爆上七天七夜欲仙欲死!

    乘着寒风,皇甫长安表示她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没有跟那群杀手正面交锋,她的轻功虽然好,但那群黑衣人的轻功也不弱,纵然不至于一下子就追上她,却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甩掉的……只是这寒冬料峭的,她又是被迫从被窝爬出来,身上没穿多少衣服,跑了一大段路后不禁冷的有些发颤,一边抖着身子一边开始诅咒花语鹤!

    去他大爷的!要不是因为他,她何必受这样的拖累?!

    哼……等他回来了,一定要好好敲诈一番!什么财产分一半,她至少要八成!

    踩着屋檐又逃了一阵,就在皇甫长安冻得耳朵都快掉下来的时候,救兵终于到了!

    艾玛……在看到那个冲在最前头的身影时,皇甫长安一个忍不住,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差点哭粗来……嘤嘤嘤!那袭风骚妖艳猎猎飞扬的大花衣裳,不是她家那只爱露大腿爱撒欢爱乱吃飞醋爱叫口床的骚狐狸又是谁?!

    而且,竟然不止来了他一个,就连大皇兄,二皇兄,还有四皇兄……都来了!

    啊啊啊!瞬间幸福爆棚了有没有?!

    鸡冻得她都忍不住想要当众跳脱衣舞了好吗?!

    一别就是一个多月,再见到那几张英俊帅气的面孔,哦哟……劳资的小馒头都高兴得要跳粗来了啊!

    “长安?”

    因着天色有些黑,远远的,并不太看得清人影……虽然宫疏影很肯定眼前那个小家伙就是他朝思暮想连做梦都压在身下滚床单的太子殿下,然而找了一个多月都没消息,如今忽然见到了,却像是在做梦一样,让人忍不住小心翼翼起来,就怕轻轻一碰这个梦就碎了。

    迎上前,微颤着嗓子唤了一声,直到触摸上她有些僵冷的身子,宫疏影才猛然将她拥进了怀里,险些没把她的骨头揉碎!

    “太好了!真的是你!劳资找你找得都快走火入魔了!”

    很快,后面几人陆续追了上来,一个一个叠罗汉似的扑到了皇甫长安身上,差点没把她的心脏给挤出来……

    “七弟!你没事吧?怎么穿得这么少?”皇甫砚真皱了皱眉头,脱下身上的袍子披到了皇甫长安的身上。

    “那些人影是怎么回事?”皇甫无桀拉着皇甫长安冻得冰凉的小手,伸到怀里,贴着胸口帮她暖着,“你刚才发光弹求救,就是因为他们追杀了你吗?”

    使劲儿搓了搓手,皇甫凤麟将温热的掌心贴到皇甫长安冰冷的脸颊上,轻轻地揉了揉,尔后凤眸一凛,露出骇然的寒光。

    “谁敢动你半根头发,爷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尼玛……劳资太感动了!让我哭一哭先,事先声明,不准嘲笑劳资!不然一律拖下去乱棍打死!”

    霸气侧漏地哼了一声,皇甫长安再也忍不住,趴到宫疏影的怀里默默的洒了一滴狗眼泪……从小到大,再苦再累的时候她都没有哭过,眼泪这种弱者才有的玩意儿对她来说是绝缘体,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红了眼眶,鼻子酸酸的,分明不是委屈,却有了一股流泪的冲动。

    原来,想哭的滋味是这样的……

    原来,有些时候,并不是因为无能才会悲泣……

    原来,被人宠着爱着挂念着的,纵然不知道她身处何地,也一直将她捧在心头不离不弃,为她忧为她喜为她愤怒为她欢愉……的感觉,会如此地让人**蚀骨,让人欲罢不能!

    艾玛……那种感觉,就好比是掉光了的节操,瞬间又满血捡回来了一样,能不让人信胡得想哭吗?!

    在皇甫长安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四人也是找得忧心如焚,又听皇甫长安被那么厉害的高手劫持,对她的性命之虞一直挂怀忐忑,沉重忧思的心情只会比皇甫长安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终于找到了她,见她完好无缺的站在面前,别说是她想哭,就连他们都很想哭有木有?!

    要是她真的有了个神马三长两短的,他们真的是连跳崖的心都有了!

    所以,看到皇甫长安难得不猥琐不下流一回,他们哪里还能嘲笑得出来,一个个环着身子拥住她,只恨没有练好轻功抢在最前面……!

    只是,还不等他们来得及开口安慰,满节操复活的太子殿下就又开始了掉节操的节奏……药药切克闹!

    “艾玛好久没见到你们了,真特么想死劳资了……快,来来来,都给爷亲一口!”

    一边说着,某猥琐好色一直走在刷下限的路途上从未回头的总攻大人,眯着眼睛就捧起皇甫凤麟的脸颊,对着他的小红唇“吧唧”强吻了一遭!

    对于这种事,争宠小王子宫狐狸怎么能落后?!

    不等皇甫长安转向他,宫疏影就灰常主动的捧着她的脑袋,来了个极其缠绵悱恻的舌吻,甚至还故意在众人面前制造出声音,当下就受了皇甫砚真的一记眼刀……要不是他抱着皇甫长安,估计能给另外三人一脚,哦不,是三脚给从屋顶上踹下去!

    再回头,对上二皇兄那种清冷如霜的面容,皇甫长安赶紧舔干了嘴唇上的口水,报以特别狗腿的一笑。

    “二皇兄……来嘛……你要是觉得害羞的话,闭上眼睛就可以了……”

    皇甫砚真先是剔了眼宫疏影,尔后直接将皇甫长安从他怀里拽了粗来,动作不可谓不粗暴。

    当然,宫疏影之所以会失手被抢,那是因为被人点了穴道……嘤嘤嘤,日防夜防,家禽难防……神马?你问家禽是什么?咳……来来来,让小爷给你普及一下常识,所谓家禽啊,就是家里的禽兽,哦不,是家里的情敌……哎,其实都一样有没有!

    伸手遮住皇甫长安那双贼兮兮的眼睛,皇甫砚真有种错觉……好像一个月不见,这只太子变得更猥琐了?

    垂头,缓缓覆上皇甫长安的唇瓣,皇甫砚真来了一发比宫疏影更加缠绵悱恻的深吻,虽然没有宫疏影那么恶心地发出声音,但却让另外几人更加不爽了……因为,皇甫长安被吻得情动地呻一吟了两声,次奥!这吻技肿么练得,跪求秘籍!

    还不等皇甫无桀亲得美人唇,那群姗姗来迟的杀手终于赶到了跟前,只不过……在见到十多米开外的场景时,众杀手都忍不住小心肝儿一颤,在风中凌乱了良久!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这这这……怎么就给亲上了?!

    而且还是这么多男人……轮亲?!

    麻麻,那些人好可怕,老子的三观都要崩碎了有没有?!节操炸得满天飞啊!

    “头儿,他们来了好多人……还要不要……”眼见着一大波劲装女子飞檐而来,人数至少比他们多了两倍!黑衣人里面终于有人开始动摇了。

    “废话少说,上!”

    一拔长剑,为首的黑衣人凌空一个翻身,斩剑如龙,气势如虹!紧跟着其余十多人也纷纷拔剑杀了过来,迎着微白的天际,剑光闪闪煞气逼人!

    见状,皇甫砚真终于松开了手,抽出佩剑迎面杀了上去。

    皇甫无桀迅速点开宫疏影的穴道,一把揽起皇甫长安的小蛮腰,在她的唇边蜻蜓点水般偷了个香,尔后快步跃过她的身边,劈剑斩敌!

    救兵来了以后,皇甫长安顿时就轻松了不少,薄情馆的软妹纸们虽然会武功,但毕竟不擅长打架,一番混战还是显得有些吃力,只不过有宫疏影在场,局势显然是很明了的……皇甫长安退避一边,又开始了翘脚看群架的节奏。

    忽而,耳边猛然响起“嗖”的一声箭矢刺破空气的声响,皇甫长安循声抬眸,突见半空中喷出一道火光,旋即幻化成一丛又一丛的烟火,五光十色彩芒腾辉!

    霎时间,空中的烟火如万灯齐明,尤其在黯淡的天幕只下,有如千点碧莹在飞舞,声响轰然而炸,若万雷始震,光霞强烈而声势骇人,亮得狗眼都几乎睁不开……黑衣人被那光线闪得身形一滞,心中不由生出了几丝忌惮。

    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那千霞万彩的烟花中数点光芒呈线型状,快若飚轻电漩,带着一溜烟的青焰笔直射来,直取身体要害!

    为首的黑衣人倏然睁大了瞳孔,在心底生出几分惊恐,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后疾步退开,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那炫目的火光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径直朝着他额头飞速钉射,刹那间穿脑而过,在斑驳的瓦砾上洒下点点鲜血和脑浆!

    “啊……”

    见此惨状,薄情馆的几位妹纸不禁低呼了一声,面露骇然之色。

    “卧槽!”皇甫长安却倏地站了起来,脸上满满都是兴奋的神态,“好拉风的样子!”

    如果她猜得没错,刚才那个应该就是雷霆震结合了现代火器和古代弓弩所研发的“火弩流行矢”!威力虽然及不上现代的步枪,却也足够惊人!

    回眸往去,果然见到一片紫衫在屋檐上猎猎飞舞,傲然临世的风华再度让皇甫长安惊艳了一次……嗷嗷嗷!这不公平!为毛李青驰每次赶来救场的时候都这么帅这么拉风!为毛她每次都是被救场的那个倒霉蛋……妈蛋,难道这是男主角专有的福利吗?特么劳资也要当楠竹!

    其实,皇甫长安哪里知道……自从被花语鹤暗算之后,李青驰的腿脚就不那么利落了,以至于这回他是最后一个赶上的……甚至还错过了皇甫长安的见面一吻!

    在众人的合力剿杀下,映着漫天的烟火烁烁,剑光粼粼……不过片刻,追杀而来的黑衣人便被悉数斩落刀锋,不留一个活口!也不需要留活口!

    收起火弩流星矢,李青驰快步赶到皇甫长安身边,瞅了眼那几个零零落落的黑衣人,微皱眉头。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杀你?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花语鹤那个混蛋呢?!”

20、皇兄们来鸟!(票子!)

    顿然间,车厢里又是一阵沉默。

    皇甫长安作双手捧心状,目光涣散,神游天外,已经灰常自觉地意淫起了把国师大人扑倒的场面了,简直光是用想的,都要鸡冻地姨妈逆流,鼻血暴走……虽然,她还不知道丫究竟长的是神马模样?

    另一边,花语鹤瞅着那谁,一脸花痴的神态……忽然意识到在这个色胚面前讨论美男,是一件非常不理智的事情,尤其是当那个美人长得比他还好看的时候!

    “对了,”敛了敛眼睫毛,花语鹤试图转移话题,“方才李青驰说,你是被人从皇城绑走的?谁那么大的胆子和本事,竟然能在夜郎的王庭绑走太子爷?”

    太子爷还在继续神游,对他的声音左耳进,右耳粗。

    “喂……”被无视掉的某谷主大人隐隐地感觉到了一种屈辱的赶脚,微微有些不悦的伸手戳了戳她,“为夫问你话呢?”

    皇甫长安这才回过魂来,随手拂开了他的爪子,反问道。

    “你画画的技术怎么样?”

    被她这么风马牛不相及地一问,花语鹤一时间猜不透她的想法,又觉得很有必要在娘子面前展示才华,以振夫纲!即便十分装逼地抬了抬下颚,自恋地挑了挑眉梢。

    “为夫的画价值万金,你说为夫的画技怎么样?”

    “切……谁知道是那张画纸贵,还是那根画轴贵啊!”皇甫长安十分不以为然,不打击一番这只自我感觉过分良好的狐狸,就觉得从头到脚都不舒服,“说正经的!比起四皇兄来,是你画得真,还是他画得像?”

    皇甫凤麟的画作她看过不少,不说其他的,就拿他先前临摹西月涟的那张画像看,就知道她的好皇兄技艺有多精湛……不仅观察入微,手法也很高妙,对人物的一颦一笑,乃至极其细致的情态和特征,都能恰到好处的表现出来,堪比一台活相机。

    皇甫长安和她的几位皇兄有染一事,普天之下暂时还没几个人知道,而无所不能的谷主大人,则很幸运地成为了其中的一只。

    当然,听墙角这么有失风度的事情花贱贱自然不屑于去做。

    他之所以会知道,实际上多数靠的是推测,然后在适当的时候“诈”一下当事人……很多事情的答案,就这么到手了,so—easy!

    眼下皇甫长安拿皇甫凤麟来跟他比较,谷主大人怎么可能自灭威风?必须是一口咬定——

    “这还用问吗?为夫的画技妥妥地甩他几条街。”

    皇甫长安眸光一烁,有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真的?!”

    “呵……”花语鹤得意一笑,对皇甫长安的反应甚感欢欣,“是不是开始崇拜为夫了?觉得为夫是全九洲最好的男人,没有之一了?”

    “是啊是啊!”皇甫长安满脸喜色,特崇拜地狗腿地扑了上来,拽住他的袖子开始撒娇卖萌求包养,“既然你画画这么厉害,记性又那么好,一定可以把天绮罗的样纸画粗来吧?嗯嗯?嗯嗯嗯?!”

    叮——!

    花语鹤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突然之间断掉了……

    原来,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吗?真是下的好大一盘棋!

    剔了剔眉梢,花语鹤露出几许妖诡的神态,看着很是渗人:“你想看他的画像?”

    “天下第一美人啊,谁不想看?!”皇甫长安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好色的!

    花语鹤继续扯着嘴角笑:“那你就想吧,为夫允许你想……”

    “……”

    靠!这死狐狸,何止贱到骨子里,简直就是贱到了蛋蛋里!

    “开个价吧,劳资出钱买!”

    闻言,花语鹤悠悠地在她面前竖起了一根指头。

    皇甫长安捂着胸口,颇有些忐忑:“什么意思?一百万两?还是一千万两?还是……”尼玛再多劳资木有了好吗?!

    正惴惴不安着,却见花语鹤晃了晃那根手指头,微抿嘴角吐出两个字。

    “不卖。”

    “艹!劳资要的东西,你就是不卖也得卖!”皇甫长安怒吼一声,野兽一样扑了上去,掐着他的脖子红着眼睛威胁,“快说,你卖不卖?卖不卖?!”

    “咳咳,咳咳咳……”皇甫长安力道很大,因为过于兴奋而不知轻重,掐得花语鹤险些没闭过气去,咳了好几声才能勉强说出话,“卖、卖、卖……我卖,我卖还不行吗?”

    “早点答应不就成了?”皇甫长安鄙夷地白了他一眼,松开了手,“非要人家用强的才肯松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受虐狂啊……”

    还不等皇甫长安坐正,花语鹤却是倾身靠了过来,转而将她压在了身下!

    他的动作太突然,力劲又十分霸道,皇甫长安一个没挡住,直接被他扑倒在了马车内安置的软榻上,脑海中顿而浮现出了“十六岁妙龄少女深夜归家,惨遭猥琐流氓先奸后杀!”……的一行醒目红字大标题!

    “尼玛!今天晚上又不是月圆之夜,你变什么狼人……快给劳资回去坐好!”

    花语鹤盈盈一笑,并不松手:“不是娘子你要强买强卖吗?”

    感觉到某只猥琐的爪子在身上乱摸,皇甫长安有点儿懵了,即刻拽住了他的手腕斜眼低斥。

    “我只说要买你的画,你扑过来是发什么疯?!药嗑多了还是狂犬病发作了?!”

    “可是……为夫我只卖身,不卖艺……”

    “卖你大爷——”皇甫长安眉峰一扬,正要骂回去,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反手搂住了他的后腰,继而一寸寸下挪,一双琉璃般的眸子里……隐隐透露出了猥琐的神色,“卖身?多少钱?太贵了我可买不起啊……”

    “看娘子你如此诚心,为夫可以不收钱……”

    “真的吗?那太好了!劳资就不客气了!”皇甫长安狗眼一闪,忽然扬起手臂就对着某狐狸的某弱点狂戳,“你的土豪匊……本攻我就大发慈悲地收下了啊哈哈哈哈哈!”

    几秒钟后,花语鹤终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紧接着总攻大人倏地就弹了起来,看着一手的腥血脸色急急一变。

    “卧槽!好多血!怎么会这样?!相公!相公……你振作点!别动,快趴好!我给你上润口滑油……哦不,是上金疮药……”

    一边说着,皇甫长安伸手就要去解花语鹤的腰带,却是被他半路挡了开来。

    回眸瞅见皇甫长安脸上幸灾乐祸的笑,谷主大人的心顿然就拔凉拔凉的一片……他伤到了屁股,她有必要高兴得跟抽了一样吗?!

    都是那个该shi的李青驰,居然卑鄙下流地用飞刀射他的后臀……虽然,他很快就用飞镖扎了回去,但后臀上的伤口,怕是三五天之内都好不了了。

    难得见到花语鹤吃瘪,皇甫长安简直比捡了一马车的金子还要兴奋!目光炯炯的盯着他那张强作欢颜的俊脸,皇甫长安抬手指了指他下身的衣摆,笑得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卧勒个去,真的流了好多血啊……你这是被人爆了还是来葵水了?真的不要本娘子帮你包扎吗?大姨夫都快逆流成河了喂?”

    跟皇甫长安相处久了,花语鹤哪能不知道总攻大人对于爆x的无限热爱?他是宁死都不会光腚对着她的!

    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临shi了花贱贱还不忘保持自己作为一个绅士的优雅风度,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到皇甫长安手里,目光那个如水。

    “把手擦擦干净……”

    话音未落,皇甫长安就只觉得颊边清风一扫,眼角人影一晃,某只后臀受伤的狐狸纵身一跃,从窗口跳了出去,倏地消失在了无边的月色之中。

    瞅了眼手指上的血迹,皇甫长安心下百感交集,没想到第一个爆了花贱贱的人……竟然是小青蛙?!原来他也不是那么没用啊!至少继承了本攻的爆x技能有没有?!反正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她的了,他爆的匊花自然也都是她的哦呵呵呵呵!

    回到韩府,洗漱完躺在床上滚了大半个时辰,却不见花语鹤回来,皇甫长安估摸着他是身心受到了“重创”,暂时调整不好心情重新面对她了,故而就没再等他,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不曾想,花贱贱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整整五天,皇甫长安别说是人影,就连他的半根头发都没看见,要不是花贱贱派了人比他还要牛皮糖地跟着自己,皇甫长安甚至都要怀疑……丫是不是羞愤过度之下,自挂东南枝去了?!

    没有了花贱贱的日子,皇甫长安简直觉得这韩府住的就跟那西方极乐世界似的,没事就牵着花、语、鹤、谷、主在院子里溜溜,看见不顺眼的女人就放狗追着她们跑上几圈热热身,要是有刁奴敢造次的,就直接扒了裤子倒吊在树上,要还有不服的,就直接丢进水里……一时间,把整个韩府闹得鸡飞狗跳怨声载道。

    当然,这么粗暴的事情自是用不着她这个养尊处优的少奶奶亲自动手滴……花贱贱留下来的那几个女汉纸保镖,除了性别不太让皇甫长安满意之外,那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凶神恶煞心狠手辣……的性子,简直让总攻大人爱不释手啊有没有?!

    不过,还有一点让皇甫长安不太开森,那就是花贱贱除了给她配备了整整一打十二个的保镖二十四小时全方位全身心三百六十度的体贴保护之外……居然还特地把她那个风流自恋的“二哥”给请了过来!

    整天听花花大少旭日彦摇着把画满了桃花的折扇,在那里指着镜子问“你为何这么帅?”……就尼玛已经够了好吗?!

    更过分的是……花语鹤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买通了他,但凡她一走到大门,丫就门神似的挡到她的面前,说什么都不让她出门去找李青蛙!

    还特么大放厥词,说如果她敢迈出韩府的大门半步,他就把紫阳剑掰成两断!

    不得已,皇甫长安在深思熟虑之下,只能为了大局忍痛割爱,暂时放弃了临幸李小雏菊的淫荡之心,乖乖地回到房间捏小人,上书“花语鹤”三个大字,那银针对着那小人挺翘的后臀使劲儿猛扎……哼,有朝一日若是拿下了土豪匊,她一定要关起门来,爆上七天七夜不死不休!

    第六天一大早!早到什么时候呢?早到鸡都没打鸣,星星都没睡醒,外面还是一片漆黑的时候……院子里忽然闯进了一拨黑衣人!

    是谁?是采花贼吗?采花你大爷啊,你见过采花贼一来就是二三十个的吗,那花还、还不给采烂了?!

    来的是一批杀手,目标是皇甫长安……更确切的说,是韩府少奶奶!

    韩府作为秦都的第一财阀,整座大宅的守卫可以说是十分的森严,如果有人闯了进来,那就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宅子里有人给开了后门,里通外合!

    第二,这群杀手的武功很高,并且是非常高的那种!

    而眼下,当皇甫长安被外头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吵醒,披上被子裹得像粽子一样慢悠悠地走过去推开门,看见了外头厮杀成一片的情形时,很快就得出了一个非常不幸的结论……这群杀手不仅武功很高,而且,很有可能还是二房的人花了钱雇来的!

    毕竟她的太子爷身份没几个人知道,在这儿又无冤无仇的,唯一看她不顺眼想要她性命的人,就只有韩府的那几位……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们既然会选择在府里面动手,为了万无一失,肯定也对府中的护卫动了手脚,这样一来,眼下就只有花贱贱留下来的那十几个保镖守着她了。

    正半梦半醒地想着,迎面忽而劈来剑光闪闪的罡风,抬眸一瞄,竟然还不止一把剑,是七把剑……哦草,要不要这么凶残?!

    皇甫长安瞬间就被吓醒了,当下脱了身上的被子往半空一扔……刹那之间整一条绒毛长被就被砍得七零八落,纷纷扬扬洒下了一大片鹅毛,呛得皇甫长安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少奶奶小心!”

    就近的两枚女汉纸见状急急赶了过来,帮她挡开致命的一击,她们的武功原本就不弱,然而那群杀手是二房下了血本请来的,出剑又快又猛,连环杀招逼命而来,再加上人多势众……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刺伤了不少人。

    “怎么样?你没事吧?”

    旭日彦眼疾手快地拽住被椅子绊倒的皇甫长安,俊俏的面容一改往日的轻佻,一秒钟变身少侠,剑走偏锋迅若游龙!

    “次奥!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没事吗?!劳资都快被他们砍成段子了好吗?!”

    皇甫长安连连闪躲,装出一副很菜鸟的样子,时不时还上蹿下跳尖叫连连,惹得旭日彦忍不住投来了鄙视的眼神儿。

    “看你平时不是挺横的?还以为你有多本事……打架打不过,逃跑总会吧?!”

    “那也得有地方给我逃啊……快!左边!右边!还有你头上!……现在世道这么乱,你让我往哪里逃?……左前方又来了!卧槽!那剑刺向你的小伙伴了!好狠啊……你看看,人都马蜂窝一样涌进来了,你好歹给我开条道是不?”

    缩在旭日彦身后,皇甫长安秉承着“丫不使全力劳资就不动手”的干架守则,一边帮他看剑,一边跟他磕叨……气氛这么紧张很容易出事的好吗?咱要放轻松一点。

    看到越来越多的女汉纸倒下,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杀进了屋子,旭日彦不由紧蹙眉心。

    眼见着有些招架不住,皇甫长安的衣角在惊呼中被削下了一块,甚而连头发都被劈断了一截……旭日彦暗自咬了咬牙,终于使出了深藏不露的剑法,握着那把花哨的紫阳剑开了杀戒!

    但凡剑术,皆是以快而精。

    皇甫长安见过最快的剑就是宫疏影的七影剑,快得完全连影子都没看见,旭日彦身为六城七剑之一,虽然快不过宫疏影,却也只是看见了影子。

    一道迅若蛟龙的剑光携着狠佞的剑气,嘶地割开了黑衣人的衣服和肌肤,在半空中洒出一道细长的血线,像是红丝线般坠落而下,在落至地面的时候,整一条红血丝都还是完整相连的,没有因为罡风拂过而断开半分……由此便足以见得,旭日彦的剑招有多快!

    对此,皇甫长安的评价是……六城七剑,果然名不虚传!

    她这个半路捡来的“便宜二哥”,还真是个剑术高手,当真是……一点都看不粗来好吗?!

    要不是亲眼见到他出手,就算花语鹤把他的佩剑骗到手,当成“嫁妆”送给她,她都还是会稍稍怀疑一下,那是不是赝品?

    见皇甫长安挑着眉梢表情奇特,有些惊讶有些狐疑有些不可理喻地看着自己发呆,旭日彦莫名地腾起了一股吐血的冲动……尼玛!以前那些见过他出剑的家伙,哪个哪个不是惊艳歆羡赞赏有加的?特么丫那是什么表情?!就有那么看不起他吗?!

    “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哦……”

    皇甫长安应了一声,回过神来,旭日彦已然奋力地在众杀手当中帮她杀出了一条血路,但毕竟寡不敌众,身上好几处都挂了彩……看情形,这时候要是再不走,恐怕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眯了眯眼睛,皇甫长安脸色微微一狠,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嗖”的一声就蹿出了老远。

    尔后,转头对着旭日彦挥了挥手,恋恋不舍地惜别。

    “二哥我先走啦!你一定要保重啊!来日方长,咱们有缘再会!拜——!”

    话音未落,人又“咻”的一下,彻底消失在了黑幕之中,气得旭日彦差点儿又吐了一口老血……靠!这个死没良心的,居然就这么走了,溜得未免也太快了好吗?!先前看她轻功那么好,还以为她武功很高,结果……呵呵,特么原来她就轻功好啊!

    “追!”

    见猎物逃走,黑衣人也不恋战,后一脚跟着就追了出去。

    半夜睡得正香就被人莫名其妙地吵醒了,更重要的是那时候她正梦见——跟!教!父!大!人!在!玩!s!m!的!游!戏!

    艹艹艹!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笔账皇甫长安说什么也要跟那群不识好歹的刺客算清楚!

    不等黑衣人追上来,皇甫长安从头上摘下发簪……那是仅存的,在白帝城的时候没有被千镜雪衣掳走的宝贝!

    弹开暗匣,扬手对着天幕,“嗖”的射出一道红色的亮光,以极为耀眼的光芒直刺九霄,宛如一道绯色的闪电自地面直破天宇,照得人险些瞎了狗眼。

    此刻,天际已隐隐有些泛白,一些早起的人见了那束光线,吓得愣了半晌……因为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景象,还以为是遇上了什么神兆,赶紧双手合十立在原地,垂眸暗自祈祷了三分钟有余。

    “她在那边,快追!”

    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那群杀人如麻的侩子手却不会计较这个,很快就明白了那是皇甫长安召唤同伙的暗号,即刻加快了速度飞檐走壁地赶了过去。

    这回一共来了整整二十三个杀手,除去在韩府伤亡的几位,追上来的大概还有十几名,皇甫长安凭借一人之力要干掉他们……显然是在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好吗?!

    但要是能把李青驰叫来,再加上薄情馆的势力,要剿灭他们胜算就很大了有木有?!

    药药切克闹!李青蛙速速来救驾!不然……本攻一样把你绑在床上爆上七天七夜欲仙欲死!

    乘着寒风,皇甫长安表示她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没有跟那群杀手正面交锋,她的轻功虽然好,但那群黑衣人的轻功也不弱,纵然不至于一下子就追上她,却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甩掉的……只是这寒冬料峭的,她又是被迫从被窝爬出来,身上没穿多少衣服,跑了一大段路后不禁冷的有些发颤,一边抖着身子一边开始诅咒花语鹤!

    去他大爷的!要不是因为他,她何必受这样的拖累?!

    哼……等他回来了,一定要好好敲诈一番!什么财产分一半,她至少要八成!

    踩着屋檐又逃了一阵,就在皇甫长安冻得耳朵都快掉下来的时候,救兵终于到了!

    艾玛……在看到那个冲在最前头的身影时,皇甫长安一个忍不住,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差点哭粗来……嘤嘤嘤!那袭风骚妖艳猎猎飞扬的大花衣裳,不是她家那只爱露大腿爱撒欢爱乱吃飞醋爱叫口床的骚狐狸又是谁?!

    而且,竟然不止来了他一个,就连大皇兄,二皇兄,还有四皇兄……都来了!

    啊啊啊!瞬间幸福爆棚了有没有?!

    鸡冻得她都忍不住想要当众跳脱衣舞了好吗?!

    一别就是一个多月,再见到那几张英俊帅气的面孔,哦哟……劳资的小馒头都高兴得要跳粗来了啊!

    “长安?”

    因着天色有些黑,远远的,并不太看得清人影……虽然宫疏影很肯定眼前那个小家伙就是他朝思暮想连做梦都压在身下滚床单的太子殿下,然而找了一个多月都没消息,如今忽然见到了,却像是在做梦一样,让人忍不住小心翼翼起来,就怕轻轻一碰这个梦就碎了。

    迎上前,微颤着嗓子唤了一声,直到触摸上她有些僵冷的身子,宫疏影才猛然将她拥进了怀里,险些没把她的骨头揉碎!

    “太好了!真的是你!劳资找你找得都快走火入魔了!”

    很快,后面几人陆续追了上来,一个一个叠罗汉似的扑到了皇甫长安身上,差点没把她的心脏给挤出来……

    “七弟!你没事吧?怎么穿得这么少?”皇甫砚真皱了皱眉头,脱下身上的袍子披到了皇甫长安的身上。

    “那些人影是怎么回事?”皇甫无桀拉着皇甫长安冻得冰凉的小手,伸到怀里,贴着胸口帮她暖着,“你刚才发光弹求救,就是因为他们追杀了你吗?”

    使劲儿搓了搓手,皇甫凤麟将温热的掌心贴到皇甫长安冰冷的脸颊上,轻轻地揉了揉,尔后凤眸一凛,露出骇然的寒光。

    “谁敢动你半根头发,爷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尼玛……劳资太感动了!让我哭一哭先,事先声明,不准嘲笑劳资!不然一律拖下去乱棍打死!”

    霸气侧漏地哼了一声,皇甫长安再也忍不住,趴到宫疏影的怀里默默的洒了一滴狗眼泪……从小到大,再苦再累的时候她都没有哭过,眼泪这种弱者才有的玩意儿对她来说是绝缘体,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红了眼眶,鼻子酸酸的,分明不是委屈,却有了一股流泪的冲动。

    原来,想哭的滋味是这样的……

    原来,有些时候,并不是因为无能才会悲泣……

    原来,被人宠着爱着挂念着的,纵然不知道她身处何地,也一直将她捧在心头不离不弃,为她忧为她喜为她愤怒为她欢愉……的感觉,会如此地让人**蚀骨,让人欲罢不能!

    艾玛……那种感觉,就好比是掉光了的节操,瞬间又满血捡回来了一样,能不让人信胡得想哭吗?!

    在皇甫长安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四人也是找得忧心如焚,又听皇甫长安被那么厉害的高手劫持,对她的性命之虞一直挂怀忐忑,沉重忧思的心情只会比皇甫长安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终于找到了她,见她完好无缺的站在面前,别说是她想哭,就连他们都很想哭有木有?!

    要是她真的有了个神马三长两短的,他们真的是连跳崖的心都有了!

    所以,看到皇甫长安难得不猥琐不下流一回,他们哪里还能嘲笑得出来,一个个环着身子拥住她,只恨没有练好轻功抢在最前面……!

    只是,还不等他们来得及开口安慰,满节操复活的太子殿下就又开始了掉节操的节奏……药药切克闹!

    “艾玛好久没见到你们了,真特么想死劳资了……快,来来来,都给爷亲一口!”

    一边说着,某猥琐好色一直走在刷下限的路途上从未回头的总攻大人,眯着眼睛就捧起皇甫凤麟的脸颊,对着他的小红唇“吧唧”强吻了一遭!

    对于这种事,争宠小王子宫狐狸怎么能落后?!

    不等皇甫长安转向他,宫疏影就灰常主动的捧着她的脑袋,来了个极其缠绵悱恻的舌吻,甚至还故意在众人面前制造出声音,当下就受了皇甫砚真的一记眼刀……要不是他抱着皇甫长安,估计能给另外三人一脚,哦不,是三脚给从屋顶上踹下去!

    再回头,对上二皇兄那种清冷如霜的面容,皇甫长安赶紧舔干了嘴唇上的口水,报以特别狗腿的一笑。

    “二皇兄……来嘛……你要是觉得害羞的话,闭上眼睛就可以了……”

    皇甫砚真先是剔了眼宫疏影,尔后直接将皇甫长安从他怀里拽了粗来,动作不可谓不粗暴。

    当然,宫疏影之所以会失手被抢,那是因为被人点了穴道……嘤嘤嘤,日防夜防,家禽难防……神马?你问家禽是什么?咳……来来来,让小爷给你普及一下常识,所谓家禽啊,就是家里的禽兽,哦不,是家里的情敌……哎,其实都一样有没有!

    伸手遮住皇甫长安那双贼兮兮的眼睛,皇甫砚真有种错觉……好像一个月不见,这只太子变得更猥琐了?

    垂头,缓缓覆上皇甫长安的唇瓣,皇甫砚真来了一发比宫疏影更加缠绵悱恻的深吻,虽然没有宫疏影那么恶心地发出声音,但却让另外几人更加不爽了……因为,皇甫长安被吻得情动地呻一吟了两声,次奥!这吻技肿么练得,跪求秘籍!

    还不等皇甫无桀亲得美人唇,那群姗姗来迟的杀手终于赶到了跟前,只不过……在见到十多米开外的场景时,众杀手都忍不住小心肝儿一颤,在风中凌乱了良久!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这这这……怎么就给亲上了?!

    而且还是这么多男人……轮亲?!

    麻麻,那些人好可怕,老子的三观都要崩碎了有没有?!节操炸得满天飞啊!

    “头儿,他们来了好多人……还要不要……”眼见着一大波劲装女子飞檐而来,人数至少比他们多了两倍!黑衣人里面终于有人开始动摇了。

    “废话少说,上!”

    一拔长剑,为首的黑衣人凌空一个翻身,斩剑如龙,气势如虹!紧跟着其余十多人也纷纷拔剑杀了过来,迎着微白的天际,剑光闪闪煞气逼人!

    见状,皇甫砚真终于松开了手,抽出佩剑迎面杀了上去。

    皇甫无桀迅速点开宫疏影的穴道,一把揽起皇甫长安的小蛮腰,在她的唇边蜻蜓点水般偷了个香,尔后快步跃过她的身边,劈剑斩敌!

    救兵来了以后,皇甫长安顿时就轻松了不少,薄情馆的软妹纸们虽然会武功,但毕竟不擅长打架,一番混战还是显得有些吃力,只不过有宫疏影在场,局势显然是很明了的……皇甫长安退避一边,又开始了翘脚看群架的节奏。

    忽而,耳边猛然响起“嗖”的一声箭矢刺破空气的声响,皇甫长安循声抬眸,突见半空中喷出一道火光,旋即幻化成一丛又一丛的烟火,五光十色彩芒腾辉!

    霎时间,空中的烟火如万灯齐明,尤其在黯淡的天幕只下,有如千点碧莹在飞舞,声响轰然而炸,若万雷始震,光霞强烈而声势骇人,亮得狗眼都几乎睁不开……黑衣人被那光线闪得身形一滞,心中不由生出了几丝忌惮。

    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那千霞万彩的烟花中数点光芒呈线型状,快若飚轻电漩,带着一溜烟的青焰笔直射来,直取身体要害!

    为首的黑衣人倏然睁大了瞳孔,在心底生出几分惊恐,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后疾步退开,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那炫目的火光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径直朝着他额头飞速钉射,刹那间穿脑而过,在斑驳的瓦砾上洒下点点鲜血和脑浆!

    “啊……”

    见此惨状,薄情馆的几位妹纸不禁低呼了一声,面露骇然之色。

    “卧槽!”皇甫长安却倏地站了起来,脸上满满都是兴奋的神态,“好拉风的样子!”

    如果她猜得没错,刚才那个应该就是雷霆震结合了现代火器和古代弓弩所研发的“火弩流行矢”!威力虽然及不上现代的步枪,却也足够惊人!

    回眸往去,果然见到一片紫衫在屋檐上猎猎飞舞,傲然临世的风华再度让皇甫长安惊艳了一次……嗷嗷嗷!这不公平!为毛李青驰每次赶来救场的时候都这么帅这么拉风!为毛她每次都是被救场的那个倒霉蛋……妈蛋,难道这是男主角专有的福利吗?特么劳资也要当楠竹!

    其实,皇甫长安哪里知道……自从被花语鹤暗算之后,李青驰的腿脚就不那么利落了,以至于这回他是最后一个赶上的……甚至还错过了皇甫长安的见面一吻!

    在众人的合力剿杀下,映着漫天的烟火烁烁,剑光粼粼……不过片刻,追杀而来的黑衣人便被悉数斩落刀锋,不留一个活口!也不需要留活口!

    收起火弩流星矢,李青驰快步赶到皇甫长安身边,瞅了眼那几个零零落落的黑衣人,微皱眉头。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杀你?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花语鹤那个混蛋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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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弟”,乖乖上榻介绍:
本文一女多男,溺爱无边,美男如云。 * 拼死拼活才把那个冷艳高贵的教父大人弄上床,就他妈坑爹地穿越了! 沈轻眉,杀手界的魔鬼,医学界的天才; 皇甫长安,夜郎王朝举国耻笑的废物太子,土肥圆中的航空母舰! 尼玛!七皇“弟”,乖乖上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七皇“弟”,乖乖上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七皇“弟”,乖乖上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