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燕希敕看病(一)
傍晚,燕希敕一脸疲惫地回到了公主府。
今天,封幸福、欧鹏飞接连请了数十个京城的名医来给他看病,可惜,这些人的口径一致,都说他是纵*欲*过*度所致,劝他多吃些如狗肉、羊肉、麻雀、核桃、牛鞭、羊肾等壮*阳食物,根本拿不出有用的治疗方法来!
别看他表面上经常出入花*街*柳*巷,纵*情*声*色,其实都是在演戏,是为了麻痹孝景帝和燕国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兄弟们的,骨子里,他比较自律,对于男*女之事,并没有特别强烈的**,仅有两个近身侍候的女人,且每月的房*事很有规律,从来就不存在纵*欲*过*度的情况。
他暗暗怀疑京城的名医们在医治不*举之症上能力不足,打算改变策略,明天让那两个谋士去寻找几个“专治不*举之症”的江湖郎中来试试。
刚走到公主府的前殿,他留在府里的那部分随身侍从便迎了上来。
燕希敕冲其中一个为首的女侍从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着自己。
女侍从马上会意,点了点头。
她身材纤瘦高挑,长了一张江南女子特有的典型瓜子小脸,面部皮肤呈现健康的白里透红;前额不高,齐鬓处,略略显得有点狭窄;眉毛极细、极长,淡如轻烟;一双妖冶的狐眼,眼尾高高上挑;挺直的小鼻子下,两片红艳的薄唇犹如夹竹桃花一般鲜妍、华丽,整个人看起来美艳而魅惑。
此时,她痴痴地望着燕希敕,光华流动的瞳孔中,充满了他的身影,似乎他就是她的一切。
燕希敕早已习惯了她的这种目光,若无其事地带着她走到附近的僻静处,低声询问:“简娟,你们今天在府里查出什么问题了?”
简娟正色禀告:“主子,我们调查到,昨夜喝的酒都是宫中尚食局司酿司承酿,由尚食局刘尚宫亲自押送至府里,安排呈上桌待用,在众人入席时,才当众开封,全程并没有任何问题。”
“哦……”燕希敕听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照这么看,如果有人要下毒,只可能是提前偷偷下到自己喝酒的杯子里了。
只是,自己和赵锦灿当时为了以示对楚天珂、郑尚这两个正夫的尊重,特意把本属于自己的座位让给了他们,那下毒之人就算要在杯子里提前下毒,也不可能料到自己和赵锦灿会跟楚天珂、郑尚换杯子啊!
燕希敕百思不得其解。
他看向前殿通往后殿的方向,问简娟:“你主母今天在做什么?”
简娟的狐狸眼里光芒一暗,故意撇了撇嘴:“主子,主母对你真是太无情了。你不知道,她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吩咐兰心、蕙质把寝殿里的床和床上用品都换掉,还让主管府里事务的楚嬷嬷过来,要她给主子和赵侧驸安排院子,不许主子和赵侧驸再住东、西暖阁!”
“既然这样,那你现在就去找楚嬷嬷,要她过来给我安排院子吧!”燕希敕的神情很镇静。
他早料到花珊珊会因为他下情药和不*举而对他发泄不满,只是,赵锦灿也会是这样的待遇,倒是一件怪事。
昨晚,他发现自己不*举之后,深感羞耻,不愿听到赵锦灿跟花珊珊欢*爱的声音,直接冲出寝殿,飞到后花园的桂树林里呆了一夜,至天快亮时才回的东暖阁,根本不知道赵锦灿后来也会不*举。
他自感在重振雄风之前,没脸再去见花珊珊,待楚嬷嬷过来后,直接转身跟楚嬷嬷去了给他安排的院子。
这院子就在赵锦灿院子的旁边,布置和规模跟赵锦灿的差不多。
沿途走过来,他很快便发现所有院子都离花珊珊寝殿很远的事实。他并没有像赵锦灿一样找楚嬷嬷要求换院子,选择了微笑着接受。
楚嬷嬷觉得他是一个很识趣的人,出了他的院子后,赶到花珊珊的寝殿,把情况告诉了花珊珊。
花珊珊点点头,也觉得燕希敕这回表现得比较识趣。
夜里,孟戚渊从秘道来到花珊珊的寝殿,把自己与宋归元、李承元、林逸之一起做的计划和安排告诉了她。
花珊珊很满意。
她有心要去看看燕希敕求医时的尴尬样子,想了想,笑嘻嘻地冲孟戚渊道:“老公,如果江湖郎中身边能带上一、两个小徒弟,会显得比较有气派。不如你明天安排人给我易了容,女扮男装,以李承元或者林逸之徒弟的身份,跟着他们一起去看热闹吧!”
“不行。老婆,你的乳*房很丰满,不方便束胸,女扮男装有破绽。”孟戚渊才不肯给燕希敕增加见到花珊珊的机会呢,他笑着哄她:“还是正事要紧。你不是要跟我学易容、辨毒、解毒的方法么?我从明天开始教你!”
“呃——好吧!”花珊珊低头自豪地看了看自己高高挺立的一对丰满浑*圆,觉得孟戚渊分析得很有道理,乖乖地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燕希敕刚赶到租下的那个小院子,就听到院外传来了一个江湖郎中的大声吆喝声:“‘专治不*举之症喽……没疗效不要钱喽……专治不*举之症喽……没疗效不要钱喽……”
燕希敕心中一动,马上吩咐封幸福、欧鹏飞去把江湖郎中给请了进来。
江湖郎中姓李名壮*阳,年纪约莫六十来岁,鬓角的头发略微凸出来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乌黑的眼睛闪闪有神,看人时,十分注意,唇下胡须很长,笑起来,嘴里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显得很是健朗、沉稳。
燕希敕有心试试李壮*阳的医术,故意不跟他说明自己的症状,让他先替自己把脉,看他能不能看出病情。
李壮*阳信心十足,微笑着替燕希敕认真把了一会儿脉,神情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这位公子,你的脉相表面正常,但细细琢磨,又隐隐带了些滞阻、圆滑之象,分明是中了极厉害的绝情之药,患上不*举之症了!”
“哦……”原来还真是有人给自己下药所致!
自己得了不*举之症,最受益的莫过于安德公主那些其他的夫郎。
楚天珂、郑尚都是极不简单的人物,陈典虽然单纯了点,却对安德公主一往情深,这次,自己与赵锦灿抢在他们前面跟安德公主成亲,分明是在打他们的脸,他们表面上一反常态地大方接受了,背后,却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哼,这绝情之药必定是他们预先藏在手指的指甲缝里,在与自己互敬酒时,趁着自己心里高兴,没去注意他们手里的动作,悄悄弹指掸进了自己的酒杯里!
燕希敕曾经用这种方法来对付过表面上不敢得罪的对手,深谙个中之道,他越想越气,暗暗磨牙,凤眼里掠过一抹狼戾之色:有仇不报非君子,我一定要准备更厉害的绝情之药,等你们这些家伙与安德公主成亲时,好好地奉还给你们!
他镇定了一下心神,沉声问李壮*阳:“大夫,你有没有办法马上替我解了这绝情之药的毒?”
李壮*阳看起来有些犹豫:“公子,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中的这绝情之药是非常厉害的独门秘药,我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未见过,所以,根本没有把握一下子解除它的毒性,只能根据你的中毒症状,慢慢替你治疗,估计要一个月左右,才能治好。”
035燕希敕看病(二)
“一个月?”这时间有点长。
不过,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有把握的郎中,就此错过的话,太可惜了。
燕希敕想了想,作出决定:“一个月就一个月。大夫,你帮我开药吧!”
“好。”李壮*阳爽快答应一声,马上从随身行囊里掏出笔墨纸砚,“刷!刷!刷!”飞快写下了一张药方。
他把药方交给燕希敕,慎重其事地告诉他:“我替人治病,通常是分三个疗程治疗。这张药方上的药是第一个疗程要用的,为十日用量,共十剂,每剂药早、晚各取三碗水混合,用砂煲熬一个时辰,于饭前服下。十天后,如果你清晨起来,分*身能够持续勃*起一小会儿,就给我出三千两银子的诊金,我拿到钱再给你开第二个疗程的药方。”
“行。”只要能重振雄风,区区三千两银子,燕希敕并不放在心上。
他冲封幸福、欧鹏飞使了个眼色,抬手示意他们带李壮*阳离开,然后,仔细看了看手里的药方。
他到梁国做质子已经有整整十三年了。为了能够好好地活下去,这十三年来,他不但跟着父亲燕王指派给他的随身侍卫长苦练武功,还背下了一部江湖上早已失传的药典,具备了极强的易容、辨毒、解毒能力。只可惜,这药典上并没有关于治疗不*举之症的内容,否则,他现在也就不用发愁了。
他看完药方,发现里面都是些比较名贵、少见的补身益气类药材,无任何有毒的成分,暗暗放了心。
等到封幸福、欧鹏飞回屋后,他严肃地问他们:“你们安排了谁跟踪李壮*阳?”
封幸福恭敬地回答:“主子,是离火。”
“很好。”离火擅长跟踪,那李壮*阳来历不明,只有摸清他的底细,才能让人完全放心。
燕希敕满意地微微一笑,把手里的药方交给封幸福,吩付他和欧鹏飞负责替自己抓药、熬药。
李壮*阳走出小院子不久,因为拥有丰富的江湖经验,很快就发现了暗中跟踪他的离火。
他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继续打着“专冶不*举之症”的旗号,沿街吆喝:“‘专治不*举之症喽……没疗效不要钱喽……专治不*举之症喽……没疗效不要钱喽……”
两个时辰以后,离火已经跟踪李壮*阳走过四条街、穿过数十条巷、进过两个治不*举之症的小院子。全程,他没有发现李壮*阳有任何的不正常之处,心里把他认定为一个典型的江湖郎中,放心地回去向燕希敕复命。
李壮*阳待离火走远后,也放了心,步入一处小巷拐角处,与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林必*举会合。
李壮阳飞快揭掉脸上的面具,变成李承元,把自己在燕希敕那里的经历跟林必*举说了一遍,又提醒了林必*举关于离火跟踪的事,然后,把专治“不举之症”的旗号交给林必*举,先回了八皇子府见孟戚渊。
林必*举打着“专冶不*举之症”的旗号,沿街吆喝着“‘专治不*举之症喽……没疗效不要钱喽……专治不*举之症喽……没疗效不要钱喽……”,也来到了燕希敕租下的小院子。
燕希敕没想到又会来了一个“没疗效不要钱”的江湖郎中,心中一动,吩咐封幸福、欧鹏飞把林必*举请进了院子。
林必*举看上去六十来岁的样子,身材高大,身体瘦削,微黑的面庞上,一对深陷的眼睛特别明亮,鼻梁不高,双唇上下长着短短的花白胡子,看起来神清气爽。
燕希敕有心试试林必*举的医术,故意也不跟他说明自己的症状,让他先替自己把脉,看他能不能看出病情。
林必*举跟李壮*阳一样信心十足,他替燕希敕认真把了一会儿脉,神情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这位公子,你的脉相表面正常,但细细琢磨,又隐隐带了些滞阻、圆滑之象,分明是中了极厉害的绝情之药,患上了不*举之症!”
“哦……”林必*举跟李壮*阳的诊断结果一模一样,令燕希敕对他的医术多了几分期待。
燕希敕微笑着问:“大夫,你有没有办法马上替我解了这绝情之药的毒?”
林必*举摇摇头,严肃提醒:“公子,你中的这绝情之药是非常厉害的独门秘药,如果在服药后的三个时辰之内服下解药,就有用,现在,应该已经超过二十来个时辰了,根本不可能马上解毒。只有依靠我传授的独门秘技,慢慢调理,才能在一个月左右恢复如初。”
“哦?”又要一个月?
李壮*阳的治疗方法是服药,这林必*举的治疗方法却是传授秘技,两者并无冲突,要是双管齐下,也许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燕希敕决定接受:“一个月就一个月。大夫,你马上把独门秘技传授给我吧!”
“这个么——”,林必*举故意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公子,我这独门秘技共分两个阶段,每个阶段十五天,我打算先传授你第一个阶段的秘技。只是,在传授之前,我希望你能答应我的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燕希敕有些好奇。
林必*举郑重地表示:“如果你在学会我传授的秘技后,你的分*身能够立竿见影地短暂勃*起,请给我付五千两银子的第一阶段诊金!”
“好!没问题。”只要是真的有疗效,五千两银子,燕希敕倒也承受得起。
“呵呵,公子真是爽快人!”林必*举对燕希敕的回答很满意,马上把自己的“独门秘技”传授给他。
这“独门秘技”其实就是冷热水交替洗浴加金针刺穴,安全又实用,燕希敕很快便记住并认识到它的效果了:它的分*身在连续冷热水交替洗浴加金针刺穴半小时后,的确出现了瞬息的短暂勃*起!
他暗暗高兴,似乎看到了重振雄风的希望,出了浴池,命令封幸福拿来五张一千两面额的银票交给林逸之,又冲封幸福、欧鹏飞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送林必*举出去。
待林必*举以李壮*阳一样的方法取得离火的信任,顺利脱身,揭了面具,变成林逸之,赶到八皇子府见孟戚渊时,已是傍晚。
宋归元和李承元正跟孟戚渊在一起等着他。
了解情况后,孟戚渊把林逸之得到的五千两银子分成三份,一份两千两,归宋归元;两份一千五百两,归李承元和林逸之。
宋归元、李承元、林逸之都觉得是孟戚渊的主意好才能让大家有钱赚,纷纷从各自的份子里拿出一半分给孟戚渊,坚持要他收下。
孟戚渊推辞了好几次都推不掉,只得接受。
入夜,他带着两千五百两银子由秘道进入了花珊珊的寝殿。
花珊珊正在修练形意心法,看到他提了个小包袱过来,有些讷闷。
孟戚渊把包袱交给她,顺便把李承元、林逸之骗燕希敕的经过告诉了她。
花珊珊没想到燕希敕的钱这么好赚,感到非常兴奋。
她一边把玩着包袱里的银子,一边笑嘻嘻地直揣掇孟戚渊:“老公,你可不能对燕希敕太仁慈了。得把后面的诊金调高几倍,多放他一点血才行!”
“好!好!好!”孟戚渊一双明艳的桃花眼里波光流转,分外的煜煜生辉。
按理,燕希敕名义上是花珊珊的侧夫,他的钱等于就是花珊珊的钱,只可惜,他没有良好的觉悟,不懂得自觉乖乖把钱交给花珊珊,活该花珊珊要以搞他的钱为乐!
036不要白不要
九月十三日,是花珊珊成亲后的第四日。
花珊珊按例得带着燕希敕与赵锦灿一起进宫认亲。
燕希敕、赵锦灿都很自觉,一大早就候在前殿等花珊珊。
燕希敕仍是以白玉冠束发,身穿天蓝色暗花凤纹织锦长袍,系着白玉腰带,如女子一般白嫩、娟秀的清俊面庞上,一双黑如点漆的狭长凤眼,隐隐泛动缕缕幽光,依然显得那么的自信和神秘。
赵锦灿的变化就大多了。他是以碧玉冠束发,身穿浅紫色刻丝祥云纹玉锦长袍,系着碧玉腰带,一双原本如同洗过一样的明目,目光远不如过去那么明亮,多了一些显而易见的无奈和惆怅之色,而且,它们的周围环绕着一大圈的乌青,像是连续熬夜好几天的人一般。
花珊珊心里还在记恨着他们新婚之夜的所作所为,看到他们时,故意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并不跟他们说话,板起脸径直往府外走。
他们自觉理亏,默不作声地乖乖跟在后面。
进宫以后,花珊珊带着他们先去常宁宫光明殿拜见孝景帝,再去永宁宫荣德殿东殿拜见太后,最后才去了坤宁宫禧庆殿拜见东皇后及候在那里的众妃嫔和众皇子、公主。
一路认亲都比较顺利,只有在禧庆殿时,有一些小插曲。
东皇后和众妃嫔的表现倒是很正常。
不过,大皇子据说是再次旧病复发,正在卧床休息中,只派了侧妃潘素贞过来做代表。
按惯例,皇后按必须是护国公府所出。
孝景帝目前还没有立下太子,所有皇子自然要娶护国公府的嫡出小姐为正妃,才能名正言顺地竞争太子之位。
大皇子虽然已经有二十八岁了,却一直不愿娶妻,声称怕自己的病体拖累妻子。
这潘素贞能嫁给他做侧妃,还是孝景帝亲自指婚的,原因是她的八字与大皇子相生,有利于大皇子的病体康复。
她出身高贵,是丞相潘奉的次女,看上去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天生丽质,穿着大红的彩绣牡丹云锦宫装,梳了一个时下流行的花髻,插着牡丹绢花和一支光华璀璨的镶红宝石凤钗,脸颊很是小巧精致,一对娥眉如蚕丝一样细长,如远山一样深黛;一双秀丽的时风眼特别动人,既媚似桃花,充满魅惑,又柔若春水,饱含温暖;挺翘小巧的鼻梁下,红润娇艳的双唇像含露的荷花,清新而美好,诱人至极。
花珊珊和燕希敕、赵锦灿跟她认亲时,她态度非常客气,说了很多祝福的好话,送了花珊珊一套镶满宝石的金头面,送了燕希敕、赵锦灿各一支玉如意及一方上等的端砚,令花珊珊颇有受宠若惊之感。
二皇子是偕同他的正妃陈华秀在座。
他脸上带着血气旺盛的潮红色,生了一双跟东皇后一样看起来有几分狠厉的大吊眼,两只眼睛距离特别近,像牛;前额有点低,有点短;后脑勺却有点外凸,就算束着头发,也因头发太稀疏了,根本掩饰不住;鼻梁倒是高高的,可惜不直,细看,像一条蜿蜒的大蚯蚓;上下唇非常厚,如同两根刚烤好的香肠,又肥大又油滑。
二皇子妃陈华秀是东皇后已故长兄的长女,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她穿着紫色的缕金并蒂莲软烟罗宫装,梳了一个华丽的牡丹头,中间插着大大小小十来朵各式各样的绢花,两边则缀有遮住大半个额头和后脑勺的宝石串珠,脸颊比较宽,下巴比较短,眉毛又浓又粗,尽管被刻意剪短了不少,还是显得有几分剽悍之气,一双又大又圆像铜铃般的眼睛,眼珠乌青,隐隐流露出不友善的凶光。
他们夫妇对待花珊珊和燕希敕、赵锦灿的态度非常傲慢,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连一句敷衍的祝福话都没说,就直接命随身的宫女拿出一套镶翡翠黄金头面递给花珊珊,又拿出一式两份的田黄石、和田玉佩分别递给燕希敕、赵锦灿。
花珊珊尽管有些不高兴,但看在他们夫妇送的东西都比较贵重的份上,明面上并没有当众跟他们夫妇计较,只在心里拿定了主意,以后,也不必对他们客气!
五皇子已故,他还没有娶正妃,过来做代表的是他的侧妃吴敏慧。
这吴敏慧出身也很高贵,是太师吴赛琦的长孙女。
她身材修长,容颜端丽,穿一身淡兰色的宫装,头上梳的是三髻丫,只插了几根珍珠小钗点缀;弯弯的娥眉下,大大的圆眼目光幽幽,于淡泊中透露出几分茫然和惆怅之色;鼻梁不够高,但鼻头圆润丰满,有淳厚之感;荷唇呈浅粉色,唇色漾出几分勉强的笑意,明显还没有从丧夫之痛中走出来。
她对待花珊珊和燕希敕、赵锦灿的态度比较淡然,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场面上的祝福话,便命随身的宫女拿出一套镶玛瑙的黄金头面递给花珊珊,又分别递给燕希敕、赵锦灿各一块两指粗、两指高的纯白象牙方块及一块巴掌大、如黄金一样散出金色光芒的琥珀。
八皇子孟戚渊还没有纳妃,他不愿意参加花珊珊与燕希敕、赵锦灿的认亲仪式,借口有事在身,这次也没有来,只委托了太后代他给他们各送三份随礼。
接下来,是与排行在花珊珊前面的八位已成婚公主一起认亲。
这八位公主中,三公主封号为清河公主,是陈国王后;七公主封号为镇宁公主,是韩国王后;她们俩在花珊珊成亲前,特意从自己的国家赶回来了,至于其余六位公主,都是像花珊珊一样自主选夫郎,长住在京城的公主府里。
她们八位可能早就一致商量好了,认亲时,送给花珊珊的礼物都是一套黄金头面,一对碧玉镯,送给燕希敕、赵锦灿的礼物都是两块寿山石和一块云墨。
排行在花珊珊下面的九位公主因为还未成年,按规矩,不需要给花珊珊他们赠送礼物,只是互相打个招呼,就算全了礼数。
其中,与花珊珊颇有芥蒂的十四、十五、十六三位公主,她们大概是顾忌着孟戚渊手里有她们的悔过书,都表现得老实而规矩,一点也没有为难花珊珊他们。
认亲完毕后,东皇后指了十六公主,微笑着告诉花珊珊:“熙玉,明天是哀家的生日,香玉要去感恩寺替哀家还愿。她一个人过去,哀家有些不放心。你刚刚成亲,正是求子的时候,明天就陪她一起过去吧,顺便在观音面前求一下子!”
“好。”这个时代重视孝道,长辈提的要求即使有错,做晚辈的通常都不可以当面顶撞的。
东皇后名义上也是花珊珊的母亲,又是一国之后,她的话冠冕堂皇,没有明显的错处,实在不好当众推拒。
花珊珊尽管心里压根儿没兴趣跟十六公主一起去感恩寺,还是理智地选择了乖乖答应。
回府以后,赵锦灿在通往前殿的岔路口上,很自觉地把在宫中收到的所有礼物全部上交给了花珊珊,便逃也似地急急拐进了通往他自己院子的那条路——唉,看来,不*举之症对他的心灵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燕希敕就比他镇定多了,他既没有上交礼物,也没有走。
花珊珊不耐烦他跟在身边,板起脸,淡淡地瞪了他一眼,沉声问:“你还有什么事么?”
燕希敕凤眸中掠过一抹隐隐的失落,目光脉脉地凝望着她:“公主殿下,我昨夜回来前,得到一个消息,有人请了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逆天阁,明天在通往感恩寺的路上,劫持一个身份尊贵的女子,先奸后杀。这事,我原本并不在意。只是,东皇后娘娘今天恰好要求你在明天陪十六公主去感恩寺,我有些不放心,请你明天一定要小心。”
“好!”东皇后可不是什么好鸟,她突然找借口要求自己陪十六公主去感恩寺,的确很可能是要加害自己。
她失去了聪明又深得人心的五皇子,手里的筹码只剩下不成气候的二皇子,为了替二皇子争夺太子之位,肯定会把大皇子和孟戚渊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急着要除掉。
自己表面上是孟戚渊的亲十三皇妹,定下的正夫楚天珂、郑尚,侧夫陈典,又都是非常有份量的人物,为了减少孟戚渊的助力,她自然把自己也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急着要除掉。
想通了这一切,花珊珊看向燕希敕的目光要温和了一些,口气也很客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小心的。”
“不用谢。”燕希敕凤眼里掠过一抹错谔之色,很是有些意外。
他本来以为出了洞房花烛夜那件事后,花珊珊不会再相信他的任何话了呢。
他赶紧趁热打铁地跟她表明自己的心迹:“公主殿下,洞房那夜,我只是太爱你,渴望与你做真正的夫妻,才会斗胆给你下药。请你原谅我的私心。以后,我会痛改前非,好好待你,把爱你、关心你、保护你当成我一生的责任。”
“是么?”既然敢于采取卑劣的手段来占有,还谈什么关心、保护?你能有这种觉悟?
花珊珊根本不相信燕希敕的表白,她不以为然地挑眉看了他一眼,把目光转向他那微微鼓起的怀里:“一个爱妻子的丈夫要学会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在婚后把自己所有的财物都如数上交给自己的妻子管理。”
“你喜欢管钱?”燕希敕马上听懂了她的意思,感到有些意外。
他在成亲之前,暗中打听过,安德公主据说是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呢!
“当然!”花珊珊柳眉一挑,分外的理直气壮。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你既然占了我侧夫的名头,我自然要管你的钱,并且借壳生蛋——依靠这些钱生出属于我自己的钱!
“哦,那以后我的财产都交给你管理吧!”发生了洞房之夜的那件事之后,燕希敕一直在为以后找机会接近花珊珊而发愁,这下好了,总算让他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反正她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财产,只要交出一部分给她管理,就有的是接近她的机会了:隔三差五找她要拿东西,要钱用,或者上交新得到的钱和东西!
“好啊!都拿来吧!”既然是他主动要上交的,不要白不要!
花珊珊根本想不到燕希敕心里打的小算盘,双眼一亮,脸上霎时多了几分笑意。
燕希敕看了,暗暗欢喜:看来,这一招走对了。
他凤眼里掠过一抹绚丽的波光,把在宫中收到的礼物都从怀里掏出来,交给花珊珊,并朗声道:“我马上回去,让我的随身侍从把我的财产送到你那里。以后,如果需要用到钱和东西了,我再找你拿!”
“好!”这就对了么!听话又自觉的男人才可爱么!
花珊珊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037孟戚渊出事了
回到寝殿不久,燕希敕果然差了人送来很多财物,不仅有五尺高的珊瑚树、三尺高的玉观音,两斤重的金佛等许多价值不菲的宝贝,还有许多字画、玉如意、田黄石、端砚、寿山石、玉佩、玉扳指、金锭、银锭等东西。除此之外,另有两处田产,三个铺面及银票一万五千两。
燕希敕的母亲只是燕国国君不太待见的一个妃子而已。他自己,必然也是因为不受待见,才会在很小的时候,被作为质子送到梁国来。能攒下这么多的财物,一定多亏了他这些年来在梁国的苦心经营,是个有能力的!
花珊珊把玩、鉴赏着燕希敕送的财物,暗暗下定决心:事在人为,我也要依靠自己的能力赚到更多的财物!
用过午膳后,花珊珊就开始等孟戚渊过来,打算就东皇后有可能要加害自己的事与他商量一下。
考虑到她今天上午要带燕希敕、赵锦灿进宫认亲,昨晚,孟戚渊跟她商量好了,会在今天下午午时末过来,接着教她学易容、辨毒、解毒的方法。
可是,花珊珊直等到未时初,依然没见到他的身影。
他是一个非常守信用的人,尤其是在花珊珊面前,从来没有食言过。
花珊珊怀疑他一定是遇到什么意外突发事件了,心里很担心,没有继续再等他,直接带着兰心、蕙质到他的府里去找他。
孟戚渊府上看门的两个侍卫看到她过来,马上猜出她是来找孟戚渊的。
一个侍卫迎上来积极告诉她:“禀公主殿下,我家主子今天午时正出去了,至今未归,不在府里。”
“哦?”孟戚渊行事,一向会把时间控制得很好,是什么要紧的事,会让他既不能及时赶回来见自己,又没有另外派人来通知自己?
花珊珊暗暗讷闷,问侍卫:“你知道你家主子去哪里了么?”
“知道。”侍卫微笑着道:“主子是被魏国六公子约去富贵楼用午膳了。”
“啊?”竟是魏宇安把他给约走了?
那魏宇安心术不正,上次,差点占*有了自己,这次,又突然约见他,只怕是不安好心!
花珊珊心里更加不放心,急急掉头回到自己府里,吩咐兰心、蕙质去把自己当初开府从荣德殿南殿搬出来时、太后送给自己的十个武功高强的护卫都叫过来,带着他们,直奔富贵楼。
富贵楼是京城里比较有名气的一座酒楼。它建在风景秀丽的富贵山前面,正对面就是从皇宫西面流出来的御河水。整座酒楼有三层高,瑰丽宏伟,到处都是亭台轩榭,登楼前轩栏可俯瞰御河,与河上游船画舫合奏对唱,坐楼后窗口可欣赏富贵山风光,山上的红枫此时正值颜色越来越绚丽浓艳的时期,一天更比一天好看,是文武官员和文人墨客经常欢宴的地方。
花珊珊一入酒楼,就径直冲到掌柜的柜台边,问里面一个穿着比较华丽、戴着京中流行的标志性扇形掌柜帽的当值中年人:“掌柜的,请问八皇子与魏国七公子还在你酒楼里么?”
“禀安德公主殿下,他们早在午时末,就吃了饭离开了。”花珊珊跟燕希敕、赵锦灿成亲那天,她的辇车曾经从富贵楼经过,这掌柜当时看到了她,对美艳的她印象深刻,所以,现在,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对待她的态度很恭敬。
花珊珊没想到他能认得自己,索性又问:“你既然认得本宫,有没有看到本宫的皇兄跟魏国七公子是怎么离开的?往哪里走?”
掌柜的恭敬地答道:“八皇子殿下是跟魏国七公子一起下楼,往御河南边走了。”
“好,谢谢你!”既然孟戚渊是与魏宇安午时末一起离开富贵楼往御河南边走的,那么,只要沿御河南边的街头打听,就能知道他们的具体去向了。
事不宜迟,花珊珊马上出了富贵楼,沿御河南边街头一路边走边打听孟戚渊的下落。
孟戚渊与魏宇安都是长相非常俊美的男子,兼之,魏宇安又是个看起来人前非常高调、张扬的人,所以,御河南边街头的商贩们都对他们印象深刻,很快就指引着花珊珊找到了他们的具体去向:东梁山之巅的栖霞峰紫光台。
栖霞峰紫光台是在京郊南面,路途比较遥远,花珊珊上回在陈典与楚天珂决斗时,曾经跟陈典一起去过,她怀疑孟戚渊与魏宇安去这里,很可能也是为了决斗,感到忧心忡忡,马上就近找了一个马市,花重金买下十匹快马,让十名护卫先上马,她则带了兰心、蕙质跳上其中三个护卫的马头,跟他们一起骑马抄近路迅速赶过去。
到达栖霞峰紫光台时,已近未时末了。
孟戚渊不见踪影,只有魏宇安带着两个随身侍卫在紫光台上打坐调息。
他们身上并没有伤口,却一个个脸色苍白。
其中,魏宇安眉头紧锁,原本凛冽桀骜的杏眸,流露出痛楚之色,如钩鹰鼻下,薄如蝉翼的荷唇紧抿,左边唇角处,有一抹已经凝固的猩红血迹,分明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看到花珊珊过来,他似乎吃了一惊,收起打坐的姿势,目光殷殷地看着她,主动跟她打招呼:“安德公主殿下,别来无恙?”
“还好,没被你气死。”他和孟戚渊一起过来,现在,他还在,孟戚渊却不见踪影!
为了从他嘴里打听到孟戚渊的下落,尽管花珊珊因为上次被他掳走一事,很厌恶再看到他,还是努力克制住内心的真实想法,微微挑了挑眉头,淡淡地解释:“我是来找我八皇兄的。听说,你是同他一起到这里。现在,你还在,他却不见了,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魏宇安的杏眸里掠过一抹困惑之色,指着紫光台一侧的悬崖,沉声告诉她:“八皇子殿不久前从那里掉下去了!不过,不是我干的,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蒙面黑衣人趁我跟你八皇兄决斗之际,下黑手偷袭,把你八皇兄一掌打下去的!”
“什么?”怎么可能?孟戚渊生性谨慎,加上他接收原八皇子的记忆以后,很快便将原八皇子的武功融汇贯通,武功在原来的基础上,只增不减,是个高手,哪里是别人轻易偷袭得了的?
花珊珊根本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她冲身边十个护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飞快出手点穴控制住魏宇安和他的两个随身侍卫,然后,抽了一个护卫腰上的剑,架到魏宇安的脖子上,冷冷地问:“现在,你总可以说真话了吧?”
“我刚才说的,就是真话。”唉,只怪自己上次太冒失,不了解她的人品,做了轻薄她的事,现在,看她这样子,分明是对自己充满了疑心与戒备!
魏宇安目光诚恳地看着花珊珊:“你既然能找到这里来,就应该知道,我与八皇子殿下到这里来的事,并没有避违别人。他现在出了事,所有人第一个怀疑的,就会是我,所以,我怎么可能会糊涂到对他下黑手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蒙面黑衣人这么做,等于就是在嫁祸给你,你怎么会把他放走了?”他说的也有一些道理,但还是有疑点,花珊珊将信将疑。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想的跟我一样!魏宇安赞许地看了花珊珊一眼:“你说的没错,我当时就意识到那个蒙面黑衣人是在嫁祸于我,所以,马上带着我的两个随身侍卫一起攻击他。可惜,他武功极高,掌力浑厚,明明手掌没有打到人的身上,却一样可以把人打成重伤。我虽然在两个随身侍卫的拼死协助下得以在他肩头刺中一剑,自己身上受的掌伤却比那一剑要严重多了。刚刚,他大概是听到你了带人骑马上来的马蹄声,打着打着,突然弃下我们,飞快逃入了附近的树林里——否则,你想想看,八皇子殿下也是个高手,用的又是剑,我们几个要是加害他,他怎么可能不反抗?我们的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剑伤呢?”
说到这里,魏宇安想起孟戚渊的两个随身侍卫来,目光一亮:“对了,八皇子殿下是带着他的两个随身护卫跟我一起到这里来的。他当时被打下悬崖后,那两个随身护卫趁我们跟那个蒙面黑衣人打斗之际,沿旁边的山路下去找你八皇子殿下了。你如果派人也沿那条路下去找八皇子殿下,一定可以把他们找到。到时,即使八皇子殿下现在已经死了,至少他们还可以为我作证!”
“呸!呸!呸!我八皇兄不可能会死,要死也是你死!”如果孟戚渊真的是被人打下悬崖的话,现在,急需要人去救援,再在这里拖着时间问魏宇安的话,只会让孟戚渊的生命多一分危险。
花珊珊快步走到悬崖边,细看了看,发现这悬崖约莫三十余米高的样子,处于群峰之间,崖壁上长满了小灌木,下面更是树木葱郁,看不到人踪,如果沿旁边蜿蜒的山路下去找,要绕过好几个山头才能到达,还不如走直线来得快!
想到这里,她灵机一动,命令身边的十个护卫:“你们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外袍和里面的长裤脱下来,然后,把魏宇安他们三个人的外袍和长裤也脱下来,快点!”
“是!”十个护卫虽然根本不能理解她为什么突然要求他们这样做,但对他们来说,在主子拿定主意时,他们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只要绝对服从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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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这都没有整死他(一)
很快的,十个护卫便把外袍和长裤都脱下来,放到了一起。
花珊珊又命令他们:“把这些长袍和裤子都相互打死结,连成一根长绳!”
“是!”十个护卫有条不紊地照做,很快就扎成了一根袍裤绳子。
花珊珊用双臂粗粗比量了一下,估摸着它差不多有三十多米长,基本够用了。
她拎着它,走到悬崖边,吩咐十个护卫:“你们来两个人抓住这绳子的一头,再来一个人把这绳子另一头系在腰上,直接从这里爬下去找我八皇兄。”
“是!”十个护卫互相看了看,有三个护卫默契地走过来,两个紧紧抓住绳子,一个迅速把绳子紧紧绑在腰上,从悬崖上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
大约一刻钟后,悬崖下传来了刚下去那个护卫惊喜的呼叫声:“主子,我找到八皇子殿下了。他掉下来时挂在树枝上,受了伤,现在就在我身边,我马上背他一起上来!”
“好!”花珊珊大喜,赶紧又安排了两个护卫来抓住绳子,免得增加了孟戚渊的重量后,抓绳子的那两个护卫太吃力。
她探头看向悬崖下,目光紧紧盯着绳子垂下去的地方,一动不动。
不久,那个护卫和孟戚渊的身影从悬崖下出现了。他是用一根粗大的藤条把孟戚渊紧紧绑在后背上背着,正扯着绳子迅速往上面爬,很快地,便到了悬崖上。
旁边两个护卫眼疾手快,迅速上前替他解开了背上的藤条,小心翼翼地把孟戚渊从他背上扶了下来。
孟戚渊的神情比较憔悴,英俊的脸上,面色有些苍白,唇角挂着一抹已经凝固的猩红血迹,显然是受了较重的内伤。在他的前额和双颊都有好几处轻微擦伤,身上的衣袍变成了一片一片的布条,可能是掉下去时,被悬崖上那些小灌木给挂破的。
看到花珊珊,他很开心,冲她眨眨桃花眼,故作轻松地打招呼:“十三皇妹,我的伤势并不重,你不用担心,给八皇兄笑一个看看!”
“哼,我可笑不出来!”笑?笑个屁!看到你这副惨样,我哭还来不及呢!
花珊珊心疼不已,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轻轻拭去他唇角的血迹,然后,指了紫光台上的魏宇安,问孟戚渊:“是不是他打伤你的?”
孟戚渊冷冷地瞥了魏宇安一眼,桃花眼里掠过一抹戾色,摇摇头:“不是。我是在与他决斗时,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黑衣蒙面人打伤的!”
“哦。”原来,还真有一个黑衣蒙面人!看来,魏宇安之前说的话是真的。
要不是他带着两个随身侍卫跟那个黑衣蒙面人打斗,自己过来时,就未必能见到他,从他口里打听到孟戚渊的下落,及时救下孟戚渊了。
花珊珊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想到这里,她看向魏宇安的目光客气了一些,吩咐身边的护卫们解去了他和他两个随身侍从的穴道。
魏宇安被孟戚渊证明了清白,又恢复了人身自由,心里一阵轻松。
尽管上次他被花珊珊整得很惨,分*身至今才完全恢复,后背上更是多了一个见不得人的“贱”字,可她毕竟还是在他不省人事时,没有要他的命,放了他一条生路。由此,足见她是一个虽然够狠,但也够善良的人。
他生母早逝,无依无靠,身为魏国公子,小时候,在魏国王宫,十分不受待见,受尽了其他兄弟姐妹的欺凌及奴仆的怠慢,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能够好好活到现在,不仅仅是因为他懂事以后,无比刻苦的习文练武,拥有了强大的个人才能与实力,得到了他父亲魏王的赏识和重用,更重要的,是因为他看透了人与人之间尔虞我诈的本质,对自己够狠,对别人更狠!
那日,他收到手下的传讯,知道她去了珍食斋的“喜气盈门”包间,便匆匆赶到,掳走了她,并不知她去珍食斋的具体原因。
后来,他在浴室醒来后,留在珍食斋观察“喜气盈门”包间动静的手下回报,才得知了她去珍食斋的真相。她虽然已经不爱陈典了,却并没有配合别人真的去陷害陈典,甚至还主动替陈典找解药;就连对待居心险恶的十四、十五、十六公主,她也仅仅是要求她们写下悔过书,没有过多为难她们。
像她这样虽有爱美之心,却无淫*邪之意,甚至,在企图伤害自己的人面前,还保存一份真诚和善念的女子,实在太少了,为他生平所仅见,令他深为感佩,心里对她由初始的玩弄之心转变为了敬重与挚爱。
今天,他约见身为她嫡亲哥哥的八皇子孟戚渊,原本是希望能得到孟戚渊的支持,跟孟戚渊成为朋友,可以在孟戚渊的安排下名正言顺接近她,堂堂正正地追求她,等赢取她的芳心后,再去争取孝景帝在她夫郎位份上的再次破例,成为她的夫君。
只可惜,孟戚渊护妹心切,根本不肯给他机会,逼得他不得不骗孟戚渊,说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与她有了夫妻之实,并把她双*乳之间和大腿根部都有一颗黑痣的事实,作为证据告诉孟戚渊——其实这些是他当初给她洗澡脱衣时看到的。
没想到,孟戚渊知道后,非常气愤,不由分说地坚决要与他决斗……
为了能够多一些接近她的机会,他故意对孟戚渊目光中的戾色视而不见,面带无奈地提醒花珊珊:“安德公主殿下,我怀疑那个蒙面黑衣人很可能还偷偷躲在这附近,没有走远。请你带我和我的两个随身侍卫一起离开吧,否则,万一那个蒙面黑衣人趁你们走了来伤害我们,嫁祸给你们,怎么办?”
“行,那就一起走吧!”他的话也有道理,反正有十匹马,多三个人不是问题,花珊珊随口答应了。
孟戚渊却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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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这都没有整死他(二)
孟戚渊再次冷冷地瞥了魏宇安一眼,低声提醒花珊珊:“魏宇安心术不正,不值得我们帮助。等下进城以后,你就让他和他的人自己走!”
“好。”魏宇安这死东西,一定在孟戚渊面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花珊珊并没有错过孟戚渊两次看向魏宇安时,眼里的冷意,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狠狠地瞪了魏宇安一眼,小心翼翼扶了孟戚渊,径直往拴马的地方走去。
待花珊珊等人离开紫光台后,一个身材修长的蒙面黑衣人从不远处的林子里迅速钻了出来。
他一只手按住左肩的伤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细细长长的睡凤眼里掠过一抹深思之色,低低地叹了一句:“唉,这都没有整死他!莫非,他被上天开了金手指不成?”
从栖霞峰紫光台至东梁城的一路上,为了提防蒙面黑衣人突然冒出来偷袭,花珊珊让跟自己共骑的护卫与跟孟戚渊共骑的护卫并驾走在最前面,加快速度赶路,让跟魏宇安和他的随从共骑的护卫走在最后面,负责殿后,令魏宇安一直找不到机会同她说话,深感无奈。
进入东梁城时,花珊珊记着孟戚渊的嘱咐,命令走在她后面的一个护卫传话,吩咐跟魏宇安和他的两个随从共骑的护卫,要他们让魏宇安和他的两个随从在这里下马离开。
魏宇安知道后,倒也识趣,带着两个随从下了马,默默地离开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意识到,花珊珊不比寻常的女子,自己以前做了冒犯她的错事,她不可能轻易原谅自己,与其现在处心积虑找机会接近她,博取她的注意,还不如悄悄地在背后守护她,多做一些有利于她的事情来令她改观。
魏宇安走后,花珊珊低声问孟戚渊:“你身上的内伤是找太医治疗好一些,还是找宋归元治疗好一些?”
孟戚渊轻声回答:“找宋归元吧,他久经江湖,不仅擅长治疗内伤,还善于辨别造成伤势的武功门派。”
“好。”如果能辨别出造成伤势的武功门派,就有利于排查偷袭孟戚渊的那个黑衣蒙面人来历了。
花珊珊果断指挥护卫们带大家赶往“归元医馆”。
“归元医馆”今天当值的是宋归元的大弟子宁勿滥。
他眉毛细长,如深秋的兰叶,凭添几分清雅的风范;一双乌黑的圆眼,虽然眼珠不大,看人时,里面隐隐有火苗在灵活地跳动,透着几分精明圆滑;鼻梁不高;人中较长;双唇周围蓄了一撮银灰色的山羊胡,说话时,胡子一抽一抽地,显得颇有些喜感。
他认得孟戚渊,在听明花珊珊和孟戚渊的来意后,马上吩咐医馆里的小伙计去后院通知宋归元过来。
宋归元过来后,带着花珊珊和孟戚渊进入了一间僻静的静室。
他让花珊珊在静室外间的屏风前面等待,把孟戚渊引到里间一张小竹床上,开始查看孟戚渊身上的伤势。
孟戚渊是后心被蒙面黑衣人劈了一掌,掌印并不深,却泛出青紫之色。
宋归元仔细察看了一下,又把了把孟戚渊的脉息,神情凝重地告诉他:“你背上中的这种掌叫“震元掌”,来自于遥远的淳沧大陆,它是依靠灵力才能打出来的掌法,威力无比巨大,手掌不需要直接打到人的身体上,便可以伤人于无形之中。幸好,出掌之人练这种掌法的时间不长,没有吃到多少可供修炼灵力的天材地宝,灵力不足,否则,你早已被他一掌毙命了!”
“这么厉害?”原八皇子留下的剑术与奇门心法中提及了炼气的方法和灵力修炼武功的内容,也提到过沧漓大陆灵气极其稀薄,根本没有可供修炼灵力的天材地宝,而淳沧大陆不仅灵气充沛,还富有修炼灵力的天材地宝,只要是修炼灵力的人,都集中在淳沧大陆上,可孟戚渊来自现代,脑子里只有科学理念,一直没把这些当真!
他好奇的问宋归元:“宋兄,这灵力真的可以修炼出来么?那淳沧大陆又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你先吃了这颗药,我再慢慢告诉你。”只怕,有大事将要发生了!
宋归元目光中飞快掠过一抹忧虑之色,从怀里掏出一颗“九转还元丹”塞到孟戚渊的嘴里,让他直接嚼服了,这才沉声为他解惑:“灵力是可以修炼出来的。因为,它是根据人体中存在的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依靠淳沧大陆不同门派传承下来的特别心法,摄取相应的金、木、水、火、土属性灵石、灵草、灵药精华,转化成一种不同于普通气功的特殊力量。”
“哦……”这跟花珊珊爱看的那些玄幻小说里的灵力修炼方法倒是有些相像。
宋归元接着为他解惑:“淳沧大陆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它远在晋国怒海的对面,千百年来,整个沧漓大陆上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通过风高浪急的怒海到达淳沧大陆,只有一两个逃避仇敌追杀的淳沧大陆高手曾经从怒海来到这边。不过,他们害怕他们的仇家追杀过来,找到他们的行踪,所以,都在梁国、晋国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根本不敢把关于淳沧大陆那边的情况透露出来。我也是凑巧在十多年前,跟我师父一块救过一个来自于淳沧大陆的高手,又因为救他而被他来自于淳沧大陆的仇家追杀,才知道这些的。”
“原来如此!”照这么看来,那个蒙面黑衣人应该是从淳沧大陆过来的高手新收到的弟子?
可沧漓大陆灵气极其稀薄,根本没有可供修炼灵力的天材地宝,只有淳沧大陆才有,他身上的灵力是怎么来的呢?
自己这身体的原主并没有结下什么仇人,自己也一向没有做出任何可以让人抓住把柄,产生仇恨的事,他对自己下手这么狠,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
孟戚渊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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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哥哥就是好
回到紫槐胡同的八皇子府时,已是傍晚了。
多亏了宋归元那颗“九转还元丹”的神奇功效,孟戚渊身上的内伤此时已经恢复了大半,只需休息一晚上,便能完全恢复。
花珊珊陪着孟戚渊刚刚下马,就看到他的两个随身侍卫正带了人急着要出府。
他们见了花珊珊与孟戚渊,惊喜不已,赶紧上前问安,告诉花珊珊与孟戚渊,他们是在栖霞峰紫光台沿悬崖旁边蜿蜒的山路下悬崖没有找到孟戚渊,才回到府里,准备再次带人去找他的。
孟戚渊觉得他们也算尽忠职守,微笑着表扬了他们,让他们都回去好好休息。
随后,他转身冲花珊珊眨了眨眼睛,微笑着道:“十三皇妹,今天多亏了你。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花珊珊心领神会,知道他等下一定会从秘道到自己的寝殿来陪自己睡觉,放心地回了自己的公主府。
晚膳过后,花珊珊刚坐在床上练了一小会儿的形意心法,孟戚渊就果然过来了。
现在,屋子里只有他俩,也不必避讳什么,花珊珊迫不及待地向他问起了她早就想了解的事:“老公,魏宇安今天中午约你吃饭时,究竟说了些什么?你为什么要与他在栖霞峰紫光台决斗?”
孟戚渊瞪大一双桃花眼,紧紧地盯着她,轻声回答:“他说他与你有了夫妻之实,还把你双*乳之间和大腿根部都有一颗黑痣作为证据告诉我。我自然不相信他与你有夫妻之实,但他能够熟知你身体的特征,并以此来要胁我,我怎么可能容忍他?所以,我就约了他跟我去栖霞峰紫光台决斗,以便借机除去他。”
“老公……”好你个魏宇安,这样的事,你都敢外传,看来,我当时对你的教训远远不够啊!
事到如今,花珊珊也不敢把当初的事情继续隐瞒下去,只好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孟戚渊:“那天你去珍食斋找我,不是一开始没看到我么?我当时就是在出包间去吩咐兰心、蕙质给陈典抓解药时,在走廊上被魏宇安给打晕掳走了。我醒来时,他正在给我脱衣洗澡,打算非礼我,我借机打伤了他,逃了出来。关于两颗痣的事,估计是他在给我脱衣洗澡时看到的。”
“哦,原来如此。”她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如果当时真的被魏宇安占*有了,今天再看到他,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放过他,只是,不论如何,她的身体被他看光、差点轻薄,却是不争的事实!
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她却一直瞒着自己,如果不是自己问起,她只怕永远都会瞒着自己吧?
作为一个妻子,被其他男人看光身子、差点轻薄,却瞒着自己的丈夫,这说明,她对自己对她的感情还没有足够的信心,怕自己会误会她。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有意外发生,对于像这样的意外,根本不是她的错,自己又怎么可能会怪她呢?
倒是这魏宇安,如此色胆包天,看来,是太欠教训了!
孟戚渊暗暗捏了捏拳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微笑着柔声安慰花珊珊:“老婆,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不过,你长得太漂亮了,难免会有魏宇安这样的色狼肖想。以后,为了安全起见,不管你到哪里去,还是把我也一块带上吧!”
“好啊!”这倒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他武功高强,有他在身边,既多了一层安全保障,又可以避免自己白天不能跟他在一起时,原八皇子那些名义上的未婚妻找借口趁机到他的府里看望他、勾引他,挖自己墙角!
花珊珊杏眼一亮,笑眯眯地戏谑他:“老公,那你男扮女装吧,这样,我才方便走到哪里,就把你带到哪里!”
“行,只要你高兴就好!”男扮女装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真相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就当“彩衣娱妻”了!
孟戚渊含笑宠溺地轻轻刮了一下花珊珊的鼻子。
花珊珊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开明,高兴得主动抱住他,在他的脸颊上“吧、吧、吧!”地接连亲了好几口,又特地在他的唇上也蜻蜓点水般轻轻喙了一口。
孟戚渊被撩拨得马上情动。
他低头逮住她的樱唇,灵巧地将自己糯软炽热的荷唇一角压在她的唇上,伸出俏皮的舌头,左右移动着,一点一点不急不躁地细细舔吻着她的上、下唇。
她的上、下唇在他的唇舌动作下如同被温暖而轻柔的电流轻轻拂过,一股舒爽、酥麻的快*感从唇际迅速扩散到全身。
不知不觉间,她轻启双唇,学了他的样子去回应他。
他却很快不再满足于这样的舔吻,狡猾地趁她不备之际,用双唇含住她的灵舌,缓慢而轻柔地吸吮,并不时以舌尖将自己的唾液渡入她口中。
立时,她嘴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唾液,如琼浆玉液般甜蜜而甘冽。
她觉着有趣,赶紧咽下几口,然后,趁他再次渡唾液之际,用双唇反含住他的舌,缓慢而轻柔地吸吮着,并不时以舌将自己的唾液渡入他的口中。
她的唾液并不多,却比琼浆玉液更甜蜜而甘冽。
他才咽下一口,就感到心田被完全滋润了,整个身体也犹如被一团火苗点燃,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叫嚣着,鼓励他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
他的手开始下意识地轻轻去解她的衣带,继而,又去解她的胸罩。
这胸罩是她自己做的,跟现代的胸罩很相似,以弧形铜圈替代现代的弧形钢圈做两边的支架,中间的填充物是上等蚕丝,背后部分的衔接处没有做挂扣,直接用两根丝带系成蝴蝶结扎紧,轻轻一扯,就能扯开。
当他顺利将一双火热的大手同时握住她的一对高高耸立的浑*圆时,她也下意识把双手摸向了他的后背。
只是,摸到他的后心处,她才突然记起来,他身上受的内伤还没有完全恢复,根本不适合在此时此刻男*欢*女*爱,必须到此打住!
她吓得赶紧一把推开他,轻声提醒:“今天不行,你的内伤还没有好清楚!”
“嗯……”他正处于意乱情迷之中,被她突然推开,显得有点不知所措,听了她的话,总算渐渐醒悟过来。
他抬起头,不好意思地冲她讪讪笑了笑:“老婆,现在,只要与你单独相处,我就会产生欲*望,只要被你亲吻一下,我就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
“真的么?”这么说,是自己的魅力越来越大了?
“是的。”孟戚渊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伸手轻轻摸了摸花珊珊那还看不出任何动静的肚子:“我想,这大概是因为你的肚子里怀了我们的孩子,令我们的身体有了共同的感应,更加相互吸引了吧!”
“嗯,确实是有这种可能!”血缘具有非常神秘的力量,小的时候,一旦奶奶、父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花珊珊都能有强烈的心灵感应。
一夜好眠。
早上醒来时,花珊珊才想起把陪十六公主去感恩寺一事及燕希敕的提醒跟孟戚渊说了下。
孟戚渊听后,也觉得燕希敕得到的消息很可能是真的,马上回到自己府里,先通知江湖朋友沿途暗中保护花珊珊,再男扮女装成一个江湖女侠的样子,过来陪花珊珊一起去感恩寺。
卯时末,花珊珊带上太后赠给她的那十个护卫以及男扮女装的孟戚渊,乘八抬大轿赶到了与十六公主会合的皇宫西大门。
十六公主已经带了人在门口等候。
她今日打扮得很朴素,身上穿着淡兰色宫装,梳了一个简单的螺髻,上面插了些民间比较流行的累丝珍珠簪,脸上的脂粉扑得也不厚,身边只带了宫女彩碧和十个御林军侍卫,准备的轿子是极普通的民间四抬轿,而不是按例该有的八抬轿,完全不如平时出行那么风光招摇。
花珊珊怀疑她这样做是为了便于让自己半道遇上逆天阁杀手时,方便偷偷跑路,故作不满地瞪着她:“十六皇妹,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带这么点人?要是半路碰上歹徒怎么办?”
十六公主眨眨大吊眼,笑嘻嘻地回答:“十三皇姐,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歹徒?再说,父皇这两天正在提倡‘开源节流’、‘轻车简从’、‘微服私访’。我是为了谨遵他的旨意,才这么做的。”
“哦?”还“微服私访”?花珊珊一向不问政治,对于这些,一无所知。
她好奇地问:“这三点是父皇自己想到的还是哪个大臣提出来的?”
十六公主皱了皱眉,撇了撇嘴:“还不是大皇兄!你一向不关心朝中事务,自然不知道。大皇兄虽说是个病秧子,这几年一直很关心朝中的事务,时不时给父皇出些这样那样的奇怪主意!”
“呵呵,照这么说,大皇兄倒是个很有头脑的人。”原来是大皇子出的主意!上回,他在自己的选夫大会上唱“笑红尘”时,自己就怀疑他可能是一个穿越者,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不过,他当时跟自己唱“笑红尘”,分明是故意向自己挑明他同为穿越者的身份,为何那以后,却又再也没有找过自己暗中相认?
他究竟是在等着自己去找他呢,还是只是当时一时兴起,事后根本没兴趣跟自己相认?
“得了吧,十三皇姐,他一个病秧子,光会出出主意,又做不了实事,能有个狗屁担当!”十六公主不喜欢听花珊珊夸奖大皇子,不满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指着她身后男扮女装的孟戚渊,好奇地问她:“这是你新买的婢女吧,怎么个子这么高?”
“呃——”孟戚渊的个子,就是在男人堆里,都算是个高挑的,如今站在花珊珊的身边,尽管他男扮女装的模样很低调,可他的个子却整整比她高出了一个头,也难怪十六公主能够特别注意到。
花珊珊若无其事地笑着解释:“这是我八皇兄特意从外面请来保护我的江湖女侠,叫戚鸢。可能她从小练武的原因吧,长得是挺高的。”
“呵呵,原来是这样,八皇兄可真疼爱十三皇姐你呀!”要是我皇兄也能这么疼爱我,该多好!
十六公主心里暗暗很是嫉恨花珊珊。
041先下手为强
感恩寺位于京城东郊近五里处的万寿山。
如今正值秋高气爽,京城南门往万寿山的路上,沿途都种着杨树和枫树,在早晨暖阳的照射下,无数枯黄的杨树叶和鲜艳的枫叶好像是漫天彩蝶在飞舞,它们随风纷纷扬扬飘落,给大地铺上了一件黄里透红的花毯。
不远处田野的田埂上,开着许多灿烂的野菊花,红的如火,粉的似霞,白的赛雪,有的只开了花苞,像个未睁眼的婴儿;有的只开了几朵小花瓣,像个童气未脱的小孩;有的则绽开了花朵,活像位美丽少女;争芳斗艳,美不胜收。
由于有孟戚渊陪在身边,虽然明知这一路上可能会遇到逆天阁的杀手,花珊珊还是放松了心情,打开轿子一侧的窗帘,好好欣赏窗外的秋景。
明日就是十五。
传说,初一、十五给菩萨上香时,时间越接近子时,福气就越好。如果能有缘在子时上第一柱香,那更是福上加福,富贵无双的幸运事。
一路上,有不少香客也在赶往感恩寺,他们打算今夜先在感恩寺后院租个客舍住下,方便赶在子时起来抢第一柱香。
可能正是因为人多眼杂、不便于动手的原因吧,逆天阁的杀手一直没有出现。
巳时正,大家终于一路平安地顺利到达了万寿山脚下。
为了表示对菩萨的敬意,花珊珊和十六公主都按例下轿,徒步踩着青石台阶上山。
这青石台阶共九百九十九级,取意九九归一,可以直接通到感恩寺的大雄宝殿门口。
花珊珊怀了孕,容易感到疲惫,十六公主缺乏锻炼,身子骨娇弱,有些走不动,她们每走了上百级阶梯后,就坐下来休息一阵,至感恩寺的大雄宝殿门口时,已近午时初。
感恩寺方丈已于昨日收到东皇后的传讯,得了花珊珊与十六公主今天要过来的消息,早已安排了几个弟子在门口等候。
他们殷勤地引了花珊珊与十六公主去给各路菩萨上香。
其间,花珊珊发现,这感恩寺为皇家供奉的第一寺庙,内外都有高手看护,里面很安全,供奉的各路菩萨宝相庄严,神采奕奕,令人自然而然产生一种崇敬与孺慕之情。
她虔诚地一路参拜,还在观音菩萨座下抽到了一支求子的上上签,非常开心。
上完香,方丈的几个弟子引着花珊珊与十六公主进后院,在招待贵客的斋房里用了极丰盛的斋膳,然后,给她们各安排一间客房稍事休息。
进了客房后,花珊珊的心情还沉浸在对各路菩萨的崇敬与孺慕之中。
她悄悄跟孟戚渊商量了一下,打算到时直接利用十六公主做人质,以避免与逆天阁的杀手交手,令自己这边的人产生不必要的伤亡。
至午时末,花珊珊与十六公主一起动身下山。
逆天阁的杀手显然是训练有素,知道万寿山今天有许多香客停留,人多眼杂,不适合动手,直到返回万寿山脚下,大家依然是平平安安的。
趁着因为下万寿山台阶太累、自己和十六公主都需要稍事休息的机会,花珊珊悄然观察了一下万寿山脚下的动静,发现此时赶来感恩寺上香的香客已经比上午减少了很多,十来分钟都看不到一个人影,而距这里两三百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弯道,站在这边,看不到小弯道后面的情况,十分适合埋伏、偷袭!
她灵机一动,指了那个小弯道,附到身侧孟戚渊的耳畔,低声跟他商量:“老公,反正现在赶往万寿山的香客减少了很多,不如我们趁萧香玉不备,想个法子悄悄把她的轿子做下手脚,让她的轿子在进入那个小弯道后坏掉,以便逆天阁的杀手万一躲在那里偷袭我们时,我们可以直接拿了她做人质!”
“好!”这主意不错!
孟戚渊点点头,装作去检查周围环境的样子,趁大家不注意,悄然走到十六公主轿子的背面,暗暗拿捏了一下力道,直接用脚从地上踢了几枚石子打在轿子底下的木架子上,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花珊珊的身边。
待十六公主上轿后,刚刚走到小弯道里,她轿子底下的木架子就突然散了架,断成好几截,而坐在轿里的她也因为木架子断掉的缘故,跌落在轿底,摔得分外的狼狈。
花珊珊的轿子在十六公主的前面,听到后面的响动,她便知道事情成了。
她并没有贸然下轿,先掀开轿子的窗帘,看向紧跟在轿子旁边的孟戚渊。
孟戚渊知道她心里在担心什么,赶紧把头贴近窗口,低声告诉她:“我刚刚收到藏在暗处保护我们的江湖朋友的暗示,这附近并没有逆天阁的杀手存在!”
“哦。”太好了。
花珊珊放了心,赶紧命令自己的轿夫放下轿子,下轿走到十六公主跟前,一脸关切地看向已被彩碧扶起的十六公主:“十六妹,你伤到哪里了没有?”
十六公主不顾形象地伸手揉了揉摔得生疼的屁股,直撇嘴抱怨:“哼,别提了,摔得我的屁股现在只怕是坐都坐不得了!”
“唉……”真是活该!
花珊珊心里偷着乐,表面却假意叹息了一声。
她指了那个散了架的轿子,一本正经地提醒十六公主:“这民间四抬轿的质量也太差了!看来,你‘轻车简从’时,也要选材料好的‘轻车’才行。”
“是啊!”都怪母后和三皇兄不好,想要半路上算计萧熙玉就算计萧熙玉呗,偏偏为了计划顺利,故意要配合父皇的什么“开源节流”、“轻车简从”、“微服私访”旨意,特意从宫外买顶民间用的四抬轿给自己坐,害得自己被摔得这么惨!
十六公主越想越不是滋味,气呼呼地趴到了路旁的一颗大石头上。
花珊珊怀疑她是打算耍赖,不肯走了,忙伸手去拉她:“十六皇妹,别生气了,轿子坏了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坐我的轿子回去。我那八抬的轿子宽敞得很,坐你、我两个人完全没问题!”
“算了,不必了!”要是坐同一个轿子,万一到时被三皇兄请来的那些江湖杀手误伤到,就麻烦了。
十六公主摇了摇头,找借口推脱:“我屁股痛,坐不了轿子,你先回去吧,我休息一会儿,等下走回去算了。”
“那怎么行?”你想让我等下独自面对逆天阁杀手么?哼,门都没有!
花珊珊的杏眼里暗暗掠过一抹戾色,一把抓住十六公主的手,故作气愤地把她往自己的轿子里拉:“十六皇妹,我们姐妹既然是一起出来的,就该一起回去。你不肯坐我的轿子,是想让我在父皇、皇祖母和东母后面前落下对你这个妹妹照顾不周的罪名么?哼,你想得美,我才不上你的当!”
“不、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十六公主心里有鬼,哪里肯上轿?
只是,花珊珊天天坚持练形意掌和形意心法,力气越来越大,缺乏锻炼的十六公主被她抓住手,不管怎么用力挣扎,都没有办法挣开。
十六公主无奈之下,只得扭头向彩碧和她的那十个御林军侍卫大喊:“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帮我!我不坐这轿子!”
“主子……”彩碧就在十六公主身边,她不知道事情真相,觉得十六公主的轿子既然坏了,花珊珊肯让十六公主坐自己的轿子,是姐妹情深的表现,没有必要拒绝。
她好心劝慰十六公主:“安德公主殿下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别任性了!”
“任性?任性你个头呀,贱婢!”十六公主没想到彩碧不但不帮自己,还反过来以下犯上地教训起自己来了,气得冲她用力翻了下吊眼,狠狠一脚把她踹在地上。
十六公主的十个御林军侍卫的表现就跟彩碧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名为御林军侍卫,实则是由东皇后身为御林军副都统的三弟陈茂诚为孝景帝培养出来的死士,表面上,他们只效忠于孝景帝一人,事实上,他们真正效忠的是有恩于他们的陈茂诚,这次,他们是受了陈茂诚的嘱咐,特意过来协助东皇后的。
出发前,东皇后亲自嘱咐过,要他们配合二皇子安排的逆天阁杀手组织,于未时正在落凤坡奸*杀花珊珊。虽然,现在还没有到时候,但从花珊珊的表现来看,明显是察觉出不对劲,要劫持十六公主做人质,他们只好提前发动,纷纷拔剑冲向花珊珊。
孟戚渊在一边早有准备,带领花珊珊的十个护卫,纷纷拔剑挡住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御林军侍卫自恃武功高强,根本不把孟戚渊等人放在眼里,他目光凶狠地瞪着孟戚渊,大声喝斥:“我们是东皇后娘娘的亲卫,有东皇后娘娘赐予的杀安德公主特权,你们这些护卫算什么东西?敢挡我们的路?赶快让开,否则,全部杀无赦!”
“很好!好一个全部杀无赦!”看来,这些家伙都是东皇后的鹰犬,一个都留不得!
孟戚渊目光一凛,冲十个护卫使了个眼色。
那十个护卫心领神会,同时出剑,狠狠刺向对面的十个御林军侍卫。
十个御林军侍卫也不含糊,险险侧身避开,反刺向十个护卫。
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打在了一起。
他们一方师从于来自于护国公府的御林军副都统陈茂诚,一方师从于来自于护国公府的阮嬷嬷,剑法一模一样,旗鼓相当,打了十余个回合,只打了个平手,十个护卫并没有占到上风。
孟戚渊看着焦急,自己也冲了上去,运用剑术与奇门心法,人不知鬼不觉地袭向那十个御林军侍卫的背后,点他们的后心麻穴。
那十个御林军侍卫腹背受敌,防不胜防,很快便一个个着了道,在不小心被孟戚渊点中后心麻穴时,因为全身不能动弹,被护卫们刺过来的剑给直接当胸贯穿,死于非命。
彩碧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血腥惊变,吓得突然“啊”地尖叫了一声,很是惊慌失措。
042倾心以对
孟戚渊见状,赶紧掠到彩碧的跟前,点了她的哑穴。
至于十六公主,此时倒是毫无反应,因为,花珊珊在孟戚渊他们向御林军侍卫们出手时,很果断地直接抬手往她后脑勺上用力一劈,把她给劈晕了。
孟戚渊迅速带领十个护卫把十个御林军侍卫的尸体拖入旁边的草丛中,让护卫们用剑从附近砍了大把茅草放在御林军侍卫们的尸体周围,掩盖住那些尸体。
搞定一切以后,他带领十个护卫回到花珊珊的身边。
花珊珊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十六公主,低声跟他商量:“老公,我与萧香玉身形相仿,与其拿着她做人质来要胁逆天阁的杀手们,还不如把我扮成她的样子,把她扮成我的样子,然后,我们假意跟到时出现的逆天阁杀手合作,趁机把他们一网打尽!”
“好主意!”孟戚渊赞许的看花珊珊一眼,抓住十六公主的双肩,把她拉入轿子,直接在轿子里动手给她和花珊珊易容。
须臾,易容完毕,孟戚渊若无其事地出了轿子,让不用抬轿的两个护卫看紧彩碧,大家继续赶路。
花珊珊在轿子里脱下外裳,跟十六公主互换,又对着随身携带的小铜镜,把十六公主的发型和自己的发型也互换了,然后,安心靠坐在窗口,等着逆天阁的杀手们出现。
未时正,到达了燕希敕所说的那处叫落凤坡的小山坡边。
山坡周围,有百余名黑衣蒙面人和百余名青衣蒙面人在一起打得正激烈。
看到花珊珊他们一行出现,黑衣蒙面人中的一个大个子和青衣蒙面人中的一个高个子同时纵身,瞬间便掠到了花珊珊的轿子不远处。
孟戚渊见状,一边示意抬轿子的八个护卫停轿,一边赶紧提醒轿子里的花珊珊:“主子,前面山坡有一群黑衣蒙面人和一群青衣蒙面人打斗,我们的正前方有一个大个子黑衣蒙面人和一个高个子青衣蒙面人挡住了去路!”
“啊?”莫非碰上了黑吃黑?
花珊珊掀开轿帘,好奇地看了看正前方的大个子黑衣蒙面人、高个子青衣蒙面人以及周围两百余名打斗的黑衣、青衣蒙面人,模仿十六公主的声音,大声问大个子、高个子:“你们是什么人?”
大个子与高个子互相戒备地看了一眼,大个子抢先回答:“十六公主殿下,我是二皇子殿下派来接应你的人。”
高个子则紧跟着回答:“十六公主殿下,不要相信他的鬼话,我才是二皇子殿下派来接应你的人!”
“哦……原来是你们!”二皇子竟然蠢到派两帮不同的人来接应十六公主?
太好了!就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花珊珊灵机一动,故作为难地样子:“本宫的皇兄跟本宫说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的确同时请了两批人马来接应。只是,本宫的皇兄又说了,他需要的是最厉害的帮手,这两批人马最终只能留下一批真正合作。你们看,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二皇子居然打的是这样的如意算盘!
当我们逆天阁好欺负是不是?
大个子目光中掠过一抹戾色,对待花珊册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十分的冷淡:“十六公主殿下,当初你皇兄明明说好了只请我逆天阁一家,现在,他不仅私下改变主意,再请一家,还挑拨我们两家打起来,用心实在险恶。你告诉你皇兄,你们这生意,我不接了!”
说完,他转身看向山坡周围正与青衣蒙面人打在一起的黑衣蒙面人,撅着嘴,冲他们发出了两长一短的尖锐呼哨声。
那些黑衣蒙面人闻声,纷纷停止了与青衣蒙面人的打斗,看向大个子这边。
大个子纵身掠到他们的跟前,抬手冲他们做了个“走”的示意,带着他们翻过小山坡,飞快消失在后面的密林之中。
花珊珊没想到大个子居然不肯跟高个子抢生意,就这样走了,看着他们的背影,感到无限失望。
高个子却很开心。
他唇角微微一勾,看向花珊珊,目光中掠过一抹笑意,轻轻伸手往自己的脸上一揭,揭下了一块人皮面具!
面具后面,是一张如女子般娟秀、白皙的俊脸,在斜飞入鬓的眉下,一双斜长的凤眼,黑如点漆,隐隐泛动皎洁明亮的光泽,如深潭映月一般,无比的瑰丽动人,英挺的鼻子光洁、秀丽,鼻尖微微下勾,薄唇如刚绽放的玫瑰花,分外的娇艳诱人——竟是燕希敕!
花珊珊大吃一惊,忘了用十六公主的假音说话,直接用上了自己的真音:“怎么是你?”
“当然是我!”燕希敕仿佛已经料到了她是花珊珊,对于她发出花珊珊的声音一点也不奇怪。
他含笑走到她跟前,神态和口气都变得极其的温柔:“公主殿下,我昨天说过,我会痛改前非,好好待你,把爱你、关心你、保护你当成我一生的责任。这次,明知有人要来伤害你,我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呵呵,真的么?谢谢!”真没想到他还能有这份心。
花珊珊不无欣慰地笑了笑,指了自己的脸,好奇地问他:“我在你揭下人皮面具前并没有露出破绽呀,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我不是十六公主的?”
燕希敕笑着解释:“从你说二皇子同时请了两班人马来接应时,我就看出来了。因为,二皇子其实只请了逆天阁一家杀手组织,真正的十六公主不可能不知情!”
“原来如此!”花珊珊恍然大悟,杏眼一亮,赞赏地看了看他。
孟戚渊在一边看到了,心里没来由地有点吃味,故意大声提醒她:“主子,既然燕侧驸过来了,你何不把十六公主殿下交给他来处理?”
“这个——”如今,杀光了十六公主的侍卫,挑拨了逆天阁与二皇子之间的关系,等于明里直接与东皇后、二皇子、十六公主为敌,假如把十六公主放了,就是纵虎归山,必须妥善处理了她,才能以绝后患。
只是,孟戚渊不是有不少可靠的江湖朋友在暗处守护么?还会没办法处理她?为什么要安排燕希敕来做呢?
花珊珊讷闷地看了孟戚渊一眼,大惑不解。
燕希敕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倒是显得很惊喜:“公主殿下,原来你已经把十六公主抓住了?她在哪里?”
“就在我的轿子里。”反正也瞒不住了,花珊珊索性把轿帘高高卷起,直接指了昏倒在轿里的十六公主给燕希敕看。
燕希敕只探头看了一眼,就一脸厌恶地皱眉了:“公主殿下,既然逆天阁的杀手都已经走了,你就没必要再把她扮成你的模样了,还是快快换回来吧!”
“好!”花珊珊也不喜欢看十六公主顶着自己的脸,忙转头吩咐孟戚渊:“戚鸢,你过来帮我!”
“是!”孟戚渊答应一声,钻入轿子,放下轿帘,飞快从怀里拿出一瓶特殊的药水,用棉球沾到花珊珊和十六公主的脸上擦拭,为她们恢复了真实容貌。
花珊珊在他把剩下的大半瓶药水收入怀中时,好奇地附在他耳际低声问:“老公,你为什么要把萧香玉交给燕希敕处理?”
“因为,这样既能体现出你对燕希敕的信任,又能让我们少欠我的江湖朋友们一份人情。”孟戚渊回答得冠冕堂皇。
燕希敕不仅有能力一下子召集百余人来救花珊珊,假扮成另一帮接应十六公主的杀手组织来迷惑逆天阁的人,还大言不惭地对花珊珊说出“好好待你,把爱你、关心你、保护你当成我一生的责任。”这种肉麻话,不搞点事给他做做,孟戚渊实在于心难安!
花珊珊根本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觉得他的话说得很有道理,深信不疑。
她接着问:“把萧香玉交给燕希敕后,让他怎么处置好一些?”
孟戚渊回答:“你要他让人用特殊手法点了萧香玉的哑穴,令她终身不能说话,然后,安排彩碧陪着她,一起到一个很偏远地方去做尼姑,免得她再祸害人。”
“好。”十六公主跟东皇后、二皇子合谋害自己,心思太毒,这样惩罚她不为过,花珊珊没有意见。
她又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孟戚渊略想了想,低声回答:“这里离感恩寺的距离比京城要近,我们直接返回感恩寺,向方丈求救,就说路上遇到了一大群刺客,逃亡途中与十六公主失散,让方丈代为通知官府寻找十六公主,缉拿刺客。”
“好!”好主意,这样就把原本跟十六公主一路的自己给完全摘清了!
花珊珊暗暗叹服。
说话间,她已迅速跟十六公主重新换回了衣裳与发型。
她示意孟戚渊把十六公主抱出轿子,交给燕希敕。
孟戚渊嫌恶地看了看十六公主,不肯抱她,只是抓住她的双肩,把她给拖出轿子。
一边的彩碧看到了,赶紧冲向前,扶住十六公主。
她倒是个心善的姑娘,可惜跟错了人!
花珊珊怜悯地看了彩碧一眼,把孟戚渊所说的处理十六公主的意见和接下来的打算都告诉了燕希敕。
燕希敕赞许地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异议。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想法的。
他觉得花珊珊太善良了。东皇后、二皇子、十六公主他们可是要将她先奸后杀呢,她对十六公主的惩罚太轻了!
不过,另一方面,她如此又聪敏、又善良,才更值得他倾心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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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歹毒的东皇后(一)
待燕希敕带着十六公主、彩碧以及那群青衣蒙面人远远离开后,孟戚渊朝空中吹出一声悠长的口哨,把隐藏在一边暗中保护自己与花珊珊的李承元、林逸之等数十位江湖朋友都叫了出来,告诉他们,危机已经解除,请他们先回京城休息,他自己则跟花珊珊扮成狼狈的样子,带着十名护卫返回万寿山感恩寺,按计划向方丈求救。
方丈没想到居然有刺客敢在青天白日下行刺两位公主,大为震惊,一方面马上安排守护感恩寺的高手护送花珊珊回京,一方面马上安排人快马加鞭抢先进京,把这事通知孝景帝,以便及时找到十六公主。
花珊珊在感恩寺高手的护送下,顺利回京。
她没有直接回公主府,打算先进宫求见孝景帝,在他面前装姐妹情深,求得他对自己的理解,以便避免险恶的东皇后借这件事来为难自己。
孟戚渊支持花珊珊的决定,陪她一起到了宫门口。
他表面的身份只是民间江湖女侠,既不属朝廷命官,又不属宫中在编的工作人员,按例,没资格陪花珊珊进宫见孝景帝,只能候在宫门外,等着她出来。
孝景帝从方丈派去见他的人那里得知事情经过后,特意派人找到东皇后和西大门守门侍卫,问明了花珊珊与十六公主出宫的情况,心里已经确信花珊珊是无辜的,听到她主动求见,很欣慰,在常宁宫光明殿东暖阁接见了她。
花珊珊故作愧疚地向他请罪:“父皇,都是儿臣无能,没有保护好十六妹,才会与她失散,请你降罪给儿臣吧!”
孝景帝摆摆手,态度很温和:“熙玉,这不是你的错。朕已经问过了,你母后安排你与香玉去感恩寺上香,只派了十个御林军侍卫护送,才这么点人,遇到刺客,哪里能不出事?”
说到这里,孝景帝又好奇地问:“听你母后说,她安排的那个十个御林军侍卫都是高手,为什么他们还不如你带的十个护卫有用,没保护好香玉呢?是不是你的十个护卫有过人之处?”
“是呀!”关于十个护卫的出处,根本没有隐瞒孝景帝的必要,因为他们来自于御林军侍卫当中,只要孝景帝细查,就查得出来,想瞒也瞒不了。
花珊珊老老实实地告诉他:“我的十个护卫,是皇祖母在我成亲时送给我的嫁妆之一!”
“原来如此!”孝景帝明白了。
太后跟东皇后不一样,虽然同样出身护国公府,太后禀承老护国公的脾性,不畏艰苦,喜欢习武、练兵;而东皇后禀承其祖母娄贵妾的脾性,只会琴棋书画和女红,没学过武功,更没有练过兵。
当初,太后嫁给孝景帝父亲崇明帝时,特意征得崇明帝的同意,带了不少她在护国公府一手培养出来的顶尖高手入宫随侍。这些年来,只要是调往她宫中当值的御林军侍卫,她都会安排她的顶尖高手们传授功夫,加强训练。
也就是说明,她送给花珊珊的护卫,必定远比东皇后身边的普通御林军侍卫要厉害得多!
孝景帝不知道的是,东皇后虽然没有武功,却根本不像他所了解的那样老实,她身边的御林军侍卫,都是她弟弟陈茂诚特别培训出来的,其实,也很厉害。
这时,东暖阁外传来了他的总管太监韦双江的禀报声:“启禀皇上,东皇后娘娘得知安德公主进宫见您的消息,派身边的刘海过来接安德公主,想请她去坤宁宫禧庆殿一趟,细说一下十六公主当时失散的具体情况。”
“好!那你让刘海进来吧!”东皇后忧心十六公主的安危,想了解当时十六公主失散的具体情况,完全在情理之中,孝景帝根本不疑有它。
花珊珊却很担心。
东皇后可不是什么好鸟,她这次不仅谋害自己的计划失败,还丢了十六公主,只怕不会放过自己。
她一脸愁苦地看向孝景帝:“父皇,十六妹失踪,说到底,儿臣身为姐姐,有保护不力的过失,要是儿臣过去以后,东母后因为这一点而为难儿臣,可怎么办?”
孝景帝摆摆手,笑着安慰:“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你东母后为人最是公正、重规矩,绝对不可能这么不识大体的!”
“既然父皇是这么以为的,儿臣愿意相信父皇。”东皇后在孝景帝身上可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呀,否则,孝景帝怎么可能如此信任她?
好在,十六公主现在在自己手里,但愿她就算生气,为了十六公主的安危,不会太为难自己!
花珊珊虽然表面附和了孝景帝的看法,却有些不甘心,故意讪笑着,把双手合到一起,互相不停地捏来捏去,向他展示出内心的不安。
孝景帝何其警觉,自然注意到了花珊珊的动作,他的睡凤眼里飞快掠过一抹吃惊之色。
自从西皇后死后,他就无心留恋后*宫,极少关注后*宫的情况。
他一直以为,有作风强悍的太后亲自抚养西皇后所出的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一定不会受到任何委屈。
现在看来,情况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好像忽略了什么?
当日选夫大会上,香玉对待熙玉的态度十分放肆。作为母亲的东皇后把香玉养在身边,难道没教过她要如何善待自己的姐姐么?
莫非,东皇后虽然平时为人公正、重规矩,但心里记恨自己当年独宠西皇后的往事,对西皇后所出的孩子骨子里并不待见?
很快,刘海便在韦双江的陪同下,一起进了东暖阁。
孝景帝收回思绪,指了花珊珊,严肃地对刘海叮嘱:“安德公主今天虽然平安回来了,却必定受了不小的惊吓,你带安德公主过去后,告诉东皇后,要她不要过问太多,早点放安德公主回去休息!”
“是!”刘海恭恭敬敬地答应着,低头带了花珊珊离开。
044歹毒的东皇后(二)
快到东皇后的坤宁宫禧庆殿正殿时,花珊珊远远看到,东皇后正高高坐在主座的塌上,与旁边一名女子说话。
那女子侧身面向东皇后,背对着花珊珊,花珊珊看不到她的脸,但看身形,花珊珊觉得很熟悉。
花珊珊下意识放慢了脚步,指了那女子,问身旁的刘海:“她是谁?”
刘海原本恭敬的神情突然变得倨傲起来,他看了眼那女子,冷冷地回答:“你希望她是谁?她当然是十六公主殿下!”
“什么?”十六公主不是明明被燕希敕安排送走了么?怎么会突然回到了宫里?
太诡异了!
看来,情况不妙!
花珊珊当机立断,赶紧转身往回走。
刘海见状,马上一把拉住花珊珊的手,不让她走。
“干什么!放肆!”自己身为堂堂公主,区区一个太监,居然敢拉自己的手,挡自己的去路,看来,情况大大的不妙!
花珊珊更加不肯见东皇后了。
她恼怒地瞪一眼刘海,用力试图把自己的手给挣脱出来。
可惜,刘海力气很大,她的挣扎没有任何效果。
“呵呵!”这力气还蛮大的呀!哪里像一个娇养的公主?
刘海暗暗吃惊,狞笑着死死拉住花珊珊的手,目光森然:“安德公主,你还没有见过东皇后娘娘,不能走!”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真是一只可恶的鹰犬!
花珊珊急中生智,伸手指了禧庆殿正殿里的那女子,假意一本正经地解释:“你不是说那是十六皇妹么?既然她已经自己平安回来了,那么,她自然会亲自跟东母后说清楚当初失散的缘由,我见不见东母后,已经不重要了。”
“哼,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走!”刘海不上当,直接拽着她往禧庆殿正殿方向走。
花珊珊意识到多说无益,又急又恨,只得举起另一只手,用力挥掌劈向刘海的胸口。
没想到,刘海早有准备!
他身形敏捷地飞快躲开,顺势伸手往花珊珊后背一点,点住了她的麻穴,令她全身都动弹不得。
“混蛋!快把我后背的穴道解开!”没想到他居然是个武功高手!花珊册暗恨自己技不如人,有些气急败坏。
“呵呵!”刘海再次狞笑着,并没有回答花珊珊的话,直接把她抱到禧庆殿正殿里,放倒在地,然后,神态恭敬向东皇后禀告:“娘娘,奴才把安德公主带过来了!”
“嗯,你做得很好!”东皇后的坐塌高高在上,刚才花珊珊与刘海在殿外发生的一切,尽收她的眼底。
外界传言她只学过琴棋书画和女红,其实,除了这些,在护国公府时,她还跟母亲娄贵妾悄悄学过极厉害的点穴、制毒方法,并曾经试图把点穴、制毒方法教给自己的三个儿女。
只可惜,除了已故的五皇子肯虚心向她学习之外,蠢笨的二皇子学不会,娇气的十六公主贪玩不肯学!
她赞许地看了刘海一眼,吩咐他:“你现在去告诉皇上,就说十六公主经高人搭救,已经自己回宫了。安德公主看到她,很开心,打算今晚留在宫里,陪十六公主,给她压惊。”
“是!”刘海心领神会,马上转身离开。
东皇后转眼看向一边的十六公主,不放心地问:“香玉,刚刚哀家跟你说的打算,你记清楚了没有?”
十六公主正在恨恨地看着地上的花珊珊,听了东皇后的问话,她精神一振,大声回答:“儿臣记清楚了,先带萧熙玉出宫,送到二皇兄在榆树胡同的那处别院里,然后,逼她写信骗萧玄奕过来,把萧玄奕直接杀死,把萧熙玉留给院子里的那些丑八怪强*暴,待卯时初再送回宫中!”
“好,很好!”记得很清楚!
东皇后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招来早已候在一边的许尚宫,让她给十六公主和花珊珊易容打扮:东皇后既然让刘海对孝景帝宣称花珊珊与十六公主姐妹情深,今晚留居宫中,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们今晚出宫的事实。
许尚宫按照东皇后的吩咐,在随身宫女的协助下,把十六公主和花珊珊带入一旁侧殿,把十六公主扮成自己的样子,把花珊珊扮成自己身边宫女的样子,然后,给她们换上自己和身边宫女常穿的衣裳,并把代表自己身份的玉牌交给十六公主,重新带着她们入正殿。
东皇后细细看了看易容打扮后的十六公主和花珊珊,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破绽,放了心。
她示意许尚宫退下去,唤来十名由陈茂诚培养的、只听命于自己的御林军侍卫,指了十六公主和花珊珊,吩咐他们:“这许尚宫是十六公主所扮,这宫女是安德公主所扮,你们负责护送她们出宫,出宫以后,十六公主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听明白了么?”
“明白!”十名御林军侍卫恭敬地齐声答应着,走到了十六公主的身边。
十六公主示意他们上前扶起花珊珊,一起出宫。
走到禧庆殿门口时,东皇后突然想起一件事,从后面提醒十六公主:“对了,香玉,之前刘海在萧熙玉背后只点了一下,点的应该是令她不能动弹的麻穴,你赶快让人再点了她的哑穴,免得她一路上突然求救,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十六公主深以为然,大声答应着,立即让身旁的一个侍卫点了花珊珊的哑穴。
花珊珊气得直翻白眼。
她刚刚一直故作乖巧,闷声不响,为的就是不被他们意识到自己还可以说话的事实,以便被带出宫时,向候在宫门口等自己的孟戚渊求救,没想到,东皇后还是突然意识到了她能说话!
这东皇后真是又细心又阴险狡诈!
现在,自己既不能动弹又不能说话,出宫时,该怎么与候在宫门口的孟戚渊取得联系,摆脱十六公主他们呢?
花珊珊犯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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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十六公主的可怕报复
由于许尚宫是正五品女官,可以坐四抬的轿子出行,出了禧庆殿后,十六公主带花珊珊坐上东皇后特意安排的一顶四抬轿子,在十名御林军侍卫的护送下,一起出宫。
至宫门口处,十六公主按例从怀里拿了早已准备好的、许尚宫的腰牌出来,递给看守宫门的两个侍卫核查。
花珊珊趁十六公主递腰牌的瞬间,透过她撩起的轿帘往外看,看到了正在门口附近等候自己的孟戚渊。
她抓住这个瞬间,拼命冲孟戚渊不停地眨眼、咂嘴巴,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孟戚渊自然看到了花珊珊和十六公主所乘坐的四抬轿子,不过,花珊珊进宫时,坐的是她自己那顶八抬的轿子,他哪里想得到她会在眼前这四抬轿子里坐着呢?
他只是略略扫了一眼四抬轿子,便把目光看向了一边。
花珊珊见状,急死了,一边继续冲他眨眼、咂嘴巴,一边在心里默念:老公,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快看过来,看过来……
好在,很快,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孟戚渊忽然神情一怔,探头好奇地看向了轿子里的她!
可惜,他的目光刚接触到与十六公主并排而坐的花珊珊,就在这一刻,侍卫们已经核查好了十六公主的腰牌。
十六公主放下轿帘,挡住了孟戚渊看花珊珊的视线!
花珊珊感到无比失望,只得装回老实的样子,默然垂眸。
出宫以后,一路上,十六公主得意洋洋地盯着花珊珊,并没有跟她说话,只是在心里兴致勃勃地琢磨着,要如何让她好好体会一把生不如死的感觉,以消自己的心头之恨。
花珊珊也在想自己的心事,一会儿估量着孟戚渊刚才那一瞥到底有没有认出自己,一会儿又盘算着如果仅凭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做才能有望逃走。
黄昏,十六公主带着花珊珊来到了二皇子在榆树胡同的别院。
这院子建在一栋非常宏伟的府第后面,虽然不太大,院墙却足有三米高。在前院的空地上,种满了花花草草,只是,这些花草明显没有得到认真打理,看起来参差不齐、东倒西歪。
走到院中,可以听到后院那些装修豪华的屋子里,不时传来女子忽高、忽低、忽长、忽短的“嗯”、“啊”吟哦声。
走近时,甚至可以闻到弥漫于空气中的脂粉气和男女交*欢才有的那种浓重氤氲之气。
十六公主让人解了花珊珊的哑穴,把花珊珊抱进前院的主屋,直接放倒在地。
她示意前院负责接应他们的两个二皇子的人到后院去请住在这里的客人,自己则狞笑着绕花珊珊转了一圈,然后,俯下身子,伸手摸了摸花珊珊的脸,幸灾乐祸地感叹:“啧啧,你长得这么细皮嫩肉的,要是待会儿被八个丑八怪们蹂躏起来,一定非常的赏心悦目!”
“萧香玉,你就这么恨我?”自己被点了穴,不能动弹,想要逃脱这里,只能寄希望于孟戚渊能够在皇宫门口看向自己的那一眼中看出端倪,追踪过来,所以,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
花珊珊努力克制住内心对十六公主的愤恨和厌恶情绪,诚恳地劝导她:“今天,是你要害我在先,我为了自保,才不得不抓你,安排你和彩碧一起到偏远地方去做尼姑。你要是因此恨我,大可以学我的方法来对待我,何苦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呢?”
“哼!你这个贱人!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敢在我面前假仁假义?”十六公主听了花珊珊的话,不但没有一丁点的感激之心,反而变得更加幸灾乐祸。
她一双大吊眼里掠过无尽的愤怒和仇恨之色,拼尽全身气力,抬手在花珊珊的脸上“啪”地一声,重重甩了一个巴掌。
花珊珊被点了穴,不能动弹,无法躲闪,只能生受着。她感觉耳朵里飞快传来一阵“嗡嗡”之声,脸颊疼痛至极,喉咙里甚至迅速涌上来一股腥甜味,不由得狠狠咬了咬牙。
当时,是让燕希敕代为处置十六公主。他的手下办事不力,让十六公主逃出来也还罢了,如今看来,分明还做了什么事情,引起十六公主对自己更深的仇恨了!
为了弄清原因,她飞快镇定情绪,神态严肃地瞪着十六公主:“萧香玉,我说的都是实情,并没有骗你。反正,我现在在你的手里,你就让我死个明白吧。到底为什么,你会这么恨我?到底为什么,你可以回宫?”
“哼,我才不会告诉你,让你死得不明不白,才正合我的心意!”反正,那些人现在都死了!只要你也死了,就没人知道我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十六公主冷冷地瞪着花珊珊,看到花珊珊左边脸颊被自己甩出一个猩红的巴掌印,肿得高高的,唇角溢出了一缕猩红的鲜血,分外醒目,心里不由得一阵畅快。
她大步走到主屋正中的座位上坐下,翘起二郎腿,看向屋子中八个已然被御林军侍卫请过来的丑陋中、老年男人,指了地上的花珊珊,冲他们露出半是厌恶、半是鄙夷的讪笑:“邙山八怪,看到没有?这是本宫赏赐给你们的美人,现在,你们当着本宫的面好好一起享用她吧!”
“哈哈,好啊!”为首一个瘦得像根干豆角的老年男子听了,目光贪婪而淫*邪地看了花珊珊一眼,显得十分兴奋:“果然是个美人,多谢十六公主殿下的赏赐!”
他和另外七个中、老年男人虽然着装华丽,脸上还印上了深深浅浅的女子唇印,可他们的身材和长相都极端丑陋不堪,有的胖得像头猪,有的瘦得像根干豆角,有的头大身小像个磨菇,有的头小身大像根锥子,这还不算,他们不知是练了什么奇怪的武功还是中了什么奇怪的毒,每个人都口鼻歪斜,面部肌肉如同一直在抽筋,东突出一条、西突出一条,左串成一串、右串成一串,像爬满了无数的蜈蚣,看起来特别的吓人。
其中,一个头小身大像根锥子的中年男人看到花珊珊后,激动得口里竟然直接流出了哈瘌子!
花珊珊心里好一阵恶心,不等他们向自己动手,就抢先看向十六公主,大声提醒她:“萧香玉,你是不是记错了?你母后明明是要求你先逼我写信骗我皇兄过来,再让人玷*污我的!”
写信需要时间,拖得一阵算一阵!
“哼,那又如何?”可惜,十六公主不上当。
她一双大吊眼像要从眼眶里钻出来一般狠狠瞪向花珊珊,唇角勾出一抹恶毒、残忍的笑意:“我母后做事一向只重视结果,不重视过程。我让人先奸*污了你,再逼你写信骗萧玄奕过来,一样行得通!”
“你——”真没想到,原来,她比她那狠毒的母亲更没有人性!
花珊珊对她死了心,不再理她,把目光看向那八个中、老年男人,以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情威严地提醒:“八位前辈,本宫是受十六公主迫害的梁国安德公主。楚王楚天珂、郑国公子郑尚是本宫的正夫,护国公世子陈典、燕国质子燕希敕、赵国质子赵锦灿是本宫的侧夫,而梁国八皇子则是本宫的嫡亲皇兄。今日之事,是本宫与十六公主之间的私仇。她虽然趁本宫没有提防,从宫中把本宫带到这里来暗算本宫,明天,却必须把本宫活着送回宫里,见本宫的父皇,以摆脱嫌疑。如果你们今天能放过本宫,本宫对你们感激不尽;如果你们能够帮助本宫脱离险境,本宫许你们一生荣华富贵;如果你们甘心沦为萧香玉的走狗,为她卖命,那么,本宫回宫以后,你们会得到什么样的后果,你们可以想像得到!”
“原来,你是安德公主?”为首那个瘦得像根干豆角的老年男子听了花珊珊的话,犹豫了起来。
他并没见过花珊珊,不知道她是安德公主,以为她只是十六公主送来的一个普通宫女呢!
她的话说得没错,如果十六公主明天要把她活着送回宫里,依她的身份和她身后那些正、侧夫及八皇子的势力,他们若是玷*污了她,后果不堪设想。
也就是说,十六公主表面是送了个美人给他们,其实,是在要他们的命!
他们邙山八怪当初是看在五皇子为人豪爽,非常尊重有能力的人的份上,才答应跟五皇子合作,帮五皇子和东皇后办事的。
五皇子死后,二皇子接收了他们。可这二皇子粗鲁、蠢笨,远不如五皇子精明能干,跟着二皇子这两个多月以来,他们没少受二皇子的气。
若不是冲着东皇后能一如既往地定期给他们送金钱和美女,他们早就不呆在这里了!
瘦得像根干豆角的老年男子指着花珊珊,看向十六公主,严肃地问:“十六公主殿下,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哼,她只说对了一半!”十六公主没想到他居然敢以这样的态度跟自己问话,心里很不高兴。
她恼怒地瞪他一眼,冷冷回答:“我母后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明天,我把她送回宫里以后,我母后会直接给她服上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的药物,然后,对外宣称她得了急病,让她缠绵病榻一个月后,含恨而死!”
“哈哈!高明,东皇后娘娘的做法,实在是高明!”瘦得像根干豆角的老年男子这下终于放心了。
他恢复镇定,目光贪婪而淫*邪地看着花珊珊,指了她,冲另外七个丑陋的中、老年男子招呼:“兄弟们,这可是公主呀!我们兄弟一生御*女无数,还是第一次搞*公主呢!咱们今天可要好好享受个够!”
046这样的情分(一)
“好!”另外七个丑陋的中、老年男子比瘦得像根干豆角的老年男子更迫不及待,听了他的话,兴奋不已,马上毫无顾忌地当众脱*光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纷纷伸手去脱花珊珊身上的衣服。
花珊珊信感屈辱,又无法反抗,只能圆瞪着双眼,气得脸色煞白。
她明白,这个时候,自己越伤心难过,十六公主就会越得意,所以,她狠狠咬紧牙关,不哭不闹,在心里暗暗不停地默念:“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孟戚渊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即使在宫门口时只看了我一眼,也一定能发现破绽,带人来救我!”
“住手!”正当她身上被邙山八怪动作飞快地脱得只剩下了里衣、里裤,心里快要彻底绝望之际,主屋门口,突然传来了二皇子的大声怒吼!
邙山八怪都惧怕二皇子,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住了手,纷纷看向门外。
花珊珊虽然身上里衣、里裤并没有被脱下来,可邙山八怪这些畜牲在脱她的外裳和中衣时,其中好几个都趁机揩油,或者抓捏了下她的胸前一对浑*圆,或者摸了一把她的大腿,令她倍感屈辱。
她以为二皇子的出现只会令情况变得更坏,心里更加紧张、恐惧,终于有些支撑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开始不停地无声滚落下来。
十六公主惧怕二皇子,也不想见到他。她很不情愿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勉强讪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朝站在门口的二皇子打招呼:“二皇兄,你怎么来了?”
“哼,你这死丫头说的是什么话?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想来就来!”二皇子冲十六公主狠狠地翻了翻自己的大吊眼,气势汹汹地带着一群侍从大步走进了主屋。
“主子!你怎么样了?”孟戚渊紧跟在二皇子后面,被二皇子的侍从给推搡到了花珊珊跟前。
他双手反缚着,神情显得恼恨而悲愤,然而,当他俯下身面对花珊珊时,却暗暗给她递了个稍安勿躁的镇定眼神。
花珊珊怀疑他可能带了援兵偷偷潜伏在外面,成竹在胸,心里的紧张、恐惧感立即缓解下来,没有再无声流泪。
她想到自己现在被人褪了大部分衣衫的狼狈形象,深为羞窘。
幸亏,现在顶的是许尚宫宫女的面孔,否则,简直不知如何面对他。
她配合他的表演,故作糊涂地轻声问:““戚鸢,你怎么也被抓了?”
孟戚渊眨眨明艳的桃花眼,装出一副极懊恼的样子:“你留了我在宫门口等你,我等了半天,不见你的踪影。后来,我看到一个很神气的人大摇大摆进宫,我就上前求他帮我打听一下你的下落。谁知,这个人居然就是可恶的二皇子。他听了我的话,直接把我抓了起来!”
“哦……真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花珊珊虽然猜不透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还是很诚恳地表示了谦意。
“行了,少废话!谁可恶了?”二皇子在一边听到他们的对话,粗暴地一脚把孟戚渊踹倒在地,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不要再说话。
孟戚渊似乎有些怕二皇子,不仅不敢反抗他,乖乖地垂下头,没有再作声,还以眼色示意花珊珊也不要再作声。
花珊珊心领神会,没有再说什么。
二皇子板起脸,指着花珊珊,看向十六公主,大声斥责:“你身为女子,怎么可以就这样明目张胆地眼看着萧熙玉跟人交*欢?像什么话?要看也是我来看!”
“二哥……”二皇子天生性情粗暴,对十六公主一向不假辞色,他发起狠来时,别说是十六公主,连东皇后都怕他几分。
十六公主本身理亏,心里没有底气,只能把责任往东皇后身上推:“这都是母后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
“死丫头,你少拿母后来压我!”二皇子听她谈到东皇后,神情显得更加不高兴。
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指了孟戚渊,提醒她:“我在宫门口抓到了这小贱人后,进宫问过母后了,母后是要你先逼萧熙玉写信骗萧玄奕过来,再安排人奸*污她,你现在这样做,分明是不听从母后的吩咐,擅作主张!”
“这……”十六公主没想到二皇子已经知道真相,吓了一跳,心里更加没有底气了。
二皇子不肯再给她说话的机会,趁机直接大步上前,把她一把从椅子上给拽下来,自己坐了上去。
他指着她,冲身边的两个随从吩咐:“十六公主办事不力,呆在这里碍事,你们把她先带到后院去等候!”
“是!”两个随从得令,恭恭敬敬地答应一声,走到十六公主跟前,不顾她的抗拒,飞快出手点了她的哑穴,示意她跟着一起出去。
十六公主被点了哑穴,分辩不得,又自己理亏,心里怀疑二皇子是在借机支开自己,好独占处置花珊珊的功劳。
想到五皇兄已死,母后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二皇子的身上,自己以后的前程也要仰仗着他,她终究不敢与他较劲,只稍微犹豫了一下,便乖乖地跟着两个随从离开了。
二皇子在她走后,看向旁边的十个御林军侍卫,冲身边的另两个随从吩咐:“我办事时,不喜欢旁边人太多,你们把我母后这十个侍卫先带到后院厢房去,好好招待!”
“是!”这两个随从得令,恭恭敬敬地答应一声,走到了十个御林军侍卫跟前,示意他们跟着一起出去。
十个御林军侍卫看十六公主已经先走了,心里跟她想的一样,也都觉得二皇子把他们全部支开,是为了独占功劳,自然不敢跟他较劲,乖乖地跟着两个随从走了出去。
二皇子在十个御林军侍卫走后,看向一边的邙山八怪,冲身边剩下的六个随从吩咐:“现在还不到用上邙山八怪的时候,你们先把他们带到隔壁去等候吧!”
“是!”剩下的六个随从得令,恭恭敬敬地答应一声,走到邙山八怪跟前,示意他们一起去隔壁左次间。
邙山八怪跟二皇子相处了两个多月,比十六公主和十个御林军御卫更了解二皇子的个性,自然更加听话。
他们七手八脚抓起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乖乖地在六个随从的带领下,依次进入隔壁的左次间。
不久,左次间里突然传来一声紧似一声“啊、啊、啊”的沉闷低呼声。
花珊珊暗暗吃了一惊,下意识目带疑惑地看向趴在自己身边的孟戚渊。
孟戚渊自然明了她的意思。
反正屋子里除了二皇子,没剩下其他外人了,他毫无顾忌地微微一笑,飞快挣断手上的绳子,替花珊珊先解开背上的麻穴。
047这样的情分(二)
随后,孟戚渊拣起花珊珊那些被邙山八怪丢落在地上的外裳和中衣,一件件细细协助她穿好,扶她在二皇子右侧的一张座位上坐下来,附到她的耳际,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给她听。
原来,当时,他在宫门口只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认出她,倒是通过十六公主所扮的许尚宫,对十六公主一行人等产生兴趣,发现了破绽。
按规矩,依许尚宫五品女官的身份,坐四抬的轿子、带个小宫女一起出宫办事,很正常;只是,宫中等级森严,她让小宫女跟她一起坐轿子,不合宫规,很不正常;另外,除了给她抬轿子的四位宫中侍卫,居然还有六位宫中侍卫护送,这可不是五品女官能有的待遇,太不正常了!
还有,许尚宫是东皇后身边的人,花珊珊之前进宫见孝景帝,丢了女儿的东皇后不可能不把花珊珊叫过去问话,而刚刚许尚宫身边的小宫女冲他又是眨眼、又是咂嘴巴的,明显是有话要告诉他——在这皇宫之中,只有花珊珊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其他人根本就不认识扮成戚鸢的他,因此,许尚宫身边的小宫女极可能是被易了容,受制于人的花珊珊。
想通了一切,他并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悄然跟踪着十六公主的轿子,打算在半路上救下花珊珊。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包括抬轿子的四个宫中侍卫和随行的六个宫中侍卫,个个太阳穴都高高突凸起,明显是极厉害的高手!
他考虑到凭自己一个,如果贸然出手,很难打败十个侍卫,顺利救出花珊珊,只好静等他们疏于防范的机会。
一路跟着他们走到了这个院子外面后,他意外发现这院子居然是建在大皇子府的后面。
在选夫大会上,大皇子想出来的笑红尘歌词跟现代原作如出一辙,他怀疑大皇子当时站出来跟花珊珊一起表演,应该是有与花珊珊相认的意思,灵机一动,马上去大皇子府找大皇子求助。
大皇子了解情况后,很热心,马上扮成二皇子的样子,带着随从跟他一起赶过来,躲在主屋房顶悄悄偷听屋里的动静。
当他们通过花珊珊和十六公主的对话,大致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后,才果断选择了现身——也就是说,现在坐在主屋里的二皇子,其实不是真正的二皇子,而是大皇子所扮!
真是不可思议!花珊珊听了孟戚渊的话,不由好奇地悄悄看了眼扮二皇子扮得入木三分的大皇子,暗暗惊叹他的表演天赋。
须臾,大皇子那六个随从神色镇定地从左次间走了出来。
为首的随从向假扮成二皇子的大皇子禀告:“主子,属下等已解决了邙山八怪!”
“很好!”大皇子欣慰地一笑,吩咐他们:“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去帮刚刚出去的左汉、莫昌解决掉东皇后的那十个御林军侍卫,然后,再一起把这个院子里其他多余人等都一并解决掉!”
“是!”六个随从得令,恭恭敬敬地答应一声,马上大步走了出去。
大皇子在他们走后,伸手揭开扮成二皇子的面具,微笑着看向花珊珊,露出了他的真实面目。
他仪容俊美,棱角分明的脸上,狭长的剑眉虽斜飞入鬓,却并不显得张扬,倒是有一些高洁、深远之感;一双妩媚的睡凤眼,细细长长,似醒非醒,如同打瞌睡的猫儿一般,于迷朦之中,暗藏了灵动与机锋;高高的鼻子,秀气、端正;红润的嘴唇,好像两片带露的花瓣,微凹的嘴角边,隐约挂着一丝儿笑意;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他面上的皮肤,虽然白皙,那白皙中却又少了一些红润与光洁,依然流露出几分病态。
花珊珊虽然已经见过他一面,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他的容貌和气质再度吸引。
她想到他刚刚看到了自己被人褪掉外裳和中衣的窘状,心里很不自在,站起来,有些羞愧地向他道谢:“大皇兄,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呵呵,十三皇妹,你太客气了。”大皇子意味深长地看了花珊珊一眼,一语双关:“我们不仅是兄妹,还一起表演过《笑红尘》。这样的情分,足以让我们有共同进退的默契了,不是么?”
“嗯,是呀!是呀!”当初听他唱《笑红尘》,花珊珊就猜到他也是穿越过来的,后来,听十六公主提到,他会给孝景帝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治国主意,她就更加确信了他的穿越者身份,只是,他一直没有再找过她,令她很是有些讷闷呢!
她走到他身边,故作好奇地低声问:“大皇兄,你穿过来多久了?为什么上次唱过《笑红尘》以后,一直没有来找我相认呢?”
大皇子含笑以同样低的声音回答:“我穿过来有十五年了。上次唱过《笑红尘》以后,我原本打算过来找你,可是,不久,我发现你现在的那个嫡亲八皇兄也是穿越者,为了避免他对我产生戒心,只好放弃了。”
“哦……”原来是这样!
看来,大皇子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如果他对皇位有野心的话,那么,很可能会把同样穿越而来的孟戚渊当成绊脚石,想办法除之而后快呢!
花珊珊有点担心地下意识悄悄看了孟戚渊一眼。
孟戚渊武功高强,自然听到了花珊珊与大皇子的谈话。
他不动声色地在避开大皇子视线的方向冲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暴露自己的穿越者身份。
花珊珊收到暗示,故作不解地问大皇子:“大皇兄,我觉得八皇兄很正常,根本不像是个穿越者,你是不是弄错了?”
大皇子摇摇头,神色凝重:“我不会弄错的,他绝对是个穿越者。他不让你看出来他的真实身份,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本来就是你的嫡亲八皇兄,只要他能一如既往地对你好,就足以让你对他充满了感动,以后甘心情愿被他利用了!”
“啊?真的么?”花珊珊装出大吃一惊的样子,好奇地问:“你从哪里看出来他是个穿越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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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大皇子的手段
大皇子睡凤眼里掠过一抹精光,沉声回答:“第一、他是在遇剌身亡后,时隔近一天再突然复活的;第二、他负责监造你和他的府第时,为了把房子建造得更牢固,并没有依据常规的建房方法,用大块的石柱来做桩子打地基,而是安排内务府将作少府的工匠打造出许多拇指粗的铁棒,把它们嵌入一大根、一大根的炭木中间,插入地底下做桩子!”
“呵呵,第一、时隔一天死而复活的事古往今来都有,而且,复活的通常都是本人,不是所谓的穿越者;第二、这个时代本来就有铁棒和炭木,用铁棒加固,用炭木防腐,只能说明他很聪明,跟是否是穿越者完全无关。”居然连孟戚渊建房的具体打桩细节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可见,大皇子已经盯上他了!
花珊珊暗暗为孟戚渊捏了一把汗。
“不仅如此。”大皇子早料到花珊珊不相信他的话,接着说出自己的发现:“第三、他在你和他居住的寝殿里并没有铺常规的石地砖,铺的是实木地板。而这实木地板,是他安排内务府将作少府的工匠选取最上等的花梨木,用微热的炭火慢慢烤干后,用平锯切割、用木锉打磨,用光刨、锛刨、马面锉砂光,最后,再刷上上等清漆制成的——你要知道,在个时代,还根本没有人会以这样的工序来制作这种工艺的实木地板!”
“哦……”大皇子了解的这么仔细,看来,想要在他面前隐瞒孟戚渊的身份,只有一个办法。
当初,由于孟戚渊妈妈是做建筑设计的,为了讨好她,跟她多一些共同语言,更顺利地把孟戚渊拐到手,自己特意选修了建筑设计的课程,现在,派上用场了!
花珊珊灵机一动,笑着赞叹:“大皇兄,你太聪明了!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刚刚你说的这些,都是我的主意!”
“啊?”大皇子感到难以置信,好奇地问:“你怎么会这些东西的?”
花珊珊一脸的得意和自信:“我在现代学的就是建筑设计!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考我,我既可以随口跟你说出每一种建筑材料的作用和基本工艺流程,也可以随手用笔给你要求的任何一幢房子画出它的施工图——当然,这里没电脑,不然,要我直接用cad来画施工图,用ps来画效果图,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哦,原来是这样。”萧玄奕除了在刚刚说的几个方面显得与众不同之外,其它方面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像是穿越者的破绽来。
也许,他真的并不是穿越者?
大皇子看花珊珊不像说谎的样子,只得暂时相信了她。
这时,原本被大皇子派去解决十个御林军侍卫的那八个随从都回到了主屋。
为首的随从向大皇子禀告:“殿下,属下等人已经完成你交待的任务了!”
“很好!”大皇子赞许地看了他们一眼,指了其中两个人,低声吩咐:“你们现在去我的府里一趟,悄悄把姜玉环带到这里来见我!”
“是!”两个随从得令,恭恭敬敬地答应一声,马上大步走了出去。
大皇子在他们走后,看向剩下的六个随从:“你们陪我一起去后院看看萧香玉!”
“是!”剩下六个随从得令,恭恭敬敬地答应一声,马上排好顺序,三个人走到前面,准备带路,另三个人退到大皇子身边,准备押后。
大皇子这才微笑着看向花珊珊:“十三妹,我为了让你消去心头的怒气,特意安排了之前带萧香玉离开的那两个随从强行与她交*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她现在的狼狈样子?”
“好啊!”萧香玉居然企图让邙山八怪当着她的面来轮*奸自己,不亲自看一看她被强*暴的场面,又怎么对得起自己刚才在她面前所承受的屈辱呢?
花珊珊欣然拉着孟戚渊,跟大皇子一块往后院而去。
后院跟前院一样,院里也种满了花花草草,只是,这些花花草草不仅看起来参差不齐、东倒西歪,而且,还趴伏着许多或者被一剑封喉,或者被一剑穿胸的男、女尸体。
其中,那些女尸很多都是年轻的女子,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非常漂亮,落日的猩红余晖映照到她们的脸上,可以清楚看到她们惨白的面容、唇角溢出的鲜红血迹、以及一双双圆瞪到像是要从眼睛里跳出来的眼珠子——那些眼珠子白多黑少,泛着阴冷的诡异寒光,像是要找人索命一般!
花珊珊见状,心里感到好一阵毛骨悚然,下意识伸手抓紧了走在她身边的孟戚渊的手。
白天,孟戚渊带着护卫在回宫的路上杀十六公主那十个御林军侍卫时,虽然离她比较近,可是,那十个御林军侍卫一死,孟戚渊就马上安排护卫把他们的尸体给拖到附近的草丛中用草遮盖住了,花珊珊并没有清楚看到他们的死相,加之,心里又正恼恨他们是要暗害自己的人,倒是没有觉得害怕。
现在,看到这些年轻的女尸,想到她们很可能只是那邙山八怪的玩物,因为住在这里,受邙山八怪的连累,才死在了大皇子随从的手上,她不由得既同情她们的遭遇,又深深忌惮大皇子行事手段的狠辣——她根本没有想到大皇子会以这样极端的方法来对待这些无辜的人们!
走到主屋附近时,依稀可以听到十六公主从主屋里传出来的尖利“嗯”“啊”呻*吟声,这声音虽然断断续续的,却一声紧似一声。
三个带路的大皇子随从在敞开的主屋门口停下脚步,侧身让到了一边。
大皇子目光淡淡地扫一眼主屋里的香艳情景,问一边的花珊珊:“十三皇妹,你看,还满意么?”
此时的十六公主,衣衫早已被褪尽,她浑*身*赤*裸地平躺在地上,头发零乱,面色发青,一双斜飞的吊眼,眼珠像是要瞪出来一般死死盯着天花板,目光中充满了痛苦、仇恨、隐忍之色。
之前带她过来的那两个大皇子的随从,连上衣都没脱,直接赤*裸着下半身,一个双手使劲揉搓着她雪*白的一对浑*圆,把自己的分*身插入她的双腿之间,快速抽*送,另一个双手狠狠捏住她的下颌,把自己的分*身插入她的嘴里,快速抽*送。
花珊珊原本以为自己看到这样的情景,一定会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如今,当她真正看到了,她才发现,自己不仅一点也不开心,反而产生了深深的悲哀。
唉,这样以牙还牙的极端报复办法看似令人心里解气,其实,它何尝又不是对天下所有女性的一种性别歧视、人格践踏!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以后,不管碰到的是如何可恨、无耻的女子,都坚决不用这样的报复方法来惩罚!
她暗暗下定了决心,指着十六公主和她身上的那两个大皇子的随从,神色端凝地告诉大皇子:“大皇兄,我不喜欢用这种方法来报复萧香玉,请你让你那两个随从停下来吧,我有话要单独问萧香玉。”
“好。”反正以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十六公主,目的就是为了讨好花珊珊,大皇子自然对花珊珊言听计从。
他看向十六公主身上那两个随从,吩咐他们:“徐猛、刑青长,你们都过来吧!”
“是!”徐猛、刑青长得令,恭恭敬敬地答应一声,马上各自毫不犹豫地从十六公主身上、嘴里抽*出自己的分*身,飞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好,大步走出主屋,站到门外那些大皇子的随从跟前。
花珊珊看一眼自己身旁正眼观鼻、鼻观心的孟戚渊,知道依他的性格,根本不愿意面对其他女子的赤*身*裸*体,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暗示他放心,然后,独自走进主屋。
十六公主明显已经被人点了穴道,身体一直没有动弹。
她全身上下,自手臂、胸脯至大腿,到处都是大块、小块的青紫色瘀痕;脸上,嘴唇红肿外翻,看到花珊珊走进来,她一双大吊眼在眼眶里骨碌碌转动着,充满了愤怒、仇恨和怨毒的凶光,不顾嘴唇张开时带来的阵阵抽痛,破口大骂:“萧熙玉,你这个假仁假义的贱人,今天下午,你派人玷*污我,现在,你又是这么做,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萧香玉,闭上你的臭嘴!你有现在这样的遭遇,完全是咎由自取!”花珊珊虽然同情十六公主的遭遇,却也没有忘记十六公主狠毒的为人。
她不想听十六公主的谩骂,板着脸,举起右掌来吓唬十六公主:“如果你敢再骂我一句,我将直接一掌劈死你!”
“不要啊……”十六公主还是那么色厉内荏,见花珊珊真发了狠,下意识怯怯地看了看她举起的右掌,赶紧闭上嘴,没有再作声。
哼,还算你识相!
花珊珊狠狠瞪她一眼,低头从地上捡起她穿在里面的肚兜和里衣、里裤,扶直她的身子,动作迅速地一件件替她穿到身上去。
穿好后,花珊珊才严肃地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问她:“今天下午,是谁玷*污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