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终结噩梦
小青默默的点点头,没有否认,面色阴暗的同时。溢满眼眶再也包不住的眼泪,滚滚而下,流满光洁无瑕疵的面庞。
钟奎抬起不停颤抖的手,缓慢的拭去香草满脸的泪珠,安慰道:“别哭,你把前因后果讲给我听,我心里也有很多难以破译的疑问,或则答案就在你身上也说不定。”
香草的眼泪感染了小鬼们,他们也呜咽着张嘴大哭起来。
这可不行,如果小鬼们发出鬼哭声音,那就是要老太太命的大问题。
试问;鬼哭狼嚎的传说,可不是虚拟来的,想想就让人发憷,还别说亲身体会。
钟奎立马止住小鬼们的胡闹,赶紧的让他们噤声。
接下来,香草娓娓道来她所经历的可怕噩梦。
香草讲述的噩梦基本给钟奎预测的差不多,她在听见有人说话时,就猫腰退回屋里。躲避在一个装杂物的木桶旁边一动不敢动,也不知道她在木桶边躲避了多久,后来就睡着了。
香草是被一阵踢打声给惊醒的,她慢慢的探身往外看,看见爹被一些戴口罩的人乱棒打倒在地。见此情景,她失去理智,猛然冲去抱住卷缩在地不停翻滚的爹大哭起来。
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看见香草,就发出一阵狰狞的狂笑,其中有一个人上前来强拉住她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她抓扯那个人的脸,腿脚一阵乱蹬乱踢,那个人一把把她往胳肢窝下一夹,就像夹住一抱丝茅草似的把她给带走了。
香草还记得那个人身上有一股冲鼻的臭味,后来那个人就把她关押在一间小屋里,随后又送来几个村里的女孩子,其中一个就是嬢嬢的女儿她喊姐来的。
姐告诉香草,她爹挨打的原因,就是一大早把村里年龄较小的孩子,偷偷的不知道弄到哪儿去了。再次返回想把香草弄走时,就遭遇到那些人的毒打。
从那天之后香草都没有听见爹的一丁点消息,她们在那间小屋里,吃的是糠菜馍馍,喝的是浑浊的污水。过的是暗无天日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大块头进来,挨个把女孩们查看了一番,指着香草唧唧歪歪的对随同来的人说了什么。之后姐就悄悄暗示香草,可能有人要出去了,这是一个机会,只要可以从这间小屋出去,就可以伺机逃跑。
可是香草因为想爹,想钟奎哥,加上各种害怕身体十分虚弱,根本就没有力气可以跑。这样一来,同样是长头发的姐就自告奋勇说她可以替代香草出去。
结果姐非但没有逃出去,反而遭到几个男人的**,当她被送回来时,已经气息奄奄跟死人差不多了。姐死在满月之夜,她惨白的脸上,圆睁着充满愤恨并且已经充血的眼珠子。她最终被仍在那一方蓄水库里,而且身上还被捆绑了一块大石头。
香草讲述到这儿早已泣不成声,瘦俏的肩膀颤动不已。
钟奎好不心酸,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牢记住志庆叔叔交给他的话。他捏紧了拳头,狠狠砸在竹椅子上,竹椅子板凳一阵剧烈抖动,吓得几个小鬼簌簌发抖,不敢上前一步。
香草讲述她被送进疯人院时的经过,那是因为钟汉生一时贪念,舍不得就这么弄死她。所以就起了私心,把她偷偷的弄出来,藏在另一个地方。
香草记得那一晚,皎洁的月光亮晃晃倾射在大地上。饿得头昏眼花的她,手死死抓住窗口的铁条,痴呆般盯着月光光发呆。
就在这时钟汉生来了,他口里心肝宝贝的叫过不停,同时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食物让香草吃。
香草呸了一口黏在口里老也吐不出来的浓痰,昂起头拒绝吃这个恶棍的食物。
看见香草这样不听话,钟汉生有些气急败坏,他勃然大怒就要对香草用强。
香草自然是极力抗争,可越是这样,恶棍的兴致越高。
当香草实在是无力抵抗时,被钟汉生扑倒在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被对方钳制住之后,被摁住并且在抬起她的下巴来看时,吓得这个恶棍一声大叫,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关押香草的屋子。
“一定是你姐出现,吓走他的。”钟奎肯定的说道。心里疼痛加剧,恨自己那时候怎么就特么的跌入墓穴里了呢!要是没有跌入墓穴,至少还可以给这些披着人皮的恶狼决斗一番。
“嗯!是的,是姐姐救了我,后来她托梦给我说,让我装疯卖傻,可以逃过一劫。”
“畜生。”钟奎再次举起拳头,可看见吓得簌簌打抖的小鬼们,他急忙缓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暴涨的烦躁情绪。
香草接着说道:“在疯人院里,整天疯疯癫癫的,倒也没有吃什么苦。可是有一天,做了一个噩梦,梦境里出现一个浑身素白的女子,她说要给我做朋友,并且还要达成我的愿望。”
“是不是一个古代的女子?”钟奎问道。
“是。你怎么知道?”
“她附体在你身上,让你做一些可怕的事情。”
“什么事情?”香草瞪大眼睛,看着钟奎问道。
“杀人。”
钟奎说到这儿,还是觉得有点说不过去。他不由得暗自思忖道;除非女鬼也像爹一样,受到夏老汉的施法,才能在宿主的香草身上使坏。
钟奎思忖良久最终想明白一个完整的答案,门岭村之所以这样,那是被一种邪恶力量控制,凡是进入该村的人都受到一种无形的诅咒。
这些人会在短时间内,自乱心神产生各种虚幻的幻想和看见不真实的幻觉。而这种邪恶力量来自女鬼,女鬼要报复扰乱她安宁的人类,特别是门岭村的人。
看见钟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香草也急忙住声。小鬼们,见钟奎没有发怒,就一个个调皮的围拢来。
钟奎为了安慰香草,他努力挤出一线让人揪心的苦笑道:“没事,你的噩梦终结了,以后有哥保护你,没有谁敢欺负你。”
香草再次被情感感动,眼珠子红得跟兔子眼似的,又想哭了。
“别!别哭。你要好好的,让我想想……”钟奎这时真的想陈叔叔了,要是他在这类问题,他应该可以解决的。
钟奎想;关键问题应该出在那一副石棺上,女鬼的石棺被抬走,她会不会随同石棺一起……想到这儿,他脸上的阴霾散开,随即眼眸一亮,恍然大悟道:“应该是这样的。”
“可怜见的。”老太太的声音就像从地下冒起来一样,连贼胆大的钟奎也惊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105】 好人心
香草更是吓得面色一白,待看清楚老太太就从钟奎身后房门出来时,她嘘了一口气。
老太太在听说香草的遭遇后,也是老泪纵横,泣立声不断。
一个小女子,惹哭了一个老女人,急得这个黑脸钟奎跟什么似的。好久都没有办法止住她们俩的哭泣声,香草哭的是自己可悲的身世,老太太哭的是,天下间同病相怜的人儿聚在一起了,得好好大哭一场。
钟奎在第二天伙同张三,去了一趟门岭村,他们在石棺下面果然找到女鬼的尸体。
女尸全然成为一具名符其实的干尸,五官凸起皮肤皱褶深陷。只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女尸咽喉处和肚腹部位有用利器划开的创口。
旁边的张三一直不敢正视女尸,他不停的往后退……一直退……
“你给我站住。”钟奎大喝一声道。他看着这厮一脸的惊慌神色,料定这女尸一定给他们有关联。“你还有什么事情隐瞒我?如果你不说,那好,你的事情我以后不管了,你立马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见钟奎发了狠话,张三顿时面如土色,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一寸一寸的挪动着靠近他,一把抱住对方的腿,没皮没脸带着哭腔道:“师父,你可别不管我,她……她就是索命的女鬼啊!这些都是他们干的,不关我事。”
“他们?”钟奎想应该是钟汉生一伙人,然后沉声问道:“他们对她干了什么?”
“他们想看看这具干尸的嘴巴里是不是有夜明珠什么的,他们联想到慈禧太后死了,口里含着一颗夜明珠,所以就……”
“所以就用刀子划开她的喉哝,查看珠子是不是落进咽喉里了?”
“是。”
“他们是谁?”
“是……是夏至安还有顺子。”
“你也参与进他们抢夺女尸宝贝的队伍中?”
“算是吧!不过我没有亲自参与进来,只是出谋划策。后来他们告诉我没有宝贝,我就毛了,才把钟汉生他们引进来的。”
“哈哈哈!你这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没想到冥冥之中把这些恶棍带进死亡地带,我是应该感谢你呢?还是应该鄙视你?”钟奎冷笑着看着这厮,之后想了想,又说道:“起来,你把女尸抱进石棺里好好的埋葬,将功补过吧!至于她会不会放过你,就看你的造化了。”
“啊!师父,你可别呀,我跟你一天之后就感觉心里特别踏实,你别不要我。”
“滚犊子,我没有本事教授你什么。”说着话,钟奎附身凑到张三耳畔悄声说道:“我收鬼徒弟,你,愿意来?”
听到钟奎这么一说,张三的脸越发霎白。浑身筛糠一般抖簌,好像面临世界末日来了一般恐惧。
女尸找到,那么夏老汉古井里出现的宝物有了来处。
夏老汉和钟奎爹以及死去夏至安还有另外一名死者顺子,也就是老太太的儿子,他们四人……不,眼下是五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宝贝。
而钟明发视钱财如粪土自然不稀罕这些什么宝贝,他的宝贝就是钟奎。可你不喜欢就不代表别人不喜欢,所以就发生了夏至安和那位仁兄在墓穴里决斗的现场。
他们在隐瞒张三的同时,为了宝贝决斗的他们俩。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最终得利者是看似老实巴交的夏老汉。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是令夏老汉也没有预测到的。
他预测他们其中的人走漏了风声,可能也预料到是张三。
而这两股貌合神离的组队在踏入门岭村后,他们就失去人性原本有的善良,余下的就是贪婪,**、目空一切。贪婪和欲念占据了他们的心神,就想方设法要得到宝贝,结果在一无所获之后。想退一步全身离开已经不能,就只好孤注一掷,谎称门岭村发生瘟疫事件,来遮盖他们泯灭人性的所作所为。
女鬼得了养尸术秘诀,却不能变成人形,只因为她的机体已经枯竭,不能成为人形出来吸血延续自身的能量。
老爹也是尸体,却得到夏老汉的精心照顾,不时摄入新鲜鸡血喂养,这样他就可以在满月之夜出来觅食,寻找新鲜血液。
钟奎对自己的推测很满意。
这都是夏老汉一时糊涂做的糗事,他把石棺给了钟奎爹,却忘记了石棺里的女尸怎么来安置,最后不得已的情况下,就在石棺旁边随便挖了一个坑,把女尸也埋葬在这个墓穴里,这样女尸也吸收了他施给钟明发的养尸术。
钟明发虽死犹生,他大脑记忆里有夏老汉这个人,也记得去往他家的路线,所以就发生了赖皮死于他嗜血的利齿下。
可有一样钟奎还没有发现,这件事关联到一个大秘密,当然这个秘密只有香草本人知道。要是他多思考一下,后来也不会发生另外一件不可挽回的惨事。
是人都有缺陷的,包括钟奎,尽管他与众不同,有许多无人能及的能力,但是始终是**凡胎,还是不可能全面洞穿事态发展的全部。
忙完安葬女尸的事情,钟奎再次伙同一心要跟随他的张三,把夏老汉的所有书籍搬回老太太的家,他要细细的看,仔细的琢磨。
尔后安顿好香草,并且告知丧葬店老板一件事,说他可以医治老板那呆傻的儿子。
丧葬店老板怎么可能信这个其貌不扬黑不溜秋,样子实在异类的山村汉子,钟奎的话呢!
要是让香草随这个汉子离开老板怎么可能轻易答应,自然就不依不饶嚷嚷道:“这丫头吃我家,穿我家,不可能说走就走,至少得拿出两百块钱来,人领走,钱留下。”
钟奎被对方的狮子大开口,给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有掉下来。不要说两百块钱,就是喊他拿出一百块钱来都难。
志庆留给他的钱也就几十块,东挪西用已经所剩无几了,又怎么能够拿出两百块钱来赎回妹子。
要是可以用拳头比一个高低,钟奎义不容辞,可是他记住志庆教授的话,做人要厚道,凡是别太绝。
香草没有随钟奎回到老太太的身边,老太太就问了:“闺女为什么没有回呢?”
“人家要钱呢!”
老太太一手捂住耳朵,乜起眼睛看着钟奎问道:“多少?”
“两百块钱。”钟奎把手里一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扯来的野草,一阵撕扯,好像撕扯的不是野草,而是把当做老板嘴巴似的来撒气。
“哟哟,这人那就是贪,别愁咱给他。”老太太好像完全没有把两百块钱当回事,就一步一摇的往房间里去了。
钟奎寻思着;这老太太又犯糊涂了,一大把年纪那里来钱?这样一想也就没有把她老人家的话当真。
没想到的是,老太太再次从房间里出来,递给钟奎一个蓝色细碎花的包裹。
“给,你看看这些够了么?”
【106】 积德报怨
钟奎接过老太太递给的包裹,掂量着分量有些沉,不由得狐疑的瞥看了她一眼,心中暗自猜疑包裹里究竟是什么来的。
熟料到在钟奎抬眼看向老太太时,对方也正用那双浑浊不清的老眼在看他,并且还呶呶嘴示意他放心大胆的打开来看。
钟奎解开包裹的蝴蝶结,蓝色细碎花布质地很厚实,在他打开后,四只角一下子散开……包裹里显现出,两摞用油纸饱嗝,圆圆长长的玩意。
“这……”
“打开。”老太太毫不含糊的口吻道。
钟奎剥开一层包裹着的油纸,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他仔细的数了数,整四十枚袁大头银元。
这银元可是好玩意,公造含银量百分之95,私造百分之80左右。为什么要区分公造私造之分呢!据说在清朝末年,大量的倭寇进犯我中华,导致大量的银币丢失,随之制假的花样也应运而生。
而区别真假银元的方法是;真银币为白里透亮,质软、有延展性。撞击时声音清脆悦耳,版面平滑,边道匀称,图文自然大方,且有流通磨损的痕迹。存放于家中的银币有坚硬细密的古黑色,埋入地下的会生些不规则的坚硬绿锈。
钟奎也知道怎么来验证真假,只是在当着老太太的面,他不好意思作罢了。
不知道是突然看见这么多稀罕物给吓住了,还是钟奎想起了女鬼所说的那件事。难道这银元是女鬼的陪葬品?还是……
老太太见钟奎抱住银元发愣,急了。她干咳两声道:“快拿去换回闺女。”
看来老太太的确是糊涂了,这么多银元不知道要换回好多个香草呢!她居然喊全部拿去换。
想到这儿钟奎看着老太太,认真的说道:“奶奶,你还是把它收好,别随随便便拿出来露光,这要是被不怀好意的人看见了,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怕啥,有这么多小鬼陪伴我,还有你这个大鬼在家里,谁敢来?”
吓!老太太的话,不但惊愕住了钟奎,也把在旁边不敢支吾出声的小鬼们惊得目瞪口呆。感情这老奶奶早就知道屋里有其他东西存在,只是没有点穿而已。
钟奎嗨嗨干笑两声,面色僵住,连话都说不清楚道:“奶奶……你糊涂了吧!什么小鬼……啊!”
“去去!你就别蒙我老人家了,我也就是身子骨僵硬了,其他还没有报废,我都懂,都明白,这银元不是脏钱,是我老爹老娘给我的陪嫁钱,原本是想留给不争气的混账小子娶媳妇的,可没想到他走了绝路,后来想留给自己做棺材本的,可这不是急等到钱用吗?所以啊!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有人在比什么都好,你拿去换回闺女,余下的你做个什么生意也好,我老婆子以后就赖着你了。”
“奶奶!”钟奎听完老人家的话,扑通一声给她跪下说道:“奶奶,你把这钱收好,救妹子的事,我知道怎么办,还有就是我以后会好好孝敬你老人家的,你安心养老好了。”
“那你答应我,赶紧的把香草给我要回来。”老太太接过钟奎呈递给的包裹,对他要求道。
“嗯,没问题。”说着钟奎就起身,唤来七个小鬼,如此这般的吩咐一番。
钟奎在想法搭救香草,痛恨那吝啬鬼老板的无理取闹。
香草不言不语呆愣愣的坐在角落处,任由老板娘和老板怎么用言语相激,她都无动于衷。
老板的痴呆儿在一旁,眼珠像两只毫无表情的玻璃珠,嘴角流淌着老也抹不干净的哈喇子,粗胖的手指搭在香草的肩膀上,一个劲的嚷嚷道:“媳妇随我去睡觉觉。”
香草恼怒的瞪了一眼这个猪猡一般的傻子,没好气的扒拉开他的手,厌恶的说道:“边儿去,谁是你媳妇儿?”
“好啊!死丫头,居然敢骂我儿子。”老板娘气势汹汹的拿起一鸡毛掸子就作势要打香草。
香草噌的站起身,一把夺过对方的鸡毛掸子,大声辩解道:“你们收留我,我给你们打工,扎纸人忙活到深更半夜,你们没有给我一分钱的工钱,还想怎样?”
老板娘因为身材粗胖,个头没有香草高,在被她捉住手肘时,就气急败坏的大喊道:“当家的,你看看这以德报怨的死丫头,要造反了。”
老板见老婆受气,而且欺负老婆的是这个从路边拾回来的贱丫头,心里就更是火冒三丈。
他不做声却是顺手拿起做纸人的篾条,抡起胳膊对着香草狠狠的挥下去。随着一声‘唰’的轻响,篾条在半空中扬起半圆形的弧度,带着冷风狠狠的落在,香草那张白皙的面庞上。
香草来不及避让,面庞上立马起了一道血红色的血棱子。她吃痛,扔下举着老板娘的胳膊,转身狠狠的瞪着老板。
眸光中充满怨毒,仇恨、以及无止境的屈辱。犀利如芒刺背的眸光,逼得老板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同时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几秒前还印迹在香草脸上的那道血色棱子眨眼功夫自行消散,面庞恢复如初就像根本没有挨打似的。
“你……你”老板惊慌失措,口齿结巴起来,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囫囵话来。、老板的惊吓和步步后退,急得不知情的老板娘,以为自己的老公胆小懦弱,就出口耍泼大骂道:“你个怂货,连一个丫头片子都不能收拾,还能做大事?”
香草懒得搭理这对活宝夫妻,她冷冷的一笑道:“快去找你们的宝贝儿子吧!”
经过香草的提醒,老板娘和老板这才想起,为了对付香草,把宝贝儿子给疏忽了。他们俩急忙大喊道:“宝儿,宝儿……”
他们的宝儿呢!
就在老板娘拿起鸡毛掸子,想打香草时。痴呆儿,忽然看见从关闭的木板门缝隙处钻进来一个小人儿,小人儿对他招招手,示意跟他去玩。
痴呆儿乐呵呵的傻笑着,撇开爹娘和香草,就木木的跟在小人儿的身后去了。
丧葬店老板的痴呆儿丢了,这可是稀罕事,在第二天就传遍了县城的大街小巷。
香草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店里打工,老板娘和老板为了寻找孩子,四处奔波,没有时间照顾店铺的生意,这还多亏了这个忤逆他们的死丫头。
老板因为寻找儿子,一时把香草的异常给忘记了。
两夫妻找遍县城角角落落,甚至于跑到县郊去找了,连茅坑都没有放过,就是没有找到他们的孩子。
【107】 积善还愿
就在丧葬店老板两口儿找寻孩子急得焦头烂额时,门口来了那位自称可以医治痴呆儿的年轻人。接待年轻人的是香草,香草看见钟奎哥来了,偷偷的对他眨巴一下眼睛,暗示那两口儿在屋里急呢!
钟奎示意香草去通传。
香草喊道:“师父、师母,有人找。”
两口儿没好气的说道:“毛!没功夫。”
香草看向钟奎,无语的问怎么办?
钟奎抿嘴一笑故意大声说道:“我昨天看见有一胖乎乎的孩子,在玩泥巴……”
听见孩子,坐在里面唉声叹气的两口儿,就像遭到电击一般,敏感的抬头看向门口,这黑不拉几的怪人。想想还是起身来看看,这厮究竟有什么来路。
两口儿来到柜台前,这柜台很窄只能站两人,还不得把香草给拨拉开去,两口儿才能面对面的看着钟奎。
“哎!你说什么孩子?”老板娘泛起白眼仁,乜了钟奎一眼,气咻咻的问道。
“我老远看见那孩子,跟你们家宝贝有几分相似,所以就来打听你们家孩子在吗?”钟奎佯装一副不知情的神态,面色沉稳道。
默默无语一直在旁边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板,觉得眼前这位不是善哉人物,联想这厮之前为了香草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而如今恰好丢了儿子,他又来这里询问,真的是这么巧吗?想到这儿他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好兄弟,那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就别卖关子,快点告诉我,我家孩子在那吧!”
钟奎面无表情看着地方,一字一句道:“在那我不知道,反正是无意间瞥看见的,如果你好说,我自信可以慢慢回忆起来的。”
得!对方这分明是要挟。可苦于没有证据证明是这小子把孩子给拐走了,再说,当时是关门闭户的,孩子就在家里,怎么可能丢失?即使去报案,也要说出一个让人相信的理由来吧!说不定去报案什么的,孩子的命就没有了。
想到种种利与弊,老板也只能是打落牙齿往都里吞,他还不得已的收起那一副苦瓜脸,换上一抹极不自然的笑意挂在脸上,说道:“好兄弟,你就是想让香草跟离开这里,好吧!我答应你,只要你把我的孩子找到,我就把香草换给你。”
钟奎诚挚的点点头道:“好,你随我去找,咱们一起眼睛看得宽。”
老板见对方真心诚意的要帮助自己,没有那种市侩伪装的嘴脸,更加没有丝毫狡诈阴险的样子。想想之前对他的蛮横无理,就觉着有些过意不去了,脸上的愧疚色更甚。
钟奎大马金刀的往前走,老板畏畏缩缩就像做了亏心事一般,慢腾腾的跟在他身后。
老板的痴呆儿尾随小人儿,来到县城郊区一废弃的旧广场。广场中央搭建了一方高台,高台是搞运动时用来斗争那些不听话的黑五类什么的,空荡荡的广场周边,长满随风起伏的杂草。
老板的儿子和小人儿玩得正欢,就看见从广场入口处走来两个大人。
走在前面的是钟奎,走在后面的是丧葬店老板。
实话;这地老板也是找来的,只是他那双眼睛怎么能够看透鬼打墙的把戏。有了鬼打墙的把戏,老板看见的自然是空荡荡,毛人没有的广场,又怎么能够看见他的孩子其实一直就在这玩狗尾巴草呢!
当老板看见儿子一个人拿着一把狗尾巴草,呵呵傻笑时,就激动的大喊道:“宝儿。”
痴呆儿子好像对他这个亲爹的喊声无动于衷,却还是痴痴傻傻的看着前面,挥舞着手里的狗尾巴草呵呵傻笑。就好像在他的前面,有一个人在逗他玩儿似的。
丧葬店老板装神弄鬼许多年,坑蒙拐骗的钱不少,却怎么也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他心知孩子遇到邪门的事了却苦于不能击破。
好一个钟奎,大喝一声道:“呔!邪恶之辈休得放肆,还不快快滚开,别迷惑这孩子的魂窍。”
丧葬店老板惊看着钟奎大喝一声之后,痴呆儿忽然扭头看向他,嘴里结结巴巴的喊道:“爸……爸……”
这孩子自打生下之后,就从来没有出口喊过他爸爸。这一声爸爸是老板日夜期待,在那些所谓的神庙里,头都磕破了,都没有听来孩子的一声喊。
老板感激钟奎,在拉住孩子离开广场时,激动的说道:“小兄弟,你说可以救治我孩子的事情,还算不算话?”
钟奎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怎么不算话?只要老板大气一点,我立马就帮你。”
老板找到儿子,再加上对方说可以帮他医治好儿子的痴呆,心情情不自禁的大好。他乐呵呵的对钟奎承诺道:“只要你小兄弟需要什么,我能够办得到的,你尽管吩咐就是。”
“那好,今晚我把单子给你下了,你照做,不**儿子自然痊愈。”
“那感情好。”老板牵着儿子一路疾走,到家之后,立马就让老婆给香草算这许久打工的工钱,并且愿意用车子把她送到钟奎哥家里去。
香草拒绝了老板要送他的好意,工钱是要拿的。
在第二天,老板按照钟奎的单子,细细的照做,不敢怠慢。
果然在后来,;老板的儿子大好如初。
人怕出名猪怕壮,钟奎医治好老板痴呆儿的消息,就像风儿带动沙的速度,迅疾传遍县城的大街小巷。
闲来无事香草暗地里偷偷问:“钟奎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钟奎怔了怔不解的看向香草道:“什么?”
“你是怎么帮助他们治好那痴呆儿的?用的是什么办法?”
“你猜猜?”钟奎神秘状。
“猜不着。”香草眨眼道。
钟奎道:“老板的儿子是在三岁时变成痴呆的,他的儿子满三岁那天,两口子因为琐事打架,老板娘是泼妇。打架是强项,摔东西砸家具更是她的拿手好戏,小孩子禁不住吓,看见父母这样,吓得魂丢了。所以就痴呆,孩子的魂儿就在家里,只是一个东一个西,老也不能挨着在一起。”
香草睁大眼睛道:“然后呢?”
“要是他们两口子不吵架,孩子的魂儿也会慢慢回来,可是老板娘惊抓抓的脾性,怎么可能消停。我只是喊小七,帮他把孩子的魂儿招呼到一起。”
“噗!那你喊他们两口子做了什么来补偿?”
“无奸不商这句话应正在他们身上,一点也不为过。小小的一个丧葬店,原本是维系阴阳之间的纽带,却做了许多损阴德的事情。虽不及他们,却会间接祸害后代子孙。我只是让他们散点财而已,咱们门岭村的人可怜,我喊他们给门岭村墓地所有的坟茔,烧冥纸钱,每一座坟茔烧一套衣服,焚烧一个五彩纸鸡。”
“这也花费了他们不少钱吧!”香草捂住一笑。
“他们这算是花小钱做大事。”钟奎一扬下巴调侃道。
【108】 月子鬼
张三最终没有成为钟奎的徒弟,也许是因为他的心术不正,更多的原因是。此人犯下血债累累,给钟奎所做的事情是背道而驰的,一个邪,一个正,能走到一块吗?
最后钟奎告诉他,你只能到寺庙里修身养性,每日叩拜天地谢罪才能减轻自身的罪孽。没想到这厮果然去了广宗寺剃发为僧,潜心赎罪。
老太太的家,因为钟奎的到来而增加了人气,因为他的成就,络绎不绝来家里找他帮忙的人越来越多。
各种状况都没有,有家里孩子失魂的,有家里发现异常的,还有因为产妇难产的都来找他。
你说笑人不笑人?产妇生孩子跟钟奎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产房可是十分晦气的地,男人是不能随便进入的。
可今天钟奎刚刚从外面回来,香草就急急的告诉他。有人已经在客厅等他多时,无论怎么打发他就是不走。
说不见钟奎本人就赖在这儿了。
钟奎没有做声,只是淡淡的问了几句关于老太太是否安好的话,就径直进入客厅。
客厅里一男子,面带焦虑,桌子上摆放了一杯早已冰冷的茶水。此男子无心品茶,一门心思的等待钟奎回来。
一番寒暄介绍,钟奎得知此男子的家远在外县,他可是蹬车一百多里来的。
已经疲劳不堪的钟奎,怎么好拒绝此人的请求,且让该男子把来意说明。
原来;那个时候,还没有正规医院为妇女们设置生产科室,也没有谁关注女人们的身体健康。
此男子家里有三孩子,只因为都是女孩儿。女孩儿在那年代还是人们口里的赔钱货,在农村更是没有地位。倘若你家里生一男孩,邻居会大肆的恭喜你,但是如你是生一女孩儿,不但得不到恭喜,反而会惹来各种冷言冷语。
特别是身为人母的农村女性,你生男生女将会给你带来无法预想的尴尬处境。
此男子的母亲重男轻女的思想不是一般的重,她对前三个孙女是爱理不理,一心巴望着媳妇肚里的孩儿是带把的。所以啊!这老女人就成天末日烧香顶礼膜拜,一心只求男丁,如是女娃,就胎死腹中好了。
你看看自家的婆母,如此歹毒……
在得知男子家里有未满十二岁的孩子后,钟奎放弃了带七小鬼去的想法。不顾香草的阻扰,立即随同男子来到外县他的家。
走到家门口就看见三扎羊角辫子的可爱女娃,迎上前来喊爹。男子满脸愁容,一个也没有搭理,直接把钟奎带进里屋。
来到里屋,还没有坐下,钟奎就清清楚楚听见,在另一间屋里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产妇这样几天了?”钟奎惊问道。
“三天了。”男子满头冷汗,神色慌张。
“你去安慰他,我待会进来,不过你得给我准备一根红色的布块。”
“做什么用?”
“围眼睛的。”钟奎认真的说道。
男子低头蹙眉还是不明白钟奎的意思,想到的是:一块红布蒙住眼睛,你怎么给我媳妇看病啊!
钟奎窥测对方的想法,他再次郑重的说道:“时间紧急,你快去准备。有什么不明白的,等办好事情后,我再给你解释。”
“那感情好。”男子说着就赶紧的去准备了。
男子离开,这头钟奎拿出衣兜里的糖果,散给远远看着他不敢靠近过来的丫头们。
完后,他喊其中最小一个道:“你去妈妈的房间看,特别是看床下,如果有什么情况不要大呼小叫,悄悄的来告诉叔叔,叔叔有奖励哦。”
小丫头挺乖巧,点点头,笑嘻嘻的跑开了。
另外两丫头见状,也急忙对钟奎说道:“叔叔,我们也去,你也给我们糖果吗?”
“你们别去,就在这里乖乖的玩,叔叔也给你们糖果。”
两丫头相互对视一眼,好像对钟奎的话,不太相信,但是也很无奈的样子,点点头道:“哦”
男子拿来一块红布,身后跟来他的老娘。
两丫头好像挺怕她们的奶奶,看见奶奶进来,赶紧的溜走。
这老娘可真的是悍妇一名,她不依不饶就是不答应钟奎进产妇的房里。并且大声怒骂儿子的莽撞之举,说什么陌生男人进了自家媳妇的房间,会带来不好的厄运等等。
其实吧!这是农村那种非常保守的旧思想作怪,古往今来都传承着一种,奇怪的守旧思想。妇女不能给陌生男人说话,说了就是有损名誉失节的大事。
说话都不能,岂能进妇女的屋,更何况是一名难产的产妇。这个时代,好像死一个人无所谓,但是如果此妇女名声坏了就是大事了。
产妇婆母的态度很明显,产妇死了都没有关系,反正不答应钟奎进屋。
聆听着产妇房里传来一声声脆弱的惨叫,男子焦躁不安。他扑通一声给老母亲跪下,满脸泪痕仰头看着老母亲道:“娘,如是孩子妈离开了,我也不苟活。”
“你这个没有出息的东西,女人算什么,死了还可以找,如果是辱没了你的家风,那可是世世代代的问题。”
钟奎看着眼前这一蛮不讲理的悍妇,把她与家里的老太太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在这时从外面跑来小丫头,一边跑一边喊:“叔叔……叔叔。”她全身心的只顾着钟奎许诺的糖果,没有顾及奶奶在这里发飙。
“小丫头片子,闹什么闹,滚出去。”悍妇奶奶发飙道。
小丫头吓得一愣,慢慢的退出房屋。
钟奎见状,懒得搭理这老娘们,就拿起那一条红色布带子,追小丫头去了。
看见钟奎追出来,小丫头稳住脚步,在确定奶奶没有出来时,她就紧张的对他说道:“妈妈的床下有一个人,穿的是红色衣服,手里提的是一个篮子。”
“好!叔叔给你糖果。”钟奎摸出三枚糖果,给小丫头说一人一个。
他就直接把红色布带子,往后脑勺一拴住。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传来惨叫声音的房间门口,刚走到门口的他,凭空大喝一声:“孽障受死。”声出之时,手指捻动一枚铜钱‘咻’脱手而出,一道肉眼看不见的流光,刺啦啦的逼近产妇床底。
【109】 功德圆满
正如小丫头所说;产妇床下,一个身穿大红色衣服的女人,一双惨白如勾似的爪子紧紧抓住篮子,死鱼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翻来滚去的产妇不放。
她要让产妇胎死腹中,要让她死于难产……
钟奎的铜钱不偏不斜‘咻’一声叮在产妇的床沿下,随着铜钱发出一声落地的轻响。
产妇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头,倾尽全力发出最后的力量,大喊一声……
“哇……哇”婴儿响亮的吼声憋屈的响彻在产房里。
在客厅里的婆母和产妇的丈夫,在听见婴儿的叫声后,忙不失迭的跑了来。
此时钟奎已经收了月子鬼离开了产房,在外面给三丫头捉蝴蝶玩。
男子知道钟奎不是普通人,孩子顺利生下,跟他脱不了关系。
他欣喜的抱起,媳妇给他生下的带把宝贝,乐得跟什么似的。那婆母更是欢喜得合不拢嘴,一个劲的要抱孩子。
产妇没事,只是精力用尽,此时虚弱的半昏迷中。
钟奎叮嘱男子好生对待产妇,并且告知,之所以产妇不能如期生下孩子,那是因为有月子鬼在作怪。所谓的月子鬼,就是在生产中死亡的妇女,她们因为死在血盆里,要想再次投生做人,就得寻找替身。
男子在钟奎的指点下,拿出一个盆子里面装上鸡血,放置在产妇的床下,可保产妇百日无事。只要产妇在月子间好生调养,身子康复快,其他的月子鬼就没辙了。
男子也疑问钟奎为什么要一红色的布带子。
钟奎答:那是因为自己是纯阳之体,不能沾染晦气的东西,所以用大红色布块蒙住双眼,这样就避免了眼睛看见晦气,从而禁止污秽进驻大脑。
钟奎返回县城时,天色已晚,老太太已经睡了。
七小鬼和香草还在玩跳跳棋。
香草无睡意,就纠缠钟奎给讲故事。
钟奎不拘言笑,他是喜欢听故事,讲故事还是头一遭。
钟奎讲他的两个朋友,黑白无常。
讲这两个朋友给他和爹送来野鸡,野兔、还搭救了她的小命。
香草问:“为什么叫黑白无常,他们一个是黑色的,一个是白色的吗?”
钟奎道:“他们俩不是因为皮肤的关系,而是一种代表涵义。黑色是代表阴,白色是代表阳,只是他们俩的衣服是黑白而已。”
香草告诉钟奎;今天老太太有点奇怪,不停的站在门口嘟嘟啷啷的说着什么,可她一句也没有听懂。
钟奎一听,再看向七小鬼。
见七小鬼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心里咯噔一下,一阵莫名的不安塞进大脑,就心知有异。就急忙起身去看看老太太,这老太太可已经是正满七十岁的人了。
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钟奎可真的是舍不得。
老太太听觉灵敏,钟奎还没有进入房间,她就出口喊道:“奎,是你吗?”
“奶奶是我。”
不知道怎么回事钟奎进屋后,老是感觉屋里有电灯亮着,还是那么阴暗。
香草也在随后跟了进来,她给老太太揉捏膝盖,钟奎则陪伴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的屋,钟奎是严禁小鬼们进去的,因为小鬼们身上有鬼气,会影响到老太太的身心健康。
人老了嘛!身子骨逐渐走向衰竭,抵抗也很低,就像刚出世的婴儿一般无二。所以存留在她身上的阳气极为不足,是万万不能再被鬼气侵蚀的。
今晚老太太的话特别多,从她嫁人那天坐花轿开始,絮絮叨叨说到丈夫因为家用拮据,出外谋生赚钱最后杳无音信到儿子不见了的事情,最后提说到钟奎以及小鬼们。
老太太脾性开朗,对人对事都看得开。她所受的苦,却在弥留之际一句也没有说。她要把好的印象留钟奎,要把所受的苦难随身带进棺材里。
从老太太各种表现的迹象来看,钟奎知道老太太的大限将至。为了不让老人在脱离人世间时遭受那种深入骨髓的苦楚,他偷偷的让小鬼去找黑白无常来。
黑白无常出现在老太太的门外,钟奎让香草继续给老太太揉捏膝盖,他走了出来。
黑白无常说;要想让一个人没有痛苦的离开,这个跟她的修为有关。
也就是说;人在人世间,做多少好事,做多少恶事,行善积德多少,等……都有阴司官记载。
最后他们俩告诉钟奎,老太太离开人世间的限期是凌晨时分。那个时候正是人的睡意正浓,且大脑思维最脆弱防范最松懈的时分。
果然露水静悄悄滴落在地的时候,老太太顺顺当当的离开了钟奎他们。她的嘴角带着笑意,神态安详,无怨无悔的离开了人世间,去属于她的世界了。
文根是在老太太过世半月后出现在钟奎面前的。他变得结实了,皮肤也晒黑了,只是眼圈四周有暗影,就像失眠造成的那种黑眼圈。
他是因为之前从门岭村回家会,高烧不止,最后给师父志庆失去联系,无奈之下只好来铜川县城找钟奎的。
其目的是想从钟奎这里看有没有师父的消息,可没想到来到这里之后,居然巧遇香草。
香草是认识文根的,她曾经把他和志庆带到紫竹林去,然后偷偷溜走。
文根不知情,在看见香草时,一颗心‘咚咚’跳个不停。他暗自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香草偷偷告诉刚刚回家的钟奎,说这个叫文根的不是好东西,老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钟奎没有作声,而是看着香草,看着文根。灵光一闪脑海里萌发出一个奇葩的想法,他要把香草作为自己的妹妹,嫁给文根。
当然这件事还没有给香草通气,钟奎还得等待时机再说。他深知这丫头脾性倔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倔强,为了慎重起见,事情还得一步一步的来。
香草对钟奎哥,十分仰慕。这是打小就有的心思。
可是在几次试探中,钟奎都置入茫然好像还不省事的样子。这让香草很苦恼,不由得想起走了的老太太,要是老太太在就好了,她可以倾听自己心里的故事。
也可以就此撮合她和钟奎的好事。这是香草各自的心事,没有谁知道,包括那七小鬼也不知道她喜欢的是钟奎。
而钟奎知道文根胆小,让七小鬼暂住东华村庙宇。把多余的空间留下给香草和文根,想的是,让他们俩多多相处,好培养感情。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才真的是好心办坏事,这是钟奎没有预料到的。
【110】 水滴石穿
钟奎心里有秘密,这种秘密是不能告诉人的,因为这个是不能示人的秘密。
香草心里也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就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文根心里也有一个秘密,那就是他对香草一见钟情。
钟奎一心想撮合香草和文根,前者却是一副不温不热的态度,后者倒是很喜悦。
钟奎怎么可能不知道香草的心思。
钟奎有双重性格,他在那些鬼魁面前,勇不可挡。在世人面前,无比自卑。这种自卑感像野草,顽固繁衍生息在心底。
因为出生从小被人耻笑,因为样貌不能找到工作,没有工作就不能赚钱,不能赚钱就不能养家糊口,不能养家糊口,那么就不能成家立业。
七小鬼因为文根的原因已经回到东华寺,文根为了香草留下来,打算在这里找一份工作。如果给香草有结果,以后就把她带到一起回a市,也好给年迈的父母一个惊喜。
功夫不负有心人,文根果然在县城里找到一份工作,做的是拔了算盘珠子的活路,就是给人做记账先生(会计)。
在问根找到工作没有几天,钟奎家里来了一个人。
来者是那位在医院里有一面之缘的女人,女人还是带在一副忧郁眼神来的。
女人是香草带进屋里来的,文根去做工了,钟奎刚起。
钟奎对视着女人。
女人眼眸里充满怜爱看着钟奎,神态略显不安,举止局促,凝视他许久才坐下。
香草钟奎哥和这个陌生女人神态有异,心知他们一定有什么话要说,假借要去厨房择菜,躲避开去。
女人坐下,钟奎从热水瓶里倒来一杯水,递上道:“阿姨喝水。”
女人点点头,接过道:“最近好吗?”
钟奎在女人的注视下显得拘谨起来,双手中规中矩的搭在器盖上,上下磨蹭道:“好。”他不想深入询问来者的目的,他害怕听见那带着侮辱性的故事。他极力抗争不要听见那神秘的身世,不愿意承认那恶棍就是他的生父。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钟奎低头,挪开手掌心,手掌心因为不停的磨蹭,膝盖热乎热乎的,手掌心也滚动出汗珠来。
“我是你母亲的孪生姐姐。”
“哦。”钟奎下意识的应了一声,随即又道:“我母亲?”
“好了,我知道你不想听见那件事,我也不给你讲了,反正恶有恶报。终究会水滴石穿的,看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啦。”
“不是,这……”钟奎想辩解,却又不知道从何来辩解。
“这里挺不错的,我可是在听见你的传闻找来的,来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女人说着话,起身欲离开。
“阿姨,要不你留下吃饭,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行吗?”钟奎实诚的挽留道。
“不了,我这里有一张老相片,给你……”女人说着就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绣花手帕,手帕叠得方方正正,一看包住的就是相片。
钟奎木讷的看着女人,从手帕里拿出一张乏黄的相片,然后机械的接过来,随意看了看。
这是一张年轻女孩的半身相片,相片上的女孩很漂亮,脸上除了恬静的微笑,还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柳叶眉,小巧博而充满性感的嘴唇。
钟奎觉得相片里的女孩很面熟,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看见过,或则她是谁。在仔细看完相片后,抬头欲张口询问;“这……”
就在钟奎抬头时,他愕然的发现女人不见了。女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连走路都好像没有发出半点响声,要不然怎么可能在他面前离开时,居然没有发现?
钟奎拿着相片发愣,盯着相片里的女孩,她的笑靥隐藏在一丝忧郁……她给刚才的女人面容真的极其相似……
钟奎急奔出房门,想看看女人是不是走出去了,可当他追出房门时,没有看见刚才那位神秘的女人,却看见文根从外面回来。
“钟奎,你来接我?”文根的兴致不错,笑吟吟的玩笑他道。
钟奎摇摇头,怅然若失的把相片,揣进衣兜里。寻思着;刚才的女人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自己就没有一丁点感触?
文根打门外进来,就直奔厨房去帮助香草,择菜什么的。
别看文根胆小,追女孩子还是有一手。
进入厨房也不做声,猛不丁的拿出给香草买的发卡,道:“哦啦啦,漂亮的发卡配美女。”
人女孩就爱美,这句话一点不假。在文根拿出发卡时,香草不经意间的瞥看了一眼发卡,鲜红色的发卡,色泽艳丽引诱着她很想戴在头上试试。
文根个子高,故意举起作势要亲自给香草戴上。
香草却执意要自己戴,两人就在不大的厨房里争夺起发卡来。
不大的厨房里荡漾着香草和文根的嬉笑声,在客厅里的钟奎因为神秘女人的原因,情绪有点小小的异常。他听见厨房里的嬉闹声不由得黯然一笑,就知道他们俩有戏,也就没有去打扰他们,逐进屋去看他的书去了。
吃饭时,钟奎瞥见香草头上多了一枚刺目的发卡。他觉得这一枚发卡……
文根顺着钟奎的眼神看向香草头上的发卡,急吞下口里的饭菜就得瑟道:“怎么样,好看吗?”
钟奎正欲回答。
香草抢先一步说道:“文根哥送我的,我就喜欢。”
钟奎知道这是香草故意气他说的气话,心想既然你喜欢,我就没有必要撤你的台。其实他感觉到这一枚发卡,有点不对劲,只是时机不对,如果强要说这发卡有问题,不能戴。那么香草会怎么想?文根又怎么想?
就在钟奎郁闷之时,文根想岔开话题,故意说道:“钟奎你就不要想出去打工的事情了,还不如就开一个捉鬼铺面怎么样?”
乍一听文根的话,钟奎喷饭。
“作死,你没有看夏老汉怎么死的?”
“那是以前,现在时局基本稳定,你没有看县城新开了很多这样那样的铺面吗?”文根说着,前倾身子靠近对方道:“我今天路过南桥,看见有一个瞎子在那算命,你才怎么着?”
“怎么?”
“生意大好,前来算命的还排班呢!”
“吹牛吧!你……”
钟奎和文根说得兴起,无意间无视了香草的存在,她把饭碗狠狠往饭桌上一搁,饭碗在饭桌上蹦跶发出‘哐啷。’声,随即她骂道:“这饭还怎么吃,你们俩就知道算命算命,哼!”
【111】 诡异
香草发脾气,这可不是钟奎意料之外的画面。在他的记忆里香草文静温和娴静,心思细腻对人对事都很谦和。
他怔怔的盯着,香草头上那一枚红得滴血一般的发卡,一个箭步跃起双腿,眨眼功夫发卡就落在他的手上。
而被冷不丁拔去发卡的香草也是一愣,瞬间仿佛从梦境中醒悟过来似的,看着钟奎和目瞪口呆的文根问道:“你们怎么啦?快吃饭,待会凉了。”
这才是香草的本性,没有丝毫暴虐倾向,与刚才发脾气的香草判如两人。
拿着发卡的钟奎,凝望了一眼不明觉厉的文根没有多说什么,重新坐下埋头无语即刻把碗里的饭粒扒进口里。
香草去拾叠碗筷,钟奎一把拉住文根往外面走。
钟奎发怒,文根吓坏了。目测这混小子年龄不大,力气不小。拉住他几乎就是连拖来拽,把他拖得跌跌撞撞根本没法稳住身形。
“你,老实说,发卡是从哪来的?”扔下文根,钟奎就怒目圆睁质问道。
“我……我买……买的。”文根下意识的理了理,被对方拉扯时弄皱的衣服,呐呐道。他愣是不敢把发卡的来历说出来,怕的是挨王八羔子的拳头。
钟奎看着文根发黑的印堂道:“你看看你自己,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别来害香草行不行?”
“钟奎,别介,你帮帮我。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梦见一个女人,她……”文根说着说着,舌头打结声音越来越小,小得跟蚊子声音似的,最后纯碎就消失在喉咙里了。
文根的面庞从远处看,的确是胖了,但是近距离看他面部皮层光泽水肿透明状,加上眼圈乏青,怎么看怎么不正常。这种现象在医学上,称之为肾衰亏精所致,对于成年人来说是房事不节制,可对一个还没有结婚的男性来说,应该算是**泛滥吧!
“你夜夜笙歌?还是吃错什么烂药了?”
钟奎既然这样问了,文根那还能继续掩饰下去。
接下来是文根从门岭村回家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这件事还得从文根第一次遇见鬼市说起,他记得在钟奎说出可能遇见不干净的东西后,在鬼市上买的玩意都是扔掉了的。
可后来在翻找衣服时,发现衣兜里有硬物,逐拿出来一看是一枚漂亮的红色发卡。发卡的确漂亮,精致且颜色鲜艳,拿在手里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文根感觉这一枚发卡就像一个小女人的心,时不时的诱惑他偷偷摸出来看看,几天不看心里就慌。
这种感觉很微妙,有时候也糊涂的有害羞之感,因为有了这一枚发卡。文根的梦境发生了变化,梦境里总是会出现一个羞答答的少女,少女也总是用侧面对着他。每一次他想拉近少女的距离。小伙伴就硬挺起来。撑得他十分难受,直到撑醒他,他就像做贼似的偷偷**,却因为有师父和钟奎在一起,所以每一次都没有尽兴。
异性对异性产生相互的吸引力,可文根却给这一枚发卡产生了不可告人的感情。他越来离不开发卡,却又害怕什么,总的说来他知道这是不正常的情况。
在后来发现钟奎爹的真实事情后,文根恐惧了。他屡屡想起在乱石滩遭遇到鬼市的情景,就感到后怕。这样一来,他就再次狠心的把发卡仍在那片随风起伏的丝茅草里。
扔掉发卡之后,文根有几日没有看见梦境中的少女。整个人就嫣嫣的,就像给相处的对象分手了那样子失落。
文根不敢把这些诡异的事情说出来,就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虚渺的情感煎熬。直到最后实在支撑不住,给师父说要回家去,不能继续帮助钟奎了。
当文根回到家那一晚就突发高烧,迷迷糊糊地他再次梦见了少女。
在梦境里少女娇嗔的责怪他,为什么要抛弃她。他据理力争对天发誓没有抛弃她的想法,只是每一次入眠时,都没有看见她而已。
在志庆把钟奎安顿后,返回a市,准备远赴外地展开勘测工作时。文根正在生病中,所以错过了这次出去勘测的工作。
少女每一晚上都来找文根,来了之后就不走。两人在梦境中缠绵不休,真的是那种夜夜笙歌,软玉温香久久相拥在一起难舍难分。
文根的父母一直以为儿子是太过劳累,才会这样一病不起,就大肆的买来各种补品,给他熬汤大补。
少女离不开文根,文根也离不开少女。他们俩都不甘于在梦境中相遇,想尝试在现实中的那种生活。
文根不知道怎么办。
少女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说;她是门岭村的,希望文根找一个也是门岭村的女孩,把发卡赠送给她,她就可以寄宿在此女孩身上了。
这样就发生了,文根大城市不待,屁颠屁颠跑来小县城来的原因。
铜川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要想在举目无亲的情况下生存下去还得折腾一番。
文根迫不及待的想早日给少女会合,只好把从师父口里得知到钟奎落脚在县城的话,好好回忆一番。
文根最终没有经历多少波折,就找到钟奎。
开门接待他的是香草,当时他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后来在香草自我介绍中得知,她就是钟奎朝思暮想,日夜寻找的香草妹子时,他激动得跟什么似的。
文根看着香草,恍如看见梦境中的少女。可是几次试图搭讪,对方都是一副冷如冰雪的态度。
香草就像一块冰,文根没辙了。最后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钟奎身上,并且暗示他对香草是一见钟情。
钟奎原本就是把香草当成是亲妹妹来的,既然文根喜欢,那就成人之美吧!反正他是了解文根这个人的,除了胆小之外,好像没有别的缺点。
有了钟奎的指引,文根想得到香草的心就更加强烈。错!他不是想得到香草,而是想得到香草的躯体,因为在他的梦境里,有一个如胶似漆的少女在苦苦等待他去梦境里聚会。
就在几分钟前,文根好不容易把发卡戴在香草头上,没想到却被钟奎识破。
“你这个混蛋,滚!”钟奎听完文根的讲述,就气得青筋鼓起突突跳,他恨不得一拳头砸死这厮。
【112】 三人一梦
钟奎发怒把文根吓得哆嗦,身子往旁边一闪,就想溜走。
“你不想死,就留下。”钟奎不忍心让这厮自寻死路,想救他一命。
“我这就把发卡扔掉。”文根极力表现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是神态道。接着就趁钟奎一个不注意,一把抢了发卡就跑。
“哪里跑?”
钟奎出口呵斥一声,以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搭住在他的肩头,硬生生的拉住他。
随着拉动的贯力,文根滴溜溜转了一个圈,最后停止时恰好是面对着钟奎。
就在钟奎搭手在文根肩头时带动他转身时,他浑身一哆嗦,接着就是一袭如有如无的叹息自他喉咙滚出。
随着叹息声滚出文根的喉咙,手持发卡的钟奎眼珠子都没有眨巴一下,真真切切的看见一缕淡白色烟雾缩进红色发卡里。
说时迟那时快,钟奎‘嗖’的拔出腰间的剑鞘,对着发卡砸去。
“不能砸……”文根出声急挡。
发卡已然在剑鞘的重击下,应声脆裂,瞬间变成一袭随风飘走的粉末。
文根真的是流淌着眼泪水,手指拼命的去抓挠随风飘走的发卡粉末。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几分钟的时间,文根觉得整个身心都被剜空了一般。
他们俩发生那么大的动静,幸亏的是,这老太太留给钟奎的房子是单家独院,外面还间隔了一堵厚实的外墙。要不然别人在听见异常后,还不赶紧的来凑热闹。
看着文根一副失魂落魄的沮丧模样,钟奎打心眼里鄙夷他。
钟奎怒道:“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那么痴情于她,一个孤魂野鬼值得你寻死觅活的?”
站在钟奎他们身后的香草,亲眼目睹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并没有因为文根要害她而迁怒于他,反而觉得文根是一个血性汉子,是情感中人,因此不但没有对他产生反感,反而对他另眼相看起来。
香草暗示钟奎哥别为难文根,就径直走过去拿出手帕,递给他柔柔的说道:“这个你用吧!”
文根呆愣着嗅闻到手帕上那股奇特的香味,眼神迷离的看向香草。
“谢谢。”
“哼!”钟奎气呼呼的离开原地,扔下香草和文根在外面,独自往屋里走去。
钟奎知道事情还没有完,发卡只是女鬼栖身之所,她的阴魂还没有完全魄散。
同时,他更加知道,今夜,文根的日子可能不好过了。
夜幕说来就来,钟奎就像没事人一般早早的上床去睡觉了。
香草拾叠一番,也打算洗洗睡觉。
唯独文根一直呆呆的坐在凳子上发愣,他无法摆脱梦境里那缠绵不休的情景,那种如梦如幻的肌肤之亲,都让他一直错觉以为在现实里。
香草忙碌一会,还是看见厨房里的灯亮着,就走来一看,发现文根一个人痴痴的盯着地面发呆。
“睡呗!想啥呢?”香草好奇的问道。
“没事。”好像一段美好的回忆,被香草给搅碎了似的,文根的大脑瞬间凌乱起来。情绪也躁动不安,他隐忍住侵蚀身心那无止境的失落感,怏怏不乐的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房间是小房间,好像是老太太原来是准备给孙子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很陈旧,都是一些老古董家具。
就拿钟奎一句话说,他刘文根就是传说中的什么鬼迷心窍。
的确是,文根匆匆的宽衣上床,赶紧的闭眼,心里默默祷告:“宝贝快入梦来。”他口里的宝贝自然是,梦境中和他合欢的少女。
不知道是文根的呼唤起了作用,还是就像钟奎说的这件事,原本就不是那么简单完结了的。
少女果然是如期而至,依旧是衣抉翩翩,美丽动人。
两人自打从a市最后一次在一起后,来到县城还没有放肆的纵欲过。
少女含情脉脉盯着文根,纤细的手指托起他的面庞,慢慢的,慢慢的,送上血色的唇。
看见少女,文根就如久旱逢甘雨般,沉溺在丝丝缠绵中。
今晚的少女特别美丽,她攀附在文根的身上,婉如灵蛇一般白皙的一双**,慢慢的分开,羞涩的蓝色蕾丝小内裤在黑色的裤袜内若隐若现,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了他眼前。
文根只感觉呼吸急促,口齿不清的问道:“我会把你吓着吗?”说着抖出了他的小伙伴。
少女依旧保持一副恬静的浅笑,在那一抹浅笑后面,隐藏着狰狞的嘴脸。她一把捉住文根的小伙伴,急不可耐的骑跨上去……
就在文根被对方撩拨得心急火燎时,房门突然打开,钟奎怒目瞪著床上赤身露体的他,同时瞅准少女。抛出八枚定位铜钱,分上中下,断掉少女逃跑的路径。
上是天,中是空,下是地,俗称为三度空间。钟奎断了对方的退路,拔出腾龙剑鞘,大吼一声道:“妖孽还不束手就擒。”
因为羞耻,文根顾着拉被褥遮羞,没有来得及顾上少女,只看见一道绚丽的金光从少女胸口穿刺而过,少女浑身顿时一点点化去……就像沙尘……
“宝贝……”文根突然大叫一声,从梦境中惊醒。
房间里什么也没有,没有灯光,没有宝贝,没有钟奎。只有他流淌了一脸的冷汗,按开电灯开关,茫然无措的环顾四周。
见四周没有什么动静,他再次低头木然的看着自己,这凌乱羞煞人的样子,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无力的仰躺在枕头上,由眼角滚出两颗大滴泪珠来。
而在另一间屋子里,钟奎把剑鞘挂在床头,收扎好布袋,心说:这下可以安心睡大觉了。
迷糊中钟奎看见了俩好友,好友还是阴森森浑身充满鬼气的神态,似笑非笑的走上前来。
“这是刚刚捉到的孤魂野鬼,烦劳二位带下地府,看看应该怎么处罚。”
“好!不愧是鬼大王来的,言出必行。”黑无常接过布袋,伸手一抓,抓出一具面容枯槁,满头稀疏发丝遮盖住丑陋面孔的鬼魁道“孽障,有吸取他的精血,还想害人性命,该当打进第十六层地狱。”
白无常举起一条看似很沉重的镣铐,给鬼魁套上。鬼魁无语,低垂着头颅,就像癞皮狗似的耷拉着身子,被两鬼差押解远去。
钟奎心想如是告知文跟真相,他日夜缠绵的只不过是一具遗弃荒坡的骷髅,不知道他会不会被吓死。
【113】三人一梦(二)
实话:这可不是随便来玩笑的,钟奎怎么也不可能把真实事情告诉给文根的。特么的仔细回想一下,一个形如枯槁没有一丁点肉丝的骷髅,给一个身体健全的年轻男子行那龌蹉之事,来吸收他的精血,以此维持自己的魂魄可以多逗留在三度空间里,想想就恐惧还不吓一个半死才怪。
转而一想人活在世孰能无过,文根这是贪便宜惹来的麻烦,如果他不去鬼市,就不会买一发卡。不会买发卡,他就不会神思恍惚,给师父失去联系。
说到志庆,也是钟奎最担心的。
因为门岭村是遭到诅咒的地方,凡是沾染到关于门岭村的人都或多或少出了那么点意外。
就拿文根来说,他就是很小心很谨慎的了,这还不是惹来风流鬼魁,特么的差点把命给丢了。不过也好,就因为他对那鬼魁的痴情却是在无意间感动某人,所以呢!有些事件就在不知不觉的酝酿中,逐渐走向不可收拾的地步。
咱们先把这段挂起,至于文根和香草还有什么让人怛然失色的故事,后面自有交代。
钟奎想到志庆,也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远在外地的他也在惦记钟奎他们。
此刻的志庆远在距离a市好几百公里呢?
勘测工作之辛苦,在进入场地前,得拉线、测温、搬运仪器。如果遇到地形复杂,施工极为艰难,有时遇到一个测位点需要辗转几次,趟河流,跨小溪,翻越多道山梁,还有时候会遇到意想不到的险境。
勘测组里一共有八个人,三名挑夫,是雇来帮忙干粗重的活路。这三名挑夫是在半途农村雇来的,现今世道稍微比之前好些,工人的工资从10元钱一天,涨到15元钱一天。
勘测队一行人翻山越岭来到一处四面环水,山清水秀的地段。
背着沉重的背包,跋山涉水一路走了下来,勘测组的每一个人都累得腰直不起来了。志庆还是担任队长,他一声吆喝大家伙歇息,就地安营扎寨。
志庆选择的这一地段休息是再好不过,这里的水清澈透明,这里的花跟门岭村那种极其相似,还有一种非常好看的鸟儿,跟跳动在门岭村芭茅花茎干上的鸟儿一模一样,鸟儿们婉转鸣唱着它们那个世界的歌谣。无不让人心旷神怡,仿佛来到洞庭湖畔一般。
志庆走进自己的帐篷,一头躺下就再也不想起身。
最近志庆总爱做一个梦,梦境里有一汪清亮的水潭,水潭边上有一个女人在梳头发。头发很长,长得那个女人一直都在梳,很黑、黑得就像人的黑眼仁,也很亮,亮得就像抹了头油。
每一次志庆都会被这种蛊惑的力量唤醒,然后就身不由己的起来,慢腾腾的走出帐篷。帐篷里还有一个同事叫小王,他每一次在起来时,都希望小王能够看见他,并且喊住他。
可每一次小王在这个时候都睡得特别沉,即使志庆从小王的头顶经过,他酣睡声依然如故。
这一晚志庆再次被那种神秘的力量唤醒,他起身慢腾腾的起来,照样是从小王的头顶经过,然后走了出去。
一直漫无目的的走,大脑一片空洞没有意识。除了沿途的丝茅草划破手臂隐隐感觉有疼痛感外,他的大脑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耳畔传来潺潺流水声,志庆知道马上就要看见那个女人了,心里有些紧张和不安。可是脚就是一个劲的往前迈动机械的步伐,无法停止下来。
他的梦境好像是连贯的,就像电视里播放的电视连续剧,一段剧情完毕,立马就播放下一段剧情。
这一次的梦境里,女人的头发已经梳理好,此刻的她娴静温婉的,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他无法看清楚女人的正面,只能从侧面看到她一副专著期待的神态,好像在等待谁,而且已经等了好久似的。
志庆心想;难道这个女人等待的是我吗?可每一次来的时候,总是在情不自禁的恐惧中醒来。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骇然看见从另一个地方走来一个男子。
女人在看见男子后欣然一笑,伸出白皙婉如藕节的手,轻轻搭在男子的胳膊上。
俩人很默契似的,只是相互凝视没有只言片语,然后就双双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志庆想撤回,双脚却不听使唤,居然尾随在俩人的身后跟去。
前面是一个丝茅草和杂草丛生的地段,齐腰深的丝茅草,遮掩住一个黑乎乎的山洞。
志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预感到前面这俩人或许会进入山洞。
事情正如志庆所料,女人和男子一前一后的果然进了山洞。
见此情景,志庆脸红了。感情这二人是来偷情的,更或则是来幽会的?
他心里有一段零碎的记忆,这个记忆是他故意把埋藏在心底,不想翻出来的故事。
志庆小时候聪明且贪玩,他旷课的时间比读书时间还多,但是他的成绩却在班上名列前茅。
他的老爸长期在外奔波,家里就母亲,母亲忙活着其他事情,懒得过问他的行踪,只要每一学期把分数报上来就是。
母亲看见分数高,就更加放心没有过多的约束他。
有一天志庆背起书包,懒拖拖的溜达到一处置放了很多涵管的地方,这地方真的好玩。可以在涵管里,一躲就是老半天,再也不会听见老师刮躁的授课声,也不会打瞌睡遭到老师的训斥。
他爬进涵管,一路往里爬去,他今天要在这里看小人书,睡觉、捉虫子玩。
就在他爬进去之后,忽然听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
声音有女的,也有男的。
女的好像很痛苦的叫着:“啊……啊……啊。”
男的只是一个劲的喘息。
难不成是男的想杀死女的?
志庆这样一想,心就突突狂跳起来。
为了想探看究竟,他小心谨慎的慢慢爬,尽可能想靠近传来声音的地方。
志庆最终找到传来声音的涵管,他偷偷的探头往那涵管里一瞥,嗖的赶紧缩回头。
他吐吐舌头,目瞪口呆的看见这对男女衣无寸缕,根本就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在打斗,而是男的在女的身上爬动。女的好像很痛苦继续在叫,志庆郁闷了,既然那个女的那么痛苦,干嘛还要用手指甲掐住男的的腰部……
【114】三人一梦(三)
看见二人那样,志庆也不敢呆在这里,他噌噌的滑出涵管,还是觉得去上课好些。
可眼睛里看见的画面却顽固的滞留在脑海里,时不时想起时,心里总是有一种下意识的冲动。这种冲动很原始,也很羞涩……
在后来逐渐懂事后,志庆才知道他那天看见的是,男女偷吃禁果的全景。
眼下看见这对男女走进山洞,志庆就好像看见涵管里那对男女偷吃禁果的场面一般。整个人顿时一僵,想往回走,可是那种神秘的力量似乎没有消散,依旧执怮的诱惑着他,一步步的深入跟随而去。
山洞里很黑,无名的风吹拂着他的额角,志庆丢失了那对男女,逐渐把自己也丢失在暗黑中。
就在这时,猛然从身后传来动静……他紧张的回头……
呼哧!呼哧!寂静中的帐篷里,突然传来喘息声。首先被惊醒的是小王,他急忙按开应急灯,应急灯光映照到志庆过于紧张和恐惧的脸。
“陈队你怎么啦?”小王把应急灯放下,赶紧披衣爬到志庆身边来问道。
志庆恍惚不安的看向帐篷里,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刚才明明是在外面的,这什么时候回来而且还原封原样的睡在睡袋里的?甚至于连姿势都没有变动一下。
说是梦境吧!他在感觉到手臂疼痛时,当着小王的面,把衣袖撩开,发现一道道丝茅草划破的口子上,还渗着新鲜的血珠子。
勘测组队里有一个人,姓张,大家伙都尊称他为张师傅。张师傅是勘测队里的一名老伙夫,全队人员的肚子都是他管,据说他对周公解梦颇有研究。
老张人心眼好,也爱帮忙,唯一的遗憾就是爱喝点小酒。
天空不适时宜的飘起了小雨,不能出工。趁此机会就欲来找老张准备讲给他听,同时牢记住梦境里的情景,让他给分析分析。
一般来说志庆是不相信什么解梦之说,但是迫于梦境中那种真实感,以及手臂上的伤痕,他不得已来到张师傅的帐篷里。
刚弯身进入帐篷,一股淡淡的酒味就扑鼻而来。
“老张在基地不能喝酒的,你看你……”志庆蹙眉道。
“嗨嗨,刚起,感觉冷飕飕的,就抿了一小口。”老张憨直的傻笑道。
“唔!昨儿个看天气还不错,今儿个就下雨了。”志庆词不达意的瞎胡扯道。
“说吧!陈队长亲自光临狗窝,有啥吩咐?不可能就是来给我说天气预报的吧!”老张拿来一个布垫递给对方道。
“那好,我就直说了。”
“嗯!直来直去我最喜欢。”
志庆见对方如此爽快,也随和的笑笑,就把梦境里的前前后后讲了出来。
这张师傅乍一听志庆来找他帮忙的事情,顿时无语了。心说道;感情这老大是奔别人传说他会解梦一说来的?自己也就是是闲来无事,拈手即来随兴胡扯几句而已,至于别人还当真了呢!
可队长来都来了,总不可能就这样让他扫兴离开吧!想到这儿,老张煞有介事的摇晃着头,半眯缝眼睛,好似在深思熟虑似的。然后突然睁开眼睛道:“你梦境里的女人给你没有关系,给你有关系的是那个男子。你看见俩人会合,梦给现实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你看见他们二人会合,那就是分散的预感,看见黑乎乎的山洞……这个嘛……这个嘛……”
志庆虽然觉得老张的解释有些牵强,但是这不是没事来试试吗?在看见他故弄玄虚买起关子来,就发急道:“讲啊!”
“嗨嗨!我讲了,你不许骂我?”
“讲。”
“山洞就是预示女人的生殖器。”
志庆愕然一呆,没有言语,急匆匆的从老张帐篷走了出来。
走出来时,他看见三名挑夫蹲在一颗树下闲嗑。
三名挑夫都是黄泥巴出生,有两名较为年轻,另一名长相有点异类。
志庆总觉得那名长相异类的挑夫有问题,好像是从第六感感触到的吧!
当时在聘用他们三时,志庆原本是只需要两名的,可那位异类就特么的死乞白赖纠缠他不放。
异类挑夫只有一只眼,据他自己说;另一只眼好像是在某一次打架时,被人给戳瞎的,因为没有钱,也就没有想到安装什么假眼珠子。
志庆觉得问题就出在异类的另一只眼睛上,这只眼睛充满阴谋,老是有意无意鬼祟的在偷窥什么。
老张的话,没有逻辑性,倒是最后一句话给志庆留下很深的印象。
在他深邃的记忆里,他无法忘记未成年看见的那一幕……在他懂事之后,谈过一次恋爱,因为小小的误会而失败,他就逐渐感觉女人琢磨不透,女人的心是海底针。他一直觉得女人就是骗局。可后来遇到贤惠的妻子,他把对女人的偏见稍微变动了一下。
志庆不能从老张哪里获得释放梦境所带来的困惑,他就决定今晚再次试试,一定要把梦境里的那对男女看清楚。
在下午时,志庆接到通知,要他派遣人下山去领取总部运来的补给。派谁去好呢?三名挑夫的身影在他脑海里逐个排列,他最后决定派遣那位异类和小王一起下山。可后来想想小王是文弱书生,手无搏鸡之力,还得多派一个人去才是。
两名挑夫和小王下山了,还得要在第二天上午才能回来,这下山的路实在是不好走,不但不好走凶险也多。不光有猎人挖的陷进,还有那些啃食山民玉米的野猪,也有些猴子什么的。
所以在他们三动身时,把防身的匕首都配备齐全,怕的就是在半道出什么意外,两头都不知情。
不知道怎么会回事,志庆总是感觉这个梦境给钟奎有关,至于有什么关联,他一时也搞不清楚。
志庆记得钟奎在送他返回a市时,说过一句话;陈叔,如果你想我,就画一幅我的样子,挂在你睡觉的地方。
志庆对于绘画还是有一手,素描什么的不在话下。只是现在在山上,没有具备绘画的条件,至少水粉什么的不能有。
但是志庆有的是办法,他拿出一张宣纸,铺垫在一张临时撑桌上,拿起水笔一勾一画,不一会儿的功夫。钟奎面部轮廓初现在宣纸上,有同事见天没有下雨了,纷纷凑上来看。
“嗨!这不是吃鬼大王钟馗的凶煞样吗?”
【115】 鬼吃鬼
同事的话把志庆乐得的,他们的话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听起来舒畅。这就是人性最脆弱的一面,听到什么好话耳根子就软,原本阴霾的心情霎时荡然无存。
志庆把钟奎的画像画好,果然悬挂在他的睡袋上方。
夜悄悄来临,夜幕浓重的覆盖在,志庆他们所处的山林里。
志庆很喜欢眼前这位做事麻溜的挑夫,他就像钟奎。沉默寡言,默默无语的做事,帮老张拾柴火,帮老张择菜。
在晚饭的时候,挑夫是没有给志庆他们一起吃饭的。他端了一个比头还大的海碗,海碗里装着高高冒起白森森的饭粒混淆着菜,他吃饭声音好响狼吞虎咽般大口大口的往嘴巴里塞饭粒和菜。
志庆特意夹了一大块肥肉给这位年轻的挑夫,并且鼓励他多吃。因为这名挑夫才十九岁呢!可怜劲的,还正在长身体的时期,就来干这下大力的力气活。
可不出来找活干就没有出路,一家好几口子在等他拿钱回去呢!身后的弟弟妹妹好几个。老爹老娘白发苍苍,完全失去了劳动力。
这位年轻的挑夫有时候也很悲切,他觉得爹娘生下一大群孩子,就是在给谁赌气似的。
挑夫们的胃口比他们大两倍,也就是说。一个挑夫吃的饭,在志庆的胃口来算,他要吃三顿。
肥肉到原本就冒尖的海碗里,格外显眼。挑夫感激的对志庆咧嘴一笑。机械的伸出木筷,夹住那肥滚滚闪着油亮光泽的肥肉,慢慢送进口里。
原来挑夫吃饭也可以是细嚼慢咽的,他把肥肉一小口一小口的咬,慢腾腾的在口里咀嚼……
夜晚的山林很诡秘,猫头鹰睁着漆黑的眼睛,静静看着已陷入黑幕的森林。天空慢慢的刮起了一阵风,风鬼祟的捣腾着山林里的植物,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哭,又好像有人在窃窃私语……
小组里帐篷一般是二人一个,小王下山,留下志庆孤零零的拥住被褥老也睡不着。在以往有文根陪伴在身边,说说笑笑的一天也就过去了。
想到文根,他突然有点后悔这次没有把文根带上一路。
在志庆出发时,文根正发烧呢!他也去看了的,发现还病的不轻,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想到出门在外,跋山涉水的,要是身体不好,说不定就把命交给大自然了。所以他就让文根多休息,自个带着队伍出发了。
帐篷外黑漆漆一片,不时传来有野兽鸣叫的声音。
志庆他们八个人有一把猎枪,是总部配备给他们用来防身之用的。猎枪在老张那,因为他休息在临时厨房里,要是也野物来寻找食物,特定会根据食物的气味进厨房,所以他哪里是至关重要需要预防的。
志庆拉了被褥,拉至到颈部,抬眼看看寂然不动的钟奎画像,不由得扑哧一笑。为了不再发生那一晚发生的怪事,他用一条解放鞋的鞋带,把自己的脚捆绑在一起,然后才往下钻进睡袋等待周公的降临。
志庆心里惦记着千万不要做之前的梦,但是在人入睡之后,各种抵御能力变得不堪一击,又焉能控制自己的思维?
他照样做着那个奇怪的梦,梦境里他慢慢起身。映入眼帘的是满目荒草,荒草妖异的舞动着,就像寂寞了千万年的野鬼,在欢迎他的到来。
志庆走在前面,总是感觉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窥看他。
他回头。
眼睛不见了。
他直走。
眼睛再次扫视着他的后背。
无数次他试探着想控制住自己的脚和思维,都是徒劳。
山洞还是黑乎乎的,风依旧在树叶后面,鬼祟的使坏。故意弄出轻微的响动,制造出诡异的环境氛围。
志庆挺了挺脊背,毫无悬念的钻进了山洞。在踏入山洞之后,再次丢失了自己,完全融入暗黑中。
山洞里除了呼呼的冷风,还有另外一种气息存在。这是人的气息,志庆仔细聆听之后,才明白这种气息是从自己的嘴里发出来的喘息声。
山洞里的黑色就像一块巨大的幕布,而幕布后面似乎隐藏着什么诡异的东西。
志庆慢慢的在靠近幕布……慢慢慢慢慢慢的靠近……心神紊乱没有节奏的跳动,有一种呼之欲出的压抑感,就像一口气憋在喉咙里,想释放却又害怕什么。
志庆舞动手试图在暗黑里抓住什么实在的东西,哪怕是拽住一根长满刺毛的葛藤也好。
一线亮光从幽深的暗黑中,很模糊的从志庆的身后蔓延而来,接着他看见了那一对男女……
就在他看见那对男女的样貌之后,来的位置,突然闪出一道刺目的金光。金光刺啦啦带着杀气,逼向那个女人……
女人遭到金光刺中,男的吓得掉头就跑。
接着志庆看见最为恐怖的一幕,在金光之后闪出一个长相十分丑陋巨大的鬼。足有三米高,此鬼二话不说,抓住被金光刺中的女人,就往口里送。
看着巨鬼把女人送进口里,就像咀嚼干胡豆那样嚼得嘎嘣响,并且还看见女人的身子痛苦挣扎在巨鬼的大嘴边。
吓得志庆三魂走了两魂,猛然从梦境中醒来。
醒来蹬腿,只感觉浑身酥软无力,满头满脸都是冷汗。按开应急灯,里面就看见悬挂着的钟奎画像,在随意上下摆动。
拿起一根毛巾细细的抹干净冷汗,再仔细看看自己的双腿,还是被布带子捆绑好的。只是腿上汗毛处有一道道血红的痕迹,伸手去触摸一股灼疼痛感传来。疼痛的感触,再次惹来一股股冷汗沁出。
看看时间是凌晨5.30分,志庆没法再入睡,所幸解开捆绑自己的鞋带,逐起身去找老张。
老张的呼噜声音很大,给他一起的是另一个同事。也就是因为这样,这位同事私下里没有少找志庆闹腾,一心要求给调换。
当志庆提着应急灯走向老张的帐篷时,发现外面站着一个人,吓得他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
“谁?”
“我。”
听声音是那位年轻的挑夫。
志庆放心了,随即又问道:“你这么早就起了?”
“我根本没有睡。”
“为什么?”志庆把应急灯提到挑夫面前,故意照着他的脸问道。
“因为你。”
“我?”志庆停住举动,顿时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瘆人脊背。
年轻的挑夫,疲倦的瞥看了一眼志庆道:“队长你没事就好,我去歇息一下。”
“等等!你知道我有什么事?”
“你刚才一个人木木的走出去,然后一个人木木的走回来。”年轻挑夫眼睛一眨不眨,就像透视眼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志庆说道。
【116】 意外
志庆从年轻挑夫口里得知,自己是在半夜三更两眼呆滞没有色彩的走了出去,而且是一个人就那么木然走进茅草丛生的密林中。
挑夫的话就像一道闷雷把志庆打懵了,大脑意识瞬间紊乱。扪心自问;是挑夫在撒谎?还是自己真的在梦游?为什么要梦游?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志庆觉得还是不要去找老张的好,免得招来他们的各种调侃。
想到这儿,他转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把前后发生的事情挨个筛选一遍,包括给钟奎在一起发生的所有事情。
最后志庆把问题放在夏老汉梦游的这件事上。
话说;自从他知道夏老汉要梦游之后,心里还真的就惦记着梦游这件事,他记得有一部书上记载,说梦游有传染性质。
这种传染性是因为人的记忆输送进大脑库存所致,就像一句话。本来只有五个字,由十个人传递,传到最后就变成二十字了。自己本来没有梦游的病史,但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就变成梦游者了。
想明白了,志庆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得想法把这件事忘记掉。想到忘掉,他猛然想起梦境里的那对男女。
女的不认识,男的,果然就像老张所说的,他是认识的,并且还有关系。
志庆有想到不顾团体下山去找钟奎,想寻找梦游所在的根源。这样做未免太过武断,身为领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舍弃大家伙不管吧!
中午的时候,小王和其他两人回到驻地。
看看气候还不稳定,在不能离开勘测队的情况下,志庆决定下山去给钟奎发一封电报,也顺带给文根发一份去。看看他的病况怎么样了?因为出现在梦境里的男子就是他。
因为这次下山不用担挑什么重物,志庆就让年轻挑夫随同自己一起去。
在山下镇子上发了电报,就会有回复电报。志庆叮嘱这位年轻的挑夫记住在几天后,下山来帮他取回回复电报。
志庆遂了发电报的愿,心里踏实了些。在回到营地时,大家伙已经拾叠好帐篷,在等待他准备出发奔赴第二个勘测点。
要出去他还得赶紧的换上工作服,在进入帐篷时,还不得习惯性的抬眼看钟奎画像。这一看他傻眼了,昨晚还好好的画像没有了。
志庆很着急,就询问小王有没有看见那副即兴随笔的画像。
小王的答复让他很是无语。
小王说;那副画像很抽象,不怎么好看,还以为是没有用的,所以就给揉成团扔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小王无心无意把钟奎画像给扔了,他心里就想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难受。
行走在莽莽山岭中,志庆心里惦记着钟奎那副画像,惦记着电报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回复。
不知道是志庆太过敏感还是别的原因,总觉得那异类独眼老是在盯着他的后背久久凝视。当他突兀一个转身时,独眼极不自然的扭头看向别的地方,那只独眼越发凸显出一种古怪的色彩。
还有一件令志庆感到奇怪的是,自从他梦见一个巨大的鬼,吃掉那个奇怪无比鬼魅的女人后,他就再也没有做过类似梦境了。
没有做那种梦,也就是说他的梦游症自动痊愈了。
在几天后,他收到钟奎他们的电报回复;陈叔放心,一切安好,多保重。
钟奎他们一切都好,志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
人就是这么奇怪,没有认识是陌生人,认识了就是熟人。从熟人转变成为朋友,朋友继而加深友谊,就有一种相互牵挂的情感。
志庆心里有钟奎他们。
而在铜川县城的钟奎和文根等人也在惦记志庆。
文根气色在逐渐恢复中,香草对他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香草对文根的转变,不但是钟奎感到吃惊,就连文根本人也觉得意外。不知道对方是因为他对发卡女鬼的痴心不二,感化了她冷如冰雪的心,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一时也说不清楚道不明。
文根告诉钟奎,他昨晚梦见师父了。
钟奎无语,他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昨晚也有梦见陈叔叔。
香草在一旁没有做声,却苦苦挣扎在昨晚的噩梦印象里。
香草的梦境跟他们俩全然不同,她好像再次回到以前,再次感受到噩梦带给她的恐惧感。梦境出现的不是背影,而是一个没有鼻子、嘴巴、只有一对血红眼珠子的怪物。
怪物肆意掠夺大地一切生物,在他经过的地方,留下的全是血,血液横流成河,到处都是死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香草没有把噩梦告诉钟奎,更没有告诉文根,她想这也许是一个虚幻实属意外的梦境罢了。
钟奎没有听文根的话去开什么捉鬼店铺,而是倔强的四处寻找打工的机会。
路过丧葬店,丧葬店生意如日中天,来买花圈的人络绎不绝,就像赶集市一般。
这太不正常的一幕,不由得让钟奎深思。
这丧葬店是做死人生意的,它生意好只能说明一个原因,那就是最近死人特别多。
为了探得虚实,钟奎忘记了继续寻找打工的计划,径直来到丧葬店铺面。
铺面老板看见恩人来了,岂不赶紧接待。
就在老板把钟奎让进铺面时,一个面无血色没精打采的瘦弱病态老人来到铺面前,只说了一句话:“老板给我来一副杉木棺材。”就扑通一声,一个硬挺倒在地上。
见这个老人倒地不起,还来不及说话的钟奎和老板大惊,急忙上前去看究竟。
这一看惊得他们俩都悍然无语,此人在倒地短短几秒钟时间,已经咽气。
吓!这是什么状况?
钟奎查看此人的脉搏,已然停止跳动。赶忙找人去报相关部门,立马就有人来查看。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他们发现此人口里有一股腐蚀味道,裤裆处湿漉漉的,好像是大便失禁拉了很多不正常的粪便。
当尸体弄走后,丧葬店老板告诉钟奎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件事情也就是给他的生意有关,就在一个礼拜前,有一个奇怪的人来到铺面前,问了他一句话:“你想要生意好吗?”
老板觉得此人简直是无理取闹,是人做生意当然巴不得自己的生意好,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所以他就答复了一句道:“怎么不想呢?”
那个人一听,原本就长得特别奇葩的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道:“如你所愿。”话毕就转身离开了。
【117】 怪人的预言
当时老板也没有把此人的话,放在心上,权当是疯子来的。
实话;这丧葬店是随着自然生死规律来做的生意,如是想要生意好,那就得大量的死人。人活在世,宁愿说人好,不愿说人死。要是在以前老板可能还有这种自私的想法,可是在钟奎救治了他的孩子后,他已经下定决心不要做违背良心的事。
可有些事情不是人为可以控制住的,就在那个怪人离开后一个礼拜,老板就感觉铺子里的生意与日俱增。在以往一天最多能卖上三五个花圈,可是在最近,他居然打破任何高峰期的销售记录,一天要卖一二十个花圈。
铜川县城周边有有四五十个小镇,人口比例在当时没法估算,那个时候还没有进行人口普查。但也不应该有这种异常的情况出现吧!要是长期这么下去,那还得了?
钟奎在听到老板这么一说,就心知有异,这个怪人就是关键,还得尽快找到他才是。
在和丧葬店老板说话之际,钟奎发现老板的气色不如之前好,额头无光且晦暗,就善意的提醒道:“大叔最近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的?”
“可能是最近生意的原因,总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今早肚子不舒服,跑了两趟茅坑来的。”说着话老板眉头一皱,面显尴尬神态道:“看看,说来就来,我……还得去一趟茅坑。”
老板的孩子因为不再痴呆,在县城小学读书。临到中午放学时,看见钟奎立在店铺门口,就欢天喜地的跑来,大喊道:“钟奎哥哥。”
“嗨!宝儿。”
宝儿笑眯眯的看着钟奎,一边答应着一边把书包往里扔,口里老爹、老娘的叫嚷着。回头又对他说道:“郁闷,今天下午不用上课了,老师说接到什么通知,什么东西的瘟疫爆发了。”
原本欲起身离开的钟奎在听见宝儿的话后,一怔道:“你说什么?”
“是这样的,我们老师说;最近爆发了一种罕见的病症,好多人上吐下泻。我们学校的好几个人都遭了,他们被暂时隔离开,不能给家里联系。”
“上吐下泻?”钟奎茫然自语道。
这时老板急火火的从茅坑出来,他的脸色比之前更为难看,呈现土黄色,且眼珠无神,连说话都很吃力的样子对儿子说道:“做作业去,别磨磨唧唧的,损失了我几块钱的学杂费。”
钟奎担心的看着老板道:“大叔,你赶紧的去医院瞧瞧,看你气色不对劲吧!”
“没事,哪有那么轻薄的,人嘛难免没有一个三病两痛,捱捱就过去了。”
“大叔,宝儿刚才说什么乱瘟疫,你得注意。我还得回家看看去,你忙!”
钟奎在听见宝儿的话后,心里就一个劲的往下沉,沉得没底。他那还能继续呆在这,得赶紧的想法查清楚才是。
没有感觉鬼气森森,没有看见鬼魅的侵扰,但是钟奎就是深切的感触到死神的气息,已经触手可及。他感到有一种可怕的东西在逐渐靠近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们。
走在回家的路上无数次的扪心自问,自己究竟怕什么?
钟奎记得第一次感到惧怕是在爷爷的屋里,那一次是实实在在把他吓得够呛,暗黑包容他的同时,传来房门‘嚓嚓’的响声,接着就出现了最恐惧的一幕,一只白森森枯槁无肌肉的手指颤动在门缝之间。
可那一次是在虚无缥缈的梦境里,现在却是真真切切在现实里,这种恐惧可以说来自空气无影无形,根本无法去衡量它的尺度和触摸它的形状。
它究竟是什么?
脚下是密集急促的脚步,头顶是蓝湛湛万里无云的高空,视线看见的是,惝恍迷离来去匆匆的人们。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钟奎感觉在某一处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双充满煞气带着报复神态的眸光在注视他。
这个人也许就是出现在丧葬店铺面那个怪人,也有可能怪人是这个隐藏者的帮凶。
各种莫奈无端从猜测在钟奎大脑里兹生出来,有人在前面闪避他,也有人淡淡的冲他一笑。他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些人想干什么,心就像被一副宽大的窗幔遮盖住,看不见想探测的问题根源。
在往前走,有人倒了,有人惊呼,也有人仓惶逃离现场。
钟奎看见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恍然清醒般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县城里有瘟疫爆发了。
这种瘟疫势不可挡,是从空气里传播来的,整个县城的空气都被污染了,空气里充满尸臭和屎臭的味道。苍蝇得瑟嗡嗡煽动它那透明的翅膀,细细带着毛刺的脚爪带着细菌,肆意传播着死亡的讯息。
钟奎问文根会画像吗?
文根点点头。
钟奎不顾香草的疑问,拉住文根就往丧葬店老板家跑。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老板有可能会死。
果不其然,当钟奎和文根来到老板的店铺时,他已经卧床不起。
老板的儿子和老婆都在一旁呜呜哭泣。
钟奎立马让宝儿给他娘赶紧离开,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老板吃力的配合着钟奎的询问,努力把看见的怪人模样从记忆里搬出来,讲述给绘画的文根听。
文根几次想张口询问钟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看见对方一张铁青的面孔,他只好把话吞回肚子里。
还没有等到医生来,老板咽气。
钟奎让文根赶紧离开,独自留下来处理老板的善后事宜。
钟奎在老板的尸体上倾倒了很多煤油,再用一根大麻袋装好,托运到郊外用一堆伐木场废弃的锯木灰焚烧掉。
在地面焚烧死人尸体,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遭。缭绕的死人烟雾徐徐升上高空,遮盖住了蓝湛湛的天空。有人骂娘,有人表示不理解。
钟奎这样搞了许久,居然没有相关部门出面来制止他。围观的人,均被他轰走,并且告知赶紧回家吃生蒜,否则性命不保。
有人骂他是疯子,也有人半信半疑在离开后,赶紧照他说的做。
钟奎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危言耸听,他在比对突发的状况和病人发病的症状后,猛然想起爷爷曾经讲过他听到的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的内容就是讲述的一场瘟疫,瘟疫有多种,这种瘟疫的克星就是大蒜,细节后面自有交代。
处理完老板的事宜,钟奎从集市上买了许多大蒜,拿回家让香草和文根生吃,当然他也吃。刚吃了生蒜,有人敲房门,不用来人报出姓名,他都知道是谁找来了。
【118】 神秘的戴帽人
听见敲门声,钟奎把文根之前画的素描藏起来。才慢腾腾的去开了门,开门之后一看果然预料得不错,来找他的是环卫工作人员。
一番询问,钟奎对自己所做的事实供认不讳。最后被强行带走,带走的理由是,违规焚化尸体,肆意破坏环境卫生。
见来人理直气壮香草不能加以阻难,文根更是危襟正坐不敢造次。
钟奎在被来人带走时,不住的给他们俩眨巴眼睛,好像刻意在暗示着什么。
两人胡乱猜测,最终把疑问停滞在文根刚刚画的素描上。
画像是文根亲自画的能有什么问题?他不解的把画翻来覆去的看,就是没有整明白。
香草也把画挨个看仔细的看,没有发现什么暗示的印迹。最后她指着画面上的素描头像说出一句话道:“是不是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一语惊醒梦中人,经香草提醒,文根果然把画像展开来看。
文根从小酷爱绘画,无奈的是家庭条件不容许他往这方面发展。
那个时候画家简直是一钱不值,根本没有发展前途,也就是因为他和师父陈志庆有相同的爱好,才在一次狭路相逢时。相互欣赏之际他硬要拜对方为师,虽然他们俩相差好几岁,但是志庆无论是阅历和见解都相比文根高出几倍,做他师父一点也不为过。
看着素描头像的文根,从画面里看出几分熟悉的印象,却依旧不能判断出这人是谁。
一旁的香草急得跟什么似的,她很想说出眼前发生的事情,给最近做的梦境有关,可是又怕说出来吓住对方。
因为在平日里钟奎就叮嘱香草,文根很胆小来的承受力很低,别大大咧咧什么事都给他说。
香草实在不能淡定的等待下去,就决定去东华村破庙看看。
钟奎的被莫名带走后,有事也没有一个商量的人。对于文根的木讷她实在不能沟通……
破庙里有七小鬼,俗话说;人小鬼大,说不定他们好歹可以想出办法来对付眼前的突然事态,救出钟奎回来。
香草去破庙找七小鬼,文根呆在家里好一阵胡思乱想,想到钟奎究竟会出什么事?怎么会被环卫局带走的呢?
钟奎在环卫局,他的话句句在理头头是道,把现场所有的人都给懵得晕头转向。
他说;就因为这件事不是简单来的,所以故意把事态搞大,其目的就是想弄出大的动静来,以此能够引起相关部门的关注。
如果单凭一句简单的话说;瘟疫是可以用极其简单的方法救治的,谁信?没有科学依据,没有实质性临床经验,谁会信一个平头老百姓的话?
现场的领导心动了,赶紧的派人去通知其他部门,号召所有的人吃生蒜。
实际上,医学证明;大蒜气味辛温,能杀毒气。此次来的急症,病人统一的发病起始都是拉肚子,严重之后就发生呕吐。
拉肚子是因为肠道细菌感染,在又拉又吐的状况下,身体器官机能逐渐衰竭,继而诱发并发症发生直至死亡。病人在发病期间拉肚子,拉的粪便在茅坑里。不但污染了空气,还让闻腥逐臭的苍蝇,悬吊起毛茸茸的脚,在沾染了茅坑里的粪便后,就肆无忌惮的四处传播细菌。这样一来瘟疫爆发,如果不及时采取应急措施,那么凶残的瘟疫就会势如破竹般,消灭掉没有防备的人们。
钟奎从环卫局回家,只看见文根一个人在,香草不知去向。刚刚安静心神的他再次,急躁起来。虽说他们是服用了生蒜,可是也不能保证不会有其他意外发生。
来不及给文根说什么的钟奎,再次从家里出去,蹬车四处寻找香草的下落。
因为瘟疫来袭,人人自危,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影,好像全世界就剩下钟奎一个人似的那么空荡。那么多条街道,那么多房子,只有他一个人在四处看,形影孤单,无比凄凉。
突然在前方出现一个戴着大帽子的人,慢腾腾的走在路上。
钟奎急蹬脚踏噌到此人的前面,然后停住车子,脚踏足在地面扭头看向此人。他看不见此人的面孔,面孔隐藏在黑洞洞的帽套里,看着令人发憷。
“请问你看见一个这么高的姑娘没?”
戴帽子的男人没有出声,像一个聋子般的继续往前走。
钟奎继续往前支起车轮子,车轮子在他的推动下发出‘吱吱’的声响,他再次看向此人,耐心的询问道:“请问……”
“想问什么?”此人的声音很阴森,在说话时没有看见他张嘴,也没有看见有气息从帽套里飘出来。
如果对方没有一双脚和耷拉在袖管里的胳膊,钟奎会错觉的以为,此刻他面对的好像就是一件,没有生命气息带帽的衣衫。但是这件衣衫怎么可能会说话?而且还问出如此阴森的字眼。
吓!眼前这个人的怪异加上举止,加上阴霾得看起来昏惨惨没有亮度的天空,让钟奎的情绪忽然压抑和烦闷起来。
他看不到对方躲藏在帽套里的面孔,看不见面孔就无法知道他的实际年龄。不知道实际年龄,就没法出口判断他是大叔,还是糟老头子,更或者就是一个耳聋眼瞎的老者。
想放弃从此人口里打听香草的下落,却无奈走街串巷那么久,看到的可是唯一一个在此如无其事行走的路人。
靠近一点点,再靠近一点点,几乎是贴近此人的肩膀,扭头看向此人深邃的帽套里……
没想到钟奎刚刚靠近,还没有出口继续刚才的询问。
此人的帽套里突兀发出一声尖叫‘嗷呜’接着出现令他粹不及防的事情来,掉头撒腿就狂奔……
钟奎纳闷;此人绝对不是鬼来的,他身上没有鬼气。难道我的样子比他还可怕?无语至极的他只好另寻他法,继续寻找香草。
瘟疫肆意泛滥,七小鬼是不能露面救人的,它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挣扎着倒在破庙门口。
这些发病的人,不敢去医院。可能是猜测去了医院也是不能救治吧!他们来破庙的理由,无非就是想来祈求生命的延续。
实话;在医学条件还没有完善的情况下,在没有查出病人的病症之前,唯一救治病人的方法就是输葡萄糖维生素液体。
大蒜治疗痢疾,也是民间传承的土方法。钟奎从爷爷的故事里受到启发,也是尝试确信有效之后才敢说出来。
而此刻香草来到破庙,看见了梦境里出现的一幕,遍地是尸体。有的还在挣扎,有的已经气息奄奄,还有的就在破庙门口拉屎,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