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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忆珂梦惜     捉鬼笔记txt下载     捉鬼笔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89】 良心煎熬

    “你怕了吗?”女人面色更冷,鄙视的眸光,像利剑一般穿透眼前这具有着阴暗人性披着一张和善的人皮,却包裹着无比肮脏灵魂的人渣质问道。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钟汉生一副死撑模样,可从颤抖的声音里,完全听得出他心里是害怕的。害怕眼前这个女人是鬼,但是又希望不是真实的。

    “你知道是我?还打算杀钟奎吗?”

    心里没底的钟汉生此刻完全乱了阵脚,满头满脸满身都是冷汗淋漓。浑身毛孔就像被蚂蚁齿咬一般,酸麻疼各种感觉让他十分难受。

    “怎……怎么可能,就那么一下子就怀孕了?不会的,一定是你讹诈我。”钟汉生极力狡辩道。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要是让你知道怀孕了,还能顺利返回城里吗?余下的人生还有脸面过吗?你如不信,就去问问你的好兄弟,他可是为了你想方设法的打掩护,想方设法的帮你掩盖弥瘴。”

    “刘明山知道这事?”

    “哼!他当然知道,他曾经想去骗来还是婴儿的钟奎,却遭到拒绝。哈哈,你会遭到报应的,你杀吧!哈哈!”女人说着就径自往门口走去。

    临离开时,阴冷的眸光狠狠的瞪了,变脸变色的钟汉生一眼。那无比怨毒的眸子婉如从他脸上剜走一块肉似的,惊得这厮好一阵心惊肉跳,同时感觉面部有一种莫名的疼痛感。

    女人来如风,去如影,还没有等到钟汉生反应过来,人已经消失不见。

    空荡荡的屋里,立马显得更加空荡。

    钟汉生想到钟奎,打死都不愿意相信这个给他,相生相克的孩子,是自己的亲骨肉。不说别的,单说那样貌,特么的也忒难看了点。

    想想其他几个孩子,怎么着也比钟奎好看得多。

    可女人的话,字字在理,时间、地里、环境、人家可都是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的。这万一要是不听她的话,硬起心肠把钟奎杀了,那么她会不会……

    想到这儿钟汉生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心说;她可是鬼来的,倘或真的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那么自己的命就休矣。

    钟汉生无法继续淡定下来了,他得赶紧的趁夜色浓重,赶到东华村放了钟奎。

    在下午从东华村返回县城的时候,刘明山已经告诉他。已经预备了扼杀钟奎的办法,时间就是今晚,要是去晚了一步就真的玩玩了。

    钟汉生蹬的还是那辆,‘叮叮当当’一路响个不停的破自行车。车轮子就像滚动的铁环东歪西倒,无法平稳顺顺当当的直线前进。

    此刻的天虽然有一轮半月照路,却也无法看清楚路的轮廓,只能凭记忆来确定方向。就在钟汉生努力鼓起一对金鱼眼,辨别方向时,前方出现一抹身影。

    还没有等到钟汉生看清楚身影是谁,身影前进一步,看向蹬车的他喊道:“汉生?”

    “小青?”

    “嗯。”

    “你怎么在这?”

    “我等你呢。”

    “你等我??”

    “嗯。”

    “去哪?”

    “你去哪,我就去哪。”

    “乖,你回去,我去东华村有事,这夜深雾重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别乱跑,回去吧!明天我找你。”

    “不,我必须去。”小青执怮没有丝毫让步的口吻,逼得钟汉生好一阵为难。

    这一趟去东华村,可是去救私生子钟奎的,这万一让小青知道,她还会喜欢自己吗?

    “你不让我去,那你也别去。”小青貌似知道对方必须要去什么地方,却又像是漫不经心的赌气口吻道。

    钟汉生的软肋就在这,他不能不去啊!不去钟奎命不保,可去了,小青这丫头也非要跟去,这……怎么办才好。

    想到这儿,钟汉生脑残了想出一个损主意,那就是把小青带上,到了东华村再说。

    小青这是第二次坐在钟汉生的车座后面,没有话语,只有呼呼的风掀起他的衣裳,还有小青的头发不时缠绕在他的脖劲处。

    那柔柔冷冷的缠绕,加上发丝好像带着一股皂角味道扑进一呼一吸间。无不让钟汉生一阵阵心猿意马的遐想,忽然他似有所悟,感觉坐在车座上的小青没有上次分量重,不由得出口询问道:“你变轻了?”

    “嗯。”如有如无的答复,声音细弱得被一阵风刮走了。钟汉生没有听清楚,但也没有再问第二次。清冷的月光映照着,一团黢黑的影子往前冲刺,车轮子发出吱吱的破碎响声。

    自行车可能是负重逐渐变得沉稳起来,已然没有了先前叮叮当当的乱响声。却多了一份冷沁沁的幽静感,蹬车的人,一心不能二用,只能狠命的往前冲。

    坐车的人三缄其口,好像有永远也想不完的心事,心事连带娇柔的身躯,一起压榨在车后座上。

    有几次错觉,钟汉生以为小青根本就没有坐在后座上,他死撑住自行车的笼头,腾出一只手往后扰,触及到一抹冰冷的物体。

    “小青,你冷么?”触及到冰冷的物体,钟汉生神经质的缩回手,赶紧关切的询问道。

    “我冷啊……啊!”

    得!这声音,惊得钟汉生,差点没有把轮子冲向山道之间的岩上。

    小青一定是太冷,冷得她的声音变调了,乍一听感觉阴森森恍恍惚惚的。

    在平日里,钟汉生很少听到小青说话,也就不觉得什么,此刻这懒拖拖阴森森的答复声音,总是感觉背后凉飕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钟汉生有想到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小青,想法一出,他就立马停住车。

    为了想博得美人归,可以大无畏一次,也是钟汉生最擅长的表现。想当初他是怎么得到女知青的信赖的,就知道他对付女人还真的有一手。

    小青没有推辞对方递给的衣服,依旧一副冷冰冰的神态,默不作声的坐上车后座。

    钟汉生可是脱了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给小青穿,此刻的他光着脊背。狠命的往前蹬车,这前面就是一个软坡,就是蹬一辆空车也非常吃力,更何况后面还坐了一美女。

    在钟汉生的记忆里,县城到东华村的路段所需时间,至多不过一个半小时。可是他却觉得蹬了好久好久,这条路总是没有尽头,一直无止境般延伸下去。

    累啊!钟汉生觉得好累,比在女人身上爬坡还累。

    想到女人,钟汉生就来劲了,倾尽全力的往前蹬。

    思维里始终如一的牢牢记住在车后座上,坐着的可是他钟汉生未来的新娘。

    看不清路旁的景物,就是看也是白看,千遍一律的黢黑,分辨不清是树林还是竹林。

【090】 色中恶鬼

    但是近距离还是可以分辨出植物是什么来的,钟汉生忽然看见前面有一颗巨大的老槐树。

    老槐树怎么长在这里?看见老槐树,他的大脑突然短路。怎么也没有想明白这一路上,什么时候这里会有一颗老槐树的。

    想不明白就不用想,就在钟汉生蹬车来到老槐树下时。车轮子好像轧到什么东西,一声惊呼,车子失去平稳,连人带车整个倾斜倒地。

    好歹钟汉生个子高大,他在车子倾斜之际,急忙用脚蹬住地面。双手依旧握住车笼头,还不失时机的扭身看向后面,一叠声的问道:“小青你摔着没有?”

    看来小青摔得不轻,并且已经脱离车后座,跌倒在车轮子一尺远的位置。在钟汉生询问时,她趴伏在地,一动也不动,只是看见满头乌黑的头发覆盖着整个面部。

    还别说,此刻在冷森森淡白色的月光映照下,陡然看见小青这副黢黑面部的样子,还真他妈的瘆人。

    钟汉生见小青没有答复,却是那样嬴弱般的倒伏在地,要是不看她的面部,倒也显得楚楚可怜起来。

    人和车子比,当然是人重要,他钟汉生还不得赶紧的扔下车子,去扶后面的小青。

    当他扶起小青时,有一种说不出来诡异的感,见缝插针的塞进大脑,他禁不住连连打了两个冷战。

    小青的身子好轻,好冰,冰得扶住她的双手,就像落入冰窟一般,冷得他整个身子情不自禁的畏寒起来。心里暗自道;今晚真他妈有点邪门。

    想必小青身子骨单薄,禁不住山风吹,所以浑身才冷得没有了温度。也只有这样,才是他钟汉生吝惜人的大好机会。

    他一副怜香惜玉的神态,大无畏的把小青扶起顺势揽入怀里。想用身体的热度温热对方的小身躯。他樶起满是胡渣扎人的嘴唇,试图用暧昧的方式撩开遮盖住小青面部的黑发。而撩开遮盖在面部的黑发,他就可以顺利的侵进第一步。

    黑发撩开一点点,露出里面的还是黑发,再次用嘴巴拱起一层,里面还是黑发……

    这样反反复复的撩开,重叠黑色发丝,钟汉生早就失去了耐心。他及发狂般伸出颤抖的手,就好像在故意应正心里的恐惧似的,使劲的猛捞一把黑发在手,往小青的后脑勺一轮。再次看她的面部时,依旧还是黑色发丝覆盖得密密实实的。

    狂汗啊!感情小青的面部的黑色头发,一直一源源不断衍伸出来,老也撩不完,老也无法看见她的五官,就更加不能触及到她的樱桃小口。

    此时的中钟汉生,全然没有了先前的那种,精神头。刹那间,他大脑变得迟钝起来,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钟汉生想跑……想……就在这时,小青的黑色发丝极具生命力一般,刺啦啦的缠绕住他的脖子。

    “小……小……小青,不带这么玩的。”**的身子,绝望的在冷风中颤动着,声音不连贯的从喉咙里发出,钟汉生害怕了。

    钟汉生试图扔下怀里的小青,不对应该是鬼。可是那柔韧有力的发丝,已经牢牢的缠绕住他。

    发生不但缠绕住他的脖子,好像还在往深处延伸,并且残忍刺进钟汉生的肌肤里,生生刺痛和血珠子在发丝下骨碌碌滚动。

    钟汉生绝望了,他脑海里浮现出曾经发生的那一幕情景……那一晚黑黢黢的夜,村落里的女孩子们,集中关押在一间残破的房屋里。

    他逐个上前审视查看有没有入得眼的,最后把目光留下在,一个满头黑发模样儿也不赖的女孩身上。

    女孩被强行拉走,钟汉生让小干将积极分子的冬娃看着外面。他在里面则享受兽欲带来的快感。

    女孩被击昏后,一头瀑布似的黑发覆盖着她整个面部。那撕破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肌肤,引诱着钟汉生兽性大发。

    一阵淋漓尽致的享受之后,他佯装没事人一般,扔下女孩就离开了屋子。

    “你……你……”钟汉生想说;你不是小青,你是香草。

    在他猥琐的思维里,干了一个女人也是干,干十个女人也是干。女人嘛就是让男人玩的,给道德无关联。

    可是那黑色发丝已经深深扎进他的血管里,一股充满腥味的血液,从创口处跟溪流一般潺潺流淌出来……他算计一生最终成为色中恶鬼,要到地狱去承受各种酷刑了。

    钟奎看着钟汉生的魂魄离开视线,张口欲问黑白无常,想问他们俩这是怎么回事。可就在他张口喊出声音时,浑身一紧,顿时从梦境中醒来。

    晕乎!感情刚才看见的都是梦境?待确认自己此时仍然身处在囚室里时,钟奎迷茫了。刚才的情景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梦境?

    就在这时,从门口方向传来悄声的说话声。

    “刘哥,你说那小子现在什么样子的情况?”

    “废话,马上就要看见他,你这不是没话找话吗?你就不能安静下来?非要你他妈的唠叨?”叫刘哥的人,警惕的四下看看,悄声道。

    另一个人在对方训斥下收紧身子,张皇是看向身后黑洞洞的空间处,再次禁不住颤声道:“嗨嗨!还别说,刘哥,我觉得这里邪门。因为害怕,所以就想说话。”

    “滚犊子,有什么好害怕的。想我当年……”迟疑片刻,此人又接着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好。”话到口边的糗事,他自然不能说出来,哪怕是自己的心腹,也不能随意把心里的秘密给泄露出来了。要不然就会成为别人落下口实的把柄,何况以后还想高升呢!

    说话间门发出一阵金属触碰门板声,间隙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人晃动着手里的微型手电,一人探身看向卷缩在角落里的钟奎。

    钟奎沉寂不动,故意看这两个人想对他做什么。

    两个人中的一个晃动手电筒,另一个人则轻手轻脚的上前,从衣兜里拿出一根细细的麻绳,双手绷直麻绳,眼眸带着恶毒的杀气,一步步的对着钟奎走来。

    举着手电筒的人站在门口,木讷的神态,看着伙伴要进行的这一幕好戏。在他们看来,杀猪、杀狗,没有杀人有立体感的刺激。

    猪、狗什么的不能感触到它们的思维,而人则不同,有思维,有抗争的力量。特别是他们在索取他人性命时,在对方发出绝望的抗争时,在他们畸形的内心深处,特别满足于那种肆意索取他人性命的成就感。

【091】 恐怖一瞬间

    手拿麻绳的侩子手,阴笑着看着貌似熟睡的钟奎,在策划究竟是一下子要了他的命,还是像以往那样折腾一番才弄死。

    一袭冷风来自身后,还没有等到守在门口的人发现什么,从门口飘进一抹身影。

    身影在电筒光侧面的光照下,像影子一样扑向卷缩着任人宰割的钟奎身上。

    门口的人,在冷风袭来时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战,同时看见影子。惊得他大张嘴,还来不及说话。

    侩子手已经蹲在地上,麻利的抬起手。把麻绳往钟奎的头部举高往下一套随即双手用力,就势拉拢麻绳的距离。

    钟奎好像真的睡死过去,麻绳已经套在他的脖颈上,却还是没有动弹。

    侩子咬紧牙齿,浑身的劲道都聚集在手上,一寸寸的拉拢绳扣……

    麻绳嵌进钟奎的脖颈里,一点点的缩小,完全听得出他喉咙里的挣扎声。

    就在侩子手要发出胜利的狂笑时,钟奎的头忽然硬挺的抬起来,并且圆瞪双眼怒目直视着他。

    在侩子手眼里这是一张什么样子的脸啊!可以说他从娘胎出来,杀人无数也没有看见过眼前,这恶鬼一般狰狞可怖的面孔。

    此人没有脸,全部是黑色发丝覆盖住。侩子手呆了几秒钟,仿佛明白了什么;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钟奎,而是一带着怨气的女鬼……

    瞬秒间侩子手大叫一声;“鬼——啊!”侩子手在反应过来后,口里发出歇斯揭底的嚎叫时,就倾尽全力忙不失迭的往后退。

    在门口的人还在纳闷刚才是不是产生幻觉了,正在使劲的揉眼睛,乍一听伙伴发出如此惊颤的狂叫,他立马就往屋外跑。

    几分钟之后钟奎在一股冷然的风吹拂下悠悠醒来,他有些不明觉厉刚才怎么就被什么东西给禁锢了似的,浑身不能自己。再次醒来时发现眼前不见了那两个鬼祟的人,却发现面前出现一个长发女孩,女孩浑身鬼气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正以期待的冷然眼眸在看着他。

    饥饿几天的钟奎,虽然失去了辨别能力。但是嗅觉却是异常灵敏,他看着眼前的女孩说道:“你是门岭村的?”

    女孩点点头。

    “你认识香草?”

    女孩不住声,还是点点头。

    “刚才是你救了我?”

    女孩点点头。

    “香草还活着吗?”

    女孩点点头。

    “她在哪?”

    女孩摇摇头。眼眶中滚动出一颗颗血色泪珠,惨白面庞流露出无比哀伤的神态。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是你替换了香草?”钟奎看着这个跟香草有几分相似的女孩说道。

    女孩点点头,抬起一双空洞的大眼,脑海回忆到当时的情景。

    驻扎在门岭村的两股队伍,都是有来头的,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说门岭村有人挖掘到宝贝。就在门岭村发生来路砸死王二毛的血案后,就有以调查凶手为借口趁机进驻了门岭村。

    此人在进驻门岭村之后,明里是在调查,实质是在查找宝贝。

    当门岭村再次发生第二起,血案时,也就是香草娘被吸干血液和脑髓那一天,门岭村的灾难正式来临。

    两股五个人组成的积极分子队伍,进驻门岭村。先是装腔作势挨家挨户登记住户名字,然后就是挨家挨户的提人来审问。

    然后在制造出谣言说门岭村爆发了瘟疫,惶恐不安的人们,就像炸窝的马蜂。乱钻、乱跑、甚至于给驻扎在这里的几个人发生抓扯打斗。

    血案在继续发生,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第二天就死于非命。而这些所谓的保护人员,却不去查看原因,反而把村里的所有人都视为嫌疑对象。

    谣言风生水起,势不可挡。每一个人都害怕死,害怕死得那么莫名其妙。人们更加惶恐,纷纷效仿阎屠户家,在屋后的山上运来石板替换掉原来的土坯墙。

    人们的抗争诱发了,隐藏在人性暗面的兽性爆发。

    两股队伍都在暗地里使坏,在暗夜里凡是有外出的男人、女人、都扑杀之。扑杀之后就扔进那一方蓄水库,人们不明白人口怎么在逐渐减少,不明白为什么没有看见死亡人的尸体。

    最先发现问题的是香草爹,他暗地里喊人逃到紫竹林,然后从紫竹林挖地道到村里。

    可没想到的是,紫竹林也是不能住人的,就在逃出去的人挖通地道时,却因为有毒的瘴气死于荒地。

    最后出去的是香草爹,他带着几个孩子,不要命的跑。等他发现孩子们里面没有香草时,为时已晚。

    香草和其他剩余的女孩被抓住集中在另一个地方,任由那些所谓的积极分子发泄兽欲。

    女孩们悲苦连天,却被囚禁在斗室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是门岭村的劫难,是因为斩穴人钟明发留下的祸患……

    钟奎身份特殊自然跟此厄运无关。

    而香草也有留下来的契机,至于什么契机后面自有交代。

    香草有一个极好的伙伴,她是嬢嬢的大女儿,两人好得跟什么似的。在钟汉生发现香草时,她义无反顾的替代了香草,被送进那间黑屋子里。

    当这女孩再次送到关押香草他们的屋子里时,已经气息奄奄。

    钟汉生却在因为和女孩强行发生关系时,对她产生了奢望。想达到长期霸占她的想法,就这样幸存下来的香草,被扣上一顶疯子的帽子带走了。

    “畜生……”钟奎感知到女孩无声讲述的故事,脖子青筋鼓起,却因为没有力气发作只能堵住一口郁闷之气在喉。

    女孩大仇已报,她要离开这三度空间去投胎做人了。在飘走的时候,她投以钟奎一抹恬静的微笑,笑容是那么的苍白无奈。

    钟奎从女孩口里得知香草还活着,他好一阵振奋。

    活着真好……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做自己的事,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好。

    钟奎tian舐一下嘴唇残留的那一点点甜香,目测刚才吃的馍馍就是女孩送来的。

    回想着馍馍的甜香,他感觉胳膊有点疼痛,掀开衣袖一看,一块掐痕炽然印迹在左手胳膊上,这是自己在梦境中掐的啊!哦也!晕倒!

    天蒙蒙亮,远处打鸣的鸡们,争先恐后直起脖子‘喔喔’的啼叫着。鸟儿欢快跳跃在树林里枝头上,沉睡的树林立马舒醒过来摇曳着桠枝,展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文根自从在门岭村回到家后,就高烧不止一病不起,接下来就只有志庆帮助钟奎脱离囚禁之苦。

    志庆手里捻住一枚从老槐树下拾到的铜钱,带着工作组找到钟汉生的居住地。

    可惜的是,他们吃了一个闭门羹,屋里没有人答复和开门。

    工作组的人是带有搜查令的,就有权利强制打开滥用职权滥杀无辜嫌疑犯钟汉生的房门。

【092】 尘埃落定

    房门被强行打开,里面一片凌乱,看得出户主一晚上都没有在家睡觉。

    没有在家睡觉,那么会去哪里呢?

    志庆猛然想起钟奎,难不成钟汉生去杀钟奎了?

    这样下来,工作组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赶往东华村。

    看见钟奎好好的,志庆松了口气。

    钟奎被安全带走,他得去医院输液才行,因为身体太虚弱,刚才起身时摔倒了。

    钟奎在被送走时,附耳给志庆说了句话:“水库……”

    志庆点点头,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会想法把他们捞起来,让他们入土为安。”

    钟汉生失踪了?

    工作组立马对东华村区域进行地毯式搜索,没有找到人,却找到他的坐骑,那部破旧的自行车。

    志庆想起钟奎刚才的话,就提议去门岭村水库。

    当然去的人员还得是胆大心细的,还得带上所需要的工具。

    当志庆他们一行人来到门岭村水库时,却意外发现钟汉生的尸体,漂浮在暗绿色的泥洼面上。人已经死了多时,面部那一副呲牙裂目的死相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志庆按照当地习俗,拿出准备好的纸钱和一些给阴灵们用的物品,就地焚烧在水库边。一番祷告之后,他发出打捞的命令。

    志庆他们以只掏出死者尸骨为准,关于怪柳能留下就留下,反正也不碍事,可事实上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当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骨从泥洼里捞起来时,一幕诡异的画面出现在他们面前。

    拽动尸骨,却连带着怪柳一起拉动翻腾起来,而且在触及之下磨损了怪柳的根须时,就会从根须处渗出血色的液体。

    尸骨给怪柳怎么会有牵扯?这个问题在打捞人员脑海冒出,志庆他们就仔细定睛一看,才发现怪柳的根须居然是从死者身上长出来的。

    白森森的根须从死者身体破损处长出来,它是吸收死者身上的血液精华成长。样子也出奇的畸形,远看酷似人形,近看就像一个披散发丝的鬼魁。

    这……也太惊悚了点吧!在场的人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还应不应该继续打捞下去。

    志庆手里握着那一枚从老槐树下拾到的铜钱,坚定认真的点点头,让他们继续打捞。

    志庆看着一具尸骨,就连带一颗怪柳捞起来时。他推测道;这些死者之所以在死后,从身上长出怪柳来,其目的可能就是想告诉人世间的人们,他们的葬身之处在此吧!

    也许志庆的诚心和真挚的人性化,感动了死灵们的幽魂,他们顺利的打捞完最后一具尸骨,现场所有的人都没有出什么意外。

    这一副惨绝人寰的恶性杀人案件,终于落下帷幕。无人村庄之谜,终于得以破译。

    冤死的村人们,被移动到集中墓地,那里是他们的福地,成年有绿树和野菊花陪伴。

    紫竹林里的尸骨也是在钟奎告知志庆后,戴上防毒面具进入,把他们移出来。一起安葬在门岭村至高点,那一片野菊花开得最炫丽的位置。

    钟奎在医院里,一个人说话,一个人傻笑。

    这是别人看见的情景,其实真实情况是,在钟奎的床边,七个小家伙在给他讲述门岭村最近发生的事情。

    无辜枉死的村民们,得到志庆和工作组人员的妥善安排。村落里的怨气自然减少许多,但是幽魂们习惯了安宁,在以后的日子里,千万不要有生人靠近门岭村,去叨扰另一个空间里的他们。

    钟汉生死亡,武装部长的位置空缺。

    张三、李四、刘明山都在窥视着。因为他们知道,得到权力就会拥有一切。

    钟汉生像一个小丑在人生舞台扮演了狼外婆的角色。利用手中的权利,沉溺在生理满足中,演绎出一幕幕巨丑的糗事,奸污幼女,引诱成年少妇,勾搭寡居妇女。肆意夺取他人性命。他生在可悲的年代,却在颠覆的世道里迷失自我,越陷越深,最后死于非命。死的时候,浑身**连一件囫囵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上。

    钟汉生的孩子们也回来了,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过世。孩子们无声的落泪,埋怨父亲的狠心,他们之所以被下放那么远去,都是父亲为了想博得好的名誉,故意让自己的孩子们远走他乡去吃苦。然;在母亲去世后,又故意封闭消息,连一封加急电报也懒得发给他们。

    俗话说;树倒猢狲散,钟汉生大势已去,他的爪牙自动散了。各种隐形的罪恶,一股老的全赖在他账上。

    张三被革除党内一切职务,并且被罚到县城医院守大门。

    而他的铁哥们刘明山,大义凛然走进工作组的办公室,把遗漏的部分并列检举揭发出来。就因为他的大义凛然举报出顶头上司的累累罪行,所以就理所当然得到相关部门的赞赏。

    刘明山自以为自己检举邀功,却不料被志庆拿出那份黑名单。可惜的是,没有多余的证据,证明此人参与了杀害门岭村村民的事件。

    事情到了这儿,从表面看好像尘埃落定。看了解实情的志庆却是一头雾水,夏老汉死因不明,基于各种因素,他敢肯定钟汉生不是杀害夏老汉的凶手。

    刘明山转正成为武装部长,李四被提升为武装部干事。

    随着铜川县城人事部的变动,喧嚣的各种运动终于落下帷幕。接踵而来的是,一场史无前例的万人游行队伍。

    队伍花里胡哨什么阵型都有,反正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有踩高跷的,有扮鬼脸口吐火焰的,还有的是腰间扎上那么一根鲜红的丝绸,走几步退几步,这种舞蹈很好学,叫什么秧歌舞。

    也有青年男女,身穿背带裤,手里举起一面五星红旗,一边走一边摇晃。

    青年男女走过之后,就是一群活泼可爱的小朋友。小朋友是祖国的花朵,他们胸前戴着鲜艳的红领巾,手举绚丽的花环,高唱着国歌浩浩荡荡走来。

    大街小巷围观人群很多,钟奎也在围观人群中。就在距离他不远处,一双眼含忧郁的目光,随着他动而动。

    钟奎不能继续呆在山村,他得走出大山。在离开山村之前,他来到东华村。

    在他的带领下,一条人工挖掘的败水槽搞定。有几个力气大的站在夏老汉的古井边沿,用竹竿提出一桶桶清亮的水,倾倒进败水槽里,一小股水流涓涓的流淌到,干旱的禾苗田附近临时蓄水坑里。

【093】 古井

    夏老汉的水缸,能盛满两挑子水。以他的用水量一水缸水,也要用一两天吧!在志庆和钟奎以及文根驻扎在他家里后,用水量增加,所以就得每天挑水。

    但是这样也没有要把古井里的水挑干吧!可村民们却在这一天把古井里的水给搞腾干净了。

    水井里的水桃干,露出了井底的淤泥,村人们也感觉累坏了,就纷纷准备收工回家。

    可后来发生了一件怪事,这件怪事跟之前谈论到的宝贝有关系。

    起初吧!村民们对夏老汉的水井也感到好奇。

    在村落里,也有这样子的好几口水井,可都在干旱来临时枯竭了。人们都只能跑到几里路外的山下去打山泉水,山泉水表示也紧缺,一天只能出那么点。去迟了,还不定能舀起水来。

    奥妙就在这里,夏老汉的水井不但没有枯竭,反而出来的水清亮甘甜。

    人们心里萌发各种猜测,一直觉得把这么清亮的水,用来浇灌田里的禾苗有点可惜。

    在水井里提水当时还有志庆在场,他和钟奎亲眼目睹看见水井没有水了。大家伙吆喝一声收工,就都拾叠起家伙往自个家里走去。

    钟奎和志庆只能去夏老汉家里休息,原本打算在第二天去东华村破庙里修缮那几尊泥菩萨,却因为这件事好像要搁浅下来。

    修缮泥菩萨还得花费一些钱财,首先得给泥菩萨塑金身。塑金身就得用金粉,金粉可是值钱的宝贝。志庆把家里的不多的积蓄拿来,给了修缮师父。让修缮师父配备金粉,给泥菩萨上起。

    同时钟奎还想顺带,给门岭村那七个可怜的孩子们,塑造一个泥塑形体出来。更何况孩子们的魂魄,一直逗留在破庙里,却是没有附体之物,没有附体之物就没有栖身的地方。有了泥塑形体,他们就会栖身在泥塑形体里,这样子的话,等到他们的夙愿了结了,就再次投生做人。

    可有一样钟奎还不知道,这些孩子们因为是阳寿未尽而夭折,要想再次投生做人那是难上加难的事情。在以后的日子里,还得跟他一起积阴德惩恶扬善做一番大事之后才能脱离三度苦海轮回为人。

    说到破庙,钟奎猛然想起那一汪水潭。说来也奇怪,水潭距离破庙不远,给村庄的距离也就几里路,村人们怎么就不知道那一汪水潭呢?

    白露垂珠滴秋月,时值寒冬。早起时,一股老的冷风,钻进脖颈,逼得早起的人们把头往脖颈里缩。

    钟奎和志庆疾步走在寻找水潭的行程中。

    在钟奎的记忆里,水潭距离破庙不远,应该要不了半小时就到的。在密林中穿梭半小时之后,当他带着志庆找到水潭的位置时,顿时傻眼了。

    瀑布形状还在,水潭根本没有水早已干枯。干枯的水潭裸露出潭底,潭底下有很多鹅卵石和从鹅卵石缝隙里顽强生长出来的杂草。

    鹅卵石上覆盖着变了颜色的青苔,青苔是因为长期暴晒在日光下,变成灰白色的。

    志庆茫然的扫视钟奎提说的水潭,疑问的眸光看向他。

    苦逼的钟奎,脸上讪笑着,郁闷得恨不得找一地缝钻进去。

    “这……我记错了?”大张嘴,怎么也不信眼前这一切是真实的。

    “哈哈!你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都不想想,孩子们既然可以瞒天过海把他们的身份蒙混过去,怎么就不能搞一个虚幻的假象来做道具?”

    志庆相信钟奎没有撒谎,这都是小鬼们的善意谎言。

    幻象中的水潭没有了,钟奎和志庆还得赶紧的想其他办法。

    当他们俩返回古井时,出工的村人们还没有来。

    钟奎也就是那么随意的瞥看了一眼,昨天就掏干净的古井,他的眼珠子突然定住了。他瞥看到,黑黝黝的水井里,那迎风晃荡着一圈圈涟漪清亮透彻的液体不是水是什么?

    志庆在井边沿,拔出一把绿幽幽的青苔,仔细查看着。他奇怪其他地方的青苔,都死气沉沉的,没有这种翠绿,可这里的青苔翠绿得很诱人。

    “陈叔……“钟奎的一声大呼,惊得他以为出什么事情了。

    “怎么啦?”

    “你看。”钟奎附身指着水井对志庆说道。

    看着钟奎欣喜的神态,和激动的举止。

    志庆心里突兀一跳,莫非井里有什么猫腻?

    当志庆和钟奎并肩紧挨着,附身探看水井时。水井里那清亮的水面上,倒影着两个不停颤动的身影。

    他惊愕的张大嘴,也和钟奎的神态一样,有些难以置信眼前看见的是真实的。

    志庆忙不失迭的拿起竹竿,在没有木桶的情况下,就伸进水井里去试探,这一眼看见的是否属实。

    竹竿一下一下的提起来,果然是湿漉漉的,蘸水的一截颜色跟上面全然不同。

    太奇怪了,一晚上的功夫,水井会自动冒出原来分量的水?

    这一天志庆和钟奎暗地里商量了一件事,那就是等村民把水井掏干之后,他们俩准备想法潜下水井看过明白。

    水井里有什么秘密?暂时无可奉告。

    因为我想把这段挂起,来看看刘明山这厮在干什么。

    刘明山得瑟的闭眼翘起二郎腿,身子倚靠在门框上,随着门框的晃动身子也惬意的晃动着。

    刘明山脑壳子里想的是什么?起初他想的是,那一晚和李四看见的怪事。也有些沮丧,没有干成那件事,但是又觉得那件事没有干成,反而帮了他的忙。

    要不是这样,那钟汉生能自动把位置让给自己?想到这儿刘明山得瑟的笑出了声。

    抓挠一下有些光秃的脑袋,他的思维跳跃式想到那位曾经出现过在顶头上司身边的女子。记得那一晚他想给她说话,却一直都没有机会,均是有钟汉生的阻碍在她身边。摸一把光秃秃的下巴,美滋滋的幻想道;要是能把此尤物搞到手,此生死了也值。

    之前不是说此人好色但饥不择食,但凡是女人就上,从来不看颜面如何的。为什么现今要想到那位俏佳人了呢!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还不明白他如今是官居高位,与众不同了吗?身份不同,品味就不同了。

    刘明山开始选择性的找女人,那些庸脂俗粉不再是他的菜。

    深知他脾性的下属李四,就在他上任几天后,为了巴结他,就大言不惭的说帮他把那女人搞到手。

    “头,我给你报喜来了。”想神神到,门口走来一脸阴笑的李四。

    这李四生来就是一尖嘴猴腮模样,其行事为人也不咋地。喜好干一些苟且之事,一个阿谀献媚的小人,阳奉阴违出了名的。

【094】 澡堂子

    刘明山乜了一眼李四那一副衰模样,懒拖拖放下翘起在板凳上的双腿道:“什么喜事?别卖关子,快点说。”

    李四贼眉贼眼的看了看身后,举起手掌心,送至刘明山耳畔如此这般的说道:“那娘们我找到了,她就在一家丧葬店打工。”

    听到丧葬店的名字,刘明山呸了一口,暗骂道;真他妈晦气。

    李四见上司脸上阴沉下来,不明觉厉道:“头,你是马上要,还是?”

    “艹,不要了,丧葬店浑身带着一股邪气,搞来反而不好。”刘明山噌的从板凳上起身站起,没好气的瞪了李四一眼,头也不回的往里屋走去。

    刘明山的喜怒无常李四是喜闻乐见了,他撇撇嘴郁闷的琢磨着今天怎么运气不好,特么的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从刘明山家里出来,李四因为在上司了吃力不讨好的受了一肚子窝囊气,就想到附近转悠寻思着找有酒肆喝酒解闷。

    夜幕来临时,李四醉醺醺的往自个家里走。

    街道上行人不多,虽然没有了以往那种喧嚣闹嚷的运动**,却还是有不少居民携家带口的出来散步。

    李四回家的地方要经过一个澡堂子,澡堂子是老澡堂子,已经好几年没有开张营业了。

    经过澡堂子的弄堂很暗黑,哪里没有路灯。在大白天有居民经过这里,大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敢在此多逗留。

    因为这个澡堂子有传说,说里面有鬼什么的。

    澡堂子的前身,是一所妓院,妓院里的女人们都死了,死在倭寇侵华子弹横飞的混乱世道里。

    李四怕鬼吗?要是在这时你问他,他铁定说怕什么?老子就是鬼来的。可要是在他清醒时,你问他怕鬼吗?他铁定会想起那一晚看见的事情。

    那一晚他和刘明山原本是想帮钟汉生除了孽障,没想到看见的表示不是钟奎,而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可后来他们俩也自圆其说,说那是钟奎使用了损招,故意在头上戴一发套吓唬他们的。这样自圆其说之后,心里果然不再害怕。

    一阵跌跌碰碰东倒西歪,脚步蹒跚。仰望天空一轮暗红圆月,口里急吧急吧的胡言乱语。终于走到了澡堂子这段路来,李四抬眼醉意朦胧的瞥看了一下,黑洞洞的弄堂口,嘴角一撇冷笑道:“艹尼玛的鬼,老子还是鬼来的,有种你就给老子来一个女鬼看看。”说着骂着,他就趔趔趄趄的扑进暗黑的弄堂里。

    扑进暗黑弄堂之后,李四呆住了。这哪里是暗黑的弄堂,分明就是一烟花之地,一个个漂漂亮亮的美女mm,绕首弄姿的媚笑着看着他,对他扬起手里的娟帕,发嗲的声音传进耳膜,颤得丫的浑身骨头都酥透了。

    左拥右抱着香艳的美女,李四这个美啊!简直就像飞扬到半天云中一般爽。

    细沙蚊帐,软香温玉。李四是倾尽所有,在女人白花花的肉堆里,爬坡运作。

    浑身舒爽的李四,累得喘息不停,他实在是动不了了。就使劲的扒拉开身上的白肉,这一扒拉。眼前出现一个绝色佳人,这位才是美人中的美人。

    嫣嫣的小伙伴在李四看见绝色美人时,再次骄傲的昂起,他伸出手拉住美人就往怀里来。

    美人半推半就的扑进他的怀里,突然冷笑一声,张开大口吐出两颗尖利,带着寒光的犬牙。照直对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李四咬去,李四脖子上瞬间冒出股血液,腿在美人吸食血液中不停的使命蹬动,他的眼珠瞪得好大,好像想看清楚眼前这位美人怎么会变了样子。

    李四的尸体,在弄堂纵深处被一位早起锻炼身体的老头看见。

    早起的老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弄堂里看见这么一具恐怖的尸体。当时把老头吓得只差没有一魂飞天了,他发狂般一个劲发神经的大喊,把附近的人都喊来了,才战战兢兢的靠在墙壁上休息一会。

    李四死于脖子被什么东西撕裂咬断喉管致死,浑身静白色,没有一丁点血液存在体内。

    有人想起昨晚好像是满月来的,满月要出幺蛾子,这是当地人们的传说。可是这吸血的是什么东西?是狗?是僵尸?这都是无稽之谈吧!

    李四的死带给县城好一阵惶恐不安的氛围,人们害怕在夜间出门,好一段时间都没有人敢在夜幕来之后出门散步。

    李四的死,也吓得刘明山心惊肉跳坐卧不安。他把李四的死,联想到上一次看见的女鬼那件事上。加上钟汉生的死因,他就愈发害怕了,再联想到之前在自己家照镜子时,听见的幻觉声音。他更是深刻的感到,周围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慢慢的靠近他,并且一旦靠近就会索取他的性命。

    越是这样想,他就越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

    自从李四死后,刘明山的日子就进入白热化了,他整天都神经质的默默念叨别人听不懂的鬼话;一定是他们来索命了。一定是的。我应该怎么办?

    这件事惊动不小,有人想到了曾经扑杀狼人的钟奎,就建议让他来查看一下情况。

    钟奎和志庆在东华村忙得不可开交。

    水井掏干之后,钟奎自告奋勇的要下井底,志庆不答应。

    两人在那僵持不下来,幸亏村上的人出面,主张由钟奎下去稳妥些。

    主张是没有根据和理由的,他们只认为钟奎命大,几次都没有去阎王那里报到,这次下井底也不会怎么样的。

    下到井底的钟奎,身子坐在村人们编制的竹篼子里,眼睛骨碌碌的盯着井底。

    井壁光滑且长了不少的青苔,水井下面好像还有几尾鱼儿什么的在仅存的水里挣扎。

    在伸手可以触及到水面时,钟奎附身一只手拉住吊着他的竹篓子,一手探下起在水里摸索。

    触手可及的鱼儿们受到惊吓,在水里面跳腾得愈烈,他的指尖触碰到鱼儿们滑溜溜的身体时,都可以感触到它们弹跳有力的劲道。

    井口的志庆悬吊吊一颗心,比谁都紧张的看着井底。

    井底里的钟奎是那么渺小,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或则是井壁垮塌什么的,那后果不堪设想。越想越怕,他极力的排斥大脑里的各种乱想,也不敢出声什么的,害怕自己一出声,就会惊断吊住竹篓子的麻绳似的。

    就在这时,钟奎在水底摸到一个东西。

【095】 惊心狼吻

    钟奎从水底淤泥里摸到一样东西,此物酷似玉茶壶形态,这玉茶壶墨绿晶莹、润泽通灵。从淤泥拿出来时,光泽照人十分惹眼。

    从古井里找到宝贝,这可是大新闻,东华村的村民们络绎不绝的往夏老汉家来看。

    志庆和钟奎不敢大意,赶紧的把此物品送到县城去鉴定,看此物究竟是什么来路。

    也就是在钟奎他们把茶壶送到县城之后,老古井的水枯竭了。

    老古井的秘密原来是这把茶壶的原因,古井之所以没有枯竭,而是这把神奇的茶壶给古井带来源源不断的水流。

    鉴定出来之后,越发证实了志庆和钟奎的猜测。此物果然是罕见之物,从茶壶的外观来看,年代久远,一时还没有那种条件来查证来源。但是有一样验证真的很神奇,那就是在茶壶里装上一茶壶污浊的浑水,一炷香功夫茶壶里的水就变得清澈透明。

    惊天秘密破译这把茶壶不能再继续放进古井里,被县文化局给保管起来。但是另一个难题又难住了志庆给钟奎俩人,东华村的村民在得知此宝贝时,都闹嚷嚷的说必须要把茶壶放进古井里,要不然他们就得遭受干旱之苦。

    得!县文化局没辙了,只好找到水利局想办法。

    水利局表示爱莫能助,因为要想在就近的时间内,解决东华村的水源问题需要一大笔资金。那个时候,还没有兴起提灌站,即使有提灌站,也没有那个条件来修建。刚刚经过各种运动洗礼的阶段,还是千疮百孔经济萧条的时期,刚刚成立的县人民政府要想修建一所提灌站,那是难上难。

    莫奈之下,钟奎和志庆就得奔波在附近区域,想方设法的给东华村寻找水源。

    就在钟奎打算和志庆分开行动时,接到一条不成文的通知,要他马上到派出所去一趟。

    派出所是什么地方?是执法部门的地,一个没有犯事的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被喊去?

    何况两人还巴心巴肝的在为人民服务呢!折腾人也表示不是这样整的。

    志庆顿时来了情绪,赌气要和钟奎一起去派出所看看。但是他又不能撂下东华村的事情不管,还得赶紧的找到东华村的村干部,把计划如此这般的吩咐一番。

    在志庆去东华村时,钟奎已经在来人的带领下,到达发生案件的北门派出所。

    钟奎可以说是第一次来到这戒备森严的派出所,一位头戴大盖帽的威武警官,接待了他。

    警官和颜悦色先给钟奎端来一杯水,然后让拘谨的他坐下说话。

    钟奎在得知事情的经过后,立马就答应看看。

    虽然死者的尸体被冰块冷冻起的,但是那脖颈上一个血糊糊的血窟窿无不怵目惊心。血窟窿已经凝固,翻起一层血糊糊的零碎肉皮,看着眼前的惨状,那位警官突然捂着口鼻冲了出去,在外面发出咳嗽和干呕声。

    死者的状况,给发生在树林里,以及那只黑狗的状况无异。是狼的咬痕,浑身也是静白色,没有一丁点血液存在。

    钟奎确定是狼,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狼,还是……

    派出所负责人面色都变了,当下就发出县城警戒令,并且找到武装部要来一部分民兵配合一起,对县城所有角落进行地毯式搜查。

    从派出所出来,钟奎心事重重的,大脑里不停回忆着爹幻化成狼人的模样。刚才看见的死者,有些面熟,不过他的确死得好惨烈。

    一路上三三两两的自行车,打着铃铛从身边经过,钟奎茫然无措的环顾四周。实话;一个身处在山村的苦逼孩子,这还是第二次来到县城。映入眼睛的都是新鲜,在山村里没有看见的画面,比如那些胸前戴着鲜艳的红领巾,背着鼓鼓囊囊布包的孩子。还有那肩膀上耷拉在两条大辫子的姑娘,她们一个个洋溢着充满青春活力的笑脸。

    街道上没有前一次看见的凌乱状况,没有了那些热血澎拜气势高涨的积极分子们闹嚷声。

    一路走来的钟奎想了很多,想到香草,想到之前看见的那一抹幽魂,放眼看着县城的画面,他肯定的对自己说;香草一定就在这座县城的某一个地方,正安静的等待他去寻找。

    钟奎拿出掖在胳肢窝的包袱,包袱里有志庆给他准备的干粮,无非就是一些干馍馍还有一用烧酒瓶子装的冷水。

    一口馍馍一口冷水,肚子不一会功夫就填饱了。漫无目的的走在县城街道上,看着来去匆匆的人们,他希望这些人群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这个人不是文根,也不是志庆,而是香草。

    前面有几个孩子在玩儿捉猫猫游戏,孩子们手里拿着一把木制手枪模型,手枪是用蓝墨水染了来的。拿手枪的孩子挺神气,就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军官,在指挥着其他孩子们应该躲避的地点。

    看着这些孩子们,钟奎的心微微颤痛。他想起了还在破猫里无**回投生的那七个孩子,想到这儿,他就加快步伐决定去东华村破庙。尽快把孩子们的泥塑给做好。

    志庆在东华村返回时,匆忙去派出所,在得知钟奎已经离开时,就赶紧的蹬车四处寻找。

    在寻找期间路遇一熟人朋友,告知他武装部最近在招收民兵什么的。他心思一动,就想找到钟奎,让他去报个名。

    县城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志庆转来转去都没有找到钟奎。

    钟奎返回东华村的破庙,志庆自然是不知道的。再说;那个时候没有电话、没有bb机,就更别说什么手机了,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是书信来往。

    可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志庆在县城转悠一圈之后,忽然想起钟奎曾经说过要给那几个孩子做泥塑的。再次就是,修缮泥菩萨的师傅可能已经在破庙里等候了,特么的再这么瞎转悠下去,不定就把时间给耽误了。

    志庆的猜测果然没错,当他出现在破庙门口时,就看见钟奎和那位修缮师傅已经在清理东倒西歪的泥菩萨了。

    简短的招呼之后,志庆也加入到整理泥菩萨工作上去。

    干活中,钟奎有一搭没一搭的给志庆讲在派出所看见的那具尸体状况。

    志庆愕然道:“你确定?”因为他不相信,县城里会有什么狼人之类的东西存在,所以才在听见对方讲述的事件后瞪大眼睛,出口问道。

    钟奎是闷葫芦性格,总是那么不经意间的出口说一句,然后就得耐心的等待他的下一句。

    “确定。”钟奎手里的布块已经沾满灰尘,轻轻一掸,灰尘颗粒就大肆的舞动进,映照在破庙里的光圈中,不停的旋转着。

【096】 无声的效应

    俗话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泥菩萨上起金粉之后,加上修缮师傅的好手艺,从新修缮好的双目中也透出一股杀气腾腾,令人望而生畏。打眼一看泥菩萨好似黄袍加身,一副豹眼圆睁栩栩如生的样子,无不令人情不自禁的就顿生崇敬之意。

    志庆看着修缮一新的泥菩萨,再看看旁边的钟奎,他总觉得他二者之间有那么点相似之处。

    钟奎一门心思的给修缮师傅学捏泥人手法,对于志庆偷偷的一瞥,拿他给泥菩萨比对的情景,一概不知道。

    快到响午时分,因为破庙要修缮,附近的村民们自发组织给钟奎他们送来食物。并且也想一饱眼福看看修缮好的破庙究竟是什么样子。

    霎时之间,静寂的破庙因为有了人气顿时热闹起来,增添了几许活跃的气氛。

    泥菩萨修缮好之后,村民们忙碌着回去种地,因为在运动之后,各家各户都分到田地。从此以后村人们即将进入一个崭新的人生旅程,没有了大锅饭,没有了挣工分磨洋工的口头禅,人们得紧着日子过,把握住黄金岁月凭个人努力来发家勤劳致富。

    在修缮师傅拿到志庆付给的工钱离开后,破庙里就剩下钟奎和他两个人。

    钟奎在用余下的胶泥,按照孩子们的影子,捏了七个泥人出来。

    志庆看着钟奎一副认真专著的状态,经过他捏出来的小人儿,还真的不赖。

    钟奎把七个泥人放在钟馗像的左右两边,才心满意足的笑了。

    就两个人在破庙里,志庆想到一件事。

    “钟奎,这是你那天嵌在老槐树那具尸体上的铜钱。”

    钟奎接过志庆递给的那一枚铜钱,脸色突然阴晴不定起来。尔后长叹一声道:“事情还没有完,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

    “会发生什么事情?”志庆紧张道。

    钟奎淡淡一笑道:“没什么,也许是我的错觉。”

    “对了,北门车站那件事,你怎么看?”

    “跟狼咬痕差不多,死者应该是我们认识的人,好像看见他给那个叫刘明山的走在一起的。”

    “李四?”志庆心中一惊。好像感触到,那股隐形的死亡线在开始延伸,索取它应该得到的东西。‘嘶!’“李四出事,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反正情况不容乐观。”钟奎一张黑黢黢的脸,微翘的下巴边沿,在不知不觉中冒出密密匝匝还是黑色小点的胡渣,近距离看很慥跟破土的菟丝草尖似的。

    志庆一边拾叠凌乱的物件,一边思忖着,另外一件事。

    钟汉生出事——李四出事——?后面会是谁?

    钟奎貌似看穿了对方的心思,突然出口道:“接下来应该是刘明山。”

    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原本不值得怜悯,可是这关系到人民群众安危和言论问题。

    志庆打算和钟奎返回县城时,把这件事预先告知派出所。

    在路上志庆告诉钟奎,准备让他去参加民兵一事。

    钟奎自然是同意的,但凡志庆说什么他都没有异议。

    可他们俩都没有想到在后来的日子里,钟奎所遇到的各种困阻和尴尬情景,多了去。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随随便便就去参加民兵,去夜校扫盲什么的。

    钟奎和志庆来到派出所时,派出所的出勤人员才刚刚回来。在听到他们俩的话时,都觉得不可思议,也不太相信话的真实性。

    人家不信,钟奎和志庆也不能强迫别人吧!他们俩只好跑路离开派出所,预备去武装部报名。

    当来到武装部时,人家要本人自己填写简历,可钟奎一字不识,怎么填写。

    志庆趁人不备,拿起纸笔就代写。当把简历交给审核处时,人家瞥看了一眼钟奎,连面试的机会都不给他,就让他们走人了。

    得!志庆决定还是把钟奎送去夜校识字,希望他至少能把自己的名字写下来,要不然这样去都只能四处碰壁,碰钉子。

    志庆打算在钟奎学会识字之后,再带他去找别的事做,反正要让他自己找到活路才行。而在安顿好钟奎后,他就得返回勘查队,准备工作了。

    来读夜校的人很多,也区分高级班,中级班,一级班,三个等级班。而教授的老师则是一位,头发花白举止儒雅的老头子。

    夜校一般上课时间在8—10点,志庆就在附近租了一间屋子,打算陪伴钟奎读几天夜校,就回a市。

    扫盲班就在一所小学校一年级一班的教室里进行,教室里的竹椅板凳什么的都有些破旧,大人们一排排坐在教室里专心致志的听课。还别说,真的就跟学生似的,一会写,一会托腮看向黑板上,老师用白色粉笔写下的字体。

    ‘祖国在我心中,桥、河、男、女、手、足、’等等再简单不过的字体。

    钟奎坐在最后一排,手里拿的是有着细碎花的铅笔,默默无语认真的看,认真的写着。

    扫盲班没有限制年龄职业,反正你想学就来,来坐在位置上就会有专人给您一支笔一个本子,同桌合看一本书。下课时书还得归还给老师,预备在第二天继续学习。

    钟奎坐在最后一排,因为他的相貌,没有谁愿意给他坐在一起。所以他在那张位置上一直单独坐了一个礼拜。在一个礼拜后,突然来了一位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刘明山。

    刘明山可能真的是命运不济吧!刚刚上任没几天,李四出事。

    接着又出现各种考核验证,他最终没有过考核那一关,被撤销部长职务,同时勒令他必须来扫盲班学习,否则将永不录用。

    这样刘明山才迫不得已来学校读扫盲班,他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希望读书识字之后,可以随波逐流编排进政府机构。据说武装部撤销下来的人员,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在政府部门和武装部合并成为乡镇机构后,就可以在此任职工作。

    钟奎看刘明山一脸晦气,印堂发黑,眼珠无神,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就深知他一定有什么状况,即将发生。

    刘明山看钟奎,一个时曾相识其丑无比的男子,铁面粗眉毛,一下巴的虬鬓,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他就往旁边挪了挪,不敢在看对方第二眼。

    钟奎才不管那么多,他大大咧咧的对来人一笑,继续写自己的字。

    也就是钟奎这一不经意间的笑,惊得刘明山微微一怔之后立马想起了这个男子是谁。

【097】 惊鸿一笑

    刘明山认出眼前这其貌不扬的男子,正是差点就被自己给灭口的钟奎。

    看见钟奎他突兀想起了之前看见的那一抹鬼影,不由得一阵心惊胆颤。

    此刻正是上课时间,要想移动位置那是不可能的,可不移动位置就这么死乞白赖的挨着他,心里又别扭得慌。

    钟奎原本没有注意身边这位仁兄,可是在他摸摸擦擦的影响下,不得已扭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这一看,看得对方是眼皮接连蹦跶跳几下,不能再淡定下去,噌的站起身不管不顾就往外走。

    做贼心虚吧!刘明山逃离教室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害怕钟奎把他给认出来,另一个原因是他最近噩梦连连。梦境里屡次出现那墨汁般黑色的发丝,发丝后面是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孔,每一次他从噩梦中醒来时,都吓得不能自禁的浑身酸软汗湿衣背。

    钟奎瞥看着离开的空位子,蓦然的回头一望,没有来得及给老师请假,他就急匆匆的追赶刘明山去了。

    刘明山一路疾奔之后,心里老是发虚。他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尾随而来,这样的感觉很不好,有了这样的感觉之后,他就不停的回望。

    钟奎山里的娃,跑起路来那事顶呱呱,没多大一会功夫,他就看见前面慌慌张张乱窜乱跑的刘明山。

    刘明山跑是因为害怕,以为钟奎认出他来了,就要告发他。

    钟奎追刘明山是想告诉他,最近有血光之灾,要他小心提防。

    刘明山是轻车熟路摆脱钟奎的追逐。

    钟奎知道此人的大限已到,特么的无能为力了。

    当孩童们在夜幕来临时,被各家的大人们呼喊回家后,钟奎已经在大街小巷找刘明山几个小时了。

    钟奎在找刘明山。

    志庆在找钟奎。

    最后两个人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遇见。默默无语的推着哒哒作响的自行车轮子,一边走,一边谈论刘明山。

    “你说他会有危险?”志庆惊讶的看着钟奎问道。

    “嗯。”

    “怎么那么肯定?”

    “他身上有一股味道。”

    “什么味道?”

    “狼人味道。”

    “怎么可能!”

    “别忘了,我给狼人爹搏斗过,近距离嗅闻到那股味道。”

    “呃!等等,你是说,刘明山很有可能是狼人对吧!”

    “不是,应该是狼人接触过刘明山。”

    刘明山一阵疾奔,终于甩脱后面的跟踪者,洒洒脱脱的从隐蔽处走了出来,迎面看见最近勾搭上的美女mm。

    “刘哥,你慌慌张张的跑什么?”美女一如既往的漂亮,依旧不打折扣的冷漠迷人。

    “宝贝,你是在这里等我?”刘明山感觉自己真的老了,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跑了一下,就感觉喘息不停。

    美女冷如冰雪的面孔很少露出笑靥,此刻却破天荒的抛以对方一抹浅笑,这一抹荡漾人心魄的浅笑,搞得刘明山一阵心猿意马般的遐想。美女随意挽住刘明山的胳膊,撒娇的口吻道:“刘哥,我想今天回老家看看。”

    “行,咱陪你去。”

    转弯就是刘明山的家,从新分配的一室一厨的筒子楼房。

    刘明山胳膊夹住美女的手臂,就径自往卧室里走去。

    美女脚跟就像定在原地,停滞不前,面带怒色道:“你去不去?”

    看见美女怒了,刘明山膨胀的**瞬间熄灭,他无奈的耸耸肩道:“好,姑奶奶,我答应你。你总得等我喘口气再走吧!”

    “不行,现在就走,待会好早点返回。”

    “那成,这就走,不过你待会回这里,还是回你的驻地?”

    “只要你陪我去老家,待会由你说了算。”美女冰冷的面庞隐透出的那一线美感,总是让人看不透她的内心世界。

    刘明山推起自行车从家里出发,一路打着铃铛避让着在巷子里玩捉猫猫的孩童们,车后座上搭乘着他心仪的美女往城郊蹬去。

    就在刘明山的车子闪出巷子口时,从另一个方向疾驶来另外一辆自行车。蹬车的是志庆,坐车的是钟奎。

    “快,他们在前面。”钟奎凭着他特殊的视力,一眼看见前面一闪而过的刘明山俩人。

    可当志庆避开孩童们,追出巷子口时,刘明山早已不见了踪影。

    刘明山记得好久没有这么悠闲的蹬车出来兜风了,心情格外愉悦,瞪车的速度也加快不少。今晚的夜色很美,在东边那一方始终有一抹殷红色的云块久久没有沉淀下去,把夜色的天空衬托得斑斓绚丽。

    高高的云层上空,一轮带着晕儿的满月早早悬挂在上面,俯瞰的角度,把大地的景物一览眼底。

    刘明山觉得这位美女mm真的会过日子,回一趟老家也选了这么一个好时机。他记得第一次看见这位美女是在钟汉生的酒席上,那次是庆祝他升职。

    第二次看见她是在早起的晨露中,婀娜身姿款款的行走在一溜儿梧桐树边。

    刘明山蹬车慢悠悠的在远程欣赏着距离自己几米远的倩影。

    美女可能是走路不小心,一下子崴脚了,就蹲在原地捂住脚脖子,一脸苦相的东张西望。

    当刘明山蹬车超越到美女前面,匆匆回头一瞥时。对方的娇容,惊得他差点没有从自行车上摔下来,这不就是朝思暮想的美女吗?

    在刘明山的记忆里,李四曾经告诉他,这位美女是在丧葬店打工的。

    可是后来美女却极力否认她是在丧葬店打工的,好像说是在什么食品厂打工。反正对方不说,他也不好一直追问,害怕惹恼了她,甩手离去就糟糕了。

    两人踏着月色,攀上山道。美女迎风而立,满头乌黑的发丝,随风飘舞,一缕缕极其诡异的霞光,围绕在美女身上。

    美女站立的位置是门岭村至高点,在她眸光探询的方向,是那片死寂无人居住的残垣断壁。

    霞光是从东边映照在美女身上的,后面的刘明山看得痴了。

    美女说:“你喜欢我吗?”

    刘明山不假思索的答道:“喜欢。”

    美女黯然一笑道:“此话当真?”

    “当然。”

    美女突然引颈高昂,发出;“嗷呜呜呜……”尖锐凄厉的嚎叫,随即在刘明山的惊愕神态注视下,慢慢的扭头看向他。

    霞光消失,站在刘明山面前的是一张撕裂到耳根子豁嘴,一根猩红色的舌头哈赤哈赤吐露在外面。舌尖上滴答着黏黏的唾液,待会她就要这种唾液来麻醉刘明山的脖颈创口,这样可以减轻他的痛苦。

【098】 尸拍门

    “你……你……”刘明山终于看清楚面前美女的真面目,他吓得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甚至于忘记了应该逃离开去的举措。

    要是从别人口里听到说什么,狼人,刘明山可能还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在他时运高涨期间,一般人都不敢惹他,什么狼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只两条腿走路的野狼罢了。

    而此刻他刘明山亲眼目睹,一绝色美女瞬间变成有着血盆大口的狼人,这……真的是让他惊愕得在被美女狼人扑咬住脖颈时,还不甘心死瞪着死鱼一样的眼珠子,大脑完全一片空白根本还没有回过神来。

    在脖颈处传来一阵酸麻痛的感觉时,刘明山的大脑思维涌现出一幕幕,他所经手的隐秘事件。他觉得自己遭报应了,这也许是最好的归宿,省得每天经历那永无止境的噩梦。

    阳奉阴违的他,早就觊觎钟汉生的位置,为了满足自己的欲念。他不择手段的以杀害夏老汉为赌注,以期达到栽赃陷害的目的。

    刘明山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双腿使劲的蹭弹着,在他身子下的位置蹬了好大一个坑。

    钟奎附身检查了一下已经死亡了的刘明山,噌的站起身,一双猫头鹰似的夜眼,搜索着临近每一寸空间。

    “唉!来迟一步。”志庆眼里只看见暗黑的树林,树林里隐藏着不可见人的诡异。

    天空那一轮满月自东向西穿梭在云层里缓缓移动着。

    钟奎收回扫视树林的视线,凝目注视着山崖下门岭村的船型轮廓。

    志庆离开尸体,见钟奎看得如此专著,他也顺势看向山崖下。却暗自纳闷道;奇怪什么也没有吧!山崖下黑糊糊一片什么也没有,就像一潭无底的黑海。

    而钟奎看见的却是另一番情景,村落破败的房屋里,一簇簇鬼魅暗黑的影子寻魂儿般飘来飘去。

    当晚钟奎守住刘明山的尸体,为的是预防山里的野物来把尸体拖走吃掉,由志庆下山去报案。

    警车鸣叫着来把刘明山的尸体拉走,警车的鸣叫声。惊动了山村的宁静,也让刚刚休息的山村人们再度陷入恐慌中。

    刘明山死了,接下来会不会是张三?他们俩的推测是有根据的。

    因为那份进驻门岭村名单里还存活的人,就只剩下张三了。

    钟奎和志庆在返回县城时的果断推测出,下一个应该轮到张三了,同时他们俩决定对张三实施暗地里的保护。

    在要对张三进行暗地里保护之际,钟奎还想去一个地方,证实一件事。

    志庆忙于想尽快安顿好钟奎,他等不及其他事情查清楚,就要返回a市。

    也就是这样,志庆在闲暇时,就抓紧对钟奎进行实质性的训练模式。

    钟奎还真的就像一个不韵世事的孩童,在志庆的吩咐下,他把自己整个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下巴上的胡须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给扒了下来,也把补丁衣服用开水杯子熨烫一下,把脚趾甲,手指甲修剪齐整。

    然后在一张纸片上,工工整整写下自己的名字;钟奎。

    做完这一切,看见志庆笑了,他才稍停下来。

    钟奎的面庞给人一种僵直不带一丝情感的神态,志庆就训练他笑,笑有几种。微笑、似笑非笑、狂笑、皮笑肉不笑等。

    钟奎无论怎么学,在志庆脸上看似很温暖的微笑。到了他的脸上,就变成僵直,没有感**彩的怪笑。

    好吧!志庆无奈的叹息一声,就这么带着钟奎四处寻找打工的地。

    可想而知,钟奎和志庆走遍了整个县城,哪怕是守烂车棚的临时工,人家都嫌弃他太丑。就更不必说其他稍微好一点的企业,要收留他了。

    寻找工作失败,志庆实在不能继续等下去,就只好拿出身上仅存的几十块去,给了钟奎,他就急匆匆的返回a市去了。

    在临走时,还少不得细细叮嘱钟奎注意保护张三的事情。

    县城医院面积不大,医院安排张三白天在收发室做挂号工作,晚上就让他守停尸间。停尸间的活儿不多,也就是签字接电话什么的。

    可那种冷寂的感触,却表示不是玩笑来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么神经兮兮的坐在门口,两只眼睛只能盯着黝黑的通道走廊发呆。

    只有思维可以自由的胡思乱想,可以想象出许多假设性的问题。假设;他此刻是坐在办公室,那后面是会议室,里面坐的都是权威人士。

    假设;他就是一负责接待贵宾的干事,坐在这里,就是要负责接待前来开会的,或则是搞洽谈业务的人士。

    可事实上不是这么回事,他张三就是守停尸房的临时工。长长的走廊是通往医院手术室,急救室,以及医院大门口的通道。这些尸体就是从那一端的通道,躺在移动床上哐哐的给送来的。而身后双扇门的里面并不是权威人士们的会议室,真真切切的是停放了好几具今天刚送来的新鲜尸体,其中有一具就是刘明山。

    想到刘明山被送进这里来时,张三浑身就起一串鸡皮疙瘩。

    刘明山的尸体因为抽蓄严重变形,脖颈上那血糊糊的窟窿和撕裂零碎的皮肉,就像一只长满很多细牙的大口在等待什么似的,看一眼就瘆人。

    就在张三胡思乱想之际,从身后突然传来拍打房门的声音。

    ‘啪啪’吓!这房子里都是死尸,死尸怎么可能会拍门?

    张三这一惊非同小可,噌的从坐的位置上站起,紧张兮兮的盯着已经停止响动的房门。

    在房门安静得没有一丁点响动时,他不停反复推测是不是自己刚才不小心,碰撞到房门发出的声响,还是停尸房里真的有东西。

    张三安静的杵立在原地,紧张的吞下一口唾沫,眼珠子都不敢动一下,就那么神经质的盯着房门继续等待再次传来响声。

    张三想的是,自己一犯错的人,如果没有真凭实据说的话,谁也不会信。所以他要鼓起勇气,极力克制惶恐不安的身心,待确信身后停尸房的真真实实有动静后,再跑也不迟。

    ‘啪啪’果然房门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很细弱,好像不是用手指头拍的,倒像是用手指甲拍的房门。

    再次确认拍门声响后,一口凉气从地下升腾起来。张三浑身鸡皮疙瘩一簇簇的冒起,隐忍住一口恐惧之气在咽喉,身子就如离弦的箭,一下子弹射出去口里大喊道:“有鬼啊!”

【099】 魂附体

    这张三不要命的跑,凌乱的脚步声混淆着他尖锐的狂吼声,响彻整个黑糊糊的走廊。在狂跑中,木头木脑一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在黑咕隆咚走廊瞎跑,再次撞在一具温热的躯体上,差点没有把张三给吓昏死过去……

    此时的医院被浅显的弱光灯映照着,整个沉溺在黑夜氛围中。医院的值班医生和护士,因为没有什么突发状况,都龟缩在值班室玩扑克。

    停尸房在医院的后面,要绕几个过廊,到卫生间。之后才算是医生办公室,护士值班室,门诊室等。不是医院的建筑材料隔音效果好,而是距离把张三的喊声给淡化了。所以至始至终,值班室的医生和护士都没有听见,有从停尸房传来的吼声。

    除了一个人有听见,所以才从隐蔽处跑了出来,一头给慌慌张张狂跑的张三撞上。

    这个人就是钟奎。

    钟奎在志庆离开后,就趁时间还早,就返回门岭村去查看爹的墓穴。

    县城不大,人口也不多。狼人却屡次得手,先后吸干两个人的血液。这在不大的县城就像一颗炸弹,把安宁平静的县城炸了一个大坑似的,闹得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钟奎有点怀疑是不是爹在作恶,或则那一晚根本就没有把他完全杀死。这样一想,他就赶紧都去查看一番。

    查看的结果是;爹的墓穴没有一丁点破损的痕迹,这样他就放心的返回县城,悄悄潜伏进医院,其目的是想保护张三。

    说到张三,一个恶贯满盈助纣为虐的混蛋,特么的还得让钟奎花费心思来保护他,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是人都会觉得奇怪。

    钟奎明是保护,暗地里却是想查出再次行凶作恶的狼人是谁?或则是人为的也不一定。

    更或者是刘明山等人在各种运动期间,迫害了许多无辜的人士,结下了怨恨,所以假借人们对狼人的恐惧心理,来制造这几起凶残事件也未可知。

    当下钟奎就扶住吓得面无人色的张三,急问出什么事。

    张三战战兢兢的把前后事件,逐个说给钟奎听。

    “走,去看看。”钟奎冷冷的说道。

    “呃。”张三不知道这位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所以对钟奎还是存在一定的戒心,见对方喊去停尸房看看。他就磨磨蹭蹭的,不想回转。

    “走噻!”钟奎发怒。

    “呃。”张三紧张的看看四周,这里除了他们俩,其他人好像没有听见自己的喊声,要不然怎么会没有人及时赶来?

    瞬间张三有点感激眼前这个长相怪异的男子,嗫嚅片刻之后,他只好顺原路返回,答应对方的要求去停尸房去看看。

    来到停尸房房门好好的,门口那张凳子安静的等待人去坐。眼前的情景就好像张三不是因为害怕跑开,而是去小解回来这里依旧一如既往保持安宁静寂状态似的。

    “是那扇门在响?”钟奎铁面无感**彩的口吻问道。

    张三紧张的耸耸肩,点点头道:“是。”

    停尸房门框上方那一盏电灯可是六十瓦数的灯泡,把钟奎一张实在不怎么耐看的脸照得清清楚楚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张三猛然醒悟过来。

    几秒钟的时间,快速的思维会瞎想很多事情;张三想;特么的眼前这小子不就是门岭村那墓生子吗?尼玛的,怎么会跑来这里的?格老子的,刚才自己那一副怂样他可是大饱眼福啊!

    也就是张三醒悟时,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口的大灯泡忽闪忽闪了几下。

    张三仰望一眼没有闪烁了的灯泡,好像完全忽略了自己刚才那一副怂样的神态,居然理直气壮地看着钟奎,摆出一副当年演讲时那种神气活现的神态质问对方道:“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钟奎正在想要不要喊张三拿出停尸房钥匙,查看一下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时。冷不防被对方一声破空的质问,惊得一时不知道什么来回答。

    钟奎迷惘神态看着刚才还吓得不知所云的张三,这眨眼功夫自己就被当作登徒子,受人质问一反成为审问者的对象。

    见钟奎不能如实回答,只能是定定的看着他出神。

    张三露出一抹浅显狡黠的怪笑道;“哼,就知道你是搞阴谋的。”说着他好像故意压低声音,继续摆谱呶呶嘴道:“这里是你随随便便来的地方吗?你知道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吗?”

    看着举止怪异的张三,钟奎铁面一动,一眼看穿就在刚才灯泡闪烁时,张三遭刘明山的幽魂附体了。

    “是什么人?”钟奎不动声色的问道。身子却在悄悄的靠近张三。

    “他们可都是领导,他们是开会,你快点滚蛋吧!”

    钟奎面色依然,只是眼睛微眯了下去,再次抬眼时精光爆射。同一时间他出手疾快,一把抓住张三,手指缝隙中倒扣的铜钱出手,啪嗒按在他的脑门上。

    张三浑身不停的颤栗抖动,之后身子不受控制软绵绵的瘫倒在地。

    而钟奎拿出布袋,大声吼道:“进。”出口间,一缕暗影飘飘摇摇,飞扑进布袋。他立马扎紧布袋口子,哈哈大笑道:“待会我把你交给老友去。”

    张三是遭遇到刘明山附体,情况不算糟糕。再说;狼人是满月才会出现,今晚是无风,无月亮,无星宿的夜晚。

    不是满月,张三暂时应该不会有大的危险。

    钟奎冷眼瞥看了一下,瘫软在地的张三,大步迈过他的身子扬长而去。

    黢黑夜空,冷风轻拂,街道上纸屑翻飞。偶尔有一两条毛茸茸的生物游走在垃圾箱旁边,樶起灵敏的嗅觉,嗅闻着它们感兴趣的味道。

    一间新开不久的丧葬店铺上,还在忙碌不堪。老板在扎客户订制的纸人,老板娘在给孩子洗澡。他们的雇工,一位面容姣好的姑娘,手里拿着苍蝇拍,东一下,西一下,不停的扬起拍打什么。

    老板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吆喝那位雇工关了铺面。

    行走在街道上的钟奎,老远就看见有一家门口上方悬挂着一个大花圈的店铺,还灯火通明。可就在他即将走近时,店铺开始上木板了。

    一个个木板挨个排列,留下一道给人产生好奇的缝隙,缝隙就是一个木板门那么宽。这是老板一贯的做法,他要把县城最后一个顾客揽到自己的手里来。

    钟奎走过丧葬店,一缕从缝隙渗透出来的灯光,吸引着他的眼球看过去……忽然他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100】小青

    铺面木板挨个排列,从一尺宽还没有来得及封上的缝隙处渗透出来的灯光,吸引了钟奎的眼球。就在他不经意间随意一瞥。

    钟奎在瞥看见铺面里一纤细娇小的背影,好像是前不久在破庙看见的小青时。微微一怔之际,脚也定住没有移动半分,就那么杵在原地定定的看着铺面里边。

    在铺面里的老板眼睛犀利,他从里面看外面不是很清楚,从他的角度看,只能看见门口杵着一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他还得起身来问过明白。

    老板敦实的身子,出现在那道灿烂的灯光前立体式阻挡了半截光束,他举起一只手遮盖住额头看向外面。

    “你有事?”老板问。

    “哦!我想问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小青的女孩?”钟奎一成不变的木讷神态答复道。

    老板乍一听对方说出小青的名字,怔怔停了一下,反问道:“你是小青什么人?”

    “一个朋友。”

    “哦,你你等一下。”老板说着,并没有想要让钟奎进铺面的意思,而是返身看向后面,大喊道:“小青,有人找你。”

    听见老板喊出小青的名字,钟奎心里突突狂跳起来。暗自猜测道;刚才看见的女孩真的是小青?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呢?乱想的时间,铺面被老板再次撤开一块木板,让出身后的另一个人来。

    胡钟奎看见出现在门口的一个梳着两条长辫子的女孩,鹅蛋脸,柳叶眉,杏仁眼,一张樱桃小嘴加上微微上翘的小鼻头,一件细碎花布衣裳,灰麻色长裤,妩媚,又不俗气。

    钟奎看呆了,思维却在搜寻还残存在记忆里的片段;她……不正是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境里的香草吗?

    “香草是你吗?”钟奎激动的走上前,出口喊道。

    钟奎的喊声一出,女孩吓得急速后退,口里忙不失迭的答复道:“不是,你认错人了。”

    老板见状,满脸的和气顿时变色,他看着钟奎大喝一声道:“滚,认错人了,还得瑟什么。”说话间,老板三两下就用木板把仅存的光线全部阻挡住。

    冷风从钟奎呆滞的面庞上拂动,是安慰,还是嘲笑!

    看着已经关闭的铺面,钟奎怅然若失迈动沉甸甸的双腿,离开了原地往租住屋走去。

    钟奎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追查香草的下落,在第二天,他很早就来到丧葬店斜对面的一家茶肆,借喝早茶之际从侧面打听丧葬店的情况。

    茶肆伙计看在钟奎给的茶钱比别人多的份上,加上又是新主顾,就特别的照应了些。伙计是一个年轻人很健谈,他告诉钟奎,丧葬店老板姓赖,家里四口人。

    老板、老板娘,还有就是一个养女跟一个半痴傻的儿子。

    养女名叫赖小青,是丧葬店老板在路边拾回的叫花子女孩。当时老板看着女娃子,模样儿不赖,想到自己唯一的传承人是一呆傻,呆傻一辈子注定讨不到老婆的,他捡了这么一个女娃回家,无非就是想给自己呆傻儿子找老婆。

    钟奎问了,赖小青的老家在什么地方。

    伙计摇头说不知道。

    从茶肆出来,钟奎径直走向丧葬店。他手里拿着票子,磕响柜台上的玻璃,大喊道:“老板。”

    老板没有出来,是老板娘在听见门口有喊声时,扭动肥胖的屁股,屁颠屁颠的走了出来,满脸堆满菊花看着钟奎问道:“有嘛事?”

    “找你们自然是有事。谁闲得没事,蛋疼来你们这晦气的地?”钟奎冷着脸道。

    “哦哟!感情是买主啊!好的,请问你们家谁走了,需要什么你尽管吩咐。”

    “给我爹添置冬衣来的。”

    “什么色?”老板娘说着掀开柜台玻璃,粗短的手指,指着柜台里一叠黑、白、蓝、纸质专门给死人焚烧的衣服问道。

    “三色都要,各一套。”钟奎说着话,视线往屋里飘。看老板娘在搭配各种祭品,他随口问道:“你们家小青呢?”

    “在后院洗头呢!”老板娘答复着,又奇怪的问道:“这个时节,不是中元节,也不是清明节,你怎么想起给你亲人祭祀的?”

    “我爹阴生呢!”

    “哦,那必须的,你可真是孝心。”老板娘拿一塑料袋装好东西,递给钟奎补充一句道:“两块零一毛,一毛就算了,给整的吧!”

    “好。”钟奎摸出钱递到老板娘手里,提起东西就离开了店铺。

    钟奎果真是给钟明发的坟头焚烧了祭品,这一天也的确是他养父的阴生。一番祭拜,祷告、他脑海里浮现出爹和蔼的模样,眼眶禁不住就湿润起来。

    县城对于两起突发的案件,简直是束手无策,最后还是把案件挂起沉淀在档案柜里。

    钟奎天资聪颖,夜校班几十个学生他成绩数一数二,扫盲班还给他颁发了一张,有五角星的奖状。他把这张奖状张贴在床头墙壁上,这样可以时时看见。

    钟奎的房东是一位孤寡老太太,老太太没有牙齿,说话不关风。老太太有时候会糊涂,在糊涂的时候她总是不停重复一句话;“天黑了,他都还没有回来。”

    老太太也很清醒,在清醒时,她会关心钟奎两句:“外面坏人多,你早点回来。”

    后来钟奎从别人那才听明白,感情这位老太太曾经有一个儿子来的,应该比他大几岁,有一次县城闹武斗,他儿子去参加了。在离开家时,他就给老太太留下一句话,说办完事就回来。结果老太太在门口望啊望,头发都望白了,还是没有看见儿子回来。

    也许是机缘巧合吧!在后来的日子里,钟奎发现老太太的儿子,就是那位给夏至安纠缠在一起的另一具骷髅。

    老太太也是志庆在寻找名单上的人时,打听到这儿来的,在发现老太太是孤苦一个人时,他就萌发了让钟奎来陪伴老人的想法。

    没想到的是,老太太一听志庆的建议,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满口答应给钟奎一间屋子,而且不要他的房租费。

    钟奎很勤快,深得老太太的喜欢,两人处得很融洽。他帮老太太干重活,老太太煮饭给他吃。

    今晚钟奎要出去,因为今晚又是一个满月之夜。在出门时,他唤来七个小鬼,如此这般的吩咐一番,就昂首阔步的出了门。

【101】 披着人皮的天使

    夜晚的天空上,一颗颗小星星偷偷的眨巴眼睛,有点调皮,也有点捉摸不透。

    丧葬店很早就关门歇息了,在半夜时分,丧葬店铺面木板忽然慢慢启开。接着从里面闪出一个人来,此人身材纤细,走路几乎没有声响,在月光的映照下好像是飘一般往前移动。

    纤细的身影出了店铺,没有片刻的停留,就径直往县城医院方向而去。

    夜幕包容了县城各个角落,各个大街小巷都一片静寂医院门口行人更是稀少。

    门口墙垛上嵌着一盏瓷盘灯罩,灯罩里是一枚二十五瓦数的灯泡。白色瓷盘上黏住有很多细小的黑点,那些黑点是蚊虫们在灯罩下殊死搏斗留下的残骸,瓷盘灯罩下投射出弱细有限的灯光,只能照到门口狭窄有限的空间范围。

    张三自从上次受到惊吓之后就多长了一个心眼。他把坐的凳子移开,给停放尸体房门隔开有几尺远的距离。并且从医院部门要来一张破旧的办公桌,这样子他可以在值夜班的时候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

    张三记不住上次发生事件的来龙去脉,有很多次他张口想对别人说什么,可是老也想不起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医院的人以为张三受到过度的打击,心理压力大,最近变得神神叨叨起来,也就没有理会他的这种异常表现。

    张三签收完毕送来的最后一具尸体,就打着哈欠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不想再起身。

    今晚的满月,注定是多事之夜。

    不知道为什么,张三突然惧怕这种满月之夜。是因为刘明山的死,还是因为李四的死,他说不清楚。反正他们俩都死在满月之夜。

    死撑许久之后,实在不能继续坚持下去。张三就把搁置在办公桌上的破棉絮摆平整了,准备爬到桌子上睡一觉。

    刚刚爬上桌子,从走廊尽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的逐渐接近,张三的心也悬吊吊起来。

    现在医院里工作人员可都下班了,余下的就只有几名值班护士和见习医生,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阴森森的停尸房来呢?

    不敢睡下去,就只好抱住被褥,紧张的往传来脚步声的方向看去。该死的电灯泡,昏黄得看不清楚走廊里的情况。

    张三鼓起的眼睛看得酸痛了,那脚步声依旧不紧不慢的在走动,却无法看穿走廊那昏暗的尽头。

    办公桌下有手电啊!真他妈的愚蠢,张三暗自骂道。就翻身下了办公桌,颤抖着两条腿杆,拉出抽屉拿起冰冷的手电筒啪嗒一按。手电筒的光束亮度,居然比走廊的灯泡亮度还强,就那么一扫一下子就射透整个走廊。

    当电筒光照射到一位身穿护士服的女孩身上时,脚步声停止。

    张三悬着的心,稳妥的放进肚子里。随即就是嘻皮涎脸的逗趣话:“嗨!美女,这个时候你来这里干什么?莫非是想来找点乐子?”

    张三把话说出来,觉得不对啊!护士怎么找乐子,也不可能来找他这个落魄的**丝男吧!怎么着也应该去找那些个神气活现的医生才对。

    护士的面庞隐现在昏黄的灯光下,在电筒光扫视下,她本能的掩住眼睛,出口道:“你想找死,你的电筒光刺到我的眼睛了。”

    张三一听,赶忙的把手电筒关了,又是嗨嗨一笑道:“这就关,这就关。”

    护士好像不愿意走近了来,她给张三始终保持距离,就那么远远的站着对他说道:“我是来请你帮忙的,刚才医院来了一个人,说他们家谁生病很严重,需要我们医院出诊呢!所以需要你来帮忙,这样我才鼓起勇气来找你的。”

    “啥?缺帮手?这缺帮手,也不可能找上我吧!”张三似信非信的看着对方说道。说着话他极力睁大眼睛,很想看清楚站在阴影下护士的面孔。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小心明天院长扒你的皮。”护士妞赌气道。

    护士说的话也许是有道理的,医院值班室的确缺乏人,除了几个护士之外,就是一个男性医生在医院里驻守。这要是都抽出去急诊了,医院里就没有一个主事的人了。

    想到自己曾经所犯下的错误,也应该做一点好事来弥补了。张三这样一想,就豪气万丈的说道:“好,你说怎么帮?”

    “医生问了那个病人的家属,然后根据病人家属的叙述,诊断出此病人应该是发痧造成的间隙性休克,所以就让拿一只银针去给他扎。这里就数你最胆大,也最豪气。你看……”

    护士一番话把张三捧得乐呵呵的,就像一头钻进了云端里那般受用。

    实话;张三来到医院起早摸黑的,也的确得到医院一致的好评,现如今有护士妹妹找上门来求帮忙,岂有拒绝的道理。

    护士果然背了一木箱,木箱上有一个血色一样的十字架图案。

    张三想好事做到底,就伸手想接过木箱来帮她背。

    护士拒绝了他的好意,淡淡的说;“木箱里都是医疗用品,分量很轻,不会累的。”

    自行车是护士推来的,其目的是让张三搭乘她。

    满以为自己就此潦倒一生,却没想到在改过自新的机会里,有幸可以亲自搭乘一位护士妹妹。张三何乐不为呢!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两个纤细的轮子轱辘行驶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实在还是需要超凡的蹬车技术。

    不一会儿的功夫,张三就觉得不对劲了,东华村已经过了,这护士还一直喊就在前面。前面是什么地方?不就是通往门岭村的方向吗?

    张三想到门岭村,浑身一寒,哪还敢继续蹬车,他一个下马墩就跨下车子,双腿着地愣是不往前走一步。

    护士无奈也只好下车,并且慢慢的走到那颗老槐树下,仰头看向夜色茫茫中那轮暗红色的满月。

    “嗨!大姐,你想怎样?”张三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心里发虚啊!可是一头想起对方是女的,都不怕,自己一个爷们怕个鸟啊!就急忙出口问道。

    “想你死。”护士声音突然变得尖细阴森,她慢慢的扭头看向张三。

    在满月的映照下,张三惊愕的看着,刚才还是美女的护士脸,霎时变成一张面目狰狞的鬼脸。不,应该是狼人脸,瞧那豁开的嘴已经裂开至耳根处,随着裂开的速度,渗流出血线来。

    张三浑身颤抖啊!大脑空白一片,思维里想到跑,可是双腿却不听使唤就像定根在原地一般,无法动弹。

    就在女狼人带着一股恶臭,扑向呆如木鸡的张三时。一道矫健的身影,嗖的从另一端路口弹射而来,同一时间一枚携一线金光的铜钱脱手飞向狼人。

【102】 宿主

    铜钱飞出在夜空下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带着凌厉的疾风,‘噗’稳稳当当贴在狼人的额头上,同时发出尖锐的磕碰声。

    狼人中招,急急后退,铜钱应声落地,她再次疯狂的扑向已然吓得半死的张三。

    发出铜钱的钟奎,实在是不想伤及狼人的性命,害怕对方就是他寻找数年的香草。可是眼前的情形,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好狠心拔出腾龙剑鞘。

    腾龙剑鞘出手,一道金光刺啦啦的刺向狼人。

    就在腾龙剑鞘发出凌厉的攻击时,从狼人身上分解出另一个模糊的身影,模糊的身影好像给狼人的本体是合二为一似的。

    钟奎见此情景,也是微微一怔,他没有想到狼人的本体,原来是受另外一具不明显的幽魂控制住的。

    这一抹幽魂熟悉狼人本体的心性,所以久久不能分开,在受到重击之后,也只是那么不经意间的脱离了一下下而已。

    钟奎无奈再次发出指令,挥出腾龙剑鞘,他要逼出寄宿在本体上的幽魂。

    可是这次那具幽魂好像早有防备,尽管狼人胸口在遭击中,身子也是微微一颤停止了攻击。它还是没有脱离开去,就像胶水黏住本体一样顽固的黏住在一起,就在此时满月之光在滑动缩进云层时,狼人的力量顿时减弱,加上受到腾龙剑鞘的攻击。身子失去平衡,一度朝前倾倒,随着贯力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在钟奎的控制下,腾龙剑鞘没有再次出击,待他出口道:“收!”腾龙剑鞘逐减弱金光,‘咻’变成原来大小的模样被主人伸手接住。

    张三由于惊吓过度,心率几乎停止跳动。

    钟奎搭手摸张三的脉搏,发现跳动虽然微弱,但无大碍。他转而看向倒伏在地的狼人,狼人就是赖小青。

    因为赖小青从出门到医院,然后逛骗张三来到这荒凉的荒村至高点,都在钟奎的监视下,一步步达到目的的。

    钟奎不能继续等待下去,他得尽快的逼出附体在赖小青身上的幽魂。在看见狼人逐渐恢复原形时,他拿出爹留下的定位铜钱,从人中穴挨个按照穴位按上一枚,食指中指并拢,对赖小青厉声喊出道:“出。”

    赖小青身形微动,从她身上滚动出另一具,浑身素白的女子。

    女子从赖小青的身上一出来,立马就对着钟奎倒头就拜,口里一叠声的喊道:“鬼王饶命。”

    鬼王?钟奎一愣,难道自己真特么的跟钟馗模样一样,还是自身相貌太过丑陋,被这附体幽魂给误会了。

    就在钟奎愣神之际,眼前看似的驯服的幽魂,身形突然暴涨一双尖利带着无比怨毒的爪子,对着他剜来……

    “作死”钟奎面不改色心不跳大喝一声,轻退一步搭手拿出腾龙剑鞘,剑鞘闪烁金光带着他的正气刺向女鬼,硬生生的接住女鬼伸来的利爪。

    随着一阵“刺刺”的轻微响声,一股焦糊味飘溢在空间,女鬼十指顿时萎缩整个身形矮了半截。

    她知道不能敌钟奎,浑身的阴森鬼气从身上冉冉散开。再次扑倒在地,头低下口里一叠声的喊道:“鬼王饶命。”

    “你这死鬼,有因必有果,我暂时不给你计较,等把你交给我的朋友再说。”钟奎收回剑鞘拿出布袋呵斥道:“进”

    “奴家在进收魂袋之前,可否求鬼王容奴家把冤屈讲述出来。”

    幽魂口称自己是鬼王,钟奎有些纳闷,但看着跪拜在地的幽魂,转念一想;管他了,错了就错了吧!反正自己这副德行别人看了都怕,既然这幽魂喊鬼王,那么今晚就权当一回鬼王耍耍威风也不错。

    想到这儿钟奎立马加深面孔的凝重神态道:“那感情好,你先回答我,你是哪里人士,在鬼王面前还不从实招来。”

    素衣女子始终没有抬头敢看钟奎,而是款款附身跪倒在地,声音细弱道:“奴家身世坎坷,不愿意在提起,只因为有俗人动了我的原体,在元神无处栖身之下只好临时找到一相符的宿主,暂时作为栖身之用。”

    钟奎听不懂对方称之为奴家是什么用意,但是也觉得没有什么恶意来的,就再次出口道:“你的原体在什么地方?带我去找来。”然后他蹙眉又补充道:“你怎么没有去转世投生?还呆在这不属于你们的世界想干嘛?”

    “奴家有未了之心愿,所以久久不能离开。”

    “你有什么心愿未了,我可以帮你吗?”

    “我在等一个人。”

    “谁?”

    “爱新觉罗;溥仪”

    “什么?爱新觉罗婆姨?”钟奎傻眼了,这个名字好奇怪,什么婆姨不好,偏弄一个是爱新觉罗婆姨。“这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你为什么要等他?”

    “奴家是宫廷一个上等丫鬟,只因为战局混乱,携带皇上赐给的宝贝逃出后宫,就躲避在山村里一直苦苦等待他来取走这些宝贝,结果这一等等到我病死也没有等来,我犯下了大逆不道的罪啊!所以不能去投生。然后被俗人搅扰我的安宁,所以心生怨恨……”

    “什么跟什么啊?好吧!你起来随我去。”钟奎扬手提出布袋,把幽魂收进袋子里。

    就在钟奎收起幽魂时,突然从身后传来阴阳怪气走调的声音:“师父。”

    他回身一看,原来是张三已经醒来,并且目睹了刚才收幽魂的全景。

    张三这厮就是赖皮一枚,他在看见这个毫不起眼的丑人儿,居然可以做那么惊人的事情,一下子就来了兴致,强要拜钟奎为师,并且赖在地上不起来。

    钟奎懒得理睬这厮,就去看赖小青。

    赖小青还在酣睡一般,呼吸均匀,只是胳膊处沁出一线血迹。腾龙剑鞘刚才在钟奎的控制下,没有伤及她的要害,而是击伤了她的胳膊。

    满月逐渐隐退,留下深邃无法看透的灰褐色云块。光线也随之暗淡下来,钟奎行走夜路如履平地,可苦了张三这孙子。

    钟奎此时明白了赖小青的底细,她身上有邪恶能量存在,就因为邪恶才会被那什么古代的幽魂附体。这种邪恶是怎么来的?从赖小青发生的状况给爹极其相似来看,她跟爹有什么关联?

    此时钟奎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去想,他得尽快把赖小青送家去。

【103】 七小鬼

    钟奎也有想过把赖小青送去县城医院,可总觉得不太稳妥。再说了;人家一黄花大闺女,特么的让人看见被一个男人这么扛在肩膀上,以后她还怎么活?

    来到丧葬店时,钟奎看见铺面还是沉寂在暗黑中,那扇木板门敞开露出黑糊糊的一道窄缝。

    钟奎如是强行进入,势必引起一阵骚乱,想到这儿他放弃了要把赖小青送回去的想法。

    而是一直把她扛在肩膀上往自己的居住地走去,走了许久。他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一直默默无语跟随在身后的张三,奇怪他为什么还没有离开,反而一路跟随到这里来。

    这张三是铁了心要拜钟奎为师的,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呢!

    钟奎不走。

    张三不走。

    钟奎停下。

    张三停下。

    “我说你回去吧!我没有什么本事教授给你。”钟奎恼怒道。他身上还扛着一个软绵绵的躯体呢!还得赶紧的弄回去救护,这厮没皮没脸的跟着算什么事?

    钟奎最终没有能把张三赶走,他一路跟随来到老太太的家。

    钟奎不想要张三看见老太太家的秘密,秘密就是现今有七个小鬼在这里栖身。在平日里,他需要外出时,就必须让七个小鬼照料老太太。

    当然前提是,不能让老太太知道这些个小鬼存在的秘密。

    老太太糊涂时,就胡乱骂人,随处乱扔东西。小鬼们会悄悄出动,把乱七八糟的屋子收拾得妥妥当当的。

    钟奎在外面饥饱不匀,但是老太太可不能饿着。小鬼们会把煮好的饭,给摆放在饭桌上,让老太太慢慢的吃。

    钟奎扛着赖小青站在门口,无语的瞥看了一眼,一脸可怜兮兮神态的张三。

    “你别进去,要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好,好,只要师父答应收下我,我一切都听你的。”

    钟奎此刻真的是有点哭笑不得了,细想这张三曾经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特么的带领一帮子敢死队的积极分子,搞得整个县城乌烟瘴气的,而此刻居然低首下气的在这求他。

    这真是应了一句民间传说的话;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记得还有一首什么歌,歌词是这样的;‘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欠了我的给我补回来。’钟奎让张三站在外面,他果然就那么木头人似的站在外面,一动也不敢动。

    钟奎进屋把赖小青放在客厅里一张唯一大一点的竹制板凳上,喊小虎牙从里面抱出被褥来给她覆盖上。然后用土办法帮助她把胳膊清洗一下,简单的给包扎好。

    老太太可能是已经睡熟了,钟奎在客厅里尽可能的不弄出大的动静。

    小菊花和小虎牙在看见小青时,都惊呼喊道:“小青姐姐。”

    “她就是你们的小青姐姐?”钟奎认真看着几个小鬼闷闷的问道。

    几个小鬼都面面相觑的点点头,不敢再吱声。

    得!有了几个小鬼的证实,钟奎越发肯定心里的想法,小青就是香草。

    钟奎刚刚给小青包扎好胳膊,忽然从身后传来一沧桑的咳嗽声。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老太太来了,这老太太一定是被自己搞的动静给惊醒的。

    老太太一来,小鬼们不能往别的地方跑,就纷纷的往竹子板凳下钻。

    幸亏的是,这不大的客厅里,电灯光照不强。老太太的视线也不怎么好,她好像没有看见小鬼们,倒是看见钟奎在摸一个女孩子的胳膊。

    “钟奎,你在干坏事?你从什么地方掳来的女娃子?”老太太不明觉厉大声呵斥道。

    “奶奶,你听我解释。”钟奎深知老太太脾性怪异,但是人却没有坏心眼。对人对事都很耿直,要是不及时解释清楚,那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不但自己没有了落脚处,还得让小鬼们再次失去栖身之地。

    “解释吧!”老太太此刻的神智倒还清醒,她大马金刀的往另外一张凳子上坐下,一脸阴沉神态看着钟奎,好像故意在给他解释的机会道。

    话说;这老太太年龄可在六十好几了,她在清醒时举止言行什么的。不卑不亢说话干净利落,让人无不折服。

    钟奎畏惧于老太太审视的目光,这双沧桑老眼就像透视镜一般直接看穿你的内心世界。

    “她是在路上昏倒的,我就把他救起,一时不知道她家在那,所以就带回来给她受伤部位敷药。”难得撒谎的他涨红了脸,说话期间局促不安的起身。让老太太验明正身,看刚刚给赖小青包扎好的胳膊。

    老太太附身看向昏睡的女孩,“哦!可怜的闺女,怎么弄成这样?”说着她瞥看向垂首而立在旁边的钟奎,又说道:“把她抱进我的房里,今晚给我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吓!老太太的话差点没有把钟奎吓半死,这赖小青还处在昏迷中,谁知道她醒来之后,会不会再度变成狼人的模样。

    让她给老太太睡,这万一把老太太给弄死咋办?

    钟奎不答应老太太的要求,他说道:“奶奶,你去睡觉,待会把她抱进我的房间,我呢!就睡这儿你看行吗?”

    “你这小子,想女人也别乱来。既然你这样决定,人是你救的,随你吧!”老太太说完,就起身一边捶打后背,一边头也不回的往她的房间走去。

    老太太离开,钟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他喊出藏在板凳下的小鬼们,帮忙去看看老太太是否已经睡了。他就扳开赖小青的嘴巴,想查看她牙齿的状况。

    钟奎打小听爹说;狼人发作前,门牙一边一颗尖利的犬牙,如要是赖小青也有这两颗犬牙,他就得采取非常措施无论如何也要灭了她。

    钟奎的手刚刚伸出,赖小青的眼睛突然睁开,直愣愣的盯着他。喝问道:“你干什么?”

    赖小青的一声吼,吓得钟奎伸出的手,一哆嗦忙不失迭的缩回,呐呐道:“你醒了?”

    “小青姐姐”小鬼们在看见小青醒来时,蜂拥而来,把她团团包围住。

    钟奎的手从小虎牙身上穿过,拉开小菊花,对小青说道:“你去我的卧室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在听见对方关切,充满柔情的话语时。小青柳叶眉一扬眼眸处瞬间雾蒙蒙一片,她看着小鬼们,再看向钟奎。脖子僵直的挺了挺,硬咽着吐出一句话道:“钟奎哥……我……是香草。”

    听着一声又熟悉,又陌生的呼喊声,起身欲离开的钟奎呆愣住了。继而脸上显现复杂,有些难以置信的神态看着对方,轻轻的问道:“小青,就是香草对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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