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发卡
驻地发生毁灭性惨案,在钟奎他们把志求救出来后,立马就报了当地公安部门。因为在那深山老林里,不及时把尸体移出来,越往后移气候就越冷,再拖延半个月就有可能大雪封山。
钟奎在听完志庆的故事后,觉得问题出在那一枚红色发卡上。他记得在门岭村有看见过类似的发卡,当时发卡好像是被文根拾到,后来文根就出现异常。
看来这一枚发卡还有问题?按理说它已经现了原形被带走,怎么可能再次出现?,钟奎暗自思忖着。继而故作轻松的口吻道:“问题出在独眼拿的那一枚发卡上?”
“嗯,我也觉得独眼很奇怪,在没事时手里老是爱把玩那发卡。”志庆惴惴不安的神态道。他想起发生在之前的血案,就感觉后怕,那种历历在目的血红像烙印烙在记忆里。说着话;他随即扭头看向车窗外,一辆辆拖着长长辫子的电缆车,带出曾经做过的噩梦情景。
他最终把噩梦对钟奎讲了,不知道是预示什么征兆的。
钟奎乍一听对方所讲述的梦境,愕然愣住,这不就是文根那段荒唐风流史的片段吗?
看着陈叔一脸的苍白,他轻描淡写的说道:“一切都过去了,你不必挂怀,梦境里的事情已发生而且已经告一段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你就放心的休养,大山马上就降温在最近阶段可能会遭大雪封山,所以陈叔好好保重身体要紧。”
志庆点点头,觉得钟奎的话在理。
说着话;公交车进站,车门‘哐啷’一声开启,陆续又上来几名乘客。钟奎挪了一下屁股,腾开一个不宽的位置,其目的是想给刚上来的人坐。
可对方乍一看钟奎的这副糗样,宁愿站着也不挨着他坐。
志庆嘴唇微微一勾,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待会去我家吧!我老岳父很好客的。”
钟奎有点小小的自卑感,因为他的样貌。
在三推辞还是被志庆热情的拉到家里来,钟奎一进屋,果然吓住了两个人,一个是志庆妻子,另一个则是他的老岳父。
妻子看钟奎的样子,感觉就像在看外星人差不多。
老岳父看钟奎,却是另有一番感慨。
“哈哈!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怎么感觉钟馗大王驾到了?”
“岳父,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志庆苦笑一下,赶紧拉住局促不安的钟奎进屋里来,并且吩咐妻子给倒杯水来。
妻子一门心思专著盯着丈夫,看见他俨然瘦了一圈,当着外人不好询问。乍一听丈夫说出这个看似粗粗笨笨的男子居然是救命恩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均不知道丈夫在外面究竟遇到什么难事。
老岳父在听见女婿说救命恩人一事,玩笑的面孔顿时敛住,换之一脸凝重神态看着钟奎和志庆道:“你在外面出什么事了?”
志庆怎么可能把那件事讲出来,如此凶险的大事,讲出来肯定会惹得老娘们哭哭啼啼的,还得让老岳父担忧。思忖片刻,他朗声大笑道:“没什么,就是上次在门岭村那件事。”
妻子一听是门岭村的事情,心里释然,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发现丈夫额头有一道新增添的疤痕。她把玻璃杯放下,就欲质问……
就在她把玻璃杯放下时,只听见‘噗嗤’一声脆响,好好的玻璃杯突然裂成粹片。
常年在外搞勘测的老岳父,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杯,神态骤然一变,心说;不好,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因为在他勘测生涯中,难免不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用科学无法破译的事件。妻子发生的那件事至今还深深印迹在脑海里,所以他深知这玻璃杯的突然碎裂绝不是空穴来风。
志庆当然不知道岳母的事情,老岳父和爱人都没有告诉他。
同时觉得不对劲的还有钟奎,他怔怔的盯着玻璃杯,试图性的用手去触摸溢出来的水液,温度不够烫玻璃杯怎么可能会碎裂?
“没事,收拾收拾,重新倒一杯水来。”志庆说着让妻子去重新倒水,他拿起纸巾抹擦着流淌一地的水。
钟奎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神情肃然冷眼扫视着志庆他们几个人。然后度步绕看着屋子里的角角落落,然后暗示志庆跟他去阳台看看。
志庆的老岳父不知道钟奎的来历,看着他神神叨叨的样子,觉得很奇怪。他把询问的目光和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神态女儿的神态相触,彼此摇摇头各自离开原地。
钟奎把志庆喊到阳台去干嘛?
说来别害怕。钟奎感觉到志庆身上有邪气。
“陈叔,在发生这件事之前,你有没有遇到或则看见什么异常的景象?”
志庆蹙眉少许之后道:“在之前梦见一个大鬼吃小鬼,然后梦见一对男女,进入一个奇怪的山洞。后来就发生了,那个独眼偷窥到我的钱袋,之后发生山洪爆发,然后他们去了少数民族区域购买高价粮食,那一晚发生了奇怪的枪击事件。”
钟奎手指捻住一枚铜钱,毛刺刺的眉毛下,紧紧的拧在一块一对豹眼愣愣的看着志庆如有所思道:“这就是了……”
“什么?”志庆追问。
“没事,陈叔,你是不是画了一幅画?”
“是啊!你不是说想你就画你来挂起么?”
“嗨嗨,陈叔那是我和你玩笑的,不是有人说我就像吃鬼大王钟馗么?所以就玩笑说你想我就画一幅画像挂起,可以辟邪来的。”
“你这厮,玩笑也看出玩笑的样子,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喊我画一幅你的画像呢!”
“陈叔,也许冥冥之中就是这样的,你误解我的话,结果阴差阳错救了你自己的命。”
“哦?”
“对,就是你画了一幅钟馗画像,所以他把你身边的邪气给淡漠了。而这股邪气是那位独眼手上的发卡来的,发卡带着怨气迷惑了独眼的心智,利用他心里的利欲熏心作祟,故而产生了想杀你来发财的臆想。”
钟奎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他深知这一枚发卡是因为害人未遂,对破坏它阴谋的人恨之入骨。它没法对付钟奎,也没法对付和钟奎呆在一起的文根,就只好把目标锁定在志庆身上。
“哦!”志庆把钟奎的话,细细想了一遍,再把前后事件串联在一起,果然如此。忽然他又像想起什么,继续看着钟奎问道:“那刚才碎裂的玻璃杯是怎么回事?”
“这个,可能不是因为你,而是有朋友在提醒我,应该去另一个地方看看了。”
“什么地方?”
“县城。”
【135】 监视
话分两头;铜川县城接连发生命案,给县城刑警队增加无形的压力。刑警们在办公室埋怨这个月没法破案,奖金可能没影的吐槽话。
在发生惨案时,刑警们也有听到关于103室的传说。作为执法部门怎么可能去信这些属于封建迷信的讹传,可这种貌似空穴来风的讹传,被传扬得有血有肉的,所以他们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来看待这件事,但是也不排除有人利用这种讹传来害人的做法。
所以公安部决定在103室安排暗哨监视。
时间回退到钟奎去把志庆从山洞救出时,也就是县城第一件诡异案件发生后的一个月。那个时候县城还流行一首很好听的童谣,第一句唱的是;我在马路边拾到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
县城公安分局针对人们传说学校宿舍103案件有邪门事件发生的讹传,对此地进行暗哨蹲点查访。可是一个月下来,明察暗访均无效果。
学校宿舍楼的住户依旧平静的生活,其中有两口子吵架拌嘴的,有早退上市场买肉买菜的,白天人们进进出出,还有胡乱张贴广告的,更有拿起扫帚勤勤恳恳扫地的,也有宿舍孩童们追逐在其间玩耍的。
103室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人进也没有人出,整件事情好像就凝固在这。给人一种很不正常的平静,平静也让蹲点在四周的刑警们疲惫不堪。
但是在第五周第一晚,怪事终于发生。
在晚间9点正,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东张西望出现在刑警们的视线里。
这位闯入刑警视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白天在学校宿舍转悠,漫无目的四处张贴广告传单的无业人员王明。
王明,男,24岁是一个惯偷。
他的作案手法非常简单,就是把先印好的虚假广告,挨家挨户的张贴。张贴好过后就回家等待,在第二天又挨个来查看,凭借广告在与否来判断该住户的生活规律。如果有的住户门口广告几天还在,他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打开房门,长驱直入肆无忌惮的在屋里偷东西了。
这一次,王明把目标定在学校宿舍楼14号103室。
103室的广告好几天都没有人动过,从外面看去,窗户里黑漆漆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他暗自窃喜,就准备动手了。
此时正值夏季末,蚊虫还肆意的飞旋在,属于它们生存的空间范围内。
蹲点在此的刑警们,隐忍住蚊虫的侵扰,目不转睛的盯着103室门口。
在明处的王明,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受到监视。他大摇大摆的走到103室门口,拿出惯用的撬锁用具,一根可以撬开门锁的钢尺以及钢丝。
几乎在同一时间内,蹲在暗处的刑警们,都蹑手蹑脚的呈包围趋势对王明进行包围圈,预备在他进入室内时,实行对其抓捕行动。
103室的房门锁是一把旧锁,王明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锁珠,轻轻一拨,门开了。
王明就像进自己家的屋那样,迈腿欲踏进屋里。
103室黢黑一片,像张开的一张大口,在等待猎物的进入。
王明没有磨磨蹭蹭,轻手轻脚的进入,还随意的把房门反手关好。
10点30分,刑警们队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挥手对蹲伏在暗处已经包围过来的同事,发出行动的命令。从而对进入103室的嫌疑犯,进行实地抓捕归案的决策。
刑警们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103室,领队的端起枪做好应对准备,对着103室的房门提起一脚踹去。
13室房门被刑警们踹开之时,突然从屋里传来‘啪’地一声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摔在地上一般。
有刑警把手电光束聚集在传来响声的位置,发现摔在地上的正是入室惯偷王明。在电筒光晃动的光影扫射下,刑警们看见103室,斑驳陈旧的墙壁,地上是厚厚的灰尘。
王明貌似摔晕厥了似的,平躺在屋子的中央。他双眼圆瞪,面部表情复杂说不出来是恐惧还是惊讶。在看见电筒光扫射着他时,嘴角不停的抽动,好像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的样子。
王明在被送到医院的途中,极力挣扎着好一会,艰难的吐出一个字;“眼……眼……”
什么眼?刑警们看着碎然休克的王明,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起来,一阵隐晦的阴郁气息,铺天盖地笼罩在他们的心头。
小偷离奇的遭遇,他们猛然想起二丫死亡那件事。当时他们也搜查了103室,除了看见一双女性高跟鞋印迹消失在屋子中央部位外,其他均是无厘头。
二丫进入屋里就没有退出来,直接就消失在屋子中央,最后不知道怎么会死在槐树上的?
后半夜被送进医院的王明,因为心率不齐引发心肌梗塞死在医院的病床上。经过医生会诊,他们一度认定死者是受到过度惊吓,导致心肌出现缺血和梗塞的症状导致死亡。
无功而返的刑警们,气得浑身哆嗦,只有一个劲的抽闷烟。他们大脑里都在疑问着同样一个问题,惯偷王明究竟在103室看见了什么?
那一声‘啪’是不是王明从半空掉在地上的声音,他为什么要在半空掉下来?他说的眼是什么?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吓死在刑警们的眼前,无不让人感到诡异无比和离奇。
103室的秘密让人感到好奇也恐惧,刑警们很无奈,在后来多次进去查找线索都无功而返。这件惯偷入室死亡案件再次,被塞进尘封的档案袋里。
这件事在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中逐渐淡漠,人们似乎对于103室开始忌惮起来,总是觉得它就是一不祥之地。
很少有人主动提起,没有人主动提起的事情,最容易被人忘记。
这一天刚刚下班的小惠,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很帅气身着橄榄绿军装的男子在对她招手。
该男子面色很苍白,小惠看见这个男子的面色苍白得吓人,但是他脸上的神情坚毅而明显,这种苍白没有影响到她对他的好感。
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她说;“你很漂亮。”说完他笑了,笑得很诡异,同时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小惠不漂亮这是事实,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这么胆大的对她说出这句话。
人的虚荣心作祟吧!小惠对于这位陌生男人的话,很受用。
【136】 女汉子
“是么?”小惠笑了,她知道自己的笑容很自然温柔且妩媚,这种纯真信任的笑容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
在异性与异性之间接触的焦距中,融合进这无拘无束的笑容是最恰当不过。
俩人由陌生到熟悉,彼此点点头一起走了好一段路。
也许现今这样英俊又是现役军人的兵哥哥,目前属于濒临生物吧!小惠对眼前的这位顿然产生了想法。
在她眼里,对方的气质不但冷酷,还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大约是杀气吧!
他们俩一路慢慢谈,一路慢慢走,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广场。
小惠突然觉得有些糊涂,对于这个广场他再熟悉不过。因为在平日里她常常和朋友们来散步纳凉,这里好像没有什么槐树吧!
先把小惠那件事挂起,来看看捉鬼专门店和钟奎发生的故事。
一溜儿的铺面,有卖百货的,也卖装饰用品的,应有尽有好不热闹。可再往前走,就不难发现有一处令人生畏的店铺,很冷清,店铺门框上悬挂着一个破损随风摆动的花圈。一长方形的玻璃柜台里,摆放着三色冥币和那些看着就瘆人的纸制作的鞋子衣物等,柜台前坐着一位拿着苍蝇拍子胡乱挥舞的年轻姑娘。
她就是香草。
百无聊聊的坐在那,好半天冷冷清清的没有人来找她卜卦,只好把注意力集中在那悬吊起毛茸茸脚爪子飞旋头顶的苍蝇身上去。
香草歪起头,把玩着手里的苍蝇拍子,身子慵懒的倚靠在柜台上。时而看一眼街道上过往的车辆,时而瞥看一下店内那些过不受人待见的物品,时而对着嗡嗡传来的声音来源狠狠一拍。
钟奎没有在的日子里,香草夜夜噩梦加上连续高烧不止。幸亏有了文根的照应才无大碍,因此俩人的感情那是;白糖拌苦瓜——又苦又甜。
香草托腮故意把视线往热闹地瞅,她实在不想把思维空闲下来,一空闲下来大脑就不听使唤的浮现出昨晚的噩梦。
昨晚噩梦里出现一道门,门口的那个女孩很陌生,她苦苦哀叫,一寸一寸的爬向求生的路。可是女孩太渺小,她最终仰望空洞的眸空,然后被永无止境的暗黑慢慢吞噬。
香草清晰的记得,暗黑中女孩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漫无目的,试图想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似的……
屡屡做了什么噩梦,香草就特别的想钟奎哥。
钟奎哥就像一堵遮风挡雨的墙,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就不会感到有恐惧存在。
文根只能给她空虚的情感润色,却不能表现出那种男人具备的阳刚之气。
钟奎对坐车子的感觉不太感冒,特么的转了一站又一站,这还没有到家,心里烦闷着呢!
车子到总站,还得转到铜川县城的车。车门哐啷一开,人群就像炸窝的马蜂,都争先恐后的涌向车门。他的面相给人一种,邋遢不整洁的模样,所以当钟奎走到车门口时,没有人愿意挨着他。
手扶著车门慢腾腾的下车,身后有人抱怨他走得太慢,微微回头善意的想表示歉意,对方看见他的尊荣赶紧闭口把头扭开一边去。
下车立马就有好几人吆喝着;“嗨!坐车吗?”
“老板!坐我的车。”
“来吧!去那老板?”
钟奎瞥了一眼一手撑住三轮刹车,一手撑住车笼头对他喊叫的男人们,面庞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不是老板,还得转车呢!”
那些三轮车夫对于他的答复,好像根本就没有在意,还是一个劲对着敞开的车门大喊道:“嗨!老板坐车吧!”
我倒!感情人家对谁都那样,我特么的自作多情了。钟奎哑言暗自一阵尴尬,赶紧的从三轮车夫身边溜走。
刚离开三轮车夫,又有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紧跟在他的身边,一边走,一边抖动胳膊肘上一件橄榄绿的军装对他说道:“兄弟,看看成色,挺好的一套装,你人挺帅气的,如果再穿上这件军装,就更加帅气。”
我帅气?帅气么?钟奎扪心自问,莫名的停住脚步,认真的眸光,看向对方探询的口吻道:“你是在给我说话?”
“对啊对啊!你看看这成色。”陌生男子一脸的媚笑,继续卖弄着两片嘴皮子道。
“我去,你还是第一个表扬我帅气的。”钟奎苦笑摇摇头,调开视线就走。
“哎!我说兄弟,你是在存心找茬吧?”
“怎么?”钟奎不明白了,不就是下来说了两句话而已,看对方这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就好像借了他的米谷还了糠似的。而且刚刚还热情洋溢的面孔,突然变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兄弟,你有钱吗?你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
“什么话?”钟奎还是不明白。
“这不行,你得跟哥去一趟。”油头粉面的家伙,说着话就伸出一只手来拉扯钟奎。
“哎哎!我怎么了你?懒得给你说,我还得赶路呢。”钟奎甩掉地方的手,大声辩解道。
油头粉面的家伙见钟奎软硬不吃,就伸长脖子大声吆喝道:“你们看这乡巴佬,买了我的衣服不付钱,还想赖账。”
原本就是人流涌动的车站,经过油头粉面的家伙一吆喝,立马就把钟奎和他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指指点点的议论,说什么的都有。
路人甲说;“他不付钱你把人带到车站管理处去噻!”
路人乙说:“乡巴佬能有什么钱,你认栽吧!”
路人丙说:“看他一个叫花子,你就行行好,放过他吧!”
我去!钟奎越听越糊涂,这算什么事?自己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还被人给赖上了。
“哎哎!你们容我说一句好不好?”钟奎声如洪钟道。围观的人没想到,一个看似脏兮兮邋里邋遢的乡巴佬,精神气还不赖。
看热闹的人想看热闹,也有想起哄趁机玩笑这乡巴佬的,所以见钟奎有话说,就故意起哄道:“说嘛!说得好牛肉可以做刀头,说不好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话说;理亏的可是那位油头粉面的家伙。他怎么可能让钟奎开口说话,这一说还不得把他做托的阴谋给戳穿了。他眼珠子骨碌碌转动,观察着各种面孔和不同层次的心态。
他忽然打断钟奎的话道:“我可是一路追撵你过来的,你把衣服拿起就走人,这衣服还是我刚刚从你手上夺过来的吧!”
钟奎无语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这叫什么事啊!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红口白牙的瞎扯?
【137】 江湖术士
就在他张嘴想说什么时,突兀地从人群外面传来一声严厉的大吼声:“看什么看什么?别在这扎人堆,阻碍交通,散了散了。”
人群闻听吆喝声,一个个的赶紧自觉散开让出一条通道来。
钟奎和那位油头粉面的家伙不由自主的把视线从彼此身上挪开,同时瞥看到从人墙堆砌的通道走来一位面容清秀,身姿笔挺威风凛凛气质不凡身穿的确良细碎花衬衫,银灰色直筒长裤的女子。
一看来的是女人,油头粉面的家伙悬着的心,稳稳当当的落下肚子里。
“哈罗!美女,你想咋滴?”油头粉面的小子媚笑愈浓,暧昧神态挑衅的腔调看着对方道。
女子蛾眉倒竖道:“你们扰乱社会治安,跟我去派出所一趟。”
“哦也,瞧瞧,这娘们啧啧!不错,有表演天赋,演得跟真的一样。”油头粉面的家伙,一边拍手一边乜着一对绿豆眼珠子,盯着女子做作的调侃道。
女子没有言语,伸出芊芊十指,从随身的挎包里拈出一张卡片在这厮面前轻轻晃荡了一下。
“哎呀!哎呀,小子有眼不识金镶玉,多有得罪,小子这就散了……”说着话,油头粉面的家伙就像脚底抹油一溜烟钻出人群就跑。
钟奎也不知道此女子出示的是什么玩意,居然就那么随意的一晃荡,就把如此嚣张的家伙给摆平了。貌似那张小小卡片比自己的腾龙剑鞘还厉害似的,心里不由得对她产生钦佩之意。
女子好像知道钟奎是受冤枉的,在看见油头粉面小子溜走之后人群也自动散开的状况下,对他说道:“你是不经常出来吧!以后小心点,像这种托还是少接触的好。”
“什么托?”钟奎纳闷道。
“好了,我还有事,你各人注意安全。”女子冷然的说完话,就各自离开了原地转眼消失在人流中。留下钟奎呆呆的杵在那,还在琢磨女子说的什么托。
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钟奎巧遇此女,绝非偶然。在后来的岁月里,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位出手相助于他的女汉子,会给他有扯不断理还乱的联系。
就在钟奎耿耿于怀刚才险遭那厮的纠缠时,一位两鬓过早斑白的中年妇女,手提戳箕和扫帚从人流中穿梭过来,一路清扫着来往路人仍在垃圾箱外的纸屑以及果皮,来到钟奎的身边。
“小伙子你落下东西了?”清洁工阿姨看着木讷杵在原地的钟奎。
“没,阿姨你知道什么是托吗?”
“噗!托害人不浅,你可别去招惹。”阿姨把地上的垃圾往戳箕里赶,随意一笑道。
“托是坏人?”
“也不是很坏那种,就是害群之马吧!我有一个乡坝头来的亲戚,就是遭托骗到偏僻巷子里把身上的钱全部抢光了。连身上的衣服都不放过,只留下一条裤衩,蹲在巷子里还是我们家那口子去把他接回来的。唉!这年头……”阿姨说着叹息一声,已经逐渐走远。
钟奎琢磨着阿姨和刚才那个女子的话,离开原地去寻找开往铜川县的班车。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样子的鸟儿都有,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什么三教九流五花八门的人都有。
就在钟奎寻找班车时,一位身穿浅黄色僧侣装的男子,悄悄盯上了他。
该男子脖子挂着一串黑幽幽闪着细小光泽的木疙瘩珠子,头戴一顶僧侣帽,僧侣帽下遮盖不住一头乱糟糟的黑发丝。看此人的样子,活脱脱就像济公再世的打扮。
此人几步快走超过钟奎,横身拦阻他的去路,然后就肆无忌惮上上下下把他审视一番。
钟奎莫名其妙的看着此人道:“有事?”他冷眼瞥看在此人,心知此人就是志庆他们口里传说的江湖术士。这些讹杂人钱财口称替人消灾的假和尚,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
“我想给你算一卦。”假和尚看着钟奎,一本正经道。
“算什么?我不算命的。”钟奎十分恼怒也很郁闷,特么的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刚刚摆脱一个地痞这又来一个假江湖术士。
假和尚煞有介事的看着钟奎,一步、两步、三步,围着他转悠一圈。脸色一沉道:“你有大凶,如果不听我的,势必就会嗝屁。”
“胡言乱语。”钟奎掉头就走。
假和尚这好不容易逮着一个看似土拉八几的活广告,岂有放过之理。见钟奎要走,他不管不顾一把捉住对方的手,并且举起老高,故意提高嗓门看着过往的人群说道:“大兄弟,我这是想搭救于你,你捏就不要固执己见。”
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心,被这假和尚咋呼呼的喊声吸引住,呼啦一声,人堆自然形成。看热闹的,想趁机揩油的,自以为是的,反正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指指点点钟奎不知好歹。
假和尚看这么多人都是在帮他说话,忽悠的劲头更足了。
他一把拽住钟奎,捏住对方的下巴,喷洒着唾沫星子振振有词道:“你们瞧瞧这副模样可是世间少有,千年难得一见看的倒霉面相,他生来克父母,长大克朋友,成年克发妻……”
“你胡说八道。”钟奎发怒挣脱对方的钳制,怒目而视道。
“大兄弟,丑话说在前头,你不出百日就得嗝屁信不信?”
“不信。”钟奎实在忍无可忍,答复着扭头扒拉开围观的人群,大步流星的逃离围观人群的视线。找到班车,钻进车里埋头郁闷得无话可说。
有些事真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冤家路窄。
就在钟奎登上的这辆班车到点要发动时,那个假和尚和被一帮素不相识的人蜂拥着也登上这辆班车。
钟奎坐的是最后一排位置,加上一直埋着头,所以后上来的这伙人好像没有注意到他。
前面的人说话,后面的他就埋头聆听。
假和尚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有人在称呼他为大师。
“大师,我家亲戚就在铜川县城,哪所学校的宿舍,你去了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先说好,我做完这一单,谁付钱?”假和尚很现实的口吻道。
那个搭话的男子,撇撇嘴说道:“我们到了再说,现在谈钱好像为时过早。”
“你不信任我?”假和尚面带温怒的神态道。
“不是不信,而是没底,你是没有看见那些死在103室的人,哇!一个个被剜了眼珠子,真他妈的邪门,就连一个惯偷也死在那间凶屋里。”
【138】 鬼车
“你说的这事,我也听说,据说前几天又死了一个女子。叫什么小惠,好像是吊死在那颗槐树上的。”一个好像是铜川县穿绿色碎花布的女人搭讪道。
“又死一个?”和假和尚说话的男子,瞪大眼珠子,一脸惊惧神态道。
“是啊!我听说咱们县城有一家很出名的捉鬼专门店,可惜的是老板出远门了。”女人叹息道。
如是此刻钟奎在听见别人提到自己的店铺,都还无动于衷的话,那就太怂了。他撑身站起扶住车防护杆,走到议论纷纷的人们面前。
“你们说的捉鬼专门店就是我开的。”
钟奎的出现,让他们感到惊讶,从他们鄙视的神态和猜测的眸光不难看出。他们也许在想:叫花子怎么也在这辆车上?
喧哗声之后车内片刻的宁静,除了车身玻璃因为路况不好,不停颠簸的情况下,发出咚咚咚的颤动声音外。都把钟奎当成另类来看待,稍倾之后车厢里突然爆发出肆意轻狂的大笑。
钟奎看着这狗头骗子小人得志,笑得如此恶心,心下;若不镇压一下他,不知道你钟爷爷的厉害。可转念又一想;这里人这么多,如是显示出那些不符合自然规律的能力,势必又会惹来麻烦,吁……还是算了,忍一忍……
在别人眼里钟奎就是一个没有气质没有魅力对穿着很不感冒,甚至说有点邋遢的男人。在这些自持很高尚很有文化涵养的人们面前,大言不惭自称是神通广大的捉鬼先生,这无疑就是让人笑掉大牙的大笑话。
聆听着他们刺耳的嘲笑声,看着他们一个个笑得眼泪流出来,钟奎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个小丑,成为他们开心的笑柄。
笑他是傻子也没什么吧,可是那位假和尚似乎专门给钟奎过不去似的,执意要求司机停车把他给撵下车去。
理由很简单;假和尚危言耸听说钟奎身上有邪气,会给车里所有人带来麻烦。
这近乎荒诞的理由按理是不应该有人信的,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由于假和尚假神学诱导着人们的思维,他们好像完全迷失了判断力,居然统一口径勒令司机停车让钟奎下车。
这长途车子不是站台车,那可是几个小时来一班,钟奎一张口怎么也不可能辩驳几十张口吧!
当他被逼无奈下车看着车门哐啷关闭绝尘而去后,他才真正感到人世间最悲哀不过的就是,亲自体会这世态炎凉的境遇。
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随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卷起老高混淆在透明的气中。一时单凭肉眼,无法分辨出什么是尘土什么是空气。
手提简单的行李,细想这一路的遭遇,钟奎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看着路边一块灰褐色的石头,他顿时把怒气发泄在石头上,提起一脚狠狠把石头踢翻飞出老远跌落在不远处的杂草里。
一声高昂的汽车喇叭声从转弯的马路尽头传来,钟奎心中一喜。目测有车辆来了,就看看是不是到铜川县城的。
猜测的想法刚刚浮现在脑海,从总站方向至铜川县城方向果然来了一辆长途客运车。
看着车子驶来的方向正确,钟奎不容置疑赶紧跑到路中央,挥动双手迫切希望车子停下。他心里很忐忑,怕的是长途车站不会在短途停车上客。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车子在钟奎的预料之外喘息着缓缓停下,他上车再次买票,售票员面无表情的收取了钞票,面无表情的坐在售票专坐上。
这时钟奎才有时间仔细观察这里情况,他视线微微一扫。发现车里座无虚席,没有座位只能抱住车栏杆傻傻的站着。
车里坐这么多人,却没有那种活跃的氛围,整个车厢里呈现出的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感觉。
待车子发出剧烈的颤抖之后,平稳的向前行驶时。他随意的瞥看向车里依次坐在位置上,昏昏欲睡的人们。
一张张脸庞掠过,一张张脸有点鬼气森森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就在钟奎感觉异常时,他的视线突然定住了。每一位乘客的身后,都安静杵立着一个低垂头颅模糊不清隐晦的影子。
他狂汗……这是集体勾魂……
而在他的视线最前方,也就是后排座位上,那个曾经帮他解困的女子也在其中。此刻的她神情很专著,在和身边的一个男人窃窃私语,好像有说不完的情话似的,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在远处注视着她。
不知道怎么回事,钟奎觉得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有点不对劲。不光是这个男人不对劲,而是这辆车里超大半的人都不对劲。
车子呼啸着快速行驶在马路上,车窗外景色很美,却没有人欣赏。长途跋涉的人们闭眼在养神中。
就在这时,后座有一位乘客可能有些不舒服,想起身透口气,因为这位乘客是靠里面坐的。所以他起身就得惊动好几个,其中就有那位女子和她身边的男人。
巧合的是,钟奎所站的位置有人下车。
可还得等人下车之后,他才能坐下。
后面的那位乘客从钟奎身边经过下车,还没有等到他坐下。靠后的另一位妇女可能因为晕车什么的,想换一个可以吹风的位置吧!突然抢前一步把刚刚空下的一个座位给坐了。
这样下来,钟奎就只能往后面走,去坐那位妇女挪开的位置。
这样就跟那位帮助他的女子拉近了距离,也更加近距离的观察到那位男子。
因为钟奎的到来,那位男子显然有些不安。
男子惨白的面庞很英俊,气质也不是一般的好,坚毅冷峭的面庞,无不隐透出一股冷酷的美感。
他起身了,拉住那位女子就想离开原来的位置。
就在该男子站起来时,钟奎忽然一把拉住女子大声说道:“你给我下车。”
女子大惊,看着这个似乎面熟的臭男人,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拉她的手。
“你想干什么?”女子说着话,又想摸出那张卡片来。虽然钟奎是不知道那张卡片是什么,但是心里还是虚火的。
可拉住女子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紧紧扣住她的手。在车子移动的情况下,依然固我的把她拉住就往车门口走去。
“司机师傅麻烦停车。”钟奎大叫道。
司机是好脾性吧!在钟奎的喊叫中,猛然踩住刹车,大声呵斥道:“滚下去啊。”
女子极力想挣脱钟奎的束博,同时十分恼怒,想不明白这个疯子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子做。
钟奎也好像有点糊涂,此女子好像完全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把他当成陌生人来看。
一个不下车,一个硬要拉住下车,两个人就在车厢里抓扯起来。
车里的其他乘客都不满他们俩的举动,一个个大骂出口。碍于自己是公职,要保持大气范儿,所以只能冷眼观察这厮究竟想干什么。
【139】 小偷与警察
女子气得一张粉脸白了红,红得发紫一直隐忍心中的岔怒,很有风度的辩驳着。
无奈之下钟奎只好拿出损人的一招,对其他乘客说该女子是他妻子。他出门打工是为了家庭,没想到他一出门妻子就跟人私奔。
他一副倦怠颓废的状态,再配合这番话起到很大的煽动作用。车里的其他乘客都认为该男子是因为妻子的红杏出墙,导致他成为这一副怪伽模样,所以就鬼使神差纷纷指责女子的不对,甚至于还有人出面帮助钟奎把女子往车下推。
当他们俩都被那辆车甩下来时,钟奎长长的松了口气。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辆,钟奎低下头默哀几分钟。
女子涨红了脸生气道:“你这厮想干嘛,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救了你一命。”钟奎慢条细理的捋起衣袖,满脸淡定神态道。
女子冷笑道:“你救我?凭什么?待会我把你抓起来,就知道我的厉害了。”说着话,她突然拔出手枪,从后背掏出铮亮的手铐,在没有拉开枪栓的状况下,把乌黑的枪口对着钟奎,厉声道:“小子,现在你知道我的职业吧?”
“你是警察?”钟奎惊愕,拍了一把额头,心说;完蛋了,奶奶的这救谁不好,偏偏救了一个不知好歹的警察。
拿着枪,提着手铐逼视钟奎的这位,的确是市里调派来协助铜川县城破案的女警察。
刚才在车上和她说话的男人,不是她的男朋友,而是在半途遇见属于有点一见钟情那种异性朋友。
面对乌黑的枪口和铮亮的手铐,钟奎毫不无惧的看着对方道:“如果我没有拉你下车,你就嗝屁了。”
“瞎说。”女警察丝毫没有原谅他的意思,做好随时准备铐住对方的姿势,决口否认钟奎的废话。
就在这时,从来的方向再次驶来一辆微型面包车。
女警察看着车子,灵机一动,对钟奎命令道:“你去拦车。”
嗨!这算什么事?钟奎看着这位不是什么小清新,甜素纯之类的懵懂美少女,充其量也只是一枚纯洁女汉子的她感到很是无语。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怀疑你是女人吗?”
“闭嘴,你说什么呢?”女警察秀眉竖起,一对晶亮的眸子看着对方嗔怒道。
“本来就是,我救了你,你不但没有谢我,还这样对我……你……太埋汰人了。”
“你救我?”女警察冷笑着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咄咄逼人看着钟奎,继续道:“你怎么救我的,要不是你拉我下车,我何苦在这给你瞎掰,还要苦巴巴的等下一班车?”
“要不是我拉你下车,就……就给那些人一起死无葬身之地了。”钟奎一本正经道。
女警察糊涂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刚刚想问时,车子已经近前。
眼见车子来到面前,钟奎心说:好男不与女斗,拦车就拦车。想着他断然站到马路中间,伸手拦阻过来的车辆。
过来的是一私家面包车,在看见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路边时,原本是不予理会的。可是看见男人在伸手拦车,猜测可能是想搭乘他们车来的,也就做了一个顺水人情预备搭乘他们一段,但是必须要他们给出比长途车高两倍的票价。
从a市到铜川县城票价是3块钱,那么钟奎他们俩现在拦阻的是私家车,就得给出比之高两倍的价格,6块钱一个人。
上车,私家车司机说:6块钱,话是斩钉切铁,没有让步的余地。
钟奎掏遍了几个口袋,掏出一大把毛票子,五分、一角、贰角东拼西凑还不足三块钱。
得!他们俩不能把车钱给付清,人家不给启动车子,还得把他们俩过撵下车。这也不能怪人家私家车的司机,现而今就是现实的社会,现实的人类,一切是朝钱看的时代。
女警察冷眼看着钟奎抓耳挠腮急得跟什么似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浅笑,突然出其不意掏出那一块方方正正卡片,沉声对该私家车的司机道:“在执行公务,请你协助。”说着居然掏出手铐把粹不及防的钟奎一只手给铐住在车椅子扶手上。
“你……”钟奎困惑不解怒道。
女警察面色一沉,吓得他赶紧闭嘴。
实话;钟奎倒不是害怕女警察,而是顾及到他是女流之辈,所以他只能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只希望到了铜川县城不会在给这个女汉子呆在一起。
该车司机乍一见对方的证件,哪还敢说什么。只好暗自叹息自认倒霉,扭动车钥匙启动车子搭乘着一位警察一个囚犯往铜川县城驶去。
车速不快,快了就颠簸。
车窗一闪而过的山峰一座比一座高,黄土地,黄泥巴,唯独那在夹缝中生存的杂草和野花是绿色的。野花绿色的叶片中间,长出一点点星星似的小紫花骨朵,满山偏野都是,很惹眼。
女警察视线一直看着车窗外的小野花,心思却在思忖着上级过安排的任务。铜川县发生了神秘的恶性案件,作为一个刚刚从警校毕业的她,这无疑是最好的实习环境。
没想到的是,刚刚一出马就在半途遇到一位长相不错,谈吐不俗的男子。之前十几分钟的探讨,她觉得对方的话,很有哲理性,心里萌发了一种细微的遐想。
更加没有想到是,这八字还没一撇儿就被半途杀出的程咬金给活生生夭折了。想到这儿女警察挪动视线,犀利带着凌厉的审讯神态,看着暂时失去自由的钟奎。
坐了半拉屁股在车坐垫上的钟奎,毫不无惧的迎视着女警察的眸光。他会说话的眸光逼视着对方;你真无聊……
女警察秀眉微微一挑,眨巴一下会说话的眸子英气逼人;哼!之后重新把视线投向在车窗外那些沟沟壑壑山坡上。
山坡上那些沟沟壑壑是因为雨季来临时,长年累月冲刷从而自然形成的。栖身在此的野草们,傲然耸立在凹凸不平的山坡上,任由风们细致的抚摸。
雨水也损坏了马路表面的路基,冲出很多导致车辆颠簸不平的坑坑洼洼来。
看着女警察那让人惊羡的英姿飒爽侧面影像,钟奎打心眼里有一种臆想的钦佩感。搞搞清楚是钦佩,可不是那些猥琐的想法。实话;他有自知之明,单凭自己这一副大跌眼镜的长相,面对这位气质不凡个性张扬骄傲得像公主式的女警察他怎么敢有非分之想。
【140】 血案延续
也许有些事情在冥冥之中早就做好安排了吧!要不然在之前也不会阴差阳错的在被赶下车后,再次看见在车站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她。
倘或在车里没有发现那个紧挨在女警察身边没有脚后跟的男鬼,没有看见满车都是即将被死神领走的人们。他钟奎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随意招惹这位女警察来的。
可是发生的这一切又怎么来给她说清楚?说不清楚道不明的情况下,她会不会进一步为难自己?
私家车司机郁闷的驾驶着车子,刚才还满以为这一趟的油钱有着落了,可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不敢收取对方的钱,还得毕恭毕敬的把这俩活宝送到目的地,谁叫人家是人民警察呢?为了挣得一个友好市民的虚名,不得已装出一副很酷的神态来。
“嗨!美女警察同志,你们的目的地在那?”司机专著盯着前方,一脸恭敬一口纯正的普通话道。
女警察瞥看了一眼眼里流露不满情绪的钟奎,淡笑着答复道:“到县城就下,不会耽误你办正事的。”
“嗨嗨!我还是到县城就下。”钟奎深怕司机把自己忘记了似的,赶紧讪笑着补充道。
司机黯然一笑,没有理睬钟奎。对于一个小偷,根本就没有必要理会。他觉得理会就是掉份有**份。
女警察对于钟奎的话,也是笑而不语,眼神冷漠得跟冰块似的。
钟奎撇撇嘴,晃动那只被铐住已经酸麻的手肘对她说道:“警官,你还是给我松开,在车里我也不会跑,再说;我一没有偷,二没有抢把我给铐住,你这不是滥用职权吗?”
“没有偷,没有抢,你却犯了扰乱执法者的安宁生活。”女警察厉声呵斥道。
“呃!……”钟奎张张嘴,很想把刚才的事情讲出来,可在别人的车里,讲这事好像不太妥当。
女警察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来气,不由得气哼哼道:“说啊!把你的能耐拿出来,说出你刚才为什么要捣乱,是不是以为我好欺负?说出一个理由来让我服你,我就放开你,反正别玩忽悠就是。”她说着话,看向对方深邃不见底的眸子,暗自思忖他刚才的用意究竟是为什么?
女警察的视线落在钟奎面庞上,他顿时觉察到被职业眼光审视的那种感觉。被对方犀利眸光居高临下般的关注着,他脸部好一阵滚烫,那种该死的自卑感涌现出来,他努力克制自卑带来的羞愧感。很想……
“哇靠!前面出什么事了?”
司机突如其来的惊叫,打断了钟奎的思维。
女警察和他都情不自禁的往前看。
就在距离他们有一百米远的位置,一颗紧靠在马路边的大树上,悬挂着一个大大的警示牌。警示牌上画着一超大的感叹号,上写‘z型多事故路段’,而且在感叹号警示牌的下边,停靠了好几辆大大小小的车。有身穿制服的交警在现场指挥,而在看到钟奎所搭乘的这辆车到了时,就打停车和靠边手势指挥他们往一边靠。
钟奎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事。
女警察和司机却不知道。他们俩在下车之后,就前去打听。
女警察掏出证件在交警面前一晃,对方职业性的点点头,相互握手,接着就是低声交谈什么。
在交谈中,女警察突然回头对钟奎深深地一瞥,然后面色凝重看向前方出事地点。
因为有女警察特殊的身份,钟奎他们没有被留滞在现场多久,就在交警的指示下缓缓从出事地点离开了。
女警察自从上车后,忽然对钟奎的态度来了一个急转弯,不但给他打开手铐,还给递上一瓶矿泉水。面部却依然保持一副很严肃的表情,狐疑的眼神时不时在他脸上扫视着。
铜川县城出现在丝带般的马路尽头,面包车疲倦的喘息着,停靠在进入县城的马路边。
女警察下车习惯性的用质疑眼光注视在钟奎。
幸亏的是,俩人都没有什么特别沉重的行李,在看着面包车绝尘而去后。她才正眼看向一旁局促不安的钟奎。
“你为什么知道那辆车要出事?”女警察职业性的神态,无时不刻都带着审讯的口吻质问道。
钟奎佯装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样子道:“出什么事?”
“你别装蒜,你把我拉下车,这辆车子在z字型路段没有及时减速,车速过快导致整个车身倾斜坠入路边山谷,车上的人无一幸免都遇难了。”
女警察说到这儿,眼神闪过一抹哀伤的神态,面部表情越发深沉凝重。
“我……我也不……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想拉你下车,真的不骗你。”钟奎极力掩饰事实真相,他不想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说出来,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女警察黯然无语低头沉默好一会,再度抬起头时,脸上展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钟奎道:“总之,这次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拉我下车,我也许给他们作伴去了。”说着话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礼貌的对他说道:“之前错怪你,握过手吧!”
“这……”看着伸在眼前这双柔荑白嫩的纤手,钟奎顿感紧张起来,他不停的反复自问,要不要握住她。想了老半天,连耳根子都憋得通红才憨厚一笑道:“嗨嗨,谢谢的话,就算了,你以后不要随便给我拷铐子就是。”
钟奎的宽厚和豁达,反而让女警察有些不好意思来。
“我叫冉琴,从市里调来协助办案的,总之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
“好了,再见!”
最好不见,钟奎心里这么想,可是口里还是敷衍道:“好,好,再见。”
钟奎回到捉鬼专门店的事暂时不提,单说冉琴到县城公安局报到之后发生的故事。
从市里调来一位刚从警校毕业的美女警察,这个消息立马就像风一般在公安分局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局里早就准备好了接待新同事的准备,并且安排人去了车站,可是去车站接人的没有准时接到人,却听到一个很意外的消息。
这个消息就是说冉琴乘坐的那一班车在半途出了车祸,全车人无一幸免的噩耗。
局里立马拨打电话告知上级,上级立马告知冉琴的家属。可想而知,就在冉琴和钟奎乘坐私家车时,她的家闹出了一幕啼笑皆非的故事。
而当冉琴犹如从天而降出现在县城公安分局时,把局里所有的人吓得给看见鬼似的那般紧张。
同时吓住的还有冉琴,她不知道因为错过死神邀请之后发生的所有细节。
【141】 空洞的眼眶
“我……是来报道的冉琴,你们怎么?”看着唯唯诺诺躲避她的同事,有些不明觉厉道。
“你真是冉琴?”神态威严,身姿笔挺的干部看着她问道。
冉琴点点头道:“是的,我是冉琴,如假包换。”
“哦!你好,我是你的上级,欢迎你来这里实习。”在一片哗然的掌声中,冉琴礼貌的伸出手与对方握手。脸上绽露出一抹恬静的微笑,看向其他还是充满狐疑神态的同事,淡然说道:“呃!好饿,我还没有吃饭呢。”
其他同事闻听冉琴的话,一愣之后顿时大笑起来,异口同声道:“哈哈!没有吃饭?”
冉琴不明白同事们怎么会用这种接待方式来接待她,直至在后来才搞明白。当时他们都以为她死于车祸,所以在看见她之后感到很突兀,才会显现很诧异的神态来。
当然处于职业关系,冉琴没有把钟奎强制拉她下车的事情说出来。
接下来冉琴开始接触到县城所发生的第二件血案。
在半月前的那一晚,因为检修线路没有及时恢复供电,整个县城陷入一片暗黑中。加上深秋来临,白昼的时间比夜间短。所以夜幕来临的时辰就提前了一些,就在当晚县中学校宿舍再次发生诡异案件。
检修线路不是三几个小时就完成了的,所以直到夜幕来临检修工作都还没有完成。那些已经被丢在一边的蜡烛和煤油灯,成为那一晚最热门提供亮度的能源。
爱玩儿的孩童们,小手举着忽闪忽闪随风摇曳光束的蜡烛,口里唱着新近流行的儿歌;‘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在小巷子里玩捉迷藏。这么一首脍炙人口的儿歌,充满质朴耐人寻味的味道,还别说这首歌后来,世世代代传唱了好多年。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们简单的思维里谁也没有联想到,曾经让他们恐惧的那间103室,会在短时间内再次发生嗜血惨案。
早起的清洁工,对通向103室路径有些畏惧,凌晨冷沁的风,一股股飕飕钻进清洁工老王的脖颈里。她缩缩脖颈,探头探脑一路清扫着校宿舍的垃圾和各种树叶。
风鬼祟的在清洁工阿姨身边飞旋,好像在引导她去什么地方似的,看着地面卷起的一张破纸屑。阿姨提起戳箕疾走几步想用扫帚拍下飞旋在半空的破纸屑,不知不觉追了几步,终于把破纸屑给捣腾进戳箕里。
又顺带把脚下的树叶子扫起来,忽然她看见槐树下好几片树叶上似乎有点状斑斑血迹,她顺着树叶子的位置,不经意间的抬头一看,眼睛顿时定住……一具随风旋转的女尸,一只血淋淋凹陷没有眼珠子空洞的眼眶,恰好在风的驱使下,缓缓转动着直视角度面对清洁工阿姨一双仰望的眼睛。
眼眶血糊糊无止境的空洞,好似在质问什么?清洁工阿姨受到如此措不及防的惊吓,后背发冷的同时,浑身上下筛糠般的颤栗着,大脑瞬间没有了意识,几秒钟后才从喉咙里爆发出歇斯揭底的喊叫;“又……死……人啦……”
随着清洁工阿姨凄厉的嘶叫,顿然打破宿舍的沉寂,有人纷纷探头从窗口张望,还有人忙不失迭的从家里跑出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槐树下就聚集了不少人。人们面露惊慌失措的神态,不敢靠近了看,只能在远处指指点点议论着。
县公安分局来人了,他们把女尸放下来,随即法医来检验,发现死者是昨晚12.30死亡。死者的一只眼珠子被什么尖锐的利器剜了,看剜的局部创口,倒不像是刀子之类的,好像是指甲硬生生剜出眼珠子的痕迹。
女尸是用殡仪馆的车子拉走,暂时冰冻在殡仪馆,得等到有家属来确认办理相关手续。刑警从死者身上找到身份证,女,民族;汉,姓名;游沈惠。后来经过家属确认,死者小名;小惠。
女尸拉走后,刑警就对槐树下和103室进行地毯式搜查。
槐树下没有脚印,没用烟头之类能引起他们注意的物证。之后打开103室,他们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从103室门口出现一道至屋子中央有五尺远距离的血痕,非常刺目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血痕是怎么来的?而在血痕拖拽至屋子里中央就消失了。
这时他们想起第一宗案件,就是出现小偷之前那一列二丫死亡案件。当时是有一双高跟鞋踩踏的印迹。高跟鞋是进入屋子中央留下的,却没有退出去的痕迹。人不见了,却莫名其妙的死在槐树上。
也就是说人从103室进入,走至屋子中央就神秘的消失了。
面对这一道从门口至屋子终于怵目惊心的血痕,刑警们迷惘了。
血痕是从门口到至屋子中央,那么就可以把血痕比作是一双鞋子印迹。
刑警队长陷入沉思;他在脑海里模拟出一个假设;假设死者冥冥之中贸然进入103室,很有可能发现不对劲,想退出……然后遭到猝不及防的重击,然后再被拖拽至屋子中央。
刑警队长看着屋子中央完好无损的望板,喊其他同事端来一张加以他身高可以触及到望板的凳子。然后他爬上凳子,伸手托动望板石膏板,取出一大块来。结果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哪怕是一丁点蛛丝马迹也没有找到。
刑警队长凝重肃然的神色,简要明了的叙述完整个第三起案列过程。端起水杯,深邃的眸子倾注在水杯上,下意识的抱住在手里,思维还停滞在充满血腥的现场。
会议室因为刑警队长的住声,顿时陷入令人不安的沉寂氛围中。
冉琴把玩着水笔,秀眉一扬,眸光移动看向刑警队长说道:“如果真是在现场无法取证,那么凶手很有可能具备反侦察能力,他的狡猾程度可能是无法预计的。”
同事们对于冉琴的话好像没有表示赞同,一个个都无声的思忖着什么。他们没有戳穿没有置身其中的她,怎么能够感触到发生这几起案例中的诡异感。
明知道这是非常恶劣且不是人为的案例,却没有谁特意戳破这层纸。因为他们知道身为执法部门,不能把封建迷信挂在嘴边。
“这样吧!冉琴刚刚来,你先休息休息,完后,让师姐带你几天熟悉一下环境。”刑警队长合上卷宗,换了一副笑眯眯的面孔对冉琴道。
“谢谢队长,我没事的,来就是想立即投入工作中去。要不,你给我安排一个任务吧!”
【142】 去恶鬼
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冉琴刚刚从警校毕业,身上有的是劲。很想大显身手一番,好在这些师姐和师哥面前露一手。
冉琴对于侦破学和犯罪心理学颇有研究,而且心理学统考科目历年是科组最高分。其中包括(普通心理学、社会心理学等)心理统计与测量都得到一致的好评,所有她才自信满满的想立马进入案件调查组。
刑警队长对于冉琴有这样的工作积极性,感到很高兴。可她到底年轻没有工作经验,怎么敢贸贸然的把如此严重的案子交给她办理?唉!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小冉啊!别急啊!慢慢来,你给师姐多熟络熟络。”说着话,刑警队长就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其他同事对于冉琴的做法都颇有微词,感觉她一来就想冒尖。
冉琴很想再说句什么,可是看到同事们一脸不屑和冰霜,她哪敢造次多嘴。
就在冉琴到县城分局开会,钟奎回到家。
香草惊喜万分看着心目中的英雄钟奎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忙乱得又是倒茶,又是让座的。倒把身为主人家的他给搞得拘谨起来。
“妹子,你看你,把我当稀客来照应了。”钟奎喃喃道。还不适时宜的溜看了一遍店铺状况。
“哥,瞧你又瘦又黑……”香草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钟奎左看看右看看,没有看见文根就出口问道:“没事,哥习惯了,哎!文根没有在?”
香草怜惜钟奎的一路风尘仆仆。
钟奎却关心文根的去处。
香草心里隐隐感觉吃味。
钟奎好像觉得香草面上一闪落寞的神态,心说;这丫头肯定又在胡思乱想了。想法一出,他咧嘴一笑道:“离开两个月,我的香草妹妹又变漂亮了。”
“哼,才注意到人家。”香草故意昂起头,露出俏皮的神态,甩手进了店铺里屋,忙着去做饭给钟奎吃。
钟奎看着店铺悬挂在上方斑驳零碎的花圈,还有一个简单的招牌,摇摇头叹息一声随即跟了进去。
这次从外面回来,他打算好好的把这间捉鬼专门店经营下去。
就在钟奎到家,冉琴在县公安局开会的时候。学校宿舍也上演了一出奇葩的假和尚,预备镇压妖邪的闹剧。
假和尚言辞凿凿唬弄得某一些人信以为真,把他捧如神明一般,一路蜂拥着来到学校宿舍区。
有人去把捉恶鬼的大师请来了,宿舍里的居民都纷纷前来观看。那位亲自带假和尚来的男人,得瑟的卖弄着三寸不烂之舌。把个假和尚吹嘘上天,说他可以预算前世今生,可以驱鬼除妖,还可以测字算卦。并且还把怎么识破钟奎是一个地地道道叫花子的事情说了出来炫耀一番。
亲自带假和尚来学校教师宿舍的男人,是其中一位户主的亲戚。这一来二去的大家都是熟人熟事,所以一经他这么吹捧,别人焉有不信之理?
在众人的带领下,这位有大本事的大师,来到103室那颗枝繁叶茂的槐树下。看着碧绿的槐树叶,假和尚煞有介事的掐指一算,眯缝着一对骨碌碌转动略带狡黠神态的眼珠子,对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们说道:“这颗树有问题。常年吸收天时地利人和之气,快要成精了。今晚子时,山人自有妙计把此孽障收服。”
“噢……果然!”有人一听立马附和道。
“对头,前几次那死人不就是被挂在这颗树上吗?”
“嗯!看来这位大师的确不同凡响。”
子时是23点—1点,当下假和尚就吩咐那位最贴心的男人,帮他去买一些准备做法用的道具。例如;黄表、草纸是必不可少的,还有就是大红色的绸布,好像是用来给槐树挂红的。
贴心男人对这一带也不熟悉,就只好把这艰巨而光荣的任务交给他的亲戚。
话说;这假和尚原本是顾及在大白天搞封建迷信,会遭到阻扰。做样子还得做来给人看吧!要不谁信?无奈之下只得把时间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样才好心安理得糊弄到这些傻瓜凑足的酬金,拿到手就拍屁股走人。
这位大师对崇拜他的人们,天马行空的胡乱吹嘘,甚至于把戏文‘天仙配’里的槐树精。都拿来充填他的话题。
这位大师说得是唾沫星子乱飞,说得头头是道,振振有词:槐树精只要驱除它的邪气,就可以成为可利用的神树。成为神树就得给它披红挂彩,就得三叩九拜。
当下就有住户邀请大师去享用晚餐,有好事的人在旁边多了一句嘴道:“大师身穿僧侣装,蓄发,不知道饮食怎么享用。”
大师哈哈大笑道:“本山人,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阿弥陀佛……”
“嗨!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济公?”有人看见大师这副神态,忽然自作聪明嚷嚷道。
假和尚乍一听有人把他当做是神话传说中的济癫和尚,更是沾沾自喜。不辩解,也不推辞,把人们对他的各种赞誉都一一笑纳。
在县城钟奎唯独钟奎的捉鬼专门店最靠近学校,穿过几条街,翻过一条马路就到。
所以在晚饭前,钟奎店铺突然来一位大主顾。买了很多冥纸,黄表之类的物品,也是他多嘴问了一句:“你们家有人走了?”
大主顾是宿舍的户主,钟奎的店铺只做死人的生意,一般在平日里没有谁闲的蛋疼,来这晦气的地瞎侃。也就是这样,他们俩之间彼此都属于顾主和老板之间的交际,也就用不着客套话,反而因为他多嘴的这句话,引发了一场唇枪舌战。
“擦!说什么呢?你们家才走人了。”顾主恼怒道。
钟奎不明白了,他好言好语的问一句,怎么就招惹到对方了呢?
“你……我……”他结结巴巴的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来解释刚才的问话。
“你什么你?真的是丑人多作怪,我愿买,你愿卖不就得了,说三道四的诅咒谁呢?”
钟奎知道刚才的话,可能莽撞了些。急忙从里面拿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支递上,道歉道:“大哥,刚才我说话不得当,你多包涵。我可没有想要诅咒你的想法,再说;我给你一无怨二无仇的,凭什么诅咒你?”
“算了,我还有急事,懒得给啰嗦。”顾主提起塑料口袋没好气泛起白眼,狠狠瞪了他一眼掉头就走。
【143】 鬼哭狼嚎
顾主前脚走,后脚钟奎就把香草喊了,如此这般的对她一说,就急忙尾随那个人而去。
话说;103室发生几起案件,县城刑警蹲守一个多月无果,自然而然就烦了。这样一来,那位假和尚就更有利在这里作法骗人了。
冉琴因为初来乍到,不熟悉局里的潜规则,冲口而出要亲自体会深入案件的调查组。在无意之间,惹来同事们的不满。
出师不利的她完全被孤立,同事们有什么活动都避开她。遭受到如此冷漠的待遇,这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而这些同事之所以要这样对她,也就是因为第一天来时说的那句大话。他们摆明了就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局里大多数人都是土生土长的人,都没有办法破获这起有史以来最诡异的案件,你一个黄毛丫头一来就冒皮皮说些什么废话。
他们这样做,目测就是考验她;要是你孤身一人有能耐在这里做一番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情来,就可以长期待下去,那么就算你有本事来的。
换一句话说;如果你没有特别突出的能力,那么你从哪里来就滚蛋到哪里去。
刑警队长没有表态,他以三缄其口的态度,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公安分局里不是慈善机构,你如是没有真本事,就得离开。
冉琴是靠自己的能力考进警校,就因为家庭没有特殊的背景,才会被安排到这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来。没想到的是这穷山沟也埋汰人,她不甘心就这么像被皮球似的踢来踢去,不是有句话叫做巾帼不让须眉吗?她就不信这个邪……
冉琴决定靠自己来赢得局里同仁的赏识和支持。
在万籁静寂的时候从公安局宿舍,偷偷溜出一个身影来,这一抹纤细的身影悄悄靠近103室案发地点。
子时来到,筒子楼宿舍区有好几家都灯火通明。那位大师在几个贼胆大人的前呼后拥下,耻高气扬来到那黑糊糊没有人住的103室门口。
夜深人静时,如此几个鬼鬼祟祟变换目测的身影,十分鬼祟的出现在103室门口。其余的人怎么没有来呢!人家大师刚才说了;做法事,闲人靠边,除了几个必须在场的,闲杂人等都不得近前观看,否则会招来恶煞霉运。
暗淡的路灯,鬼火一般的光束,映照着103室门口那有限鬼魅模糊的空间范围。一袭不知名的冷风,突兀袭来钻进假和尚光秃秃的僧侣领,给他的感觉就是有人貌似站在身后,对着他吹气一般。惊得他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前后左右的看了个遍,身前和身后都是人,好像没有别的什么吧!
祭台、蜡烛、冥纸、黄表、一碗米粒,一只红色朱砂笔。再从布褡裢里拿出木鱼以及一串指头大小的佛珠,还有一个看似很陈旧的钵,一一摆放在祭台上。他就闭眼双手合十装腔作势开始做法,口里唧唧咕咕念叨着什么。忽然抬起手,指明要随同来的几个人做什么护法。
随同来的几个户主对于这厮的话是言听计从,何况之前就有给他们说待会做法是要赐予他们护法之圣职的。所以见大师发号施令,他们立马噤声闭眼分成两组排列认真专著的做起护法来。
假和尚虚眼窥看着站立两排保护他的户主,心里稍微镇定了些。
一手提起佛珠,口里依旧念念有词,贼溜溜的目光却紧张兮兮窥看着暗黑的四周……稍倾他拿起黄表用毛笔蘸了少许红色墨汁,在黄表上鬼画桃符。
木剑在手,挑起画了几笔鬼画桃符,戳在蜡烛上点燃,抓起一把米粒对空撒去,张口一喷……轰然一声,一束耀眼的火焰腾空而起。火焰光束刺目得护法的几个人不由得睁开眼睛匆忙一瞥,见此惊异的一幕,更是对这位大师崇敬得五体投地。
就在大师的冲口火焰喷出时,原本安静的环境,忽然刮起一阵阴风。槐树桠枝不停的摇曳,那倒影在墙壁上的树桠枝影子,就像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鬼魁,蠢蠢欲动要扑向几个做法之人的姿势。
而在槐树下冷不丁的杵立一抹冷然孤傲的鬼影……
几个护法在没有大师的指令下是不能随便睁开眼睛的,所以当槐树下突然伸出一双异常惨白枯槁的巨型长手时,除了那位假大师看见外,其他人是毫无知觉的。
在阴风乍起时,假和尚就感觉不对劲,只是当着几个护法他不好意思立马逃离罢了。可当那双巨型长手伸出来时,任凭他有多大的能耐,还是被吓得鬼哭狼嚎一般发出嘶叫道:“鬼……鬼啊啊啊啊……”
几个护法乍一听这超乎异常的声音,一个个急忙睁开眼睛……他们看见的是,那位大师抱头鼠窜的场面,同时惊颤的看到一双从槐树下伸出的巨手,死死抓住大师不放……
老天……跑啊!无声的指令,不容他们多想,一时之间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一条腿,要是有三条腿该多好。
几个护法眨眼间就跑得无影无踪,那个叫看谁他妈的跑得快,跑进家里哪还敢说什么?还不得躲进老婆的热被窝不敢吱声。
大师被这双巨手扼住咽喉……刚才还大口喘气,大声喊叫,此刻他连进气和喘气的机会都没有了。一大滴泪珠儿从眼角处滚落在面庞上,大脑瞬间空白一片,感觉那只扼住咽喉的手,根本就不是手,完全可以比着是枯枝。冷冰冰刺疼感扼制得他不能呼吸,阴风阵阵袭来,意识瞬间恢复,他此时没有别的想法,除了后悔还是后悔,连肠子都悔青了。后悔不该四处招摇撞骗,不该屁事不懂来逞能捉鬼……
说时迟那时快,从暗处跑出一个人来,此人双腿颤抖着,双手神经质的举起手枪对着暗黑中的巨型手呵道:“不许动……”声音儿都打颤呢!怎么可能把巨手给吓住?
害怕吗?怎么可能不怕,跳出来的人正是,初来乍到县城公安分局想偷偷查案的冉琴。
发生在眼前这无比恐惧的一幕,可还是她自打从娘胎出来,有史以来第一次看见。浑身颤抖,却持之以恒以正义的职业精神不顾及自身安危跳将出来。
从她刚才蹲伏的角度看这双诡异的手,满以为是人为的恶作剧,当她看到巨手的全景时,顿时傻眼了。没有了本能的抗拒意识,只感觉一股股阴寒无孔不入的沁进身心,除了发呆的站着,她不能自主的撤离开去。
冉琴呆愣的瞬秒间,从暗黑处再次伸出一只无比鬼魅的手来。就像枯枝一般直直对着她伸来……
【144】 异度空间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矫健的身影,跳跃式出现。身影出现一道金光刺溜,对着大手直接刺进……同时传来一声破空大吼声道:“孽障纳命来……”
不用说也知道此时出现的人,正是捉鬼专门店的老板钟奎。
巨手冷不丁吃亏,就像舌头似的嗖缩回去。还没有等到冉琴反应过来,只见他执剑在手,一叠的细碎步刺啦啦对着槐树下刺去。
那位吓得魂不附体的大师在巨手缩回时整个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钟奎在冲到槐树和她擦身而过时,第一时间塞给呆愣在原地的冉琴一枚铜钱。
铜钱带着体温摊在她的手掌心里,她紧张的看着他身影消失在暗黑空间里,抱紧了胳膊肘浑身不住的颤抖着。
冉琴看着钟奎冲击进那片无底的暗黑中,居然融入进暗黑里不见了身影……
钟奎持剑冲击那只诡异的手,一时之间失去控制进度,在冲击之后忽然发现来到一片陌生空间里。
这一片空间里充满血腥味好像是两居室来的,房里凌乱的堆积些杂物。一声声凄惨的哀叫从另一个房间里传来,而在外面的房里有一个人在焦躁来回度步。
钟奎看向影子似的男人,他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近乎绝望的眼眸深锁,攥紧的拳头不停拍打头部。男人此刻就像困兽一般,双眼乏红……面部表情扭曲……看到眼前这一幕,凭感觉这个男人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钟奎很想去帮他,当他意图靠近男人时,眼前看见的画面顿然消失。当他退后一步,那个男人又像影像似的再度出现在眼前。
他时有所悟好像明白了什么,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已经是历史,历史里面的主角在用一种讯息告诉他,历史里发生了的故事。
聆听着凄厉的惨叫,跟女人分娩似的。他扶住暗黑中的墙壁,慢慢挪动到传来声音的地方。
一张床,一个女人,女人赤身露体。而女人那里……也就是男人进入的地方不停流血。一汪汪血液哗哗流出,惨不忍睹……
钟奎闭眼,极力抗拒污秽进入眼界,可是却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侵进大脑。这种诡异的感觉,好像一个私语者,在耳畔窃窃私语细细的传输着,一件无人知道的秘密给他。
男人继续痛苦的关注着另一间屋里传来的喊声。
钟奎只能给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在他和男人之间好像隔着一层薄冰。这层薄冰因为他的进入,会在瞬间碎裂。
女人嘶叫的声音,完全可以摧毁一个人坚强的意志。声音里充满对生的渴求,对这个充满人性冷暖世界的绝望。这个空间就像一座孤岛给外界失去了联系,没有人来救助两个不甘心的生命。不应该是三个,女人是在生产中……
女人是母亲……听着一声声催人泪下的嘶叫,他猛然想起曾经出现在视线里两次的女人。人是情感丰富的动物,这种情感是繁衍生息代代相传,那么自己也不例外。
既然这样,他应该是有母亲的,并不是什么墓地所生的孩子。
钟奎感受着这种生与死的极限,浑身僵直般颤栗着。忽然他有一种冲动,这种冲动就是想冲进房里,救出那个可怜被恶鬼纠缠的女人。
可是那个时候他不在这个环节里,倘若冲进去,后果会怎么样?就像黑白无常哥俩说;‘世间事,一切皆有定数,不能强求也不能忽视。’究竟什么事是不能忽视,什么事是皆有定数?他痛苦的想塞住不停往耳膜传输进的鬼祟信息。十指死死扣住墙壁,这种景象跟他曾经在墓穴里求生存的感觉很相似。
一点点,一寸寸,钟奎抛出一抹视线,终于看见屋里的女人……女人浑身被血染红,被汗水搞得湿漉漉的头发无力的耷拉在额头。一枚鲜艳的红色发卡,悬吊在几根发丝上微微颤动着。
一个浑身长满眼珠子的恶鬼,趴伏在女人身上往她肚子里入侵……
“孽障……!”钟奎大叫……眼前一切消失……
因为不见了钟奎,冉琴感到好奇怪。她看着瘫倒在地半死不活的假和尚,从腰间摸出铐子,咔嚓一声把这厮的手给铐住。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惊得她神经质的蓦然回头,看见钟奎从暗黑的角落走了出来。
看见他,冉琴心里突然有感觉到轻微的震撼。是什么感觉?她一时不知道,反正在看见这个男人安然无恙时,惴惴不安的心不在慌乱。
在送冉琴和押解假和尚去公安分局的路上,钟奎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在几年前,103室发生了一幕惨剧,故事的主角是一位返城知青。
知青携带身怀六甲的妻子返回阔别数载的家。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妻子是有身孕的,随便搬家和挪动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
最可悲的是,知青的妻子是死在,父亲那枉死怨念形成的恶鬼迫害之下。
知青和父亲的故事,钟奎不知道但是从怨念产生的效应,他敏感到一定不是什么好故事。
冉琴默不作声的听着对方讲述的这个,让人毛骨森竖的故事。她很同情故事里的男女主角,拉长的身影,被鬼祟的冷风吹乱,脚步沙沙之中偶尔传来俩人的叹息声。
眼看要到局里的宿舍区,冉琴忽然止步,一双晶亮的眸子深深看着钟奎问道:“你可以看见那个世界的人?”
钟奎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你为什么没有把那一车人救下?”
钟奎吞了吞唾沫,艰难的说道:“不是我不救,是救不了。”
“为什么?你不是有能力看见吗?你既然可以救我,为什么不救出他们?”
“这是自然循环规律,我不能破坏。”
冉琴憋气,蹙眉道:“你告诉我真实情况吧!我是不是也是自然规律应该死的一个?你救出我,是不是就破坏了自然规律?”
“不是,你在之前帮我,我必须还了你这个情。”
“不明白。”冉琴无语。
“好了,以后你会明白的。还是想想怎么来圆这件案子吧!你可是立了大功的女警察。”钟奎岔开话题道。
“怎么圆?我告诉他们,你是捉鬼先生,可以进入另一个世界看见人类不能看见的景象?”
“噗!别赌气,明天你带上几个人去殡仪馆,会有所收获的。”钟奎黑亮的眸光在路灯的映照下,闪烁灼灼光芒。
“你……”
“什么?”
【145】 发卡和眼珠
“没什么,我进去了。”冉琴押解着假和尚走到门口,再次扭头看了一眼钟奎,大踏步走了进去。
钟奎黯然一笑,下意识的挠挠头,茫然看着公安分局的牌子,沉重的再次叹息一声逐回身往店铺走去。
不会相信他与她之间还会有什么故事发生,身份的悬殊,各种不可能……
一路的暗黑在他眼里显得微不足道,有鬼魅的玩意,在感觉到他经过时。自然风平lang静,连风都安静下来窥看着他似的。
自从他回来后,文根反而避开了他,独自在单位找到住处。除非有什么急事才会来店铺一趟,一般在平日里都没有出现在钟奎面前。
店铺安静的矗立在它应该矗立的位置,木板门还是木板门。香草给钟奎留了一扇没有上栓的木门,轻轻用手指握住木门,人就像从缝隙挤进去似的。
香草没有睡,趴在桌子上就那么痴痴的等待她的钟奎哥回来。
钟奎安顿好香草,顾不得浑身散架般的疲乏。在店铺里拿出祭奠亡灵的物品,用一个塑料袋子装好,连夜就往学校后门赶去。
因为时代的变迁,人与人之间淡漠了关心和情感。两代人的恩怨从现实世界带到另一个世界,不但牵连到无辜者成为此种环节里的牺牲者,还给无数的生者带来恐惧。
冥纸在风中焚化,而且还是由钟奎亲自来焚烧的。在另一个世界的他们甚感安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栖身在槐树下的怨念。
在第二天公安分局里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在会议上,刑警队长首先表扬了冉琴积极向上的工作决心和大无畏精神。耳畔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掌声,扫视着同事们无比惊羡的眼神,她知足了。淡定的站起淡然一笑对同事们和领导点头表示谢意。
之后冉琴提出要到殡仪馆去查找一具存放的尸体。
因为她的出色表现,刑警队长对于冉琴的各种要求都没有理由拒绝。
一干人来到殡仪馆,目的是要查几年前存放在这里的一具男尸。
殡仪馆负责人是一位眼镜,他推推眼镜框,感到挺纳闷。
“我们的存放尸体都不会超过半年,除非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才会一直存放下去。”
无论这位负责人编排多少理由,都不能阻挡刑警队办案吧!
在以冉琴为首的带领下,这位负责人只好按照吩咐,把殡仪馆所有存放尸体的冻柜拉开给他们检查。
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展现在冉琴面前,她强忍住来自身心的颤栗,隐忍住那种不可名状的恐惧。一具具的查看,摇头、收好。
难道是记错了?还是钟奎判断是错误的?当一具具尸体被否认之后,冉琴迷惘了。
这些尸体果然都是新近存放里,根本就没有几年前存放的尸体存在。
就在这时,冉琴的目光停滞在一个貌似活动门的柜子前。
“把这个抽出来看看。”她指着那道活动门对陪同查看尸体的工作人员道。
“呃!这个不是尸体。”工作人员摇摇头拒绝打开。
“协助办案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职责,你想……”冉琴坚持己见道。
“好吧!”工作人员慢腾腾的拿出钥匙,开启活动门的暗锁。
哗啦一声,活动门拉开,从里面抽出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很特别,冰冷的面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死人的面庞有表情,这还是冉琴第一次看见。此尸体的面部表情很奇怪,而且他的手指甲很长很长,紧紧握住的手掌心里捏着一枚红色发卡,指甲缝隙里有点点带色的残留物。
随同冉琴来看尸体的刑警队员,见此情景,面面相觑,相互对视一眼,有些不明觉厉。
“把他的嘴唇撬开。”冉琴自己都感到吃惊,她怎么会变得如此没有人性,居然对一名死者的遗体进行不人道的检查。
撬开死者嘴唇的任务自然就是分局法医来完成,法医给死人打交道,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只是这是一具存放多年的尸体,他多少还是有些忌惮。
法医带着透明的塑料手套,用镊子轻轻扳开死者已经萎缩了的嘴皮。嘴皮扳开后,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牙齿紧闭着……
凉飕飕的冷感,沁袭着呆在冷冻室里的每一个人。现场很安静,安静得如是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白森森的牙齿是没有那么容易撬开的,牙齿就像一座防护口腔的冰墙,死死固守着属于它的领地。
一阵叮叮当当的敲击之后,牙齿被硬生生的取下一颗。骇然露出里面的秘密,在死者口腔里包容着两颗眼珠……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纵然你有多大的胆量,也被这无比惊悚的一幕吓得面色突变。
冉琴和同事们在看见这一幕时,顿感一股股无法抗拒的寒冷,从脚后跟慢慢延伸至全身。瞬间的呆滞,无声的默契,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跄踉着往门口跑去。
后来经过一系列调查,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浮出水面,还是一位殡仪馆的老职工讲出来的。
他说几年前,殡仪馆送来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男的叫张阿良,女的叫许娜,据说是两夫妻。
女的是因为难产死亡。
男的是因为妻子死亡,觉得万念俱灰走了绝路服药身亡。
尸体被送来之后,因为没有家属,一时不能办理焚烧手续,所以就暂时冰冻在殡仪馆里。
那一晚这位老职工做了一个噩梦,梦境里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个男人说他名字叫张阿良,不想那么快被烧成灰。问他可不可以留下来,让他在人世间多呆几天。
老职工在梦境里摇摇头说不可以,男人没有做声。诡异的迈动步子,一步步的靠近他。
他知道是梦境中,很想挣脱那种蛊惑的束博感醒来,可是无论他怎么折腾,还是一直沉溺在噩梦的束博中。男人张开嘴一排白森森的牙齿闪烁着寒光,逼视着老职工。忽然伸出纤细惨白的手指,撕开面皮血淋淋之下露出白森森的肌肉……
一晚上的噩梦,吓得老职工差点没有嗝屁。
想到梦境里的可怕情景,老职工就后怕不已。
在第二天焚烧尸体时,老职工就多了一个心眼,留意每一具所要焚烧尸体的名字。当看见张阿良的尸体时,他就悄悄移在一边,给前来拉尸体的人说这具尸体家属马上来,需要留下来办理手续。
【146】 扒皮三癞子
老职工等同事们都下班之后,就琢磨着怎么才把这具尸体存放下来。最后终于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把一个空置很久的存放柜,利用起来,把存放柜外面布置成为活动门的样子,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这具尸体存放在里面的。
可是老职工万万没有想到,他的一时玩忽职守,害得无数家庭提心吊胆,还间接害死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
老职工在后来退休了,也就忘记了这里的秘密。
殡仪馆负责人是换了一批又一批,这个秘密就这么沉淀在他的记忆里。
冉琴升职。
钟奎还是一如既往的照料着他的店铺。她没有时间告诉他尸体的情况,但是他已经找到答案。
黑白无常告知钟奎,发卡是两枚,一枚是在女鬼身上,另一枚则在男尸身上。两枚带着怨气的发卡,出现在不同的地方,为的就是发泄怨恨。
那一晚他去了103室,一番告慰之后,怨灵也忌惮钟奎的能力,自然不敢再造次。
有些人,有些事,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淡漠。翻一页展现新的一天,县中心学校宿舍诡异案件,随着学校的不断扩建,那间103室也在扩建中跟那件诡异事件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
经过各种运动的洗礼,大地上的沧桑巨变从分田到户,人们不再为了饥饱犯愁,衣食住行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好日子没有过多久,转眼到了1976年中秋节,钟奎让香草去把文根喊到铺面来吃饭。
香草出去后,他就一边估摸着做点什么好吃的菜,一边注意聆听着收音机里播放的音乐。忽然音乐停止传来播音员纯正的普通话貌似想说什么,却又停住片刻。
过了几分钟时间,播音员又开始播放新闻;可播音员只讲了一句话,便中断广播(过后方知是播报有口误,可见当时播音员是多么地悲痛)。
稍停,播音员又硬咽着感觉就像感冒似的鼻塞吧!反正听起来口音不对劲。
当播音员再次重新播报时,当钟奎从播音员那悲痛欲绝的播报中听到**逝世的消息时,不啻一声炸雷在头顶响起——他整个人完全惊呆了……这怎么可能呢?他多么希望这又是播音员的播报错误!可是,播音员还在继续播报着相关消息。
当伟人去世的消息在下午四点播出时,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倾刻撼动全球,成为世界舆论中心。
听见这个噩耗,钟奎哪还有心思做饭。他跑出铺面想告诉人们。可当他出去后就看见许多人都在哭,还有人在街道慌慌忙忙的跑。
香草和文根回来时,脸上也是显现很悲伤的表情。单位放假,全民动员吊唁伟人。
老天好像也在为这位伟人的离开感到哀伤,上午天气还是好好的,此时却是乌云滚滚,天显得很低很低,仿佛要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很多人们用白纸折叠成为花来的祭祀方式,表达对伟人的哀思。
钟奎自愿捐出店铺里所有冥纸和一切给需要参与祭祀的人们。
以往的嬉闹声在一阵阵呜咽泣立中荡然无存,代之是一片少见的肃穆。
县城、乡村、路上、包括大街小巷的树枝上挂满白色的纸花,就像冬天洁白的雪花,是那么的纯洁刺目。人们低下头迈着沉重的步伐,每一个人都感到无比的哀伤和悲痛。
这一天来了一个英姿飒爽一身戎装的女郎,女郎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看得香草呆了,钟奎只是淡然一笑道:“冉警官驾到,有事?”
冉琴苦笑道:“别介,那么客套我可不习惯。”
“那……就不客套,你找我还是?”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看看如今的状况,就知道我来是干什么的了。”
“好嘞!我这就给你准备。”钟奎知道对方的来意后,就忙不失迭的拿出冉琴所需物品。
一旁的香草看看钟奎,再看看这位气质不凡的女人,她心里莫名涌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凭感觉她觉得:他们俩一定是认识的,不但认识还很熟悉。
冉琴没有多说什么,在钟奎把准备好的物品递给她时,她对香草点点头抛以一抹淡然微笑就离开店铺。
接下来史无前例的哀吊活动在各地区展开,天苍苍,地茫茫,大地万物都在哀哭。
就在伟人去世后的这一年冬天,天气可以说是呵气成冰,山川树木房屋全都罩上了一层雪万里江山变成了粉妆玉砌的世界!暴冷……大雪纷飞之际,围绕在炭火旁边的人们,因为失去了一位不可多得的伟人,心里那种痛还是沉甸甸的。
老太太留给钟奎的房子,也分别租住给了好几家人。这样一来,香草和钟奎就只能住在店铺里。
年关将近,文根要回a市,在临走时非得带上香草一起。
香草心里还是放不下钟奎,可他们俩纯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文根带走香草,店铺里就剩下钟奎一个人特么的冷冷清清,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猛然想起还在破庙里的七小鬼,所以在年关将至时,他去破庙把七小鬼带了回来。
今年的春节一点也不热闹,那是因为伟人的离开,人们还沉侵在那深不见底的哀伤中。八个月的吊唁活动,一直持续到第二年春天来临。
春意融融,大地呈现一派生机勃勃的迹象。
钟奎一早起来,吩咐七小鬼看好店铺,他就踩踏着还没有融化的积雪到门岭村去。
等等……这钟奎就这么把店铺空置在那?虽然有七小鬼看着,可他们是不能示人的吧!这万一有贪小小便宜的来,拿走店铺里的东西咋整?
这一点大可放心,因为店铺里的东西都不是活人用的,加上有七小鬼看着,所以也就不会存在丢失的事件。但是也不乏一些确实爱小便宜的家伙……
看看吧!从店铺门口经过一位尖嘴猴腮缩头缩脑,手抄在袖管里头戴瓜皮帽的男人,大大咧咧的走到店铺来。
这位就是钟奎的邻居,三癞子。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单身的三癞子说话时,两眼骨碌碌转,装很深沉的样子。却是一个是出了名的扒皮货,所谓的扒皮货就是传说中的吝啬鬼。他爱贪小便宜,顺手牵羊什么的那是常事,即使没有可牵的,地皮他都有可能刮一层跑。
【147】 朋友
这不是吹牛的,你看看他贼眉贼眼的扫视着店铺里,见四下没有人。原本看着很笨拙的举止,忽然变得麻溜起来。
三癞子闪进柜台里,拉开玻璃柜,伸手抓起一叠纸衣服就想拿起走……可看似轻飘飘的纸衣服,怎么就想黏住在玻璃柜台下一般,无论他怎么拿,挪、提、蹭、都没法把纸衣服拿到手。
邪了门子了?三癞子一边嘀咕骂道。一边继续伸手拿……就在他的手再次蹭动纸衣服时,猛不丁的看见,纸衣服下面有张脸皮。血淋淋的脸皮上还在眨巴眼珠子,你说吓人不吓人……
“哇靠!什么东西……”三癞子吓得浑身一抖,尖叫一声手哆嗦着缩回,赶紧的站起身子跄踉着想往外跑。就在他回身想退出玻璃柜台时,一袭冷风扑来,惊得他不经意间一回头就瞥看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杵立着几个‘人’,大脑惊炸再次打了一个冷战,疑心是眼花了仔细定睛一看……
“妈呀!鬼……”三癞子失口大喊,连滚带爬从柜台前四肢着地的跑溜溜了。
大地回春,绿色的嫩芽一簇簇冒出来。微风拂动着还有些光秃的树桠枝微微颤动,一两只不知名的鸟儿,被钟奎走来的脚步声惊得扑棱翅膀飞向另一处。
钟奎是因为听到有人说门岭村有变化,据说那里的风景宜人,有土豪看中想把修建成为度假村什么的。这可使不得,要是动了门岭村那些怨气,那么就会出大事。
他去了门岭村之后,才知道这是讹传的。那位土豪是看中了东华村,对门岭村诡异事件早有所闻,怎么可能会修建什么度假村之类的话。
一年之久没有看见门岭村,丝茅草枯了重新又从根部长出新芽来。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所倾注的情感,就像母亲和儿子维系那一条不能割舍的血缘亲情。
睹物思人,想起很多很多,想起香草。
香草现在给文根的感情发展迅速,可能在年末要结婚。他答应过香草一定要给她办一台轰轰烈烈的婚礼,那个时候时兴什么三转一响,收音机,缝纫机;手表、自行车,他一定要咬牙给这唯一的妹妹办齐整了。
钟奎返回县城铺面,七小鬼没有把三癞子的事情告诉他。因为在之前他就千叮万嘱说不能惊吓到附近的邻居,如不然就把它们送到黑白那里去。虽然是恫吓,但是它们还是畏惧不敢做出错事来,倘若让他知道刚才吓唬了三癞子,还不得遭到呵斥一顿。
七小鬼看见钟奎回来。一个个赶紧的大献殷勤。端板凳,泡茶,还有的扬起一对小拳头预备给他按摩的。
小鬼们的异常举止,给他的感觉很不正常。
“说说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们给我惹什么祸事了?”
“没……嗨嗨。”古灵精怪的小虎牙,得瑟的一笑,小拳头已经舞动起来,恰到好处的捶打在钟奎的确有些酸涩的肩胛上。
“老实交代。”他惬意的享受着小鬼的捶打舒适感,依旧板起脸一本正经道。小虎牙活脱脱就像当年的他,给爹捶打酸痛的肩膀……想着想着他有些失神。
小虎牙趁钟奎失神之际,扭头看向小菊花,还不适时宜的吐了吐舌头。
就在小虎牙扮鬼脸,钟奎入神之际,忽然从店铺门口一闪走出来一个人,同时喊道:“有人吗?”、听声音很熟悉,钟奎不用看就知道是冉琴。
他放下脚,手扶著椅子,撑身站起看着门口霸气外露的她问道:“呀,稀客来了。”说着话,小鬼们早已无声无息的躲避开去。
“别嬉皮笑脸的,有人说你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冉琴一手扶住柜台边沿,利剑般的眸光盯着里面探身就看。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早上起来就仔细的扫整了吧!钟奎佯装不明白对方的话道。身子却有意无意的遮住对方的视线。
冉琴不好意思喊钟奎让开,收身站稳拍拍手说道:“是这样的,你的邻居三癞子,跑到分局来找说你搞封建迷信,弄的什么邪术,还养了什么小鬼之类的在这里。局里原本是派其他人来查看的,听说是你这里发生事我就毛遂自荐赶来了。”
“我这里能发生什么事?”钟奎似笑非笑道。说着又把身子闪开,摊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警官要不进屋检查一下?”
“不了,我就是来看看。”冉琴,呼~吐口气,仰头看向店铺屋檐,然后再次居高临下的神态注视着钟奎道:“你这个店铺,有可能会喊你停顿。”说着话,她面部表情有些不自然,匆忙在对方面上溜一眼,赶紧挪开扭身看向街道上行走的人们。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钟奎见对方这副很无奈的神态,就猜想她一定有什么为难之处。心下想道;作为一个男人,敢作敢当,决不做让朋友难做。在他的心里,悄悄把冉琴当做是唯一一个的异性朋友了。虽然一时还不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却也不碍事,再说了;各人心里的秘密谁知道?
钟奎看穿对方的心思,又把话说出来。
反而将了冉琴一军。看着店铺里摆放的物品,她又怎会不知道他是与常人不同的呢!可是上面的文件下来,要在近期整顿社会风气,其中包括搞封建迷信的,其实惹起这一祸端还是那位假和尚的过错。
假和尚在被拘禁期间厚颜无耻的说他是受人蒙骗,走上这个搞封建迷信的道,东支西吾最后把矛头指向钟奎。
说他看见钟奎在别的地方搞捉鬼的把戏,他是在边上学来的。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当时这件事就让冉琴给顶了回去。
没想到在今天又遭到三癞子的诬告,说亲眼目睹看见钟奎的店铺里有鬼。
冉琴知道有人想整钟奎,这个人不是他的仇人,也没有过结,却是同行相互抵触造成的排斥。
就在前方五百米远有一个也是卖香烛冥纸的店铺,只是做的单纯卖,而不像是钟奎这样明目张胆的挂一个牌匾,牌匾上标示;‘捉鬼专门店’这岂不是告诉世人,世间有鬼的事实吗?所以呢,他这个店铺算是违规的,就得整顿关闭,另起店铺名。
冉琴把主要来意一说。
看钟奎无语,对方的来意果然是自己心中猜测的结果。看来刚才那七小鬼无故献殷勤,应该就是惹了三癞子这个马蜂窝来的。
三癞子的确是受人指使。他吓得屁滚尿流跑出钟奎店铺,就一路惊抓抓神神叨叨闹嚷着的瞎跑,恰好被那家卖香蜡烛的慕容老板看见。
【148】 煞星问世
这位老板原来是那位丧葬店老板的好朋友姓慕容,见好朋友出事原本是想兼并了这间店铺的,没想到却被钟奎给下手了。
俗话说;卖石灰的看不惯卖面粉的,你说一条街,人不多,开了两间这样的铺面。这让人怎么活?所以呢!这位老板自持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就想把钟奎这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给挤走滚蛋自个好独大。
慕容老板喊住惊慌失措乱跑的三癞子一问,果然有事。乍一听对方讲述的事件他乐得是眉开眼笑的,尔后他如此这般的对三癞子一说,这厮就乐颠颠的跑去县公安分局报案去了。
这三癞子从分局回来,就直奔主题去找慕容老板要酬劳,酬劳是20块钱。
三癞子拿着20块钱美滋滋的颠来复去的看,心说:尼玛原来想的是在钟奎拿拿几套纸衣服转手几毛钱卖给李老板。没想到阴差阳错,让自己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这20块钱要几多张毛角子才能组成。
得意忘形的三癞子拿着钞票,懒得搭理对撞过的熟人,一个人径直往县郊走去。
凉风习习,县郊不比人多的地方,总是给人一阵凄凉之感。三癞子展开两张钞票上,看了又看到一家幺妹店子切一盘卤肉来喝酒。喝完那酒之后,就摇摇晃晃的回家,忽然从他的身后,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
黑漆漆的夜空,伸手不见五指,三癞子麻起胆子伸伸脖颈,借助远处马路路灯映照过来的光线寻觅声音来源处看去……就在他探头往声音来源处看时。‘啪嗒’一声,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偷偷的把电源给掐断似的,全世界都陷入黑暗一般,连一丁点光线都没有了。
陷入暗黑之中的小县城顿时没有了生机乱作一团,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叫的声音,有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慌慌张张寻觅自家孩子的喊声。更有手电筒光束在夜空着晃来晃去……
也有条件好的,有那种老式电话机给变电所电话,一直占线,打不通。有一些家庭点燃蜡烛,烛光微弱,整个县城好像在半梦半醒之间。
在暗黑中跄踉行走的三癞子醉醺醺一路唱着不着调的烂歌;‘什么妹子啊想哥哥,想哥哥就来抱哥哥……’往自己家小跑着。
这三癞子是想女人想疯了,但是也只敢在二两马尿灌进肚里才敢这么咋呼乱唱。要是在青天白日里,他这样唱,别人非吐他唾沫星子不可。
酒可以壮胆还真不假,要不然这三癞子在下午受到惊吓。在那作死老板的怂恿下去祸害人,完后又拿起酬劳灌了二两二锅头进肚子里,他妈的还真不怕什么鬼了呢!居然在这夜黑之中深一脚浅一脚的疯跑疯唱。
实话;这三癞子也是胆小的,要不然他在拿到酬劳后,都不敢回家,怕的就是遇到钟奎那愣头青。
三癞子好一段时间痴想香草,那也是痴人说梦不敢奢望的想法。想他一个穷困潦倒的**丝,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垃圾人渣,人家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娃怎么可能会相中他?
三癞子想不到,就老爱远远的站着,远远的看着香草一举一动。到底不敢上前套近乎,想也是瞎想,不如不想。
‘妹妹你想哥哥,哥哥也想你,半夜三更哥哥来看你……’一阵臆想和意yin加上瞎胡扯的几句怪腔滥调,他得瑟的一个饱嗝,继续往前摸黑走路。
眼看要到马路对面了,三癞子突然停住前进,他感觉到就在侧面有什么东西在爬动。一袭冷风吹来,浑身一紧,大脑立马清醒记起在钟奎店铺看见的情景。同时燃烧在血液里的酒精,好像遭到突降冰雪冷冻一般,身体也变得僵直缓慢瞬间意识全无。
他慢腾腾的扭头,机械的看向暗黑之中的动静来源处。
在三癞子的视线关注下,一团蠕动的黑色,很诡异的爬来。在对着他爬来时,那东西好像还在‘吚吚哇哇’叫嚷着什么听不懂的语言。
“哇靠!什么东东?”
三癞子借助夜色细细看向那爬来的东西……
遭到三癞子黑了一回的钟奎,不能让冉琴为难吧!无奈之下只好答应重新整顿店铺,不日就更换牌匾挂上。
带着七小鬼回到家里,钟奎就开始一个个的审问。
最后还是小虎牙说出真实情况。
他说看见那个人,贼眉贼眼的在店铺门口晃荡,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当那个人在看到店铺没有人,进来就想偷拿几套纸衣服跑路时,他们几个就现身想吓唬他……可没想到那厮在吓得得魂不附体后,居然还有精力去县公安分局告状。
“他是受人指使,单凭他一个怂货,怎么可能有那意识?”钟奎虎起脸道。完后拿起香草发给的电报,就着蜡烛光线下看起来。
七小鬼见老大没有生气了,就各自散去。小孩子原本就贪玩,何况他们还是永远长不大的鬼孩子,自然有他们玩的方式。
在这一栋租住屋里,钟奎给七小鬼下了一道命令,那就是不能以各种理由叨扰租住在这里的房客,否则就遣送给黑白无常做傀儡。
钟奎看完香草发来的电报,感叹一声;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她不想回县城,预备在年底给文根完婚。
香草要嫁给文根,原本是好事一件,可是有些事情真的是难以预料的。事件发生得出乎意料,让人难以接受。包括钟奎也是完全就像蒙在鼓里。
究竟他们俩会发生什么事情,还得在后面交代,现在先来看看三癞子究竟拾到什么宝贝了。
钟奎知道是三癞子黑的店铺,也表示没有多做无劳之举,淡定一切洗洗睡吧!
上床辗转难眠,想的是香草,想的冉琴。男人不想女人,那就不是男人。
朦朦胧胧中,黑白突然无预兆的出现在眼前。
“你们怎么来了?”
黑白无常诡笑一下道:“我们这次来是想给你一个任务。”
“哦。”
“观天象,人间一颗巨星损落,阴霾之气陡增。有四大煞星问世,你的责任重大,可要谨慎办事。”
“四大煞星?有名字吗?有特征?”
“色煞星,血煞星,恶煞星,魔煞星。”
“我倒!这怎么找?”钟奎郁闷。
“别忘了,你有七个干将,还有你吃的火龙丹……”黑白无常话毕鬼魅一笑一闪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