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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舒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txt下载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42章 收徒(第二更)

    灰衫青年见状,无奈摇头,一拍桌子,将正在大吃大嚼的同伴震动,哼道:“陈兄,莫再吃了,咱们赶紧上去看看罢!”

    说罢,拿起桌上长剑,腾身而起,如一只苍鹰,一下掠过两艘画肪,身形坠下时,脚尖在一只画舫栏杆上一点,再次腾空而起,朝前面掠去。

    转眼之间,他已经追上了前面二人,他的轻功身法明显高上二人一筹。

    他身形一紧,猛的加速,在空中赶上二人。

    “赵兄和兄,听我一句,莫要去惹麻烦!”他沉着脸,沉声喝道,目光炯炯,寒气四射。

    这一句话说出,丹田之气一泄,顿时身形下坠,落到一艘画肪上,脚尖一点,点在栏杆上,身形再次升起来。

    但此时,赵和二人已经趁机前冲,早抛下他一段距离,落到了郑秀芝的画肪上。

    他的身后,另一个褐衫青年手上抓着一只鸡腿,急冲冲的赶过来,身法极快。郑德明正站在画肪船头,看着外面的夕阳盛景,心神沉浸其中,目光柔和,若有所

    忽然听到衣襟飘荡之声,他转身回望,见到两人正朝这边冲了过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他不知敌友,却须先拦着他们。

    他踏前一步,振衣喝道:“两位少侠何方神圣。驾临敝舫,有何指教?!”

    他这一步。须发皆张,声音如洪钟,像潮水一般气势顿时涌出来,汹涌澎湃,直接朝着二人扑了过去。

    赵和二人首当其冲,只觉陷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自己像一艘小船,在暴风雨中,随即会被打翻。

    他们心中惊讶。没想到这仆人打扮男子,竟是如此一个高手,委实人不可貌相。

    若在平常,见到这般气势。两人明白踢到了铁板上,识时务者为俊杰,便会顺势收帆,致歉一番,转身便走。不敢直直的硬撼。/

    但酒壮人胆,喝了酒之后。二人心思大变,天老爷老大。我老二,天上地下。没有什么可惧之人,可畏之事。

    虽然见郑德明武功高明。二人不但不思避开,反而心中血液像要燃烧起来,胸膛火热,意气风发。

    二人飘然落在大船上,恰在郑德明的身前,隔着两丈远处,斜睨着眼睛,上下打量郑德明。

    姓和的青年打了个饱嗝,吁一口气,懒洋洋的问郑德明:“喂,你是什么人?!”

    “在下姓郑,名德明,还未请教二位少侠尊讳?”郑德明见二人架式不善,心中凛然,唯恐另有后招。

    若是自己一人,面对如此二人,毫无所惧,唯有教训一番便是,但如今还有小姐,她正在练功,不容别人打扰。

    想到此,他沉声哼道:“两位少侠声音少一些,莫要打扰了我家小姐!”

    此时,那灰衫青年飘落下来,身后还有一个胖墩墩的胖小子,手上一个鸡腿还没开啃。

    灰衫青年一落地,便抱拳抱歉抱歉,他们喝多了点儿,正在耍酒疯,郑大侠莫要见怪才是!”

    和姓青年一挑料峭的眉毛,大声哼道:“胡说!……赵兄,你怕什么?!……我哪里醉了,清醒得很嘛!”

    郑德明眉头一皱,怫然不悦,沉哼道:“这位少侠,请小一点儿声音,好不好?!……我家小姐容不得打扰!”

    “嘿嘿,你家小姐好大地架子嘛!”他瓜子俊脸上带着揄揶神色,懒洋洋的道。

    “住嘴!”郑德明勃然变色,怒目而视:“我家小姐岂容你这小辈亵渎?!”

    他早已怒气隐隐,对他们大喇喇地模样,毫无顾忌的声音所恼,屋里的小姐怕是不能练功了。

    不能练功事小,万一被惊扰了,走火入魔,可是不得

    小姐从前未练过武功,没有经验,最受不得干扰,他们却好,喝多了点儿酒,便过来耍酒疯,郑家何时遭过如此事情?!

    恰在此时,画肪的帘子一动,自帘后走出一人,体态窈窕,苗条婀娜,袅袅来到近前,哼道:“郑总管,小姐不能练功了,问问出了什么事?!”

    郑德明一怔,随即色变,转头斜瞪他们一眼,沉声道:“凤儿姑娘,他们几个喝醉酒,前来闹事,我会打发他们走的!”

    “那就快一些,小姐急得儿点头,一扭纤细的腰肢,转身挑帘,重新钻回了屋子里。

    凤儿出来时,四个青年都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看,远处看时,便觉得这个小丫环很美,此时近看,看得更清楚,发觉更美。

    她白皙的肌肤。一掐能掐出水来,窈窕的身子。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勾魂摄魄。

    他们虽然见过美女,但这般美貌,却是少见,酒催色胆,他们不由升起了一丝邪念。

    转头打量一眼郑德明,虽觉他的武功不俗,但若是四人一起上。却还有几分胜算。

    只要收拾了他,再进得屋去,那时,岂不是任由自己操纵。想怎么着便怎么着?!

    一个小丫环,便如此美貌,那屋里的小姐,想象更是国色天香,若能一亲芳泽。虽死无憾了!海中一闪即逝,便是那个灰袍青年。也是如此,开始时。劝同伙莫要鲁莽,免得送了性命。

    但此一时彼一时。此时,他已经晓得。这艘船上,再无别的高手,仅是这个郑德明一个人。

    他地武功虽然不俗,但自己四个,默契配合,加在一起,想要除去他,并非难事。

    如此一来,能够一亲芳泽,确实是一件好事。

    想到此,他一挥手,沉声道:“赵兄,和兄,陈兄,咱们打不过这位郑大侠,若是联手,还能一战!”

    “嗯,咱们联手!”姓陈地青年啃着鸡腿,瓮声瓮气的哼道,懒洋洋地睨了一眼郑德明。

    他只要有吃的,便什么忧愁都没有了,吃饱了,打一架,松一松筋骨,消一消食,再好不过!

    “动手!”姓赵地灰衫青年冷喝一声,朝另三个同伴怒目而视,似是嫌他们动作慢。

    三人顿时反应过来,长剑出鞘,朝郑德明年了过去。

    郑德明冷笑一声,不慌不忙,慢慢的拔出自己地长剑,动作从容,脸色傲然,微带冷笑。

    对这些家伙,他根本不屑一顾,毛头小伙子,能有什么本事?自己找死罢了!“叮叮叮叮”声中,四人围在一起,将郑德明围住,长剑狂风暴雨一般的卷了过去,漫天地剑光吞噬了他。

    郑德明身在剑光之中,长剑挥动,不慌不忙,动作从容,神情不屑,对于四人的进攻,不屑一顾。

    但四人地武功,都是不俗,若是一个人,谁也不是他地对手,但是四个人一起上却是不然。

    这四个人,武功相互弥补,加之默契十足地配合,四个人加在一起,所爆发出来的力量,更甚于四。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四个人地力量越来越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酒意在赵姓和姓两个青年身上消失。

    他们内力流动之下,将周身的酒气蒸发掉,恢复了清明,心下吃惊,只是,此时已经骑在虎上,想要下来,却是难了。

    于是,他们索性将错就错,先将这个郑德明收拾了,再说其他的话不迟。德明出剑极快,四人感觉,仿佛他只是攻自己一人。

    一时之间,五人缠斗成一团,难分难解,胜负难分。

    画舫之内,郑秀芝端坐于香榻上,身子笔直,端庄秀雅。此时眉头却是皱着。

    她轻蹙着眉毛,淡淡问道:“凤儿。郑叔可是他们的对手?!”

    “小姐,这四个家伙,挺扎手的,郑总管怕是不成。”凤儿秀脸露出担忧神色,紧盯着门帘地方向。

    “如此说来,咱们却是要栽在这里了?!”郑秀芝忽然笑了出来,摇头问道。

    “小姐……”见她笑出来,凤儿紧张的盯着她看,生怕她是因为受惊而失常。

    她忙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小姐不必担心,郑总管一定会挡住他们地!”

    “唉……,郑叔的本事虽老虎斗不过群狼。恨只恨我没学成武功,帮不上什么忙!”郑秀芝臻首摇头,叹息一声。

    她转头,指了指窗户,轻声道:“凤儿。把窗户打

    “小姐……?”凤儿犹豫一下,迟疑道。

    她生怕小姐让打开窗户。是想自己跳出去,投湖自尽。好过落到他们四个手上。

    郑秀芝白了她一眼,她冰雪聪明。看凤儿迟疑担心地神色,便知她心中所想。哼道:“放心罢,我不会轻易去西方极乐的!”

    “小姐莫要乱说!”凤儿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摆手,上前推开窗户,一阵清风夹着凉气,冲了进来。

    轻纱幔帐飘动,一阵清爽气息扑面而来。

    坐在榻上,郑秀芝深深吸一口气,看着远处地湖面,仿佛锦绣一般,轻轻晃动,如布锦在飘荡。

    景色如此迷人,美得逼人,在她眼中,越发觉得生命之珍贵,世界之美好,可惜,天不从人愿……

    她淡淡一笑,暗自幽幽叹息一声,决心已下。

    凤儿确实猜中了她地心思,她如今虽然双腿仍旧不便,但已经能站起来,两手上地力气大增,若是奋力一撑,足以让自己跃起来,跳出窗外,投入湖中。

    若是拜入萧大侠门下,何,凭着自己的武功,收拾这些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屋子外面,仍旧难分难解。

    郑德明不落下风,却也难以取胜,这四个家伙默契十足,彼此互为奥援,想伤一个,另三个拼命解救,或是直接挡住,或是围魏救赵,逼得自己回身自救。

    他使出浑身解数,缠住四人,生怕他们分出一人来,去屋里打扰小姐,那自己万死不足以恕罪。

    如此下来,已经近有两百余招,一直苦战不休,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清脆悦耳。

    即使悦耳,听得这么多了,也便觉不出好听,听在屋里二女耳中,却是心烦意乱。

    正在此时,一艘小船飘然而至,船上站着两人,一个萧月生,另一个自然是江南云。

    见到这般情形,师徒二人飘身而起,无声无息踏到船手打量,并未插手。

    二人无声无息,郑德明他们五人毫无所觉,缠斗苦斗,偶尔眼睛余光一扫,蓦然发觉,吓了一跳。

    他们心中一惊,郑德明大喜过望,精神一振,剑光一涨。被压制住的气势陡增,反过来压住了四人。

    见他如此。四人心中暗叫不妙,来人是敌非友,而且,看他们两个的轻功,潜到身边,无声无息,丝毫没有发觉,显然功力极深,自己怕是比不过。

    一个郑德明。便已经难缠,拿不下来,再来两个高手,更没有什么把握!

    江南云提裾微笑:“师父。这里可是热闹得很,要不要出手,帮郑总管一把?”

    萧月生看了四人一眼,脸色沉肃,神色一动不动。摆摆手:“先不管他们,进屋去看看郑姑娘罢!”!”江南云嫣然微笑。声音糯软如蜜,勾魂摄魄。

    正在此时。门帘被挑开,凤儿俏生生站在门口。满脸惊喜,激动的叫道:“小姐。真的是萧大侠与江女侠!”

    “快快有请!”郑秀芝声音仍旧柔和,带上几分急切。

    萧月生与江南云直接掠过五人,转身进了画肪之内,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但此时,郑德明大占上风,他心中有底,不必担心四人分兵,彻底放下心事,剑上威力大增。

    一时之间,他一个人,一柄剑,压住了四个人,四柄剑,剑光森冷,剑影重重。

    萧月生与江南云跨进画舫内。

    郑秀芝坐在香榻上,身姿挺拔,端庄优雅,见得二人进来,忙右手一撑,站到地上。

    她晃了晃,腿上酸软,没有力气。

    江南云一闪,站到她身边,赶在凤儿之前,搀扶住她,笑道:“你起来坐什么,腿上刚强一些,莫要逞强再伤着。”

    郑秀芝低声道谢,转身朝萧月生抱拳躬身:“萧大侠,请收我为徒!”

    萧月生温润目光在她身上扫一圈,周身的经络及气息清晰闪现,丹田处的内力,氤氲一团,一涨一缩,忽大忽小。

    他轻轻颌首,果然是奇才,仅是半个月时间,能练至境地,委实难得之极。

    他大马金刀坐到绣墩上,神情郑重,略一点头:“嗯,既然如此,我今日便收你入门!”

    郑秀芝一怔,呆呆看着他,秀雅脸庞布满惊讶。

    她本以为,需得自己苦苦恳求,即使如此,萧大侠怕也不会轻易点头,需得再经一番考验,方有一线希望。

    萧月生一动不动,温润地目光笼罩着她。

    “傻姑娘,还不快快叩见师父?!”江南云一推郑秀芝的娇躯,轻声嗔道。

    郑秀芝身子一颤,马上跪倒在地,重重磕头,恭声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一直磕了九个头,萧月生方才一摆手,淡淡道:“行了,头也磕完了,你便算是我萧氏一脉的弟子了,至于门规,日后让你大师姐说与你听。”

    “是,弟子遵命!”郑秀芝低头,身子微微颤抖,难以自抑,一股股兴奋像是电流,在她身子里乱窜。

    她没有起来,直接转头,朝江南云磕一个头:“拜见大师姐!”

    江南云眉开眼笑,上前一把将她拉起来,笑道:“咱们师姐妹,就不必多礼啦!”

    郑秀芝对她感激之极,知道若非大师姐美言,师父定难如此痛快地收自己为徒。

    江南云抿嘴笑道:“师父不忍一块儿美玉被掩住。”

    “师父大恩,弟子无以为报。”郑秀芝低声道,轻瞥一眼萧月生,见他目光温润,脸上带了一丝笑容。

    她只觉师父地目光慈和,带着温暖人心地力量,周身暖洋洋的,心情一片宁静。

    “南云,去处理一下。”萧月生挥挥手。

    江南云点头,飘身一闪,门帘轻动,已经消失在屋里。

    她再一闪,出现在场中,恰挡在两帮人中间。

    左臂罗袖一拂,卷上一柄长剑,轻轻一抖,长剑脱手飞出,那灰衫青年顿时两手空空。

    她右臂罗袖倏的钻出,如一条蛟蛇,奇快无比,卷上了和姓青年的长剑,轻轻一抖,长剑飞起。

    两臂一收,罗袖倏然收回,然后再一探,同时钻出,轻巧的一抖,两柄长剑亦是脱手,这一次却没有飞出去,而是附于罗袖上,被她一挥,顿时洒出两团剑光,笼罩四人。

    她罗袖笔直,如两竿笔直地长枪,两支长剑如枪尖,幻出一团团剑光,寒光森森。

    “嗤嗤嗤嗤”布帛撕裂之声响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章节更多,

第443章 无题

    剑光之中,布片纷纷飘荡开来,像是天女散花,胡乱落在甲板上四处,铺满一地。

    四个人衣袍断裂,光秃秃的膀子露出寒风里,他们怔怔而立,脸色茫然,浑没有了血色。

    他们衣袍的袖子从肩膀处断开,胸口露出一个圆洞,露出白皙的皮肤,正是心脏位置。

    江南云罗袖一抖,剑光闪动,“嗤嗤”两声,长剑倏的插进甲板里,只留一个剑柄,剑穗轻轻颤抖。

    罗袖收回,她静静站着,气度娴静雍容,一阵清风吹来,森寒中夹着几分凉爽,吹动她衣襟飘动。

    凤儿挑帘出来,见到他们露着光秃秃的膀子,忙啐了一句,捂嘴转头,秀脸酡红如醉,不敢去看。

    四人这才醒过神,眼珠恢复转动,即使内功不俗,也觉察到了寒冷,忙运功御寒。

    “滚罢!”江南云皱着眉毛,挥挥袖子,白玉般的脸庞一幅厌恶神色,糯软的声音透出不耐烦。

    “你是什么人?!”灰衫青年脸色恢复沉静,抱拳一礼,沉声喝问,目光炯炯如火。

    只是他光秃秃的膀子,抱拳为礼,显得颇为滑稽,破去了沉肃之气,有几分狼狈来。

    “我的名字,你们不配问,若再嗦,取了你们性命!”江南云黛眉蹙得更紧,淡淡道,明眸光芒一闪。

    灰衫青年心头一跳。忙一伸手。拦住想要破口大骂地三人。冷笑一声:“技不如人。甘愿下风!……赵兄。和兄。咱们走罢。也别自讨没趣!”

    罢。不等其余三人开口。腾身而起。如一只苍鹰。平平稳稳升上空中。朝前面掠去。

    另三人不甘地怒瞪一眼江南云。眼光凶狠。想要骂几句出出气。见到江南云淡然神情。却是一窒。跺了跺脚。不甘地怒瞪她一眼。腾身飞起。如三只大鸟。翩然掠过几艘画肪。消失不见。

    江南云略一瞥三人。不动声色。转向郑德明:“郑总管。你可受伤了?”

    “江女侠。惭愧!”郑德明苦笑。收剑归鞘。

    自己与他们苦斗不休。难分难解。打了这般久。但江南云一出手。却是一招制敌。如耍小孩子一般。高下之悬殊。令他脸上一阵发麻。无颜相对。

    江南云明眸一瞥,洞察他的心思,略微笑了笑,不再多说,转身回了画肪内。

    四人如大雁一般,掠过几艘画肪,落在自己的画肪之上,围坐于桌旁,抓起桌上大碗,咕嘟咕嘟,痛饮一碗。

    重重一放大碗,抹一把嘴角,瓜子脸的英俊青年大咧咧的道:“赵兄,刚才你为何如此示弱?……这可不像你个劲地喝酒,脸色苍白,仍没有血色,一幅受惊的模样。

    看到他如此情形,其余几人更觉奇怪,灰衫青年在他们四人中,一向威望不少,多智冷静,轻易不说话,言则必中。

    他一向冷静,胆子极正,但看他如今的模样,却像是受了惊。

    姓和的青年自画肪中出来,手上拿着几件袍子,一一递给其余三人,众人立即换上,光着膀子,寒气像针一样,扎得生疼。

    “赵兄,你说话呀!”瓜子脸青年叫道。

    “唉……”灰衫青年摇头,深深叹息一声,眸子转头,缓缓看了三人一眼,说道:“三位兄弟,咱们可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

    瓜子脸青年扯开袍子,大声道:“究竟是怎么了?!……赵兄,你想憋死咱们啊!”

    灰衫青年瞥他一眼,摇摇头,叹息一声:“你可知道,刚才那女子是谁?!”

    “那美貌女子?!”瓜子脸青年神情古怪,眼神飘忽,露出几分酡红。

    “嗯,他们可知她的身份?”灰衫青年点头,扫三人盯着他。

    “我略知一二!”灰衫青年淡淡说道。

    “她可是什么出名的人物?!”瓜子脸青年急切地问,眼不眨眼的盯着他。

    “提起她的名号,大伙定是如雷贯耳!”灰衫青年叹息一声,不再卖关子,语气轻淡:“她便是辣手仙子江南南云?!”瓜子脸青年惊诧道,俊目瞪大,难以置信。

    “除了她,还有哪个如此美貌,武功又如何之强?!”灰衫青年冷笑一声,斜睨三人笑,若真的是她,还真亏赵兄拦着自己,算是救了自己的性命。

    辣手仙子江南云,不出手则已,出手则辣手无情,非死即残,无人能得全身而退。

    “唉……,也就是她,才有如此武功!”瓜子脸青年慨然叹息,神情惆怅:“风华绝代,风华绝代!”

    他生出自惭形秽之感,如此人物,不知世间还有没有男人配得上她,自己却是永远无法得到她。想到此,心中怅惘难言。索然无味。

    “赵兄,亏得你机灵,救得咱们一命!”另一个圆方脸庞男子抱拳,慨然叹道。

    灰袍青年摇头苦笑:“我也是机缘巧合,远远见过她一面。否则,也猜不到是她!”

    江南云在他们眼中,乃是遥不可及地大人物,身为清平帮的帮主,又是观云山庄地少庄主,可谓是位高权重。寻常武林中人,想见她一面而不可得。

    郑秀芝既已拜入萧月生门下,便跟着萧月生与江南云,回到了观云山庄。

    萧月生将山庄诸人召集起来,在他们跟前介绍郑秀芝,他们一一上前参见四小姐。

    郑秀芝落落大方,雍容秀雅。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毫不羞怯,秀雅的脸庞一直带着微笑。

    她微微含笑,两手按在腰际。娴静优雅的站着,看不出先前瘫痪地迹像。

    萧月生将她介绍完。一挥手,便不去理会。让她跟在江南云身边,先熟悉一下观云山庄。及清平帮。

    至于她地轮回诀,却不急着练,而是先开始修习清心诀。

    轮回诀最耗精神,每次她练完,都筋疲力尽,长此以往,精神枯萎,生机渐绝,即使有轮回诀地真气,也难保全。

    当初萧月生赠她轮回诀,没有说明白,却是存了收回之念,一旦她的腿治好,便不能再练。

    如今,她成为观云山庄正式弟子,自然不同,既然她修炼轮回诀进境奇快,索性不再更改别地心法。

    萧月生指点弟子,不必让所有弟子都修一种心法,而是因材施教,各有不同。

    郑秀芝如今所修,仅有两诀,清心诀与轮回诀,两诀互相促进,催发,进境更快。

    江南云与郑秀芝离开观云山庄,沿着林间大路,慢慢散步,郑秀芝的腿虽能走路,却不能太累。

    “小师妹,你还有两位师姐,去了武当派送信,快回来了。”江南云浅笑嫣然,温柔亲切。

    “去了武当派?”郑秀芝讶然道。

    江南云点头,玉手一伸,将一片落下地枫叶吸过来,轻轻摆弄,叹道:“师父他要归隐山林,不问武林中事,……特去通知冲虚道长一声。”

    “师父要归隐?”郑秀芝

    江南云摇摇头,苦笑道:“师父已经厌倦了武林争斗,想要安静地练功。”

    “这也好呢,打打杀杀的,总归不是什么好事。”郑秀芝满脸赞同神色。

    江南云瞥一眼她,暗自苦笑,看来小师妹的性子平和,不喜争斗,那自己还要受累。

    “小师妹,还不知你的身世呢。”江南云转开话题。

    “我也没什么,爹爹在朝里为官,哥哥整天不务正业,一天到晚想着打打杀杀。”郑秀芝轻描淡写的道。

    江南云笑道:“依我看,你也像是出身书香门弟,果然不错,……咱们快一些,看看他们练功。”

    郑秀芝点头,她由江南云拉着,如腾云驾雾,眼前景物飞速退后,看得眼花缭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444章 闯山

    清晨时分,观云山庄后花柔嫩,沾着几滴露水,像是几颗珍珠停在上面。。

    花园的空气清新中夹着幽香,淡而不绝,若有若无,闻之心神一振,精神抖擞。

    花圃之中,仅有两株茉莉,这两株茉莉乃异种,香气淡而韧,即使风吹,也缭绕不绝。

    叮叮当当的响声飘过来,像是来自天际,缥缥缈缈,像是花园上空淡淡的雾气。

    声音源自西边第二座花圃,却是两人正在打斗,剑光闪闪,周围映亮。

    场中两人,乃是江南云与郑秀芝。

    江南云一身月白练功服,薄薄的绸缎,闪着光芒,显得宽大,纤细的腰,饱满的胸却掩不住。

    她脸如白玉,透着温润的光泽,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如水银如宝石,顾盼之间,目光如清水洒落。

    她的对面,郑秀芝一身明黄练功服,扎着袖口,脸庞被明黄绸缎映得皎洁无瑕,越发白皙明净。

    两人正一招一式,剑招缓慢,绵绵不绝,不时两剑交击,发出清脆响声。

    花圃里布置有阵法,减弱周围的声音,形成一个幽闭的环境,站在当中,只觉宇宙无限大,自己站在浩瀚的苍穹下,渺小如蚁。

    莫名地。会生出几分敬畏。心田地浮躁完全被压下来。变得幽寂。心变得专注起来。

    如此环境。对于练功。委实是最佳之处。在此练功。比在外面练功强上许多。日积月累下来。超出常人一大截儿。

    两人剑招缓慢。却不显沉滞。反而有行云流水之感。流畅自如。剑意绵绵。

    并非二人剑法不熟。而是剑招原本如此。宛如太极剑一般。剑势轻柔。后发先至。

    “小师妹。咱们歇一会儿!”江南云剑势一停。脚下轻飘飘退后一步。如荷花在湖面上一荡。

    她后退地时机妙到毫巅。刚是郑秀芝剑招已老。应变不及之机。无法追赶。

    郑秀芝心中敬佩,收剑而立,笑了笑。好奇问道:“怎么了,大师姐?”

    江南云一指:“庄外有人来。是二师妹三师妹回来

    “二师姐与三师姐?!”郑秀芝露出几分紧张来。

    她虽是大家闺秀,落落大方。但对这从未见过面的两位师姐,仍有几分敬畏。

    “师父还未起床。走,咱们去迎一迎!”江南云笑道,插剑归鞘,迈步朝外走去。

    郑秀芝忙跟上去,二人出了花圃之中,经过月亮门,穿过两进院子,来到了正院大门前。

    江南云上前拉开大门,笑盈盈地跨出门槛,负手站在大门外的台阶上。

    台阶两旁的石狮怒目而视,气派森严,仿佛活过来一般,带着慑人的气度。

    两匹骏马站在树林前,一黑一栗,都像披着缎子一般,闪闪发光,浑身肌肉贲起,隐隐滚动,即使懒洋洋站在那里,不大动弹,爆炸般的力量仍难掩盖。

    两匹骏马身旁,各有一人,身形窈窕玲珑,正在拴马缰绳,闻听大门开启,转过头来。

    “大师姐!”两人惊喜叫道,身形一闪,蓦地出现在江南云与郑秀芝跟前,双双抱拳。

    郑秀芝吓了一跳,江南云却沉稳的摆了摆手,笑盈盈道:“快别多礼了,起来罢。”

    她袖子一拂,一股无形潜力涌出来,将二人托住,她们无法拜下去,唯有起身。

    “大师姐,你亲自出迎,咱们怎么敢当?!”宋静思一身月白罗衫,黛眉如月,笑盈盈道。

    宋静云也一身月白罗衫,用力点头,心有戚戚焉。

    “你们一路辛苦,我这个做师姐的过意不去,出来迎一迎,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江南云笑嗔一句,白了宋静思

    宋静思抿嘴一笑:“替师父分忧,本就是咱们的荣幸,哪里有什么辛苦?!”

    江南云咯咯一笑,摆摆小手:“好啦,你这个丫头,真是狡猾,师父还没起床呐!”

    “这个时候。想来师父也没起来。”宋静思沉静笑道,明眸一掠郑秀芝。露出疑惑神色。

    江南云转身一指郑秀芝,抿嘴笑道:“来来,我跟你们介绍,这一位,是咱们地小师妹。姓郑,名秀芝!”

    “小师妹?!”宋静思讶然,宋静云也瞪大眼睛,怔怔盯着江南云看。

    江南云笑道:“这也是没几天地事,师父收了小师妹进门,你们不在!”

    “师父是怎么……?”宋静云惊讶地叫了起来。

    “原来是小师妹。幸会幸会!”宋静思出言,打断了妹妹的话,抿嘴一笑,道:“你入了咱们萧氏一脉的大门,可喜可贺!”

    “小师妹,这是你二师姐!”江南云抿嘴笑道。

    “多谢二师姐!”郑秀芝忙道,抱拳躬身。神情恭敬,随即又对宋静云道:“拜见三师姐!”

    “免礼免礼!咯咯……”宋静云大喇喇的摆手,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宋静思瞥她一眼,摇摇头。对郑秀芝苦笑一声:“她一直做小师妹,心中不愿。今儿个终于如愿以偿,摆脱了小师妹的身份!”

    “好啦好啦。这里是庄外,还是进去说话!”江南云摆摆手。娇声笑道。

    四个人来到后花园。

    弱水亭中,四人围着石桌而坐,湖水反映着光芒,一晃一晃,将弱水亭照得更加明亮几分。

    四女个个脸庞似娇嫩地花朵,柔嫩得想掐上一把,掬上一口,以品尝其芬芳。

    听毕江南云地一番介绍,宋静思与宋静云明眸投向郑秀芝,点头叹道:“小师妹还真是幸运呢!”

    她们暗自思忖,小师妹若是没有患得此病,便找不到师父头上,找不到师父头上,更何提进入萧氏之门?!

    随即,她们又想到,小师妹以残疾之身,在轮椅上一直坐着,受拘于不便,受了无数的苦楚。

    想到此,她们又泛起了同情,目光越发的柔和起来。

    “小师妹,原来你也是可怜之人呐!”宋静云轻声叹息一声,摇头道:“还好,你父母健在,不像咱们……”

    “三师妹,你又来啦!”江南云抿嘴轻笑,白她一眼,打断她的话,哼道:“你整天说这些,也不嫌累得慌!”

    “大师姐,干嘛不让人家说嘛!”宋静云不满地娇嗔。

    江南云抿嘴一笑,白她一眼:“你说起来可没个头,我还没问你们正事,这一次去武当,可否顺利?!”

    “这次呀,跟去少林差不多!”宋静云轻哼一声,撇了撇嘴,一幅不以为然模样。

    “怎么,武当派难为你们了?!”江南云黛眉一蹙,明眸顿时精芒一闪,弱水亭中空气一凝,似乎不再流动。

    “唉……,说来话长!”宋静云感慨一声,见江南云白了自己一眼,忙道:“好好,我说便是!”

    武当巍巍。山势雄峻,虽是寒冬。仍有郁郁之处。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红霞满天。

    她二人来到武当山下,将骏马放到山林中,任由它们自由觅草而食。或是自由驰骋。

    二人施展轻功,脚下飘飘而行,如脚不接触地面,浮在空中,崎岖地山路,如履平地。

    转眼地功夫。二人来到了武当派前。

    二人在解剑池前停下,正有两个道士背负长剑,直直站着,守住通向上面地一条小径。

    这两个道士一老一少,年长地,约有四十余岁,相貌堂堂正正。浓眉大眼,五官端正,鼻挺嘴方,看上去神情刚毅。不似俗人。

    他的皮肤黝黑,颌下须髯修长。一阵风吹来,长髯拂动。颇有飘逸不凡之姿。

    另一个道士年约二十,眉清目秀。虽算不上英俊,却也颇是耐看,不让人讨厌。

    他地五官秀气,看上去更像女子,不似男人,缺了几分英气,使人忍不住猜测,莫不是女扮男装。

    他虽然年纪尚青,但太阳穴高高鼓起,端坐那里,神情肃穆,气势雄浑,一看便知内力修为不俗,乃是青年高手。

    他们两个本是微眯着眼睛,垂帘观心,正盘膝坐在山道旁一块儿巨大的石头上,身下各有一个蒲团,隔绝石头上地寒意。

    这块儿巨大的石头长长方方,看上去像是尊卧佛一般,气势不凡,两人坐在上面,像是两只蚂蚁。

    听到衣袂飘动之声,他们两人蓦然睁眼,精芒迸射,宛如实质,似是四柄剑直刺过来。

    宋静思与宋静云一身月白罗衫,山风吹来,衣衫猎猎,看上去如两位神女下凡而来。

    看到二人醒来,宋静思仰头,抱拳一礼:“小女子宋静思,奉家师之命,前来武当面见冲虚道长!”

    肤色黝黑的中年人伸手抚长髯,居高临下的看着两女,上下打量,扫了几眼,目光凌厉如实质。

    片刻过后,他微微颌首:“嗯,两位姑娘想见掌教真人?!”

    他慢慢起身,自蒲团上站起,轻轻一跃,如一片羽毛,自大石头上飘落地面。

    另一个青年道士也跟着跃下来,落地无声,如一片羽毛飘落,身法不俗。

    不过,他们虽然轻功不俗,但在宋静思与宋静云眼中,却是寻常之极,根本未放在眼中。

    宋静云玉脸一沉,恼他傲慢,紧抿着嘴不说话,生怕自己一说话,开口便骂,惹恼了他。

    毕竟身在武当,她们武功不成,又有师父吩咐,尽量不要惹事,便努力抑制自己地恼怒。

    “正是,不知冲虚道长可在?”宋静思神色不变,抱拳一礼,恭声问道。

    “掌教真人不是谁都能见的。”中年道士瞥二人一眼,懒洋洋地答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宋静云心中怒火“腾”的冲上来,顶得脑门突突地跳个不停,这厮委实欺人太甚!

    宋静思伸手一按她肩膀,一道清凉的气息涌进来,顿时激发她体内地清心诀。

    只觉脑袋一阵清凉,腾腾燃烧的怒火顿时被浇灭,头脑一片清凉,神志恢复清明。

    她忙收心慑神。不去理会这个大胡子道士。

    宋静思神志清醒,毫不动怒。清心诀在体内流转,冷静自如,淡淡说道:“小女子奉命,要将信亲自交于冲虚道长,烦劳道长通传一声。”

    “不知尊师是哪一位?”中年道士懒洋洋地问。目光若有所思,瞥向了别处。

    他眼睛所望之处,是一片山崖,有一颗绿草,正自岩石地缝隙间钻出来,正在随风摇摆。

    宋静思明眸一转。忽然起了别地心思,沉静摇头:“家师名讳,不宜透露,待见了冲虚道长,亲自相告。”

    她本想直接说出来,省得麻烦,但此时搬出师父名讳。却是示弱之举,未免让武当派小瞧了师父。

    心思一转之下,她改变主意。

    中年道士脸色一冷,抚髯的手一顿。沉声哼道:“你既不告诉尊师名讳,贫道岂能通传。莫不是胡闹,前来消遣咱们?!”

    他脸色不善。目光如电,紧盯着两女。仿佛苍鹰俯视两只羔羊,随即会扑击过来。

    宋静思摇头,仍旧沉静自如:“咱们确实有重要之事,若是冲虚道长怪罪下来,怕你担当不起。”

    这一句,使的却是激将之法,想让他发怒。

    中年道士浓眉一皱,却并未发怒,上下打量着她,见她沉静自如,毫无畏惧之念。

    如此神态,弄得他心中一凛,却是压住了怒火,心中急转,思索再三。

    能被派到这里,他性子虽然介狂,却不是蠢人,反而精明心细,掩于狂傲之下。

    他微眯着眼睛,紧盯着宋静思,见她神情沉静,镇定从容,又仔细观看她一举一动,眼神与手脚。

    一个武林高手,长年累月地练功下来,总会有一些习惯形成,而无法改变,从这些习惯中,往往可窥得一丝武功特性。

    看了数眼,他心中凛然,眼前女子,仿佛不会武功一般,丝毫看不出什么玄妙。

    越是这般,他心中越是没谱,她们能轻盈如御风般上山来,走路无声,若不是山风大,吹响了她们的衣衫,根本不知她们靠近。

    如此内力,绝非不会武功,难不成,是返朴归真?!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中年道士脸色一肃,抱拳道:“这位小娘子,我前去通报,但总不能说,我不知你叫什么,尊师名讳罢?”

    他神情一肃,便如换了一个人,不复先前地狷狂与傲慢,脸色肃重,令人不敢轻视。

    宋静思黛眉轻蹙,瞧了他一眼,心下凛然,却是小瞧了武当派的人,竟能忍得住,未中自己激将之计。

    不但如此,反而弄巧成拙,让他感觉出不对。

    她稍一沉吟。抬起头,抱拳道:“家师姓萧。小女子二人姓宋。”

    中年道士抚髯,点点头:“原来是宋女侠,幸会,师弟,你去通传一声看看。问问掌教真人。”

    宋静思微微颌首,神情沉静,却紧抿着嘴,不想跟他说话。

    宋静云却恨恨瞪着他,不断投几记白眼。

    见她们如此,中年道士抚髯一笑。不再多说,身子一跃,飘然落到大石头上,盘膝坐到蒲团上,微阖双眸,便要入定。

    “师姐,咱们何必等在这里。直接上山便是了!”宋静云娇哼一声,玉脸上满是不以为然。

    宋静思微微一笑。

    中年道士蓦然睁眼,双眼如电,直刺向宋静云。

    宋静云轻哼一声。如水明眸迎上去,毫不示弱地反瞪他。眸子忽然一闪,如散发出一层薄怒。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片迷离。

    她眸子迷离,如波光在阳光下闪烁。一闪一闪,使人忍不住盯着看,想要看清波光。

    中年道士心神一动,一惊之下,忙咬一下舌尖,剧痛直传入心,脑袋一清,原本混沌朦胧,如笼罩着一层雾,剧痛传来,像是烈日出现,顿时驱散迷雾。

    头脑恢复清明,他心中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女子竟通得**之术,制人心神于无形。

    如此妖术,实不是什么正经人使得。

    他断喝一声,腾身飞起,身在空中,拔剑出鞘,落到巨

    他剑尖斜指,舌绽春雷,轰鸣传入宋静云耳中:“你这小娘子,使地是什么妖术?!”

    若非不敢断定使的是什么功夫,他已经直接喊她是妖女头不理会他。

    其实,她使地也不是什么高深之术,仅是九阴真经上的****罢了。

    原本,****威力有限,仅能迷人心智于一时,对于中年道士这般清修之士,却是不管用。

    但宋静云还修了清心诀,却是锻炼神识之无上妙法,心神强大无伦,施展起****,威力倍增,便是他这般心志坚定之人,也难免着了道儿。

    中年道士见宋静云如此,心下大怒,喝道:“妖女,竟然在我武当山上撒野,吃我一剑!”

    他原本心怀顾忌,但此女竟敢对自己施展妖术,是可忍孰不可忍,断断不能再沉默。

    “嗡”长剑一颤,陡然直刺,他自巨石上跃下,身剑合一,化为一道白虹,斜掠过天空,居高临下刺向宋静云。

    宋静云娇哼一声,转头对宋静思道:“姐姐,这可怨不得我,是他先动的手!”

    宋静思无奈点头,没好气哼一声:“嗯,知道啦!……既然打了,就不要丢师父地脸一声,小蛮腰一拧,长剑出鞘,划出一道匹练。

    “当”清脆悠悠,像是敲响玉磐,悠扬清亮,缭绕不绝,顺着山风传了出去。

    向上的曲折山道上忽然出现两个人影,皆是灰袍的道士,奔走如飞,沿着小径奔过来。

    宋静思眉头轻蹙,武当派果然不凡,派两个人在此,却没有托大,仍有后手。

    宋静云蛮腰一扭。转身之际,顺势拔剑出鞘。划出一道白银匹练,恰好击中了剑身。

    中年道士身剑合一,自巨石上飞扑下来,如苍鹰攫兔,气势雄浑。慑人心魄。

    宋静云这一剑,宛如兔子蹬腿,又急又狠,正中要害。

    中年道士身子一颤,觉得剑上传来一股力道,非刚非柔。非粘非崩,若即若离,捋劲与裂劲并存。

    这种混和地劲力,传到手上,他觉得异常难受,破去捋劲儿,裂劲仍在。破去裂劲儿,还有捋劲儿。

    要他同时破去两种劲力,却是力所不及。

    无奈之下,他背水一战。不管不顾,内力潜运。自丹田里迸射而出,如一道箭冲向手臂。朝手掌一下子撞过去。

    他抱着玉石俱焚之念,倾尽全力撞向手掌。掌上混沌不明地劲力顿时消散。

    他却也不好过,手掌一麻,顿时没有了知觉。

    低头一瞧,右掌殷红如血,仿佛被朱砂染过一般,比朱砂掌运使时更红,颇是吓人。

    他刚才地一下,内力迸射,将一些细地血管震裂,渗出血来,手掌看着血红,颇是吓人。

    宋静云见状,机不可失,身子一闪,倏的现在他身边,剑尖幻出一团剑花,笼罩中年道士胸口。

    中年道士脚下一跺,身形猛退,想要避开剑花。

    他虽未中剑,但眼前剑花散发出地寒气,却钻过毛孔,直传心底,惕然警惧。

    右臂麻木,不听使唤,再精妙的剑招也使不出来,左手却没有练过剑法,也是无用。

    他唯今之计,唯有避其锋芒,寻机以左拳进攻。

    只是论及身法,宋静云远高于他。

    他乍退两步,眼前银光灿然,剑花已经到了跟前,避无可避,已经临驾身上。

    “静云,莫伤他性命!”宋静思及时喊了一声。

    宋静云闻言顿时一缩手,长剑一滞,满眼银光一敛,剑尖停在他喉咙处。

    中年道士只觉喉咙处一片冰寒,周身毛孔一下子闭上,但寒气仍旧传到心底。

    他只觉一股寒意从骨子里透出来,无法遏止,即使运功,想要化解寒意,丝毫没随时会刺下去。

    他心神镇定,并不慌乱,心中笃定得很,没有人敢在武当派中杀武当中人,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他冷冷盯着宋静云,哼了一声,道:“尊驾究竟何人,在我武当动手,难道欺我武当无人?!”

    “住——手——!”一声长长地喝声传来,声音如春雷滚滚,自山上传了下来。

    “住手……住手……住手……”一道道声音在山谷中回响,缭绕不绝。

    喝声未停,山路上的两人到了几人近前。

    他们身法如电。如两缕轻烟从山上飘下来,那么远地山路。转眼到来。

    所谓看山跑死马,看上去,他们隔着不远,但实际跑起来,才能觉出路途之远。

    宋静思站在山路口处。守着小径,淡淡望着他们两个。

    这两个道士皆是中年,前头那个枣红脸色,丹凤眼,身形魁梧高大,颌下一缕长髯。垂至胸际。

    他一双丹凤眼,修长有威,顾盼之间,威风凛凛,几如关公在世,气势迫人。

    另一个人,却是逊色多多。枯黄脸庞,弱小身形,颌下一缕山羊胡子,带泛着黄。似是干枯,又像是被火烤过。

    他地身形太过干瘦。让人担心,山上风大。会一下子将他刮走了,实在危险。“你们是什么人?!”当先中年道士一抚长鬓。微眯地丹凤眼一睁,两道电芒闪起,迸射而出,直接钻到了宋静思眼中。

    宋静思站在他们跟前,堵住了他们的路,被他们这般一瞪,无动于衷,淡淡看着他们。

    半晌过后,她淡淡问了一句:“你们可是武当派门下?”

    “不错,咱们是武当派地人,姑娘何人?”中年道士点头,抚髯淡淡道:“你堵在这里,究竟有何居心?”

    他朝另一个中年道士打了个眼色。

    那枯瘦地中年道士点头,身形一晃,自宋静思身边冲来,便要冷不丁的钻过去。

    宋静思淡淡一笑,身形一闪,蓦然横移一步,挡在了他跟前,淡淡道:“阁下意欲何为?!”

    枯瘦中年道士一怔,停了一下,现出身形,上下打量着宋静思,若有所思。

    对于自己地轻功,他颇有自信,在武当派中,这一代弟子当中,论及剑法,他可能不算顶尖,但轻功一项,却是当之无愧。

    但眼前这个女子横移一步,却是比自己仍快了一线,否则,无法拦住自己。

    另一边,宋静云已经收剑,却已经点了那中年道士的穴道,他定定地站在那里,唯有眼珠子滚动,其余部位,难动一下。

    “喂,你们过来,是不是想对付咱们的?!”宋静云走上前去,大喇喇地问。

    “你将我朱师弟如何了?!”丹凤眼中年道士冷哼,双眼灿然,如闪电迸射。

    “他么?被我点了穴道,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宋静云斜瞥那中年道士一眼。

    丹凤眼中年道士抚髯,眼睛一眯,冷笑一声,淡淡道:“你若伤他一根寒毛,我武当上下,誓要一追到底!”

    事已至此,他反而不急,反正师弟已经被点了穴道,看起来并无性命之险。

    想来,她们毕竟顾忌这里是武当山,没有胆子杀武当弟的!”宋静云轻哼道:“不过么,他出口不逊,虽不伤他性命,苦头还要吃一点儿地!”

    丹凤眼道士微眯了眯眼睛,眼中寒芒更亮。

    宋静思一摆手。止住宋静云地话头,淡淡说道:“咱们来武当。乃是办正事,却被那位道长无礼相待!”

    她气度娴静,说话从容,虽是淡淡地,却令人信服。不由地想要相信她地话。

    枯黄脸色的道士退后一步,宋静云与宋静思并排一站,将小路口堵住,他不能强突。

    退后一步,他盯着二女,冷笑道:“哼。口说无凭,你们先放了我朱师弟再说罢!”

    “已有人上去禀报,看冲虚道长如何说罢。”宋静思摆摆手,淡淡说道,透出不容置疑。

    见她如此,丹凤眼中年道士抚髯不语,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宋静思与宋静云,若有所思。

    若一般门派弟子,断无可能这般气派,居移体。养熙气,如此气派。定是名门高徒方能具体,很难天生如此。

    脸庞枯黄地中年道士也不动。他唯师弟马首是瞻,见他不动。也便定下心来。

    宋静思与宋静云站在路口,封住下山地路,而丹凤眼道士与脸色枯黄地道士则并肩站在上面,封住了上山的路,四人对峙,谁也不动,只有山风吹来,衣衫猎猎而动。

    夕阳的残辉映照下,他们四人宛如化身为雕像,一动不动,任凭大风吹拂,巍然如化

    半晌过后,宋静云先忍不住,轻哼一声,抬了抬下巴,哼道:“你们两个地武功,比他怎么样?!”

    那个他,自然是指呆立不动,被点了穴道的中年道士。

    两个道士瞥她一眼,转过头去,紧抿着嘴,一言不发,似是不屑回答。

    却也是尴尬之问题,他们即使想回答,也不会说他武功不如自己,太过不谦虚,也伤了师兄弟间地感情。

    “唔,这般看来,你们武功比他地好喽!”宋静云一瞧便推测出来,嘻嘻一笑,道:“要不,咱们也比一场?!”

    宋静思忙轻叱:“静

    宋静云抿嘴轻笑:“大姐,闲着也是闲着,那小道士快差不多快下来了罢?”

    “静云,莫要胡闹,忘了师父地话了?!”宋静思沉下脸来,轻哼一声。

    当初萧月生吩咐,前来武当,最好不要节外生枝,少惹是非,莫要争胜负。

    那是因为,萧月生觉得她们武功太低,自保还成,但若与人动手,却是差了太多,尽量少用为妙。

    只是,那中年道士太过无礼,若是闷声不响,吃了这个闷亏,却是有损师父的名声,他们武当派还以为观云山庄好欺负呢!

    “好罢好罢,不打就不打嘛!”宋静云无奈,举手投降,不再开口相邀。

    正在说话地功夫,山路上又奔下来一个道士,背上负着的长剑剑穗飘扬,透出几分洒脱来。

    他轻身功夫极高,转眼之间,已经来到四人跟前,却正是先前去禀报的青年道士。

    他双掌合什,稽首一礼,恭声说道:“两位女施主,掌教真人有请!请——!”

    罢,他躬身侧伸手臂。

    “五师弟,掌教真人有请她们——?!”丹凤眼中年道士抬头,讶然问道。

    青年道士重重点头:“两位女施主是贵宾,掌教真人仓猝之下,无法远扬,特示歉意!”

    “不敢,请——!”宋静思淡淡说道,抱拳一礼,侧身伸手。

    宋静云脖子挺得高高的,斜睨两个道士一眼,跟在宋静思后面,朝山上行去。

    二人见状,不由苦笑,暗自咬了咬牙,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走到一动不动地中年道士身边。

    丹凤眼中年道士探掌,上前仔细一摸,眉头顿时紧锁在一起,再难化开。

    “师兄,怎么回事?!”枯黄脸道士上前一步,低声问道。

    丹凤眼中年道士眉头紧锁,若有所思,沉吟着说道:“不对劲儿,你看看。”

    枯黄脸道士再上前一步,探掌叼起中年道士手腕,三指按在脉上,送过去一道内力。

    他的脸也马上皱了起来,随即,他撒手转身,一掌按在中年道士的背心上。

    微眯上眼睛,过了片刻,他睁开眼睛,吸了口冷气:“师弟的全身穴道都被封上士沉重地点头。

    仅凭着这手点穴手法,便知二女出自名门,寻常的点穴,仅是点中一穴,但此时,师弟周身地穴道都被封住了。

    看她不声不响间,竟点住了师弟周身穴道,显然,绝不是一个穴道一个穴道的点,而是一刹那间,封住了他周身穴道。

    “怎么办,师兄?!”枯黄脸中年道士苦笑着问。

    丹凤眼道士沉吟片刻,右手握拳,重重一击手掌,“我试试看,能不能解开!”

    “……好罢!”枯黄脸道士无奈点点头,他心中并不抱希望,这个点穴手法,委实太过奇异。(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445章 解穴

    丹凤眼道士微阖双眼,运气于掌,慢慢抬到胸前。。

    他双掌似乎大了一圈,掌上肤色变白,掌心却变红,不是那种朱红,而是桃花一样的粉色。

    但这样的粉红色双掌,非常漂亮,主人却是一个男道士,看起来有些奇特。

    枯黄脸色道士神情一正,紧盯着他的双掌,暗自思忖,碎花掌是五师兄的独门秘技,威力极大,乃五师兄的压箱底绝技,看来这穴道很难解开。

    丹凤眼道士深深吐一口气,一道白气自嘴里射出来,撞到地面上,四下飞散。

    随着这一口气吐出,他手掌的粉红色褪去,恢复如常,只隐隐大了一圈。

    他轻飘飘一掌拍出,潇洒飘逸,看似缓慢,却是速度极快,转眼间拍中肩井、云门、华盖、中庭、巨阙诸穴,十几个穴道一气呵成,流畅自然。

    中年道士身子颤几下,随即不动,仍如雕像一般,他眼珠乱转,有泪水涌出,眼中露出痛苦神色。

    “师兄,不好!”枯黄脸道士见状,忙抬手喝止。

    丹凤眼道士转头一瞧,见到他的异状,沉着脸点点头:“她们点穴手法怪异,我是不成了。”

    枯黄脸道士看中年道士痛苦模样,知道他定是苦不可当,否则不会流泪,有道是男痛苦尚且罢了,偏偏有苦不能发泄出来,其中滋味,他隐隐猜得到,背后涌上一丝丝寒意。

    “还是算了罢。咱们去见掌教真人。禀明一切。”枯黄脸道士想了想。带着商量语气。

    丹凤眼道士慢慢点头。满脸无奈与苦涩。

    冲虚道长身着紫金道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接见二女。

    他见到二女进得大殿。站起身来。稽首一礼:“两位姑娘可是观云山庄萧先生高徒?”

    宋静思裣衽一礼。沉静说道:“拜见道长。家师正

    冲虚道长一甩拂尘。微微笑道:“不必多礼。能见得故人之徒。我甚喜之!”

    宋静思笑了笑。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呈上:“家师吩咐,将信亲自交到道长手虚道长,不再有别的道士,他伸手接过信封,轻轻一划信开,他伸手取出信笺。轻轻一抖,完全展开在眼前。

    他目光瞥几眼,一目十行,很快抬头,陡峭的眉毛蹙起,清瘦的脸上带着若有所

    见他如此,二女对视一眼,他的神情与当初方证大师一般无二,都是奇怪得很。

    冲虚道长很快回神,看了看二女。笑道:“宋姑娘,尊师果真是要归隐山林?”

    宋静思轻轻颌首:“嗯。家师有这个心思,……他说自己心意已决,不会再改变。”

    她轻飘飘一句堵上了冲虚道长的话。

    他苦笑一声,无奈摇摇头:“尊师年纪轻轻,正是风华正茂。如日中天时,却遽然归隐。委实……”

    宋静思微微一笑:“家师说,急流勇退。好过被人家逼着灰溜溜的归隐。”

    冲虚道长脸色微变,摇头苦笑。

    他身为武当掌教。自然不是驽钝之人,听得出萧月生此话的言外之意,似是对自己颇有防备。

    正在此时,门帘一动,一个青年道士急趋而来,脚下无声无息,飘到冲虚道长跟前。

    他是冲虚道长身边的道童明月,轻身功法极高,在武当子中实属翘楚。

    他眉清目秀,眼梢间却透出勃勃英气,长剑挂于腰间,一晃不晃,仿佛嵌在身上。

    他直接来到站冲虚道长身边,靠近,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低微得宋静思与宋静云二人也没听清。

    冲虚道长若有所思地点头,一边听一边点头,一直没有望向宋静思与宋静云她们。

    片刻过后,他摆摆手:“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告诉他们,不必再管这事

    “弟子遵命!”道童明月点头,冲二女一礼,转身飘然而去,脚下落地无声,轻捷潇洒。

    冲虚道长收回信笺,放到旁边桌上,蔼然说道:“回复令师,贫道知道了,恭喜他,不久贫道会登门拜会。”

    “是,我会跟师父说。”宋静思点头,郑重说道。道:“道长,信已送到,我们便算完成师父吩咐,这便要告辞了!”

    “不忙不忙!”冲虚道长笑呵呵的摆摆手,温声道:“你们难得来一遭,不妨游玩一番,……我武当的风景,足堪赏玩一二。”

    宋静思摇头道:“道长盛情,晚辈心领,可是家师有吩咐,让我们速去速归。不敢耽搁。”

    冲虚道长摇了摇头,呵呵笑道:“令师也太不近人情!……好容易跑这一趟,岂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未能尽地主之谊,我武当上下也过意不去!”

    “这……”宋静思见他并非敷衍客气,而是真心邀请,心下决断,点头道:“既然如此,就叨扰道长了!”

    冲虚道长摆手。呵呵笑道:“两位姑娘不须客气,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便是!”

    罢,他一声低喝:“来人呐!”

    门帘被掀起,一个少年道士飞进来,脚下轻盈,速度极快,转眼之间来到近前。

    “带两位姑娘去贵宾雅舍,她们是武当的贵客。”冲虚道长神色沉肃,缓缓说道。

    “是——!”少年道士低头躬身。转身向二女稽首一礼,侧身一伸手臂,然后举步在前而行。

    两女朝冲虚道长一裣衽,转身跟上少年道士。冲虚道长见二女离开,也动身往外走,脚下一步跨出很远,出了大殿,便转向山下的石路。

    他使的是八步赶蝉轻功,一步跨出数丈,疾若闪电。远远看去,一条淡淡轻烟飘荡在山路上。

    不一会儿功夫。他便来到解剑池。

    解剑池前,站着三个道士,如三座雕像矗立,一动不动,看着冲虚道长来到跟前。

    丹凤眼道士与枯黄脸庞道士上前。稽首为礼:“弟子见过掌教真人!”

    冲虚道长一甩拂尘:“免礼,明净他怎么样了?”

    丹凤眼道士脸色一红。尴尬道:“他被刚才上去的女子封了穴道,弟子试了试。见他神情痛苦,不敢再试。”

    冲虚道长摇摇头。瞥二人一眼:“那两位姑娘出身名门,你们不应与她们为难。””二人忙躬身行礼。

    冲虚道长摆摆手,叹息一声:“算了,也是给你们一个教训,……要知道,天下之大,高手无数,身为武当弟子,不可自傲,……需知固步自封最是可怕!”

    “是,弟子知错!”二人再次躬身。

    冲虚道长一摆手,转身来到呆呆站着的中年道士身前,伸手按在他背心上,微阖双眼,神情肃穆。

    片刻过后,他睁开眼睛,陡峭眉头皱了皱。

    两个道士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神中地惊异,他们心中,掌教真人武功高明,虽称不上天下第一,也是前三。

    本以为,这小小地点穴,虽然手法奇特,但在掌教真人的眼中,应是小菜一碟。

    却不想,掌教真人看似不妙,好像也发愁了。

    两人不敢多问,但忍不住心中好奇。

    过一会儿,丹凤眼道士上前一步,稽首一礼,低声道:“掌教,女子的点穴手法,应是独门秘术,很难破解罢?”

    冲虚道长瞥他一眼,轻哼道:“这份闲心,你们不必操,只要好好练功,才是正经!”

    两个道士的心思,冲虚道长一眼看破,懒得计较。

    他眉头接着皱起来,想了片刻,牙齿一咬,双掌同时按上中年道士的身后。(未完,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第446章 挑战

    双掌贴到中年道士背后,内力灌了进去,如瀑布飞流直下数丈,注入下面水潭中。

    他的内力醇厚绵绵,乃是最正宗的太极真气,圆融活泼,不再棱角,仿佛一颗颗圆珠射入中年道士经脉。

    一转眼的功夫,中年道士后脑勺溢出一缕缕白气,细如蚕丝,一缕一缕的飘上来,在脑袋周围缭绕着。

    白气越来越浓,像是大雾天,将他的脑袋掩住,若隐若

    冲虚道长神情越发凝重,脸色变白,血色尽褪,头上丝丝缕缕冒出白气。

    两个道士对视一眼,心中担忧,掌教真人也感吃力了!

    脸色枯黄道士轻挪一步,站到冲虚道长身侧,一掌可与身后的冲虚道长皆白气蒸腾,如一锅水沸腾起来。

    中年道士身子轻颤如筛,脸上肌肉扭曲,颇为狰狞吓人,似是受千刀万剐一般。

    冲虚道长脸上大放红光,头上白气滚滚,宛如实质,转眼的功夫,将头掩在其中,看不到。

    脸色枯黄的道士眉头紧皱,紧盯着冲虚道长,随时准备贴掌于其背心,助其一臂之力。

    他看得出来,掌教真人吃力非常,显然这点穴之法委实玄奥,绝非内力深厚便能冲得两途,一者如钥匙开锁,另一途,则是使用蛮力,强行冲开,如江河冲开拦腰的大坝。

    经脉本就是脆弱。强行冲开。其分寸之拿捏。委实艰难。既能冲开穴道。又能不损经脉。难之又难。

    宋静思与宋静云地内力虽不深。却精纯无比。性子特异。纵使冲虚道长内力醇厚。想要既不损其经脉。又冲开穴道。极耗心神。

    “师弟不可妄动!”丹凤眼道士瞥一眼。轻声哼道。

    枯黄脸道士一怔。转头望他。投去一瞥。露出询问神情。

    丹凤眼道士轻声道:“凭掌教真人地内力。当今天下。除了寥寥两三人。谁是敌手?岂容别人插手?!”

    枯黄脸道士若有所思。脸上神情变幻。明白了师兄之意。却仍不放心。

    “啊!”一声惨叫蓦的响雕像般的中年道士忽然一跳,跃开一丈多远。

    冲虚道长缓缓收掌,头上浓郁的白气转淡,慢慢散去,露出他的脸庞,他脸色苍白,紧抿着唇,眉宇间透着几丝倦意。

    “掌教,他可是好了?”丹凤眼道士上前一步,轻声问道。若无其事。

    枯黄脸色道士本是心中担心,想问上一句。但见师兄如此,有些省悟,紧闭嘴巴,目光中露出关切之意。

    冲虚道长缓缓点头,叹息一声:“嗯。他穴道解开了,但受了点儿内伤。需得好好调养一个月。”

    “多谢掌教相救!”中年道士上前一步,便要拜倒在地。

    冲虚道长拂尘一甩。击在他肩膀上,中年道士顿觉一股力量涌来。扳住肩膀,无法下跪。

    冲虚道长目光炯炯,紧盯着他,压得他抬不起头,沉声道:“明净,你素来性子狷狂,这一次终于踢到铁板上,晓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罢?!”

    “是,弟子错了。”明净道士重重点头。

    他穴道被点,一动不能动,不能言不能语,唯有一双眼睛还能转眼珠,却无济于事。

    两位师兄帮他解穴,他如被千刀万剐,痛不可当,却叫喊不出,偏偏心神清醒无比,痛苦,外人难以体察,至今想来,心有余悸,不禁打了个冷颤。

    而冲虚道长虽然尽力柔和,但以内力强行冲穴,其中痛苦,不输于上一次,他恨不得自己能晕过去,却做不到。

    “师父,这两个女子究竟何人,朱师弟也不敌!”丹凤眼道士不解问道。

    明净道士俗家姓朱,他们当初上武当山,年纪甚小,住在一起,一起练功,后来年纪大了,方才出家为道士。

    平常,他们彼此称呼,多以俗家名姓相称,免得忘了自己的原本出身。

    冲虚道长抚髯一笑,摇了摇头,道:“她们是萧一寒萧先生地嫡传弟子,明净败在她们手上,也算不冤!”

    “萧一寒?!”三个道士皆一脸讶然。

    “莫不是惊鸿一剑萧一寒?!”丹凤眼道士双眼灼,望向冲虚道长。

    其余两个道士亦是如此。

    “嗯,正是。”冲虚道长点头,瞥一眼明净道士:“这一阵子,你不可练功,仅是调养,更不能动手!……等一会儿去真武殿中取一瓶豹筋活络丹。”

    “是,掌教!”明净道士点头,脸色羞惭。

    冲虚道长声音放温和,淡淡道:“不必如此。萧先生武功惊人,幸好这一次来的是两位宋姑娘,若是换了她们师姐来,你能保得性命,便算幸运!”

    “掌教,您是说江南云?!”丹凤眼道士小心问。

    冲虚道长点点头。

    “我却不信!”枯黄脸道士摆头不迭:“掌教,她竟敢在咱们武当山撒野?!”

    冲虚道长忽然古怪的一笑:“嘿嘿,她曾闯过少林派,你们在山上,消息闭塞。怕是没有听说过。”

    他这一句,颇不符素来温和而威严的性子。

    丹凤眼道士慨然,摇头叹息:“弟子曾听说,这个江南云人称辣手仙子,号称是江南第一美女,心狠手辣,……没想到,竟胆大包天如此,敢闯少林!”

    “哼。还不是因为萧一寒在她背后撑腰!”明净道士冷笑。

    枯黄脸道士若有所思,忽然抬头问:“掌教,这位萧一寒武功究竟多高?”其余两个道士一起抬头,紧盯着冲虚道长。

    冲虚道长想了想,忽然笑了笑,一甩拂尘,转身上山,空中飘荡着一句话,在他们耳边缭绕不绝:“他武功多高,我也不知……”

    三人对视一眼。摇头叹息。

    掌教真人此话,令他们沮丧。明净更是如此,看起来,这萧一寒的武功,高深莫测,怕是掌教真人也不是对

    冲虚道长在他们眼中。一向高不可攀,宛如神明无异。一手太极剑法,几乎天下无敌。

    但今日。掌教真人却如此示弱,他们心中也不由气沮。

    临安城太白楼

    中午时分。太阳高悬,阳光明媚,将冬天的寒气驱散,暖融融的令人想躺到床上睡觉。

    太白楼人来人往,热闹非安城里的家家户户,都趁着天气暖和,出来热闹一番,午饭也懒得回去,索性找一家酒楼,吃完之后,再去逛一番。

    一楼的大厅中,人声鼎沸,喧闹无比,彼此间说话,需得大起嗓门来,更像是吼话。

    “喂,大伙儿听说了吗?!……咱们城里又来了一位高人!”

    这一句忽然响起来,如平地起雷,人们耳边嗡嗡作响,失神了半天,方才醒过来。

    人们心中暗骂,纷纷转头,查看何人这般大声说话,还讲不讲公德之心了?!

    但见一个南边靠中间窗户地一桌,端坐着两个大汉,身着灰袍,身前桌上放着一把长刀,刀鞘古朴,像是宝刀。。

    这两个大汉,一个粗壮,一个修长,看其侧面,已经感觉出他们身体内蕴着爆炸性地力量。

    像是感觉到了人们的注视,二人转过头来。

    人们只觉四道寒芒朝自己射来,如同飞刀一般,忍不住一矮身,想要避过飞刀。

    他们随即又恍然,这并非飞刀,仅是这两个大汉的眼神罢了。

    人们噤若寒蝉,如此功力,如此凌厉的眼神,还是不惹为妙,何苦找死。

    他们认出来了,这两个大汉,却是临安城内鼎鼎大名的高手,号称斩河双刀。馆,传授武功,却是稳稳的站住了脚,无人干涉。

    临安城内的三大帮派相安无事,城内一片宁静,对于这些开的武馆,并不干涉。

    这斩河双刀号称抽刀断水,刚猛无俦,当初开馆之时,有人不服,前去踩馆。见识了他们双刀的厉害。

    二人内力深厚,却如刀法一般,刚猛凌厉,不知收敛,随意地一句话,便如打雷一般,震得人们耳朵轰然作响。

    在座诸位,虽然不满,却也不多说,免得惹怒了这两个家伙。他们虽然平常不惹事,但脾气暴躁,一点就着,不惹为妙。

    但还真有不怕他们两个人,一个中年汉子捂着嘴咳嗽一声,转向他们:“孙大侠,孙二侠,不知是哪位高人驾临咱们临安城?!”

    这中年汉子身材中等,脸模样,双眼精芒隐隐,蕴而不发,显然也是一位高手。

    旁边众人认了出来,这也是一位高手,人称铁拳罗汉孙不宁,在临安城也是鼎鼎大名。

    随着临安城的宁静,武林高手像是雨后春笋,一个赛一个的冒了出来,有百花放光之态。

    那斩河双刀转头过来。凌厉双眼望向那中年汉子,甚是高兴。目光柔和下来,呵呵笑道:“孙大侠你不知道?……武当派的冲虚道长亲自驾临!”

    “哦——?冲虚道长?!”孙不宁讶然。

    “不错,正是武当派掌教冲虚道长!”其中一个大汉点头,哈哈笑道:“你想想,冲虚道长什么身份。竟然来了咱们临安城!”

    “那也没什么……”孙不宁撇了撇嘴,忽然问:“不知他为何来了临安城?!”

    其中一人哈哈一笑:“咱们临安城。还有谁能劳驾少林方丈与武当掌教亲临?!”

    “嗯,除了萧先生。再无旁人!”孙不宁点头。

    其中一个大汉摇头,感慨万千:“也不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不但少林方丈,武当掌教,还有华山掌门,恒山派掌门都来了,咱们临安城又热闹得很!”

    “莫不是萧先生得罪了他们?!”人群中有人忽然开同时哼道,双眼凌厉一扫,望见人群中说话之人,却是一个老者,手抚银髯,摇头晃脑,一幅老学究地派头。

    见是一个读书人,斩河双刀收回目光,不屑理会。

    “嘿嘿,其中玄妙,在下倒略知一二!”忽然一声轻笑,在寂静的酒楼中颇显突猛的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却是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汉子。

    他削瘦身材,双眼无神,看上去普通得很,人们认得他,却是临安城号称包打听,消息灵通。

    “包打听,快说与咱们听听!”孙不宁捂着嘴咳嗽两声,抬起头说道。

    “孙先生,既然你开了口,我也就不卖关子了!”包打听嘻嘻笑了一声,道:“我听到一个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好你个包打听,又要卖关子!”断河双刀其中一人喝道,双眼一瞪,寒芒迸出,直射到他眼中。

    包打听惺忪着眼睛,浑不在意,嘻嘻一笑,忙道:“误会误会,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我说便是!”

    “快说快说!”人们轰然催促,被他调足了胃口。包打听吸一口气,正色道:“我听到一个消息,萧先生他要……他要归隐山林!”

    “什么?!”人们讶然,似是不信。

    “包打听,你莫要胡说,萧先生好好的,年纪轻轻,正是扬名立万地时候,岂能归隐?!”孙不宁不信地哼道。说着,又是一阵咳嗽,剧烈得躬起身子。

    他脸色红润,看起来健康得很,本不是病人,人们已经习以为常,不以为异。

    他是练功伤了肺经,虽说后来调理好了,身体无碍,但时常咳嗽。却是落下了病根,无法去除。

    他并非是肺里真的不适,而是习惯性咳嗽,身体虽好,却无法改去这个习惯。

    好在,这对身体并无影响,他索性也不改掉。

    “看看,我就猜到,说出来你们不信!”包打听面对众不改色,嘻嘻笑道。

    “包打听,这事是真的?!”孙不宁停下咳嗽,吸了口气,沉声喝问道。

    包打听顿时脸色一变,腾地站直,愤然道:“孙大侠!……我包打听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嗯,那倒也是,你的消息确实从来都是真实无虚,只是……”孙不宁缓缓点头。

    “这个消息。开始时候,我也不信。但现在看来,这么多大人物驾临咱们临安城,定然是真地!”包打听悻悻然。

    “我就不明白,萧先生年纪这般轻,日子过得跟神仙似地。干嘛非要归隐?!”一个人大喇喇的哼道。

    “就是就是!”另有一个大汉点头不迭,露出羡慕神情:“闲暇时候。我常看到萧先生荡舟西湖,悠闲得很。惬意无比,又有江帮主伺候。什么事情都不用管,真是神仙一般地日子!”

    “我若能过上一天这般日子,便是登时死了也不冤!”另一个大汉大碗一饮而尽,痛快淋漓的叹道。

    孙不宁摇头叹息:“唉……!高人地想法,咱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能想明白?!”萧月生坐在西湖之上,小舟一叶,轻轻荡动,他仰面朝天,望着悠悠白云,天空碧蓝如洗。

    这几天来,临安城热闹起来,却是几个重要人物来到临安城,将整个城中气氛搅热。

    他身为临安城的地头蛇,岂能不知不觉,只是却装作不知不觉,离开山庄,整天不朝

    少林地方证大师,武当的冲虚道长,还有华山派的前掌门岳不群,现掌门林平之,令狐冲等,恒山派地前掌门定逸师太,及现掌门仪琳她们。

    算起来,整个武林中的重要人物,大半集于此处,至于泰山派、衡山派、嵩山派,却是没有来人。

    衡山派地莫大先生,与萧月生虽有一面之缘,但他性子古怪,并不与他亲近。

    萧月生知道其因,暗叹莫大先生聪明,即使他若即若山派。

    他们的来意,萧月生不猜便能明白,不过是想劝一劝自己,莫要归隐。

    对于他们地心思,萧月生也明了,无外乎因为有东方不败,所以担心他一归隐,如今正道武林三大高手仅余其二,怕是敌不住东方不败,魔教再难制住。

    萧月生一直没有去惹东方不败。便是缘于此。

    天下第一高手,委实没有什么好,让东方不败顶着,正道武林对自己既不敢得罪,又不至于疏远打压。

    只是,他们这一次,却是要失望了。

    他心意已决,求道之志坚毅无比,完颜萍她们仍在等着自己,耽搁一天。都是罪过。

    他们既然来了,若是贸然拒绝,却是不宜,他一直在想着法子,既显示自己的决心,又不致令他们难堪。

    但这法子并不易,想来想去,没有什么两全之策,唯有先拖着他们。不见他们。

    如此这般,忽忽然,十余天过去。忽然,他起身转头,望向南面。

    空阔地湖面上,一叶扁舟飘然而来,看上去飘逸出尘,如不沾湖面,速度却是奇快,转眼之间。已来到近前。

    江南云一袭淡紫薄绸衫子,被风吹得贴在身上。曲线曼妙,高低起伏如峰峦,观之血脉贲张。

    萧月生眉头一拉,暗自摇头,凭她地功力。尽可以御风于外,罗衫不动。却故意如此,显然是在胡闹。

    江南云明眸如水。眼力深邃,看到师父蹙眉。眼中闪过不以为然,抿嘴一笑,心中甚乐。

    她明媚一笑,风华绝代,身形飘飘升起,如踏着一张无形的梯子,缓缓走过湖面,来到他地身前:“师父!”

    “嗯,来此何事?!”萧月生哼道,瞥她一眼。

    “仪琳师叔过来了,师娘让我问问,你回不回去?”江南云抿嘴,敛去玉脸上笑意。

    “仪琳来了?”萧月生眉头轻蹙,想了想,道:“打听清楚,她过来做什么了吗?”

    “嗯,师叔说,她这次纯粹是跟着定逸师太,不管闲事。”江南云点头,笑盈盈道。生轻哼一声,点点头。

    江南云稍一思索,道:“定逸师太不赞同师父你归隐,但仪琳师太好像赞

    萧月生微微一笑,脚下内力潜运,转眼之间,小舟破浪而行,势如离弦之箭。

    湖上清风凛凛,吹得江南云衣袂烈烈,飘飘如仙子。

    萧月生身前挡着一层无形气墙,将风卸到两边,破浪而行,转头一瞥,见她衣袂飘荡,薄绸衫子贴到身上,暗自一摇头,无形气墙一展,将她一块儿挡住。

    衣衫顿时一缓,松了下来,不再紧贴着她,但她曼妙诱人的身形却是若隐若现,更加诱人。

    很快小舟停在堤坝下,轻轻一抛绳子,绳子如一条游蛇,缠住在一棵横斜出来的柳树。

    师徒二人下舟,轻飘飘上了堤坝,沿着往西走。

    堤坝上行人如织,来来往往,有书生,有提剑负刀地江湖侠客,有身着绫罗绸缎的富家子,各种身份地皆有。

    一路之上,不停有人躬身见过江南云,神情恭敬。

    江南云也不还礼,脸若冷霜,气度如冰,仅是摆一摆玉手,神色不动,漫不经心。

    但跟她打招呼的诸人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于有荣焉,个个心情雀跃。

    萧月生看了暗自摇头,人此对待,还个个高兴成那样,委实替男人们丢脸。

    但这些人个个如此,却令他有些麻木了。

    虽然有人不停地打招呼,但江南云仅是一摆手,脚下不停,并不耽搁功夫,很快回到观云山庄。

    “妹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萧月生进了后花园,沿着湖上回廊来到弱水亭。大步流星,转眼来到仪琳身前。

    “大哥!”仪琳玉脸酡红如醉,似羞似喜,似乎受不住他灼灼目光,低头唤了一声。

    萧月生呵呵大笑,上下打量她一眼。

    仪琳穿着一身月白僧袍,一尘不染,圣洁无瑕,似乎一动着淡淡幽香。

    “大哥。仪琳妹子过来一会儿了。”刘菁坐在仪琳身边,放开拉着她的手,抿嘴笑道。

    刘菁穿着一身淡粉色宫装,在这温暖如春地后花园,仿佛花中妃子,秀美妩媚,却是媚而不俗。

    她抿嘴一笑,道:“大哥躲着方证大师他们,但仪琳妹子来了。你总该见一见,便让南云去唤你回来。”

    “嗯,不错,不想见他们,但仪琳妹子来了,我总是要见地。”萧月生呵呵笑道,坐到仪琳身前。

    “仪琳,你是来看大哥地吧?”萧月生接过江南云呈上地白玉杯,抿了一口,笑眯眯地问。

    “嗯。师父她老人家要过来,我便央求一块儿来了。”仪琳这一阵子好一些。不像刚开始的羞涩,轻声说道。

    “给你地信,收到了罢?”萧月生轻晃着白玉杯,酒香四溢,在小亭中缭绕。

    仪琳轻轻点头:“嗯。收到了,大哥真要到观云岛上归隐么?”

    萧月生点点头。呵呵笑道:“我这一阵子,被俗事搅得晕头转向。没有功夫练功,实在不成话!”

    仪琳瞥他一眼。急忙转开,薄薄的红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欲言又止。

    萧月生见状,眉头一挑,:“仪琳,有什么话便说,咱们又不是外人!”

    仪琳迟疑一下,犹犹豫豫地看他一眼,鼓起勇气,轻声道:“大哥,要不,……要不,去那个山谷里住罢,……好不好?”

    她声如蚊蚁,含糊不清,话没有说完,已经羞红了脸,仿佛一块白玉抹上了胭脂,白里透红,娇艳得像要滴出来。

    萧月生呵呵一笑,点点头:“好呀!”

    “真的么?!”仪琳猛地抬头,与他目光一触,又忙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她心中暗恼自己心虚,旁人看了,还以为自己胡思乱想

    但见到大哥他温润的目光,她便忍不住砰砰心跳,一颗心像要跳出胸膛,怎么压制,也不管用。

    所以,她不敢与大哥地目光对视,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心跳,跳得太快,直接晕倒过去。萧月生哈哈一笑,道:“妹子你即使不说,我一年里,总要抽出一段儿时间去那里住一住地。”

    仪琳点头,修长浑圆地脖颈都变得粉红,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仿佛蔓延下去,直到胸脯,令人忍不住想探头一看究竟。

    萧月生又问:“妹子,你师父来,是为了什么?”

    仪琳秀气眉毛弯一弯,想了想。道:“师父是想劝一劝大哥,莫要急着归隐,想归隐,先收拾了东方不败再说。”

    她说话的语气,是模仿着定逸师太,粗声粗气,煞气凛然,但在她说来,却是别有一番可笑。

    萧月生摇头一笑,嘴角撇了一下。

    江南云抿嘴。瞥一眼仪琳,望向萧月生,似笑非笑:“师父,定逸师太可是心忧天下呢!”

    萧月生笑了笑,斜睨她一眼,虽觉定逸师太这是多管闲事,但江南云这般语气,他却不喜。

    江南云一见,忙吐了吐香舌。她是心怀不忿,定逸师太将师父看成了什么人,净想着好事!

    萧月生转头,对仪琳正色道:“妹子,你师父想地,我却不能做,你跟她好好说说。”

    仪琳点点头,轻声道:“嗯,我知道啦,大哥。你不会一归隐,便不再出岛了罢?”

    她犹有几分不放心。生一旦隐于岛上,大海茫茫,消失不见,想到此,她心中隐隐生出恐惧来。

    “妹子放心罢。大哥何时说过假话?!”萧月生拍拍她削瘦的香肩,呵呵笑道。

    第二天。萧月生尚未起床,正想睡到自然醒。忽然自床上醒来,坐起来。眉头紧蹙着,脸色阴沉。

    他有起床气,这个时候,便是刘菁也不过来惹他,他阴沉着脸色时,极是吓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喘不上气来。

    半晌过后,刘菁飘然而来,一身淡粉色的宫装,雍容华贵,秀美妩媚,风华绝代。

    “大哥,你起来啦?”她玉脸露出讶然。生鼻吼一哼,斜睨她一眼,没好气的哼道:“他们来了,我不起来能成吗?!”

    刘菁露出嫣然笑脸,抿嘴一笑,上前拿起他的衣衫,帮他拢了拢头发,笑道:“大哥,他们都上门来了,总不能一直晾着,该下去见一见

    萧月生仍她伺候,轻哼道:“他们是多管闲事,想来便来罢,我何必见他们?!”

    刘菁嫣然微笑,一边伺候他起身穿衣,一边笑道:“好像也不全是劝大哥地,有一些是祝贺大哥你金盆洗手。”

    “哦——?!”萧月生似是不信。

    “像是岳掌门,便是如此。”刘菁温柔笑意,玉手不停,帮他整理好衣衫,玉掌轻轻一抚他前襟。

    原本数处褶皱经过她玉掌一抚,变得平滑如新,仿佛后世的电熨斗一般。

    这是她功力精纯,运用自如之故。

    “好罢,就前去见识一下罢。”萧月生起身,与她一同走了出去。

    荷上身夹袄,下穿襦裙,飘逸优雅地站在门外,对他裣衽一礼,默默走在身后。萧月生一身青衫,磊磊落落,到了大厅,小荷在前一挑帘,他踏步进厅,抱拳一笑:“有劳诸位外候了,恕罪恕罪!”

    厅中坐着的诸人纷纷起身,抱拳拱手,面露笑容。大厅中顿时一团和气,温暖如春。

    方证大师身披紫金袈裟,手执九环禅杖,神情蔼然,气度温和而威严。

    他身后跟着几个黄衣僧人,俱是中年,精气神逼人,仿佛出剑之鞘,太阳穴高鼓,双眼开阖之间。精芒闪烁,一看即知是少林高手。

    冲虚道长则一身八卦袍,腰间挂着一柄长剑,虽是相貌平常,气度飘逸不群。

    他身后跟着两个中年道士,微阖双眼,似是入定一般,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

    萧月生在他们身上一瞥而过。这两个中年道士,俱是不俗地高手,道家功夫与佛家不同,最重合光同尘,韬光养手,看上去越是平常。

    当一个人的武功练至没有武人的特征,便是到了极高的境界,达至返朴归真。

    但若练至这般境地,极为艰难。非但有绝佳天赋,更需有高明的心法。否则,纵使再聪明,也难达至。

    这两个中年道士,观其精气神,与常人无异。显然是修炼达至返朴归真地境地,武当派果然不愧是百年大派。底蕴深厚,隐藏着默默无闻地绝顶高手。

    坐在他们下首地。是华山派前任掌门岳不群。

    他轻袍缓带,面如冠玉。带着儒雅的气度,不像是一个武林高手,更像是一个学有所在地风流书生。

    他气色极佳,自从卸下了华山派掌门之位,他心中大松,并非因为林平之可靠,而是因为林平之背后,有萧月生撑腰。

    若是有人敢伤林平之,定会惹怒了萧月生,招来狂风暴雨一般地报复,这是武林中人所周知之事。

    岳不群之后,则是定逸师太,她左手轻轻拨动佛珠,气度沉静,与从前地沉雄大不相群差不多,开始一心深研佛法,颇有领悟,修行略有小成。“萧先生,咱们不请自到,前来相扰了!”方证大师合什一礼,蔼然笑道,声音缓慢从容。

    “大师见外了,诸位光临寒舍,却是蓬荜增辉!”萧月生呵呵笑道,对众人一一见礼,坐到了主位子上。

    华山派地林平之与令狐冲,还有岳灵珊,恒山派的仪琳,他仅是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坐到主座上,小荷端了一雪瓷茶盏,送到他手上。

    荷动作轻盈优雅,曼妙如舞,一举一动,似乎暗合一种韵律,无一不美。

    萧月生端盏轻啜一口,放下来:“方证大师来此,是恭贺我从此脱离红尘纷扰,逍遥自在吧?”

    方证大师露出一丝尴尬,缓缓摇头:“萧先生能看破红尘,得般若智慧,老衲佩服!”

    萧月生呵呵一笑,道:“大师谬赞啦,我不过是喜欢清静,不喜欢纷纷扰扰罢

    “萧先生这次归隐,真的武林中事了?”方证大师笑了笑,蔼然相问。

    萧月生点头:“嗯,这一次,我决心已下,无论如何,不再趟武林这汪浑水了!”

    方证大师慨然点头:“武林确实是一潭浑水,能不沾脚,实是一件幸事,善哉善哉!”

    冲虚道长摇头一笑,道:“大师所言不错,不过,萧先生贸然离开,咱们倒是有些舍不得了!……武林中少了萧先生,实在是失色不少!”

    萧月生哈哈一阵大笑:“冲虚道长此话,我可是受宠若惊,不敢当,不敢当!”

    正说着话,萧月生忽然眉头一皱,望向大厅门口处。

    平常地布帘被掀开,小荷飘身进来,直趋他身前,脆声道:“老爷,外面有一个人,吵吵着要见您!”

    “什么人?!想做什么?!”萧月生眉头仍紧锁着,语气淡漠,似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荷迟疑一下,飞快瞥他一眼,轻声道:“他说,想跟老爷你切磋武功。”

    往常,遇到这般人物,早就轰走,懒得理会。

    但今天山庄却是空虚,四位小姐都去了清平帮,去早炼了,还没有回来。

    她们是算着师父醒来地时间,约摸时间到了,她们忙赶回来,一块儿吃饭。

    看门的福伯年轻大了,自没有老年人地通病。

    待她听到响动,忙出来一瞧,却是有一个英俊青年正在外面大嚷大叫,语气狂傲,说是要挑战惊鸿一剑萧一寒。

    荷话声一落,大厅中诸人顿时议论纷纷。

    萧月生眉头挑了一挑,哼道:“好罢,难得有人凑热闹,请进来罢!”

    “……是!”小荷迟疑着答应下来。

    转眼之间,小荷袅袅而来,身后跟着一个青年男子,约有二十余岁,剑眉星目,鼻挺嘴方,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端得一幅好相貌,比萧月生强上不少。

    他身形雄壮,衣衫不厚,身体肌肉饱满,惹人担心,怕随时会撑破了衣衫。

    一柄长刀负在身后,刀柄处红绸飘扬,烈烈风姿,浑身上下带着刚烈勇猛之气度。

    他当中一站,目光凌厉,看周围,只是盯着坐在正中的萧月生。

    “阁下便是惊鸿一剑萧一寒罢?!”他略一抱拳,傲然一礼,淡淡说道,眼睛是斜向上方望。

    萧月生点头,脸色沉肃:“不错,我正是萧一寒。”

    雄壮青年双眼一亮,踏前一步:“好,好得很!……我找得便是你!”

    萧月生眉头一挑,笑了笑,没有说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447章 鬼王

    “我乃沧州赵一风,前来挑战你萧一寒!”雄壮青年大声喝道,声音轰隆一声,如春雷炸响。

    大厅之中,诸人的内功皆是不俗,但他声音洪亮,宛如洪钟轰的一响,震得脑袋里一片嗡嗡响。

    他们大是震惊,没想到这个赵一风,内力竟深厚如斯!

    着话,赵一风忽然一伸手,“呛啷”一声,抽出背上长刀,一抖刀身,寒光晃动,红绸飘展,气势威猛惊人。

    萧月生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转头四顾。

    他心中暗思,若是南云她们在,如今早就跳出来,一通指摘,将他丢得无地自容,或是恼羞成怒,动起手来,根本不必他亲自出马。

    赵一风手擎长刀,目光炯炯盯着萧月生,似欲噬人,满脸皆是挑衅之态。

    他亦心知,萧一寒的名气极大,怕是不会跟自己动手,唯有主动挑衅,惹怒了他,或有动手的可能。

    如此行径,委实冒险,萧一寒惊鸿一剑惊天下,他的心狠手辣,亦是名闻天下,与他动手,非死即残。

    但这也是一个成名之捷径,况且,赵一风对自己的武功颇有自信,得过数次奇遇,内力深厚无加,纵使是修习易筋经的方证大师,他也不惧。

    而他所修的刀法,乃是得自一本古老的丝帛上,刀式古,威力浑厚,难以匹敌。

    他心中自信。当世之上。能与自己匹敌地。寥寥数人而

    故他雄心勃勃。不甘一点一点儿地扬名。而想挑战萧一寒。一战天下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萧月生摇头一笑。道:“沧州赵一风。赵少侠。你武功不弱。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过奖!”赵一风大喇喇一笑。神情傲然。目光斜睨。

    萧月生仍旧不动气。神情温和。淡淡笑道:“不过。你来得却是晚了。我已经封剑。归隐山林。从此不再是武林中人了。”

    赵一风一愣。眉头皱起。脸上露出不信神色。转头瞧向其余诸人。目光如刃。想看出真假。

    “这位赵少侠!”林平之振衣而起。踏前一步,抱拳一礼:“萧先生所言不假,先归隐,你来此挑战,不合武林规矩!”

    “你是何方神圣?!”赵一风不屑哼道,斜眼看林平之。

    林平之微微一笑,目光微绽神光,神情儒雅:“在下林平之,忝为华山派掌门。”

    “你便是华山派的掌门林平之?!”赵一风斜睨他,并无惊讶神色。大喇喇的打量他一眼,摇头冷笑:“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众人皆露惊讶神色,没想到他口气如此之大,竟不将华山派的掌门放在眼中,天下之大。如此狂傲之人,罕见之极!

    林平之气极而笑。马上收敛,剑眉微皱。沉声道:“在下便是林平之!……你想与萧先生动手,还没那个资格!”

    岳灵珊一身桃红色罗衫。娇艳清丽,娇哼一声:“就是!……萧先生是何身份,谁想挑战,便挑战,岂不是天下大乱?!”

    “好啊,既如此,我先败了你再说!”赵一风冷笑一声,长刀一领,径直劈下。

    寒光之中,一道刀光如匹练般挂下,如瀑布倒挂,寒气森森,周围诸人皆能感觉得到。

    林平之身形一闪,轻松避过此刀,长剑并不出鞘。

    赵一风冷笑声中,刀光闪烁,如一团银芒暴涨开来,如潮水一般涌上来,淹没了林平之。“大师兄,小林子能不能打得过他?!”岳灵珊明眸一眨不眨,紧盯着场中银芒,清丽脸庞满是担忧,嘴上问令狐冲。

    令狐冲一身青衫,懒洋洋坐着,自有一股潇洒不羁的气度,长剑挂在腰间,更像是书生佩剑之法。

    他瞥一眼场中,淡淡一笑:“小师妹放心罢,他刀法虽妙,却奈何不得掌门师弟的!”

    “没想到,这家伙的刀法这般厉害!”岳灵珊轻哼,似是赞叹,似是埋怨。。

    令狐冲虽是懒洋洋地坐在那里,似是漫不经心的扫一眼场中情形,心神却一直凝注于赵一风的刀法中。

    赵一风刀法如狂风暴雨,无休无止,滔滔不绝,如长江大河一般,委实威力惊人。

    令狐冲转头望向岳不群:“师父,此人刀法威力极强,却不知是哪路刀法?!”身为名门正派弟子,见识之高,远超武林中寻常高手,华山派虽然没落,但瘦死的骆驼大过马,岳不群见识之广,亦是武林罕见。

    岳不群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穿着一身儒衫。轻袍缓带,气度卓然不群。

    他盯着场中半晌,摇摇头:“此人刀法怪异,似是河朔陈家刀,又不甚像!”

    岳灵珊见状,身形一闪,轻跃到萧月生身边,凑到他近前,低声问:“喂,先生。你看他施展的是什么刀法?!”

    她语气颇不客气,莫名其妙的,对萧月生仍存着几分嗔怪,仿佛他欠了自己什么东西似的。

    虽知这有些莫名其妙,但却无法驱除,她便由着自己的心情来,不跟萧月生客气。

    萧月生轻轻一瞥,温润目光落在她脸上,洞彻她幽微心思。也不见怪。

    他沉吟片刻,温声道:“他使的是鬼王刀法,前朝时期的刀法,……我本以为失传了,不想还有传人!”

    岳灵珊讶然道:“你真地知道呀?!……鬼王刀法?!”

    萧月生微微点头,笑了笑,没有再说。

    他当初搜尽天下所有地武功秘笈,印于脑海之中,融贯于一身,以道入武。

    那时的他。已经心神圆融,无损无垢。有过目不忘便能深烙于脑海之中,无法忘记。

    如今虽已两代,他却清晰如昨天。并无遗忘。

    这本鬼王刀法,是他在第一代时所搜集。也算是隐逸宗派的刀法,威力不凡。但一味取奇,刚猛凌厉。

    虽是刚猛凌厉。刀势却无穷无尽一般,其配合的心法极为奇异,他当初曾赞叹了一番。

    但此刀法却有一个弊端,难以消除。

    岳灵珊小蛮腰一扭,脚下两跃,回到令狐冲身边,低声道:“大师兄,知道啦,那叫鬼王刀法!”

    “鬼……王……刀……法……?”令狐冲喃喃自语,剑眉挺峭,盯着场中的一团银芒。

    此时,赵一风刀法如电,银芒一缩一涨,一吞一吐,宛如人的呼吸,把林平之笼罩其中。

    林平之却仍未出剑,只是下游走,仅凭着步法,不沾一片衣角,显得游刃有余。

    但看起来却是极险,往往是间不容发之际,长刀贴着他的身子划过去,差之毫厘,便要中刀。

    赵一风须眉皆张,双眼大瞪,迸射出灼灼电光,慑人心魄,一刀一刀,连绵不绝,气势迫人。

    大厅之中,寒气四溢,温度大降。

    赵一风的长刀挥动,形成一团银芒,这团银芒像是一块巨冰,源源不绝地散发出寒气。

    “小林子真是的!”岳灵珊跺跺脚,轻声嗔道:“还不把他收拾了,都冻死人了!”

    令狐冲笑道:“掌门师弟是想摸透这门刀法。”

    岳灵珊轻哼道:“这鬼王刀法寻常地很嘛,根本奈何不了他,有什么摸不摸透的?!”

    她言下之意,瞧不上这套刀法。

    令狐冲摇头:“小师妹,你可错了,这套刀法威力极强,若是换了一个人,怕是接不住。”

    岳灵珊轻哼一声,没有吱声,既然是大师兄这般说,那便错不了,小林子倒是有心转眼之间,近有百招过去,赵一风刀势连绵,如长河滔滔,不绝不断。

    他气势不减反增,一刀狠似一刀,似乎喝了酒,血气越来越旺,难以遏止。

    林平之仍旧只身游走。不疾不徐,每次闪避,却是差之毫厘。

    赵一风气得哇哇大叫,每次都差一点儿砍中他,偏偏这一点儿,总也够不到。

    他纵使再迟钝,也知道对方成心耍弄,如猫戏老鼠。

    这让一向自视极高,目空一切的他恼怒如狂,恨不得一刀劈他两瓣。以泄被辱之恨。

    但他的刀法精妙,威力强横,但步法身法却是弱项,在林平之身法之下,身如笨熊,迟钝异常,唯有被耍。

    岳灵珊看得有几分不忍,摇头叹道:“大师兄,小林子也忒坏了。这不是故意要气死他么?!”

    令狐冲笑着看了一眼萧月生,见他目光温润,神情温和,丝毫没有动怒之像,摇头叹息,果然不愧是萧先生,胸襟开阔,远非常人可比,自己望尘莫及!

    他却不知,萧月生并非胸在萧月生眼中。一个赵一风,虽然武功不俗。在他的武功面前,却是无异于小孩子一般,自是不屑于理会。

    若是真的触上他的逆鳞,却绝不会如此大方。

    恰在此时,门帘一掀。飘然进来四个人,俱是身形窈窕。婀娜多姿,如花枝摇曳。

    她们俱穿着月白的练功服。薄薄地绸缎,闪闪发光。贴在身上,将曼妙地身段凸现。

    “师父!”江南云糯软如蜜地声音响起,众人闻之,莫不感觉**,方证大师修持精严,能稳住心神,身后四僧,却是心神一荡,心旌摇动,忙阖眼帘,拨动佛珠,嘴唇翕动,暗诵明王咒。

    江南云走在诸人最前头,乍一踏进来,一步踩到萧月生跟前,使的是缩地成寸之术。眼睛一缩,紧盯着她。

    “你们练完功了?!”萧月生轻轻颌首,抚上唇上的八字胡,笑问道。

    “嗯,师父,他们这是做什么?!”江南云点头,明媚的目光一扫众人,裣衽一礼,仪态万方,檀唇轻吐问道。

    宋静思宋静云还有郑秀芝三人也飘然进来,袅袅娜娜,如弱柳扶风而行。

    三人来到近前,裣衽为礼:“拜见师父!”

    她们异口同声,莺莺沥沥,或清脆,或圆润,凑一起,带着一股独特的韵味,宛如合声一般。

    萧月生摆摆手,笑道:“起来罢,……南云,你给你师妹们引见一下。”

    江南云柔声答应,温柔如水,一一将方证大师他们介绍与三位师妹,声音糯软,仍旧荡人心魄,需得众人紧守心神,颇感吃力。

    这是江南云故意如此,暗运心法,故意心存捉弄,以示对他们一起上门地不满。

    方证大师合什一礼,蔼然说道:“两位宋姑娘有礼,咱们又相见了,……郑姑娘,可喜可贺,老衲心中欢喜!”

    宋静思与宋静云二人合什一礼,瞥向郑秀芝。

    她们想起,小师妹曾说,她来临安之前,曾在方证大师那里,受他的医治,因为无力回天,推荐来此。

    “大师别来无恙?!”郑裣衽为礼,秀脸露出感激神色。

    自己能入师父门下,其机缘皆因方证大师,若不是方证大师,她也不敢前来。

    况且,方证大师以少林方丈之尊,隐隐正道第一人,竟为自己这个寂寂无名地小女子医治,尽心医治,虽最后没有什么办法。她仍感激不尽。

    两人说了几句话,江南云又一一介绍。

    场中并没有几个人,一会儿便见完了礼,此时场中仍在打斗,大厅里温度大降,与山庄外的天气差不多少。

    “师父,究竟是怎么回事?!”江南云凑到萧月生身边,身形散发着淡淡清香。

    萧月生笑了一声:“他前来挑战我地!”

    “挑战师父你——?!”江南云明眸睁大,忽然一笑,嫣然如花。一边轻轻摇头。一风,一手鬼王刀法,也着实不凡。”萧月生微微笑道。

    江南云轻瞥一眼,点点头:“嗯,他地内功不弱,有这个念头,倒也不奇怪。”

    “南云,把他扔出去罢!”萧月生摆摆手。

    江南云一提衣襟,如提裙裾。抿嘴笑道:“弟子遵命!”

    她扭身朝场中道:“少镖头,让我来会一会他罢!”

    林平之身如飘絮,遇风则动,赵一风地长刀挥至,带起刀风,他便随着刀风而动,浑无着力处。

    听到江南云糯软如蜜的声音,他摇头一笑:“不必江姑娘出马,本座可为代劳!”

    罢,身形一晃。蓦的一闪,陡然出现在赵一风身后。迅如鬼魅,奇快无伦。

    赵一风眼前一花,顿觉不妙,脚底一蹬,猛的一前纵。迅如奔马,一下奔出两丈远。

    他见机得快。内力又浑厚,这一下前奔。直接甩开了林平之。

    林平之一怔之下,冷笑一声。杀机隐隐。

    赵一风前来挑战,若是神情平和,恭恭敬敬,他倒也不会说什么,反而赞叹他地勇气。

    但他对萧先生如此无形,是可忍孰不可忍,唯有杀之,以为天下人惩戒。

    若是不然,萧先生归隐之欺上门来?!

    心有杀机,再不留手,林平之长剑一闪,人们只觉眼前一道白光划过,刹那出现在赵一风眉宇前。

    赵一风脚下一蹬,来不及施展身法,只是尽力向后跌倒,想要避过这一剑。

    但他身法虽快,比起林平之的剑来,却是远逊,剑光一闪,剑尖已刺破他眉心。

    一声轻啸声蓦地响起,江南云左手飞出一道白光,划过一溜白芒,瞬间出现在林平之剑前。

    “叮”一声脆响,林平之地剑被白光一撞,向上偏了几寸。

    剑尖划过一个弧线,滑过赵一风地额头,削去几缕头发,寒气透过额头钻进脑袋里,他寒气冒起。

    从未与死亡如此之近,他本以为自己不怕死,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如今方知,自己却是错之机,他始知生命之宝贵。

    “少镖头,今天有客人在,见血不祥,饶他一命罢!”江南云笑吟吟的道,风姿绰约。

    林平之点头,并无不喜,转身瞥一眼赵一风,摇摇头,嘴角微撇一下,转身回到座位击开他长剑,救回赵一风地性命,他早就恼怒。

    赵一风站稳身子,脸色通红,目光闪烁。

    萧月生淡淡一笑,温声道:“赵少侠,你的鬼王刀法,火候不深,再练几年罢!”

    赵一风猛的抬头,看着他,一幅见了鬼地模样。

    这本秘笈,乃是他在一个山洞里得到,从无旁人知晓,看布帛的颜色,显然岁月悠久,必非本朝之物。

    而这般悠久之秘笈,定比萧一寒的年纪要大,如今却在他嘴里喊破,他岂能不惊诧。

    :“我如今已非武林中人,也不想再杀人了,今天就破一次例,……你走罢!”萧月生摆摆手,淡淡说道。

    “青山不改,绿水常流……”

    江南云黛眉一蹙,轻哼一声打断他:“行啦!……你若是再来,小心性命!”

    她并没有看到先前情形,故并未起杀意,只是想着,今天这般多人齐聚于山庄,若是染血,确实不祥,不如先放过他一条小命。只是,他敢登门挑战,此风却不可长。

    罢,身形蓦的消失在原地,同时出现在他身前,右掌竖起,轻飘飘一掌拍出。

    萧月生抚着八字胡,微微笑了一下,暗自一叹:不愧是南云,与自己心有灵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448章 真隐

    江南云掌如白玉,晶莹温润,闪着光泽,轻飘飘拍中赵一风的胸口,如情人抚摸。

    赵一风眼睁睁看着,想要避开,刚一动弹,胸口已经中掌,顿时眼前一片漆黑。

    他如被巨木擂中,身体顿时飞起来,掠过大厅,落到地毯上,去势不停,在地毯上滑行,如在滑上,直至被门槛挡住。

    倚着门槛,赵一风缓缓站起身,紧紧咬着牙,双眼如炬,死死瞪着江南云。

    众人瞧他脸色,并未受内伤,似是以巧劲儿让他丢了一个大丑,不禁暗叹,江南云也并非外界所传般辣手嘛,以讹传讹,果然不能轻信的。

    江南云抿嘴淡淡一笑:“赵少侠,今儿个大伙都来,师父高兴,便饶你一命,……若有下次,可没这么便宜毒,默然不语。

    他心高气傲,士可杀不可辱,若是被打败,他心甘情愿,并不会生出怨恨,只怪自己学艺不精,但如此被折辱,却不可饶恕!

    他心中杀机盈沸,若不是还存着一丝理性,知道并非敌手,早就扑上去,纵使她美若天仙,也要杀了她!

    “去罢!”江南云一挥赐教之恩,来日必报!”

    罢,目光如刃,缓缓掠将他们一一记在脑海里,挑帘出了大厅。

    “这家伙,可真是气人!”岳灵珊娇嗔。

    令狐冲剑眉轻皱。抬头看一眼江南云。扬声道:“江姑娘。他对你恨之入骨了!”

    江南云嫣然一笑。轻撇嘴角:“他这般武功。再练上一百年才够看!”

    “江帮主。不然!”岳不群摇头笑道:“这位年轻人。武功却也不俗。佼佼出群。”

    厅中诸人皆点头。刚才地鬼王刀法。他们看在眼中。威力强横。若是换了自己手下弟子。怕是不敌。

    他们在说话。林平之微蹙眉头。阖着眼帘。一动不动。似是老僧入定。寂然无声。任由旁人说话。

    见他如此。华山派诸人并不相扰。隐隐明白他在做什么。林平之地强记之能。他们皆已晓得。。华山派内地武功秘笈不少。皆是掌门林平之与人动手之际。将他们招式记住。还原而成。

    只是,他的功力不够,见识也差了一些,却是无法洞彻内气运行,仅得其形,未得其核。

    但仅是此点,已经不易,对于派中诸弟子提升极大。大增其见识,又采其精华。

    至于内功。华山派的内功心法,已经极高深,远胜其余各派,紫霞神功,威力绝伦。

    “江帮主。此子不可小觑呀。”方证大师宅心仁厚,缓缓说道。

    江南云抿嘴一笑:“有劳大师挂心。放心罢,他若是老老实实。最好不过,若是再敢挑衅。我可不会客气!”

    方证大师双掌合什,宣了一声佛号,想起眼前此女,心狠手辣,斩草除根,何须自己操心!

    他们议论纷纷,皆云此子年纪轻轻,武功却如此高明,将来成就不可限量,虽比不上林平之令狐冲他们,却也是佼佼之辈。

    毕竟林平之、令狐冲还有仪琳,乃是五岳剑派中人,可谓是名门大派,成就高一些,领袖群伦,也是理所当然。

    萧月生听着他们议论,微微含笑,手抚八字胡,似是极为愉快,丝毫不受赵一风挑衅的影响。

    如此作派,他给众人豁达果然胸襟不凡,故武功能达如此深不可测之境。

    在场诸人,能看清江南云出手者,唯有萧月生一人。

    江南云这一掌下去,赵一风若无其事,仅是丢了一个大丑罢了,看似仅为出气,并不伤人。

    他却看得出来,这一掌暗蕴内力,乃玉虚诀的内力,无相无色,悄无声息,隐于赵一风身体内。

    人之身体,奥妙无穷,而武林中人,仅识得正经、奇经,对于其余经脉,却知之不多,两眼一抹黑。

    萧月生心神过人,能洞彻身体每一寸,识得一些深潜的穴道与经脉,这些穴道经脉,常有不可思议之能,他称之为隐穴与隐脉。

    江南云这一掌之力,化为春风细寸,潜到其中一个隐脉中,赵一风运功内视,也无法察觉。

    待到一定时刻,这些内力地作乱,其祸之烈,宛如在他身体里放了一包炸药。

    他叹息一声,摇摇头。

    岳灵珊忍不住问:“萧先生,怎么啦?!”

    众人也望过来,目光炯炯,想要看穿他的心思,他们都觉得,萧月生今天有些古怪。

    萧月生摇头叹息:“他这套刀法。威力固然惊人,但却有一桩致命之处。”

    “哦——?”岳不群忙问,瞥一眼林平之。

    他知道林平之所为,已经记住了这套威力绝伦的刀法。

    萧月生站起身来,负手踱了两步,重新坐下:“若是我所料不差,他这套刀法,乃是催动潜力,施展过后,必有祸患。”

    岳不群若有所思:“先生你是说。他施展过刀法,……自己便会受伤?!”

    萧月生缓缓而有力的点下头。

    “唔……,所谓刚不可久,但此子刀势滔滔,无穷无绝,确实怪异得很。”岳不群点头。

    “老衲想来,此子刀法太过霸道,想必心法是玄妙的。”方证大师缓缓说道。

    “先生识得这套刀法,不知传承自何人?”冲虚道长抚髯微笑。

    萧月生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放下来。

    “此刀法名谓鬼王刀法,当初传自南宋一位高手,此人,杀人盈野,最终被数个高手围攻而亡。”萧月生淡淡说道。

    众人心中惊异,没想到萧月生竟真的知晓,其见识之广博,令人咋舌不已。

    “先生难不成见过此刀法?”岳灵珊轻哼一声。

    萧月生点头,微笑道:“巧得很。在下倒是见过这套刀法。”

    “哦——?!”众人讶然。

    萧月生摇头微笑,但却不语。显然没有细说之意。

    他们盯着他看,相对无言,胃口被吊起,他却不说,但又不能强逼着他说。心中着实痒得很。

    门帘一动,小荷一身绿衫。袅袅而来,脚下如凌波而行。飘然灵逸,两三步便至萧月生跟前。

    “老爷。早膳已经好了。”小荷脆声道。

    萧月生点头,朝众人呵呵笑道:“来来,入席入席,咱们吃点儿东西垫一垫。”

    罢,站起身来,便朝外走,容不得众人拒绝。黄昏时分,百鸟归林,观云山庄一片喧闹,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不绝于耳。

    萧月生在弱水亭上面,沐浴在霞光之中,左手端着白玉杯,酒杯被霞光映成艳红,晶莹剔透。

    身下琉璃瓦一片彤红,他侧卧其上,右臂支撑,眼望斜坠乌金,若有所思。

    “师父。”圆润如珠,糯软如蜜,正是江南云的嗓音。

    他朝下瞥她一眼,招招

    江南云淡紫色身形晃动,倏的出现在萧月生身边,带来一阵幽香,撩人心弦。

    她优雅坐到明亮地琉璃瓦上,眼波盈盈如水,注视在他脸上:“师父,他们都走头,白玉杯送到嘴边,轻抿一口酒,温声道:“那个赵一风,现在差不多了罢?”

    江南云幽幽一叹,点头道:“他如今武功差不多废罢?”萧月生又问。

    江南云臻首轻摇,露出一丝笑意:“自是不会!……他的内力深厚,却失之精纯,感觉不出其中玄妙,若是聪明,应能隐隐猜到。”,可惜,不懂得珍惜……”萧月生点头,复又叹息一声,脸上露出悲天悯人神情。

    江南云暗自一撇嘴,微微一笑。

    萧月生看到她的不以为然,却装作不知,她自是难以明白自己心情,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非仅同情赵一风,而是同情天下人。

    他们个个身陷红尘。难以自拔,难以自控,随波逐流,不知何时一个大浪打来,便永世不得翻身。

    “师父,干脆直接杀了他便是,何苦这般麻烦?!”江南云不解的问道。

    萧月生摇头:“此人的鬼王刀法,自何处得来,我想知道,不必急着杀他。”

    他又道:“再去查查看。他的为人如何,若是个良善之辈,便想个不让他送死的法然笑道。

    萧月生横她一眼:“你呀!……能不杀人,便不要杀人!……世间法则之一,便是因果相循,纵使你武功强横,也难逃此律!”

    江南云嫣然笑道:“是,我明白啦。”

    这个思想,他已经多次灌输于江南云听。江南云也明白,只是事到临头,总忍不住想斩草除根。

    “准备一下罢,我要离开这里,回观云岛。”萧月生摆摆手,懒洋洋的道。师父真的要走?!”江南云霍然转头。

    萧月生笑了笑:“自然要走,莫不是以为我说着玩儿地?!”

    “可是……”江南云黛眉紧紧蹙起,攒聚成峰,玉脸上神色难看,低头不语。

    萧月生呵呵一笑。摇摇头:“你呀,又不是小孩子了!……过上两天。便来观云岛看看我,凭你辣手仙子地轻功,来去自如,又不费事儿,跟在这儿差不多。”

    “师——父——!”江南云扭动腰肢。腻声嗔道。

    但被萧月生这般一取笑,她沉甸甸的心情却好了一些。天空不再灰暗。

    东海观云岛

    萧月生驾着一艘小船,手上拿着木桨。并不以内力催动,纯粹以**力量前行。

    正是旭日东升时。迸出条条金蛇在蜿蜒游动。

    萧月生小舟上坐着一人,却是刘菁。

    他一身青衫,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刘菁则一身月白罗衫,剪裁合度,尽显曼妙身

    “大哥,咱们要去哪里?”刘菁坐在他脚下不远,仰头笑问,金光之下,面如白玉,目若点漆。

    “随便看看罢。”萧月生笑道,手上木桨划动,小舟轻飘飘的向前,却速度奇快。

    他虽没用内力,仅凭**力量,但经过九转易筋诀修炼,再有天雷之力锻造,**力量极为强横,突破了人类极

    两人乘着小船,在茫茫大海上而行,离观云岛越来远,到了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儿,最终消失不见。

    观云岛一不见,刘菁便心虚,心中涌起恐惧。

    她一直没有身为高手之感,虽然内力精深,武功高妙,但却罕与人动手,一直以来,还以为自己是原本的刘菁。

    大海茫茫,纵使她内力精深,可凌波微步,在海面上行走,却走不了多久,终有耗尽内力之时,岂不是白白送命?!

    萧月生见她玉脸发白,微微一笑,道:“菁儿不必担心,纵使有了大风大浪,我总不能让你掉到海里!”

    “大哥,咱们走得太远,万一翻船,可怎么得了,忧心忡忡。

    萧月生摇头笑了笑,放下木桨,小船忽然停下来,刘菁不由转头望向他。

    萧月生伸手一揽她柳腰,身形蓦然消失在原地。

    二人身形出现,乃是在一片桃树林中。

    刘菁转头打量,茫然四顾,眼神渐渐清明,转头道:“大哥,咱们回到岛上

    萧月生呵呵一笑:“难道这里也记不清了?!”

    “真是在岛上的树林里呀!”刘菁难以置信的打量四周,摸摸这棵树。又抚着另一棵树。

    忽然,她停下来,抚着一棵树,道:“就是在岛上,这棵树上的字,还是我刻地!”

    萧月生走过去,拉起她,笑道:“菁儿,这一会儿,你不担心了罢?!”

    “大哥。你何时有了这般本领?……还瞒着我!”刘嘴一笑,轻嗔道。

    萧月生笑了笑,道:“我刚炼成不久。”

    “大哥,咱们出海,究竟是为了什么?!”刘菁白玉似地脸上一片郑重。

    “唉……,好罢,我便说与你听听。”萧月生叹息一声,无奈地摇头道。

    “大哥。若是不方便,我不听也成地。”刘菁忙道,不想惹他为难。

    萧月生温声道:“咱们观云岛虽好,风景极美,但灵气不足,我修炼起来,却是助益不大。”

    “嗯。”刘菁点点头。

    她听清楚了,却是不甚明白,虽然武功极高,但武学的见识却不高。甚至还不如江南云,平日里。她不喜欢练功,更喜欢女容,刺绣,描

    “我如今进境艰难,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容不得退后。需得寻找灵气浓郁之处,助我一臂之力。”萧月生继续说道。

    “大哥是想在大海上寻找?!”刘菁黛眉一挑。

    萧月生笑了笑。道:“我粗通望气之术,可隐隐察得那灵气浓郁地所在。咱们慢慢寻过去便是。”

    “这样呀……,那就好!”刘菁点头,恍然大悟,白玉似的脸上神情一松。

    “菁儿想不想陪我一起?”萧月生问。“既然如此,自然要跟大哥一起!”刘菁重重点头。

    萧月生笑了起来,神色欢喜,上前一步揽她入怀,右手环上她纤细柳腰,身形一闪,两人消失在原地。

    踏上一座小岛,刘菁站在一块儿礁石上,打量四周,顾盼左右上下,摇头不已。

    一阵海风吹来,她罗衫飘荡,如欲随风归去。

    她摇头道:“大哥,这里太荒凉了呀!”

    这座小岛与观云岛差不多大小,形状如一个倒扣着的碗,又如女人地**。

    但与观云岛比,景色却是天差地远,仿佛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富人,与一个衣衫褴褛地叫化子。

    岛上一片荒凉,树林遍布,但却都落了叶子,个个干枯,没有一丝生机,看上去便觉萧瑟。

    “就是这里了!”萧月生滩上,微阖双眼,脸上露出欢喜神色。

    他感觉之中,此处灵气滚滚,遮天蔽日,直压过来,有大雨之前,乌云压顶之感。

    灵气所注,他身体内地真气与外界的灵气融为一体,不停地交换穿梭,真气有了生命一般,如一条条游鱼,在体内体外游来游去,如同在江河与大海之间游动。

    他微阖双眼,心灵一片安宁喜乐。

    “果然是灵天福地!”他深深叹息一声,缓缓睁开双眼,仅是这一会儿地功夫,他便觉得修为略增。

    这在从前,乃是难如登天之事。

    天地灵气,仿佛无穷无尽,被他吸纳于体内,他身体如一个无形的黑洞,不停地吞噬。

    “大哥,这里太过荒凉了!”刘菁迟疑道。

    萧月生呵呵一笑,身形一闪,出现在刘菁身边,踩着礁石,揽着她的纤腰,笑道:“荒凉一些又有什么,我在这里练功,又不是在这儿生活。”

    刘菁笑了笑:“嗯,那倒也是!……大哥,从这里,你能不能一下子回去?”

    萧月生点头,两人身形一闪,再次原地消失。

    两人仍旧出现在一片桃树林中,桃树正盛开着花,入眼处,皆是绚烂地桃花,与刚才的荒凉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反差极大。笑道:“大哥神术!”

    萧月生微微一笑,道:“菁儿你若努力一些,也能修成此术。”

    刘菁顿时一滞,白玉似的脸上升起两团酡红,羞涩地笑了笑:“大哥,我是不成地……”

    二人虽成婚颇有一些日子,她却仍羞涩如少女,不时的会脸色,神态动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449章 潮至

    东海之上无名荒岛

    萧月生坐在一片萧瑟的林子当中。

    这片树林位于山顶,他所处的位置,正是山巅,俯看下去,恰是此岛中心。

    他端坐在当中一块儿莲花形石头上,阖目敛神,身体端直,神情肃穆,宝相庄严。

    周围的树林叶落条蔬,一片萧瑟之景,海风一阵阵吹来,光秃秃的枝条晃动不已。

    但到了萧月生身边,却是化为虚无,他一袭青衫贴在身上,一动不动。

    慢慢的,丝丝缕缕的白雾从他头上钻出来,像是蜿蜒流动的河水,绕着他的头,在空中流动。

    一丝一缕的白雾不停钻出来,汇聚在他脑袋周围,它们仿佛受到无形的束缚,不能脱离,唯有在周围盘旋。

    白雾由淡转浓,越来越浓郁,最终形成一片茫茫区域,将他的身体笼罩在当中。

    外人只能看到一片白雾,看不到白雾中隐有一个人。

    白雾由一丝一缕形成,他们不停的流动,看上去像在翻滚,如同煮沸的水。

    萧月生身旁。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有一枚白玉佩。呈四象阵方位而设。

    这四面白玉佩皆巴掌大小。似方非方。似圆非圆。闪着温润地光泽。一闪一闪。仿佛有清泉在玉佩内流动不息。地眼神在不停闪烁。

    随着白气地浓郁。玉佩光泽越发明亮。

    蓦然间。一声长啸声响起。断金裂石。声音如一只白鹤。冲天而起。直上云霄。遏止行云。

    啸声绵绵不绝。在海面上传扬开去。震得数群海鸥身形乱晃。摇摇欲坠。

    白气翻滚得越发厉害。随即一敛。倏地钻进了萧月生体内。消失无踪。他闭上嘴。啸声停止。

    白气敛去,尽钻入他身体内,他脸上一白,忽然变了颜色。散发出一片光泽来,温润柔和,脸庞仿佛一块儿白玉,阳光射在脸上,莹光流转。

    先前,他的脸色像一块儿白玉,如今,却是与白玉无异,一般无二。让人怀疑,是否为真人。

    又是一会儿功夫,约有一盏茶时间,他慢慢睁开眼睛,一片汪洋,却是半点儿光芒也没有,尽皆敛去。

    慢慢的,身体飘浮起来,仍旧盘膝。似乎坐在三尺多高的无形台子上,他慢慢放下双腿。解开盘座,身子站直。

    转眼四顾,他白玉脸庞露出一丝笑意,不由点头。

    心下暗想,这里果然是洞天福地。不愧天地灵气之所在,原本停滞的修为。仅是一个月时间,便是打破瓶颈。陡增一倍修为。

    如此下去,不必多久。说不定数年之间,便能窥得大道,破碎虚空而去,见到完颜萍她们。

    每想到此,他心情愉悦,恨不得哼上两句小曲,可惜,没有将琴拿过来,否则,定要抚琴一首,以抒胸臆。

    右手一招,四枚白玉佩飘起,慢悠悠飞到右掌。

    低头打量一眼,他脸上的欢愉散去,浓眉一皱,摇头叹息一声。

    唉——!果然,这玉佩已经失去灵性,看似如平常一样,只是光泽俱无,但若稍一用力,便会化为齑粉。

    如此一来,这四枚玉佩,再也不能用了,而如今,自己手上地白玉,已经告罄。

    虽然有天地灵气钟会之所,但若是没有聚灵阵之助,却是一大憾事,难以弥补。

    聚灵阵之妙,越是在灵气常时候,在观云山庄中,聚灵阵聚西湖之灵气,虽然浓郁,却也不觉如何惊人。

    但在此处,原本此处灵气之浓,便是西湖近十数倍,聚灵阵作用下,灵气之浓,宛如化为实质。

    若不是周围阵法之妙,身边的这光秃秃的树林,早已枯木逢春,重新生长。

    可如今,没有了聚灵阵,其修为之境,顿时大降,宛如乌龟与野兔之别,他绝难忍受。

    想到此,摇了摇头,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他身形出现观云岛中。

    乍一出现,便听得剑声轻啸,有人在海边练剑,脑海中闪现出三个女子的曼妙身影。

    他笑了笑,知道是三个弟子正在用功。

    自己虽然归隐,但宋静思三人却并不懈怠,反而能够静心练功,进境极快。别一个多月,不知她们进境又到何种地步,想到此,身形一晃,脱出桃树林,出现在三女身边。

    宋静思、宋静云还有郑秀芝,三人俱身着月白练功装,宛如三朵洁白的雪莲花。

    练剑之时,血气行走加速,她们脸庞都红扑扑的。妩媚娇美,娇艳欲滴。

    眼观六路,耳闻八方,她们感觉极敏锐,萧月生乍一出现,便觉察出来,忙停下剑势,扑了过去。

    “师父,你终于出关了!”宋静云抢先叫道,明眸如水。上下打量着他,惊讶叫道:“呀,师父,你怎么变了模样?!”

    萧月生轻轻一笑,道:“变了什么模样?”

    “嗯……,反正是不一样了!”宋静云左手食指按在唇下,蹙着黛眉,眸子紧盯着他,冥思苦想。却不得要领。

    宋静思轻盈笑了笑,轻掠鬓边一缕秀发,抿嘴道:“师父的脸色变化了。”

    “呀,对呀对呀!”宋静云拍手跳起来,叫道:“师父的脸色变化了,我说呢!……怎么左看不出来,右看不出来

    萧月生笑了笑,目光温润如玉光,在三女脸上扫一眼。

    “恭喜师父。”宋静思抿嘴笑道,娴静如水。

    萧月生点头:“嗯。这次稍有所成,你们如何了?”“师父。咱们自然也拼命练功喽!”宋静云清脆说道,得意洋洋一挺胸脯。

    萧月生笑了笑,看一眼郑秀芝,道:“秀芝,你住在这里可否习惯?”

    郑秀芝轻轻点头。静静道:“这里风景秀丽,是一个好地方。弟子喜欢得很。”

    “嗯,那便好。”萧月生点头。轻抚八字胡,笑道:“这里风景虽好。却是寂寞,你们若是闷了,便自己乘船出去玩一阵子。”

    “真的么,师父?!”宋静云忙道。

    萧月生笑道:“为师还会骗你不成?!”

    他摇头,又道:“你们呀,要是闲得无聊,便去你们大师姐那里,帮帮她的忙,替她分分忧,免得她整日里说我这个做师父地偏心!”

    “嘻嘻,什么事情都劳烦大师姐,咱们悠闲自在,真是过意不去呢!”宋静云嘻嘻笑道。

    宋静思轻声道:“大师姐确实劳苦功高,咱们过意不去。”

    “呵呵,谁让她是大师姐呢,你们好好练功,待有了自保之力,便出去,不必呆在这里了。”萧月生笑了笑。师徒四人,说说笑笑,融洽温暖,谈笑风生,海风吹来,将他们的话语带得很远。

    萧月生满脸微笑,目光一瞥间,发觉郑秀芝欲言又止,脸上露出迟疑神色。

    他微微一笑:“秀芝,有什么话便说罢。”

    郑秀芝轻轻点头,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低声道:“师父,我……我想回家看看。”

    萧月生点头:“嗯,自从你拜入师门,一直没有回去,也该回家看看了。”

    “师父,那咱们都去,好不好?”宋静云忙道。

    萧月生瞥她一眼,这个静云,唯恐天下不乱,就是喜欢胡乱凑热闹,天性如此。

    “嗯,这个主意倒也不错。”萧月生点头。

    恰好,他如今白玉已经告罄,无法布置聚灵阵,恰好出去走一走,散散心,说不定有机缘,再得到一些白玉。

    “师父……?”见萧月生若有所思,郑秀芝紧张的问

    “好罢,咱们过两天便出发,去你家里。”萧月生一掌,定下此事。

    “多谢师父!”郑秀芝感激道。

    萧月生摆摆手,温声道:“秀芝,一家人何须这般客气?!”

    “是!”郑秀芝重重点头。

    她毕竟刚进入萧氏一脉中,身边诸人,莫不武功如海,深不可测,纵使她性子落落大方,也难免自惭,束手束脚的放不开。

    萧月生洞悉无遗。也不勉强开解,来日方长,再过一阵子,便会好了。

    这一日,清晨,三女在海边练过武功,兴致勃勃,便要回去,去洗一洗,换上衣衫。

    她们都穿着月白薄绸练功服。海风吹来,衣衫徐徐而动,露出身子峰峦起伏的曲线。

    刚往回走几步,宋静思忽然停住,转身望去。

    茫茫大海,金光万道,看上去如火海一般,瑰丽难言,上一眼便觉心胸开阔。熊熊浩气充塞其间。

    宋静思轻掠一下鬓边秀发,手搭于黛眉上,举目远眺。

    宋静云与郑秀芝也停下来,转身回望,搭手于眉上,掩住太阳散发的金光。

    “姐姐,是不是有人过来了?!”宋静云看两眼,转头问宋静思。

    郑秀芝也转头望过来。

    “嗯,有人过来了。”宋静思点头,三人之中。她的内力最深,五官最为敏锐。

    虽然宋静云与她同时练功。平常练功时间也一模一样,但宋静思的性子沉静,入定练功时,效率更高,比宋静云内力深厚一筹。

    宋静云与郑秀芝再次举目远眺。想要看清,究竟是什么人。

    太阳刚刚升起。晨雾尚未散净,如轻纱幔帐。若有若无。

    茫茫大海之上,一个黑点飘飘浮浮。若隐若现,被晨雾掩住,看不真切。

    两女望眼欲穿,仍是徒劳,放下手,揉了揉明眸,这么一会儿地功夫,运功太甚,双眼有些发涨。

    宋静思好笑的看了二人一眼,笑道:“不必着急看,过一会儿便看清楚了。”

    “早一点儿看到,好早做准备嘛!”宋静云不甘的哼一声。

    宋静思摇头笑了笑,抬头“是大师姐来了!”宋静思放下左手,微笑道。

    “大师姐?!”宋静云一怔,兴奋地问,郑秀芝也露出喜悦。

    宋静思点点头:“嗯,不错,是大师姐,虽看不清楚脸,但这般身段,也只有大师姐了!”

    她虽看不清远处小船上的脸庞,但身上洋溢的气质,与身体的大体轮廓,却能看到,一看便知是大师姐江南云。

    “这般久了,大师姐也该过来了!”宋静云兴奋的笑道。

    她们同出一门,心法之故,便自然的生出亲近之感,再加上江南云绝代风华与高明的手段,三个师妹自然对她又是尊敬,又是喜欢,极喜欢跟她亲近。

    远远地,宋静云便不停的招手,高声呼叫:“大——师——姐——!”

    江南云圆润糯软地声音响静,沿着海面,缓缓传来:“三位师妹,师父可在?”

    宋静云一怔,有些疑惑,扬声叫道:“大师姐,师父刚好出关啦!”

    她声音逆着海风而行,却是缓慢而从容地穿透海风,清晰传出去,凝而不散。

    宋静思明媚眼波一闪,秀气的眉毛轻蹙,她心智敏锐之极。一听江南云的语气,便觉不对。

    她拉了一把宋静云。

    “怎么啦,大姐?”宋静云不解的问。

    宋静思摇头,神情沉静:“静云,大师姐心情不好,别多说话!”

    宋静云惊讶,却没有多说,点点头,对大姐地判断,她根深蒂固的相信。好像大姐就从没错过。

    宋静思蹙着黛眉,想了又想,觉得定是出了什么事。

    她低头沉思,另两女也没有了先前地兴奋劲儿,静静看着远处小船飘然而来。

    船极快,大海之上,看着很近,但往往走起来却是遥不可及,但在这艘小船却不然。

    船仿佛一只离弦之箭。破开海浪,前进极速,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近前。

    观云岛周围环绕着礁石,大船无法靠近,便是小船,也需小心躲避,否则仍有触礁之险。

    江南云一身淡紫罗衫,立于小船船头,衣襟迎风飘荡。如仙女谪尘。

    她仅是一个人,站在小船头。脚下小船如游鱼般灵活,三拐两转,便来到海滩去,裣衽为礼。

    江南云脸色平静宁和,飘然下船。见三人行礼,白玉似地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摆摆手:“静思静云,还有秀芝。不必多礼。”

    三人站起,打量着江南云。宋静云与郑秀芝露出好奇神色,不知大师姐为何这般沉静。

    若是换了往常,她早就嫣然微笑,花枝乱颤,一番亲热之极地笑闹地。

    “静思,你们武功练得如何了?”她盈盈笑问。

    她明眸如水,轻轻一瞥间,便是三人身为女子,也觉有异,她地眼神,委实有勾魂摄魄之力。

    “小妹拙笨,还差得远。”宋静思摇头,惭然笑了一下。

    江南云微笑道:“不必急,练功是一步一步的功夫,只要静下心,自然会精深。”

    “是。”宋静思点头。

    “走,咱们去见一见师父。”江南云笑道。

    宋静思迟疑一下,大师姐虽然言笑晏晏,但她感觉敏锐,能觉察出她强自压制,心底一片沉肃。

    “走罢!”江南云笑道,一拉她手,向前走去。萧月生正在岛的东头钓鱼。

    东头矗立着一块儿巨大的石壁,上写三个大字:“观云岛”,乃萧月生亲自手书。

    他坐在石壁的东面,石壁在他身后,自然遮不住阳光,沐浴在金色地阳光中,手上拿着一只鱼竿。

    他一袭紫衫,厚重威严,虽是懒洋洋坐在礁石上,却如卧虎一般,威严自然流露。

    这是他修为进境陡增,一时之间,还没有完全收服之故。

    他看似在悠然垂钓,却是在修炼心性,慢慢炼化暴涨的功力,将其变得至精至纯。

    到了他这般修为,最重要地便是精纯二字。

    恰在此时,他耳朵一动,脑海中闪现出江南云四女地情形,微微一笑,已经一个多月不见南云了,她风采依然,仍旧那般风华绝代,令天下男人放下鱼竿,他微笑扬声:“南云,过来罢!”

    江南云她们正往桃树林中走,想去林中央地几座楼阁中寻找他。

    观云岛中,阵法处处,后来他又设立一些。

    纵使是江南云功力高深,但到了岛上,却是耳目失灵,无法感应到一丈以外。

    这并非别故,而是萧月生故意如此,若不如此,小小地一个岛上,凭她们地功力,根本毫无**可言。

    如此一来,她们便会觉得岛太小,难免心生厌倦。

    江南云只觉脑海中一亮,便隐隐觉察到了师父所在,脚下飘然而行,如足不沾地,转眼的功夫,穿出桃树林,来到萧月生近前。

    “见过师父!”她转过石壁,看到他的背影,扬声拜见,裣衽一礼,轻盈优雅,自有一股风姿绰约之态。

    萧月生转身,打量她一眼,露出一丝笑意:“好久不见,南云,别来无恙?”

    他这般语气,绝非师父与弟子说话,反而更像是朋友之间。

    江南云抿嘴一笑:“有劳师父挂念,弟子安康。”

    “你来,是有什么事罢?”萧月生呵呵一笑,脸色慢慢沉了下去,他目光敏锐,洞彻万物,看出江南云强压的沉重。

    江南云笑意慢慢敛去,白深叹息一声。

    “不是好消息吧?……说罢。”萧月生浓眉一挑,沉稳说道。

    江南云看他一眼,迟疑片刻,终于开口:“师父,大师伯他……”

    “嗯——?!”萧月生顿时一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450章 玉符

    一惊之后又沉静下来,呵呵一笑,摇头道:“你呀,+t虚!……应无性命之忧罢?”

    他暗自一忖,大哥身上,有自己所赠的一枚护命玉佩,若是遇到危险,自己可立生感应,随即瞬移过去,可解救他于危难。。

    但自己并无感应,故能推断,大哥他并无性命之险。

    江南云沉着脸,摇摇头,瞥萧月生一眼,垂帘下望。

    她深深叹息一声,畏畏缩缩,道:“大师伯他……他……他已经没了!”

    萧月生脸色刷的一变,面一下子沉下去,耳边轰然一响,坚固如磐石的心神颤抖一下。

    江南云四女只觉身子一紧,头顶像是有一块儿千斤巨石压下来,会一下子将自己压成肉泥一般。

    她们呼吸困难,每一个毛孔都被闭住了,再难换气。

    她们内功心法奇异,入门之后,呼吸不再靠嘴鼻,周身毛孔皆可吸气换气,玄妙无比。

    此时,庞大的力量压过来,她们身子僵直,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周身每一个毛孔都被闭住,无法呼吸。

    好在,她们内力仍能流转,因心法玄妙之故,体内能够换气,一时半会儿,不会窒息而亡。

    “师父……”江南云呻吟一声。强运内力。吐出一口气。便再无法出声。

    萧月生抬头。双眼一闪。虚空中乍现闪电。“劈啪”一闪。她们忙眯上眼睛。心中颤抖不已。双腿发软。

    在大自然地威力面前。个人武功再强。也觉渺小如蚂蚁。

    但随着这电光霹雳一闪。四人身形一松。恢复自如。万千毛孔也能呼吸。

    这一松一紧之间。她们几乎经历一场剧烈打斗。浑身发软。经脉内空荡荡地。

    萧月生平静地问:“你见到了你大师伯地尸首?!”

    看到他如此沉静,江南云反而心中担忧,原本以为,师父听到这个消息,会勃然大怒,发作出来。

    “嗯。”江南云轻轻点头,

    萧月生重重一掌拍向旁边石壁。

    “吱嘎”一声,他手掌周围一米方圆,发生龟裂,绵延数尺,似乎干涸很久的田地。

    他脸色阴沉,白玉般的脸庞涌起一层紫气,看上去雷霆隐隐要形成,气势骇人。

    江南云四女几乎忍不住拔脚便走,用理智拼命这股本能,站在原地,望向萧月生。

    萧月生一掌拍完,似乎将怒火泄去,转头望向大海,默然不语。

    诸女看着他,颇觉担心,若是师父大吼大叫,她们倒不担心,如今却是默然,却是伤身的。

    “师父……”江南云朱唇轻启,轻唤一声。

    萧月生默然不语,站在礁石上远眺大海。

    海风拂面,掠过脸庞,吹到身后的石壁上。

    宋静思轻瞪明眸,眼波余光见到异像,刚才龟裂的石壁,被风一吹,化为齑粉,随着海风一起飘荡开去。

    石壁之上,一只无形的手掌印显现出来,手指长约两尺,仿佛是一只巨灵掌烙印在上面。

    其余三女觉察到她异状,转头瞧去,都睁了睁明媚眸子,眼波明亮如太阳照在清泉上。

    但随即,她们恢复如常,师父武功深不可测,这虽然惊人,但对师父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唯有郑秀芝看来看去,睁大眸子,看个不停,眼中好奇神情浓郁,却不见悲伤。

    她虽知有那么一个大师伯,但却一直没有见到,刚拜师不久,便来了观云岛。

    他们离开观云岛时,潘吼并没有出现,出去帮事了,来不及返回来,萧月生也没有等他。

    萧月生站在礁石上,面临大海,心中汹涌。

    临过来观云岛时,没有见到大哥,不曾想,竟再也见不到了!

    两人喝酒,放声大笑,酒酣耳热的情形在他眼前闪现,一幕一幕,宛如昨日,耳边仿佛响起他爽朗豪迈的大笑声。

    斯人已逝,音容宛在,更令生者断肠!面临大海,他心痛如绞,身子轻轻颤抖。

    诸友之中,唯有潘吼一个,武功最差,身份最低,与萧月生的身份实不相配。

    但二人相交于他贫贱之时,非为名声,非为武功,唯是性情相投,不掺杂其他,更显真挚,他一直珍视之。

    江南云伸出手,虚虚一拦,阻住宋静云想要说的话,竖指于朱唇前,做了一个“嘘”的嘴形。

    宋静云点头,闭上饱满的樱唇。

    海风徐徐而来,太阳升上高空,四女陪他站着,看着他一动不动,仿佛化为了一座雕像一般,凭由风吹。

    忽然,萧月生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南云,是谁杀的你大师伯?!”

    他说话时,仍远眺大海,姿势不变,如雕像一般。

    他不想让自己眼角的泪痕被弟子们看到。

    江南云轻吁一口气,师父终于出声了,真怕他伤心过度,憋在心里,发泄不出来。

    “师父,弟子无能,还没有察出来!”江南云低声道。

    “什么?!”萧月生霍的转过身子,双眼如电光霹雳,迸射进她眼里:“你竟还没有察出来?!”

    江南云玉脸通红,低头道:“弟子不敢耽搁这个消息,先过来禀报!”

    她抬头偷瞥师父一眼,又道:“我已经

    平帮所有人手,临安城三大帮派一齐出动,追察此事

    “真是笑话!”萧月生冷笑一声。

    他脸色沉静,眼角的泪痕已被风吹干,沉吟片刻,道:“你可曾看到你大师伯的护身玉佩?!”

    江南云想了想,摇摇头:“弟子并不曾看到。”

    “难道,是玉佩先被人夺去了?”萧月生浓眉紧皱,攒成一团,喃喃自语。

    他颇有自信,若是玉佩在潘吼身上,若遇到危险,自己必能生出感应来。

    玉佩上布置着一个阵法,玄奥莫测,无法言明,只要潘吼精神震荡,爆发出来,玉佩便能生出感应来。

    而若是见了血,更能激发玉佩上的遁法,可如闪电般移出十几里来,这个时间,足够自己感应得到。

    但这一次,却是波澜不惊,毫无感应。

    他不由有些懊恼,若不是自己闭关练功,切断与外界一切的联系,凭自己敏锐之心,定能生出不祥之兆来,算上一卦,便能测出大哥身处凶险之中。

    只是,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南云,你大师伯确实去了?”萧月生忽然转身问道,虽知事实,但总难以相信。

    “师父,我亲自看过大师伯尸首,不会错的。”江南云低声说道,语气肯定。

    “唉,走罢,快去看看!”萧月生一击掌,脸色淡然,道:“若是他咽气不久,或许仍有生机!”

    罢,一闪身,揽上江南云腰肢,无心感应其柔滑与软韧,便要瞬移而去。

    江南云却轻轻一挣。

    萧月生身子一停,转头过来,讶然望向她,面露不解。

    江南云叹息一声:“师父,大师伯已经去了两天了,我曾施展过归元指,没有用的。”

    萧月生浓眉略一皱,随即看她一眼,松开眉头,“嗯”了一声,道:“去看看再说罢。”

    罢,身形一闪,两人消失不见。

    其余三女看了看,并不觉惊异,这样的情形,她们已经看过很多,见怪不怪。

    郑秀芝转头问宋静思:“二师姐,大师伯的武功应该很高罢,怎么会被人杀死?!”

    宋静思摇摇头,神情忧郁,叹息一声:“大师伯是师父的结义大哥,武功虽然不俗,但比起师父来,却是天差地远,便是比起大师姐来,也差得远。”

    “啊——?!”郑秀芝檀口轻张,一脸讶然。

    宋静云无精打采的道:“大师伯是长沙帮的帮主,性情豪迈,据大师姐说,是个好人呢!”

    她们两个也仅是见过潘吼一面,并无太多了解,多是自江南云嘴里听说。

    “师父看来很伤心呢。”郑秀芝担心的道。

    宋静思与宋静云都无声的点头,心情沉重。

    在她们记忆中,师父一向都是平和从容,万事不荧于心,仿佛冷眼看世间一切。

    但这一次,他却是动了怒,看他平静的模样,仿佛随时会迸发的火山,在酝酿着惊人的狂暴。

    “不知谁这般大胆,惹到了师父头上!”宋静思摇头。

    宋静云没好气的皱鼻子:“哼,算他倒霉!惹师父这么生气,真是该死!”

    “走罢,去跟师娘说一声。”宋静思转身往回走。

    临安城

    远远的,便能看到白幔林立,整个总坛人来人往,上面的天空,一片片青烟缭绕,久久不散。

    人来人往,穿梭不停,但奇异的是,周围极为安静,人们走路都轻手轻脚,闭嘴不言,安静得厉害。

    大门前摆着两张桌子,拼在一起,旁边坐着两个人,一个收着纸包,另一个记录,声音极低。

    人们来这里送上纸包,然后进去上一柱香,多数便出来,站在门口不远处,似乎看热闹。

    大门旁,四个精壮大汉身披孝服,昂然站立,腰间佩长刀,凶煞之气隐隐散发。

    他们都微阖双眼,垂帘向下,一脸的忧郁悲伤,却强自压抑着,不表现出来。

    大门内,幔帐处处,围满了院子。

    大厅正中,摆着一具棺材,漆黑发亮,气势不凡,棺材前写了一个大大的“奠”字,庄严肃穆,透着悲伤。

    齐元翰一身孝衣孝帽,跪在棺材前,一言不发,怔怔发呆,原本英俊的脸庞枯槁憔悴,宛如老了十年,脸上犹带泪痕。

    他一动不动,仿佛死过去一般,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如一段朽木跪在那里。

    除了他跪在那里,帮中还有几个长老与护法,也身着孝服,跪在他身后。

    蓦然间,紫影一闪,现出萧月生与江南云的身影。

    萧月生乍一现身,看到眼前摆着的棺材,身子一晃,江南云忙伸手扶住他。

    他推开江南云双手,一步迈出,出现在棺材旁边,看到了里面躺着的潘吼。

    “师——叔——!”齐元翰抬头,呆呆看两眼他,呆滞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跪倒在地,长号一声。

    他声音凄惨,划破了周围的寂静,忽的传到外面,惊得外面诸人吓了一大跳。

    ****

    外面围着一群人,多是中年男子,或是须眉皆白的老者,正聚在一起,低声议论,声音极低,微不可闻。

    他们正在说话,乍听这一嗓子,顿时一惊,忙转头望向大厅方向。

    “怎么回事?”有人低声凑到近前,轻声问道,仍不敢大声说话,仿佛怕惊醒了棺材里的人。

    “师叔?……难道说,是那位来了?!”另有一个人压低声音道。

    一个老者抚髯点头:“嗯,很有可能,若不是他来了,齐少帮主不至于这般激动!”

    “这下,可有热闹看了!”旁边有一个激动的道。

    几人相视一笑,点点头,他们等在这里,便是为了看到这一幕,想看看名闻天下的惊鸿一剑萧一寒。

    他们慢慢上前,朝大门涌了过去。

    “且住!”门旁四个大汉猛的抬头,双眼精芒四射,宛如实质,显示出惊人的修为。

    他们踏前两步,神情昂扬,开始的忧郁尽皆驱散,满脸的精悍,如出鞘的宝剑。

    “大伙不要挤,进去过的,不要再进去了!”一个大汉扬声道,声音沉闷,宛如春雷滚滚。

    一个老者抚着银髯,缓缓问道:“可是萧大侠来了?咱们进去见见萧大侠!”

    “萧大位来不来,大伙都等等,容咱们进去请示一二!”那个大汉抱拳,神情平和,不卑不亢。

    见他如此,外面的人们虽然不情愿,但顾忌到萧月生,却是不敢太过放肆,只能无奈的退了下去,眼睛不眨,用力望过来,似想穿透围墙,看到里面的情形。

    萧月生眼神闪动,紧盯着棺中的潘吼,右手缓缓伸进去,按在他胸口。

    齐元翰惨嚎一声,趴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透出伤心与痛苦,催人泪下。

    江南云眼眶一红,忙转过头去,望向萧月生。

    “师父?”她低声问。

    萧月生抬头,双眼闪动,深邃的眸子里带着慑人的气息,原本如平静的大海,如今却是狂风暴雨,观之心悸。

    他叹息一声,摇摇头,眼神慢慢黯淡下去,露出一抹哀伤。

    只是,他毕竟心神坚如磐石,不受情绪影响,又经历三世,看多了生离死别,能够控制自己。

    他慢慢走到棺材正前,躬身相拜,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郑重拜了六拜,他直起身,转向呜呜哭泣的齐元翰,沉声道:“元翰,别哭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凡人都要走这一步。”

    齐元翰点头,却止不住哭声,涕泪四下,其状其惨。

    萧月生拿过一个蒲团,坐下来,淡淡道:“元翰,莫哭,我有话问你!”

    他轻轻一掌拍在他后心,一股温润的气息倏的钻进去,直上玉枕,融入脑袋中。

    齐元翰只觉头脑一清,周身气脉皆动,暖洋洋一片,哭泣顿时止住了,不再抽咽。

    萧月生扫了众人一眼,目光沉静。

    众人与他目光一触,皆不由打了个冷颤,他的目光冰冷无情,仿佛不带一丝人类的感情,威严如天地之神,俯视蝼蚁般众生。

    萧月生目光落回齐元翰身上,柔和几分,温声问道:“你师父身上的玉佩怎么不见了?”

    “玉佩?”齐元翰抹了一把红肿的眼睛,想了想,自怀中掏出一枚莹白玉佩:“是不是这个?”

    萧月生看一眼,冷下脸来,皱眉道:“怎么在你这儿?!”

    齐元翰低声道:“师父上次临离开时,让我拿着这枚玉佩,说是不放心我。”

    萧月生仰天长啸一声,直上云霄,天上流云似乎为之一停。

    啸声蕴着悲哀与痛苦,传遍整个临安城,在每一个人耳边清晰响起,无人不闻。

    总坛外面的人,乍闻这声长啸,皆心中了悟,此人定是萧一寒,他终于来了!

    见萧月生如此,齐元翰一怔,不解的望着他。

    萧月生长啸一声,低下头,看着齐元翰,眼神复杂莫名,看得齐元翰心中发虚。

    “师叔,怎么了?”他低声问。

    “唉……”萧月生摇头叹息,苦笑一声:“这是我赠与你师父的护身符,危险时刻,可救他一命!”

    “啊——?!”齐元翰一惊,脸色大变。

    潘吼离开临安前,将这枚玉佩交给他,让他小心保管,随着带着,说是二弟送自己的护身符。

    齐元翰接过来,并未重视,只是师命难违,便带在身上,心下不以为然,以为与寺庙里求来的护身符无异,只是求个心安。

    当初,萧月生曾赠他一枚护身符,他戴了一阵子,因为练功不便,取下来后,便忘了再戴回去。

    故师父赠他护身符时,他并不拒绝,若知道真的有用,岂能接受师父之赠?!

    他心中满是懊恼,恨不得一头撞在棺材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

第451章 凶现

    月生瞥他一眼,摇头叹息一声,天意弄人,怪只能怪t己的护身符。。

    若是相信护身符的保命之效,自然不会将护身符转赠给齐元翰,因为齐元翰原本已有一个。

    “元翰,不必懊恼了,事已至此,替你师父报仇方是正事!”萧月生冷淡说道。

    “是……”齐元翰抬起头,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像是几天几夜没有闭眼睡觉一般。

    “我刚才看一下,他是胸口中了一掌,直接毙命,可知伤他的人是谁?”萧月生眉头轻皱,站起身来。

    他在大厅内负手踱步,走来走去,来来回回,眉头锁起。

    他暗自思忖,杀大哥之人内力极高,掌法霸道异常,一掌下去,登时毙命,否则,有自己的丹药在,马上服下,便能吊住性命,可撑一段时间。

    其人掌力,定是至阴至寒,直接将他的心藏冻住,击成粉碎,自己纵使有回天之力,也只能叹息。

    想到此,他仰天长叹一声,摇摇头,眼中再闪过一抹悲伤。

    他停下步子,转头问齐元翰:“可知是谁杀了你师父?!”

    齐元翰低下头,默然无语,又摇摇头。

    萧月生瞪他一眼。却没有责备。又道:“你师父是如何死地?”

    “大前天晚上。师父星夜赶回来。一脸疲惫。风尘仆仆。我问师父怎么了。他摇头不说。不让我问。后来。前天早晨。我找师父时。房门一直不开。我便进去。师父躺在床上。已经……已经……”齐元翰说着话。忍不住抽泣。

    萧月生眉头紧皱。任由他抽泣。眼光闪烁。若有所思。

    “师父。先让大师伯入土为安。找仇人地事。我会做好地。”江南云走上前。柔声说道。

    萧月生扫一眼黑漆漆地棺材。点点头:“我亲自为大哥守灵十日。……你们去忙罢!”

    “师叔……”齐元翰忍不住低声叫道。

    萧月生轻哼:“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平白让仇家看了笑话!”

    罢,他转头对江南云:“去寻一件孝衣来!”

    江南云轻声点头,悄然退下。

    大门外,人们议论纷纷。

    “这位大人物,终于来了!”大槐树下围着一堆人,聚在一起暗自议论。

    “萧大侠与潘帮主关系非浅,不会不来。”一个中年男子抚着美髯,感慨一声道。

    “哼,不是说,他归隐海外了么?!”另有一个老者捉着一绺山羊胡子,不屑哼道。

    “嘿,陈老,萧大侠虽然归隐海外,但潘帮主可是他结义大哥,岂能不闻不问?”另有一个青年不服气的反驳。

    “嗯,所言有理,若是不然,岂能这般晚才来?!”另有一个中年男子点头附和。

    被称为陈老的老者精瘦的脸庞,干巴巴的身材,一双小眼睛精芒四射,令人不敢小觑,轻摸着那稀疏的山羊胡子,微眯眼睛时的模样,更加阴冷。

    被两个晚辈反驳,他也不生气,摇头轻哼道:“总之,这个萧一寒,说话没谱,这一次定要重履江湖了!”

    “这样大事,他定要替潘帮主报仇的!”周围众人点头。

    “要说,这潘帮主英雄一世,死得也有点儿冤!”一个中年男子长长叹息一声,有几分兔死狐悲。

    另有一个中年人点头不迭:“就是就是,潘帮主武功虽然差一点儿,但人却是极好的,武林中哪个朋友上门,他总是以礼相待,绝不给脸色看,难得,难得啊!”

    “好人不长命,祸害一万年,世间大抵都是这般的!”陈老抚着山羊胡子,嘿嘿冷笑。

    “也不知哪个人,如此大的胆子,萧大侠的手段,那可是冷酷得很!”一个青年人轻声叹息。

    “是啊,这个家伙,胆子确实贼大,敢惹上萧大侠,谁不知他的霹雳手段啊?!”旁边一个青年人附和道,摇头不已。

    “想必是心有所恃,不怕萧大侠的。”陈老冷笑一声。

    一个英俊青年漫声而道:“依我看来,当世之中,能敌得过萧大侠的,怕也仅有一个人了!”

    “嘿嘿,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些奇人异士,喜欢隐姓埋名,不显于前,可莫小看了天下英雄!”陈老冷笑,斜睨那青年一眼,不以为然。。

    “天下正道,方证大师可能敌得过萧大侠?!”那青年顿时一急,不甘示弱的反问,顾不得尊卑。

    “方证大师的少林易筋经,可是世间第一等的内功,他们没有打过,孰高孰低,谁又晓得?!”陈老冷哼道。

    “但依我看,方证大师却是不敌萧大侠的,若是不然,萧大侠闯入少林寺,带走了魔教圣姑,少林岂能无可奈何?!”英俊青年不甘示弱的哼道。

    “好啦好啦,大伙说得都有理,萧大侠武功高明,方证大师更是正道第一高手,不管如何,萧大侠已经隐退武林,不必再论啦。”旁边一个老者上前打圆场,平息了这场争论。

    “也不知什么人下的手,……如今整个临安城,都快被翻过来了,挖地三尺,三大帮派都出动,要找出这个人!”

    “依我看,怕是搜不到,早就逃出临安城了!”

    “那也不尽然,说不定他胆子大,非要凑在一旁看热闹呢!”

    “嗯,此话有理,……所谓艺高人胆大,说不定,真的会被方兄你说中了!”

    长沙帮总坛

    深夜,整个总坛火把熊熊,将周围照得宛如白昼,大厅外仍站着很多人,一动不动。

    萧月生跪在大厅中,身上披着孝衣,一动不动,微阖着眼帘,似是入定一般。

    齐元翰便跪在他身边,也是一动不动,双眼失神,似乎精气神都消散了,如行尸走肉。

    对他而言,潘吼不仅是他师父,更是从小收养了他,若是没有潘吼,怕是早已饥饿而亡,实与父亲无异。

    骤然失去,其中滋味,非是旁人能够体会,宛如剜去他的心一般痛苦悲伤。

    一阵风吹来,火把晃动,带着几分阴森。

    萧月生身体早已超越人类极限,跪在这里,并不觉吃力与不适,心神入敛,冥冥杳杳,默默思思,如入幽冥之地。

    他使的是入狱**,想以心神之力,与凝而不散的魂魄相通,召来潘吼的灵魂。

    只是,他来得有些晚了,什么也察不到。

    虽有七日之限,但并非皆是如此,若是没有强大的执念,心神宁和,便会很快散去。

    显然,潘吼并未被惊动,是在睡梦之中被人杀死,否则,他定能感受到他的魂魄。

    慢慢睁开眼睛,幽幽叹息一声,萧月生摇摇头,再次闭上双眼,心神沉入最深处。

    脚步声响起,却是江南云一身孝衣袅袅而来。

    这身孝衣一穿,她凭增几分俏丽,更加风华绝代,令人难以直视,男人见着,莫不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江南云来到萧月生跟前,跪倒在地,体香幽幽,柔声轻语:“师父,师妹她们到了。”

    “嗯,让她们过来罢。”萧月生睁开眼睛,缓缓道。

    江南云轻轻点头,袅袅退下,瞥了一眼齐元翰,他此时已经回过神来,满脸憔悴。

    宋静思与宋静云,还有郑秀芝俱换上了孝衣,穿过众人围观,进了长沙帮总坛,进入大厅。

    夜色虽已深,但总坛外面仍旧人群不散,很多人凑在一起看热闹,看看都有什么大人物过来,便是一番议论,乐此不疲。

    大槐树下,围着一群人,皆是男子,年纪各异,乃是前来上香的武林门派中人。

    见到宋静思三女,他们不由睁大了眼睛,怔怔盯着她们,一眨不眨,目送她们曼妙的身段进去,消失不见方才收回眼光。

    宋静思三人心法已有根基,容光若雪,令人难以直视,走在人群之中,光彩照人,一下子便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一个青年轻声叫道:“咦,这三个人是谁?!”

    宋静思三女已经换上孝衣,步履飘逸,仿佛踏月而来,如同仙女下凡一般。

    “她们是哪一派弟子?!”旁边几个人也不知,凑在一起,低声议论道,神情兴奋。

    他们还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自然,江南云除外,虽知江南云辣手无情,但见到她的绝代芳华,仍难免失神。

    但江南云的风华绝代,容光灼灼,如太阳一般,但凡男子,莫不心如白玉,看到她便觉自惭形秽,难以直视。

    他们正在议论,旁边传来一道声音:“嘿,她们不是别人,正是江帮主的三位师妹!”

    他们几个忙转头一看,却是一个中年男子,脸色冷峻,眉宇之间一片煞气。

    一个青年抱拳:“这位兄台有礼,在下铁剑派杨传灯,请教兄台,她们三个是……?”

    “萧大侠的三个弟子!”中年男子抱抱拳,言简意赅,神色略和缓一些。

    “萧大侠不是只有江帮主一个徒弟么?”青年男子疑惑的问。

    中年男子淡淡一笑:“那是老黄历了!”

    后又觉得自己语气过硬,语气一缓:“江帮主仅是大弟子,前一阵子又收了三个,……个个都美貌过人,是罕见的绝色!”

    “确实如此!”旁边诸人点头,赞叹不已。

    “若是能娶这般女子,便是减寿十年,也心甘情愿!”一个青年喃喃自主,满脸憧憬。

    “嘿嘿,减寿十年?!”那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斜睨他一眼:“便是减寿三十年,怕也娶不着!”

    那青年英俊过人,闻言讪讪笑了笑,满脸通红。

    旁边诸人皱眉,有些不悦的瞪向那中年男子,觉得他的话刺耳,实在不中听。

    “萧大侠的弟子,个个武功惊人,且多才多艺,委实是难得的绝色美人!”中年男子斜睨他们一眼,不屑一顾,对他们的敌意毫不在乎,淡淡道:“这般女子,哪个男人不喜欢?!”

    “师父。”宋静思三女跪在萧月生跟前,语气轻柔,明眸微红,轻瞥他一眼。

    “你们来了。”萧月生点点头。

    三女一身孝装,跪在他身后,默然不语,只是静静陪着他。

    萧月生转向江南云:“可察出什么了?!”

    江南云摇头:“没什么消息,不知是什么人动的手!”

    萧月生脸色一沉,轻哼一声。

    江南云无奈苦笑,默然不语,不为自己辩解。

    萧月生却不放过她,冷笑一声:“亏你平日一直夸自己的清平帮,说什么个个精英,一到关键时候,却什么用不抵

    江南云臻首微垂,羞红满面。

    平常时候,即使训斥她,也是在无人时候,很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她的面子。

    “你呀你,不知怎么训练的手下!”萧月生轻哼,狠狠瞪江南云一眼。

    江南云只是低头不言,心下虽觉委屈,却又无言以对,自己确实办事不利,让杀大师伯的凶手逍遥于世!

    萧月生轻哼一声:“算了,还是我亲自动手罢!”

    着话,他腾的站起来。

    “师父……”江南云红着脸,紧咬下唇,倔强的盯着他。

    萧月生摆手:“你那帮手下这般本事,不如解散了事,还能指望什么?!”

    江南云紧抿着嘴,低声道:“师父,再给他们两天功夫,若是还找不出来,师父再出手!”

    萧月生轻哼一声,微阖双眼,手指掐动不已。

    江南云贝齿紧咬柔嫩的下唇,几乎陷到唇中,血丝隐隐,让人看着心疼。

    她心中委屈,几乎流泪,师父一点面子不留给自己,这是头一回!

    指停下,萧月生睁开眼睛,眼中光华闪动,宛如明月之光辉,柔和却威严神秘。

    “师父……?”江南云低声问,强忍委屈。

    萧月生微阖双眼,想了想,道:“他是公门之人!”

    “师父,你是说,凶手是朝廷中的人?”江南云登时一怔,失声问道。

    萧月生缓缓点头,又摇摇头:“此人身份并不清楚,但他此刻,却是身在公门之中。”

    “师父,他长的是何模样?”江南云又问。

    她当时探得潘吼的死因,知道此人身怀绝顶内家真力,至阴至纯,又霸道无比。

    清平帮的众人搜索,便是以此为准,却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清平帮身为地头蛇,与另三大帮派一起,整个临安城的人,几乎都清晰可知,哪个是陌生人,一看即知,出手一试,便能晓得,倒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难。

    萧月生摇头:“不知是什么模样,只知他如今身在临安城,还藏身于公门之中!”

    “整个临安城都被咱们搜遍,处处监视,但知府府上,却没有妄劝,没想到……”江南云喃喃而道,玉脸越来越冷冰。

    她本是敬临安知府一把,况且,他们身为官府中人,想必与武林高手没有什么关系。

    却不想,竟然灯下黑,受了骗!

    “师父,我会处理好的!”她轻哼一声,抱拳一礼,转身便走。

    “江师姐,等等我!”齐元翰忽然出声,嗓子沙哑难听,似乎破锣一般。

    江南云转头,黛眉轻蹙,不悦的盯着他。

    齐元翰转身对在萧月生道:“二师叔,我想亲自替师父报仇!”

    萧月生皱了皱眉,缓缓点头。

    他淡淡道:“南云,帮元翰一把,让他手刃仇人!”

    “是,师父!”江南云无奈点头,不看齐元翰,转身便走。

    萧月生跪在棺材前,身后宋静思三女静静跪着,一言不发,安静无比。

    半晌过后,宋静云终于忍不住:“师父,那人武功会不会太高,大师姐她……?”

    “妹妹!”宋静思轻叱,秀脸一变。

    萧月生转头看她一眼,摇头道:“此人武功虽强,想必你大师姐能应付得来。”

    潘吼的武功不高,此人虽然功力精纯,至阴至寒,但想来江南云足以应付。

    “那齐师兄他……?”宋静云仍不放心。

    萧月生淡淡道:“他身有我的护身符,再者,凭你大师姐,也应能保他周全。”

    “嗯。”宋静云放心的点头。

    恰在此时,脚步声响起,江南云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两个人,齐元翰被两个人架着进来。

    外面嗡嗡作响,一直在围着凑热闹的众人议论纷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乍一进来,江南云满脸惭愧,低头道:“师父,弟子无能,让他们给跑了!”

    萧月生眉头紧锁,身形一晃,出现在齐元翰跟前,见他只是嘴角带血,脸色苍白,精神尚好,没有昏迷。

    他探手按上齐元翰的手腕,稍一停顿,脑海中马上便呈现出齐元翰的经脉。

    “嗯,没有大碍。”萧月生放下他手腕,打量他一眼:“见着凶手模样了?!”

    齐元翰紧咬着唇,牙齿陷进唇中,流出血来,狠狠点头:“绝不会忘!”

    “你能不能抱得仇?!”萧月生淡淡问。

    “……能!”齐元翰紧咬下唇,迟疑一下,双眼怒睁,重重点头。

    江南云轻瞥他一眼,黛眉轻蹙。

    凭他的武功,想要亲自报仇,如今却是不可能,刚才若不是自己眼明手快,抢过去,救了他的小命,已经下去陪大师伯了!

    “我今晚给你灌顶,明日再去报仇!”萧月生淡淡道。

    “多谢师叔成全!”齐元翰跪倒在地。

    萧月生伸手一拂,将他扶起,淡淡道:“客气什么!……从今往后,你便是一个人,需独自支撑起长沙帮,莫要让大哥心血白费!”

    “师父,那凶手没跑吗?”宋静云轻声问。(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

第452章 造就

    月生嘴角撇一下:“他既已现身,若能跑得掉,你师胆见人了!”

    江南云笑了笑:“师父所言极是,我已经派了人跟过去。”

    “那些人武功那般厉害,会不会甩开咱们的人?”宋静云担心的问道。

    江南云道:“三师妹不用担心,他们心法独特,善隐藏匿迹,不会那般没用!”

    宋静云吐了吐舌头,这才省起,自己这些话,好像是不相信大师姐的本事一般。

    萧月生盘膝坐下来,伸手指指身前。

    众人便坐到他跟前,看着他,不知他有何话说。

    “南云,能看出他们身份吗?”萧月生问。

    江南云稍一沉吟,慢慢道:“师父,依我看来,他们是出自禁宫大内的高手。”

    “哦——?”萧月生眉毛一皱。

    江南云眼波闪动,一片迷离:“他们掌力阴寒,尤其嗓音,尖细如针,不像是武功所致,应是……太监!”

    萧月生轻哼一声:“怪不得。原来如此!”

    他隐隐发觉。以天人合一之术所搜索地这些人。五根不全。似阴非阴。似阳非阳。原来如此!

    他眉头一皱。心中暗思。若是太监之身。又修练那至阴心法。便不能小觑了。

    辟邪剑谱。他当初曾仔细研究过。对其心法颇是感兴趣。

    他见识广博。通晓天下各派心法。当初搜罗世间各大秘芨。都深印于脑海之中。见到一门心法。即使仅是一小部分。也能管中窥豹。以滴水得大海。

    辟邪剑谱上地心法。他通过推测。对创出此术之人。大为佩服。与第一世时。他所创地心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一世时,他在临安城的王府中,有一个老管家,乃是完颜萍打小的随侍,武功高明,已入化境,其所修炼的,便是他一时心喜,玩笑所创的《葵花宝典》。

    而辟邪剑谱上的心法,隐隐与他所创的《葵花宝典》相似,威力虽大不如,但却略有几分皮相,威力极强。

    若非晓得,此世与上世绝非同一个世界,他会怀疑,东方不败所炼的,究竟是不是他当初所创的《葵花宝典》。

    江南云黛眉轻蹙着:“师父,这些人内力精纯,能凝成细针,钻透内力封锁,若我破玉掌没练好,今天也要吃亏!”

    “嗯,这倒是个麻烦!”萧月生沉吟片刻,望向齐元翰道:“元翰,你若想报仇,唯有修炼至阴内力!”

    “一切但凭师叔吩咐!”齐元翰轻声道。

    萧月生温润目光扫来扫去,打量他片刻,沉吟着说道:“既如此,那你便练九阴真经罢!”

    “是。”齐元翰点头。

    “你坐到我跟前,我传你心法。”萧月生招招手。

    齐元翰双手按着地面一撑,身子飘起,到了萧月生跟前,双腿单盘而坐。

    萧月生四指缩起,唯有大拇指伸直,朝齐元翰眉心一按,势大力沉,仿佛按入一颗钉子般用力。

    大拇指在齐元翰跟前越来越大,按上眉心,他顿时双眼一闭,昏了过去,软绵绵倒下。

    萧月生左手搭一下他肩膀,轻轻一按,让他身形定住,直直坐着,仿佛一座雕像。

    “师父,这是……?”郑秀芝好奇的问。

    她渐渐熟悉了自己师父的脾性,知道他看着威严,却是极宽和的人,对于礼节看得并不重,平常不怒自威,却很少会发怒。

    她自是不知,萧月生心神圆融,能自如控制。

    萧月生看一眼齐元翰,淡淡道:“九阴真经有些深,若是一句一句教他,不知他何时能入门,只能拔苗助长了!”

    郑秀芝仍是不解,明媚的眸子瞪大,泛着好奇神色。

    江南云轻声道:“师父施展的是灌顶之法,如佛家密宗之术,将九阴真经直接印入他脑海。”

    郑秀芝转向萧月生,心下暗忖,竟还有这般奇妙的法门,果然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而自己的师父,竟也通晓这个法门,自己再练功,岂不是容易得很了?!

    “小师妹,这个法子固然省事,但也有其弊处,能不用,最好还是一点一点儿慢慢学。”江南云低声道。

    “哦——?!”郑秀芝惊讶。

    “其中弊处,你自己想罢。”江南云抿嘴一笑,却不再多说。

    郑秀芝想了一会儿,秀眉弯弯蹙着,沉吟半晌。

    最终,她摇摇头,满脸迷茫,摸不到门路。

    江南云抿嘴一笑,看了旁人一眼,轻声道:“灌顶之法,印入脑海的,都是师父的体悟,虽然精深,但咱们看着,却总觉得雾里看花,看不真切,……况且,没有自己从低到高的体悟,对这套武学,领会也深入不了,……嗯,便像是吃了夹生的饭一般。”

    郑秀芝恍然大悟,瞥师父一眼,怪不得有此速成之法,师父却并没有用在自己身上,却原来是这般。

    “但灌顶之法,确实神妙,你想,师父领悟之经验,若是能够消化了,自能成为绝顶的高手!”江南云又低声道。

    郑秀芝点头,觉得有理。

    “可是,咱们身为萧氏一脉弟子,可不能仅是这一点儿出息,追求的更进一

    。 江南云低声道。

    “大师姐,我有些不明白。”郑秀芝忙道。

    江南云低声道:“咱们的武功,并不是为了争强好胜,而是为了突破自己极限,朝着大道而行。”

    “大道?”郑秀芝更加迷惑。

    “长生不死之道!”江南云语音低沉,但低沉中透出昂扬之气。

    “啊——?!”郑秀芝瞪大明眸,怔怔望着她,又朝师父萧月生望过去。

    萧月生摆摆手,低声道:“好了,南云,说这些为时过早,你小师妹岂能领会?!”

    江南云点头,低声道:“我是想,早早跟小师妹说清楚了,莫让她误入歧途!”

    “嗯,那倒也是。”萧月生略一点头,示意了解,算是收回了刚才的话。

    郑秀芝却怔怔不言,陷入沉思之中,眼波闪烁,光华流转,一闪一闪的。

    其余诸女对视一眼,摇头一笑,知道她是吃惊,也不相信。

    半晌过后,茫,怔怔望着众人。

    片刻过后,他眼神渐亮,专注起来,随即又陷入沉思,脑海中忽然多出一些东西,一篇口诀清晰浮现。

    每一个字都有手掌大小,以秦篆所书,在虚空中绽着灿灿光华,像是烟花一般。

    乍看上去,这些字有些陌生,再看一眼,涌起熟悉之感,好像自己认得。

    他不由的仔细再看数遍,一阵淡淡明悟涌上心头,眼前的这些字仿佛活了过来,一道道清凉流入心底。

    不由自主的,身体经脉内真气动了起来,所循路线,便是脑海中那篇文字所载。

    真气汨汨而流,如泉水一般,不疾不徐,被调得很匀和,循行一周,慢慢变化。

    原本温润的气息,慢慢变凉,似是转入了冬天,天高气爽,却凉意森森。

    循行几周之后,森凉之气再变,变成了寒气,像是入了冬,北风呼啸,吹在脸上如刀子刮过。

    他真气寒意森森,但身体的感觉却如浸到温泉之中,丹田内一片和煦,暖融融的舒服。

    烙印入他脑海中的,是一篇九阴真经的内功心法,并没有其余的绝学,摧心掌太过阴损,而九阴白骨爪,又难驾驭,一个不好,极易误入歧途。

    半晌过后,他自陶醉之中忽然醒过神,顾不得再享受,忙归元敛息,收了功。

    双眼睁开之际,他精芒一闪,灿然生辉,令人不敢直视。

    “多谢师叔成全!”他直接翻身跪到萧月生跟前。

    萧月生伸手扶住他肩膀,拉他起来,温声道:“这篇九阴真经心法可能修炼?”

    “嗯!”齐元翰重重点头。

    “那就好,也不愧你师父自豪,你资质确实不俗,短短时间便能进入正途。”萧月生点点头,露出一分赞许神色。

    他猛一沉脸,顿时森然如铁,沉声道:“但禀赋越好,越需刻苦勤奋,方能不负老天的垂青!”

    “是,弟子知道!”齐元翰忙低下头,受不住萧月生厚重的威严,如负大山一般。

    “你先调息一阵子,将心法练熟,晚上我给你灌顶。”萧月生温声道。

    “是。”齐元翰点头,闭上眼睛,开始练功。

    萧月生微阖双眼,趺而坐,身下是一个白色蒲团,乃是丝缎所竹,看着平常,仔细看方能看出其精美华贵,含而不露,这是江南云亲自送来。

    她知道师父讲究,便特意将自己清平帮的蒲团拿来,不让师父受到委屈。

    见萧月生如此,江南云四女便也纷纷入定,坐在萧月生四周,形成一个圆,萧月生坐在圆心。

    子时一刻,萧月生忽然睁开眼睛,光华灿然,比天上明月尚要明亮几分。

    目光在周围一转,江南云诸女与齐元翰顿时醒了过来,他的目光如同一柄剑,直接劈在他们脑海中,将他们逼出定境。

    萧月生转眼望向齐元翰,见他双眼灼灼,闪着光华,却并不逼人,仿佛月光一般柔和。

    他点头,心下赞叹,元翰确实资质非同寻常,短短半夜之功,便能初窥门径。

    虽有他刚才的一臂之力,但若非他悟性惊人,身体经脉通畅,也达不到如此程度。

    “元翰,可有心得?”萧月生温声问。

    齐元翰双眼光华流转,神气完足,没有了白日的沮丧消沉,判若两人。

    他沉着自若,点头道:“师叔,九阴真经着实神妙,我仅是得其皮毛,已经觉得奥妙无穷!”

    “嗯,你有此想,便是入门了!”萧月生赞许的点点头。

    他忽然眼神一凝,注视齐元翰胸口,停驻两个呼吸功夫,又点点头:“不错,你做得甚好!”

    齐元翰深吸一口气,压抑下腾起的喜悦,得萧月生一句夸奖,他受宠若惊。

    萧月生伸出手掌,慢慢按向齐元翰头顶:“现在就开始灌顶!”

    齐元翰忙弯下身子,将脑袋朝前凑过去,靠近萧月生,免得他伸手够不着。

    萧月生手掌按在他百会,望着他,道:“会有点儿不适,忍一忍便过去了。”

    “弟子忍住得!”齐元翰咬牙道。

    江南云紧抿着嘴,强

    ,这个情形下,若是笑出声,定要惹师父一通训斥。

    “师姐,有什么不妥么?”宋静思心细如发,看到江南云异样神情,凑过去,低声问。

    萧月生已经闭上眼睛,齐元翰也闭上眼,两人之间用手掌连成一体,萧月生手掌按在齐元翰头顶,两人一动不动,如陷入定境中。

    江南云轻瞥一眼二人,低声道:“师父说,会有点儿不适,那齐师弟会很不适!”

    “嗯——?”宋静思不解。

    “师父向来轻描淡写!”江南云摇头,抿嘴一笑,竹笋般的食指伸出:“二师妹,你看看齐师弟!……他现在呀,怕是生不如死!”

    “大师姐是说,灌顶很痛苦?”郑秀芝凑过来,压低声音。

    江南云点头,明媚的目光一扫周围,心神感应四周,不放过丝毫风吹草动,外面黑纱幔帐的飘动声清晰入耳。

    她内紧外松,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师父曾有言,凡是所得,必有代价,灌顶之术如此神效,岂能没有代价?!”

    “嗯,大师姐说得一定没错,定是这样的!”宋静云用力点头,伸手一指齐元翰。

    齐元翰英俊的脸庞扭曲着,狰狞凶狠,如同厉鬼一般,说不出的吓人。

    他太阳穴上出现数道血管,鼓起皮肤,像是数道蚯蚓蜿蜒爬行,随时会挣破皮肤,钻出来一样。

    脖子上也是血脉贲起,如同老树的根,隐隐发青,情形吓人,郑秀芝看得脸色发白。

    他狰狞如鬼,眉宇间满是痛苦,像是身陷地狱十八层,上刀山下火海,身受千刀万剐之刑。

    “大师姐,他……他不要紧吧?”郑秀芝声音颤抖,低声问。

    江南云摇头:“放心罢,一切有师父,万事莫忧!”

    “他好像很痛苦,要不要紧呀?”郑秀芝缩着脖子,秀脸上满是不忍。

    “这是一点儿不适,他能挺过去的!”江南云摇头,淡淡一笑。

    江南云心神圆彻通透,微阖明眸,不去理会齐元翰,其余三人也纷纷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江南云忽然睁开眼帘,光华在眸子里流转不休,眉梢间透出一丝清冷来。

    她细腻莹白的嘴角撇一下,又阖上眸子,继续入定。

    片刻过后,她身形一晃,蓦然消失在原地。

    总坛后院,她身形闪现出来,一身白孝衣被明亮的月光一照,格外显眼。

    后院墙角下,两团黑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两块儿石头,不惹人注目。

    江南云站在后院月亮门前,白玉似的脸上带着冷笑,目光如水,落在两团黑影上。

    她目光敏锐,黑夜与白昼并无分别,清晰可见,那两团黑影乃是两个人。

    她负手前行两步,袅袅娜娜,如弱柳扶风,停下来,轻笑一声,道:“两位,起来罢,趴在那里,鬼鬼樂樂,岂不有**份?!”

    两团黑影一动不动。

    江南云冷笑一声,再踏前两步,冷笑一声,身形一晃,倏的冲出去,射向两团黑影。

    黑影一晃,长身而起,化为两个人,迎向江南云,身法奇快,宛如鬼魅一般。

    此时原就是黑夜,他们身法如鬼魅,飘忽无声,如同没有重量,只是两团影子,周围顿时变得鬼气森森,气氛骇人。

    江南云轻笑一声,身子骤然一停,“嗤”“嗤”两道厉啸声陡然响起,两道白光划过夜空,射向两个人。

    月光之下,清晰可见,他们黑巾蒙脸,仅是一双精芒四射的眸子露了出来。

    见一道白光射来,奇快如电光迸射,他们各自大惊失色,忙一蹬脚,身形一斜。

    两道白光闪过,恰着他们的头皮,再慢丝毫,便会击中脑袋,绝无幸理。

    他们登时冷汗暗涌,忙一咬舌头,强提精神,身形忽然一晃,幻出一团黑影来,仿佛长剑刺出剑花。

    江南云冷笑一声,袖中再射出两道白光,射向两团模糊不清的黑影,速度奇快,难以躲避。

    这两团黑影幻化出数个人影,但被白光一射,便有两声闷哼声响起来。

    两人身子一顿,随即加快,飞身而起,如两只白鹤升空,直冲九天,又迅如鬼魅。

    二人倏的掠过墙壁,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们兔起鹘落,倏然扑来,倏然逃走,前前后后,不过一眨眼功夫罢了,却已经交手两回合。

    江南云轻哼一声,瞪了他们逃跑的方向一眼,没有追,心下思忖,先让他们多活两天,让齐师弟亲自手刃他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

第453章 秘术

    身形一闪,出现大厅中,坐回蒲团,宋静思三女都睁看着她。

    江南云扫一眼萧月生那边,他仍手按齐元翰百会,神情沉肃,宝相庄严,齐元翰一脸痛苦,脸庞扭曲狰狞如厉鬼,状甚骇人。

    她葱指竖在红唇前,做“嘘”的姿势,眼波一扫,明媚如水。

    宋静思三女耳边响起江南云圆润糯软的声音:“三位师妹,莫要说话惊扰了师父。”

    宋静云眨眨明媚眸子,紧盯着她,神情露出好奇。

    江南云嫣然一笑,仍用传音入密:“刚才有人偷袭,我已经将他们赶跑了!”

    “大师姐没有杀他们么?”宋静云也施展传音入密。

    传音入密在如今武林已经失传,其法门玄要,当今世上,唯有萧氏一脉得传。

    传音入密之关键,并非功力深厚,更重要的是精纯,对内力的运用自如,精微细致。

    将声音凝成一线,再以内力将其包裹,缓缓送入对方耳中,内力控纵之精妙,没有独特法门,纵使天资惊艳,也难做到。

    若是内力稍大,送入对方耳中,便是音攻之术,足可将人震聋,若是内力不纯,更难包裹住无形无质的声音,稍一泄露,有何“密”字可言?!

    故传音入密。不仅原本心法需得精妙。更得有精纯无比地内力。还需懂得其中诀窍。心神强大。能够感觉出声音来。

    诸般法门。缺一不可。当今天下。也唯有萧氏一脉具此实力。

    江南云三位师妹中。唯有郑秀芝功力不到。心神修为仍逊一些。无法修成。

    看到她们红唇翕动。却不发出声音。似是喃喃低语。无声而言。郑秀芝心中暗自鼓劲。再努力一些。让自己不仅能听。还能跟她们一起说。

    三女地谈论。传音入密时。自然不会落下她。

    她们耳边再响江南云地声音:“他们是杀大师伯地凶手。待齐师弟醒来。让他自己手刃仇人罢!”

    三女点头,转头看向萧月生与齐元翰。

    齐元翰脸上神情舒缓许多,狰狞之态褪去,眉头松开,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看到他如此,众女不由摇头微笑,到了天堂。

    萧月生睁开眼睛,慢慢放下手,双眼一直紧盯着齐元翰,见他一直带笑,满脸陶醉神色,方才转开目光。

    “师父,已经成了么?”江南云压低声音,轻声问道。

    萧月生点头一笑,舒了口气:“嗯,他现在已经陷入昏沉之中,惊扰不醒的,……刚才有人来了?”

    “有两个凶手,偷偷摸摸潜进来,我都差点儿被瞒过去!”江南云轻哼一声。

    “嗯,他们若没有几分本事,岂能偷潜进来,长沙帮的人都没觉察?!”萧月生淡淡说道,似乎看不出心中恼怒。

    他脸上平静,心中却是叹息,自己是慢了一步,观云山庄的影卫已堪大用,本想派到大哥这里一个,但后来一想,他有护身符保护,遇到危险自己亲自解救,不成想……

    想到此,他深深叹息一声,恨不得将凶手碎尸万段儿,只强忍着不动手,是为了培养齐元翰。

    他能手刃仇人,意义重大,对他日后影响深远。

    大哥既已逝去,死者已矣,需得将元翰照顾好,让九泉之下的大哥能够心慰。

    “嗯……”呻吟声响起,齐元翰身子动一下,慢慢睁开眼睛,双眼灿然生光,宛如正午的阳光,强烈刺眼。

    他嘴巴一张,刚要说话,脚下轻轻活动一下,要站起身来。

    但他话还没开口,身子猛的一下冲天而起,直冲上大厅正梁,“砰”一声响,灰尘簌簌落下。

    他挣扎着落下来,“砰”一下落到地上,好在没忘了施展轻功,安然无恙。

    萧月生上前一步,走到他跟前,左掌轻轻一按他肩膀。

    齐元翰只觉身子一沉,像是一座大山压了下来,丝毫无法动弹,体内气息却顺畅自如,没有胸闷之感。

    他只能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诸人,落在萧月生脸上,英俊脸庞布满疑惑神色。

    萧月生放开手,温润目光笼罩着齐元翰,温声道:“元翰,你刚得内力,未臻圆熟,需得好好调息。”

    齐元翰返心内视,顿觉经脉内真气浩浩,如黄河大水,滚滚滔滔,无穷无尽。

    与如今相比,从前的自己,仿佛稚童无异,根本毫无抗手之力。

    骤然得到如此庞大力量,一步登天,兴奋难以自抑,他嘴角不由翘起来。

    江南云抿嘴一笑,低声问道:“齐师弟,觉得如何?”

    齐元翰自兴奋中醒来,便要拜倒,跪谢师叔栽培之恩。

    但刚想动作,却发觉身子无法动弹,仿佛被封在生了锈的铠甲里,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手指头也动弹不得。

    他拼命鼓荡内力,雄浑内力在经脉内滚动开来,浩浩荡荡,宛如滔滔黄河,沛然莫能御之。

    可他虽然内力深厚,在经脉内奔腾,身子仍旧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一下。

    萧月生微微一笑:“我以特殊密法定住你,凭你如今的内力,足以解开,若是解不开,还是老实呆着为妙。”

    “师叔……”齐元翰苦笑,笑容古怪,却是因为脸部表情僵硬,有皮笑肉不笑之感。

    “南云,你们四个听着,不准帮他解穴!”萧月生转身,温润目光一一掠过四女,沉声道。

    “是,师父!”江南云四人重重点头,脆声应是。

    齐元翰无奈,只能心神内返,开始调集内力,在经脉内搜索,在各处穴道上搜索。

    但他对内力尚不能操纵自如,大的方向尚可把握,精细的部分,却是无能为力。

    滚滚内力仿佛一匹高大的骏马,力量强大,速度极快,但性情却是桀骜不驯,难以驾驭,一个不慎,往

    甩下来的危险。。

    他心神附在内力上,便如骑着一匹难驯的骏马,在诸穴道上一略而过,却是太快,看不清楚。

    这般几圈下来,他毫无所获,心下明白,想要弄清楚穴道被动了什么手脚,需得放缓内力。

    于是,他如驯野马一般,拼命的调节内力,想让滚滚如长河大江的内力变缓。

    这自然是艰难之极。

    “师父,齐师弟他能成么?”江南云瞥齐元翰一眼,见他眉头紧锁,脸色发白,略有几分担心。

    萧月生摇头:“这是一个速成的法子,有几分难度,需得看他的悟性如何了。”

    江南云摇头,师父说有几分难度,那便是极有难度,寻常人根本无法完成。

    “师父,若是不成,又能如何?”江南云低声问。

    “若是不成,他功力虽厚,却厚而不精,不够纯,一些武功却是传授不得了。”萧月生淡淡说道。

    师徒二人在低声说话,其余三女静静听着,心下暗自紧张,替齐元翰捏了一把汗。

    师父的性子,她们隐隐有些了解,生死视若平常,世事皆不荧于心,一旦齐元翰真的不能过关,便是错过了莫大的机缘。

    萧月生忽然冲江南云招招手,站起身来,朝后面走了过去。

    江南云跟着站起,亦步亦趋走在他身后。

    宋静思三女见状,心下好奇,也跟了过去,悄悄来到后院月亮门前,紧张看着他,不知师父有什么秘事,心中又紧张又兴奋又好奇。

    萧月生温润目光一扫,落在江南云身上:“南云,你可察清楚了他们的来历?”

    江南云玉脸红了一红,在月光下清晰可见,轻声道:“还没有,这帮人滑得很,找不到门径。”

    “嗯,现在还不能动手,等元翰武功有成,你跟在他身边,莫让他都杀绝了,问一问罢。”萧月生点点头。

    江南云闻言,神色一松,心下一颗石头落地。

    这件事一直被她记挂着,没想到几个人极是棘手,与从前的武林中人不同,乃是受过极严密的训练,行事滴水不漏。

    本想暗中捉一个人,提回来好好审一审,但他们几个坐卧行皆集于一处。

    这几个人武功极高,又精通合击之术,想从几个人中捉出一个人来,却是千难万难。

    清平帮之人曾出手试过,没有捉成。

    她本想亲自动手,便有些心虚。

    齐元翰呆呆伫立于大厅中,萧月生几人坐在蒲团上,闭目凝神,打坐调息。

    江南云四女形成一个四像阵模样,萧月生坐于中心处,四女分别占据四个方位,隐隐的,似是形成一个整体。

    远远看上去,师徒五人仿佛笼罩在一层轻雾中,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他们五人看似不动,但真气却是连成了一片,隐隐约约,按着相同的韵律在经脉内流转。

    经脉中的真气运行极速,远非平常可比,快逾数倍,便如双腿走路与骑马之差别。

    其根源便是萧月生。

    这师徒五人所坐位置,乃是一个阵法,名谓同气归心阵。

    坐于阵中,由一个人发动,先运行一种同心诀,很快的,阵中诸人的真气便会形成相同频率,似是波纹一般,比起一个人练功,效果更佳。

    宋静思与宋静云内力进境极快,便是有此阵之功,她们二人一直坐在一块儿练功,无异于二人同时使力催运真气,真气运行起来速度极快,远非一个人可比。

    而如今,她们四女坐在萧月生身边,受萧月生的引导,真气连成一气,四女齐齐加力,真气运行更是迅速。

    如此打坐,练功一个时辰,比得上她们自己五六个时辰。

    仅是靠着这个心法,萧氏一脉中聚在一起练功,便比得上旁人数倍功力。

    这个法门,乃萧氏秘中之秘,不得宣于第六人听,这是萧月生的严令,任何人不能有违。

    若是不然,靠着此法,短短时日内,便能培养出一匹精锐之士来,可谓是无上秘法。

    但若是此法流传了出去,必会弄得天下大乱,为祸极深,故他深藏之,不敢泄于外界。

    便是平常,江南云她们同门之间,也不得谈论此法,谈则必须以传音入密。

    正在练功间,齐元翰身形一动,他们醒过神来,纷纷出定,睁眼望过去。

    齐元翰衣衫慢慢鼓起,像是充了气的皮球,越来越大,渐渐变圆,猎猎抖动不已。

    “师父……?”江南云讶然。

    萧月生点头,趺而坐,抚着八字胡,笑道:“不错,不错!……果然是天资绝顶,悟性惊人!”

    正说着话,齐元翰衣衫猛的一涨,“啪”的一声响,衣衫顿时四分五裂,化为布片,纷纷扬扬。

    诸女忙转过头去,她们反应极快,没有看到齐元翰的身子。

    好在,齐元翰衣衫虽碎,内裤尚在,掩住了关键部分,未露出要害部分。

    萧月生抿嘴一笑,摇摇头,将身上孝衣一扯,又一抖,孝衣如一张大鸟,缓缓飞到齐元翰身上,自动将他包裹其中。

    齐元翰陡然睁眼,双眼精芒一闪,宛如实质,看上去像两柄剑出鞘刺出来。

    他目光一扫,看到周围情形,目光缓缓柔和下来,如寒剑般的目光消散,恢

    。

    在萧月生秘法的刺激下,他潜力尽出,花了半夜的时间,将雄浑的内力驯服,指挥如意。

    虽还做不到如臂使指,大体上已能操纵自如,一般的心法,便能胜任,精气也难敛起。

    若是不然,他目光会一直灼灼逼人,无法收敛。

    “多谢师叔成全!”他直接跪下来,慨然而道。

    萧月生一拂袖子,无形力量将他缓缓托起来,温声道:“元翰,莫再如此客气了!……如此生分,惹我生气!”

    “是,弟子遵命!”齐元翰点头,心中暗惊。

    他本以为,自己内力雄浑浩荡,足已跻身武林一流高手了,但在师叔跟前,还是与小孩子无异。

    刚才一股柔和内力托他起来,他运足功力于臂上,想要抵抗一下,试试斤俩,但劲力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你如今内力小成,可以施展一些高级的武功。”萧月生打量他一眼,温声道。

    此时,四女转过头来,玉脸羞红,瞥他一眼,不再多看,纷纷转向萧月生。

    “是。”齐元翰老实点头。

    萧月生稍一沉吟,一拍巴掌,道:“这样罢,传你摧心掌。”

    转头过来,对江南云道:“南云,你好好教一教他罢,让他好好学会了。”

    “是,弟子遵命!”江南云应道。

    后面院子中,练武场上,月光之下,江南云四女与齐元翰站在一起,听她娓娓道来。

    摧心掌的心法并不复杂,况且如今齐元翰内力雄厚,心窍清明,听在耳中,直入心内。

    他悟性惊人,很快便有领悟,再加之江南云不厌其烦的点拨,细细剖析,进境更快。

    宋静思三女跟在身边,听江南云的摧心掌心法,也暗自习练。

    她们皆通清心诀,灵窍已开,远逾常人,论及悟性,更在齐元翰之上。

    她们练了一阵子,便觉索然,这套摧心法固然玄妙,但比起自己的掌法,却是逊了一筹。

    仅是破玉掌,便远胜摧心掌数筹。

    摧心掌是一股内力,尖锐异常,破刺过内力阻碍,直达心脉所在,可以将心脏震碎。

    而破玉掌也有这般威力,且破玉掌的劲力运行之法,更加复杂玄妙,一掌之力,分为九道,如波浪一般,层层相叠,威力奇大。

    但她们皆是心思灵动,心中索然,却不表现出来,仍学得兴致勃勃样子。

    身边皆是美女,身为男子,潜力便激发几分,齐元翰学得越发用心,进境极快。

    到了天明时分,隐隐入门。

    江南云却仍觉不满意,觉得齐元翰有些笨,索性右掌搭在他背心,掌心吐出一股内力,带动他的内力运行。

    齐元翰内力虽深,但在江南云眼中,却是不值一提,浩荡的内力被她摧动着,御使自如,这亦是一门玄功。

    到了晨曦初露时分,江南云放开玉掌,道:“咱们回去罢,齐师弟练得也差不多了。”

    齐元翰的内力受她催动,熟极而流,像是认途老马一般,自然的运行,他接手过来之后,毫不觉吃力。

    深夜时分,临安城郊外一座庄园。

    天上一轮明月高悬,皎洁无瑕,散发出柔和的清辉,世间仿佛蒙了一层轻纱,透出几分神秘。

    这座庄园位于一座山坡半腰,站在山脚下望去,树林掩映,看不太真切,若是树林不这般萧疏,却是看不到了。

    月光之下,江南云四人施展轻功,如四只大鸟在月光下飞行,脚下一点,在空中掠过数丈。

    齐元翰、江南云,还有宋静思与宋静云,一共四人,身着孝衣,通身雪白。

    他们冷着脸,一言不发,只是低头赶路。

    江南云紧绷玉脸,冷若冰霜,自有一股绝世芳华流露出来,仿佛高高在上的仙女,只觉遥不可及,如在云端,俗人不敢生出亵渎之念。

    宋静思与宋静云二女神情肃穆,如临大敌,紧跟在江南云身边,寸步不离。

    这是萧月生临行前的吩咐,让她们紧跟着江南云,寸步不离,免得出什么意外。

    两女也知自己武功不高,照做无误。

    “大师姐,可是那个庄子?”宋静云忍不住这般肃穆气氛,出声打破寂静。

    江南云朝她手指方向瞥一眼,点点头:“嗯,若是我那些家伙们没弄错,便是那个庄子了!”

    “看上去倒是隐蔽得很!”宋静思轻轻点头。

    他们四人停下来,站在几棵松树旁,仰头朝山上打量,能看到那座庄子。

    齐元翰双眼放光,灼灼逼人,宛如择人而噬的恶狼,英俊的脸庞露出狰狞之态,对于这些杀师父的仇人,他恨意滔天。

    他咬咬牙,忍下恨意,转头望向江南云,轻声问:“江师叔,咱们怎么做?”

    江南云抿嘴一笑,细腻如瓷的嘴角一撇:“杀上去便是,对这些人,不必讲什么道理!”

    “正是!”齐元翰重重点头,只觉深合吾意。

    江南云正色道:“不过,齐师弟,师父有命,要留两个活口,待会儿我会救下两个。”

    “活口?!”齐元翰一怔。

    “杀了他们,不算什么,要找出他们背后之人!”江南云轻哼,冷冷一笑。

    齐元翰怔怔盯着她,神情更加惊讶,还带着一丝担忧。

    他先前与那些人一战,便已晓得,那

    是太监,而世间有太监的地方,都是高不可攀。

    他一颗心不断下沉,心中愤怒,却充满无力感。

    虽知师父之死,这几个太监只是剑,而剑的主人,身份定然尊贵之极,想要报仇,无异于妄想。

    长沙帮虽然是临安城三大帮派之一,但若是对一个身份尊贵之人而方,无异于蝼蚁一般,想要灭去长沙帮,一句话的功夫罢了。

    武林中人,纵使再强大,却也不去惹朝廷中人,民心似铁,官法如炉,小胳膊拧不过大腿。

    在强大的国家军队面前,武林中的帮派,并不管用,便是如今的少林寺,朝廷想对付他们,少林寺也难幸免。

    少林尚且如此,长沙帮更何论之?!

    没想到,师叔竟有如此胆子,想要惹上那些太监的身后之人,他这般一想,便不由打了个冷颤。

    江南云轻瞥他一眼,抿嘴一笑:“怎么,齐师弟,怕了么?”

    江南云继承其师之能,明眸如水,却能洞彻人心,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齐元翰忙摇头,苦笑一声。

    “放心罢,师父知道轻重的!”江南云嫣然一笑。

    齐元翰忙点头,无言以对,想到师父之死,他恨不得将所有凶手杀得一干二净,但想到其后果,却又投鼠忌器。

    一旦真的杀了所有凶手,整个长沙帮会被连根拔起,烟消云散,数百人的性命会丢掉。

    “大师姐,咱们快上去罢,莫让他们警觉,夜长梦多。”宋静思轻声提醒。

    江南云一点头:“二师妹所言有理,咱们莫再耽搁了,走!”

    五人再次施展轻功,沿着一片树林,朝山上而去,在萧疏的树林中穿行。

    这片庄园颇为雅致,想必其主人也是个读书人,假山流水,林立掩映,曲径通幽,常常一转,便别有洞天之感。

    前面是三进院子,后面是一片园林。

    江南云四人动作轻微,施展轻功,无声无息的潜入,想要偷袭他们几个。

    四人飞过一道高墙,落在墙根下。

    江南云扭头对齐元翰道:“一个六个人,齐师弟,小心点儿,待会儿莫要留手。”

    “可是活口?”齐元翰问。

    江南云轻轻一笑:“我自会处理,齐师弟你不必理会,只管杀人便是!”

    “多谢师姐!”齐元翰低声道。

    江南云摇摇头,转身对宋静思与宋静云道:“两位师妹,你们紧跟着我,莫要离开一丈远。”

    “是,大师姐!”二女郑重点头,略有几分紧张。

    齐元翰身子轻轻颤动,双眼目光灼灼逼人,宛如实质,缓缓扫过周围,最终落在一座屋子里。

    他内力提升至顶点,感官敏锐之极,周围一切动静,便是微风拂过,尘土扬起的声音,他也能听得清。

    他隐隐听出,前方有一道呼吸之声,若有若无,悠长纤细,似乎随时会断了一般,像极了一根蚕丝。

    “大师姐,前面有人!”他转头望向江南云。

    江南云嗯了一声,月光下修眉一挑,轻声哼道:“那六个人都在里面!”

    齐元翰双眼一亮,忙侧耳倾听,神情专注。

    片刻过后,他摇摇头,神情迷惑的望向江南云,显然没有听出六个人来。

    江南云一摆玉手:“走,杀过去!”

    言罢,飞身而起,冲向西侧的中间厢房,手上长剑已经拔出,在月光下闪过一道白虹。

    剑光如霜,她周围温度马上变低。

    宋静思与宋静云飞身跟在她身后,身在空中,拔剑出鞘,亦是剑气明亮,非是凡品。

    她们长剑不凡,剑鞘也不凡,抽剑时候,既能龙吟一般,又能悄然无声。

    四人冲到西厢中间,江南云剑尖一抖,“嗡”的一声,房门顿时化为粉,簌簌落下。

    恰在此时,一道寒光迎头击来,快逾闪电。

    江南云长剑格开,却是一柄长剑,一个身着蓝衫的中年男子身随剑走,跟着飞出房来。

    他脸色嫩白,宛如处子,颌下光洁无须,双眼狭长,微眯着,目光阴寒怨毒,宛如毒蛇一般。

    他长剑横于胸前,站在门口处,喝道:“尔等何人?!……是你们!”

    他声音尖细,隐有金属之声,听上去仿佛指甲划过铁锅的声音。

    江南云嫣然一笑,伸指一掠鬓边一丝秀发:“债主上门,又何必躲躲藏藏,惹人笑话?!”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鼻孔上抬,斜睨一眼江南云,又瞥一下齐元翰:“就凭你们几个小崽子,咱家一个人足矣!”

    “你如此托大,可怨不得咱们!”江南云一摆手,冲齐元翰打了个眼色。

    齐元翰身形一动,猛的冲出去,长剑归鞘,探掌相击,直奔中年男子中宫而去。

    这般举动极是无礼,但齐元翰身负杀师之仇,恨不得一口一口咬碎了他,岂能在意其他?!

    中年男子冷笑,长剑也入鞘,探掌击来,想与齐元翰来个硬碰硬,直接将他杀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他们身在宫廷,见惯了争斗的黑暗与残酷,自是明白。

    见他如此,齐元翰心中大喜,内力浩浩荡荡,十之七八都涌到手臂,传上手掌。

    他只觉得右臂火辣辣的疼,显然是被内力冲荡,伤了自己的经脉。

    但此时已经顾不得,他所想的,便是能杀了这个中年太监,受再大的伤也愿意。

    “啪”一声轻微脆响,两人双掌相交。

    催心掌内力顿时涌了过去,如狂风大浪,浩荡的内力化为一道尖锐的气箭,射了过去。

    中年男子闷哼一声,猛的吐出一口热血,他身子猛的后退,钻进了房子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

第454章 死士

    元翰一急,便要冲进去,那人已经负伤,莫让他跑了

    他身子刚要动,却被江南云拉一下,无法前进一步,如撞上一堵无形气墙。

    “齐师弟,莫心急,小心里面!”江南云糯软如蜜的声音带着一丝嗔怪。

    齐元翰焦躁之心为之一散,她的声音带着莫名的魔力,听到耳中,直入心底,如一阵撩人的春风。

    他回头不好意思笑一笑:“亏得师姐提醒!”

    焦躁一去,他便听到里面的呼吸之声,心中凛然,里面确实共有六人,隔得近了,自然听出来,若是贸然闯进去,他们暴起发难,怕是够自己喝一壶的!

    他心思电转,为何隔在远处,自己竟然听不到其余呼吸之声,唯能听得一人的。

    江南云低声道:“他们同练一种心法,声气相同,听起来宛如一人,可见默契之深,切切小心!”

    她呼气如兰,身体缭绕着幽幽香气,凑得近了,香气都钻进齐元翰鼻子中,忍不住心猿意马。

    “齐师弟!”江南云轻叱。

    其声如玉罄鸣响,声音清冽,一入耳中,如一阵清泉洒下,清升浊降,浮动之心顿时一清。

    他忙点头。心中疑惑解开。怪不得听起来仅有一个。原来他们呼吸整齐划一。自己还是差江师姐太远!

    想到此。他心中升起自惭形秽之感。非非之念顿散。敛神宁心。轻声道:“江师姐。咱们如何做?”

    “进退各半。小心行事即可。一见不妙便退。莫要逞强。”江南云低声道。

    “是!”齐元翰重重点头。

    江南云转身过来。对宋静思宋静云道:“二师妹三师妹。你们且在这里一等。待会儿再进来!”

    宋静思一拉想说话地宋静云。点头答应。

    “进!”江南云轻声一喝。

    齐元翰身化怒矢,挟着一阵风冲进了屋里,长剑出鞘,挥舞成一团寒光,宛如一面光盾,护在身前。

    “叮叮当当”清脆声不绝于耳,火花四溅,齐元翰身子慢慢后退,边抵挡边后退,被逼出了屋子。

    江南云紧跟在他身后,却袖手旁观,任凭三个人围攻齐元翰,如花玉脸不喜不怒,翦水般的眸子漫不经心的看着。

    她不出手,屋里其余三人也不出手,但个个身子绷紧,双眼闪着精芒,警惕的望着她。

    江南云在齐元翰身后,看他后退,也跟着后退,仍不出手。

    叮叮当当之中,齐元翰被逼了出来,手忙脚乱,应接不暇,那三个中年男人的剑快得出奇,寒光一闪,剑尖便到跟前,闪避不及。

    齐元翰一边狼狈的挥剑,心下庆幸,若是先前的自己,早就中了数剑,被他们刺死了。

    他既庆幸先前运气好,上一次,与他们打斗时,他们仅是出掌,未动剑,若是不然,自己已命归黄泉,与师父团圆了。

    他又庆幸,自己如今内力深厚,出剑更快,远逾从前,他们如此奇快之剑,自己仍能抵得住。

    很快,齐元翰无法分心他想,唯有一个念头,挡住他们的剑。

    见他如此狼狈,宋静思与宋静云看得不忍,朝江南云望去,深是不解,大师姐为何袖手旁观。

    江南云明眸中光华流转,眼前一切俱清晰在脑海中浮现,甚至每一个人的一挑眉一抿嘴,俱历历可见。

    察觉二女神情,她红唇翕动。

    宋静思与宋静云耳边传来她声音:“二师妹三师妹,莫要着急,齐师弟他功力不纯,需得磨砺一番。”

    二女轻轻点头,安静下来,心知必是师父的吩咐,否则,大师姐才不会如此耐心。

    她们看得出,大师姐对齐元翰实在一般,多是不假辞色,在师父跟前还好一些,平常却紧懒得搭理他。

    “师姐,万一齐师兄受了伤,如何是好?”宋静思略有担心。

    江南云抿嘴一笑:“放心罢,死不了人的!”

    宋静思这才放下心来,有些提醒,大师姐满不在乎,显然是胸有成绣。

    她们三个说话间,齐元翰更加狼狈,险象环生,似是摇摇欲坠。

    “齐师弟,以攻代守!”江南云轻声道。

    齐元翰苦笑,无暇说话,长剑挥动不休,舞成一团,密不透风,像是光幕般将自己护住。

    他如今模样,想守都守不住,招架不及,无力反攻。

    “嗤——!”一道轻啸声响起,如寒风怒吼。

    一道白光在月光下闪现,倏的射中一柄长剑,此剑正刺向齐元翰心窝。

    被白光射中,长剑一荡,转了方向,掠过他右肩,刺到空处。

    齐元翰出了一身冷汗,趁此功夫,再退一步,猛的一团白光涨起,迸射出道道剑光。

    他施展出了绝招,这一剑,刚猛凌厉,气势磅礴,仿佛天雷落地,声势惊人。

    如今,他内力深厚,这一剑乃含怒而发,潜力尽出,一剑出去,化为道道剑光,四面八方。

    “叮叮”声音清脆,两个中年男子身着蓝衫,仿佛狸猫一般,猱身而上,长剑如电,迎着齐元翰剑光冲上去。

    长

    挡,漫天剑光散去,他屹立不动,幻出一朵剑花,迎

    另一人退后一步,与一直持剑不动的三人站到一处,紧盯着江南云,双眼精芒闪烁,寒意逼人。

    他手掌发麻,心中凛然,原本心腹大患竟是这个女子,怕是三人抵她不住。

    退下一人,齐元翰压力大减,与二人缠战一起,隐隐扳回劣势。

    随着他真气的圆融,将其融入剑法之中,心法之中,他剑上威力越来越强,渐渐挥洒自如。

    到了后来,他反客为主,压制住了两人,长剑每一挥动,皆是隐隐低啸,似是蕴着风雷之声。

    对面二人,身着蓝衫,脸色阴沉,皆面白无须,觉阴寒。

    他们已经施展了独门秘法——太阴针,以内力凝结成针,交手之际,沿着手臂钻入对方经脉内,直透心脉。

    他们施展了数次,齐元翰却一直无动于衷,依旧如常,丝毫不受影响。

    数次之后,便心中发毛,知道他心法定是精纯阴寒,不怕自己的太阴针。

    太阴针玄妙异常,他们使来,实是无往而不利,不想今日失效,便有几分发怵。

    如此心太之下,齐元翰越打越精神,挥洒自如,进入了一种愉悦的状态中,各种招式信手拈来,使得妙到毫巅,实是美妙异常。

    江南云在他身后,微微含笑,师父说的这个法子果然管用,如此情境下,齐元翰仿佛灵窍大开,越战越勇,原本灌顶所得功力与他原本武功融合一起,威力大涨。

    到了后来,齐元翰每一剑皆带风雷,呼啸吓人,对手两人虽然出剑奇快,却总是慢他一线,被他逼得束手束脚,唯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其余四人见状,蠢蠢欲动,心中惊异。

    短短两天功夫,眼前男子判若两人,武功大进,且便是在他们眼皮底下,仿佛一棵小树苗一夜之间长成参天大树,透着一股邪性。

    他们转头,目光相碰,心思在互相传递。

    四人默契十足,不说话,只透过眼神便能传递彼此的心思,几个眼神间,隐隐明白。

    “果然好剑法,咱家手痒得很,也来领教一二!”一个中年男子笑了一声,迈步上前,挺剑直刺齐元翰背心,剑速极快,眨眼便到他背心处。

    他身形削瘦,一身蓝衫,面白无须,声音尖细难听,江南云听得微微蹙眉。

    但她并未阻拦,只是看着中年男子进入圈中,与另二人一起围攻齐元翰,视若未见。

    齐元翰哈哈一声大笑,豪气更盛,剑光如电,如雷轰电掣,气势惊人,仿佛雷公下凡。

    他身子一拧,剑光闪烁间,将第三个人卷入其中,仍旧不落下风,与三人旗鼓相当。

    转眼之间,四人大战上百回合,难分胜风。

    齐元翰头上白气蒸腾,浑身仿佛笼罩在一团白雾中,但双眼精芒闪烁,满脸红光,神采奕奕,毫无疲惫神色。

    他出剑更快,堂堂正正,大开大阖,剑光纵横中,将三个中年男子笼罩其中,隐隐的,也压制住三人。

    宋静思与宋静云神情讶然,没想到齐元翰如此厉害,这三个人,拿出一个来,自己还能挡得住,若是两个,便悬得很。

    齐元翰以一战三,神勇异常,仍是不落下风。

    他心中感慨万千,也万难相信,自己忽然神智大开,对手的一切招式,在眼中清晰可见,随手可破之。

    至于为何这般,自己也觉懵懂,只是顺其自然。

    其余三人见状,对视一眼,眼中杀机凛然,同时一点头,忽然身形动作,猛的扑向齐元翰。

    “且下来罢!”江南云轻笑一声,脚尖一点,拦在一人身前,左右双手同时甩袖,长袖飘飘,迎向另二人。

    这一下动作,姿态曼妙,宛如梨园弟子的云袖,却比她们更加优美几分,弥漫出万种风情来。

    那三人皆是精瘦身形,身着蓝衫,面白无须,双眼却是阴寒冷冽,似乎毒蛇一样的眼蛇。

    他们见状,对江南云也起杀心,各自出剑,刺向她,又快又狠,迅如鬼魅。

    江南云罗袖舒卷,轻盈一颤,倏的缠上两柄剑,仿佛灵蛇一般,又快又准。

    对刺向自己胸口一剑,却是脚下踩出两步,蛮腰一扭一转,恰到好处,令对方一剑刺空,擦着左肋,差之毫厘。

    罗袖卷上长剑,二人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沛然莫能御之,长剑便要脱手飞出。

    二人身法极快,见势不妙,人随剑势,右手换成左手,紧攥长剑,身形飘飞。

    云袖在空中一摆,随即长剑被抖落,二人也各自落到地上,左手右手皆虎口出血,浑身颤动,难以动弹。

    江南云袖上所用,乃是阳关三叠的劲力,至刚至阳的内力一浪接着一浪涌过去,浑厚无穷。

    那二人的内力乃是至阴至寒,遇到江南云的内力,两者相克,

    内力更精纯更深厚,自然死死克制住对方。

    二人内力如雪遇汤,消融无碍,转眼之间便侵入他们经脉内,一浪接着一浪的涌进去。

    二人内力被融化了一般,毫无用处,一转眼的功夫,江南云内力过处,他们穴道尽封。

    江南云踩出两步,柳腰一扭一侧间,倏然出现在一个中年身后,轻轻一掌拍出。

    这一掌,飘逸从容,看似缓慢,却转眼即至,他还未反应过来,已然中掌。

    玉掌拍在他背心,他身形飞起,在空中喷出一道热血,“砰”一声落到地上,寂然不动,已然成了一具尸首。

    论及辣手,齐元翰虽然身负血海深仇,却仍差得远。

    “齐师弟,莫再磨蹭了!”江南云负手站在一旁,看向场中,略有些不满的道。

    “好!”齐元翰忙答应一声,剑光猛的一涨,剑速陡然加快。

    三人已有防备,身形一退,三人连成一片剑网,抵挡齐元翰的剑,一时之间,他仍拿三人无可奈何。

    江南云摇摇头,似是惋惜与不满,令齐元翰看得大急,心中恼怒之下,出剑越发凌厉。

    但这三个中年太监,俱是高手,剑法精妙,剑快身法快,一心防守之下,韧性惊人。

    他们看到同伴的下场,心中震惊,却并不如何悲哀,杀人者人恒杀之,早晚有这么一天,早走一步晚走一步罢了,他们总会在阎罗殿里相会的。

    他们一边抵挡,一边苦思退身之策,脚下慢慢往后,朝着院墙方向退,只是一直是缓慢而行,看上去被齐元翰所逼,节节后退。

    江南云负手于后,笑吟吟看着,不再多说。

    这令齐元翰越发焦急,觉得是在江南云身前丢脸,委实难以容忍这一点儿。

    他绝招频出,无奈虽然内力深厚,但毕竟所习日短,精妙绝技仍难完全驾驭。

    他长剑挥动,纵横捭阖,剑气如霜,死死压住三个中年太监,看上去他们顺不过气来,只能节节后退。

    这令他大是鼓舞,攻击越发凌厉,恨不得一剑斩杀,为师父报仇,扬自己威风。

    忽然,他一怔,眼前三人出剑陡快,剑光暴涨,如潮水般袭来,他不由一撤身。

    此时,三人身形突然飞起,且是同时飞起,翻身跃上了院墙。

    他们三个朝江南云四人冷笑一声,身形一动,便要离开,远走高飞,脱离战场。

    但他们刚刚一跃,“嗤”的厉啸声响起,一道白光在眼前闪现,迅雷不及掩耳。

    他们怪叫一声,长剑挥动,斩向白光。

    “嗤——!”厉啸声再响,又是三道白光自江南云袖中飞出,射向三人。

    这一次,白光更快,响起乍起,已然到了他们跟前,挥剑不及,闪避不及,白光射中三人。

    “呃……”呻吟声中,三人纷纷倒了下来,“砰砰砰”三声,跌落于院中。

    齐元翰飞身上前,一一察看三人,他们已经毫无气息,性命已然被江南云取去。

    他抬头看一眼江南云,隐隐有一丝敬畏,如此狠辣手段,自己远远不及也!

    “齐师弟,你将他们处理了罢,我去问一问其余两人。”江南云温声道。

    齐元翰点头,颇不情愿,他恨不得咬死这些害自己师父之人,但看到他们如今的死状,心下却觉得有几分空虚感。

    江南云瞥他一眼,看清楚他的神色,却不以为意,转身提起那两个穴道被封之人,进了屋子。

    很快,她自屋里出来,脸色却不甚好。

    齐元翰已经将那四人扔了出去,曝尸野外,任由野兽将他们叼了去,可谓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

    齐元翰对他们恨之入骨,自不会讲什么死者为大,一死了之,不再追究,反而更加痛恨。

    “江师姐,可问出什么了?”齐元翰神色放松,大仇得报,他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江南云一怔,忙摇头:“嗯,没问出什么,这两个家伙嘴硬,咬破毒药,自杀了!”

    “自杀了?”齐元翰眉头皱起来。

    江南云轻点臻首:“嗯,看来是死士,是我疏忽了。”

    “唉……,算了,既然自杀了,再说无益。”齐元翰无奈的摇摇头,缓缓说道。

    “咱们回去罢,见一见师父,让他放心。”江南云神色恢复冰冷,低声道。

    “是,正该如此。”齐元翰忙点头,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萧月生,讲求解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

第455章 瑞阳

    们回到长沙帮总坛时,萧月生仍在守灵。

    寒风呼啸,带得院中幔帐呼呼的响,屋檐下的灯笼晃动不已,灯光摇曳,看上去鬼气森森。

    萧月生盘膝坐在大厅正中,微阖双眼,宝相庄严,一道道月白色光华在他身上流转,仿佛神仙中人。

    光华忽然一静,停下流转,如江河之不冻住,随即倏的一下钻进皮肤里,消失不见。

    他慢慢睁开眼睛,一会儿功夫,江南云四人迈步进来,衣襟飘飘,抰着一阵香风。

    “师父。”江南云来到近前,一礼。

    “见过师叔!”齐元翰便要跪倒叩头,刚才动手时,发觉自己功力大涨,与先前云泥之别,他心中感激难抑。

    萧月生一拂袖子,将他阻住,温声道:“以后见礼,不须下跪,又不是外人!”

    “是,师叔。”齐元翰恭声应是。

    “可报了仇?”萧月生目光一扫四人,温声问道。

    “是,他们六个已经死了!”齐元翰咬着牙说道。

    萧月生点点头:“这便好。给你师父上柱香。跟他说说罢。

    ”

    罢。身子浮起。双脚放开。落到地面。转身走了出去。

    江南云三女紧跟在他身后。出了大厅。走到后院地一间小院。名谓寒园。乃是萧月生专用地小院。

    进了院子。里面井井有条。灯笼两排。将院子照得明亮如白昼。周围一切雅致。简洁。

    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这是大哥潘吼特意为自己准备地院子。留下了二人无数地欢笑声。

    到小亭中坐下,萧月生道:“说罢,他们是谁的人?!”

    江南云袅袅坐到他跟前,优雅端庄,幽香阵阵,轻声说道:“是瑞阳王。”

    “瑞阳王?”萧月生眉头轻蹙。

    据他所知,瑞阳王并不在临安城,而是位于绍兴府,与此处相距甚远,为何跑到这里杀人?!

    他皱眉思索片刻,抬头道:“静云,去将元翰唤来。”

    “是,师父。”宋静云脆声应了,起身便走,身法极快,转眼不见了影子。

    片刻过后,齐元翰跟在宋静云身后,放轻步子进来,眼睛还红着,显然是刚刚哭过。

    他刚要见礼,萧月生摆摆手,指指身前的木墩:“元翰,不用多礼,坐罢。”

    齐元翰坐下,看着萧月生,江南云诸女坐在两旁,也看着他。

    “你师父这次出去,是去哪里,做什么?”萧月生温声问。

    齐元翰摇头:“师父没说,只说出去逛一逛,带了十个高手,却一个也没回来。”

    “折了十个高手?”萧月生皱眉问。

    齐元翰点头:“嗯,只有师父回来了,……说是有师叔你的丹药,他才能保命回来。”

    萧月生稍一思忖,问:“可验了他们的伤?”

    “是被窄剑刺杀的!……就是那六个家伙!”齐元翰咬牙切齿,重重说道。

    萧月生嗯了一声,随即道:“大哥未告你究竟何事?”

    齐元翰摇摇头,眉宇间一片哀痛,神情恍惚,仿佛回到了当时的情形。

    他忽然一振精神:“对了,我差点儿忘了!……师父曾交给我一个箱子,说是给师叔你的礼物。”

    江南云明眸如水,白他一眼,如此重要之事,竟然忘了,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

    她虽经历人世苦难,有洞穿人心之能,但世间有些事情,非是亲历,难以体会。

    潘吼于齐元翰而言,不仅是师父,与父亲无异,从小抚养长大,谆谆教诲,苦心诣旨。

    如今遽尔撒手而去,如擎天柱子倒塌,他的精神支柱登时垮了,浑浑噩噩,头脑不清。

    “嗯,你去拿来我看看。”萧月生道,温和平静,并不见怪,颇是理解齐元翰的失误。

    有些失误,更显齐元翰对师父的情深,他颇心慰。

    见他如此,齐元翰松了口气,赶忙起身,出了小亭,脚步加快,飞快消失在院门口。

    很快,他又回来,手上提着一个箱子,约有三尺来长,两尺来高,朱漆脱落,处处斑驳,像是十几年风吹雨淋过后之物。

    他放到木桌上:“这是师父刚回来交给我的!”

    这个破旧箱子顿时吸引了江南云她们翦水般明眸,好奇的打量着,想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萧月生点点头,扫一眼箱子,见上面的锁已经灌了铁水,不能用了,只能强行打开。

    显然,这是为了不让别人打开看。

    他目光一扫,便穿透了箱子,看到了里面的东西,长长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他站起身,走到一边,按着栏杆,仰望星空,久久不语。

    江南云三女对视一眼,皆不明所以,望向齐元翰,明眸如水,透出询问之意。

    齐元翰摇摇头,无奈苦笑。

    他亦不知箱内何物,已经浇上铁汁,若是打开,定已发觉,他虽好奇得紧,却不敢有违师命。

    萧月生唏嘘良久,伫立在夜风中,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转过身来,挥挥手:“南云,将箱子送到我屋里去罢!”

    江南云应了一声,玉手一搭箱子,掌心吐出一

    ,使的是“粘”字诀,提起箱子,袅袅而去。

    萧月生转身坐下,沉默片刻,摆摆手:“元翰,你去罢。”

    “师叔……?”齐元翰讶然道。

    萧月生摆摆手:“没什么事,我只是好奇罢了,你去给你师父守灵罢。”

    齐元翰点头,抱拳一礼,悄然退下,眼中仍透出疑惑,目光在宋静思与宋静云玉脸上流转。

    “唉——!”萧月生长长叹息一声,抚着额头,神情惘然,怔怔然不言不语。

    宋静思轻声开口:“师父,若有烦心事,不妨说出来,弟子们虽然驽钝,说不定能帮师父解忧。”

    萧月生看她一眼,摇头一笑,眉宇间的郁气消散几分:“为师的事,说出来也没用,不如闷在自己肚子里!”

    “师父不试一试,弟子可是不服气。”宋静思抿嘴轻笑。

    宋静云点头不迭:“就是就是!……师父,有什么事,您就说罢,您若不说,咱们可急死啦!”

    萧月生只是摇头,笑而不语。

    江南云袅袅而来,步态盈盈如飘,脚不沾地一般,转眼之间来到亭子中。

    “师父。”江南云轻声唤道。

    萧月生点头,默然不语。

    江南云抬头扫一眼两女,明眸透出询问神情,宋静思与宋静云摇摇头,满是无奈。

    “大师伯送的是玉雕罢?”江南云坐到他对面,柔声说道。

    萧月生缓缓点头,深深叹息,他神情怅然若失,眼梢处露出悲意,强自压抑着。

    江南云心下理解,师父需要上等美玉,但自己一直没有机会寻觅到,这一次大师伯遇害,根源怕是这箱玉雕上。

    她轻声安慰道:“师父节哀,所谓生死有命,大师伯之死,与师父无关。”

    萧月生站起身来,负手踱步。

    见他如此,宋静思与宋静云虽是满心疑惑,却不敢多嘴,强按好奇,看着师父。

    “唉……,算啦,人已经不在了,再说无益!”萧月生摆摆手,脸色决然“南云,你亲自去瑞阳王府一趟罢!”

    “师父,要除去他?”江南云明眸微缩,轻声问。

    萧月生缓缓点头:“不管是谁,既杀了大哥,此仇不报,我枉自为人!”

    “可是……”江南云迟疑一下。

    若是杀一位王爷,天下之大,再无容身之处,一个人即使武功高强,纵横无敌,却是不能与一个国家做对。

    皇帝,乃天之子,皇家贵冑,乃是金枝玉叶,亦是天之骄子,不容侵犯。

    若是与他们做对,无异于与天做对,与取死无异。

    一国之力量,她虽未尽窥得,但通过这六个太监,却隐隐有所察,这仅是王府中人,若是皇宫大内,又有多少高手?!

    萧月生转过身来,正对着她,抬眼轻瞥她一眼。

    仅是淡淡一瞥,她却如被闪电击中,神情一正,俯首道:“弟子遵命!”

    “我知道你心中所虑……”萧月生轻抚八字胡,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低声道:“让他先活一阵子,一个月后,暴毙,猝死!……其手法你已通晓。”

    “弟子明白!”江南云昂然道。

    萧月生点点头,再次默然,看着漆黑夜空,脸上平静,眼中却光芒闪动,忽明忽暗。

    片刻过后,萧月生沉吟一下,道:“唉……,算了罢,还是我跟你一起罢!”

    江南云忙道:“弟子足以应付,不必劳烦师父大驾!”

    萧月生摇摇头:“王府不比寻常武林帮派,府内高手众多,戒备森严,容不得半点儿失误。”

    “弟子有护身符在,不妨事的!”江南云拍拍高耸的胸口,一阵颤巍巍,惊心动魄。

    “就听我的罢!”萧月生一摆手,江南云闭嘴不言,轻轻点头。

    “师父,咱们也去,成不成?”宋静云小声问。

    “你说呢——?!”萧月生轻哼。

    “好罢,咱们好好练功便是了!”宋静云缩一下脖子,吐了吐香舌,小声道。

    宋静思白她一眼,抿嘴低笑,道:“师父,大师姐,你们是要闯瑞阳王府么?”

    江南云看一眼师父,见他神情沉静,便点头道:“嗯,大师伯的死,是瑞阳王下的令。”

    “可是……”宋静思轻蹙眉头,露出忧虑神色。

    “二师妹放心罢,世上还没有人能敌得过师父!”江南云抿嘴笑道,神情笃定。

    “师父武功虽强,但猛虎也怕狼群……”宋静思摇头。

    江南云抿嘴一笑,看了一眼萧月生,道:“二师妹,你根本没见着师父的真本事,放心罢!”

    “静思,放心,即使不敌,总能逃出来的。”萧月生温声道。

    宋静思眉梢仍留担忧:“师父一定保重!”

    瑞阳王府

    瑞阳王身为藩王,可谓一方之皇帝,在这一片地界里,生杀予夺,无人能制。

    即使奏报朝廷,皇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恐这些王爷贤,不怕他们为恶。

    如此,他们越发肆无忌惮,胡作非为,毫无束缚,天下都是朱家的,只要不造反,便无罪过。

    瑞阳王在诸王爷里,只能算是极不起眼的,但对地方而言,却是土皇帝,权势无两。

    瑞阳王府,占地数百亩,院子近十进,一层一层,深不可测,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王府?

    瑞阳王府内,亮如白昼,中央一处书房里,灯光明亮,有两个人影倒映于窗纸上。

    书房之内,简洁雅致,摆设简单,看不出富贵来,东面一个书架,简单的摆了三四十本书。

    墙角兽炉里散发袅袅檀香,闻之心神宁静,地下淡绿地毯铺着,厚软舒适,走路无声。

    一个银发老者坐在卷头轩案后,倚着椅背,漫不经心的擦拭着一块儿白玉。

    老者身形精瘦,干巴巴的,身着明黄长袍,腰间系着玉带,手上拿着的白玉,乃是一个玉,那些人都没回来?”

    “……是,王爷。”声音粗豪,虽压低声音,仍隐隐震人心魄,如重鼓敲动。

    “这些废物,杀一个小小的贼头子,也办不好!”老者懒洋洋的摇头,又拿起玉嘛?……先去察察!”

    “王爷,属下已经查过了,但什么也没查出来!”小李子抬头,沉声说道。

    “没查出来?!”瑞阳王双眼一亮,动作停下,望向小李子:“为何没查出来?快说说!”

    李子沉声道:“禀王爷,属下的王得顺亲自去的,他查到他们的住处,看到了打斗场面,但究竟是谁下的手,却是看不出来,……他们做得干净利落,无处可察!”

    瑞阳王一拍巴掌:“嗨,这还不简单!定是那……那啥……有关系的人做的!”

    “属下也是这般认为。”小李子点头,随即摇头道:“可是,并无证据,说不定,赵公公他们得罪了什么人……”

    “嗯,你就先查那边的人!”瑞阳王点头。

    “属下已经查了,”小李子点头,脸色凝重起来:“王爷,这个姓潘的,虽然身份不高,仅是个小帮派的帮主,但却有一个义弟,是个危险人物!”

    “哦——?”瑞阳王懒洋洋的一笑,重新拿起玉来,这还真是一个人物,值得认真一下。”瑞阳王停下步子,望向小李子,眼光灼灼,精芒闪动,如利刃一般,直接穿透人的心神。

    李子缓缓点头。

    “这样罢,小李子,你亲自出马,掂掂他的斤俩,若是能杀了,便杀了罢。”瑞阳王懒洋洋的道。

    “王爷,属下不能离开!”小李子摇头,沉声道。

    “放心罢,王府这么多人,个个都是吃干饭的?!”瑞阳王摆摆手,嘿嘿笑道。

    李子只是摇头,咬紧牙关道:“不成!……属下身为贴身侍卫,不能离主!”

    “小李子,你这是不信同僚了?!”瑞阳王也不生气,笑眯眯的道。

    “不信同僚便不信同僚,反正,王爷莫想赶我走!”小李子摇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

第456章 闯府

    阳王摇头失笑,无奈道:“你这头倔驴,好罢,让王t[看,多带些人。”

    “是,王爷!”小李子重重点头。

    瑞阳王懒洋洋道:“记着,关键是我那些宝贝!”

    李子一怔,随即点头,笑道:“放心罢,王爷,那姓萧的比起王爷的宝贝来,不值一提!”

    瑞阳王满意的点点头:“嗯,你明白这个,也不枉一直跟在我身边,……去罢!”

    他一摆手,小李子起身,身子又圆又粗,宽膀熊腰,如一头巨熊立着,气势迫人。

    他退后几步,小心关上房门,踏下台阶,穿过回廊,走出了院子,行走间虎虎生风,脚掌落在地上,却几乎没有声音。

    刚一出院子,他身形顿一下,转过身来,朝月亮门右侧阴影处哼了一声:“老潘,小虎!……打起精神,这一阵子要小心!”

    “李大哥,莫不是有什么情况?”一个中年男子自阴影中走出来,抱拳笑道。

    他瘦长脸,有一个醒目的刀疤,从额头笔直划到下嘴唇,将脸庞一分为二,看上去有几分可怖。

    “嗯,王爷惹到了一个厉害人物,可能找上门。”小李子嗯了一声,沉声说道。

    他伸手一指阴影处:“对了。你。小虎!……去将李福通唤来。还有张传铭!”

    又有一人走出阴影。身形魁梧精壮。双眼开阖间。精芒隐隐。却蕴而不发。仅是两步。便有杀场决战地惨烈气息。

    他一抱拳:“是。李指挥!”

    罢。他一言不发。转身便走。一步跨出一丈远。三四步间。身形已经消失在前面月亮门前。

    “李大哥。看来动真格地了。连张传铭也出山!”中年男子老潘呵呵笑道。

    姓李地大汉沉着脸。点点头:“这个人。非同小可!”

    对于萧一寒,王爷不屑一顾,懒得理会,身为贴身侍卫,却不能大意,以保万全。

    他身为王爷府的侍卫首领,对于天下武林人物如数家珍,一清二楚,手上的情报网络,多是搜集这些武林人物。

    武林中高手的性格、武功、还有家人,甚至朋友,都弄得一清二楚,远比旁人更清楚。

    他心下明白,这个萧一寒,武功高强,出道以来,从无敌手,更棘手的是,他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但凡惹到了他,必然斩草除根,莫能例外。

    如此武功奇高的人物,定是目空一切,王爷虽是金枝玉叶,天皇贵胄,怕也不放在他心上。

    那六个侍卫,本是死士,应当不会吐露实情,若是被逮住,会咬破牙齿上的毒囊,自尽护主。

    但凡事总有万一,万一,他晓得了,可是大事不妙,总要小心应对才是。

    脚步声响起,灯光照耀下,月亮门外转进三个人来。

    当头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身形削瘦,不高不矮,长长的马脸,眼睛微阖着,惺忪着,似是没睡醒。

    他步子从容,慢悠悠的如散步,速度却极快,转眼功夫来到了姓李的指挥使身前。

    他身后除了去唤他的人,还有一个矮小猥琐之人,尖下颌,山羊胡子泛黄,一双小眼眨动不停,唯有一双耳朵,格外厚实饱满,是大福之像。

    两人过来,抱拳行礼:“见过指挥使!”

    姓李大汉摆摆手:“嗯,张传铭,可能有高手闯王府,这一阵子就劳烦你了!”

    “高手?会是哪一个?!”中年汉子惺忪眼睛忽的睁开,似有两道闪电当空劈下,院子陡然一亮。

    除了姓李大汉,其余三人都是一振,忙闭上眼。

    “惊鸿一剑萧一寒可能会来!”姓李的大汉沉声道。

    中年汉子张传铭又眯上眼睛,恢复惺忪:“惊鸿一剑萧一寒,唔,是个高手。”

    姓李大汉浓眉皱一下,沉声道:“此人武功直追东方不败,不可小视!”

    张传铭笑了笑,不以为意,道:“近两年来,这个家伙如日中天,我早就想会会,来了正好!”

    “若是被他闯来王爷身边,咱们的脑袋都得搬家!”姓李大汉哼了一声。

    他又转头望向另一个猥琐中年男子:“李福通,支起耳朵,给我好好听着,莫让人闯进来!”

    李福通忙笑道:“指挥使放心,保证一个苍蝇也飞不进来!”

    “大冷天的,哪有什么苍蝇!”姓李大汉哼一声,低沉着说道:“总之,莫让人靠近王爷,远远的打发了!”

    “是!”四人齐齐抱拳。

    姓李大汉满意的点头,道:“李福通,李得顺回没回去?”

    “没呢,正在院里练功!”李福通摇头。

    “嗯,知道了,打起精神来,莫要偷懒,小心脑袋!”姓李大汉转身走了。

    看着姓李大汉走了,李福通凑到张传铭身边,谄笑道:“张大哥,这个萧一寒是什么人,让指挥使这般着紧?”

    张传铭惺忪着眼睛,斜睨他一眼,懒洋洋道:“不过一个武林泥腿子罢了!……指挥使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他一向小心驶得万年船,随便一个高手,都能弄得他紧张兮兮的!”

    李福通抓着山羊胡子,捋了两下,道:“这一回,我

    使比从前紧张,应该是个真正高手!”

    “外面传得倒是神乎其神,据说比少林的那帮秃驴还厉害几分,也不知是真是假!”张传铭嗤笑一声。

    李福通动作一顿,睁大小眼:“比少林和尚还厉害?……还真是个人物呢!”

    “但愿吧——!”张传铭懒洋洋的叹口气:“唉……,这些个武林高手,一个个牛皮吹得响,本事稀松平常,真是让人失望呐!”

    “这个萧一寒,会有胆子来王府?”李福通哼道,神气活现。

    张传铭轻哼:“给他几个胆子,谅他也不敢!”

    另两个人,老潘与小虎,已经站到阴影中,沉默不语,与阴影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张传铭与李福通说了一会儿话,觉得无趣,也闭上嘴,站在月亮门外另一侧,隐于阴影中。

    月上中天,夜幕上一轮明月皎皎,散发着柔和的清辉,将整个瑞阳王府笼罩其中。

    整个瑞阳王府一片宁静,人们都进入梦乡,各自寻着自己的好梦,进入另一个世界之中。

    瑞阳王府外,一座大宅屋顶,凭空出现两个人,仿佛虚空有一道门,他们推门走出来。

    这两人一个青衫男子,衣着平平常常,相貌也普通,貌不惊人,乍看上去年轻,似有二十来岁,仔细看时,却会发觉他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沧桑,似是遍阅世间,看透尘世一般,其气质宛如老人。

    一阵夜风吹来,他衣襟飘动,自然流露出一股飘逸气息。

    另一个人却是女子,一身淡紫罗衫,身材窈窕婀娜,五官精致绝伦,无一不美,顾盼之间,明眸如水。

    两人站在一起,女子虽然绝美,男子却丝毫不显黯然失色,反而带着一种奇怪的和谐。

    这二人是萧月生与江南云师徒。

    “师父,就是这里了。”江南云一手挽着萧月生右臂,另一手伸出,指着瑞阳王府。

    “嗯,果然不愧是王府,有几分气派。”萧月生居高临下打量,点点头。

    “师父,咱们是强攻,还是悄无声息的潜进去?”江南云明眸流转,顾盼四处。

    “你说呢?”萧月生转头瞥她一眼,似笑非笑。

    江南云抿嘴一笑,笑靥如花,容光绚烂:“照我说呀,强攻进去,给他们点儿厉害瞧瞧!”

    萧月生轻哼一声。

    江南云忙又道:“不过嘛,我知道,师父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咱们只能潜进去喽!”

    萧月生斜她一眼,哼道:“知道便好,你就废话多!”

    江南云暗中一吐舌头,看着师父没好气模样,她不知为何,总有几分快活,但若是真生气了,却是害怕。

    萧月生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巴掌大小,朱漆,带着玫瑰花纹,轻轻打开,里面是白绸铺着。

    光滑的白绸上面,是一个肉色小球,看上去像一颗丹药,江南云却觉得古怪。

    若是丹药,她早就看出来,这肉色小球绝不是丹药!

    萧月生伸食指与拇指,轻轻一捏肉色小球,它忽然一弹,变成了一块儿布,盖住了漆盒。

    “师父,这是……?”江南云好奇的问。

    萧月生笑而不答,伸手拿起这块儿布片,轻轻一捻,由一张变成了两张,圆形,肉色。

    “这是面具。”萧月生淡淡道,递给她一张。

    江南云好奇,拿在眼前打量一二,翻来覆去,看向师父萧月生。

    萧月生将它轻轻贴到脸上,抚了抚,像是洗脸一样,放下手时,江南云明眸登时睁大。

    眼前所现,是一个面容枯槁的中年男子,五官端正,神情冷峻威严,不怒自威,与先前有天翻天覆之别。

    “别磨蹭,快戴上去罢!”萧月生眉头一皱,森森威严顿时涌出,猛扑向江南云。

    江南云呼吸一顿,忙调息运气,暗自惊讶,这幅面容下,师父的气势大涨。

    她大觉好玩,将手上面具贴到脸上,上面带着一层粘力,像是磁石一般,一下附在皮肤上。

    “师父,我变成什么模样了?”江南云笑问。

    “一个丑八怪!”萧月生哼道,身形一晃,出现在瑞阳王府之外,站在隔着十米远的一个墙角处。

    他揽着江南云的柳腰,鼻端香气缭绕,其香气令人血气贲张,心神浮动,委实难耐。

    好在他有坚固如石的元神,能控制心神,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进入无人相之态。

    瑞阳王府周围的大街,有兵丁一直巡逻,墙上还有岗哨,一排排灯笼高悬,宛如白昼无异,附近百米之内,就会被发觉。

    萧月生与江南云站在墙角处,远远打量着王府,没有着急动作,而是小心观察。

    萧月生神识展开,脑海深处,眼前的瑞阳王府,如一幅画卷,缓缓展开来。

    他不禁暗自感叹,果然不愧是王府,气派宏大,其局面比起上一世的宋朝王府,更胜一筹,其豪华奢侈,更是远胜之,这个王爷做得,想必更加自在。

    ****

    “师父,咱们进去罢?”江南云低声问。

    “进去之后,小心行事,莫要随意出手。”萧月生转身低声吩咐,深深望着她。

    江南云重重点头:“一切听从师父吩咐!”

    萧月生“嗯”了一声,身形一飘,如一朵柳絮,轻飘飘掠过百米远,来到高大围墙下。

    此时,恰好一队兵丁排着队走过去,另一队兵丁还未走过来,两队人错开时。

    江南云紧跟在萧月生身后,无声无息,如一片羽毛。

    她玉掌按在墙上,侧耳一听,低声道:“师父,里面有人。”

    萧月生点头,神情平静,伸手揽她纤细的柳腰,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处。

    两人身形出现在一片竹林中,这片竹林萧萧疏疏,位于一间庭院西侧,与外围墙并不相邻。

    但即使如此,竹林中仍站着两个人,一身黑衣,腰佩绣春刀,站在那里像是木桩一般,呼吸细如丝,若有若无。

    萧月生与江南云恰出现在二人身后,师徒两个各自出手,轻飘飘一拍,击中他们背心。

    他们两个毫无反应,因为萧月生与江南云施展的是柔掌,破风声尽皆敛去,一掌拍出,神不知鬼不觉。

    两掌下去,封上了二人穴道,他们站定,透过竹林打量外面。

    这座庭院幽静异常,灯笼数排,明亮如白昼,但二人察得,并不像是贵人住处。

    萧月生想了想,双眼微阖,神识展开,将整个王府尽收脑海之中,细细分析。

    在他神识之下,整个王府的每一处,皆清晰可见,那些隐于暗处的卫士,也难逃他神识。

    片刻之后,他找到了一处,那里护卫最严密,屋子里有一个老者,明黄长袍,白玉带,贵不可言。

    望气之术,萧月生颇是通晓几分,觉得此人便是此府的主人——瑞阳王。

    “找到了。

    ”萧月生睁开眼睛,低声道。

    “这么快就找到啦?”江南云一挑眉毛,随即笑道:“……好得很呐!”

    萧月生斜她一眼,轻哼一声,明白这个弟子的心思,觉得太容易了,没玩尽兴呢!

    瑞阳王坐在藤椅上,低着头,抚摸着一件玉马。

    它乃白玉所雕,通体晶莹温润,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莹光,雕得神骏得神,如一匹骏马在眼前,要踏蹄飞扬。

    他动作又轻又柔,似是抚摸女人丝缎般的皮肤,双眼迷离,不时深深叹息一声。

    夜色已深,他毫无所觉,抚摸着这些玉雕,他如饮醇,陶醉忘忧,眼中别无他物,唯有玉马。

    抚摸一会儿,他拿起案上酒,大饮一口,眼睛仍盯着玉马,须臾不离。

    屋外小院中,数个高手隐在花圃中、小竹林中,不露身形。

    王府的侍卫长,李指挥使行事小心,派了两个高手之后,仍不放心,又派了四名高手隐在院中,贴身保护。

    李指挥使对萧月生颇是了解,知道一旦事情败露,必会找上门来,故准备充分,以防万一。

    萧月生二人忽然出现在院中。

    二人乍一出现,月亮门外的李福通一惊,忙一拍身边的张传铭。

    张传铭双腿齐肩,双手如抱圆球,正在站桩,浑身放松,周身下下无不协调。

    李福通一拍过来,他轻轻一陡肩膀,御去力道,睁眼望来。

    “有人!”李福通吐出两个字,神情惊异。

    张传铭身形一纵,如一道利箭,穿过月亮门,出现在萧月生与江南云身后。

    此时,亦有四人自阴暗处钻出来,拦在屋子前,在台阶上整齐一排,各自手按绣春刀,眼神森森,如刀锋般寒冷。

    两拨人一前一后,将萧月生与江南云二人夹在当中,令首尾不能兼顾。

    他们一言不发,双眼逼视萧月生与江南云,一动不动,像一尊尊雕像屹立。

    “动手罢?”江南云低声道,嗓音并非原本的糯软如蜜,而是沙哑难听,艰涩异常。

    萧月生点头:“我冲进去,你挡着他们!”

    “是!”江南云重重点头。

    “铮……”一声龙吟响起,江南云拔剑出鞘,一团银芒在胸前呈现,与天上明月相像。

    她跨出一步,超出萧月生,越上台阶,出现在四人跟前,胸前银芒暴涨,迸裂开来,银光万道,如太阳初升。

    “叮叮叮叮”绣春刀扬起,刀光闪动,织成一道刀网,拦住迸射银光。

    四人齐齐后退一步,长刀竖于胸前,神情肃穆,目光凝于刀刃上,一言不发。

    江南云轻咦一声,自己这一剑,并非简单,名谓旭日东升,剑中劲力至刚至阳,含着“卸”与“崩”两诀,想以为一剑将他们撞开,让出地方,容师父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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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介绍:
    问世间何为无敌?
他,风华正茂,他,身患绝症,他,无奈修道,他,修道有成。他成为金庸世界中的一个小道士。于是,天地变了……。
年纪甚轻,却是商界佼子,雄心勃勃,却骤然倒下,无奈而死,却柳暗花明,修道有成,元神未死,于是,金庸的世界里是从此多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
当世间武功在他眼中变成顽童打架,当无情时间在他身上无效,问世间何为无敌?永生无敌!
金庸的世界里有英雄,乔峰、郭靖、杨过、张无忌、令狐冲,金庸的世界里有美女,黄蓉、小龙女、赵敏、周芷若、盈盈,金庸的世界是虚幻的,金庸的世界又是真实的。一个现代人,在金庸的世界中真实的生活着,让主角引领你在金庸的世界里悠闲散步。
主角元神未灭,附体于金庸世界里一个道观中的小道士身上。他在荒山之上,独自一人,艰苦修道,终于回复如前世。他坐着马车,一路向北,欲见郭靖夫妇。华山之巅,逆天行法,救北丐西毒于既死,救程英完颜萍,数言惊退李莫愁,从此,他进入了神雕的世界。
倚天、笑傲,他的身影总在其中闪烁,他是这个世界的看客,他又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他傲啸山林,他偎红倚翠,他隐于山林,他出没于闹市。他是无所不在的。
会尽天下英雄与红颜,做个逍遥神仙,这便是本书的主旨。金庸世界里的道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庸世界里的道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庸世界里的道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