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除根
“可是,你的武功……”吴婉云皱眉道。<<梦想文学网>>
她的武功,乃是吴婉云亲自所废,自然知道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杜文秀,怕是连一个普通的弟子也不如。
杜文秀淡淡道:“弟子无妨。”
说着,她转过身去,对赵丰元淡淡道:“赵帮主,你是想报仇罢,请动手罢!”
“甚好!”赵丰元冷笑,腮帮隐隐滚动,是在用力咬着牙,双眼熊熊,新仇旧恨,一齐涌了上来。
“大师姐!”“大师姐!”“大师姐!”“大师姐——!”
“不能啊!”“是呀,大师姐,不必跟这个臭小子一般见识!”
“大师姐,不必理会这个贼子!”
人群中七嘴八舌,忙不迭的劝告。
即使杜文秀的武功被废,他们仍旧衷心爱戴,自是不能让她白白送死,纷纷不顾规矩,大声劝阻。
赵丰元眉头一皱,略有疑惑的望过来。
“你这贼子。落井下石!”
“无耻之尤。亏得还是一帮之主呢。我呸!”
“他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故意前来找茬地吧?若是平日。他怎么敢找大师姐地麻烦?!”
赵丰元眉头一皱:“吴掌门。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婉云淡淡说道:“没什么。她因为触犯门规。已经被我废去了武功她语气轻淡。心中却是怒火涌动。虽是废了杜文秀地武功。但心中却一直拿她当女儿看。
况且。这一次废她内功之后。心怀内疚。岂能由别人伤害她!?
“啊——!”赵丰元大惊失色,呆呆望着杜文秀,摇头道:“原来如此。在下并不知此事!”
吴婉云淡淡道:“赵帮主还要跟她比武么?!”
赵丰元摇摇头:“在下岂是那种落井下石之人,一切皆由杜姑娘决定罢!”
吴婉云眉头一皱,双眼陡迸闪电,射向赵丰元。
此人心术果然阴狠,竟然说出这番话,显然是逼文秀自己说出来。依文秀的性子,岂能退缩?!
她刚要说话,杜文秀已然抢在前,道:“师父,既然赵帮主如此,弟子便得偿其愿!”
“大师姐!”“大师姐!”“大师姐!”
众人七嘴八舌的大叫,脸上神情关切焦急,生怕她真的与赵丰元动手,显然这是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定会趁机下杀手的。
他们不敢想象,一向冷若冰霜,宛如天仙一般的大师姐横死在自己眼前。
孙玉如最是焦急。忙分开人群,跑到萧月生跟前,拉起他的手,急忙道:“先生,你为何让大师姐过来呀?!快劝劝她罢!”
萧月生摇头:“你大师姐既然想动手,便由得她罢!”
“先生!”孙玉如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萧月生微微一笑,嘴唇翕动,温和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文秀她的武功已经恢复了。”
“什么?!”孙玉如刚一恢复表情。再次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望着他,眼中一片迷惘。
孙玉如吃吃问道:“真……真的么?”
萧月生点头微笑:“我何曾说谎骗过你?!”
孙玉如摇头:“未曾,可是……”
萧月生摆摆手,笑道:“拭目以待罢。”
孙玉如仍旧将信将疑,若非对萧月生根深蒂固的信任,早就嗤之以鼻,娇笑不已,当成了一个莫大的笑话。
见众人七嘴八舌。虽是关切自己,杜文秀仍是不豫,修眉一蹙:“我意已决,大家住
她声音清冷,众人闻之,宛如一盆水当头浇下,顿时浑身打了个冷颤,不敢再说。
吴婉云眼波一闪,望向杜文秀。
杜文秀点点头。低声道:“容后再向师父禀报。”
吴婉云微微点头。轻声道:“你武功可是恢复了?”
杜文秀点头,“嗯”了一声。转过身来,望向赵丰元:“赵帮主,请罢——!”
赵丰元忙道:“杜女侠,既然你武功已失,再跟你动手,便是胜之不武,这样罢,你认输好了!”
人们纷纷喝骂,他身后地几个中年男子与四个老者也眉头微蹙,觉得帮主的这番举止有失体统,有违光明磊落之风。
赵丰元对人们的喝骂听而不闻,只是紧盯着杜文秀,脸上虽带着笑,目光却是冷冷盯着她。
杜文秀摆摆手,淡淡道:“不必,动手罢。”
说罢,她缓缓抽出长剑,寒剑如冰,阳光照耀之下,映亮了她白玉似的脸庞。
“好——!”赵丰元喝了一声,踏步上前,拔剑出鞘,大踏步冲出,一剑随之刺出。
杜文秀身子不动,长剑斜斜一刺,动作轻柔曼妙,有些漫不经心,却并非什么绝妙的招式。
赵丰元忙一退,脚下不丁不八,长剑横于胸前,一幅防守的架式,紧盯着杜文秀。
他不信的问:“你真的武功废了?!”
杜文秀摇头道:“对付你,何须什么武功!?”
赵丰元顿时一怒,沉声哼道:“好大的口气,接我一剑!”
说罢,纵身而起,长剑直刺,宛如白虹贯日,直直刺向杜文秀地胸口,显然没有留手。
众人大骂,甚至涉及到了他的祖宗,父母,花样繁多,听得吴婉云皱眉不止,没想到自己的弟子们竟能骂出这么多地脏话,委实让她吃惊异常。
杜文秀斜踏一步,恰在长剑及体之前,恰到好处的避过这一剑,赵丰元一剑落空,身子落地。
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个剑尖。正冲着自己的小腹,自己下落,仿佛自动送上门去。
他大惊失色,手臂挥动,右脚尖一点左脚尖,身子平平横移一尺。方能避过剑尖。
他刚松了口气,剑尖却再现,仍是摆在自己必落之处,等着自己乖乖送上门去。
赵丰元怒喝一声,长剑挥动,直刺对方的剑尖。
杜文秀收回长剑,淡淡望着惊魂未定的赵丰元,淡淡道:“你武功大有退步,比原来还不如。不是我的对手。”
“你放屁!”赵丰元大怒,破口大骂。
杜文秀淡淡瞥他一眼,不再多说。白玉似的小手招了招:“接着来罢,露出真本事来!”
赵丰元被刺激得六佛出世,大喝一声,长剑挥动,顿时蓦天地剑光挥向了杜文秀,想要以内力取胜。
他已看出,若是论精妙,自己剑法逊其一筹,但若是论内力。她被废了武功,岂能是自己之敌?!
这般一想,顿时又信心百倍,誓要打败她,一雪前耻,至于是不是真的能够打败她,是不是真地报了仇,却是管不了那么多。
杜文秀斜退两步,脚下步子极妙。仅是三两步,便是脱离了满天的剑光,飘逸自然,不费半点儿力气,不沾半点儿火气。
众人纷纷紧握着手,不敢喘大气,生怕一眨眼睛,错过了重要的关头,错过了救人之机。
他们心下决定。一旦大师姐有难。遇到危险,拼着破坏武林规矩。也要将人救出来。
“别跑,看招!”他大声喝道,声震长空,显示出不凡的内力,众人不由心中一紧。
没想到,这个草包一般地男人,竟有如此的内力,三师姐一直草包草包的叫他,却原来并不真是个草包!
杜文秀淡淡道:“哪个傻子,乖乖当靶子?!”
她声音轻淡,似是轻描淡写,但话语之中,讽刺之意呼之欲出。
“接招!”赵丰元怒喝,再次变招,身形一纵,猛的蹿出,长剑划着一朵剑花,银光灿灿,直刺杜文秀的巨阙大**。
杜文秀再次跨出两步,赵丰元只觉眼前一花,顿时消失了杜文秀地身影,大是愤怒,喝道:“凭着身法,只顾得躲闪,算什么本事!?”
杜文秀淡淡道:“身法剑法,本是一体,赵帮主这般说话,不怕世人笑话!?”
“你去死罢!”赵丰元大喝,剑花一涨,顿时变大几分,几乎将杜文秀完全笼罩其中。
他要的便是杜文秀说话这一瞬间,身形一顿之机,他猛的一发力,蹿到杜文秀身前,剑花吞噬了她。
他脸露微笑,似乎见到杜文秀浑身中剑,喷血而亡的下场,以告慰父亲地在天之灵。
虽然赵伯川舍弃了他,让人追杀,不顾他的性命,他却大是理解父亲,虽然不喜欢,却也并不恨他。
而父亲竟然被人所杀,对于自小将父亲当作天的他而言,实是莫大地打击。
这个仇,他发誓一定要报,即使背上了卑鄙无耻的骂名,也要将杜文秀斩于剑下!
他这般心思,杜文秀虽然没有洞悉,却知他与自己乃是生死大敌,容不得心肠手软。
杜文秀长剑一刺,似是悠然,全无力道,众弟子见了,一阵心惊肉跳,这般剑法,岂不是送死了?!
但这一剑,却如庖丁解牛一般,似乎他地剑光之中有一条缝隙,杜文秀地剑随着缝隙而进来,自然而然的破去了灿灿银光。
杜文秀一缩长剑,不与他相交,随即划了一个弧,泄去剑上所蕴地内力,淡淡望着他。
“好剑法!好剑法!”赵丰元点头道:“没想到,姑娘虽然废了内力。剑法仍旧这般高招,委实佩服得很!”
“过奖,我的剑法一般得很。”杜文秀淡淡说道,左手骈指成剑,轻轻抚过剑身。
“你也忒谦虚了!”赵丰元冷笑连连。
杜文秀淡淡说道:“并非我谦虚,我的剑法并不高明。而是你的剑法太差罢了!”
赵丰元大怒:“你……!”
“扑哧”声不绝于耳,人们纷纷笑了起来,看着他出丑,众人说不出地痛快。
“受死!”赵丰元怒声喝道,长剑一挥,顿时周身遍布剑光,仿佛自身体里面射出来的一般。
他挥舞着剑光,冲向了杜文秀,一幅同归于尽地架式。
杜文秀身子一飘。往后退了三步,随即脚腕一扭,宛如跳芭蕾一般。旋身再踏三步,斜斜避开他。
他只觉眼前一花,不见了杜文秀的身影,心知不妙,忙转身横扫,剑光如匹练,划过一道白虹,围绕着他。
杜文秀退后几步,并没有攻击。只是淡淡望着他。
见他拼命自保,挥剑横扫,摇头道:“我在这里,没有出剑。”
赵丰元停下,转身冷冷盯着她,双眼如喷火,呼吸粗重,心中已完全被怒火所淹没。
“师弟,宁心静气!”一声冷喝声忽然响起。却是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正是刺伤李天勇的男子。
赵丰元顿时一凛,转身朝那中年男子一礼:“是,师兄。”
他转过身来,冲着杜文秀冷冷一笑,双眼却是淡淡冷了下来,仿佛篝火熄灭,慢慢变成了冰水。
他冷笑着哼道:“果然好手段,差点儿中了你的道儿!”
杜文秀摇头。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宋静云低声道:“师父师父,这个姓赵的这般冷静下来。杜姑姑是不是要糟糕了?!”
萧月生摇摇头:“你仔细看着罢。”
宋静思紧盯着场中,若有所思,目光闪动,宛如谷中湖水,在阳光下闪着粼粼的波光。
“接我这一招!”赵丰元冷笑一声,一剑刺出,剑光如电,“嗤”地一啸,气沉势定,神气完足。
杜文秀淡淡道:“你也招我一招罢!”
说罢,她轻飘飘一剑刺出,飘逸无声,宛如一朵羽毛飘过去,看上去缓慢无力,应是比不过赵丰元剑快。
结果却是令人大吃一惊,她地剑虽慢,却提前一步,刺向赵丰元的胸口,若是他不变招,便要中招。
“你……?!”赵丰元大惊着后退,如遇蛇蝎。
杜文秀飘身上前,再刺一剑,飘逸无声,仍旧看着轻慢,实质快极,瞬间即至他胸口。
赵丰元扭身退后一步,挥剑格外,重重的一剑,想要凭着自己的内力精深,磕飞她的长剑。
杜文秀淡淡一笑,长剑一收,胸前蓦然闪过一道银芒,众人纷纷惊呼,这一招竟然是落霞剑法!
落霞剑法的修炼,烟霞派中,除了孙玉如,再无第二人,不但因为招式精妙,更需得足够的内力修为。
如今,武功被废的大师姐,竟然施展了落霞剑法,世事之怪异,莫过于此,实是匪夷所思。
赵丰元大惊失色,慌忙叫道:“师兄救我!”
一个中年男子飘身上前,动作奇快,竟是抢在赵丰元之前,长剑刺出,划出一道电光。
“叮叮叮叮叮叮”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
中年男子身子踉跄后退,一边挥舞着长剑,完全接住了宛如繁星一般地剑光。
烟霞派众人目眩神迷,如痴如醉,呆呆看着杜文秀施展地落霞剑法,没想到,自己门派地剑法,竟然如此之强大,如此之瑰丽。
这一刻,他们心中涌起了滔天地自豪与振奋。
中年男子退后三步,再也难以支撑,长剑脱手飞出,一拉赵丰元,脚尖猛一点,身子疾退。闪避落霞剑法。
另一个中年男子上前,挡住了杜文秀,剑光如电,漫天飞出,反笼罩向杜文秀。
“叮叮叮叮叮叮”密密麻麻地清脆声不绝于耳,转眼之间。十几剑已经交出。
如此奇快之速,他们看着咋舌不已,便是自己凭空这般挥剑,也难以挥得这般快,更何况是使用招式,还要杀伤。
杜文秀飘身后退,淡淡道:“赵帮主,你败了!”
她心中遗憾,动手之前。耳边曾传来萧月生的声音,让她宰了这个赵丰元,以除后患。
他的父亲被烟霞派所杀。若是能够宰了他,东海帮便不会再与烟霞派纠缠,否则,赵丰元一日在东海帮,烟霞派便一日不安宁。
听得此话,杜文秀心中自然杀机大起,对于赵丰元毫不手软,只是没想到,半路有人插手。竟然救走了赵丰元,委实遗憾,总不能再次扑上去,非要杀了他不可。“慢着!”萧月生忽然喝声道。
人们见到是他,刚才那一下,便是他的弹指神通救下了大师兄,自然感激,大师姐的仇,也淡忘了一些。便让开道路,让他过去。
萧月生走到吴婉云身前,抱拳一礼,道:“吴掌门,在下有一笔债,要向赵帮主讨要,还请见谅。”
“嗯,请便。”吴婉云点头。
赵丰元见到萧月生出来,不由怒火大盛。对于萧月生。他心中的仇恨更盛几分。
“是你!”他拂一拂衣衫,冷冷道。
刚才的狼狈模样。仿佛从未出现,他恢复了冷酷,神情自若,毫不以为耻。
“不错,是我。”萧月生点头,笑了笑,道:“其实,令尊是我所杀,并不关烟霞派地事。”
“什么?!”赵丰元忙道,紧盯着他。
萧月生放缓语速,慢慢地说道:“你的父亲,铁掌钟离赵伯川,死于我之手。”
“果真?!”赵丰元冷冷问,牙齿紧咬,仿佛死死的憋住自己,不爆发出来。
萧月生点点头,神色郑重:“嗯,你若是不信,可问一问玉如与文秀,她们跟在我身边。”
孙玉如与杜文秀忙道:“先生……”
她们不想让他一个人背黑锅,毕竟他武功不在,但东海帮却是势力不凡,即使杀不死他,也不会让他安宁了。
观二女的情形,赵丰元顿时明白,自己的父亲,竟然死于一直看不起地他身上!
在赵丰元看来,这个姓萧的小子,没有内力,仅是外家高手而已,实是算不得什么,虽有一手好的暗器功夫,却不足为患。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父亲竟然死于他的手上!
他冷冷一笑,仰天打了个哈哈,仿佛在笑自己,忽然一低头,冷冷道:“好罢,好罢,既然家父死于你手,你便纳命来罢。”
说罢,他身子一晃,倏地长剑刺出,直刺萧月生胸口,毫不留情,双眼精芒大放。
“师父!”宋静思与宋静云忙叫道。
萧月生淡淡一笑,朝赵丰元道:“既然你想要我的命,我杀你,便无什么罪过了!”
说罢,一步跨出,瞬间出现在他身前,剑尖贴着他左肋滑过,差之毫厘,让众人纷纷惊叫。
他们的视角看去,这一剑却是刺穿了他的腹部,露出了剑尖,宋静思与宋静云更是大叫出来,便是赛黑也跟着汪汪狂叫。
“砰!”一声闷响,宛如击中了败革,沉闷无比。
赵丰元身子如一个皮球,“砰”的一下飞起来,如被人踢了一脚,身子朝后飞起来,飞上高高地空中,升上近一丈多高,然后慢慢往地上落下来。
一个中年男子飞身上前,接过他的身子。落到地上时,忙探手于他鼻前,试了试呼吸。
“死了!”他放下赵丰元,淡漠说道。
双眼却紧盯着萧月生,宛如利刃横空,说不出的凌厉。周围众人看一眼便觉刺目,不敢再看。
萧月生目光温润,与他对视,淡淡道:“你要替他报仇么?”
“阁下好掌法!”中年男子冷冷道。
萧月生笑了笑:“客气了。”
他谈笑自若,丝毫看不出刚才杀了一个人,仿佛只是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地自若。
中年男子冷漠地道:“他是我地师弟!”
萧月生“哦”了一下,点点头:“你师弟?!……大荒剑派的师弟?”
“不错!”中年男子冷冷道。
萧月生点点头,又问道:“大荒剑派嘛,在下从未听闻。……可是海外剑派?”
中年男子冷冷道:“不错,位于东海之上!”
“怪不得,怪不得。”萧月生点头。
另一个中年男子上前。与他并肩,冷眼望着萧月生,低声喝道:“师弟,莫与他废话!……先给小师弟报仇罢!”
先前地中年男子点头:“嗯,我是让他死个明白。”
萧月生笑了笑,呵呵道:“多谢了,我从不杀无名之罪,也算是明白你们地来历了。”
另一个中年男子冷笑道:“废话少说!你杀了咱们小师弟,便是与咱们整个大荒剑派的人为敌。受死罢!”
“哦——?”萧月生抬抬眉毛,点点头,若有所思,沉吟着道:“这般说来,不想让你们大荒剑派找上门来,……嗯,只能将你们全杀了,灭口了?!”
“不错,你若有这本事。尽管杀了我!”中年男子冷笑道,沉声喝道:“师弟,咱们一块儿上!”
“好!”另一个中年男子点头,放下赵丰元的尸首。
萧月生一招手,淡淡道:“请罢!”
孙玉如对于萧月生信心无穷,并不担心,凑到杜文秀身前,道:“大师姐,我的武功恢复了?”
杜文秀正在看萧月生。见她问。扫了一眼吴婉云,淡淡点头:“嗯。恢复了。”
孙玉如好奇地问:“怎么这般快?!”
杜文秀摇摇头,闭嘴不言,看向场中。
孙玉如轻轻一笑:“嘻嘻,是不是因为萧先生?!”
杜文秀看她一眼,不置可否,又转向场中,看着萧月生谈笑自若,戏耍敌人。
“嘻嘻,一定是了!”孙玉如笑了,重重点头:“……也就先生有这番本事,大师姐你自己可不成。”
杜文秀忙道:“别说话,看那里。”
她疾瞥一眼吴婉云,见她似乎没有望向这边,心中舒了口气,生怕惹得师父生气。
因为废自己武功,杜文秀知道师父更加伤心,比自己更加痛苦,实不想再惹她生气。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孙玉如轻哼,不屑一顾,斜睨着那边,道:“他们跟先生作对,岂不是找死?!”
杜文秀默然不语,打量心思,不再跟她说话,省得她开口先生,闭口先生地,定会惹恼师
“受死!”两个中年男子怒喝一声,长剑刺出,两团剑光笼罩向萧月生。
孙玉如欲再说话,乍见这般剑式,顿时住嘴,心中侥幸,若是自己对手一上来便使出这般猛烈招式,怕是自己已经落败了。
剑光如惊滔骇浪,一波一波的涌上来,不停的撞击着萧月生。
萧月生身在剑光之中,脚步游走,手上并无长剑,却如游鱼一般,毫发无伤。
“师父,接剑!”宋静思扬声喝道,一柄长剑自人群中飞出,飞向萧月生。“叮”的一声,长剑还未落到萧月生手上,便被笼罩萧月生的剑光所磕飞。
萧月生长笑一声:“静思,不必了,为师不必用剑。”
说罢,脚下一旋,身法猛的一变。一晃已至一个中年男子身后,一掌印在他背心处。
他身法改变,出掌击人,快得如电光火石,那中年男子根本来不及反应与阻拦,已然背后中了一掌。
“砰!”如败革声中。那中年男子身子飞起。
他的身子宛如一个皮球,被人重重地踢了一脚,“砰”的一下飞起来,身子朝后飞起来,飞上高高地空中,升上近一丈多高,然后慢慢往地上落下来。
“砰”他结结实实的摔到地上,却是一动不动。
人们被刚才瞬那的惊变所变,无暇反应。待反应过来时,那中年男子已然身子落地,一动不动。
另一个中年男子大喝:“师——弟——!师——弟——
萧月生身子一晃。出现在他跟前,一掌拍出,冷冷道:“你下去陪你师弟罢!我送你一程!”
话音落下时,这一掌已经推到他胸前。
中年男子虽慌不乱,猛地一蹬脚步,身子疾飞,倒飞而去,宛如身后有一只无形的绳索,猛的将他拉了过去。萧月生长笑一声。身子一晃,忽然出现在他身后,疾飞的身子恰好撞向他地右掌。
中年男子躲避不及,长剑猛地自肋下疾刺而出,宛如一道电光,实是毕生功力所聚地一剑,完全超越了他平常地水平。
萧月生左掌一横,拍中他的剑身,右掌探出。稳稳当当地击中了他背心。
“砰!”他身子本是朝后退,忽然变向,仿佛一只被反踢的皮球,猛的朝前面飞去。
身在空中,他已经脖子一歪,气绝毙命,重重的跌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他朝前落,恰是落向人群。身子跌到了人群正中。
烟霞派弟子哗的一下散开。让出中央一大块儿空地,远远地离开中年男子。不敢近前看。
这个过程当中,还不时发出几声尖叫,似是受了惊吓。
他们大多没有见过死人,只是上一次时,萧月生痛下杀戒,却仅有几个人,其余那些女弟子,却是头一次。
吴婉云眉头一蹙,不悦的哼道:“乱什么乱!”
尖叫声这才停下,纷纷望向萧月生。
萧月生缓步来到其余几个东海帮众人身前:“诸位,可有想要杀我的?!”
东海帮众人闭嘴,默然不语,一动不动,心中实是惴惴,看到他杀人如踩一只蚂蚁,谈笑自若,委实胆寒不已,不敢与这个杀人魔王作对,识时务者乃英杰。
萧月生点点头,温声道:“既然如此,你们便回去罢,……将这些尸首带走,好好安葬了,唉……,客死异乡,实是悲哀之事。”
言罢,有意兴阑珊之态,摆摆手,转身便走。
“先生!先生!”孙玉如连声叫道。
萧月生却是充耳不闻,似是悠缓地踏出一步,与寻常人走路无异,但是仅两三步的功夫,已然消失在山谷之中。
“师父,等等我们呀!”宋静云大叫道,忙不迭的跑着追去,大黑狗赛黑忙跟在她脚下。
宋静思朝吴婉云裣衽一礼,朝众人一点头,也转身追了过去。
孙玉如恨恨一跺脚:“哼,真是的!好像我能吃了他一般!”
吴婉云一皱眉:“胡说什么!”
孙玉如顿时一缩脖子,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转身望向大师姐杜文秀。
“文秀,你随我来!”吴婉云转身也走,低声吩咐一句。
东海帮的众人抬起三具尸首,转眼之间走得一干二净,演武场上,弟子们却没有散去,兴奋得议论着。
李天勇已经被杨光远接走,去治疗他的伤势。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位萧先生,竟有如此武功!”一个人兴奋的叫道。
“可不是,你瞧,他多么威风,三言两语,一招一个,杀他们就像杀鸡一般!”
一个弟子赞叹着道:“我若有他那般武功该多好!”
旁边一人哈哈大笑,摇头道:“你呀。下辈子吧,便是苦练一辈子,怕是也及不上人家!”
那人瞪眼叱道:“胡说!……凭我玉面神剑的绝顶聪明,苦练一辈子,定能及得上他!”
“唉……,怪不得。怪不得大师姐喜欢上他了呢!”另一个弟子幽幽叹息一声,摇头感慨。
“你说什么?!”旁边三人同时大喝。
“怎么,你们不知道?”那人好奇的扫了三人一眼。
一个人压低声音,喝道:“什么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说地是什么呀?!”
“哦,看来你们真不知道!”那人点点头,怜悯地看了三人一眼。
“你干嘛这般看人,是不是找挨揍呢?!”旁人看不过眼,捏了捏拳头,冷冷哼道。
“你们难道不知道。大师姐为何被掌门废去武功?!”那人低声说道,神秘兮兮。
一个人问:“为什么,不是犯了门规了么?”
“嘿。犯了门规,……那犯了哪一条门规,你们可知?”那人冷笑一声,斜睨着三人,哼一声问道。
三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摇摇头,转向那人,低声问:“难不成。你知道大师姐犯了哪一条门规?”
那人傲然点头,道:“你们好好想一想,咱们烟霞派的门规不少,但最严厉地一条,是哪一条?”
“唔,最厉害的,是不是不得胡乱杀人?”一个人问。
那人摇头,不屑地望了他一眼。
“不得欺瞒尊长?”另一个人问。
那人还是摇头,更是不屑的瞪他一眼。
最后一人想了想。道:“是不是不得将本派武功妄传他人?”
那人仍是摇头,叹息一声,道:“你们呀,真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一条!最后一条——
三人异口同声的道:“派内女弟子,不得与外派弟子有染?!”
“正是!”那人重重点头,哼道:“这一条虽是最后,但我听说,也是被执行得最厉害的一条。绝无例外。”
“可大师姐……”一个人道。
那人说道:“你们想一想。大师姐地地位,在咱们烟霞派可是数一数二。论及武功,便是师父也要逊一筹,若是一般的门规,岂能责罚得如此厉害?!”
“嗯,有理!”一个点点头。
“这般说来,……大师姐是看上了那位萧先生?!”另一个人迟疑着问道。
那人感叹着摇头,露出可怜神色:“唉,咱们烟霞派中,可能就你们三个不知道啦!”
一个人摇头:“胡说,怕就是你一个人知道而已!……对了,你是猜得还是真地知道什么?!”
“嘿,什么事能瞒得过我神算子?!”那人抚着不存在的胡子,自得的一笑。
一个人道:“咱们都知道,大师姐被废武功是因为萧先生,……大伙还以为大师姐是传了萧先生烟霞派的武功呢,原来如此啊!”
自诩神算子的青年哼哼道:“现在你们看到了,萧先生的武功,还有学咱们烟霞派的吗?!”
一个人点点头:“嗯,看来,你说得不无道理。”
一个男子忽然叹息:“唉……,若是那般,大师姐可是受苦了,又不能嫁给萧先生,难不成,一辈子不嫁人了?”
四人默然,想了片刻,一个人道:“这位萧先生神通广大,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法子地。”
神算子摇头:“没用!大师姐绝不可能违背门规,你们想想,大师姐若是想违规,早就跟着萧先生远走高飞了!”
“唉……,真是可怜!”一个人摇头,满脸地同情。
他们喜欢大师姐,却并非是男女之爱,而是源自于一种尊敬与崇拜,是一种精神地支柱,是女神一般地地位,生不出亵渎之念。
一个感叹道:“大师姐的眼光高,也唯有这个萧先生,才能入得她地法眼罢!”
另一个人点点头:“可不是,大师姐心比天高,若是打不过她,她是正眼也不会看的。”
一个人感慨着,双眼迷离,一脸崇拜的神情:“大师姐的武功,咱们着实是望尘莫及呀,你们看看,她便是被废了武功,还能胜得过那个姓赵的!”
旁边一个点头:“可不是,要不说,大师姐的资质,百年难遇,是咱们烟霞派的福气,将来呀,咱们烟霞派必能被大师姐发扬光大!”
烟霞阁中,二楼,吴婉云的闺房。
吴婉云坐在西边的榻上,定定看着杜文秀半晌,温声道:“文秀,你地武功恢复了?!”
“嗯。”杜文秀点头。
吴婉云问:“何时恢复的?”
“已经一阵子了。”杜文秀答。
吴婉云沉吟片刻,道:“怎么恢复的?!”
她当时记得,确实是废去了她的内力,一指点中了丹田,断无可能失手的。
杜文秀迟疑一下,慢慢道:“是萧先生他……”
“是他!”吴婉云轻哼,点了点头:“嗯,他的本事果然大得很,我想到他能帮你恢复武功,却不想竟能这般快!”
杜文秀抬头看她一眼,低头沉默不语。
吴婉云沉吟片刻,终于忍不住好奇:“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杜文秀摇摇头:“弟子不知。”
吴婉云盯着她看了片刻,点点头,道:“这般奇功,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也是自然。”
见杜文秀仍旧沉默,吴婉云叹息一声,摆了摆手:“唉……,你下去罢……”
她犹未言尽,却没有说出来,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第367章 了断
小山谷中
萧月生修剪花园的花枝,这里自别处移来的花,多是些不知名的品种,以他的广闻博识,也难辨别得出。
宋静思与宋静云在花园中的空地上练功,一会儿过后,宋静云凑过来,笑着问道:“师父,你是故意杀他的吧?”
“谁?”萧月生问。
宋静云道:“那个东海帮的赵帮主呀。”
“嗯。”萧月生点头,手臂长的剪刀寒光一闪,喀嚓一下,剪断了一根枯枝,吓了她一跳。
萧月生瞥她一眼:“你的赛黑都看得出来。”
宋静云嘟了嘟嘴,白了他一眼,忍着问道:“师父是想杀人灭口罢?”
萧月生摇头:“不是杀人灭口,是剪草除根。”
“唔,怪不得呢……”宋静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萧月生剪刀一顿,转头望她:“怪不得什么?”
宋静云嘻嘻笑道:“怪不得师父没杀那些人呢。”
萧月生看了看她,露出探究神情。
宋静云摸了摸脸,脸颊涌上两团红晕,哼道:“师父,你看什么呀,我脸上有花么?!”
萧月生笑了笑,道:“杀人不可怕么?”
宋静云摇头,疑惑的道:“不可怕呀,……有什么可怕的么?”
萧月生又上下打量她几眼。摇头一笑,看来。自己这个弟子可不是寻常人,需得小心培养,若是武功高了,视人命如草芥,武林之中定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他对宋静思笑道:“静思呀,以后你可得看着她点儿,莫让她胡乱出手,害人性命。”
宋静思看了她一眼,抿嘴笑着点头。
师徒三人正在说话。其乐融融,孙玉如忽然如一阵风般跑过来。
“先生!”她来到萧月生跟前,叉腰而立,恨恨瞪着他。
萧月生抬头:“玉如呀,那边事情已经了了?”
“先生,你跟大师姐合着伙儿骗我!”孙玉如哼道。忿忿不平地瞪着他。
萧月生眉头挑了一挑:“什么事?”
“大师姐的武功,并没有废去,是不是?”孙玉如哼道。
她穿着一身桃红罗衫,温婉秀美地玉脸被红霞照着,气哼哼的瞪着他,神态娇美。
萧月生摇头:“令师动的手。你不是亲眼所见?”
孙玉如哼道:“可大师姐她……”
萧月生道:“可能你大师姐修练得刻苦,再次恢复了武功罢。”
孙玉如摇头,不信道:“哼,哪有这么容易,否则,先生你早就恢复武功了!”
萧月生道:“我是因为经脉变化,不敢再练,而非不能恢复。”
孙玉如白了他一眼,道:“哼。反正,大师姐的武功没废!”
萧月生点点头:“好罢,是我弄的鬼,不过,你可得对你师父保密,免得她找我。”
孙玉如顿时瞪大明眸:“果真如此?!”
“嗯,”萧月生点点头:“我提前将文秀的内力吸走,再还回去,就是这般简单。”
“我就说嘛!”孙玉如大是得意。
她眉开眼笑,大师姐武功没有被废。烟霞派的顶梁柱没有塌下。实是一件幸事。
正在说着话,忽然一个美貌少女跑了进来。*****扬声叫道:“三师姐,不好啦,又有人来啦!”
“紫玉,谁来啦?”孙玉如忙道。
少女紫玉跑到她近前,道:“好像是什么金剑门,人来了好多。”
“金剑门?”孙玉如蹙眉思索,转向萧月生。
萧月生摇头:“没听说过。”
孙玉如点头,摆摆手,哼道:“那定是无名之辈,打发走了便是。”
少女紫玉道:“可是,三师姐,大师姐在师父那里,二师兄与四师兄在治伤,只能师姐你出马啦!”
孙玉如摇头,哼道:“唉……,你们呀,就不能自己处理了,何必什么事都劳烦我呢?!”
紫玉抿嘴轻笑,但笑不语。
“走罢!”孙玉如不耐烦的一挥手,对萧月生道:“先生,你不去瞧瞧热闹?”
萧月生摇头:“我就不去了,让静思静云去瞧瞧罢。”
“那好,我们就去了。”孙玉如点头,干净利落的转身,道:“静思,静云,走,咱们瞧瞧去!”
宋静思与宋静云忙跟上去,她们初练武功,还未临江湖,对这些热闹极是喜欢。
萧月生摇头一笑,开始演练九转易筋诀。
如今,九转易筋诀地修为大增,运行之时,他能感觉得到,在骨头与血肉之间,一层淡淡的紫色光华不停的流转。
这股紫华,据他所估,便是消失的天雷之力,只是不知为何,完全敛至骨膜之中。
但在这层天雷之力的锻炼之下,仿佛一遍一遍的锻造钢铁,骨胳越发地坚硬,越发莹白,隐隐有剔透之意。
他一遍一遍的修炼着九转易筋诀,引导着紫华在筋骨之间流转,锻造着莹白的骨胳。
半个时辰过后,宋静云脚下轻捷,飘飘而来,远远的叫道:“师父,师父,快去看呐!”
萧月生停下,转身,皱眉道:“怎么了?”
“这帮金剑门的可是不俗,棘手得很!”宋静云绕过小湖。三两步来到他跟前,叫道:“打起来啦!”
“谁跟谁?”萧月生慢悠悠地问。
“孙姑姑跟那金剑门地少主打起来啦!”宋静云兴奋得道:“姐姐让我过来唤你。”
“嗯。去看看罢。”萧月生点头。
他脚步沉稳,一步跨出,宋静云拼命地追赶,两脚紧奔,需得十几下方能跟在他身边。
几步跨出,萧月生便已出了山谷,再走几步,便到了另一边的山谷边上。
一群人正站在山谷口,堵住了烟霞派的山谷。这帮人不时发出喝彩,热闹非凡。
两人来到近前,萧月生扫了一眼,约有三十几个人。
“让一让,让一让,咱们进去!”宋静云扬声喝道。
人群转身。见到是她,让开了一条路,宋静云昂首挺胸,大踏步往向而去。
萧月生跟在她身后,知道这是女子美貌的威力,若是换了一个男子。这般吆喝,早就打了起来。
两人来到近圈,孙玉如与一个青年男子正斗成一团。
孙玉如的剑法轻盈优美,青年男子使的是一柄金色长剑,阳光下金光灿灿,令人目眩。
萧月生定睛一看,这青年男子虽算不上英俊,却是英姿勃勃,神气完足。顾盼之间,有睥睨之气。
他剑法沉雄,一招一式,大开大阖,却又不失严谨的法度,剑法难得的高明。
萧月生眉头一蹙,摇摇头,没想到又遇到了一个青年高手,虽比不上令狐冲他们,却也是难得。
孙玉如身后。十几个烟霞派地弟子聚精会神地观看。对孙玉如毫不担心,一心揣摩三师姐的剑法。不时发出一阵阵赞叹,欣喜着摇头,自忖如此精妙,及所未及。
宋静思站在烟霞派的弟子之中,见萧月生他们过来,忙伸了伸手,打招呼。
萧月生二人慢慢移过去,宋静云双眼一直紧盯着,双手紧攥,秀脸紧绷着。
“他们打了多久?”萧月生问宋静思。
宋静思低声道:“已经过了二百招,师父,这个人是个硬茬子,孙姑姑怕是不成。”
萧月生摇头一笑:“她是逗别人玩,给师弟师妹们演练剑法呢。”
宋静思明眸睁大,露出惊愕,随即摇头,笑道:“却是我白操心了呢,请来了师父。”
“有备无患,总是好的,你做的不错。”萧月生点头,露出嘉许神色。
宋静云回头看了二人一眼,转过头去,轻撇嘴角,心中思忖,师父对师姐怎么看怎么顺眼,却动辄训斥自己,真是偏
孙玉如长声娇笑一声,道:“闻少侠,好了罢,你的剑法是不错地,咱们再打下去,也分不出结果,何苦呢?”
闻少侠挥动着金剑,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烟霞派剑法,果然不凡,在下佩服!”
他沉声道:“若能接下这一招,在下便心服口服!”
说罢,他身法一顿,剑法蓦的停下来,金剑横在身前,脸上神色肃穆,目光精芒四射,金剑缓缓刺了出来。
金剑慢慢刺出,缓慢得仿佛举着千钧之力,他脖子上青筋贲起,宛如一条条蚯蚓在游动,刺出一尺,他脸上地神情已是狰狞吓人,仿佛面对生死仇敌。
随着刺出,剑上金光越来越盛,一尺之后,已是灿若太阳,看不清长剑,唯有一团金光耀眼,无法直视。
长剑未到,孙玉如已能觉出炙热,仿佛一轮太阳靠近过来。
她轻哼一声,长剑一动,胸前出现一团银芒,猛地涨大,宛如皮球大小的一团银芒,银光逼人,不可直视。
一金一银,两团光芒终于撞到一起。
“叮叮叮叮”清脆地交鸣声不绝于耳,两人长剑相交,不停的撞击,身形颤动。
孙玉如脚尖点地,宛如芭蕾舞一般,不停的将剑上的力道卸去,学自萧月生的卸力之法,精妙绝伦。
姓闻的青年金剑挥动,身子却是不停地颤动。每一剑下去,仿佛都有数股力道冲击过来。一波劲道未去,另一波已至,宛如大浪冲击,层层叠加,威力越来越强。
终于,他委实支持不住,飘身后退,长剑归鞘,抱拳道:“在下甘拜下风!”
右手酥麻不已。被左手抱着却是瞧不出来,别人看不出破绽,萧月生摇头一笑,这个姓闻的青年,是个好面子地人。
孙玉如不为己甚,对于他能干净利落地认输。也是大有好感,能提得起放得下,方有男人风范。
她抱拳,抿嘴笑道:“闻少侠,承让啦,咱们就不远送啦!”
这话已是下了逐客令。烟霞派如何可不太平,实在不宜招待外客,说不定有什么不怀好意之人。****
姓闻的青年苦笑一声,转头看了众人一眼,无奈的点点头:“在下技不如人,又能说什么?……告辞!”
说罢,转身便走,想要离开。
恰在此时,不远处又上了一股人。约有十几人,慢慢靠了过来。
孙玉如眉头一皱,扬声道:“来者何人,请示尊号!”
她心中暗恼,山下的岗哨已经撤去,若是不然,也能事先知道,多加准备。
“斧山帮祝俞明,前来拜见烟霞派吴掌门。”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宛如春雷般滚过来。整个山谷都清晰可闻。
孙玉如轻哼道:“家师有事。不在山上,祝少侠请回罢!”
她听也未听过什么斧山帮。虽然内力不差,但一帮之主,即使再小,帮主也应有两把刷子,算不得稀奇。
远处又传来响声,道:“听闻大弟子杜女侠亦是难得的巾帼女豪,可否一见?”
孙玉如哼道:“大师姐也没在,你们走罢!”
姓闻的少侠摇头苦笑,不再停留,慢慢往下走去。
两帮人在一个岔道遇到一起,对峙而立,却是彼此认得,剑拔弩张,彼此怒目而视。
“姓闻的,你们怎么也来了?!”一个浓眉大眼地青年踏前一步,重重哼道。
“呵呵,姓祝的,你来晚一步。”姓闻地青年笑眯眯地道。
祝俞明嘿嘿冷笑,摇头道:“来早了又如何,还不是灰溜溜的被人打回来了?!”
“我是败了,心服口服,你更不成!”姓闻地青年摇头笑了笑,不以为意。
祝俞明冷笑,斜睨他一眼,哼道:“你以为我如你一般脓包?!”
“哦----?”姓闻地青年一挑眉毛,伸了伸手:“那我可拭目以待,能不能斗得过孙女侠!”
祝俞明冷哼一声,转身便走,几步跨到孙玉如跟前,一抱拳,朗声道:“在下斧山帮祝俞明,你便是孙女侠罢?”
孙玉如上下打量他一眼,点点头,道:“正是,祝少侠意欲何为?!”
祝俞明抱拳道:“在下想要领教一番孙女侠的武功,如何?”
孙玉如摇头:“无缘无故的,我可不想跟人动手,祝少侠想跟人打架,还是另寻高明罢!”
说罢,一摆手,对众人道:“大伙儿散了罢,各忙各的去!”
“慢着!”祝俞明一摆手,瞪大眼睛,大声道:“孙女侠,在下只是想要切磋一二,何必如此吝啬?”
孙玉如摇头:“刀剑无眼,有害无益,祝少侠,有这个力气,你还不如去对付魔教之人,何苦浪费力气?!”
祝俞明一怔,摇头苦笑:“在下也想对付魔教的人,但他们委实太厉害,实非我能应付,这点儿自知之明,在下还是有的!”
“你这可是欺软怕硬,魔教地人厉害,故你不敢找他们的麻烦,却来找我的麻烦,显然我是软柿子喽!”
“呵呵,呵呵,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祝俞明一愣,随即笑了两声,急忙否认。
孙玉如摇头,神情坚决,道:“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动手的,你还是走罢!”
祝俞明忙道:“不成!……请孙女侠成全我罢。若是不然,我定会被姓闻地小子耻笑。=抬不起头来!”
孙玉如转身便走,觉得他忒也无聊,竟是因为如此,才找自己比武,闲得没事,意气之争,最是让人瞧不起。
祝俞明一跃而起,落在孙玉如身前,双手一拦。道:“孙女侠,请你成全!”
孙玉如蛾眉一挑,大是不耐烦,秀脸沉了下来,哼道:“我若是不答应,你是不是便要强自动手?!”
祝俞明呵呵笑道:“在下不敢。不过,若是真的如此……”
孙玉如紧盯着他,冷冷道:“好呀,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祝俞明只要跟她动手,无所谓她如何说,呵呵笑了两声。不再多说,摆了个起手式:“孙女侠,请----!”
孙玉如冷冷道:“这可是你强逼着我动手,若是有得罪之处,可是你自找地,莫要怪别人!”
她缓缓拔出长剑:“请---
说罢,脚下一点,垫步一刺,轻快迅捷。宛如一道闪电,直刺祝俞明胸口。
祝俞明心中一惊,并未想到,她说动手便动手,更未想到,她竟有如此的身法。
心中虽惊,手下不乱,脚下倒踩七星,斜退一步,恰恰避开剑尖。长剑刺出。
两人剑来剑往。她的剑法轻盈迅捷,祝俞明地亦是如此。两人剑法相近,皆是快逾常人。
旁人看去,只见人影晃动,几乎看不清他们究竟如何招式,不时长剑交鸣,发出脆响。
转眼之间,三十几招过去,两人不分高下。
旁人看得目眩,却看不清他们二人究竟哪一个更胜一筹,宋静云低声问:“师父,孙姑姑可能斗得过这个人?!”
“嗯。”萧月生点头。
宋静云歪头道:“我看着怎么悬呢?”
萧月生笑道:“你目光不准呗。”
“师父!”宋静云不依的跺脚,恨恨嗔道,同时白了他一眼。
萧月生笑了笑,没有再说。
两人说话的功夫,场中忽然变化,“叮叮叮叮”连绵不绝的清鸣声响起,祝俞明闷哼一声,踉跄后退,狠狠瞪着孙玉如。
孙玉如冷哼道:“祝少侠,失敬!”
祝俞明盯着她,看了半晌,狠狠的点点头,道:“好,在下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另一边,姓闻的青年抚掌长笑,道:“好,好,果然是光明磊落,难得地不耍赖!”
祝俞明蓦的转头,瞪向姓闻的青年,目光如射箭,冷冷道:“姓闻的,你莫在这儿幸灾乐祸,你不也败了吗?!”
姓闻地青年笑容止住,沉声一哼,转头便走,知道再斗下去,也没什么可斗地。两拨人转眼之间,走得一干二净,一个人也不剩,山谷里顿时清净下来,显得有些太过突兀。
烟霞派众人围住孙玉如,纷纷赞叹道:“三师姐,你地落霞剑法可是厉害!”
孙玉如摇头,摆摆手,不以为然:“你们知道什么,大师姐施展地落霞剑法,比我强上两倍!”
“大师姐这般厉害?!”人们纷纷感叹着问。
孙玉如掠了众人一眼,点头道:“大师姐的厉害,远远超过你们的想象!”
这一日,萧月生来到烟霞阁中,到了二楼,在吴婉云的闺房中与她相见。
“萧先生,你要离开?!”吴婉云一脸惊愕神色,她穿着一身雪白罗衫,秀发披肩,宛如黑色的瀑布。*****
萧月生点头,捧着一盏茶,笑了笑:“嗯,在此打扰了这么些日子,也该离开了。”
“先生可是怪罪,烟霞派招待不周?”吴婉云问。
萧月生摇头:“吴掌门哪里地话?!……在下的性命都是烟霞派所救。岂敢有这番想法?!”
吴婉云不解地问:“那先生为何无缘无故的要离开?!”
萧月生淡淡一笑,似是带着自怜之色。摇头道:“在下只是觉得,再呆在这里,给烟霞派,还是给自己,都会带来莫大的麻烦,不如提早断开。”
“先生严重了。”吴婉云忙道。
萧月生抬头望她,盯着她看,半晌过后,摇头一笑:“吴掌门这话言不由衷。”
吴婉云笑了笑。不再多说。
她也明白,萧月生所话不假,他的离开,对别人而言,或是对他自己而言,都是有益无害。
但是一想到萧月生的厉害。若是有他在,烟霞派即使招惹了别人,也心中有底,不惧任何人,甚至泰山派。
她心中挣扎,一边是大弟子。若是萧月生在,最终大弟子必是栽在他身上,别无他途。
另一方面,若是他走了,另有厉害人物前来烟霞派寻事,万一烟霞派抵抗不住……
“先生,我有一个请求,望先生答应!”她长叹了口气,摇摇头。缓声说道。
萧月生望向她,温声道:“吴掌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她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此事说来难以开口,……我想请先生再住一些日子。”
萧月生一怔,想了想,点头道:“这是为何?”
吴婉云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神色,沉吟片刻,道:“实不相瞒,如今是烟霞派的非常时期。还有赖先生地坐镇。待这一阵子过后,风平浪静了。先生再走不迟,……如何?”
萧月生不由笑了起来,想了想,点头道:“好罢,既然宋掌门如此说,在下自不会拒绝,遵命便是!”
吴婉云大喜过望,忙道:“多谢先生!”
萧月生摆摆手,摇头叹息:“谁让我欠你们烟霞派一条性命呢,还能如何?!”
吴婉云笑了笑,没有多说。
这一日,萧月生正在练习九转易筋诀,孙玉如一身桃红的罗衫,飘然进来,脸色欢愉。
“先生,先生!”她乍一进谷,便娇声嚷道。
赛黑自宋静云地屋子钻出来,四蹄跃起,耳朵并起,宛如烈马般奔跃,飞到了她跟前,摇着尾巴,欢快不已。
孙玉如蹲下来,抚了抚赛黑的脖子,然后快几步走,来到了萧月生跟前,秀脸满是笑。
萧月生停下动作,打量她一眼,微微笑着问道:“什么事?……看你神情,定是好事呀?”
“当然是好事喽!”孙玉如忙用力点头,道:“你知道今天是谁来咱们烟霞派啦?”
“谁?”萧月生沉吟,随即问道:“……不会是泰山派吧?”
“嘻嘻,先生果然是神机妙算!”孙玉如笑嘻嘻的道,兴高采烈,眉飞色舞。
“泰山派的人来,莫不是兴师问罪的?”萧月生问道。
孙玉如点点头,脸上笑脸一滞,哼道:“正是,他们是要咱们交出大师姐与我呢!”
萧月生眉头一皱,这对于他而言,无异于虎口夺食,实是难以忍受之事。
他心中一怒,哼道:“他们如何说?”
孙玉如嘻嘻笑道:“他们本来一脸阴沉,说想要泰山派平息此事,需得我与大师姐登门致歉,但是,来的人有一个小道士,认出了我与大师姐。”
“那日救下地小道士?”萧月生问。
孙玉如点头道:“嗯哪,正是那个小道士,他还算有良心,告诉了那带头地道士。”
“最后如何了?”萧月生问。
这个时候。宋静思与宋静云也结束了各自地打坐,出得屋来。来见孙玉如。
孙玉如对二人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那个道士脸色也变了,缓和下来,说要再回去跟掌门禀报,再定其他。”
萧月生点头,沉吟了片刻,摇头道:“依我说,你不必多抱幻想。泰山派怕是不可能一笔勾销,只是因为救了两个道士。”
孙玉如大是不解,睁大了明眸,问道:“咱们救了他们地性命,难不成,还不能抵销了此事?!”
“不能。”萧月生点头。见她不解的怔怔望着自己,他道:“一两个人地性命固然重要,但若是与一个门派地威严相比,便是微不足道了,……这可事关数百个弟子的性命!”
“不会罢?!”孙玉如吐了吐舌头。
萧月生沉声轻哼,缓缓解释道:“若是泰山派的威严受损。自然失去了莫大的震慑力,若是不能有效震慑,什么人都敢惹一惹泰山派,那泰山派弟子与多少人为敌,防不胜防!……除非有绝顶的武功,如杜文秀一般。”
萧月生又道:“可惜他们没有这般绝顶的高手,威慑力已经大减,这些年来,威严渐损。……烟霞派恰好起了个头,若是不能煞住,旁人纷纷仿而效之,泰山派即使强大,也难以与整个天下为敌。”
这番话一出口,孙玉如点头,赞叹地望着萧月生,道:“先生,我可怎么想,也想不到这里来!”
萧月生笑了笑。摇头道;“你呀。从未以一派掌门的角度去想,只是凭着好恶而已。”
孙玉如扬头。骄傲的一哼:“我自然不必这般费心,有大师姐在呢!……我只要听大师姐地话,练好武功便是了。”
“这一次,你大师姐显些被逐出烟霞派,岂不是危险,你从未想过,你大师姐离开,你便是掌门了?”萧月生笑眯眯的问。
孙玉如摇头:“我可不是当掌门的料,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去当掌门地!”
她心中思忖,我才不会这般傻,去操那么多的闲心,全派这般多人,都要自己负责,可是累煞人也!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萧月生淡淡说道,瞥她一眼:“说不定,你比你大师姐做得更好!”
孙玉如一个劲儿的摇头,心下明白,自己无论如何,是比不过大师姐的。
“先生,你是不是想带着大师姐跑呀?!”她忽然歪头问萧月生,紧盯着他。
萧月生一怔,随即摇头失笑,摆摆手:“玉如你想到哪里去了,便是我肯,你想一想你大师姐肯不肯?!”
孙玉如歪头想了想,点头道:“嗯,大师姐对咱们烟霞派,可是当作家一般,断不会离开的。”
萧月生苦笑着摇摇头:“你都这般想,我岂能痴心妄想?!”
孙玉如道:“先生也不必灰心,大师姐说不定真的能离开烟霞派呢,这一次,被师父废了武功,说不定灰心了呢!”
萧月生也知道她这话纯粹是安慰人,看其说话地神情,也不相信这些话。
萧月生摆摆手,有些意兴阑珊。
见他如此神情,孙玉如不敢再打扰,忙告辞,拉着宋静思与宋静云两女,跑出了小谷,去了烟霞派地山谷。
萧月生正在屋中练功,坐在石榻上,头顶氤氲白气,完全呈乳白色,若是不仔细看,却也看不出来。
内力宛如涓涓溪水,在他经脉内汩汩流动,徐徐而动,从容不迫,与他平日地情形无异。
如今,他的内力虽与先前地难以相比,但是也已经算是一位三流高手了,先是得益于双修之法,将内力的种子播下来,现在开始慢慢发芽,再者上一次帮杜文秀转移功力,不知不觉留了一些,自是辛苦费,算是为内力种子浇了一次水。
氤氲白气慢慢凝成一团,随着他运功的加深,这一团白气越来越浓密,变小变密。
到了后来,竟然形成一个鹅蛋般大小的气珠,正在不停的翻滚,煞是漂亮与奇异。
若是被常人看到,自然以为没看到,是看花了眼,而不是真地有这样的事。
萧月生一动不动,气珠在头顶百会穴上方,慢慢滚动,带着莫名的韵律,仿佛与他的身体遥相呼应。
其实,这确实正是他体内相互交映,气机交感,仿佛内外是一体,说不出的玄妙。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双眼慢慢睁开,抬头一看,见到了枚莹白的气珠,微微一笑。
形成这种异像,并非是他功力多高,而是内力心法奇异,如今,算是初步筑基成功。
他再次闭上双眼,两手各自掐成一个玄妙的指诀,再次入定。
莹白的气珠缓缓下降,慢慢的,落到了他的百会穴上,百会穴仿佛打开地一扇窗户,那莹白如鹅蛋大小地气珠慢慢的陷进了他地百会穴中,仿佛一只鹅蛋掉到泥沼之中,虽然缓慢下降,却无法阻止它的下降之势。
一会儿功夫过后,鹅蛋大小的气珠完全的沉了下去,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萧月生脸上莹光隐隐,在皮肤之下仿佛流动着一层光华,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这正是他的武功入门筑基之妙法,但在旁人看来,已经是了不得的成就,对他而言,却仅是入门而已,所追求的各不相同。
他追索的无上天道,破碎虚空,到达他所去的地方,只是自古以来,得道者寥寥,越到后世,得道者更是几乎没有。
而常人所追求的,不过是武功强一些,能够打得过别人,欺负别人便已经足矣。
两者追求的高低,自然的决定了他们长久以来各自的取得的成就,这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正练功时刻,忽然传来脚步声,宋静思轻轻走进来,定定站在他跟前,没有说话。
萧月生缓缓收功,慢慢睁开眼睛,淡淡道:“怎么了?”
宋静思沉静的道:“师父,泰山派有二十几个人,一块儿出现了,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长也来了。”
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罗衫,沉静而透出几分神秘来,优雅淡定,自有一番动的气度。
萧月生眉头一皱:“他们都来了,有没有老的道士?”
宋静思想了想,道:“好像有两个老道士呢。”
“看来,来者不善呢!”萧月生笑道,心中思忖,终于能够解脱了,不必一直守在这里了!
第368章 六脉
“嗯,知道了,我去看看。”萧月生点头。
说罢,两人来到了烟霞派,演武场上,仍旧喧闹无比,烟霞派的弟子热火朝天的练功。
见到二人到来,他们纷纷送上微笑,对于萧月生的恨意,因为杜文秀的武功恢复,已然消散,感激之念重新涌起。
萧月生点头回应,两人走得很快,转眼之间,来到了烟霞阁。
烟霞阁外,数个道士排成两列,一左一右,将大门护住,个个佩带长剑,双眼精芒隐隐,修为不俗。
萧月生二人来到近前,数个道士跨前一步,阻住了大门,双眼炯炯,盯着萧月生。
“阁下什么人,这里是烟霞派重地,不得擅入!”一个身形魁梧的道士抱拳,长声道。
萧月生眉头一皱,这些个道士,竟没有一个脸熟的,个个都是生面孔,修为虽然不凡,却颇是无礼,傲气凛然,带着名门大派的傲气,极易惹人反感。
“这是家师,是吴掌门所邀,你们让开罢。”宋静思站上前,抱拳一礼道。
萧月生心中恼怒,看来,自己一向太过低调,低调得任何人都敢为难自己。
他心中明白,若是想真正的清静下来,便需得一番大不清静,让人不敢再烦自己。
此念一下。经脉内真元汩汩流动。在他脑海中“嗡”然一响。宛如大水在渠中流动。
那魁梧道士不为所动。摇头道:“没有掌门法旨。贫道不敢放施主进入。还请见谅。”
萧月生轻轻一笑。左手一揽宋静思柳腰。身形一晃。出现在魁梧道士身后。
再一晃。又闪过一排道士。
但泰山派不愧是名门大派。弟子们所受训练极是严谨。他们这般一阵。竟是形成五排。足够缓冲。
萧月生出现在第三排之后。“锵锵锵锵”四柄剑已经刺了过来。剑光透出凛冽地寒气。
萧月生右手一动。宋静思的剑出现在他手上,轻轻一划。
“叮叮叮叮”四道清脆的响起,四个道士身子颤动,踉跄后退,只觉身体里有一道内气,宛如游蛇一般,蜿蜒游动,遇到自身的内力,或是咬一口。或是避其锋锐,令人极为难受。
受此内力所影响,周身内力突然造了反。不受自己的控制,被这条内力形成的小蛇所逗引。
萧月生长笑一声,身形再晃,身后的四柄剑刺到时,便刺到了空处,一团空气而已。
萧月生身形一晃,一剑挥出,其余道士皆非他一招之敌,宋静思*着师父。见到如此风采,不由迷醉。
“什么人?!”大厅里走出两个道士,一个中年,一个年轻甚轻,却俱是目光凌厉,紧盯着出现在身前的萧月生。
萧月生二人转眼间已是突破了众道士,马上便要踏入大厅中,被这两个道士挡在前面。
待看清他的身形,那位年轻地道士一怔。露出笑脸,忙道:“原来是萧先生!”
他却正是天青道士,乃是萧月生三人当初破庙中所救,年纪虽轻,却是少年高手。
“他便是你说的那位萧先生?!”旁边的中年道士问。
天青道士忙点头,稽一礼,道:“好久不见,先生风采依旧,贫道有礼了!”
萧月生眉头一皱。看了看他。似是想起,点头道:“是你?”
天青道士客气的道:“正是贫道。先生,敝掌门与吴掌门正在商量大事,请萧先生在外面等一等,可否?”
萧月生摇头:“我进烟霞阁,何须你们同意?!……你们真的要阻我进去?”
天青道士露出歉然神色,苦笑道:“先生莫怪,在下职责在身,由不得徇私。”
萧月生微微一笑,点头道:“如此甚好,你不徇私,我也不会放手,动手罢。”
“这……”天青道士怔一怔,露出苦笑,没想到这位萧先生果真要硬闯进去,丝毫不顾情面。他忙道:“先生稍等,我先去通传一声,如何?”
旁边的中年道士冷着脸,轻哼道:“天青师弟,掌门是怎么说地?!……既然这位萧先生想要硬闯,让他硬闯好了,我倒想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天青道士忙道:“天明师兄,萧先生乃是我救命恩人,我拼着受掌门责罚,不算什么!”
“师弟,你可真是死脑筋!”天明道士冷沉着脸,斜了萧月生一眼,眉头皱了皱,哼道:“这算不得什么救命之恩!……即使没有他们,咱们也马上赶到,不会让你伤在魔教的人手上,他们仅是适逢其会罢了!”
“无论如何,萧先生都算救了我性命,我去了,师兄莫要动。”天青道士说罢,朝萧月生一抱拳,露出歉然微笑,步履轻盈,飘身而去。
天明道士上下打量着萧月生,撇撇嘴角,不屑的笑,摇摇头,总觉得他这般模样,武功不会很强。
萧月生低头对宋静思道:“静思,咱们进去,莫要管他们!”
说罢,他倏的一晃,出现在中年道士身后。
中年道士冷哼,暗道果然如此,扭身出剑,剑法奇快,带着寒气刺向萧月生后腰,下手颇是狠辣。
萧月生摇头一笑,身形再晃,瞬间脱出其剑尖笼罩范围,当他长剑刺至,已是落至空处,萧月生与宋静思已然消失不见。
布帘晃动,萧月生二人已至了大厅。
大厅之中,一面是吴婉云与杜文秀四大弟子,另一边则是泰山派的众人,紫色脸膛的天门道长,下是两个老,看上去年纪甚好,马上便要归西之状,还有数个道士,多是些中年老年道士。丝毫不见年轻弟子的身影。
天青道士正在跟天门道士说话,天门道士心中不悦,脸上已经表露出来,哼道:“嗯,既然他来了,带他上来便是。何须阻拦?!”
“掌门师兄你不话,咱们不敢擅做主张。”天青道士摇头,神色恭谨说道。
“我的话有那般好使?!”天门道长呵呵一笑,抚了抚髯下的美髯,状其欢愉,变脸之速度,颇是快捷。
天青道士点头,他不会拍马,也不会说什么好话。只是对掌门师兄颇是恭谨,长兄如
“嗯,那便让他进来罢。”天门道长点点头。说道。
天青道士刚要说话,见天门师兄脸色一僵,瞬间沉了下去,便转头望去,见到了萧月生师徒二人。
他心中叫苦不迭,没想到这位萧先生,实在不是一个好说话地人,听不得别人的劝。
萧月生站在大厅中,抱拳道:“吴掌门。我来这里,倒要事先请示了,倒是稀奇。”
吴婉云忙起身,抱拳歉然说道:“先生,实在对不住,下面的人失礼了。”
萧月生眉头挑了挑,道:“这里是烟霞派地地方,何时竟由泰山派把持了?!喧宾夺主,泰山派果然有大派气势!”
吴婉云脸色变了变。斜睨一眼天门道长,摇头道:“形势比人强,泰山派咱们是抗不住地。”
“吴掌门,不知这位公子是何方高人?”天门道长冷冷问。
他已然想得明白,既然是他自己进来,定然是击败了自己的门下弟子,硬闯进来。
吴婉云点头,淡淡说道:“容我介绍,这是敝派的贵宾。姓萧。讳观澜便是。”
“萧观澜?”天门道士皱眉想了想,没有想出何时出了这么一个人物。闻所未闻。
“掌门师兄,这便是我的救命恩人之一。”天青道士轻声在天门道长耳边说道。
天门道长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抱拳道:“原来是萧先生,在下师弟的性命,全赖萧先生搭救,贫道多谢了!”
萧月生“嗯”了一声,道:“举手之徒,不算得什么大事,道长不必客气。”
说罢,踏步上前,宋静思亦步亦趋跟在后,两人来到了杜文秀身边,孙玉如起身,冲李天勇与杨光远使了个眼色,三人平移,让出两个位子,重新坐下。
萧月生便坐在杜文秀的身下,神色安然。
天门道长见他坐在那里,眉头一皱,若有所思,这般坐席,可是大有讲究,如此看来,萧观澜与烟霞派关系匪浅,远非寻常地好友宾客。
杜文秀瞥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过头去,装作没看到。
天门道长紧锁眉头,紧盯着他,心中实在腻歪,他硬闯进来,击败了自己的诸多门下弟子,却不能问,免得有喧宾夺主之嫌。
吴婉云站起身来,抱拳温声道:“天门道长,我那两个劣徒救了贵派弟子,实是侥幸而已,况且,也是顺手之举,算不得什么,道长不必太过客气。”
天门道长正色道:“贵派弟子是顺手而为,但对于我们而言,却是关性命,岂能儿戏待之?!”
他又道:“咱们两派,自从上次切磋比试之后,便有些许误会,贫道此次前来,便是专为解决。”
吴婉云点头:“是啊,上次仅是弟子们动手切磋,一时之差,造成了这许多误会。”
天门道长抚髯笑了笑,说了几句客套话,言里之意,无外乎是存大取小,不因小事而误会,若是真害了弟子们地性命,实是有害无益,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冰释误会,大家成为朋友。
吴婉云神情冰冷,说话却并不冰冷,温和有礼,一幅谦逊之态,摆正了地位。
天门道长说道:“贵派弟子大扬神威,竟杀了东海帮的赵帮主,实在令人吃惊,敝派这些弟子们也技痒得很,极想切磋一
吴婉云眉头一皱,想了想。点头道:“切磋武功,倒是一件好事,对弟子而言,更是如此,在下并不反对。”
天门道长道:“不过,这一次切磋。绝不可出现失手伤人之事,这可是说准了。”
吴婉云点头一笑:“不错,点到为止最为佳。”
“掌门师兄,点到为止,哪里算什么比试?”此时,天明道长自外面挑帘走了进来,大声喝道。
他说着话,紧盯着萧月生,狠狠的瞪着他。双眼炯炯,精芒闪动,显露出过人的内力修为。
“天明师弟。不得无礼。”天门道长摇摇头,沉声说道。
天明道士冷笑一声,道:“掌门师兄,他硬生生闯进来,将咱们泰山派视若无物,委实欺人太甚了!”
天门道长仔细打量着萧月生,见他神色沉着,丝毫没有惊慌神情,便摇头道:“天明师弟。你太严重了,这位萧先生只是心急罢了,不必太过当真了。”此时,一个老道士忽然开口,淡淡说道:“掌门师侄,天明所说,并非全无道理。”
“玉玑子师伯,这……”天门道长没想到自己的师伯竟然当着别人的面反驳自己,无异于对自己这个掌门的不敬。他火暴地脾气,顿时色变,双眼精芒隐隐流动。
“掌门师侄,不妨让他们比试一场,如何?”玉玑子抚着山羊胡子,淡淡说道。
萧月生点点头,脸色不甚好看,淡在淡说道:“师伯既然话,弟子自当遵命。”
天明道士抱拳向玉玑子一礼。转身冲向萧月生。冷冷道:“姓萧的,你身法高明。贫道佩服,刚才却是猝不及防,现在咱们好好比一比罢,一较高下!”
萧月生端坐于椅子中,瞥他一眼,淡淡一笑,道:“你跟我动手?有意思,呵呵……”
“你此话何意,难不成,我便不能跟你交手?!”天明道士顿时勃然大怒,他最受不得别人如此轻视自己。
萧月生淡淡道:“不错,跟我动手,阁下却还不配,不如回去再练上五十年罢!”
“你……!”天明道士勃然大怒,手指着他,微微颤抖,脸色一阵铁青,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出来,我定要跟你比一比!”天明道士大怒着喝道,指着萧月生,手指轻轻颤抖。
萧月生轻轻一笑,摇摇头,不置可否,却是动也不动。
“天明师弟,不得无礼。”天门道长摇头。
天明道士转头道:“师兄,他辱人太甚!……我若是不跟他打一场,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厅中烟霞派诸人暗自笑,却死死板着脸,不让自己脸上露出笑意,这个天明道士,倒是太拿自己当做一盘菜了!
天门道长点头,转向萧月生道:“嗯,萧先生,即使你武功高明,如此辱人,却是君子所不为!”
萧月生呵呵一笑,摇头道:“在下说什么了么,说一句实话,便是辱人喽?”
天门道长摇头道:“是也不是,不必争论,人人皆知。”
玉玑子抚着山羊胡子,眯着眼睛斜睨他几眼,冷然道:“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萧月生瞥他一眼,转过头去,懒得多说,索性闭嘴。
玉玑子仍道:“他再练五十年,我与差不多年纪,不如,我与你比一比,如何呀?”
他见萧月生闭嘴不言,以为他是怕了,心中便有些不忿,想要替天明道士出一口气。
天明道长并非旁人,而是他地弟子,故他一直力挺,甚至因此扫了自己掌门地面子。
萧月生放下茶盏,淡淡道:“你若是想比一比,便比一场无妨。”
“什么?!”玉玑子勃然色变,指着他喝道:“好狂妄的小子,我倒想领教领教,你凭什么这般狂傲!”
旁边一个中年道士站起来,抱拳道:“师伯,杀鸡焉用牛刀,让弟子来罢!”
“天直,你要小心。”玉玑子点头,他自重身份,若是真的动手。即使胜了,也会落下以大欺小的笑柄。
“师伯放心,我心中有数!”天直道士拍着胸脯道。
他走到萧月生身前,双手一抱拳,郑重说道:“泰山门下天直,领教萧先生的高招!”
萧月生摇头:“你----?还不够格。我不想动手。”
天直道士淡淡笑道:“阁下如此狂妄,在下却是一定要讨教一二的,看看阁下是否真有所恃!”
孙玉如忽然站起来,抱拳笑道:“先生,你歇着,让我代劳罢!”
见她站出来,吴婉云顿时色变,忙道:“玉如!”
孙玉如正色说道:“师父,他们辱先生。便如辱我一般,断断不能容地,就让我出战罢!”
“你需得小心才是!”吴婉云见她郑重神色。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叮嘱了一句。
“嘻嘻,师父放心,我不会为咱们烟霞派丢脸的!”孙玉如顿时娇笑一声,笑眯眯地道。吴婉云白了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望向萧月生。
萧月生点点头,看了看孙玉如。呵呵笑道:“嗯,玉如替我应战,多谢多谢。”
孙玉如站起身来,盈盈走到天直道士跟前,哼道:“这位道长,先生可是不轻易与人动手地,你只要先打败了我,自然便能跟先生应战。”
天直道士轻哼一声:“好大地派头,好。咱们动手罢。”
说罢,抽出长剑,冷冷盯着她,看不出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念。
孙玉如也缓缓抽出长剑,明眸微微低垂,似是若有所思,自有一股莫名的风情。
天直道士冷哼一声,淡淡道:“看剑!”
说罢,长剑一送。“唰”的一下。瞬间递到孙玉如胸前,剑如寒电。出剑之速,奇快绝伦。
孙玉如一惊,没想到他出剑如此之快,果然身负绝学,不愧是名门大派地弟子。
她脚下一飘,轻飘飘地退后两尺,恰是避过了剑尖,长剑自下而上,轻轻一撩,轻松自如。
这一撩,乃是她的绝招,练得已是极为精熟,几乎达至炉火纯青之境,举重若轻。
天直道士并未在意,她地一撩恰好击中自己剑身,却觉一股蓦名的内力径直通过剑身,涌了过来,沿着手臂的经脉,钻入自己的胸口,想要朝着心窝方向逼近。
他大惊失色,忙御使内力,用力迸射而出,想将这股内力驱除出去,身法不自觉的一滞。
趁此机会,孙玉如脚下一点,垫步一冲,剑与身合二为一,快如闪电,转眼之间,已至他跟前。
天直道士待人闪避,却已不及,关键时候,显示出他深厚的基础,内力陡然迸出,宛如狂风卷来,直接将这股内力驱除出去,周身内力勃,脚尖一点,瞬间后退,快过长剑。
但这一下,却是一种独特的法门,专门用以冲开穴道之用,若是被人点了穴道,便用此法,用以解围,但内力太过刚猛,经脉难以承受,便会受一些伤害。
他脸色涌出一丝潮红,很快褪下去,心下却是暗自恼怒,一向自视极高,竟被一个小姑娘逼到如此狼狈境地,委实不可原谅。
“好剑法,好剑法!”他眯着眼睛,冷冷喝道。
孙玉如微微一笑,道:“承让,承让,道长可是轻敌了,觉得我这么一个小姑娘,一拳便能打倒,何必费什么力气,是也不是?!”
天直道士脸色一红,却是被她猜中了心思,心中越地恼怒,觉得处处受制于人,而且,是受制于一个这么样的小姑娘,委实不可原谅。
到此,他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嘻嘻,道长何须自责,败在我手上地人,多数是如此心思,轻敌嘛,便是取败之由,不是你们武功不如我嘛。”孙玉如笑眯眯地说道,看起来一幅人畜无害的模样。
天直道士冷着脸,冷喝道:“废话少说,动手罢。我倒要看看,你地剑法究竟如何的高明!”
说罢,他长剑已然刺出,不敢再让她先动手,对方狡诈多智,须得牵制着她。让她处处受制,方能胜过她。
孙玉如呵呵笑道:“道长,不必着急,我的武功可是差得很,比起你们泰山派的剑法,像快活三啦,泰山十八盘啦,岱宗夫如何啦,可是差得远啦!”
天直道士一直紧绷着脸。一言不,只是不停的运剑刺来,一剑快似一快。恨不得一剑刺穿她的嘴,免得她地嘴扰乱自己地心思。
“道长,你这一招剑法,可是精妙得很,我差一点看不出来,是不是快活三的招式呀?”孙玉如一直不住嘴,笑眯眯的说话,动辄是一番乱赞,手下却一招狠似一招。
转眼之间。两人已经过了十几招,天直道士一直是抢攻,快快如电,寒光四射,看上去,宛如数柄剑同时攻向她。
孙玉如却是毫不畏惧,仿佛是游刃有余,脚下轻松,嘴上说个不停。一张樱唇小口,说出的话也是温婉柔和,但听在天直道士耳中,却是说不出的难听与刺耳,恨不得让她永远闭上嘴。
故到了后来,他便是有了杀心,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宛如遇到了杀父仇人。生死不共戴天。
天门道长看得皱眉不已。转头看了一眼玉玑子,却是摇头叹气。没有多说,知道若是说了,玉玑子师叔定会出口反驳,反而大扫自己一派掌门地颜面。
“嘻嘻,这一招好快,我差一点儿便接不住,确实厉害呢,不愧是泰山派的高徒!”孙玉如又是一番赞叹,扰乱着天直道士的心神。
他猛地一顿,收剑而立,退后两步,脚下不丁不八,冷冷喝道:“你给我住嘴!……动手便动手,你地嘴巴不能闭上吗?!”
“闭上嘴?!”孙玉如一怔,忙点点头:“唉……,好罢,我说几句好话,免得让人以为咱们两派误会不清,没想到,道长你却是不领情,真是让人伤心呢!”
说罢,她摇头叹息,一由感慨不已的神色,无奈地望着他。
天直道士直欲狂,只觉得她这张嘴之厉害,远比她的剑法厉害百倍,简直到了逼人狂的地步。
他狠狠瞪着孙玉如,冷冰冰地眼神,愤怒的重重一哼,道:“咱们动手便动手,你闭上嘴巴,成不成?!”
“好呀,既然你想这般做,咱们便不说话啦!”孙玉如点头,圆眸瞪大,露出疑惑的神色。
她转过身来,朝吴婉云摇头道:“师父,他可真是麻烦呢,还不能说话,真是……”
吴婉云也是苦笑不得,从未见过孙玉如如此模样,她一向可是乖巧地很,这一次却一反常态,颇显怪异。
她却是不知,孙玉如这是恶作剧,嫌这个天直道士如此轻视萧月生,心中不忿,便故意气一气他。
没想到,这个法子效果极佳,看着天直道士气急败坏,她脸上无奈与迷惑,心下却几乎笑破了肚子。
萧月生摇头一笑,隐隐能猜得她地心思,这个玉如,捉弄起人来,倒是一把好手。
孙玉如跟师父吴婉云这般一说,天直道士更是怒不可遏,脸上却渐渐地平静下来,心中已是杀机大起,欲要直接取其性命。
对于掌门天门道长的话,他并不大放在心上,因为有师父玉玑子替其撑腰,谅掌门也不敢拿自己怎样。
孙玉如见他眼中凶光闪烁,脸色阴沉得像能滴出水来,忙道:“师父,他好像想要杀我呢!”
“玉如!”吴婉云沉下脸,哼道:“你怎能如此说话,刚才天门道长地话不是说得很明白,你们是切磋武功,点到为止,天直道长岂能不听天门道长的法旨行事?!”
“师父,他万一不听呢?”孙玉如歪头问。
“胡说!”吴婉云沉着脸,又哼了一声,道:“你以为天直道长是你呀,胆大妄为?!”
天门道长呵呵一笑,抚着长髯,笑道:“呵呵,孙姑娘,你放心,贫道既然如此说了。天直师弟自不会伤你,尽管放心便是!……是吧,玉玑子师叔?”
玉玑子抚着山羊胡子,微阖着眼睛,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点了点头。看样子,极不情愿。
“那好吧,我们动手啦!”孙玉如见他如此,放下心来,点点头,笑眯眯的道:“我们点到为止。”
她转过身来,冲着天直道士道:“道长,请吧,这一次。我可是不会再说话啦!”
“请----!”天直道士点头,沉着脸道。
尽管天门道长如此说,天直道士却仍没有放在心上。师父玉玑子并没有出声,显然此事有转寰的余地,只要自己能杀得了这个小丫头,师父便不会怪罪自己。
到此,他心中出一声冷笑,哼道:“点到为止!”
两人长剑摆开,再次齐齐刺出,长剑各自挥出绝招,招招狠辣。剑剑诛心。
这一次,孙玉如却是并没有出声,紧绷着脸,抿着嘴唇。
她耳边传传来了柔和温润地声音:“玉如,小心,这个道士不安好心,成心杀你。”
不必多想,一听其声音,她便知道是萧先生的声音。虽然与平常的不同,但更加圆润柔和,带着磁性,极是动人。
她心中冷笑,这个天直道士的用心险恶,但他想杀自己,却不是那容易之事!
“多用玉兔步!”萧月生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她轻轻点头,微不可察,脚下却忽然大变。身形一晃。变成了两个,仿佛同时两个人在跟天直道士动手。
这玉兔步法。她平常用得极多,练得极勤,此时使出来,效果比从前更胜几分。
天直道士只觉眼前花,瞬间出现了两个人,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根本无法分清。
他心中一狠,却是同时刺出两剑,一剑刺一个人,不论真假,却当成真的来杀。
此时,他地剑法已经大变,不复奇快,而是端重凝练,一剑刺出,却是笼罩了数个大穴,给人无法躲避之感。
凭着玉兔步法,孙玉如越的游刃有余,仿佛两个人同时攻一个人,自然压力大减。
这便是玉兔步法的玄妙所在,看上去没有什么,只是迷幻之法,与迷踪步大同小异,但比迷踪步高明之处,却是根本难以分清两道身影地真假。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这便是玉兔步的精髓所在,雌雄难辨,真假难辨,只能看到两个人影。
凭天直道士的修为,想要看出玉兔步地玄妙所在,破去影障,却是无法做到,他便使用笨法子,暗自下了狠心,我一个攻你两个,看你能不能抵得住。
他攻得缓慢,却是端凝雄浑,已得泰山派剑法的精髓,只是差了一些火候,玉玑子看得点头不已,抚着山羊小胡子,一幅自得之像。
吴婉云露出一丝笑意,对天门道长道:“天直道长的剑法,果然精妙雄浑,名门高徒,与咱们这些山野之人确实不同。”
天门道长呵呵一笑,抚着长髯,笑道:“吴掌门,你可是忒谦了,看看孙女侠的剑法,你们烟霞派的剑法,精妙绝伦,丝毫不逊于咱们的泰山剑法,贫道佩服得很呢!”
两人又说了一些客套之语,玉玑子横了她一眼,却是不悄得很,打心底里瞧不上她。
两人说话地功夫,又是十几招过去。
孙玉如毕竟是女子,便有几分吃不消,呼吸急促,香汗淋漓。已经是到了力竭之时。
萧月生眉头一皱,转头瞧了一眼吴婉云。
杜文秀转身,在他耳边淡淡地说道:“他们来之前,我与师妹正切磋武功。”
萧月生恍然大悟,点头道:“怪不得,她的体力虽差。却不至于如此地不济!”
“玉如,趁着你的体力还在,施展落霞剑法罢!”萧月生以传音入密,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孙玉如却是摇摇头不已,瞥了他一眼,想要说话,但对方剑法已经攻来,她只能打起精神来应付。
力尽之后,一些剑法想要施展。却是力不从心,明明这一剑想要迅速的刺出,偏偏刺出之后。慢悠悠地像蜗牛一般。
她想要快,却是快不起来,力不从心的感觉折磨着她,想要施展落霞剑法,更是不成。
萧月生心中一思忖,便知究竟,微皱眉头。他转头,微斜身子,凑到杜文秀身边。低声对她道:“文秀,助我一臂之力,借我内力一用。”
杜文秀微子微微一挪,避开他地凑近,却是听到了他的话,转头望向他,露出疑问神色。
萧月生低声道:“事后我再跟你说。”
杜文秀盯着他看一眼,见他神色严肃,认真郑重。右手掌轻轻贴到了他的背心。
掌心一落至他背后,两个人身体内经脉顿时形成一个大循环,仿佛变成了一个人。
萧月生有了内力,便能通过内力,施展心法,他在两人联一起时,施展起一套独特的心法,两人的内力顿时变成了一阳一阴。
这两股内力碰到一起,并不相融。反而彼此相撞。迸出更强大的威力,宛如后世地核弹爆炸一般。
顿时。内力宛如江河之水,浩浩荡荡,无穷无尽,沛然莫能御之,远超杜文秀地想象。
她心中一惊,便要撤掌,耳边听到萧月生低沉的声音:“莫动,只要顺其自然便成!”
杜文秀心中舒一口气,既然萧先生如此说,便是心中有数,想象不会有什么危险。
有如此浩荡的内力,他的手藏在袖子中,施展起了六脉神剑,少商剑一点,一股沛然的内力隔空传了过去。施展六脉神剑,不仅是高奥的心法,更需雄浑超人的内力,否则,只是一场空罢了。
开始时,他即使有高明的心法,炉火纯青地技巧,但巧妇难为无火之炊,仍是无法施展六脉神剑。
有了杜文秀地配合,他利用独特的心法,点燃了内力,令其生莫名地变化,顿时,内力暴,能够维持六脉神剑的出。
这一指过去,顿时,他体内一阵空虚,瞬间,杜文秀的内力涌了过来,仿佛一个水坑被洪水灌满。
两人经脉相连,内力共用,但刚才那一指出去,用去了他太多的内力,便是杜文秀身上,内力也有些不够用的。
孙玉如却只觉一股浩大的内力自背心处传来,瞬间涌了进来,直接将丹田灌满,宛如久旱之田遇到甘霖,她不由的身子一震,轻飘飘想要飞起来一剑。
她轻飘飘地一剑刺出,本是慢慢悠悠,有气无力,天直道士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若想击败孙玉如,本是轻易之事,一两招地功夫而已,但如此他地心情却大有变化,并不想这般轻易地杀了她,而是想要好好折磨她,直待折磨够了,再一剑杀了。
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仿佛看到了她被自己折磨得动弹不了,然后眼睁睁看着一剑刺来,偏偏无力躲闪的情形。对于她轻飘飘的一剑,丝毫未放在心上,反而一剑伸出,想要将其格开,再耗一下她的力气。
但长剑一触,他大叫一声不好,却已晚矣,一股大力传来,长剑顿时脱手飞出,虎口一阵麻,几乎要迸裂开来。
“你----!”他大吃一惊,飘身后退,不可置信的瞪着她,如遇鬼魅一般。
此时的孙玉如,哪还有刚才的气喘吁吁模样,气脉悠长,呼吸均匀而细长,唯有脸颊带着红晕,娇艳绝伦。
她一言不,笑眯眯的望着他,露出戏谑神色。
“你……你----!”天直道士指着她,不知说什么好:“你怎么好了地?!”
孙玉如指了指自己的小嘴,无声的笑了笑,一摊手,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
“你为何不说话?!”天直道士大声喝道。
他心中实在好奇,刚才她的模样,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但若不是故意装出来的,为何竟忽然恢复过来,仿佛一下子吃了什么大力丸一般。
但是,她偏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子,根本没看到他吃了什么丸药,故更让人疑惑。
孙玉如又指了指自己红艳艳的樱唇,摇摇头,露出无奈地神色,摊了摊手。
杜文秀淡淡道:“道长你不是不让师妹她说话嘛?天直道士顿时恍然,恨恨瞪了孙玉如一眼,显然她是故意如此,着实可恨。
第369章 找来
“你说罢,究竟为何如此?!”他冷冷说道。
孙玉如长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高耸的胸脯,笑道:“唉……,差点儿憋死我呢!”
天直道士冷冷瞪着她,对于她更是杀心大盛,恨不得一剑将她宰了,再不能捉弄自己。
“嗯,哼,嗯!”孙玉如清了清嗓子,笑道:“我是故意装的,像不像呀?!”
她自是不会傻傻的说,自己忽然不知为何,内力大境,如有神助,她心下明白,这定然又是萧先生的手段,在她的心中,萧月生无所不能,神通广大。
天直道士冷冷道:“像,果然像得很,……哼哼,芳驾的手段,在下甘拜下风!”
孙玉如笑眯眯的道:“你说,现在你可还是我的对手,咱们还要不要打下去啦?”
天直道士冷哼,点头道:“当然要打,我刚才是事发突然,措手不及,咱们再比过!”
罢,弯腰捡起长剑,在身前轻轻一抖,“嗡”的一响,气势不凡。
孙玉如无奈的望向天门道长,扬声道:“道长,这便是你们泰山派的行事之风么?”
天门道长呵呵一笑,抚了抚长髯,摇摇头道:“天直师弟,败了便败了,孙女侠如此武功,即使败了,也算不得什么。”
天直道士摇头:“掌门师兄。不然。她地武功算不得什么。只是侥幸而已。这一次。我一定能打败她!”
天门道士眉头一蹙。脸色沉了下来。越发地涨紫。重重一哼道:“师弟。咱们泰山派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胜了便是胜了。败了便是败了。算不得什么大事。何须如此在意胜负?!”
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声音颇大。在众人耳边袅袅不绝。似是空谷回音一般:“唉……。一个人地格局。由此可看出端倪。格局不大。武功却是练不好地。”
这般独特地功法。极是玄妙。旁人虽知是他所出。但偏偏听不出声音出自何处。极是古怪。
在场诸人闻之。不由心中一凛。仅是凭此手段。便知他对内力地控制已是极为精熟。已是高手。
天直道士猛地转身。冷冷瞪一眼萧月生:“姓萧地。你等着。待收持了她。再来收拾你!”
萧月生眉头一皱,脸色冷然,淡淡道:“你若再口出不逊,莫怪在下动手替你师父教训你一番!”
天直道士仰天打了个哈哈,摇头叹息:“你好大的口气。看你敢不敢动手?!”
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仿佛是在嘲笑他地不自量力,目光也是鄙夷之色,摇摇头。
萧月生身子一晃,忽然出现在他跟前,一巴掌扇了下去,看似轻飘飘的没用什么力气。
天直道士冷笑一声,探掌于前,迎向萧月生的巴掌。相跟他对上一掌,探一探他的虚实,即使自己落败了,也可让师父看清他的实力,免得对上他时,真的阴沟里翻船。
但他一掌探出,刚走到一半,萧月生地巴掌已然到了他脸上,“啪”的一响。清脆响亮。
他收掌捂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萧月生,明明一掌探出去。将要接住他的手掌的。
萧月生一步跨出,身子回到了刚才座位上,慢慢坐下,悠悠而道:“自不量力,却也没什么,但偏偏拿鸡蛋碰石头,却是与送死无异,你何苦如此?!”
天门道长等泰山派弟子脸色皆不好看,抚了抚右脸颊,仿佛一记耳光打到了自己的脸上。
“你……你……!”天直道士捂着脸,指着萧月生,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颤抖不已。
萧月生淡淡一笑,望向玉音子,道:“这位道长,我替你教训一下令徒,教训得可是得当?!”
玉音子抚着山羊胡子,微眯着眼睛,淡淡道:“在下的弟子固然有错,不过,你如此行事,却是置贫道于窘地,唯有一战了!”
“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还是让弟子先来罢!”天直道士忙开口说道。
玉音子转头瞥他一眼,重重哼道:“你呀,就别再替我丢人了,回来罢!”
“可是师父……”天直道士忙道。
玉音子冷哼道:“回来罢,莫要丢人现眼了!”
见师父的模样不似是开玩笑,双眼开阖间,精芒四射,显然已是动了真怒,天直道士不敢再说,只能怏怏的一抱拳,转身回了泰山派之中。
泰山派地弟子不自觉的移了移,似是想要远离他,他刚才的举动,他们看着也觉得脸红,确实是替泰山派丢脸了。
孙玉如见他走了回去,颇觉遗憾,不能再继续耍弄他,给萧先生出气,委实不痛快。
玉音子看了一眼爱徒,又眯了一眼萧月生,见他安之若素,抬眼与自己地目光相触,淡淡一闪,慢慢飘过。
他本想挑战萧月生,见此情形,反而心中一阵发虚,不敢贸然挑战,需得弄清虚实。
江湖越老,人越胆小,因为他们见多识广,见过了太多的奇人异事,反而不如无知者无畏。
见他能忍得住,萧月生心中暗自佩服了一下,淡淡瞥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天门道长抱拳,沉声说道:“吴掌门,刚才这一局,令徒确实高明,我泰山派输得心服口服!”
吴婉云摇头,看了众弟子们一眼,苦笑道:“道长,你可是客气了,刚才只是侥幸而已,……我这三弟子顽皮得紧。<<梦想文学网>>一味仗着小聪明化解,……论及真实的本领,还是不够扎实。”
天门道长摇头,笑道:“吴掌门才是客气,聪明才智,本就是决定一个强弱的标志。武功并非一切,他们若是不知道这一点,可是太过幼稚了。”
吴婉云抿嘴淡淡笑了笑,即使她微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仍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难以亲近。
杜文秀手掌一直搭在萧月生的背心,两人的内力汹涌澎湃,先前地虚弱已经消散无遗,若是再施展六脉神剑。也是无妨,可以施展得出来。
杜文秀对于武功极是痴迷,虽知将手搭在萧月生背上。大是不妥,但是对内力的汹涌澎湃难以拒绝,眼见着内力宛如涨潮的海水一般,不停地增长,她欲罢不能。
萧月生使用秘法,点燃内力,迅速的增强功力,这本就是双修功法的玄奥所在。
但到了后世,双修的这个奥秘却是慢慢的被淹没下来。委实太过逆天,得之不吉。
这个玄奥之法,并非没有限制,内力宛如河水,经脉宛如水渠,若是河水太多,水渠容纳不下,自然再难流动。
而她的经脉宽广,坚韧异常。远胜于寻常人,盖因萧月生曾跟她施展过一次双修之法。
那一次,萧月生感激她给了自己内力地种子,便利用她的内力,替她施展了一次伐毛洗髓,易筋锻骨。
故她如今的经脉极是宽广,坚韧异常。
转眼之间,两人的内力猛涨了一大截,她的内力激增。再次是原来的双倍。
如此一来。比之当初她前去东海帮,如今的内力已是原本的四倍之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委实不假。慢慢的,萧月生感觉到她地经脉已有紧张,当二人内力相联时,他地内视自然可以到达她体内。
见到此时情形,他内力轻轻一触。
杜文秀与他内力相联,仿佛心神也隐隐相通,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若无若有。
他地内力轻轻一触,她便隐隐察得他的心思,手掌慢慢的放开他的背心。
浩荡澎湃的内力顿时一分为二,各自涌处一人身体,仿佛一块儿蛋糕完成两块。
两人的内力皆是汹涌,体内说不出的充实之感,宛如久饿之后吃过一顿饱饭。
杜文秀脸上初过一层红晕,宛如醉酒一般,身上无风自动,白衫忽然鼓动起来。
她乍得这般深厚的内力,控制能力却是不够,难免的内力外泄。呈现于外。
这般一露于形外,厅内诸人皆生感应,齐齐朝她望了过去,露出羡慕与惊诧之色。
天门道长见多识广,一见其情形,便笑着抱拳。道:“杜女侠内力忽然突破,可喜可贺!”
吴婉云也转过头来,望向她,低声道:“文秀,如何了?”
“师父,青云功再有精进!”杜文秀低声说道,脸上地红晕渐渐的褪了下去。
她的青云功,并非人们所想象地青色,形之于外。而是呈现落霞之色,所谓青云,并非颜色。而是因为其威力,一旦修习,修为必然如沿青云直上九天,最终,必能青云腾飞,傲立群雄。
吴婉云大喜过望,青云功之难练,她感受最深,后来。她几乎放弃了提升的**,将希望转到了杜文秀身上。
某种意义而言,杜文秀便是吴婉云的替身,吴婉云一直将杜文秀当成是年轻时代的自己,在她身上,吴婉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故她对杜文秀的感情,不仅是师徒,反而更加深厚。里,不住地点头,喜笑颜开。
天门道长抚髯呵呵笑道:“吴掌门,可是有什么喜事?!……是因为杜女侠的修为突破罢?”
吴婉云点头微笑:“敝派的镇派心法,文秀已经远超于我,我实在欢喜得紧!”
她虽然喜笑颜开,说得也是激动,但身上环绕着一层无形的气质,总是令人不敢接近。仿佛一块儿冰山一般的寒意若有若无的飘荡着。难以除去。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徒如此。可堪告慰啊!”天门道长点头,慨然说道。
这一点儿,他深有感触,弟子不如师父,便会一代一代,慢慢的衰落下去,即使当初的门派是如何的昌盛,如何地兴旺,仍难免走向灭亡,委实令人扼脆。
天门道长呵呵笑道:“既如此,吴掌门,不如让杜女侠大显身手,如何?”
吴婉云大是意动,见到弟子功力突飞猛进,她这个做师父地,最是高兴不过,也想炫耀一番。
杜文秀摇头,轻声在吴婉云身边道:“师父,我乍然突破,还不能完全的控制,需得一段儿时间。”
“多久地时间?”吴婉云忙道。
杜文秀想了想,道:“至少小半个时辰!”
吴婉云有些惋惜的点点头,需得这么久的时间,却是不能在泰山派的面前炫耀了。
天门道长内力深厚,耳朵极灵,听到了她们的说话,呵呵一笑,抚髯而道:“杜女侠,你太过小心了,哪里用这么久来调整,一边切磋武功,一边调整,再好不过。”
孙玉如站起来,娇声笑道:“师父,不如我抛砖引玉,先与泰山派的高足们比试一会儿,待会儿再让大师姐动手?”
吴婉云脸色一动,僵了僵。却没有说话,而是望向杜文秀与其余泰山派的弟子。
孙玉如又道:“若不然,若是大师姐一个控制不好,伤了别人的性命,可是不好了。”
这句话一说,泰山派的众人顿时一片目光飞了过来。仿佛带着刀剑一般,齐齐地刺向孙玉如。
吴婉云脸色微动,瞪了她一眼,摇头叹气,这个玉如,净说一些气人的话,好像非要把泰山派惹毛一般。
天门道长哈哈一笑,抚髯笑道:“孙女侠,多谢关心。不过,咱们泰山派的人还不至于如此不济,起码一点儿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孙玉如摇头道:“我可不是危言耸听。大师姐的内力深厚,你们可是比不过她,她修炼地是咱们烟霞派的镇派心法,威力非同小可,你们可不能小觑了!”
天门道长哈哈笑道:“烟霞派的镇派心法,咱们自是不敢小瞧,不过,咱们泰山派的心法,也是不容小觑地!”
孙玉如一拍巴掌。笑道:“好呀,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先比试一下,打得过我的,才能跟我大师姐打!”
着话,她转头望向吴婉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的脸色,仿佛生怕她不小心一般。
“吴掌门,孙女侠的话。深得吾心,不如,便如此这般,让孙女侠充当一回第一关,如何?”天门道长抚着髯,呵呵笑道。
不知为何,到了烟霞派,他不由自主的有了一股快念的感觉,忍不住的想笑。
“她这般胡闹。道长何必迁就于她?!”吴婉云摇头叹息一声。摇头说道,对于孙玉如的变化。也渐渐地有些不适应。
天门道长摇头笑道:“倒也并非是我地牵就,更是因为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所以我才喜欢,而不是因为她年龄小而不尊重。”
吴婉云摇摇头,瞥她一眼,淡淡道:“好罢,既然你们都说好,那我只能说一声好了,但愿不会如她所说,真地伤着了泰山派,那可是一场灾祸,自此之后,再难复合。”一个中年道士踏前两步,抱拳道:“孙女侠,刚才在下见你剑法虽然精妙,却嫌内力不足,咱们比比看罢。”
那中年道士身形削瘦,给人地感觉,却是弱不禁风,仿佛一阵风便能刮走一般。
孙玉如咯咯一笑,道:“道长这般觉得,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般觉得呢!”“玉如,你要动手,赶紧跟人家动手,莫要说一些乱七八槽的胡话,徒惹人笑话!”吴婉云狠狠瞪了她一眼,重重地哼道。
“是,师父!”孙玉如忙答道。
着话,她拔出长剑,沉声喝道:“道长,请指教!”
“请”中年道士沉声喝道,拔剑出鞘。飘然身前,一剑刺出,恰刺向她的心窝位置。
这一剑极得泰山派剑法的精要,气势雄浑,偏偏出剑奇快,转眼之间。已是刺到了她跟前。
孙玉如最不怕这般剑法,扭身一撩长剑,同时脚尖一点,身子飘然后退,与剑尖同方向而行。
“叮”一声脆响,她的剑尖恰到好处的击中了对方的剑身,同时一股内力涌了过去。
这一招剑法,她精熟已极,一撩之下。几乎都能击中对方的剑身,无一例外。
同时,这一剑的内力。夹杂着阳关三叠地劲道,一波扑来,又一波跟着,再有一波接着袭来,三波夹杂在一起,威力极大,往往令人防不胜防,吃了大亏。
那道士内力却是精深,被这阳关三叠击中。他却面不改色,仿佛内力如磐石,面对狂涛骇浪,丝毫不动。
故他对随之而来地垫步一剑,也是心有防备,身形一动,不但不后退,后面迎而赶上,长剑刺出。宛如一道流光,奇快绝伦,比孙玉如的长剑更快了一线。
两人长剑相交,仿佛同归于尽一般,直直冲着对方扑去,对迎面而来的长剑,视而不见。
直到双方马上便要刺到身上,中年道士方才无奈,他毕竟还没有活够。珍惜性命。
他长剑一变。改刺为格,两剑相交。
“叮”的一声脆响。两人同时后退,中年道士点点头,沉声道:“却是在下小瞧了孙女侠,佩服,佩服!”
“嘻嘻,小女子的内力不成,还是差得远呐!”孙玉如娇笑一声,摇摇头。
对于这一点儿,她确实心知肚明,因为活生生地例子便在眼前摆着,大师姐的内力一日千里,自己如今可是拍马难及,只能望洋兴叹,故觉得自己的内力差。
中年道士摇摇头:“孙姑娘忒谦了!……如此内力,在年轻一代中,已经是佼佼者,已经足以自豪了!”
“嘻嘻,我比起大师姐来,可是天差地远,若是换作大师姐,这一剑下来,你已经败了!”孙玉如微微笑道。
“哦?”中年道士颇有几分不信的意味。
“好罢,给你看看我地绝招!”孙玉如轻哼,颇是不忿的道。
罢这话,她身前一团银芒忽然闪现,她如今的内力也是蓬勃欲出,刚才萧月生隔空传功,但她仅使了一招,其余内力,在她体内汹涌奔腾,否则,她也不会千方百计的招揽这般得罪人之事。
银芒暴涨,形成一团银色的光亮,仿佛一面光盾举在胸前,正是烟霞派地镇派剑法----落霞剑法。
“接招!”她清叱一声,银芒再涨,宛如烟火炸开,散成点点光亮,如同萤火虫千万只,萦绕在她身前。
“叮叮叮叮”清脆的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仿佛打铁声一般,又如雨打芭蕉之声。
两人长剑不停的交击,中年道士剑法高明,虽然觉得剑上力道诡异,一波三折,却是强忍不适,坚决不退半步,心下明白,若是稍有退步,便再难扳回劣势。
一阵交鸣声过后,两人同时退后数步。
孙玉如看了看中年道士,点头道:“能接下我落霞剑法地,十不及一,你地剑法高明,我佩服得紧!”
中年道士摇头,脸色严肃,沉声道:“我败了!”
罢,他苦笑一下,右手一松,长剑缓缓落了下来,跌到月白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孙玉如浑身舒畅难言,仿佛很久憋着一泡尿,这时间撒了出来,其爽快之感,难以言喻。
她心情大好,笑道:“若是大师姐使出这一招,你可是根本接不住地。”
中年道士点头,低身捡起长剑,退了下去,抱拳一礼,算是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随后,泰山派地人稳坐泰山,再没有一个人出来挑战,他们已经看出,烟霞派的人确实不是什么善茬儿,虽然名不见经传。手上的功夫却是极为厉害。
天门道长看了看四周,见众弟子没有一个想要出头,摇头一叹,苦笑道:“看来,他们是被贵派的弟子们吓着了,如孙女侠般身手。若是放于外,早应是驰名武林之中,为何偏偏默默无闻呢?!”
“她们还年轻,不着急。”吴婉云淡淡说道。
天门道长摇了摇头:“吴掌门却是太过保守了,年轻自有年轻的好处,不应该太过呵护,宛如不经历风雨地花朵,岂能更加茂盛?!”
吴婉云点点头,若有所思片刻。抬头说道:“嗯,道长所言有理,我会改一改的。”
他们又说了一些话。场上地气氛是越发的融洽,仿佛成了一家人一般,与先前的剑拔弩张霍然相反。萧月生师徒三人回到了他们的山谷之中。
宋静云兀自不忿的嚷道:“师父,那个人那般无礼,仅是打他一耳朵,实在太便宜他啦!”
她正跟在萧月生身后,亦步亦趋,仿佛一只小跟屁虫一般,秀脸上满是恼怒。
“打他一耳光还不解恨。那要如何?”萧月生淡淡问道,瞥了一眼宋静云。
宋静云恨恨的道:“当然是要多打几个耳光,最好来个十个八个,看他还敢不敢出言不逊?!”
萧月生不由失笑,他略微一想,便是明白,宋静云定是被宋静思好好规劝了一番,否则,不可能如此这般。
萧月生摇头一笑。瞥她一眼:“若是你想打他几个耳光,便要先练好了武功才是。”
宋静云摇头,轻声道:“我是不成地,……师父你为何不好好收拾他呀?!”
“你会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么?”萧月生笑着问。
“小孩子?”宋静云歪头问:“多大地小孩子?若是一岁两岁三岁,我自然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若是再大一些,便不会让他们!”
“嗯,甚好。”萧月生点点头,笑道:“在我眼中。他便如一岁小孩一般。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宋静云想了想,道:“可是他明明不是小孩子嘛。反而是个大门派的人物。更不能轻易的让他占了便宜嘛!”
萧月生摆摆手:“这与他是哪门哪派没关系,而是因为他的武功太低,懒得一般见识。”
三人来到花圃之中,开始各自的忙碌,萧月生忙着剪枝,两女则负责挑水。
她们所谓的挑水。并非是拿着扁担去挑,而是用两手提着水桶,不能停下来。
这一招,给她们练臂力与体力,想要趁她们在培养出气感前,让二女的肌肉迅速能适应过来,不必用内力驱使,也能极快的拔剑。
人地内力,总有告罄之时。但身体本身地力量,才是力量地先提,力量越强。内力增强地效果越强。
两女虽然累得要命,香汗淋漓,却是仍咬紧牙关,丝毫不偷懒,不抱怨,知道师父是为了自己好。这一日,萧月生正在山谷中练功,习练九转易筋诀,忽然一下停了下来。转头望向谷口地方向。
山谷之口,一个女子白衣如雪,轻飘飘的踏了进来,脚下无声无息,仿佛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悬在空气中走动。
她的步子轻盈优雅,身段儿曼妙诱人,每一步走来,都带着万种地风情。令人无法自抑。赛黑自屋里钻出来,仿佛一阵风般冲出来,汪汪汪汪叫得很厉害。
那白衣丽人轻轻一招手,冲赛黑微微一笑,顿时宛如千万朵莲花同时盛开的模样。
赛黑顿时停下叫声,呆呆看着她,忽然冲她跑过去,尾巴摇得仿佛要摇断一般,讨好之意带着欢喜。
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苦笑了几下。招了招手,道:“静思。静云,出来一下。”
“什么事呀,师父?!”宋静云不耐烦的叫道,她练功正在紧要观头,正是观喜自在意境,陶醉其中,难以自拔。
萧月生瞥了她一眼,见她噤若寒蝉,淡淡说道:“你们还有一位师姐,来认识一下罢。”
第370章 找来
“你说罢,究竟为何如此?!”他冷冷说道。
孙玉如长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高耸的胸脯,笑道:“唉……,差点儿憋死我呢!”
天直道士冷冷瞪着她,对于她更是杀心大盛,恨不得一剑将她宰了,再不能捉弄自己。
“嗯,哼,嗯!”孙玉如清了清嗓子,笑道:“我是故意装的,像不像呀?!”
她自是不会傻傻的说,自己忽然不知为何,内力大境,如有神助,她心下明白,这定然又是萧先生的手段,在她的心中,萧月生无所不能,神通广大。
天直道士冷冷道:“像,果然像得很,……哼哼,芳驾的手段,在下甘拜下风!”
孙玉如笑眯眯的道:“你说,现在你可还是我的对手,咱们还要不要打下去啦?”
天直道士冷哼,点头道:“当然要打,我刚才是事发突然,措手不及,咱们再比过!”
罢,弯腰捡起长剑,在身前轻轻一抖,“嗡”的一响,气势不凡。
孙玉如无奈的望向天门道长,扬声道:“道长,这便是你们泰山派的行事之风么?”
天门道长呵呵一笑,抚了抚长髯,摇摇头道:“天直师弟,败了便败了,孙女侠如此武功,即使败了,也算不得什么。”
天直道士摇头:“掌门师兄。不然。她地武功算不得什么。只是侥幸而已。这一次。我一定能打败她!”
天门道士眉头一蹙。脸色沉了下来。越发地涨紫。重重一哼道:“师弟。咱们泰山派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胜了便是胜了。败了便是败了。算不得什么大事。何须如此在意胜负?!”
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声音颇大。在众人耳边袅袅不绝。似是空谷回音一般:“唉……。一个人地格局。由此可看出端倪。格局不大。武功却是练不好地。”
这般独特地功法。极是玄妙。旁人虽知是他所出。但偏偏听不出声音出自何处。极是古怪。
在场诸人闻之。不由心中一凛。仅是凭此手段。便知他对内力地控制已是极为精熟。已是高手。
天直道士猛地转身。冷冷瞪一眼萧月生:“姓萧地。你等着。待收持了她。再来收拾你!”
萧月生眉头一皱,脸色冷然,淡淡道:“你若再口出不逊,莫怪在下动手替你师父教训你一番!”
天直道士仰天打了个哈哈,摇头叹息:“你好大的口气。看你敢不敢动手?!”
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仿佛是在嘲笑他地不自量力,目光也是鄙夷之色,摇摇头。
萧月生身子一晃,忽然出现在他跟前,一巴掌扇了下去,看似轻飘飘的没用什么力气。
天直道士冷笑一声,探掌于前,迎向萧月生的巴掌。相跟他对上一掌,探一探他的虚实,即使自己落败了,也可让师父看清他的实力,免得对上他时,真的阴沟里翻船。
但他一掌探出,刚走到一半,萧月生地巴掌已然到了他脸上,“啪”的一响。清脆响亮。
他收掌捂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萧月生,明明一掌探出去。将要接住他的手掌的。
萧月生一步跨出,身子回到了刚才座位上,慢慢坐下,悠悠而道:“自不量力,却也没什么,但偏偏拿鸡蛋碰石头,却是与送死无异,你何苦如此?!”
天门道长等泰山派弟子脸色皆不好看,抚了抚右脸颊,仿佛一记耳光打到了自己的脸上。
“你……你……!”天直道士捂着脸,指着萧月生,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颤抖不已。
萧月生淡淡一笑,望向玉音子,道:“这位道长,我替你教训一下令徒,教训得可是得当?!”
玉音子抚着山羊胡子,微眯着眼睛,淡淡道:“在下的弟子固然有错,不过,你如此行事,却是置贫道于窘地,唯有一战了!”
“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还是让弟子先来罢!”天直道士忙开口说道。梦想文学网
玉音子转头瞥他一眼,重重哼道:“你呀,就别再替我丢人了,回来罢!”
“可是师父……”天直道士忙道。
玉音子冷哼道:“回来罢,莫要丢人现眼了!”
见师父的模样不似是开玩笑,双眼开阖间,精芒四射,显然已是动了真怒,天直道士不敢再说,只能怏怏的一抱拳,转身回了泰山派之中。
泰山派地弟子不自觉的移了移,似是想要远离他,他刚才的举动,他们看着也觉得脸红,确实是替泰山派丢脸了。
孙玉如见他走了回去,颇觉遗憾,不能再继续耍弄他,给萧先生出气,委实不痛快。
玉音子看了一眼爱徒,又眯了一眼萧月生,见他安之若素,抬眼与自己地目光相触,淡淡一闪,慢慢飘过。
他本想挑战萧月生,见此情形,反而心中一阵发虚,不敢贸然挑战,需得弄清虚实。
江湖越老,人越胆小,因为他们见多识广,见过了太多的奇人异事,反而不如无知者无畏。
见他能忍得住,萧月生心中暗自佩服了一下,淡淡瞥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天门道长抱拳,沉声说道:“吴掌门,刚才这一局,令徒确实高明,我泰山派输得心服口服!”
吴婉云摇头,看了众弟子们一眼,苦笑道:“道长,你可是客气了,刚才只是侥幸而已,……我这三弟子顽皮得紧。一味仗着小聪明化解,……论及真实的本领,还是不够扎实。”
天门道长摇头,笑道:“吴掌门才是客气,聪明才智,本就是决定一个强弱的标志。武功并非一切,他们若是不知道这一点,可是太过幼稚了。”
吴婉云抿嘴淡淡笑了笑,即使她微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仍旧是拒人于千里之外,难以亲近。
杜文秀手掌一直搭在萧月生的背心,两人的内力汹涌澎湃,先前地虚弱已经消散无遗,若是再施展六脉神剑。也是无妨,可以施展得出来。
杜文秀对于武功极是痴迷,虽知将手搭在萧月生背上。大是不妥,但是对内力的汹涌澎湃难以拒绝,眼见着内力宛如涨潮的海水一般,不停地增长,她欲罢不能。
萧月生使用秘法,点燃内力,迅速的增强功力,这本就是双修功法的玄奥所在。
但到了后世,双修的这个奥秘却是慢慢的被淹没下来。委实太过逆天,得之不吉。
这个玄奥之法,并非没有限制,内力宛如河水,经脉宛如水渠,若是河水太多,水渠容纳不下,自然再难流动。
而她的经脉宽广,坚韧异常。远胜于寻常人,盖因萧月生曾跟她施展过一次双修之法。
那一次,萧月生感激她给了自己内力地种子,便利用她的内力,替她施展了一次伐毛洗髓,易筋锻骨。
故她如今的经脉极是宽广,坚韧异常。
转眼之间,两人的内力猛涨了一大截,她的内力激增。再次是原来的双倍。
如此一来。比之当初她前去东海帮,如今的内力已是原本的四倍之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委实不假。慢慢的,萧月生感觉到她地经脉已有紧张,当二人内力相联时,他地内视自然可以到达她体内。
见到此时情形,他内力轻轻一触。
杜文秀与他内力相联,仿佛心神也隐隐相通,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若无若有。
他地内力轻轻一触,她便隐隐察得他的心思,手掌慢慢的放开他的背心。
浩荡澎湃的内力顿时一分为二,各自涌处一人身体,仿佛一块儿蛋糕完成两块。
两人的内力皆是汹涌,体内说不出的充实之感,宛如久饿之后吃过一顿饱饭。
杜文秀脸上初过一层红晕,宛如醉酒一般,身上无风自动,白衫忽然鼓动起来。
她乍得这般深厚的内力,控制能力却是不够,难免的内力外泄。呈现于外。
这般一露于形外,厅内诸人皆生感应,齐齐朝她望了过去,露出羡慕与惊诧之色。
天门道长见多识广,一见其情形,便笑着抱拳。道:“杜女侠内力忽然突破,可喜可贺!”
吴婉云也转过头来,望向她,低声道:“文秀,如何了?”
“师父,青云功再有精进!”杜文秀低声说道,脸上地红晕渐渐的褪了下去。
她的青云功,并非人们所想象地青色,形之于外。而是呈现落霞之色,所谓青云,并非颜色。而是因为其威力,一旦修习,修为必然如沿青云直上九天,最终,必能青云腾飞,傲立群雄。
吴婉云大喜过望,青云功之难练,她感受最深,后来。她几乎放弃了提升的**,将希望转到了杜文秀身上。
某种意义而言,杜文秀便是吴婉云的替身,吴婉云一直将杜文秀当成是年轻时代的自己,在她身上,吴婉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故她对杜文秀的感情,不仅是师徒,反而更加深厚。里,不住地点头,喜笑颜开。
天门道长抚髯呵呵笑道:“吴掌门,可是有什么喜事?!……是因为杜女侠的修为突破罢?”
吴婉云点头微笑:“敝派的镇派心法,文秀已经远超于我,我实在欢喜得紧!”
她虽然喜笑颜开,说得也是激动,但身上环绕着一层无形的气质,总是令人不敢接近。仿佛一块儿冰山一般的寒意若有若无的飘荡着。难以除去。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徒如此。可堪告慰啊!”天门道长点头,慨然说道。
这一点儿,他深有感触,弟子不如师父,便会一代一代,慢慢的衰落下去,即使当初的门派是如何的昌盛,如何地兴旺,仍难免走向灭亡,委实令人扼脆。
天门道长呵呵笑道:“既如此,吴掌门,不如让杜女侠大显身手,如何?”
吴婉云大是意动,见到弟子功力突飞猛进,她这个做师父地,最是高兴不过,也想炫耀一番。
杜文秀摇头,轻声在吴婉云身边道:“师父,我乍然突破,还不能完全的控制,需得一段儿时间。”
“多久地时间?”吴婉云忙道。
杜文秀想了想,道:“至少小半个时辰!”
吴婉云有些惋惜的点点头,需得这么久的时间,却是不能在泰山派的面前炫耀了。
天门道长内力深厚,耳朵极灵,听到了她们的说话,呵呵一笑,抚髯而道:“杜女侠,你太过小心了,哪里用这么久来调整,一边切磋武功,一边调整,再好不过。”
孙玉如站起来,娇声笑道:“师父,不如我抛砖引玉,先与泰山派的高足们比试一会儿,待会儿再让大师姐动手?”
吴婉云脸色一动,僵了僵。却没有说话,而是望向杜文秀与其余泰山派的弟子。
孙玉如又道:“若不然,若是大师姐一个控制不好,伤了别人的性命,可是不好了。”
这句话一说,泰山派的众人顿时一片目光飞了过来。仿佛带着刀剑一般,齐齐地刺向孙玉如。
吴婉云脸色微动,瞪了她一眼,摇头叹气,这个玉如,净说一些气人的话,好像非要把泰山派惹毛一般。
天门道长哈哈一笑,抚髯笑道:“孙女侠,多谢关心。不过,咱们泰山派的人还不至于如此不济,起码一点儿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孙玉如摇头道:“我可不是危言耸听。大师姐的内力深厚,你们可是比不过她,她修炼地是咱们烟霞派的镇派心法,威力非同小可,你们可不能小觑了!”
天门道长哈哈笑道:“烟霞派的镇派心法,咱们自是不敢小瞧,不过,咱们泰山派的心法,也是不容小觑地!”
孙玉如一拍巴掌。笑道:“好呀,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先比试一下,打得过我的,才能跟我大师姐打!”
着话,她转头望向吴婉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的脸色,仿佛生怕她不小心一般。
“吴掌门,孙女侠的话。深得吾心,不如,便如此这般,让孙女侠充当一回第一关,如何?”天门道长抚着髯,呵呵笑道。
不知为何,到了烟霞派,他不由自主的有了一股快念的感觉,忍不住的想笑。
“她这般胡闹。道长何必迁就于她?!”吴婉云摇头叹息一声。摇头说道,对于孙玉如的变化。也渐渐地有些不适应。
天门道长摇头笑道:“倒也并非是我地牵就,更是因为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所以我才喜欢,而不是因为她年龄小而不尊重。”
吴婉云摇摇头,瞥她一眼,淡淡道:“好罢,既然你们都说好,那我只能说一声好了,但愿不会如她所说,真地伤着了泰山派,那可是一场灾祸,自此之后,再难复合。”一个中年道士踏前两步,抱拳道:“孙女侠,刚才在下见你剑法虽然精妙,却嫌内力不足,咱们比比看罢。”
那中年道士身形削瘦,给人地感觉,却是弱不禁风,仿佛一阵风便能刮走一般。
孙玉如咯咯一笑,道:“道长这般觉得,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般觉得呢!”“玉如,你要动手,赶紧跟人家动手,莫要说一些乱七八槽的胡话,徒惹人笑话!”吴婉云狠狠瞪了她一眼,重重地哼道。
“是,师父!”孙玉如忙答道。
着话,她拔出长剑,沉声喝道:“道长,请指教!”
“请”中年道士沉声喝道,拔剑出鞘,飘然身前,一剑刺出,恰刺向她的心窝位置。
这一剑极得泰山派剑法的精要,气势雄浑,偏偏出剑奇快,转眼之间,已是刺到了她跟前。
孙玉如最不怕这般剑法,扭身一撩长剑,同时脚尖一点,身子飘然后退,与剑尖同方向而行。
“叮”一声脆响,她的剑尖恰到好处的击中了对方的剑身,同时一股内力涌了过去。
这一招剑法,她精熟已极,一撩之下,几乎都能击中对方的剑身,无一例外。
同时,这一剑的内力,夹杂着阳关三叠的劲道,一波扑来,又一波跟着,再有一波接着袭来,三波夹杂在一起,威力极大,往往令人防不胜防,吃了大亏。
那道士内力却是精深,被这阳关三叠击中,他却面不改色,仿佛内力如磐石,面对狂涛骇浪,丝毫不动。
故他对随之而来地垫步一剑,也是心有防备,身形一动,不但不后退,后面迎而赶上,长剑刺出,宛如一道流光,奇快绝伦,比孙玉如的长剑更快了一线。
两人长剑相交,仿佛同归于尽一般,直直冲着对方扑去,对迎面而来的长剑,视而不见。
直到双方马上便要刺到身上,中年道士方才无奈,他毕竟还没有活够,珍惜性命。
他长剑一变,改刺为格,两剑相交。
“叮”的一声脆响,两人同时后退,中年道士点点头,沉声道:“却是在下小瞧了孙女侠,佩服,佩服!”
他们又说了一些话,场上的气氛是越发的融洽,仿佛成了一家人一般,与先前的剑拔弩张霍然相反。萧月生师徒三人回到了他们的山谷之中。
宋静云兀自不忿的嚷道:“师父,那个人那般无礼,仅是打他一耳朵,实在太便宜他啦!”
她正跟在萧月生身后,亦步亦趋,仿佛一只小跟屁虫一般,秀脸上满是恼怒。
“打他一耳光还不解恨,那要如何?”萧月生淡淡问道,瞥了一眼宋静云。
宋静云恨恨地道:“当然是要多打几个耳光,最好来个十个八个,看他还敢不敢出言不逊?!”
第371章 垂危
萧月生回到了观云山庄。
刘菁自是一番埋怨,这么久了,一点儿消息也不送回来,害自己如此担心。
而且,他在外面遇到了危险,也不向山庄求助,反而是又结交了几个美女,这让她如何不伤心。
萧月生苦笑,多方劝慰,他该软的时候软,该硬的时候硬,这才是男人的风范。
宋梦君、苏青青见过了他,自是一番埋怨。
两女有些清减,却美丽更盛,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风姿,惹人怜惜。
但如今的青花帮,却是声名日盛,与江南云有莫大的关系,她帮着宋梦君很是花了一番力气,除了几个大敌。
如今的临安城,三足鼎立之势颇为稳固,清平帮虽然也算是一股势力,却并不强势,只是若有若无,谁也不招惹。
而何雪晴则已经离开了临安城,回到了北方的家中。
萧月生想起何雪晴秀美的脸,温柔如水的眼波,心下叹息,有缘无份,徒呼奈何。
对于女人,他从未主动追求过,都是因缘际会,骨子里,他性情淡泊,即使有情,若不是女方主动,他不会主动招惹。
他能够长生不老。万古不灭。但他地女人们却很难做到。每一个女人。都是他地一份羁绊。几十年后。亲眼送别自己地女人。他可以想象自己地痛苦。故他尽量少惹情债。
但他不主动招惹。若是情债找上门来。他却不会拒绝。因缘际会。本就是天地之缘法。他不想强求。不仅是不强求有。也不强求无。
自回来观云山庄。萧月生足不出户。一直呆在山庄。闭关修炼。他地内力修为比从前差得太远。
如今所修地内力。温润平和。精纯无比。不似天雷诀地霸道。已隐隐有天地元气地模样。
利用自己地丹药。加之聚灵阵地玄妙。他修为时境一日千里。转眼之间。一个月过去。他已是回复了旧观。
清晨。萧月生正在后花园中演练九转易筋诀。
动作柔和缓慢,仿佛蛇行蛹动。悠缓自然,带着一阵阵清风,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江南云自南雨楼袅袅出来。一身雪白的劲装,丝缎料子在晨光下闪闪发光,乌黑的秀发挽成髻,干净利落。
“师父。”她轻唤了一声,脚步轻盈,右手持剑,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地朝气。
萧月生点头:“嗯,你年纪轻轻,竟比我起得还晚!”
“师父。是你起得太早了嘛!”江南云抿嘴笑道,来到他近前,长剑出鞘,倏一剑刺出,直朝萧月生的胸口。
萧月生屈指一弹,恰弹中了她剑身。
江南云身子飘然一荡,宛如水上小舟被竹杆用力一撑,突兀而迅捷,轻曼优雅。
萧月生这一弹之力。看似清雅自如,他的弹指神功却是凌厉异常,浩荡内力形之于外,风淡风轻。
江南云清心诀有成,敏锐之极,顺势一飘,以卸去长剑上的滚荡内力,勉强不让剑脱手。
她心中凛然,没想到师父的内力消散。重新修炼。却已是如此的浑厚,远强于自己。
师父不愧是师父。无论何时,都远非常人可以揣测。
她利用步法与身法,将浩荡地内力化去,转身一横剑,娇声道:“师父,不来啦!”
“你的剑法平常得紧!”萧月生瞥一眼她,说道。
江南云心下颇恼,师父跟自己从不说好话,真是岂有此理!
她恨恨白了萧月生一眼,嗔道:“师父,我一直苦练清心诀,哪有时间再练剑法嘛!”
正说着话,南雨楼中,又走出一对双胞胎姐妹,明眸皓齿,正是宋静思与宋静云姐妹。
她们二女与江南云同住在南雨楼中,只是住在不同的屋子,南雨楼有数个屋子,任由她们挑选。
见到二女出来,江南云抿嘴一笑,道:“师父,我两位师妹资质皆是不凡,说不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萧月生打量一眼宋静思与宋静云二女,点点头,微微一笑:“难得你如此看来,好罢,日后就由你来教她们!”
“啊----?!”江南云讶然一呼。
萧月生眉头一挑:“你这个大弟子什么事也不做,代我传师妹们武功,难道不愿意?!”
江南云忙笑道:“哪能呢,我是荣幸之至,诚惶诚恐,怕是教得不好,耽误了两位师妹。”
萧月生哼道:“你清心诀有成,这点儿小事岂能做不好?!……若是真的教不好,你这个大师姐可是没脸见人!”
“知道啦,师父尽管放心便是!”江南云无奈的道,未忘白了他一眼,以示心中的不平。
自己这个师父,什么都好,武功如神,智慧通天,就是一条,懒得理会琐事,俗务一概不理。
宋静思与宋静云在他们说话声中,袅袅走了过来。上前拜见,裣衽一礼,动作轻柔。
江南云抿嘴轻笑,上前拉起两女,笑道:“静思,静云。从今以后,我代师父传你们武功。”
两女朝萧月生看了看,她们已经听到了萧月生与江南云刚才的话,心中有了准备,看了看萧月生。
萧月生点点头,道:“你们大师姐的武功虽然差劲,好在基础还算扎实,你们跟她好好学着罢。”
宋静云性子活泼外向,拉着江南云的手。笑道:“师姐,以后可是有劳你啦。”
“咱们是同门师姐妹,不必客套嘛。”江南云笑眯眯地道。歪头问萧月生道。
萧月生沉吟道:“嗯……,清心诀……,下面再是镜心诀!”
“镜心诀?!”江南云忙问,一听这个名字,心中便期待大起,觉得又是一门秘术,不会简单。
萧月生道:“此诀修炼的是你的心镜,做到映照万物。洞幽一切,心如一面铜镜。”
江南云想了想,点头道:“这有何威力?”
“威力么,洞见万物,一切无所遁形,……与传说中地照妖镜异曲同工,只是一个外物,一个内求,你若能练成。世间所有地剑法招数,一见洞穿,世上的人心,一眼可看破,你说有何威力?”萧月生淡淡说道,瞥她一眼。
江南云认真听着,萧月生每说一句,她的喜意便多一分,萧月生的话说完。她喜笑颜开。宛如得了什么宝贝。
“咯咯,甚好。此诀大佳!”她忍不住娇笑道。
萧月生摇摇头:“先要给你泼一盆凉水,……但此诀修炼起来,可是比清心诀更难数倍,你的进境怕是快不了的。”
江南云笑道:“师父放心罢,我自是晓得,越是强横地武功,修炼起来越是艰难,没什么的。”
“嗯,那我便传于你罢!”萧月生点点头,手指飘然点了出去,悠悠点上她眉心。
江南云不闪不避,微阖上明眸,眼前顿时闪过一道道闪电,随着闪电,又有无数字符涌现,这些字符仿佛一只只蝌蚪,朝着她地脑袋钻了过来,一齐钻进去。
她头脑发涨,仿佛快要被撑爆炸了一般,慢慢的,头开始疼,疼得想要裂开。
萧月生拿开手指,堪堪在她承受之极限,他打量一眼江南云,见她玉脸苍白,血色褪尽,不由摇头叹道:“你呀你,清心诀此时不用,待到何时?!”
他话音一落,江南云的清心诀顿时运转,转眼之间,阵阵清凉之意在她头顶涌现,仿佛一滴滴甘露自云端滴落至她的百会穴,直接渗到了脑袋里面,说不出的清凉舒适。
刚才的不适顿时烟消云散,宛如一梦,她不由苦笑,又被师父逮住机会笑自己,竟忘了用清心诀,亏得自己的清心诀已然大成了呢!
萧月生道:“这便是镜心诀,你需得用心参悟,通过体悟而晋级,才是镜心诀地奥妙所在。”
“是,师父,放心罢,我会好好练的。”江南云笑了笑,若有所思,明眸中目光已然迷离,显然心不在焉。
萧月生偶尔泛舟西湖上,湖水宛如厚厚地垫子,小舟被荡得微微起伏中,透出湖水所蕴地莫可沛之的力量。
他躺在小舟上,看着蓝天白云,一颗心也变得安静详和下来,无思无虑。唯有真气在体内汩汩流动,宛如实质。
他的真气已经浓得化不开,几乎要由气体变成液体,只是这乃是质变之过程,需得一次闭关,倾尽全力。方能转化。
他前一阵子一直闭关苦修,若是接着闭关,便有强弩之末之嫌,便放松下来,待过几天,心情完全放松下来,松驰过后,再闭关,效果必然不凡。能将体内的真气转化为真元。
“师父,师父!”江南云的声音忽然传来,悠悠荡荡。沿着湖水,仿佛湖水的波纹一般缓缓荡开。
萧月生坐起身来,淡淡道:“南云,什么事情?”
“师父,烟霞派的人过来求见。”江南云圆润糯软的声音悠悠荡来,悦耳之极,带着动人心魄地力量。
萧月生一怔,道:“是男是女?”
着话,小舟如离弦之箭。在湖面上破风而行,转眼之间,便来到了苏堤前。
江南云曼妙地身影出现在苏堤上,一身白衫被清风吹得衣袂飘飞,宛如随风归去。
“是一个男的,说是叫杨光远。”江南云迎上前来,说道。
萧月生系上小舟,跃上苏堤,天色已是正午。西湖上人影稀少,偶尔几个人经过,看一眼江南云。
他们大多识得江南云,临安城第一美女之称,更有辣手仙子之称,仅是看上一眼,便忙不迭地转开,不敢惹她。
“杨光远?……他怎么来了?”萧月生眉对一皱,隐隐有不祥之感。淡淡道:“南云。他可说了有什么事情?”
江南云摇头,白了他一眼。淡淡道:“他非要等到你来了,当面跟你说,无外乎那两位姑娘呗……”
“莫要胡说八道!”萧月生瞪了她一眼,哼道:“赶紧回去再说,莫再磨蹭!”
江南云点头,师徒二人俱施展起了缩地成寸之术,一步跨出数丈远,一会儿的功夫,已然回到了山庄。
到了山庄,一身白衣的向问天正等在那里,见他二人回来,他点点头:“帮主,杨少侠在里面喝茶。”
“嗯,有劳向总管。”萧月生点头致谢,大踏步进去,挑帘跨步,便见到了杨光远。
杨光远正走来走去,仿佛如热窝上地蚂蚁,坐立不安之像昭然若揭,显然心中焦急。
“杨少侠!”萧月生抱拳道,打量他一眼,眉头皱起,看他模样,风尘仆仆,显然是有了急事。
“萧先生,可算见到你了!”杨光远大舒一口气,迎上两步,脸上急切万分,急急忙忙道:“先生,快快救救三师姐罢!”
“三师姐,是玉如?她出了什么事?”萧月生忙问,眉头一挑,心中不祥之感更甚。
“三师姐受了重伤!”杨光远忙道。
“可有性命之危?”萧月生忙问。
杨光远点点头:“师父说,怕是不成了……,三师姐让我过来,她想见你一面!”
他一幅悲戚神色,眼圈隐隐泛红,声音低沉,慢慢低下头,摇了摇头,叹息不已。
“这么重的伤?”萧月生眉头锁起,转身对江南云道:“南云,去拿些丹药,咱们走!”
“是,师父!”江南云应了一声,转身上了楼。
她动作极快,看师父着急,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已重新出现,道:“师父。咱们走罢!”
萧月生转身道:“杨少侠,你暂且休息一下,再在后面慢慢走,我们先行一步!”
“好的。”杨光远点头,他觉得浑身发软,几乎难以动弹。须得休息一下,方能重新上路。
师徒二人施展轻功,速度极快,两人地内力又极深厚,奔驰一天,晚上又是披星戴月,只休息了一个时辰,终于在第二天清晨,抵达了烟霞派。
一路之上。萧月生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赶路,心中着急。脸上却沉着,不露声色。
江南云看得担心,开始时,还说几句话,想要引师父说话,疏散一下心情,后来见他神情自若,眉头却一直紧锁着,便不再徒劳无功。索性开始练习镜心诀来。
烟霞派中,演武场上的人们纷纷心不在焉,个个无精打采,有气无力,丝毫没有了先前的热火朝天的气势。
他们被三师姐地伤势所吸引,心中交织着担忧与愤恨,忽然见到萧月生与江南云出现,他们一愕,纷纷停下手。
有机灵地已经飞快的跑去烟霞阁。前去通禀。
萧月生冲众人点点头,身子飘然而行,脚不沾地,转眼之间,已是超过了那个前去通报地弟子。
“吴掌门,萧观澜拜见。”萧月生脚下足不沾地,声音悠悠扬开,在山谷中飘荡。
“萧先生快快进来。”烟霞阁上二楼地一个窗户打开,露出吴婉云地玉脸。冲萧月生招了招手。
萧月生身形一纵。冉冉飞起,仿佛踏着一条无形的阶梯。踏上了敞开着地窗户。江南云紧跟在他身后,论及内力之深厚,她仅次于师父萧月生,当今天下,罕有人及。
两人自窗口飘然而进,刚一踏进屋子,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极是刺鼻。
杜文秀一身白衣,坐在榻边,吴婉云则一身青色素淡的衫子,对萧月生报怨道:“先生你可是来了!……我虽用了金针替她延命,但若是再晚一步,怕也是见不着玉如了!”
她的医术已是非常高明,杜文秀也承其衣钵,尤其金针渡厄之术,更是独门奇术,虽然救不了孙玉如,借想帮她完成心愿,便施针压制她的生机,保存她地元气,以延长其寿命。
萧月生踏前一步,脸色沉着,点点头,来到榻前,望向榻上的孙玉如。
孙玉如此时的模样,他看得不由一酸。
圆亮的眸子微微陷下去,脸色苍白得仿佛透明一般,能隐隐看到肌肤下地青色血管。
紧闭着眸子,修长的睫毛合在一起,鼻翼轻轻翕动,呼吸有些急促,不甚平稳。
“伤在哪里?!”萧月生问杜文秀。
杜文秀淡淡道,指了指:“左胸口。”
萧月生轻轻一哼,道:“谁伤得她?!”
“泰山派的玉音子!”杜文秀淡淡道,眼中波光一闪,仿佛湖水泛起一道波澜,在阳光闪动。“嗯。”萧月生点头,脸色仍旧沉着,探上她关脉,微一沉吟,道:“南云,返魂丹一枚。”
江南云点头,自怀中掏出一只墨绿色玉瓶,揭开盖子,倒出一枚赤红如火地丹丸,约有龙眼大小,直接按到孙玉如的嘴中。
此丹丸入嘴即化,不必喝水灌下,她轻轻点了孙玉如喉咙一下,一丝细如针地内力助其消化药力,更快发作。
吴婉云忙道:“先生,玉如还有救吗?!”
若是换了旁人,她早就将人轰走,不让他胡乱施救,对于自己的医术,她颇是自信。
只是萧月生给她们的印象却是几乎无所不能,什么也难不倒他,见他郑重其事的吩咐喂药,便生出了莫名的希望。
“尽力一试罢。”萧月生面沉如水,淡淡说道。
他又道:“我要施展归元指,最忌别人打扰,莫让别人进来。”
“师父放心。”江南云道。
吴婉云与杜文秀忙退后两步,看他施为,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第372章 报复
萧月生的归元指,奥妙无穷,加之他如今功力尽复旧观,自然更加的惊心动魄,吴婉云与杜文秀看得目眩神迷。梦想文学网
孙玉如缓缓飘起来,仍维持仰面朝天的姿势,仿佛躺在虚空的一张无形之榻上。
随着萧月生手指的点下,她身子一颤一颤,如通了电流,却是一道道真气被注入她身体中,与原本的真气相互作用,或是冲突,或是融合,变化多端,外人无法揣测。
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然点完了近三百来指,将她周身诸大穴皆已点遍,或刚或柔,或阳或阴,或金或木,或水或土,诸性质的内力分别自不同的穴道灌了进去。
这近三百余道真气进入其中,在身体里形成了一个莫名的阵势,夺取天地间的生机,归元归元,天地元气回归,增添她的生命元气。
这一种手法,固本培元,同时又治愈伤势,实是疗伤的无上手法,惜乎对施术的要求太高,如今的江南云,唯能施展出简易版的归元指
归元指的每一指,都有不同的内力搬动心法,仅是记住这些心法,已经是难以做到,寻常人的记忆能力,很难承受这般大的负荷。
江南云虽然清心诀大成,能够记得住,但施展起来,却是难以做到圆融如意。
这是救人的指法,稍有滞碍,便会坏人性命,她自是不敢轻易的施展,唯有镜心诀进入第二层,方有资格。
孙玉如缓缓飘落到榻上,诸人紧盯着她,见她的脸色已恢复了红润,神情恬静,宛如酣睡,心下大松了口气。
“先生,她可是已经不要紧了?”吴婉云忙问道。
萧月生看着孙玉如。点点头:“暂无大碍。一个时辰这后。应能苏醒过来。”
“谢来谢地!”吴婉云双手合什。朝窗外地天空拜了拜。神态虔诚。庄严圣洁。
江南云心中一哂。暗自不平。该谢地人是自己地师父。去谢老天做什么?!
她却见萧月生微微点头。似是同意地模样。大是不解。
萧月生心下却确实深以为然。确实应该谢谢老天保佑。自己若是来晚一步。即使有回天之力。也救不回孙玉如。
这都得感谢老天。没有捉弄自己。趁着孙玉如还未断气地功夫。自己能够赶得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五人回到烟霞阁地大厅中。萧月生皱着眉头问道。
吴婉云脸色一沉,明眸闪动,精芒逼人,她深吸一口气,摆摆手,道:“天勇,你跟先生说一说罢。”
“是,师父。”李天勇点头,转身萧月生。道:“那天我与三师妹去登州府,是想买一些东西给师父庆寿,没想到,竟在登州府外面遇到了玉音子与天直贼道,他咄咄逼人,说三师妹的武功低得很,只会耍嘴皮子,便动手攻击三师妹。”
萧月生点头,道:“然后。他被玉如击败了,玉音子便出手,击伤了玉如?”
李天勇狠狠点头:“嗯,正是如此,这个卑鄙小人,无耻之尤!”
萧月生眉头皱起,哼道:“玉如中地那一剑,是玉音子刺的,还是天直道士刺的?!”
李天勇一怔。看了看他。眼中闪过惊奇。
他没想到,这位萧先生。眼力竟是这般高明,一眼看出,这一剑的古怪之处。“是天直贼道!”李天勇咬着牙,狠狠的,慢慢的说道。
萧月生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是不是玉音子将玉如击伤,然后天直道士趁机出手,刺中了玉如?!”
“正是如此!”李天勇重重点头,哼道:“这个无耻地贼道,哪里是什么名门大派的弟子,根本就是一个败类,是个人渣!”
“这对师徒,都是一对祸害!”江南云轻哼一声,淡淡说道,修长的凤眸中露出冷然神色。
萧月生点点头,道:“确实是一对祸害,应除去,……这一剑,若是玉音子亲自刺出,玉如早就没命了,这个天直道士,火候还差得远,所以才能刺偏了。”
“这般说来,还是要庆幸一番了?”吴婉云重重哼道,脸色冰冷,双眼闪着寒光,颇是吓人。
她自己的弟子,竟被人欺负,以至于丢掉性命,自己却无能力救回来,这种体会,给她极大的刺泊。
萧月生点头道:“这可能便是天不绝玉如罢,若是玉音子出剑,岂会犯这般失误?!”
“玉音子!”吴婉云低声念着他的名字,语气中的恨意滔天涌动,人人都能感觉出来。
只是,她却又泛起深深的无力感,心下明白,凭着自己的修为,想要找玉音子报仇,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不切实际。
玉音子乃是天门掌门地师叔,其辈份尊崇,并不因为他的辈份高,更是因为,他的修为极高,武功高明。
武林之中,强为尊,达为师,有这般高明地武功,自然会有着尊崇的地位。
而吴婉云的武功。最强也强不过天门道长,更别提玉音子,若是与玉音子动手,怕是挡不住几招。
到此,她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陷到了肉中。渗出血渍,而她仍不自觉,越握越紧。
萧月生瞥她一眼,对她的心思洞观火,却并不多说,也不去安慰,一切软语温言都是虚的,唯有奋练功,方能挣得生存的权利。
“师父。没想到,堂堂泰山派地耆老,人品竟如此下作。泰山派的人,委实让人失望!”江南云摇头叹息道。
萧月生摆摆手:“也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泰山派的天门道长,倒也不乏光明磊落。”
江南云摇头,轻笑一声,摇摇头,道:“可惜呀,可惜,他堂堂地一派掌门。偏偏制不住几个师叔,说话没人听,这掌管人的本事实在不怎么样,窝囊得很!”
萧月生点点头,深以为然。
吴婉云三人怔怔听着,没想到他们师徒二人知道得这般多,吴婉云这才忽然省起,眼前之人,可不是寻常的武林高手。惊鸿一剑萧一寒,在武林之中可是绝顶地人物,泰山派的掌门,直可平起平坐,难怪如此的随意自然。
“吴掌门,你打算如何做?”萧月生忽然转头望向吴婉云,温声问道,目光温润。<<梦想文学网>>
吴婉云一怔,想了想。摇头叹息。神色黯然:“我这个做师父的没用,不能替玉如报仇!”
“想必玉如不会怨你的。”萧月生摆摆手。道:“玉音子活了多少年了,岂能跟他比,还是找天直道士算帐为佳。”
“是呀,师父,罪魁祸,便是这个天直贼道!”李天勇忙点头附和道。
吴婉云摇头,叹道:“有玉音子在,动了天直贼道,必会找上门来,到头来,还是与玉音子为敌。”
李天勇顿时默然,玉音子的武功,他可是亲眼所见,实是惊人地高强,自己在他跟前,跟一个小孩子无异,他若想杀自己,便如捻死一只蚂蚁。
到这些,他一阵胆寒,如坠冰窖,若是惹到了他,他直接杀上烟霞派,一个人便能消灭了烟霞派所有弟子,尽屠满门。
这绝非是说话,现在,他对那些名门大派的行事之风,已是抛去了幻想,其中狠辣处,更胜于一般的门派。
杜文秀忽然开口,淡淡说道:“师父,忍一忍罢。”
自萧月生到来,她几乎一句话没有说,只是冷着脸,神情淡淡地,仿佛哑巴一般。
看到萧月生施展奥妙绝伦的指法,她也只是目光露出赞叹神色,仍旧未说半句好话。
对于这个大弟子,吴婉云极是重视,忙望向她。
“报仇,总有机会的,……我再练两年剑法,方有一拼之力。”杜文秀淡淡地说道。
“是啊……”吴婉云长长叹息一声,无尽的屈辱感淹没了她,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
但事实便是如此,玉如被人几乎杀死,她却不能报仇,若是不然,真的惹到了泰山派,杀了天直道士,泰山派可不会管你有没有道理,定然刀戈相向。
自己地烟霞派,对于泰山派而言,只是一个小小地鸡蛋而已,泰山派便是巨大的岩石,巨石碾碎一个小鸡蛋,实是轻而易举。
“嗯,苦练武功,总是不错地。”萧月生点头,眼中闪过一道温润的光泽。
“师父,你不替孙妹妹报仇?”江南云好奇的问,也带着惊讶之意,看师父听到孙玉如受伤,星夜疾驰,她还以为,师父必然震怒异常,终于要出手了。
萧月生摆摆手,摇头道:“冤有头,债有主,是玉如地事,我不宜插手太浅。”“不敢劳你大驾。”杜文秀淡淡道。
她其实一直生着萧月生的气,怨他忽然离开,毫无留恋的离开,也怨他当初欺骗自己,自报家门,叫什么萧观澜,瞒得自己好苦。
这一次,见他亲手救活了三师妹,她心中固然感激,却仍是生着他的气。暗自记恨,她最恨的,便是别人骗自己。
吴婉云也道:“先生能救玉如,已是莫大的恩情,与泰山派的恩怨,岂能再加劳烦?!”
萧月生点头。嗯了一声,道:“待玉如醒来,苦练两年,终能报仇的,玉音子再厉害,也强不过岁月之威,他蹦不了几年了!”
众人点头,唯有江南云好奇的盯着师父看,见他望过来。便转开眼睛,心中却仍暗自观察。
她不相信,师父真地会袖手旁观。什么也不管。几人正在说着话,萧月生忽然一抬手,指了指楼上,道:“玉如醒来了,咱们过去瞧瞧罢!”
“快去快去!”吴婉云旁道,身形一飘,掠过楼梯,直接钻到了楼上,然后里面传来了轻叫声。透着浓浓地喜悦。
杜文秀与李天勇也忙冲上去,进了二楼的屋子,见到了榻上坐起来的孙玉如。
孙玉如脸色红润,宛如平常人无异,见到二人进来,微微一笑,叫道:“大师姐,二师兄。”
杜文秀淡淡点头:“嗯,你终于醒来了。”
她如此冷淡。孙玉如却不以为异,心知她的性子,固然有千方百计,也只会说一句话,淡如轻风。
李天勇满脸带笑,语气透出嗔怪,道:“三师妹,你可算醒了!……若再不醒,师父可受不住了。会趴下的!”
吴婉云白了二弟子一眼。笑道:“我可没这般娇弱,你甭听你二师兄胡咧咧!”
正说着话。萧月生与江南云缓步进来。
“先生,你这么快就回来啦?!”孙玉如顿时大喜,双眼放光,整张秀脸都放着光,仿佛一缕阳光忽然照在她脸上,反射的容光逼人,整个屋子仿佛都亮堂了许多。
“嗯,我刚来。”萧月生笑眯眯地点点头。
吴婉云拉着她的小手,笑盈盈地道:“玉如,这一次若不是先生亲自搭救,你这条小命可就交待啦!”
她虽说得轻巧,心下却一阵阵后怕,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幅场景,孙玉如躺在榻上,一动不动,没有了呼吸,身体变得冰冷而僵硬,再也不会醒过来。
到此,她心怦怦地跳,四大弟子在她心中,仿佛与儿女无异,见他们受伤,比自己受伤更紧张。
“哦,我是先生救回来的?”孙玉如嘻嘻笑道,对萧月生点了点头,道:“先生,我可又欠一条小命!”
萧月生横了她一眼,摇头道:“你呀你!……以后呀,打不过,跑便是了,我不相信,凭着玉兔步,你跑不了!”
“我自己固然跑得掉,总不能舍了二师兄罢?!”孙玉如皱了皱琼鼻,娇声一哼。
李天勇一怔,看了看三师妹孙玉如,又看了看师父吴婉云,神色惊愕,隐隐明白,好像是自己拖了三师妹地腿了!
孙玉如没有看到二师兄的脸色,她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也不想想话出嘴后,有什么后果。
她重重一哼,道:“先生,玉音子那个贼老道,我真没想到,他这般不要脸!”
萧月生不以为然的摇头:“当初来这里时,你跟天直道士动手,早就应该看清他的面目。”
孙玉如想了想,点点头:“嗯,也是!……他竟然偷袭,若是不然,也不会败得这般惨!”
萧月生道:“即使不偷袭,你也斗不过玉音子,他虽然无耻了一些,手上还是有两把刷子地。”
“等我练好了武功。定要找他算帐!”孙玉如愤愤的骂道。
她忽然一扫屋子,咦了一声,道:“师父,怎么不见四师弟呢?”
“你四师弟去请先生,正在回来的路上呢!”吴婉云温声说道,小心地打量着她:“玉如。莫要说这么多话,你的伤太重,需得静心疗养的。”
“四师弟去请先生,……结果,先生来了,他还没回来?”孙玉如抿嘴笑道,摇摇头:“师父,不妨事的,我伤口已经不疼了。完全好了呢!”
江南云嫣然微笑,道:“孙妹妹,我跟师父施展轻功。一路疾行,晚上也没睡觉,才奔了过来,杨少侠自然是走不了这般快地。”
“原来如此,怪不得先生你们来得这般快!”吴婉云点头,摇头自失一笑道:“瞧我,竟没有想到这些!”
“你的心都在玉如身上,自然管不了这么多,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应该如此。”萧月生摆摆手,温和笑道。
孙玉如瞥了瞥萧月生,眼波闪了闪,嘴角带笑,听萧月生如此着紧自己,自然心中得意。
“先生,你还走不走啦?”孙玉如忙问道。
萧月生点头:“嗯,待你好了。便回去。”
孙玉如脸色一黯,顿时失去了光彩,嘟着嘴唇,不再说话,显然是生了气。
吴婉云看得心中一叹,因为这个萧先生,文秀已经挨了罚,废其武功,难不成。玉如也要如此下场?!
江南云也是心中暗叹。又有一股怒气涌了上来,不由转头。狠狠瞪了一眼萧月生。
“先生,待玉如好了后,你再走罢。”杜文秀忽然开口,淡淡说道,眼波澄亮望着他。
萧月生摇头:“玉如的伤势,如今已经恢复了大半,我待在这儿与不在这儿,并无区别。”
杜文秀黛眉一蹙,转过目光,脸上仍旧淡然,上齿紧咬下唇,再也不看他一眼。
吴婉云便有高明的医术,她探了探孙玉如的脉相,平和稳健,再无问题,显然已经不要紧,性命不但保重,身体更加强健。
她放下孙玉如地皓腕,点点头,道:“嗯,这样也好,我看玉如不要紧了,便不必让先生滞留于此,若是有事,不妨随意。”
“师父!”孙玉如娇嗔道,圆眸瞪大。
吴婉云眉头一蹙,不悦道:“玉如,你就懂事一些罢!……先生时间宝贵,岂能白白浪费于此?!”
孙玉如终于抵不住师父地压力,嘟着嘴,低下头,不再多说。
萧月生笑了笑,道:“既如此,那我等便先告辞了!”
吴婉云忙道:“先生何不歇息一下再走,这般来去匆匆,还未能好好款待,以表谢意呢!”
萧月生呵呵一笑:“我去山谷里睡一会儿再走,吴掌门就不必费心了,咱们又不是外人。”
吴婉云心中一跳,不是外人,他倒是说得亲热,但偏偏必然是外人,成不了内人的。
到此,她心中有些歉疚,他与两个弟子的感情,她能感受得到,但限于门规,偏偏不能在一起,实是一件再残酷不过的事。
即使如此,他对于烟霞派仍旧是出大力帮忙,不管有什么事,总会义无反顾的帮忙。
自己好像太过残忍了一些,她暗自想到,摇头叹息,却更多的是无奈,门规如此,容不得自己心软,否则,烟霞派根基动摇,再难兴旺昌盛。
“嗯,如此甚好,我等便不去打扰了!”她点头微笑。
说着话,萧月生便开始往外走,孙玉如忙跳下榻,跟在众人身后,要一起送他。
萧月生忙道:“玉如,你就不必送我了,伤还没好利索,再重了,可白费我一番力气!”
“知道啦!”孙玉如没好气的回答,又回到榻上,被子一拉,盖住了自己的头。
吴婉云摇头笑了笑,道:“她就是小孩脾气,待过一会儿便好了。不必理会。”
说着话,众人来到了谷口,又说一些殷殷之语,便挥手告别。
“师父,咱们这般赶人家走,是不是太……”李天勇有些看不过眼。低声说道。
吴婉云瞪他一眼,哼道:“既是萧先生想这般,咱们何须干涉?!”
李天勇看了看大师姐,见她神色淡然,只能缩了缩头。“师父,”江南云笑盈盈地道:“你好像有些狼狈呢,刚救了人,便被赶出来啦!”
“你多想了。”萧月生摇头,来到了自己地小屋中。盘膝坐下,刚才施展归元指,即使内力深厚如他。也难免有几分疲惫。
“师父,你不会真的想要算了罢?”江南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紧盯着萧月生。
“嗯,咱们去泰山派。”萧月生点头。
江南云忙问:“替孙妹妹报仇?!”
萧月生点头,哼道:“这般无耻之人,杀了便是。”
“可是……”江南云迟疑。
泰山派可不比旁地帮派,底蕴甚深,且是五岳剑派之一,一旦招惹了他们。便是不死不休,难不成,师父真的要灭了泰山派?!
萧月生摇头,淡淡道:“我心中有数,放心罢。”
江南云摇头,虽然师父行事周密,算无遗策,但是泰山派,确实不容小觑。清平帮虽然展壮大,暗自培养了不少的高手,但与泰山派相比,仍是逊了几分。
五岳剑派之中,看似嵩山派最强大,泰山派势弱,但五派之中,论及真正地实力,泰山派并不差嵩山派多少。只是嵩山派出了一个左冷禅。无人能制,故嵩山派更加出风头。
泰山派中。玉音子一辈健在的不在少数,而像其它四大剑派,便远远不如,华山派,幸存地上一辈高手,唯有风清扬一个而已。
到此,江南云低声道:“师父,得罪了泰山派,殊为不智呢。”
萧月生眼睛一瞪,哼道:“泰山派怎么了?”
“泰山派地实力强横,师父何必招惹,弄得咱们不得安宁?”江南云却是据理力争,毫不退让。
“你以为,谁也不招惹,你就会安宁了?”萧月生摇摇头,冷笑道。
江南云点头,讶然的道:“凭师父地名头,不招惹他们,他们还敢惹上门来不成?”
“幼稚!”萧月生吐出两个字,便闭上眼睛,双手掐了一个独特地手诀,入定调息。
江南云瞪了师父一眼,凝神蹙思,师父断不会无缘无故的这般说,想来是自己想的差了。
时间在她的凝思中过得格外快,当她自沉思中醒来,再抬头时,已是傍晚时分。
“想明白了?”萧月生正笑着看她。
江南云摇摇头,道:“师父是不是想拿泰山派立威?”
萧月生点点头,她还算没有笨到家,终于想明白了。“师父,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只是泰山派……”江南云仍旧迟疑不决,摇摇头。
“试试看罢。”萧月生摆摆手。
江南云无奈,他是师父,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自己纵使有疑问,仍得坚决实行。
泰山山脚下
一个小镇位于泰山脚下,名叫泰安镇,简朴得很,却也不失富裕,因为泰山派在这里,常常有弟子下山。自然会买东西。
再,常常有别的武林人物,前来泰山派拜访,这些武林豪客,个个都是出手大方,故小镇上的酒楼便有两间大的。数间小一些的,蔚然为风。
萧月生与江南云师徒二人离开烟霞派,来到了这里,租了一间民居,一住便是数天。
他们在等玉音子或天直道士的出现,偏偏他们一直呆在山上,并不下山来。
萧月生开始并不想直接登山杀人,那样便站在了理屈地一方,这可是行事的大忌。
萧月生洞悉天地奥妙。深知理之玄妙,乃是蕴着天地人的巨大力量,即使武功强横。也难与之相抵。
顺势而为,方是最为快捷之法,最为省力之法,他也一向如此。
他们所居地宅子,位于小镇地东面,周围都是颇为宽敞的宅子,看起来是富翁所居。
他们的宅子自然也不差,与周围相差仿佛,内里还有一座后花园。虽然摆弄得不甚高明,却也远非寻常百姓家可比。
这天傍晚,师徒二人坐在后花园中,一边喝着茶,一边议论。
江南云一身白衣如霜似雪,一尘不染,身子泛着淡淡的幽香,丝毫不沾人间的凡尘。
她放下茶盏,摇头道:“师父。咱们这般守株待兔,总不是法子,何不引蛇出洞呢?”
二人坐在一间小亭子中,小亭名谓霁月亭,建得颇是雅致,周围环绕着花圃。
“嗯,也好。”萧月生点头,问道:“可是打听清楚了,莫要弄错了。“师父放心。这里有咱们清平帮地人!”江南云抿嘴轻笑。巧笑嫣然,说不出地柔媚诱人。
萧月生横她一眼。轻哼了一声,江南云收敛起笑容,正襟危坐,拿起茶盏,轻抿一口。
正午时分,太阳高悬于天空,明媚的阳光照耀着万物,寒冷暂时被驱除,人们都喜欢出来,在街上逛一逛,晒一晒太阳,暖融融地,舒适得很。
泰安镇最好的酒楼,一楼颇是热闹,不少都是远来拜访泰山派的武林豪客,个个交杯换盏,觥筹交错,划拳猜令,喝到兴致到来时,声音不自觉的放大,练武之人,中气多是充足,声音也格外的大,酒楼中显得极喧闹。
忽然,大厅中一肃,各种声音忽的一下子消失,落叶可闻,静得让人心慌。
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大厅门口,怔怔的盯着进来地女子,一眨不眨,忘乎所以。
有的人正举着酒杯,正要往嘴里送,慢慢地倾斜,酒溢了出来,却仍未觉察,双眼紧盯着进来地女子,一瞬不瞬。
有的人正挟着一箸菜,想要送到嘴边,此时却停在空中,一动不动,银箸松开,菜落到桌子上。
有的正在吃菜,却忘了咀嚼,有的满嘴东西,正在喝水,却忘了拿水,差一点儿将自己憋回去。
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刚刚进入厅中的女子,她一身月白的罗衫,身段儿曼妙,更惊人的是她地容貌,他们觉得,任何言语,在她地面前都黯然失色,难以尽述。
这自然便是江南云。
她进入厅中,明眸顾盼一扫,众人只觉一道深潭在阳光下闪动,深邃而迷人,陷入其中,再难自拔。
“南云!”萧月生一身青衫,轻叱她一声。
江南云嫣然一笑,道:“好罢好罢!……捉弄他们一下,不是挺有趣的么?”
萧月生哼道:“你这般想法,可是危险得很!”
说罢,径直往前走,不顾怔怔失神地掌柜与小二,来到了*近窗户的一张桌子前。
这张桌子已经有人坐着,一个中年人,一个青年,气质不俗,显然是位高权重的人物。
中年男子大马金刀坐着,腰板笔直,双眼精芒四射,锐利的仿佛刀子一般,盯在人脸上,凛然生寒。
他的目光望在江南云脸上,双眼放光,仿佛两柄寒剑,直直透入她心里一般。
江南云装作没有看到,坐到了他的隔壁桌子,背对着他。
他的气势极不凡,旁边地座位空着,江南云与萧月生二人坐下,江南云心神一摄,顿时将容光与神气完全的收敛,返朴归真。
第373章 引蛇
原本莹润的肌肤不再那般耀眼,浑身上下的容光敛去,微阖明眸,将深潭般的眸子遮起,她不过就是一个绝色美人罢了,却没有了开始进入大厅时的倾国倾城。
人们纷纷回过神来,各自一片忙乱,将酒杯扶正,或将沾到衣服上的饭菜弄下来。
但难免的,人们的目光仍不时瞥过来,透着惊艳与好奇,不知她为何气质变化这般强烈。
两人坐下,萧月生轻哼道:“做得不要太过火了,过犹不及!”
“是。”江南云抿嘴轻笑,点了点头。
小二跑过来,殷勤的招呼,换了新了抹布来帮她擦桌子,极是用心,仿佛怕弄脏了她的衣衫。
在他们点菜的当口,已有数人过来,抱拳相问,究竟是何方神圣,顺嘴问一下江南云的姓名。
萧月生淡淡应付着,编了一个假名,姓却没有变。
萧月生回头瞪了江南云一眼:“看看,该招的没招来,不该来的多得很!”
江南云抿嘴微笑,低下头,似是羞涩,心下却是笑个不停。
“我说,你姓萧?!”一道低沉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却正是那个大马金刀坐在窗口的中年人所出。
两人装作不知。仍旧低声说话。
“喂。我说。你们没听到本座说话?!”中年人沉声喝道。声音仿佛带着爆炸性地力量。震得周围众人耳边嗡嗡作响。
萧月生扭身。转头望去。看了他一眼。眉头一皱。淡淡道:“阁下是与我说话?!”
中年男子精芒闪烁。哼道:“你这不是废话嘛!……不是与你说话。难不成我是自言自语?!”
萧月生斜睨着他。淡淡道:“阁下不知礼貌为何物罢?”
中年男子双眼一眯。目光凝成两道薄薄地刀刃。刺向萧月生双眼。仿佛要以目光杀他一般。
萧月生平静相对,双目温润澄澈,淡淡望着他。
中年男子身边的青年人跳起来,伸手指着萧月生。大声喝道:“你好大的狗胆!”
萧月生扫了他一眼,这个青年男子倒是颇是英俊,只是眼珠游移,目光闪烁,萧月生精通相人之术,一看即知,此人性格轻浮。
相由心生,他结合自己的洞察之术,观看人的面目。能将其人性格看得**分,况且,眼睛乃人心灵之窗。自这里观看,最是准确。
“你好大的狗胆!”江南云抬头,娇叱一声,明眸狠狠瞪着这个年轻男子。
江南云虽对师父看似随意,却是师徒二人独特的相处之法,萧月生的思想主要是后世,对于师徒关系更多是看成是朋友,而不是上下之分,不可逾越。
她对于自己地师父。却是崇拜如神,断容不得别人如此说自己的师父,心中已是动了真怒。
被江南云一喝,青年男子一怔,没想到这个绝代风华的仙子竟也会骂人,心下大是失落。
“你……你……!”他指着江南云,磕磕巴巴。
“我什么我,我师父岂能是你随便骂的?!”江南云娇叱道,声音却是糯软如蜜。
吁气声纷纷响起。每个人的声音合在一起,颇是响亮,他们本是见到绝美仙子身边有男子,年纪相差仿佛,以为是一对情人,没想到,竟然是师徒。
虽然很多人没有非份之想,不敢妄想,但见到她有了情人。却是难免的失望。
此时。听到这一句话,各自心中舒了一大口气。如释重负,说不出地轻松愉快。
“你……你师父?!”青年男子怔然问道。
江南云黛眉一蹙,哼道:“怎么,不信?!”
“不……不是。”青年男子嗫嚅道,摇摇头,苦笑:“没想到他如此年轻,却是你的师
“达为师,这句话你也不知?!”江南云露出鄙夷神色。
青年男子忙摇头,道:“不……不是。”
江南云一挥手,轻哼道:“你就老实呆着罢,莫要胡言乱语,惹我师父怒,你小命难保!”
她语气中透出不耐烦,青年男子却丝毫不生气,能够感觉出眼前这个绝色美女对自己的关心,虽然轻淡,却让他激动不已。htt
“陈风,你退下罢!”中年男子摆了摆手,眼中精芒一闪,对于这个属下甚是不满。
“是。”这个青年男子陈风恭声应道,坐了回去,眼中仍旧闪着激动的神色。
“本座乃平安帮张建夫,阁下是什么人?!”中年男子大马金刀坐着,冷冷喝问。
萧月生置之不理,淡淡一笑,转过身去,留给他一个背影。
张建夫勃然大怒,还未有人敢如此怠慢自己,大手一拍,“砰”一声中,盘盏齐震,一块儿跳了起来。
这一掌却是嵌到了桌面上,手掌完全陷进去,缓缓拿出来,枣木的桌面一个掌印清晰宛然。
萧月生与江南云却是充耳不闻,低声说着话。
所说之话,却正是张建夫的:“师父,这个张建夫,脾气大得很,人物不大,架子不小嘛!”
萧月生点头,淡然说道:“嗯,小人得志都这样,生怕别人不怕自己,却是心虚之兆。”
“真的么?”江南云嫣然笑问,明眸轻斜,瞥了张建夫那边一眼,见他竖着耳朵,显然在听自己与师父说话。
萧月生点头,仍旧平淡的语气,道:“他这个平安帮,听也未听过,总不能强过泰山派吧?”
“嗯,有道理呢。”江南云嫣然点头。
张建夫在后面听得脸色铁青,没想到一掌竟震不住他们,定是没有看到自己大神威。
他怒哼一声,沉声道:“姓萧的,你转过身来!”
“……”萧月生仍旧不理不睬。低头与江南云说话。
见他们如此无视自己,张建夫怒如狂,猛地站起来,大步三两下,来到萧月生身后。
他一掌拍向萧月生肩膀,沉声道:“竟不理我?!”
萧月生身子一移。坐在椅子上,平平移出一尺,恰好躲开了他这一巴掌。
萧月生转头,浓眉一挑:“阁下这是偷袭?!”
“偷袭又怎么着?!”张建夫冷笑,又一掌拍出,道:“收拾你,何须偷袭?!”
这一掌呼呼作响,仿佛狂风刮过来,显露出了傲人的掌力。也无怪乎无人敢惹他。
大厅内的其余人对这个张建夫地霸道早已不满,可惜他是泰山派的人,即使能惹得起这个张建夫。却惹不起泰山派。
见到如此情形,他们不由替萧月生捏了一把汗,一看他们便知是外乡人,怕是还不知道张建夫的厉害。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即使他们身怀不俗的武功,怕也不是这张建夫地对手。
可惜了,这般绝顶的美女,竟要落到张建夫这个粗人手上,委实是鲜花被牛所嚼。
“喂。你讲不讲道理?!”江南云娇叱道,伸手指着他,挡在萧月生身前。
张建夫差点儿击中她,忙一撤掌,冷冷哼道:“你让开!女人本座也照打不误!”
“你这个,忒也无礼,太过霸道了罢?!”江南云声音糯软如蜜,娇声哼道:“动辄便要取人性命!……难不成,顺你生。逆你便要亡么?!”
“嘿嘿,不错,顺我生,逆我亡!”张建夫冷笑,狠狠瞪着萧月生,道:“你躲在女人背后,做缩头乌龟,枉为男人了!”
萧月生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神情淡然。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是个男人。便站出来,与我一见高下!”张建夫喝道,声色俱厉,须皆竖起,宛如雄狮一般的气势着实骇人。
萧月生摇头,慢条斯理地道:“我是不是男人,不必阁下分说,至于一见高下,却是奇怪,为何要跟你动手?”
“老子见你不顺眼,怎么着罢?!”张建夫被他懒洋洋地神态激得更怒,恨不得将他撕为两半,怒声道:“你今天不打也得打!”
萧月生仍摇头,慢条斯理的道:“你我非仇非敌,素昧平生,何苦如此相逼?!”
“老子想杀你,便杀你!”张建夫怒喝道,整个大厅的酒瓮不停的嗡嗡作响,震得众人耳膜疼。
“你想杀我,便杀我……”萧月生摇头一笑,淡淡道:“那我想杀你,就杀你喽……?”
张建夫冷笑,脸上的肌肉微微扭曲,神色狰狞,嘿嘿冷笑道:“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既如此,那好罢!”萧月生缓缓站起来,拍拍江南云刀削般的香肩,叹了口气,道:“唉……,我本不想跟人动手,不想杀人,奈何你苦苦相逼,只能接招了!”
“你这般霸道,却能安危无恙,想必是有什么*山罢?”萧月生淡淡的说道。
江南云移开,让两人直面相对。
“泰山派的人呗。”轻微地声音飘响,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寂静地大厅中却格外清晰。
“哦,原来如此。”萧月生点头,恍然大悟,叹息道:“怪不得,怪不得……,只是,泰山派怕是也不知你的行径罢?否则,泰山派乃赫赫的名门正派,岂能让人如此败坏自己地名声?”
张建夫脸色一变,冷冷道:“你的废话可真多得很!”
说罢,他一掌向前,呼的一下击向萧月生胸口,直奔他的左心窝位置,狠辣凌厉。
萧月生摇头叹息,道:“你这般行径,人们却不敢惹你,任你横行于世,这个世道,真是……”
周围的众人摇头。觉得这个姓萧地也是不自量力,泰山派岂是能随意招惹地?!
也有人见萧月生面不改色,反而出口教训,隐隐觉得,来不善,怕是这个姓萧的并不怕泰山派。难不成,是魔教地人?!
一有此念,他们马上又否定,魔教好像并没有这般绝顶地美女,虽然据说魔教的圣女任盈盈乃是绝色,但是她却没有师父地。况且,这般圣洁无伦的气质,岂能是那个魔女?!
人们心中下意识的拒绝这个念头,仿佛一生出这个念头。怕是亵渎了眼前的仙子。
他们望向江南云,见她神情懒散,似是并不关心师父的成败。反而坐下来,喝了一口酒,悠闲得很。
他们顿时笃定,显然,这个姓萧的武功不俗,应是不怕张建夫,只是,她可能不知泰山派地可怕……
到这里,他们地心不由的一揪。提了起来。
萧月生端坐于椅中,拍出一掌,轻飘飘的,仿佛一阵清风,娇弱无力,丝毫没有气势。
见他如此,张建夫心中大喜,右掌再次加力,凝周身的八成内力一击。务求一击必杀,用以立威。
萧月生摇头,右掌越的飘逸,嘴角却带着一丝冷笑,杀机大起。
“砰”大厅中地板一震,人们脚下一晃,宛如地震一般。
萧月生仍旧端坐于椅子中,一动不动,慢慢收起右掌。摇头道:“阁下的内力虽强。却失之刚猛……”
“噔噔噔噔”萧月生说话声中,张建夫踉跄后退。一步又一步,直接退出四步,撞到了后面的桌子上,乃是他自己的桌子。
“帮主!”青年男子陈风忙上前扶他,关切地问。
张建夫脸色涨红,猛地一推他,狠狠骂道:“给我让开!”
他地力气极大,陈风猝不及防,顿时被推了一个踉跄,撞向另一张桌子。
旁边一个人挡了一下,不让他撞到自己桌子,手上却不甚友好,一掌拍到他地肩膀。
他只觉肩膀似被人打了一锤子,疼痛欲裂,转过身去,却是一个须眉皆白地老翁,一身葛衣,抚着长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态。
老翁和蔼一笑:“小哥,小心一点儿,莫要撞着自己!”
陈风的怒气顿时憋住,无法作,只能恨恨瞪他一眼,转过头去,看向帮主。张建夫站在那里,脸上的涨红慢慢褪了下去,恢复如常,“噗”的一下,他吐出一口热血。
这一口鲜血喷出之后,他浑身一轻,脸色更佳,刚才的内伤已是不要紧。
紧盯着萧月生,张建夫哼道:“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内力。想必不是无名之辈,为何不敢明言相告?!”
萧月生淡淡道:“打也打了,知道名号又有何用?!……若是你道一声歉,我倒可饶了你。”
张建夫火爆的性子,从无人敢掠其锋,一向傲气惯了的。岂能受得了这个,冷冷喝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作梦!”
萧月生忽然出一声大笑,摇头道:“你这个人,真是无理搅三分,明明是欺负人,到了后来,倒变成了我欺负你,还士可杀不可辱。你也不拍拍胸脯,敢说自己是士,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住嘴!”张建夫怒声喝道。
萧月生摇头。淡淡说道:“来罢,看看泰山派的武功,到底有何高明之处!”
“好大地口气,受我一剑!”张建夫冷哼,抽出腰间长剑,挽了一个剑花,极是利落,一剑刺出,迅如闪电。一瞬即至萧月生身前。
周围的人们一凛,诧异的盯着张建夫,没想到这厮地剑法竟也不差!
他们对张建夫避而远之,自然是知道他的底细,知道他精擅于掌法,号称铁掌。
萧月生扭身避开这一剑,仍是坐在椅子中,淡淡的望着他,神情平淡。毫无波澜。
夫人阻拦,张建夫的剑势滔滔展开,一剑紧似一剑,仿佛黄河之水,源源不断,无穷无尽,各种招式令人眼花缭乱,使的是正宗的泰山派剑法。
周围地人们心中诧异,没想到这个张建夫的剑法如此厉害。竟然更甚于剑法。如此看来,此人却是个外粗内线的角色。竟隐藏了这般重大的杀手锏!
萧月生坐在椅子上,手上拿剑,或是一格,或是一挡,长剑在周身更像一幅盾牌,任凭张建夫剑势滔滔,无穷无尽,剑气纵横,却无法碰到他的身子。
人们看出,这个姓萧的,剑法想必更加的高明,以拙破巧,竟能在泰山派的剑法之下这般游刃有余,委实令人赞叹。
“剑法不错,火候不到。”萧月生轻轻一竖长剑,将刺来的剑尖挡住,摇摇头。
张建夫紧闭着嘴巴,脸色通红,似是龙虾煮熟地颜色,周身上下热气腾腾,仿佛自蒸笼里出来,大汗淋漓。
这般厉害地招式,施展起来,极是耗费内力,即使他使得淋漓尽致,这许多招过去,仍有些不支。
萧月生摇头道:“技已至此,罢剑罢!”
说罢,他长剑一绞,使了一个粘字诀,逆时针一旋,张建夫长剑脱手,粘到了他的剑上。
他轻轻一甩,长剑铮地一下钉到了桌面上,正是张建夫吃饭的桌子,深陷其中,剑尖扎穿了桌面,仅余剑柄。
萧月生摇头,淡淡一笑,道:“想横行霸道,需得有这般本事,你这般虚张声势,不过是狐假虎威,令人不耻!”
说罢,转过身去,对江南云道:“又是一个欺世盗名之辈,实是令人惋惜。”
说着话,他不理会张建夫,椅子一移,回到原本的座位,拿起了银箸,道:“吃饭!”
江南云抿嘴一笑,道:“不是他无能,是师父你武功高强嘛!”
“不然,这一次却是恰恰相反。”萧月生摇摇头,叹息一声,似乎惋惜不已。
张建夫怔怔站立片刻,醒过神来,只觉得怒火冲涌,直冲入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他!”
他猛的抽出桌上的长剑,一扭身,剑光如电,直刺萧月生背后,这一剑乃是含愤而,速度之快,远逾平生。
“师父!”江南云惊呼一声,捂住了檀口。
寒芒一闪,萧月生肩膀一动,身子却是一动不动。
剑尖刺到了他的背心处,戛然而止,一动不动,只差半寸而已,却是缓缓的跌到了地上。
张建夫长剑脱手,目光渐渐黯淡下来,身子缓缓倒下,“砰”的一声,震得地板颤了颤。
“帮主,帮主!”陈风扑上去,急切的叫道。
但张建夫一动不动,无声无息,陈风大恐,忙伸手指到他鼻子下,探了探,脸色大变,已然是没有了气息!
大厅中众人脸色大变,没有想到,这个姓萧地竟杀了张建夫!这无异于捅了一个大马蜂窝!
若是只伤不杀,泰山派碍于不占理,说不定还有转寰的余地,如今,人死了,事情却是大了。
第374章 夜杀
萧月生二人离开酒楼,无人阻拦,他们对于他的狠辣颇是忌惮,敢在泰山派脚下取人性命,且杀的是泰山派的人,此人胆子之大,与疯子无异。
走在路上,江南云忽然摇头,道:“这个姓张的家伙,横行霸道,泰山派的人不会不知吧?”
萧月生摇头,淡淡笑了笑:“这点儿事情,他们若是不知,泰山派早就被人灭了。”
江南云点头:“那倒也是,山脚下的情形都弄不清楚,更隐秘的情报又岂能知到?”
江南云黛眉轻轻蹙起,若有所思,目光迷离:“难道泰山派故意纵容他如此?”
萧月生没有说话,两人施展的是缩地成寸,转眼的功夫,已然回到了自己的宅子中。夜晚,夜空漆黑一片,星月无光,伸手不见五指,凛冽的寒风呼啸,人们都趴在家里的热炕头上,呼呼大睡。
萧月生他们的宅子外面,八个人站在外面,静静不动。一身紧身黑衣,寒风吹来,他们挺立如标枪。
静静站着。一动不动,这八个人就像是石头雕像,不似活物。
半晌过后。一个人沉声道:“此二人武功极高,一旦动手。万不可留手,免得阴沟里翻了船!”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沉声道:“宋兄,这两个这伙,真有如此厉害,让咱们一起出手?!”
他戴着黑巾。脸与嘴都被蒙住,声音有些沉闷。
另一个人附和道:“就是。就是,宋兄,无名小卒一个,值得这般大惊小怪的么?!”
“嘿嘿,陈老三,你这么多年的江湖白闯荡了,不晓得小心驶得万年船?!”另有一个冷笑连连。
陈老三马上反唇骂道:“姓莫的,你说话便说话,何必这般阴晴怪气的,想要动手。老子奉陪!”
“好啊。待进去宰了这姓萧地家伙,咱们好好打一场。我倒要领教领教你的青萍剑!”
“打便打,老子怕你不成?!”
“住嘴!”一人沉声喝道,目光如冷电,在两人仍上扫了扫:“有这个力气,待会儿拼命去,别在这儿烦人!”
两人默然不语,不敢反驳。
他又沉声道:“咱们直接闯进去,犁庭扫穴!”
“是!”其余七人齐齐应了一声。
“走!”那人一挥手,身形纵起,跃上高墙,脚尖在墙头上一点,悠悠飘了下去,像八片羽毛,落地无声。
院子里一片寂静,西边墙角处有一片小竹林,在寒风中发出一阵阵的呼啸,显得格外地响亮。
他们一落入院中,马上贴到了墙根下,躲在墙根的阴影中,天上没有月亮,四周漆黑,显得多此一举。
片刻过后,领头的男人挥了挥手,两个人自墙根下跃起,飘身轻掠,无声无息落到屋子地墙根下,正贴着窗户下面。
二人耳朵贴到墙壁上,听了听,然后手指醮上自己的唾沫,在窗纸上轻轻一按。
窗纸无声无息地被捅破,二人凑到近前,探眼往里望去,片刻后转身,冲墙角下的八人摆了摆手。
然后,二人再次轻轻一掠,来到另两间屋子,听片刻动静,然后捅破窗纸,朝里面望去。
如此反复,他们一共搜了十间屋子,终于找到了萧月生与江南云师徒二人。二人所睡的位置,却是第二进屋子的正屋,萧月生在东屋,江南云睡在西屋,屋里炉火呼呼的响,温暖如春。
他们发现了萧月生与江南云地屋子,便分成了两拨,首领将八个人分成五个与三个。
五人朝萧月生的东屋围过去,江南云地屋子,则仅派出了三个好手,已是足以重视。
两拨人同时动手,猛的朝窗户一撞,用的是硬功。
窗户四分五裂,他们一下钻了进去,瞬间围住了榻上之人,沉声喝道:“放下剑!放下剑!”
萧月生双腿盘膝坐在榻上,淡淡望着围过来的五人,见他们神情紧张,声音都变了调子。
萧月生淡淡笑了笑:“你们可是来杀我的?”
这些人沉默不语,那个首领双眼闪烁,在凝思苦想,他隐隐觉得,这个年轻人,怕是身怀绝技,看其神情,根本不惊不怒,仿佛都避稳着自己。
“你可是姓萧?”中年男子沉声问道。
萧月生点头,淡淡一禾在。
首领呵呵一笑:那便好,既然真的是你,那我就不担心弄错了!”
说罢,他忽然一挥手,顿时拔剑刺出,奇快如电。
他说这话时,众人已经凝神运气,见到首领出的动作,忙各自纷纷拔剑,径直刺了过来,毫不留手,显然是下了杀手之令。
萧月生坐在榻上,寒光一闪,长剑已出现在身前,脸的神情一直没有变化。
轻轻一磕,求直接免试了。
ps:抱歉,今天写得太少,明天三更补上。
第375章 陷害
一道寒光倏然出现,众人猛的往后跳开,萧月生的剑尖绕身前一旋,划过一道圆弧,宛如一道银色匹练。<<梦想文学网>>
他身子不动,剑光却是凛冽如寒冰,他们五人皆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心智敏锐,直觉惊人,提前闪开。
五人目光闪动,彼此对视一眼,露出惊异神色,没想到,竟不幸言中,果然是个高手,棘手得很。
萧月生“咦”一声,温润的目光扫过五人,忽然笑了笑:“你们竟不是泰山派的?!”
五人冷笑一声,露出悲悯神色。
“慢着!”萧月生忽然一抬手,五人刚要动作,闻声停下来,抬头望向他。
萧月生露出了然神色,摇头一笑,露出几分自嘲之意:“你们是嵩山派的吧?!”
“何以见得?!”首领声音低沉,眼中精芒闪动,隐隐透出惊讶。
萧月生摇摇头,呵呵笑了起来,仿佛见到了什么滑稽之事,坐在榻上,自顾自的笑着。
“你笑什么?!”那首领沉声喝道。
萧月生笑道:“你们是嵩山派的,不必否认。”
“不错,”那首领点点头,冷笑一声:“是又如何?”
“老大!”旁边一人急道。
那首领淡淡道:“他必死无疑,让他死个明白也好。”
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唉……,鬼鬼祟祟。你们嵩山派还是这般上不得台面!”
“趁着你还能说话,尽管骂好了!”那首领淡淡说道,眼神怜悯,似是看一个垂死之人。
萧月生笑了笑:“虽然阴损,不过,你们嵩山派能见缝插针,倒也是令人佩服。”
“承蒙夸奖,不过。你还是得死!”那首领淡淡说道。
萧月生摇摇头:“本想钓鱼,却钓了一只虾出来,真是……”
“杀!”那首领沉声喝道,长剑倏的刺出,剑光如电,转眼即至,映出萧月生微微泛笑的脸庞。
其余四剑同时抵达,长剑彼此配合,或刺其肩膀。或刺其额头,若刺其胸口。
五道长剑布下剑网,避无可避,剑光闪烁。映亮了他们精芒四射地双眼。
萧月生身子不动,仍是一剑挥出,划出一道匹练,绕身一匝,其快无伦。
“叮叮叮叮叮”金铁交鸣声响起,那五人纷纷后退,如避蛇蝎。五柄长剑插在地下,呈一朵梅花状。
他们的眼睛满是震惊,没想到他内力深厚如斯。
“你究竟是什么人?!”那首领不甘沉声问,运气于右手,疏解手上的酸麻与涨痛。
萧月生微微一笑。摇摇头,左手食指中指骈起,捏成剑诀,自剑锷起,沿着剑身缓缓抹至剑尖,淡淡道:“在下,萧一寒!”
“萧一寒?!”那首领一愕,内力顿停,喃喃道:“惊鸿一剑萧一寒?!”
“正是区区。”萧月生微微笑道,彬彬有礼的模样。
“你……你……?!”那首领指着他。太过吃惊。竟不知说什么话,张口结舌。
萧月生慢慢的收起长剑。抬起头,笑了笑:“有那么一句话说得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闯上来啊!”
那首领心中震惊,他得到的消息,仅是一个姓萧的,却从未想到,竟会遇到萧一寒这个煞星!
见他震惊的模样,萧月生觉得有趣,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他们脚下慢慢移动,微不可察,越来越*近门口。
萧月生一报出萧一寒的名字,他们顿萌顿意,惊鸿一剑萧一寒的大名,他们如雷贯耳,也知他的武功高明之极,便是掌门,怕也略有不如,自己更是白白送死而已。
“南云?!”萧月生忽然沉声喝道。
“师父,来啦!”糯软如蜜的声音中,一道白影飘飘而至,来到萧月生身前。
她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囊,探手指于其中,顿时光明大放,光华迅速弥漫至整间屋子,众人身形一览无遗。
他们微眯眼睛,看清了她手上正托着一枚夜明珠,闪着灿灿光华,映得整个屋子一片敞亮,虽不如白昼,却柔和几分。
萧月生问:“都收拾好了?”
江南云素手如玉,脸庞如冰似雪,淡淡的道:“师父放心,他们一个跑不掉。”
此时,在夜明珠的珠辉映照下,她脸若冰霜,仿佛天上的仙子,不沾染尘世的爱恨情仇。
那首领省过神来,看了看江南云,朝另一边屋子望去,既然她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那同伴想必是折了。
“师父,这几个人怎么处置?”江南云淡淡问道。
萧月生摆摆手:“全杀了。”
江南云点点头,信手一抛,夜明珠顿时嵌到了屋顶的藻井上,光华稍暗一些,长剑已然出鞘。
那首领忙喝道:“住手,咱们没有剑!”
江南云毫不迟疑,一剑刺出,宛如一道电光,瞬间到了他身前,轻轻一刺。
那首领想要躲闪,身形一动,剑已刺至,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一疼,缓缓低下头,看着她长剑一拔,毫无血迹流出。
见没有出血,他心中一喜,抱着侥幸之心,以为她并没有刺中要害,大喜过望,却蓦然间一疼,一股黑暗如潮水般狂涌了上来,转眼之间被其吞没,已是什么都不知道。
身子缓缓的倒了下去,发出“砰”的一亮。
其余四人听到这一声响。心中一颤,忙提气运劲,朝江南云扑了过去,另有一人朝地上插地长剑扑去。
江南云冷笑一声,身形一晃,倏然消失,化为一道白光,转眼之间。四个人捂着喉咙,呃呃作响,慢慢的倒了下去。
她摇了摇头,道:“他们太慢啦!”
说罢,还剑归鞘,一手一个,将他们提着出了屋子,朝墙外扔了出去,像是抛一颗石子一般抛出。
转眼之间。这几个人都被抛出了屋了。
前前后后,一滴血也没有流,剑入他们身体内,剑气便瞬间封闭了周围的穴道。玉虚诀的内力将血肉冻住,不会流血。
干净利落的处理完了,她回到萧月生身前坐下,盘膝坐在榻上,轻哼道:“师父,没招来泰山派的,嵩山派的人却来凑热闹。真是好笑!”
萧月生点头:“嵩山派显然是想嫁祸于泰山派,这一招极是阴损,左冷禅地手段,着实阴毒。”
“咱们如何做,师父?”江南云问。
萧月生摇摇头。哼道:“算啦,先饶了嵩山派这一次,总不能再去刺杀左冷禅罢?”
“这个左冷禅地辟邪剑法不知练得如何了。”江南云道。
萧月生摇头:“辟邪剑法乃是速成之术,开始进境奇快,突飞猛进,到了后来,却是寸步难行,他如今强不了多少,不必理会。”
江南云摇头轻哼:“泰山派的这般家伙,被人这般暗算。怕是还不知道吧?”
“嗯。怕是不知。”萧月生点头,沉吟片刻。道:“泰山派的实力雄厚,若你是左冷禅,如何对付?”
江南云看一眼师父,见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知道是在点拨自己,努力苦想。
低头冥思苦想半晌,她慢慢说道:“若是我,不会正面冲突,而是侧面击垮,或者使用反间计,泰山派内部最是脆弱,天门道士虽是掌门,几个长辈却并不听调遣,实是大忌。”
萧月生点头微笑,神情满意,道:“不错,正面相击,固然有奇效,却并非总是最好地方式,四两拨千斤方是妙道。”清晨,晨曦微露,薄薄的雾气尚未散去,整个泰山镇沉浸在宁静之中,人们仿佛还未醒来。
萧月生的宅子中,后花园,师徒二人已经起床,各自练功。
萧月生演练的仍旧是九转易筋诀,他越发觉得此诀的精妙,当初创造时,只是推衍了一番,并未完全演练,到了如今,方才越来越能感受到它地精微奥妙。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素雅无瑕,气质清冷。她长剑缓缓,正在演练清虚剑法。
这套神奥绝伦的剑法,她已完全能够施展出来,萧月生曾戏言,有了这套剑法,当世之中,再无敌手。
江南云颇是不信,只是事到如今。清虚剑法确实还未遇到对手,她中一直蠢蠢欲动,想要看看,若是遇到少林的方证大师,或者是魔教地东方不败,清虚剑法能否敌得过。
两人正练着时,江南云忽然停下,道:“师父,是他们来了罢?”
萧月生亦缓缓收势。微阖双眼,江南云感觉他身体似乎涨大了一圈,不以为异。
萧月生点头:“嗯,是他们来了。让他们过来罢!”
江南云应了一声,脚下飘飘如御风而行,转眼之间,穿过两进院子,来到了大门前,拉开了大门。
她明眸一扫,门外站着六个道士。一老五中,老道士正是玉音子,还有一个道士,乃是他地弟子天直道士,其余四个。她却是不识得。
一个中年道士踏步上前,稽首一礼,朗声道:“贫道有礼,这位想必是江姑娘罢?”
江南云拉着门,淡淡点头道:“嗯,我便是姓江,几位道长有何贵干?!”
中年道士朗声问道:“江姑娘,不知那位萧施主可在?”
他神情和气,不像是兴师问罪,让江南云一肚子地话无处可发。只能点头:“家师下在屋里。你们想要见他?”
中年道士点头道:“请姑娘通报一声,贫道泰山派天松。想与萧施主见一见。”
江南云摇头一笑,淡淡说道:“不必通禀了,家师已经知道诸位来此,恭候多时,请进罢!”
几个道士对视一眼,眉头蹙起,玉音子一对霜眉更是紧皱着,朝天松道士打了个眼色。
天松道士点头,明白其中含意,笑道:“如此甚好,请
江南云带着六人,进了大门,穿过两进院子,来到了后花园中。
萧月生正坐在小亭中,神情悠然,手上是天青茶盏,微微撇着盏盖,不时轻啜一口。
见到他们过来,他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抱拳道:“泰山派诸位道长驾临,蓬荜增辉,幸何如之!”
“萧施主客气了。”天松道士稽首一礼,微微笑道:“贫道等贸然来访,有些唐突,萧施主莫要见怪才是!”
萧月生呵呵笑道:“天松道长过谦了,请”
天松道士眉头一挑,看了看江南云,又看了看萧月生,心下疑惑,自己地名号他是如何得知,好像从未见过此人呀。
萧月生与江南云的容貌,皆有微微地变化,但外人看来,却是很难再认得出来。
玉音子曾见过两人,只是此时站在他们跟前,却没有认出来,可见他易容术的神妙。
六个道士进了小亭,江南云端上茶盏,飘然后退,站在萧月生的背后,飘然如仙子。
“六位道长拨冗前来,定是有什么指教,不妨真言!”萧月生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淡淡笑道。
天松道士也放下茶盏,温声问道:“听说,两日之前,萧施主曾经杀了一个人,是不是?”
萧月生点点头:“嗯,不错,名叫张建夫,平日里作恶多端,实是人人得而诛之!”
天松道士忙道:“萧施主,那位张帮主并非萧施主你所说地那般不堪,虽然有罪,却罪不致死。”
“什么叫罪有应得?!”萧月生冷笑一声问,哼道:“他逼得百姓活不下去了,还不是罪有应得?!”
天松道士摇头一笑,不置可否。
萧月生轻轻一笑:“那倒也是,寻常百姓,岂能放在鼎鼎大名的泰山派眼中?!”
“施主这话何意?!”天松道士面色微变,神色不愉。
萧月生轻轻一笑,云淡风轻:“我却是不信,这个姓张的在泰山派脚下横行不法,你们竟是不知!”
天松道士脸色沉了下去,冷冷道:“施主之意,难不成我泰山派是故意纵容?!”
“难道不是?!”萧月生微眯着眼睛。淡淡一笑。
天松道士摇摇头:“施主是误会了,我泰山派岂能如此行事?!……只是没有想到,山下竟有人如此大胆罢了。”
“呵呵,有人撑腰,自然胆气就足,胆子也大。”萧月生呵呵一笑,目光一瞥玉音子。
玉音子霜眉一皱,脸色不愉的瞪了萧月生一眼。
“有人撑腰?!”天松道士疑惑的望向萧月生。眼中满是不解。
萧月生疑惑地问:“天松道长,难不成,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天松道士更是疑惑。
萧月生淡淡一笑,道:“贵派的天音子道长,与那个姓张的可是关系匪益呀。”
天松道士转头望向玉音子,满是讶然,不解的问着他。
“嘿嘿,你倒是知道得不少!”玉音子冷笑一声,双眼如电。冷冷迸出精芒射向萧月生,哼道:“不错,建夫乃是老道地侄子!”
他双眼似乎要刺透萧月生,目光如刃。委实不差,他年纪虽大,内力却越发的精纯,泰山派之中,如今可是最顶尖的高手。
“唔,果然如此!……怪不得他这般大的胆子,玉音子道长。他有今日横死,皆是拜你所赐!”萧月生点头,随即又摇头叹息。
“你放屁!”玉音子勃然大怒,眉须皆张,仿佛要竖起来。双眼精芒四射,凝成两道利刃,死死盯着他。
萧月生轻轻一笑,道:“先莫要发火,且听在下一一道来。”
“好,好!”玉音子冷笑连连,死死盯着他:“我倒要听听,你说出什么歪理来!”
萧月生笑了笑,道:“若是没有道长你地支撑,他哪有这个胆子。在泰山脚下胡作非为?!”
玉音子冷笑一声。歪过头去。
萧月生接着说道:“若是没有你的纵容,他不敢如此大胆。也不会落至这步田地。”
“他开始时地胆子,想必没有这般大,可是后来,一点一点儿地,被你养出了胆子,坏事也做得越来越多。”萧月生道。
“若是当初,在他做坏事时,你及时阻止,训斥,说不定,他不会走上邪路,落至如此境地。”萧月生淡淡说道。
萧月生轻哼一声:“他如此行为,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诛之,即使在下不出手,日后也必有他人出手。”
玉音子冷笑,不为所动:“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萧月生自嘲般的摇了摇头,苦笑道:“唉……,你既能纵容侄儿如此行为,想必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自然也不会如此想,我可是白费口舌了!”
玉音子冷笑道:“姓萧地,说一千道一万,我侄儿便是你杀的,你杀咱们泰山派之人,还将没将泰山派放在眼里?!”
他微眯着眼睛,目光灼灼,宛如熊熊地火焰,紧盯着萧月生,似能将萧月生融化一般。
萧月生摇头一笑,露出嘲讽的神情:“你泰山派又有何了不起,便是魔教,做了坏事,也要受到惩罚,难不成,你们泰山派比魔教还要强盛不成?!”
“你”玉音子冷哼:“你好大地胆子,竟拿咱们泰山派与魔教去比!”
萧月生轻哼,摇头笑了笑,道:“像那姓张的,所作所为,还不如魔教中人!”
“你放屁!”玉音子勃然大怒,怒声喝道。
萧月生脸色一沉,蓦的一喝:“你给我住嘴!”
他声音沉重,隐隐带着爆炸地力量,耳膜顿时震得隐隐发疼,脑海中一直嗡嗡作响。
他沉声道:“我敬你是老者,一直以礼相待,你频频口出不逊,实在没有长者之风,这样地人,不尊重也罢!”
“你……你……!”玉音子手指乱颤,气得脸色涨红,仿佛血气冲涌上来一般。
“怎么,是不是恼羞成怒,想要动手教训我呀?!”萧月生冷冷一笑,摇摇头,露出鄙夷神色。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玉音子气得浑身乱颤。怒不可遏,恨不得一掌将萧月生拍死。
萧月生淡淡道:“若是你不忿,想要指点,在下随时奉陪!”
“好!好!”玉音子喘着粗气,眼珠子满是血丝,委实被气得不成,他是泰山派的宿老,向来被人尊敬有加。哪里受过这般无礼的对待。
天直道士跳了出来,抱拳恭声道:“师父,杀鸡焉用牛刀,这个无名之辈,让弟子来收拾罢!”
玉音子虽然怒极,却是心中仍保留着一丝清明,没有完全被愤怒所冲昏头脑。
天直道士招了招手,露出鄙夷神色:“姓萧地,你想跟师父动手。还不够格,来来,我陪你过几招!”
萧月生负手于后,转过身去。理也不理他,只是摆了摆手。
天直道士大怒,破口骂道:“你名气不大,脾气不少,真是好笑,你以为你是东方不败呢!”
他话音一落,周围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忙瞪向他,朝周围看了看,没见到有什么异样,露出嗔怪的神色。
江南云脸色微变,身形一飘。瞬间出现在他跟前,一挥手,一记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天直道士也算是一方高手,但在江南云地巴掌下,却是连躲也未来及躲,眼睁睁看着巴掌落到自己脸上,脸颊一痛,脑袋昏沉了一下,怔怔的望着她。
他伸手抚了抚右脸颊,想了想。终于醒过神来。顿时暴跳如雷,怒喝一声:“小娘皮。老子跟你拼了!”
江南云冷笑道:“就你这般,满嘴喷粪,还算是道士?!”
天直道士怒声喝道:“我要杀了你!”
说罢,他长剑抽出来,幻出一团剑花,罩向江南云,嗤嗤作响,宛如一团银电。
江南云摇头一笑,身形一晃,倏然出现在他身后,一掌轻飘飘地印向他地背心。
天直道士也并非完全是个脓包,乍一不见江南云,马上心知不妙,扭身挥剑。
江南云身形再动,宛如附骨之蛆,一直紧跟在他身后,无论他如何动,总是无法看到她。
周围地五个道士见了,皆是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气,这般轻功,绝顶的高明,自己遇到了怕也是凶多吉少。
数十招过后,他一直是跟看不到的对手,挥舞着长剑,看上去颇是怪异。
“看掌!”江南云忽然一掌拍出,印在了他的背心处。
“噗”一道血箭喷出来,他身子向前仆倒,刚要落地,玉音子赶在其前,伸手扶住了他。
玉音子脸色铁青,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子如此不堪,如此轻易的被击败。
“师父……”天直道士呻吟一声,嘴里不停的涌出鲜血。
玉音子微眯着眼睛朝江南云冷冷一瞪,吐出几个字:“你好狠辣的手段!”
“承蒙夸奖,不敢当呢。”江南云微微一笑,浑不在意。
玉音子更是杀心大起,恨不得一掌将其击毙,心中已然做了决定,反而不着急。
他弯腰探了探弟子地脉相,脸色更加阴沉,伤势极重,不能再动手,需得马上医治。
“师叔,要不要送回去?”天松道士低声问。
玉音子摇摇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从瓶里倒出一枚淡绿色的丹丸,给天直道士喂下,道:“将他扶在一边,不要打扰他!”
“是!”旁边两个道士上前,接过天直道士,慢慢扶他到一边,天直道士已然陷入了昏迷之中。
江南云下手,自不会轻了,更何况她敢天直道士对自己师父无礼,下手更重,没有直接取其性命,已是极力克制故。“小姑娘,咱们过两招罢!”玉音子冷着脸,对江南云轻哼道。
江南云盈盈一笑,道:“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泰山派地人以大欺小,不守规矩?!”
“规矩于我如浮云,不值一提,你伤我徒儿,对我无礼,已足以让我出手了!”玉音子摆摆手,淡淡说道。
江南云咯咯笑了起来,半晌过后,停下笑,道:“你这个老道,倒真是无耻得紧,好,咱们就动手过几招罢!”
说罢,身形一晃,出现在玉音子身前,不等他抽剑,一掌已是飘飘然地印向他胸口。
玉音子虽然人品不高,武功却是实打实地高明,见她出掌,不敢轻易去接,身子一退,让开数尺,长剑已然拔了出来。
顿时一团银芒笼罩了自己,长剑舞成一团,护住自己,水泼不进,做到万无一失。
江南云摇摇头,冷笑一声,长剑缓缓抽出来,剑尖慢慢指向他。
“嗡……”轻轻一抖,长剑顿时幻出数柄剑,仿佛一条条蛟龙,欲挣脱她地手,自由飞上九天一般。
玉音子一柄,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江南云仅是这般一颤剑,他已然明白,果然遇到了一位剑法大家。江南云转身望向萧月生:“师父,要死还是要活?”
萧月生稍一沉吟,点头道:“莫取他性命,……可稍重一些。”
江南云娇哼道:“是!”
话音一落,身子一晃,一道银电闪现,瞬间劈向玉音子,破开他的剑网,直接击中了他的胸
“呃……”玉音子周围剑网顿消,捂着胸口,缓缓倒了下去。
ps:下面的两更,大家不必看,发得是错的,需得明天中午才能修改过来,大家见谅。
第376章
一道寒光倏然出现,众人猛的往后跳开,萧月生的剑尖绕身前一旋,划过一道圆弧,宛如一道银色匹练。
他身子不动,剑光却是凛冽如寒冰,他们五人皆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心智敏锐,直觉惊人,提前闪开。
五人目光闪动,彼此对视一眼,露出惊异神色,没想到,竟不幸言中,果然是个高手,棘手得很。
萧月生“咦”一声,温润的目光扫过五人,忽然笑了笑:“你们竟不是泰山派的?!”
五人冷笑一声,露出悲悯神色。
“慢着!”萧月生忽然一抬手,五人刚要动作,闻声停下来,抬头望向他。
萧月生露出了然神色,摇头一笑,露出几分自嘲之意:“你们是嵩山派的吧?!”
“何以见得?!”首领声音低沉,眼中精芒闪动,隐隐透出惊讶。
萧月生摇摇头,呵呵笑了起来,仿佛见到了什么滑稽之事,坐在榻上,自顾自的笑着。
“你笑什么?!”那首领沉声喝道。
萧月生笑道:“你们是嵩山派的,不必否认。”
“不错,”那首领点点头,冷笑一声:“是又如何?”
“老大!”旁边一人急道。
那首领淡淡道:“他必死无疑,让他死个明白也好。”
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唉……,鬼鬼祟祟。你们嵩山派还是这般上不得台面!”
“趁着你还能说话,尽管骂好了!”那首领淡淡说道,眼神怜悯,似是看一个垂死之人。
萧月生笑了笑:“虽然阴损,不过,你们嵩山派能见缝插针,倒也是令人佩服。”
“承蒙夸奖,不过。你还是得死!”那首领淡淡说道。
萧月生摇摇头:“本想钓鱼,却钓了一只虾出来,真是……”
“杀!”那首领沉声喝道,长剑倏的刺出,剑光如电,转眼即至,映出萧月生微微泛笑的脸庞。
其余四剑同时抵达,长剑彼此配合,或刺其肩膀。或刺其额头,若刺其胸口。
五道长剑布下剑网,避无可避,剑光闪烁。映亮了他们精芒四射地双眼。
萧月生身子不动,仍是一剑挥出,划出一道匹练,绕身一匝,其快无伦。
“叮叮叮叮叮”金铁交鸣声响起,那五人纷纷后退,如避蛇蝎。五柄长剑插在地下,呈一朵梅花状。
他们的眼睛满是震惊,没想到他内力深厚如斯。
“你究竟是什么人?!”那首领不甘沉声问,运气于右手,疏解手上的酸麻与涨痛。
萧月生微微一笑。摇摇头,左手食指中指骈起,捏成剑诀,自剑锷起,沿着剑身缓缓抹至剑尖,淡淡道:“在下,萧一寒!”
“萧一寒?!”那首领一愕,内力顿停,喃喃道:“惊鸿一剑萧一寒?!”
“正是区区。”萧月生微微笑道,彬彬有礼的模样。
“你……你……?!”那首领指着他。太过吃惊。竟不知说什么话,张口结舌。
萧月生慢慢的收起长剑。抬起头,笑了笑:“有那么一句话说得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闯上来啊!”
那首领心中震惊,他得到的消息,仅是一个姓萧的,却从未想到,竟会遇到萧一寒这个煞星!
见他震惊的模样,萧月生觉得有趣,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他们脚下慢慢移动,微不可察,越来越*近门口。
萧月生一报出萧一寒的名字,他们顿萌顿意,惊鸿一剑萧一寒的大名,他们如雷贯耳,也知他的武功高明之极,便是掌门,怕也略有不如,自己更是白白送死而已。
“南云?!”萧月生忽然沉声喝道。
“师父,来啦!”糯软如蜜的声音中,一道白影飘飘而至,来到萧月生身前。
她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囊,探手指于其中,顿时光明大放,光华迅速弥漫至整间屋子,众人身形一览无遗。
他们微眯眼睛,看清了她手上正托着一枚夜明珠,闪着灿灿光华,映得整个屋子一片敞亮,虽不如白昼,却柔和几分。
萧月生问:“都收拾好了?”
江南云素手如玉,脸庞如冰似雪,淡淡的道:“师父放心,他们一个跑不掉。”
此时,在夜明珠的珠辉映照下,她脸若冰霜,仿佛天上的仙子,不沾染尘世的爱恨情仇。
那首领省过神来,看了看江南云,朝另一边屋子望去,既然她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那同伴想必是折了。
“师父,这几个人怎么处置?”江南云淡淡问道。
萧月生摆摆手:“全杀了。”
江南云点点头,信手一抛,夜明珠顿时嵌到了屋顶的藻井上,光华稍暗一些,长剑已然出鞘。
那首领忙喝道:“住手,咱们没有剑!”
江南云毫不迟疑,一剑刺出,宛如一道电光,瞬间到了他身前,轻轻一刺。
那首领想要躲闪,身形一动,剑已刺至,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一疼,缓缓低下头,看着她长剑一拔,毫无血迹流出。
见没有出血,他心中一喜,抱着侥幸之心,以为她并没有刺中要害,大喜过望,却蓦然间一疼,一股黑暗如潮水般狂涌了上来,转眼之间被其吞没,已是什么都不知道。
身子缓缓的倒了下去,发出“砰”的一亮。
其余四人听到这一声响。心中一颤,忙提气运劲,朝江南云扑了过去,另有一人朝地上插地长剑扑去。
江南云冷笑一声,身形一晃,倏然消失,化为一道白光,转眼之间。四个人捂着喉咙,呃呃作响,慢慢的倒了下去。
她摇了摇头,道:“他们太慢啦!”
说罢,还剑归鞘,一手一个,将他们提着出了屋子,朝墙外扔了出去,像是抛一颗石子一般抛出。
转眼之间。这几个人都被抛出了屋了。
前前后后,一滴血也没有流,剑入他们身体内,剑气便瞬间封闭了周围的穴道。玉虚诀的内力将血肉冻住,不会流血。
干净利落的处理完了,她回到萧月生身前坐下,盘膝坐在榻上,轻哼道:“师父,没招来泰山派的,嵩山派的人却来凑热闹。真是好笑!”
萧月生点头:“嵩山派显然是想嫁祸于泰山派,这一招极是阴损,左冷禅地手段,着实阴毒。”
“咱们如何做,师父?”江南云问。
萧月生摇摇头。哼道:“算啦,先饶了嵩山派这一次,总不能再去刺杀左冷禅罢?”
“这个左冷禅地辟邪剑法不知练得如何了。”江南云道。
萧月生摇头:“辟邪剑法乃是速成之术,开始进境奇快,突飞猛进,到了后来,却是寸步难行,他如今强不了多少,不必理会。”
江南云摇头轻哼:“泰山派的这般家伙,被人这般暗算。怕是还不知道吧?”
“嗯。怕是不知。”萧月生点头,沉吟片刻。道:“泰山派的实力雄厚,若你是左冷禅,如何对付?”
江南云看一眼师父,见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知道是在点拨自己,努力苦想。
低头冥思苦想半晌,她慢慢说道:“若是我,不会正面冲突,而是侧面击垮,或者使用反间计,泰山派内部最是脆弱,天门道士虽是掌门,几个长辈却并不听调遣,实是大忌。”
萧月生点头微笑,神情满意,道:“不错,正面相击,固然有奇效,却并非总是最好地方式,四两拨千斤方是妙道。”清晨,晨曦微露,薄薄的雾气尚未散去,整个泰山镇沉浸在宁静之中,人们仿佛还未醒来。
萧月生的宅子中,后花园,师徒二人已经起床,各自练功。
萧月生演练的仍旧是九转易筋诀,他越发觉得此诀的精妙,当初创造时,只是推衍了一番,并未完全演练,到了如今,方才越来越能感受到它地精微奥妙。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素雅无瑕,气质清冷。她长剑缓缓,正在演练清虚剑法。
这套神奥绝伦的剑法,她已完全能够施展出来,萧月生曾戏言,有了这套剑法,当世之中,再无敌手。
江南云颇是不信,只是事到如今。清虚剑法确实还未遇到对手,她中一直蠢蠢欲动,想要看看,若是遇到少林的方证大师,或者是魔教地东方不败,清虚剑法能否敌得过。
两人正练着时,江南云忽然停下,道:“师父,是他们来了罢?”
萧月生亦缓缓收势。微阖双眼,江南云感觉他身体似乎涨大了一圈,不以为异。
萧月生点头:“嗯,是他们来了。让他们过来罢!”
江南云应了一声,脚下飘飘如御风而行,转眼之间,穿过两进院子,来到了大门前,拉开了大门。
她明眸一扫,门外站着六个道士。一老五中,老道士正是玉音子,还有一个道士,乃是他地弟子天直道士,其余四个。她却是不识得。
一个中年道士踏步上前,稽首一礼,朗声道:“贫道有礼,这位想必是江姑娘罢?”
江南云拉着门,淡淡点头道:“嗯,我便是姓江,几位道长有何贵干?!”
中年道士朗声问道:“江姑娘,不知那位萧施主可在?”
他神情和气,不像是兴师问罪,让江南云一肚子地话无处可发。只能点头:“家师下在屋里。你们想要见他?”
中年道士点头道:“请姑娘通报一声,贫道泰山派天松。想与萧施主见一见。”
江南云摇头一笑,淡淡说道:“不必通禀了,家师已经知道诸位来此,恭候多时,请进罢!”
几个道士对视一眼,眉头蹙起,玉音子一对霜眉更是紧皱着,朝天松道士打了个眼色。
天松道士点头,明白其中含意,笑道:“如此甚好,请
江南云带着六人,进了大门,穿过两进院子,来到了后花园中。
萧月生正坐在小亭中,神情悠然,手上是天青茶盏,微微撇着盏盖,不时轻啜一口。
见到他们过来,他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抱拳道:“泰山派诸位道长驾临,蓬荜增辉,幸何如之!”
“萧施主客气了。”天松道士稽首一礼,微微笑道:“贫道等贸然来访,有些唐突,萧施主莫要见怪才是!”
萧月生呵呵笑道:“天松道长过谦了,请”
天松道士眉头一挑,看了看江南云,又看了看萧月生,心下疑惑,自己地名号他是如何得知,好像从未见过此人呀。
萧月生与江南云的容貌,皆有微微地变化,但外人看来,却是很难再认得出来。
玉音子曾见过两人,只是此时站在他们跟前,却没有认出来,可见他易容术的神妙。
六个道士进了小亭,江南云端上茶盏,飘然后退,站在萧月生的背后,飘然如仙子。
“六位道长拨冗前来,定是有什么指教,不妨真言!”萧月生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淡淡笑道。
天松道士也放下茶盏,温声问道:“听说,两日之前,萧施主曾经杀了一个人,是不是?”
萧月生点点头:“嗯,不错,名叫张建夫,平日里作恶多端,实是人人得而诛之!”
天松道士忙道:“萧施主,那位张帮主并非萧施主你所说地那般不堪,虽然有罪,却罪不致死。”
“什么叫罪有应得?!”萧月生冷笑一声问,哼道:“他逼得百姓活不下去了,还不是罪有应得?!”
天松道士摇头一笑,不置可否。
萧月生轻轻一笑:“那倒也是,寻常百姓,岂能放在鼎鼎大名的泰山派眼中?!”
“施主这话何意?!”天松道士面色微变,神色不愉。
萧月生轻轻一笑,云淡风轻:“我却是不信,这个姓张的在泰山派脚下横行不法,你们竟是不知!”
天松道士脸色沉了下去,冷冷道:“施主之意,难不成我泰山派是故意纵容?!”
“难道不是?!”萧月生微眯着眼睛。淡淡一笑。
天松道士摇摇头:“施主是误会了,我泰山派岂能如此行事?!……只是没有想到,山下竟有人如此大胆罢了。”
“呵呵,有人撑腰,自然胆气就足,胆子也大。”萧月生呵呵一笑,目光一瞥玉音子。
玉音子霜眉一皱,脸色不愉的瞪了萧月生一眼。
“有人撑腰?!”天松道士疑惑的望向萧月生。眼中满是不解。
萧月生疑惑地问:“天松道长,难不成,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天松道士更是疑惑。
萧月生淡淡一笑,道:“贵派的天音子道长,与那个姓张的可是关系匪益呀。”
天松道士转头望向玉音子,满是讶然,不解的问着他。
“嘿嘿,你倒是知道得不少!”玉音子冷笑一声,双眼如电。冷冷迸出精芒射向萧月生,哼道:“不错,建夫乃是老道地侄子!”
他双眼似乎要刺透萧月生,目光如刃。委实不差,他年纪虽大,内力却越发的精纯,泰山派之中,如今可是最顶尖的高手。
“唔,果然如此!……怪不得他这般大的胆子,玉音子道长。他有今日横死,皆是拜你所赐!”萧月生点头,随即又摇头叹息。
“你放屁!”玉音子勃然大怒,眉须皆张,仿佛要竖起来。双眼精芒四射,凝成两道利刃,死死盯着他。
萧月生轻轻一笑,道:“先莫要发火,且听在下一一道来。”
“好,好!”玉音子冷笑连连,死死盯着他:“我倒要听听,你说出什么歪理来!”
萧月生笑了笑,道:“若是没有道长你地支撑,他哪有这个胆子。在泰山脚下胡作非为?!”
玉音子冷笑一声。歪过头去。
萧月生接着说道:“若是没有你的纵容,他不敢如此大胆。也不会落至这步田地。”
“他开始时地胆子,想必没有这般大,可是后来,一点一点儿地,被你养出了胆子,坏事也做得越来越多。”萧月生道。
“若是当初,在他做坏事时,你及时阻止,训斥,说不定,他不会走上邪路,落至如此境地。”萧月生淡淡说道。
萧月生轻哼一声:“他如此行为,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诛之,即使在下不出手,日后也必有他人出手。”
玉音子冷笑,不为所动:“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萧月生自嘲般的摇了摇头,苦笑道:“唉……,你既能纵容侄儿如此行为,想必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自然也不会如此想,我可是白费口舌了!”
玉音子冷笑道:“姓萧地,说一千道一万,我侄儿便是你杀的,你杀咱们泰山派之人,还将没将泰山派放在眼里?!”
他微眯着眼睛,目光灼灼,宛如熊熊地火焰,紧盯着萧月生,似能将萧月生融化一般。
萧月生摇头一笑,露出嘲讽的神情:“你泰山派又有何了不起,便是魔教,做了坏事,也要受到惩罚,难不成,你们泰山派比魔教还要强盛不成?!”
“你”玉音子冷哼:“你好大地胆子,竟拿咱们泰山派与魔教去比!”
萧月生轻哼,摇头笑了笑,道:“像那姓张的,所作所为,还不如魔教中人!”
“你放屁!”玉音子勃然大怒,怒声喝道。
萧月生脸色一沉,蓦的一喝:“你给我住嘴!”
他声音沉重,隐隐带着爆炸地力量,耳膜顿时震得隐隐发疼,脑海中一直嗡嗡作响。
他沉声道:“我敬你是老者,一直以礼相待,你频频口出不逊,实在没有长者之风,这样地人,不尊重也罢!”
“你……你……!”玉音子手指乱颤,气得脸色涨红,仿佛血气冲涌上来一般。
“怎么,是不是恼羞成怒,想要动手教训我呀?!”萧月生冷冷一笑,摇摇头,露出鄙夷神色。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玉音子气得浑身乱颤。怒不可遏,恨不得一掌将萧月生拍死。
萧月生淡淡道:“若是你不忿,想要指点,在下随时奉陪!”
“好!好!”玉音子喘着粗气,眼珠子满是血丝,委实被气得不成,他是泰山派的宿老,向来被人尊敬有加。哪里受过这般无礼的对待。
天直道士跳了出来,抱拳恭声道:“师父,杀鸡焉用牛刀,这个无名之辈,让弟子来收拾罢!”
玉音子虽然怒极,却是心中仍保留着一丝清明,没有完全被愤怒所冲昏头脑。
天直道士招了招手,露出鄙夷神色:“姓萧地,你想跟师父动手。还不够格,来来,我陪你过几招!”
萧月生负手于后,转过身去。理也不理他,只是摆了摆手。
天直道士大怒,破口骂道:“你名气不大,脾气不少,真是好笑,你以为你是东方不败呢!”
他话音一落,周围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忙瞪向他,朝周围看了看,没见到有什么异样,露出嗔怪的神色。
江南云脸色微变,身形一飘。瞬间出现在他跟前,一挥手,一记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天直道士也算是一方高手,但在江南云地巴掌下,却是连躲也未来及躲,眼睁睁看着巴掌落到自己脸上,脸颊一痛,脑袋昏沉了一下,怔怔的望着她。
他伸手抚了抚右脸颊,想了想。终于醒过神来。顿时暴跳如雷,怒喝一声:“小娘皮。老子跟你拼了!”
江南云冷笑道:“就你这般,满嘴喷粪,还算是道士?!”
天直道士怒声喝道:“我要杀了你!”
说罢,他长剑抽出来,幻出一团剑花,罩向江南云,嗤嗤作响,宛如一团银电。
江南云摇头一笑,身形一晃,倏然出现在他身后,一掌轻飘飘地印向他地背心。
天直道士也并非完全是个脓包,乍一不见江南云,马上心知不妙,扭身挥剑。
江南云身形再动,宛如附骨之蛆,一直紧跟在他身后,无论他如何动,总是无法看到她。
周围地五个道士见了,皆是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气,这般轻功,绝顶的高明,自己遇到了怕也是凶多吉少。
数十招过后,他一直是跟看不到的对手,挥舞着长剑,看上去颇是怪异。
“看掌!”江南云忽然一掌拍出,印在了他的背心处。
“噗”一道血箭喷出来,他身子向前仆倒,刚要落地,玉音子赶在其前,伸手扶住了他。
玉音子脸色铁青,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子如此不堪,如此轻易的被击败。
“师父……”天直道士呻吟一声,嘴里不停的涌出鲜血。
玉音子微眯着眼睛朝江南云冷冷一瞪,吐出几个字:“你好狠辣的手段!”
“承蒙夸奖,不敢当呢。”江南云微微一笑,浑不在意。
玉音子更是杀心大起,恨不得一掌将其击毙,心中已然做了决定,反而不着急。
他弯腰探了探弟子地脉相,脸色更加阴沉,伤势极重,不能再动手,需得马上医治。
“师叔,要不要送回去?”天松道士低声问。
玉音子摇摇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从瓶里倒出一枚淡绿色的丹丸,给天直道士喂下,道:“将他扶在一边,不要打扰他!”
“是!”旁边两个道士上前,接过天直道士,慢慢扶他到一边,天直道士已然陷入了昏迷之中。
江南云下手,自不会轻了,更何况她敢天直道士对自己师父无礼,下手更重,没有直接取其性命,已是极力克制故。“小姑娘,咱们过两招罢!”玉音子冷着脸,对江南云轻哼道。
江南云盈盈一笑,道:“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泰山派地人以大欺小,不守规矩?!”
“规矩于我如浮云,不值一提,你伤我徒儿,对我无礼,已足以让我出手了!”玉音子摆摆手,淡淡说道。
江南云咯咯笑了起来,半晌过后,停下笑,道:“你这个老道,倒真是无耻得紧,好,咱们就动手过几招罢!”
说罢,身形一晃,出现在玉音子身前,不等他抽剑,一掌已是飘飘然地印向他胸口。
玉音子虽然人品不高,武功却是实打实地高明,见她出掌,不敢轻易去接,身子一退,让开数尺,长剑已然拔了出来。
顿时一团银芒笼罩了自己,长剑舞成一团,护住自己,水泼不进,做到万无一失。
江南云摇摇头,冷笑一声,长剑缓缓抽出来,剑尖慢慢指向他。
“嗡……”轻轻一抖,长剑顿时幻出数柄剑,仿佛一条条蛟龙,欲挣脱她地手,自由飞上九天一般。
玉音子一柄,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江南云仅是这般一颤剑,他已然明白,果然遇到了一位剑法大家。江南云转身望向萧月生:“师父,要死还是要活?”
萧月生稍一沉吟,点头道:“莫取他性命,……可稍重一些。”
江南云娇哼道:“是!”
话音一落,身子一晃,一道银电闪现,瞬间劈向玉音子,破开他的剑网,直接击中了他的胸
“呃……”玉音子周围剑网顿消,捂着胸口,缓缓倒了下去。
第377章
一道寒光倏然出现,众人猛的往后跳开,萧月生的剑尖绕身前一旋,划过一道圆弧,宛如一道银色匹练。htt
他身子不动,剑光却是凛冽如寒冰,他们五人皆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心智敏锐,直觉惊人,提前闪开。
五人目光闪动,彼此对视一眼,露出惊异神色,没想到,竟不幸言中,果然是个高手,棘手得很。
萧月生“咦”一声,温润的目光扫过五人,忽然笑了笑:“你们竟不是泰山派的?!”
五人冷笑一声,露出悲悯神色。
“慢着!”萧月生忽然一抬手,五人刚要动作,闻声停下来,抬头望向他。
萧月生露出了然神色,摇头一笑,露出几分自嘲之意:“你们是嵩山派的吧?!”
“何以见得?!”首领声音低沉,眼中精芒闪动,隐隐透出惊讶。
萧月生摇摇头,呵呵笑了起来,仿佛见到了什么滑稽之事,坐在榻上,自顾自的笑着。
“你笑什么?!”那首领沉声喝道。
萧月生笑道:“你们是嵩山派的,不必否认。”
“不错,”那首领点点头,冷笑一声:“是又如何?”
“老大!”旁边一人急道,神色急切。
那首领淡淡道:“他必死无疑,让他死个明白也好。”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唉……,鬼鬼祟祟。你们嵩山派还是这般上不得台面!”
“趁着你还能说话,尽管骂好了!”那首领淡淡说道,眼神怜悯,似是看一个垂死之人。
萧月生笑了笑:“虽然阴损,不过,你们嵩山派能见缝插针,倒也是令人佩服。”
“承蒙夸奖,不过。你还是得死!”那首领淡淡说道。
萧月生摇摇头:“本想钓鱼,却钓了一只虾出来,真是……”
“杀!”那首领沉声喝道,长剑倏的刺出,剑光如电,转眼即至,映出萧月生微微泛笑的脸庞。
其余四剑同时抵达,长剑彼此配合,或刺其肩膀。或刺其额头,若刺其胸口。
五道长剑布下剑网,避无可避,剑光闪烁。映亮了他们精芒四射地双眼。
萧月生身子不动,仍是一剑挥出,划出一道匹练,绕身一匝,其快无伦。
“叮叮叮叮叮”金铁交鸣声响起,那五人纷纷后退,如避蛇蝎。五柄长剑插在地下,呈一朵梅花状。
他们的眼睛满是震惊,没想到他内力深厚如斯。
“你究竟是什么人?!”那首领不甘沉声问,运气于右手,疏解手上的酸麻与涨痛。
萧月生微微一笑。摇摇头,左手食指中指骈起,捏成剑诀,自剑锷起,沿着剑身缓缓抹至剑尖,淡淡道:“在下,萧一寒!”
“萧一寒?!”那首领一愕,内力顿停,喃喃道:“惊鸿一剑萧一寒?!”
“正是区区。”萧月生微微笑道,彬彬有礼的模样。
“你……你……?!”那首领指着他。太过吃惊。竟不知说什么话,张口结舌。
萧月生慢慢的收起长剑。抬起头,笑了笑:“有那么一句话说得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闯上来啊!”
那首领心中震惊,他得到的消息,仅是一个姓萧的,却从未想到,竟会遇到萧一寒这个煞星!
见他震惊的模样,萧月生觉得有趣,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他们脚下慢慢移动,微不可察,越来越*近门口。
萧月生一报出萧一寒的名字,他们顿萌顿意,惊鸿一剑萧一寒的大名,他们如雷贯耳,也知他的武功高明之极,便是掌门,怕也略有不如,自己更是白白送死而已。
“南云?!”萧月生忽然沉声喝道。
“师父,来啦!”糯软如蜜的声音中,一道白影飘飘而至,来到萧月生身前。
她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囊,探手指于其中,顿时光明大放,光华迅速弥漫至整间屋子,众人身形一览无遗。
他们微眯眼睛,看清了她手上正托着一枚夜明珠,闪着灿灿光华,映得整个屋子一片敞亮,虽不如白昼,却柔和几分。
萧月生问:“都收拾好了?”
江南云素手如玉,脸庞如冰似雪,淡淡的道:“师父放心,他们一个跑不掉。”
此时,在夜明珠的珠辉映照下,她脸若冰霜,仿佛天上的仙子,不沾染尘世的爱恨情仇。
那首领省过神来,看了看江南云,朝另一边屋子望去,既然她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那同伴想必是折了。
“师父,这几个人怎么处置?”江南云淡淡问道。
萧月生摆摆手:“全杀了。”
江南云点点头,信手一抛,夜明珠顿时嵌到了屋顶的藻井上,光华稍暗一些,长剑已然出鞘。
那首领忙喝道:“住手,咱们没有剑!”
江南云毫不迟疑,一剑刺出,宛如一道电光,瞬间到了他身前,轻轻一刺。
那首领想要躲闪,身形一动,剑已刺至,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一疼,缓缓低下头,看着她长剑一拔,毫无血迹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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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四人听到这一声响。心中一颤,忙提气运劲,朝江南云扑了过去,另有一人朝地上插地长剑扑去。
江南云冷笑一声,身形一晃,倏然消失,化为一道白光,转眼之间。四个人捂着喉咙,呃呃作响,慢慢的倒了下去。
她摇了摇头,道:“他们太慢啦!”
说罢,还剑归鞘,一手一个,将他们提着出了屋子,朝墙外扔了出去,像是抛一颗石子一般抛出。
转眼之间。这几个人都被抛出了屋了。
前前后后,一滴血也没有流,剑入他们身体内,剑气便瞬间封闭了周围的穴道。玉虚诀的内力将血肉冻住,不会流血。
干净利落的处理完了,她回到萧月生身前坐下,盘膝坐在榻上,轻哼道:“师父,没招来泰山派的,嵩山派的人却来凑热闹。真是好笑!”
萧月生点头:“嵩山派显然是想嫁祸于泰山派,这一招极是阴损,左冷禅地手段,着实阴毒。”
“咱们如何做,师父?”江南云问。
萧月生摇摇头。哼道:“算啦,先饶了嵩山派这一次,总不能再去刺杀左冷禅罢?”
“这个左冷禅地辟邪剑法不知练得如何了。”江南云道。
萧月生摇头:“辟邪剑法乃是速成之术,开始进境奇快,突飞猛进,到了后来,却是寸步难行,他如今强不了多少,不必理会。”
江南云摇头轻哼:“泰山派的这般家伙,被人这般暗算。怕是还不知道吧?”
“嗯。怕是不知。”萧月生点头,沉吟片刻。道:“泰山派的实力雄厚,若你是左冷禅,如何对付?”
江南云看一眼师父,见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知道是在点拨自己,努力苦想。
低头冥思苦想半晌,她慢慢说道:“若是我,不会正面冲突,而是侧面击垮,或者使用反间计,泰山派内部最是脆弱,天门道士虽是掌门,几个长辈却并不听调遣,实是大忌。”
萧月生点头微笑,神情满意,道:“不错,正面相击,固然有奇效,却并非总是最好地方式,四两拨千斤方是妙道。”清晨,晨曦微露,薄薄的雾气尚未散去,整个泰山镇沉浸在宁静之中,人们仿佛还未醒来。
萧月生的宅子中,后花园,师徒二人已经起床,各自练功。
萧月生演练的仍旧是九转易筋诀,他越发觉得此诀的精妙,当初创造时,只是推衍了一番,并未完全演练,到了如今,方才越来越能感受到它地精微奥妙。
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素雅无瑕,气质清冷。她长剑缓缓,正在演练清虚剑法。
这套神奥绝伦的剑法,她已完全能够施展出来,萧月生曾戏言,有了这套剑法,当世之中,再无敌手。
江南云颇是不信,只是事到如今。清虚剑法确实还未遇到对手,她中一直蠢蠢欲动,想要看看,若是遇到少林的方证大师,或者是魔教地东方不败,清虚剑法能否敌得过。
两人正练着时,江南云忽然停下,道:“师父,是他们来了罢?”
萧月生亦缓缓收势。微阖双眼,江南云感觉他身体似乎涨大了一圈,不以为异。
萧月生点头:“嗯,是他们来了。让他们过来罢!”
江南云应了一声,脚下飘飘如御风而行,转眼之间,穿过两进院子,来到了大门前,拉开了大门。
她明眸一扫,门外站着六个道士。一老五中,老道士正是玉音子,还有一个道士,乃是他地弟子天直道士,其余四个。她却是不识得。
一个中年道士踏步上前,稽首一礼,朗声道:“贫道有礼,这位想必是江姑娘罢?”
江南云拉着门,淡淡点头道:“嗯,我便是姓江,几位道长有何贵干?!”
中年道士朗声问道:“江姑娘,不知那位萧施主可在?”
他神情和气,不像是兴师问罪,让江南云一肚子地话无处可发。只能点头:“家师下在屋里。你们想要见他?”
中年道士点头道:“请姑娘通报一声,贫道泰山派天松。想与萧施主见一见。”
江南云摇头一笑,淡淡说道:“不必通禀了,家师已经知道诸位来此,恭候多时,请进罢!”
几个道士对视一眼,眉头蹙起,玉音子一对霜眉更是紧皱着,朝天松道士打了个眼色。
天松道士点头,明白其中含意,笑道:“如此甚好,请
江南云带着六人,进了大门,穿过两进院子,来到了后花园中。
萧月生正坐在小亭中,神情悠然,手上是天青茶盏,微微撇着盏盖,不时轻啜一口。
见到他们过来,他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抱拳道:“泰山派诸位道长驾临,蓬荜增辉,幸何如之!”
“萧施主客气了。”天松道士稽首一礼,微微笑道:“贫道等贸然来访,有些唐突,萧施主莫要见怪才是!”
萧月生呵呵笑道:“天松道长过谦了,请”
天松道士眉头一挑,看了看江南云,又看了看萧月生,心下疑惑,自己地名号他是如何得知,好像从未见过此人呀。
萧月生与江南云的容貌,皆有微微地变化,但外人看来,却是很难再认得出来。
玉音子曾见过两人,只是此时站在他们跟前,却没有认出来,可见他易容术的神妙。
六个道士进了小亭,江南云端上茶盏,飘然后退,站在萧月生的背后,飘然如仙子。
“六位道长拨冗前来,定是有什么指教,不妨真言!”萧月生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淡淡笑道。
天松道士也放下茶盏,温声问道:“听说,两日之前,萧施主曾经杀了一个人,是不是?”
萧月生点点头:“嗯,不错,名叫张建夫,平日里作恶多端,实是人人得而诛之!”
天松道士忙道:“萧施主,那位张帮主并非萧施主你所说地那般不堪,虽然有罪,却罪不致死。”
“什么叫罪有应得?!”萧月生冷笑一声问,哼道:“他逼得百姓活不下去了,还不是罪有应得?!”
天松道士摇头一笑,不置可否。
萧月生轻轻一笑:“那倒也是,寻常百姓,岂能放在鼎鼎大名的泰山派眼中?!”
“施主这话何意?!”天松道士面色微变,神色不愉。
萧月生轻轻一笑,云淡风轻:“我却是不信,这个姓张的在泰山派脚下横行不法,你们竟是不知!”
天松道士脸色沉了下去,冷冷道:“施主之意,难不成我泰山派是故意纵容?!”
“难道不是?!”萧月生微眯着眼睛。淡淡一笑。
天松道士摇摇头:“施主是误会了,我泰山派岂能如此行事?!……只是没有想到,山下竟有人如此大胆罢了。”
“呵呵,有人撑腰,自然胆气就足,胆子也大。”萧月生呵呵一笑,目光一瞥玉音子。
玉音子霜眉一皱,脸色不愉的瞪了萧月生一眼。
“有人撑腰?!”天松道士疑惑的望向萧月生。眼中满是不解。
萧月生疑惑地问:“天松道长,难不成,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天松道士更是疑惑。
萧月生淡淡一笑,道:“贵派的天音子道长,与那个姓张的可是关系匪益呀。”
天松道士转头望向玉音子,满是讶然,不解的问着他。
“嘿嘿,你倒是知道得不少!”玉音子冷笑一声,双眼如电。冷冷迸出精芒射向萧月生,哼道:“不错,建夫乃是老道地侄子!”
他双眼似乎要刺透萧月生,目光如刃。委实不差,他年纪虽大,内力却越发的精纯,泰山派之中,如今可是最顶尖的高手。
“唔,果然如此!……怪不得他这般大的胆子,玉音子道长。他有今日横死,皆是拜你所赐!”萧月生点头,随即又摇头叹息。
“你放屁!”玉音子勃然大怒,眉须皆张,仿佛要竖起来。双眼精芒四射,凝成两道利刃,死死盯着他。
萧月生轻轻一笑,道:“先莫要发火,且听在下一一道来。”
“好,好!”玉音子冷笑连连,死死盯着他:“我倒要听听,你说出什么歪理来!”
萧月生笑了笑,道:“若是没有道长你地支撑,他哪有这个胆子。在泰山脚下胡作非为?!”
玉音子冷笑一声。歪过头去。
萧月生接着说道:“若是没有你的纵容,他不敢如此大胆。也不会落至这步田地。”
“他开始时地胆子,想必没有这般大,可是后来,一点一点儿地,被你养出了胆子,坏事也做得越来越多。”萧月生道。
“若是当初,在他做坏事时,你及时阻止,训斥,说不定,他不会走上邪路,落至如此境地。”萧月生淡淡说道。
萧月生轻哼一声:“他如此行为,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诛之,即使在下不出手,日后也必有他人出手。”
玉音子冷笑,不为所动:“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萧月生自嘲般的摇了摇头,苦笑道:“唉……,你既能纵容侄儿如此行为,想必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自然也不会如此想,我可是白费口舌了!”
玉音子冷笑道:“姓萧地,说一千道一万,我侄儿便是你杀的,你杀咱们泰山派之人,还将没将泰山派放在眼里?!”
他微眯着眼睛,目光灼灼,宛如熊熊地火焰,紧盯着萧月生,似能将萧月生融化一般。
萧月生摇头一笑,露出嘲讽的神情:“你泰山派又有何了不起,便是魔教,做了坏事,也要受到惩罚,难不成,你们泰山派比魔教还要强盛不成?!”
“你”玉音子冷哼:“你好大地胆子,竟拿咱们泰山派与魔教去比!”
萧月生轻哼,摇头笑了笑,道:“像那姓张的,所作所为,还不如魔教中人!”
“你放屁!”玉音子勃然大怒,怒声喝道。
萧月生脸色一沉,蓦的一喝:“你给我住嘴!”
他声音沉重,隐隐带着爆炸地力量,耳膜顿时震得隐隐发疼,脑海中一直嗡嗡作响。
他沉声道:“我敬你是老者,一直以礼相待,你频频口出不逊,实在没有长者之风,这样地人,不尊重也罢!”
“你……你……!”玉音子手指乱颤,气得脸色涨红,仿佛血气冲涌上来一般。
“怎么,是不是恼羞成怒,想要动手教训我呀?!”萧月生冷冷一笑,摇摇头。露出鄙夷神色。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玉音子气得浑身乱颤,怒不可遏,恨不得一掌将萧月生拍死。
萧月生淡淡道:“若是你不忿,想要指点,在下随时奉陪!”
“好!好!”玉音子喘着粗气,眼珠子满是血丝,委实被气得不成,他是泰山派的宿老。向来被人尊敬有加,哪里受过这般无礼的对待。
天直道士跳了出来,抱拳恭声道:“师父,杀鸡焉用牛刀,这个无名之辈,让弟子来收拾罢!”
玉音子虽然怒极,却是心中仍保留着一丝清明,没有完全被愤怒所冲昏头脑。
天直道士招了招手,露出鄙夷神色:“姓萧地。你想跟师父动手,还不够格,来来,我陪你过几招!”
萧月生负手于后。转过身去,理也不理他,只是摆了摆手。
天直道士大怒,破口骂道:“你名气不大,脾气不少,真是好笑,你以为你是东方不败呢!”
他话音一落。周围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忙瞪向他,朝周围看了看,没见到有什么异样,露出嗔怪的神色。
江南云脸色微变。身形一飘,瞬间出现在他跟前,一挥手,一记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天直道士也算是一方高手,但在江南云地巴掌下,却是连躲也未来及躲,眼睁睁看着巴掌落到自己脸上,脸颊一痛,脑袋昏沉了一下,怔怔的望着她。
他伸手抚了抚右脸颊。想了想。终于醒过神来,顿时暴跳如雷。怒喝一声:“小娘皮,老子跟你拼了!”
江南云冷笑道:“就你这般,满嘴喷粪,还算是道士?!”
天直道士怒声喝道:“我要杀了你!”
说罢,他长剑抽出来,幻出一团剑花,罩向江南云,嗤嗤作响,宛如一团银电。
江南云摇头一笑,身形一晃,倏然出现在他身后,一掌轻飘飘地印向他地背心。
天直道士也并非完全是个脓包,乍一不见江南云,马上心知不妙,扭身挥剑。
江南云身形再动,宛如附骨之蛆,一直紧跟在他身后,无论他如何动,总是无法看到她。
周围地五个道士见了,皆是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气,这般轻功,绝顶的高明,自己遇到了怕也是凶多吉少。
数十招过后,他一直是跟看不到的对手,挥舞着长剑,看上去颇是怪异。
“看掌!”江南云忽然一掌拍出,印在了他的背心处。
“噗”一道血箭喷出来,他身子向前仆倒,刚要落地,玉音子赶在其前,伸手扶住了他。
玉音子脸色铁青,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子如此不堪,如此轻易的被击败。
“师父……”天直道士呻吟一声,嘴里不停的涌出鲜血。
玉音子微眯着眼睛朝江南云冷冷一瞪,吐出几个字:“你好狠辣的手段!”
“承蒙夸奖,不敢当呢。”江南云微微一笑,浑不在意。
玉音子更是杀心大起,恨不得一掌将其击毙,心中已然做了决定,反而不着急。
他弯腰探了探弟子地脉相,脸色更加阴沉,伤势极重,不能再动手,需得马上医治。
“师叔,要不要送回去?”天松道士低声问。
玉音子摇摇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从瓶里倒出一枚淡绿色的丹丸,给天直道士喂下,道:“将他扶在一边,不要打扰他!”
“是!”旁边两个道士上前,接过天直道士,慢慢扶他到一边,天直道士已然陷入了昏迷之中。
江南云下手,自不会轻了,更何况她敢天直道士对自己师父无礼,下手更重,没有直接取其性命,已是极力克制故。“小姑娘,咱们过两招罢!”玉音子冷着脸,对江南云轻哼道。
江南云盈盈一笑,道:“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泰山派地人以大欺小,不守规矩?!”
“规矩于我如浮云,不值一提,你伤我徒儿,对我无礼,已足以让我出手了!”玉音子摆摆手,淡淡说道。
江南云咯咯笑了起来,半晌过后,停下笑,道:“你这个老道,倒真是无耻得紧,好,咱们就动手过几招罢!”
说罢,身形一晃,出现在玉音子身前,不等他抽剑,一掌已是飘飘然地印向他胸口。
玉音子虽然人品不高,武功却是实打实地高明,见她出掌,不敢轻易去接,身子一退,让开数尺,长剑已然拔了出来。
顿时一团银芒笼罩了自己,长剑舞成一团,护住自己,水泼不进,做到万无一失。
江南云摇摇头,冷笑一声,长剑缓缓抽出来,剑尖慢慢指向他。
“嗡……”轻轻一抖,长剑顿时幻出数柄剑,仿佛一条条蛟龙,欲挣脱她地手,自由飞上九天一般。
玉音子一柄,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江南云仅是这般一颤剑,他已然明白,果然遇到了一位剑法大家。江南云转身望向萧月生:“师父,要死还是要活?”
萧月生稍一沉吟,点头道:“莫取他性命,……可稍重一些。”
江南云娇哼道:“是!”
话音一落,身子一晃,一道银电闪现,瞬间劈向玉音子,破开他的剑网,直接击中了他的胸
“呃……”玉音子周围剑网顿消,捂着胸口,缓缓倒了下去。
第378章 三律
他一溜小跑,虽然看不见萧月生与江南云,心中隐隐觉得,他们便在前面不远,只在使劲儿追,能追得到他们。
他心急如焚,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萧大侠,自己年纪尚幼,还未出师,根本不能下山的。
但跑到了半山腰上,他仍未见到萧月生二人,心中大急,用心施展轻功,想要更快一些。
泰山极高极陡,却仅是石阶小路,寻常人每走一步,如履薄冰,稍不留神,摔了下去,便是万丈深渊,直接滚下去。
故泰山上山易,只要不去看下面,一直往上攀登便是,往下走却坚难许多。
小石阶狭窄得很,一不小心,脚下一软,便要丢了性命,故往山下走,最要不得的便是疲惫,稍一累点儿,需得马上休息,否则脚下一软,便会丢了性命。
松成急匆匆的往下去,到了半山腰,他脚下忽然一个绊蒜,身形飞了起来。
他大惊失色,忙提气换气,身子协调,想要阻住下落之势,惜乎他刚才用力过猛,内力已尽,虽是有心,却没有内力。
“砰”的一声,他跌到石阶上,屁股着地,虽然肉厚,尾骨却隐隐发疼。
此处极陡峭,他跌了一下,并未停住,又沿着石阶往下滚去,他心中冷静,即使在滚动中,仍保持清醒,艰难的伸开了双臂与双脚,手臂似是被折断一般。却终于停止了滚动。
滚动停止。身子改为下滑,头朝下,腿朝上,沿着狭窄的青石阶梯,倏地往下滑去。
他努力地昂着头,不让自己的脑袋撞到,否则小命休矣。
这一段的石阶直直往下,并无转弯,他身子沿着石阶滑下去,像是滑梯。只是并不平坦,阶梯的石沿不停硌着他的后背,仿佛受千刀万剐之刑。
转眼的功夫,他滑下了数十梯。昂头挺胸,强忍着背上的疼痛,他还有暇自嘲,这样可比走下来快多了。
忽然,他身子一轻,眼前的景物一变,山头由倒立变成了正立。低头一看,自己正被萧大侠一只手提着领子。
山风吹来,萧月生一手负于后背,青衫飘动。
他微微一笑,将松成慢慢放下来。温声问:“小道长,走路小心,莫要摔下去!”
松成整理一下衣衫,抱拳躬身,恭恭敬敬的道:“多谢萧大侠救命之恩!”
江南云一掠鬓边的秀发,玉脸晶莹,灿然一笑,道:“师父,这个小道长我认得,是替咱们说话地那个小道长嘛。”
“怪不得有些眼熟!”萧月生点头微笑。
萧月生打量他一眼。温声笑了笑。道:“此路难走,小道长小心一些才是。”
说罢。一抱拳,微微一笑,转身便要往下走。
“萧大侠且慢!”松成忙伸手叫道。
萧月生停下步子,转身望他,目光温润如玉,淡淡的笼罩着他:“小道长有什么事?”
松成道士挠头,冥思苦想,抬头见萧月生温润的目光,更是着急,清秀的脸涨红,期期艾艾地道:“小……小道对萧大侠……,今日终于见到了!”
萧月生洞察人心,一见他的眼神,便知这个小道士崇拜自己,心下暗自一笑。
不想泰山派的小道士,竟然崇拜自己这个声名不佳之人,也难怪,他这个年纪,正是容易树立偶像的时期。
江南云笑盈盈的望着他,笑靥如花。
萧月生笑了笑,温声道:“小道长你见义勇为,虽说不上错,只是今日可危险得很,若非天门道长相护,后果难料。”
松成道士低下头,清秀的脸通红一片,低声道:“他们那般对萧大侠你……”
萧月生点点头,心中了然,道:“你这次回去,仍会有危险,可是想到了?”
“嗯。”松成小道士点头。
江南云抿嘴轻笑,道:“小道长,即使这般,不如跑下山去,不再回来便是啦!”松成道士摇头不迭。
萧月生横了江南云一眼,怨她出馊主意,温声道:“那小道长如何自处?”
松成道士想了想,摇摇头:“我……我还没想好……”
看着他的模样,萧月生暗自微笑,这个小道士性子单纯,又有些迷糊,却是个至纯之人,最适于练武。
萧月生稍一沉吟,道:“这样罢,我这里有一枚丹药,服下之后,可暂时激发身体潜力,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有些作用。”
江南云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笑盈盈地递到他身前:“小道长,收好喽,这可是好东西哟。”
“萧大侠,我……”松成道士忙不迭的摇头,双手用力摆动:“我不要……我不要!”
江南云拉过他的手,将瓷瓶按到他手心,娇嗔道:“你这小道长,太也矜持,家师赐下了,就不会收回去,你毋须客气!”
松成道士想要还回来,却又不好意思靠近江南云,被她笑盈盈的明眸一照,便面红耳赤。
江南云抿嘴轻笑一声,见他这般模样,便知平日里罕见女子,故极易害羞。
“收下罢。”萧月生温声说道。
松成道士点点头,收起了瓷瓶,萧月生的话传入他耳中,只觉声音温和,听着很舒服,就想照着他地话去做。萧月生沉吟着道:“泰山派的剑法在武林中已经是顶尖的剑法,若能练好了,也是一方高手。我就不献丑了……”
松成道士点头。他心性单纯,并未听出萧月生话外之意,觉得他地话有理,泰山派地剑法确实极高明,败于别人,只是使剑的人不强罢了。
萧月生沉吟片刻,抬头道:“这样罢,我这里有一套小玩意,你学着玩玩罢。”
松成道士忙摇头,露出歉然神情。道:“不成的,萧大侠,我身为泰山派弟子,是不能学习别派武功的。”
萧月生不由笑了起来。道:“这算不得武功,只是静心的法诀,不地,却是我萧氏独家心法,不能外传。”
“静心法诀?”松成道士好奇,他一提起武功,便换了一个人般。双眼精芒闪烁,透着莫名的兴奋。
“你平日里练功,往往被杂念所扰,是不是?”萧月生温声问。
松成道士用力点头,道:“嗯。是呀,打坐时,老半天静不下心来,心躁得很!真是烦人!……偏偏越是着急,心越躁得厉害!”
萧月生微微笑道:“这套心诀,没别地用处,却能平抚心湖波澜,让你地心保持宁静。”
“那可是好得很!”松成道士大喜,他一想便知此诀的精妙,看似并没什么。但能平静心情。打坐起来可是事半功倍。
“我传你这套心诀,如何?”萧月生微微笑问。
松成道士大喜过望。随即迟疑一下:“可是……可是……”
他皱起眉头,隐隐觉得不妥,却又不知何处不妥,心下迟疑不决,怔怔看着萧月生。
萧月生道:“若要修此心诀,需得遵行三律。”
“三律?……哪三律?”松成道士顿时被吸引去了好奇,忙问道。
萧月生神色郑重起来,语气却是越发地轻淡:“第一律,不于传于外人,法不传六耳,即使你地亲人。”
“嗯。”松成道士点头。
“第二律,不得仗着此诀为非作歹。”萧月生眸子一闪,温润的光泽照入他眼中,松成道士只觉得目光如寒电,直透进心底,将自己里里外外穿透。
“是!”松成道士重重点头。
萧月生脸色松开,淡淡笑道:“这第三律嘛,便是不得显露此诀,不得让外人知晓。”
“……是!”松成道士虽然不解,仍是点头。
萧月生温声道:“若能遵从此三律,我便传你清心诀,如何?”
松成道士三指竖起,朝着天空,正色道:“小道立誓,定严遵三律,若敢有违,天打雷劈“甚好!”萧月生点头,一指点上他的眉心。
松成道士一怔,眼前手指放大,笼罩视野,只觉眼前一暗,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他软软的倒下去,江南云罗袖一挥,水袖拂上他腰际,下落地动作一缓,慢慢躺下去,动作如在水中,轻飘飘的躺下。
“师父,你真传他清心诀呀?!”江南云扭头问道,黛眉轻挑。
萧月生点点头,收回右手食指:“不错,传了他前两层清心诀,足够了。”
江南云瞥一眼睡得正酣的松成道士,摇头笑道:“这小道长,运气倒是不错呢!”
“走罢!”萧月生摇头一笑,转身往山下走去。
江南云两步跨上,跟了上去,娇声笑道:“师父,就把他放在这儿,不管啦?”
萧月生点头:“自会有人来管,咱们速速离开。”近来,武林中颇是平静,惊鸿一剑萧一寒与辣手仙子江南云师徒二人闯入泰山派。杀死泰山派耆老玉磐子道长。这个消息轰传天下,人们议论纷纷。
中午时分,登州城内的镇海楼热闹非凡,一楼是大众座位,二楼是雅座,却也能听得下面的动静,只是稍微安静几分罢了,毕竟是一座楼,不可能完全隔绝开。
一楼地大厅忽然静了一下,人们被刚进来地两个女子迷住了。个个贪婪地盯着瞧,生怕错过一眼。
这两个女子一个通身雪白,一尘不染,宛如一朵皎洁的莲花。一个桃红色,娇艳动人。
这两个女子的气质亦大不一样,白衣女子面如冰雪,神如冷泉,桃红罗衫的女子温婉秀美,楚楚动人。两人站在一起,宛如两朵鲜花。各擅秋场,难分轩轾,相互映趁,容光灼灼,交相辉映。
她们站着扫了周围一眼。与众人的眼神相接,黛眉轻蹙,白衣女子淡淡道:“上楼罢。”
桃红罗衫地女子点点头,两人袅袅娜娜的上了楼,令一楼的众人纷纷叹息,心中遗憾,怅然若失。
二楼上颇是幽静,各个座位之间,用绣花屏风隔起来,看不到彼此。却能听得说话声。
两人刚一坐下。小二殷勤跑过来,请两女点菜。
桃花罗衫女子顺嘴而出。报出了四个菜名,轻轻摆了摆手,打发了小二。
桃红罗衫的女子皱着秀美地鼻子,哼道:“大师姐,这些个臭男人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都不是好东西?!”白衫女子眉头一挑,淡淡一笑:“那先生呢?!……也不是好东西?”
桃红罗衫少女白了她一眼,娇嗔道:“师姐明知故问,先生自然不算在内啦!”
白衫少女淡淡笑了笑,不再说话。
桃红罗衫少女手支下颌,幽幽叹息:“唉……,先生也不知会不会再回来!”
白衫女子淡淡道:“放心罢,他会回来的。”
桃花罗衫少女摇头,恨恨道:“他一下扎到温柔乡里,哪还想得起这边呀?!”
白衫女子淡淡说道:“待你的伤痊愈,咱们去一趟观云山庄,当面致谢。”
“真的?!”桃花罗衫女子顿时一喜,圆眸睁大。
白衫女子淡淡点头:“嗯,师父已经准了,你就快些痊愈罢。”
桃红罗衫女子喜孜孜地道:“师父难得英明一回!”
白衫女子淡淡瞥她一眼,哼道:“这话若让师父听到了,你又得去怒风洞!”
“我不说便是啦!”桃红罗衫女子忙道。
这二人便是烟霞派的杜文秀与孙玉如,杜文秀一身白衫,孙玉如穿着桃红罗衫。
孙玉如嫌有些气闷,随着大师姐下山,逛一逛登州城,散一散心,也让伤好得更快一些。两人正在说话时,忽然听到下面传来一声吆喝声:“喂,静一静。大伙静一静。我这里有一个大消息!”
他声音宏亮,直直传到了楼上二女地
“我说老康,你嘴里地大消息,往往都是别人早知道地,你呀,就省省吧!”一个人笑道,众人跟着一块儿大笑。
登州城并不大,而镇海楼又是登州城里数一数二地大酒楼,寻常人消费不起,来这里的人。大多是熟客,彼此熟悉,互相知根知底,说起话来也肆无忌惮。
“钱老三。这一回你却是错啦!”宏亮地声音再响,透出一股得意洋洋。
“哼,你老康能说出什么大消息来,咱们大伙儿都不知道的,我跟着你姓!”
老康宏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可受不起,你还是姓你自己的吧!啊,哈哈……”
众人跟着一起哄堂大笑。热闹非凡。
孙玉如摇摇头,皱着鼻子哼道:“这帮臭男人,真是粗俗!”
杜文秀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康,给!这是上等的竹叶青。……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罢,到底有大消息?!”一个人说道。
“好酒----!”那老康带着陶醉说道,清咳一声,润润嗓子,道:“泰山派地消息,你们可是听说过?!”
“泰山派,泰山派怎么啦?!”有人问道。
“泰山派的玉磐子道长,你们可是知道?!”老康又问。
“这个谁不知道?!”一个人不耐烦的道:“玉磐子道长乃是泰山派辈份最尊,谁人不知?!”
老康嘿嘿一声笑。慢条斯理地道:“那玉磐子道长已经被人杀了。你们可知?”
“什么,被人杀啦?!”有人大叫。似是难以置信,道:“以玉磐子道长的武功,何人能杀得了他?!”
“嘿嘿,惊鸿一剑萧一寒,能不能杀他?!”老康慢条斯理的问道。
即使看不到他,孙玉如也能猜得,此时他定然一幅老神在在的神情,大咧咧地望着众人。
她耳朵竖了起来,惊鸿一剑萧一寒,她对这个名字敏感异常,浑身马上紧绷起来,运功于耳,细心倾听。
“惊鸿一剑萧一寒?”有人问道,随即呵呵笑道:“莫开玩笑了,萧一寒可是正道人物,岂能去杀泰山派的人?”
“嘿,我老康何时说过假话?!”老康不满的大叫,声音震得酒楼嗡嗡作响。
“不错,老康虽然消息不甚灵通,不过倒没有假地。”有人接口说道。
“就是!”老康大是得意地道:“这个消息可是千真万确,……惊鸿一剑萧一寒,那可是辣手无情的人物呐,哪管你是正是邪,只要惹到了他,那就是一个字----杀!”
“嗯,不错,萧一寒确实杀性极重地。”有人附和地说道。
老康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一次,萧一寒杀上泰山派,据说因为咱们登州府的一个门派!”
“哦----?!”人们登时急忙问道:“快说说,是哪一个门派?!”
“烟霞派!”老康仍旧慢条斯理的道。
“烟霞派?!”人们纷纷惊呼。
有人说道:“烟霞派近些日子以来,虽然声名鹊起,灭了东海帮,但怎么会与萧一寒扯上关系?!”
另有一个人慢慢说道:“这也说不准,……烟霞派的女弟子个个貌美如花,萧一寒是不是看中了哪个女弟子了?”
一个人急道:“嘘----!……你这家伙,别胡说八道,小心让烟霞派地人听到!”一楼大厅中声音顿时一肃,人们心中凛然,想到了烟霞派的厉害。他们竟能将东海帮的帮主刺杀。其余人怎么会放在眼里?!
孙玉如听得他们地话,喃喃自主中,神情迷离。
杜文秀功力远胜于她,自是听得,摇了摇头:“萧先生行事,太过鲁莽了一些。”
孙玉如抬头望她,白了大师姐一眼,嗔道:“这怎么是鲁莽嘛,凭先生地武功,还不如探囊取物一般?!”
杜文秀淡淡说道:“泰山派的可怕。你又不是不知,跟东海帮可不一样!”
孙玉如嗔道:“人杀都杀了,还是为咱们杀的,……哼。大师姐这般说,岂不是要寒了先生的心么?!”
杜文秀淡淡一笑,点点头:“好罢,不说便是。”
对于这个三师妹,她颇是忍让,杜文秀外表看着冷漠,万事不荧于心。拒人于千里之外,性子却是宽容,什么事情都不计较。
孙玉如想了想,明眸闪动,忽然一拍巴掌。道:“大师姐,咱们马上出发罢,我想早早见到先生。”
“现在便出发?!”杜文秀黛眉轻蹙。
孙玉如忙道:“咱们回去,禀明了师父,直接出发,如何?”
杜文秀摇头,淡淡说道:“待你伤好了,咱们再走。”“大----师----姐----!”孙玉如娇声腻道,拉着杜文秀的胳膊,摇呀摇。
杜文秀不为所动。只是淡淡摇头。
两人回到烟霞派中。
一路之上。孙玉如磨破了嘴皮子,也未能让杜文秀松口。她决心一下,万难改变。
孙玉如愤愤不已,嘟着樱唇,赌气不再说话,回了烟霞派,拜见了师父吴婉云,便跑到了萧月生的小谷中。
烟霞阁二楼,吴婉云闺房
“玉如是怎么了,又生气啦?!”吴婉云坐在榻上,摇头轻笑。
她穿着一身淡雅地罗衫,坐在榻上,放下手上地剑谱,对杜文秀笑着问道。
杜文秀摇头,叹道:“我们在登州城听到了萧先生的消息。”
吴婉云脸色微变,挑了挑眉毛:“哦----?……什么消息?”
杜文秀瞥她一眼,淡淡说道:“萧先生杀上了泰山派,将玉磐子道长杀了。”
“什么?!”吴婉云讶然道。
她紧盯着杜文秀,眉头皱了皱,道:“哪里听来地消息,究竟可不可信?!”
“是在镇海楼上听来地,十之**。”杜文秀淡淡说道,仿佛在说一个陌生人的消息。
“唉……”吴婉云长长叹息一声,摇头苦笑道:“凭萧先生的性子,这样的事情,未必做不出来。”
杜文秀淡淡道:“萧先生此举有些鲁莽了。”
吴婉云摇头苦笑,看了看她,道:“萧先生武功强横,怕是没有什么对手,自然毫无顾忌。”
“观云山庄呢?!”杜文秀淡淡道。
吴婉云笑了笑:“你以为观云山庄怕别人?”
“他不是还有夫人么?”杜文秀越发地冷淡。
吴婉云摇头,笑了笑:“依我看,他夫人的武功想必也是高得出奇,只是一直没有显露出来罢了!”
“……嗯。”杜文秀忽然玉脸微红,似是一块白玉里渗入了丹朱,白里透红,艳光四射。
她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恍然大悟,知道萧夫人定然也是个武林高手,默默无闻罢了。
双修之法,他们夫妻定然修炼了此术,一旦有此术为基,武功修炼想慢亦不可得。
这一点儿,她深有体会,如今的内力,已是从前的三四倍,仍在突飞猛进,进境之快,骇人听闻。
吴婉云轻轻叹息一声,摇摇头:“不管怎么说,萧先生都是为了咱们,这份情可是太重了,咱们如何偿还?!观云山庄后花园
萧月生正在弱水亭中观赏着湖水,看一只只锦鲤在自由的游荡,说不出的宁静喜乐。
忽然,小荷身着翠绿罗衫,轻盈的飘进来,宛如脚下不沾着泥土一般,她远远地娇声道:“老爷,老爷,是仪琳师太来啦!”
“仪琳妹子来了?!”萧月生讶然抬头,顾不得它其它。
“嗯,”小荷点头,轻飘飘来至石桌旁,素手执壶,将白玉杯斟满,抿嘴笑道:“仪琳师太这次率领着很多人,浩浩荡荡而来,差不多将恒山派都搬了来。”
“还有这等事?!”萧月生笑道,心下颇感好奇。
他喝了一杯酒,起身离开后花园,朝前面而去,隔着还远,耳边已传来群雌啾啾之声,一听便是恒山派的女子。
萧月生步子加快,紧走两步,大厅中蓦然出现他的人影,一身青衫,左手负于手,磊磊荡荡。
“大哥!”仪琳自座位上站起,激动的叫道。
她穿着一身白玉色的僧袍,宽大地僧袍将玲珑的娇躯完全裹起来,恰到好处。
“好妹子,你怎么来了?!”萧月生笑呵呵的问道。
仪琳摇摇道,沉吟不语。
第379章 融雪
萧月生呵呵一笑:“可是因为泰山派的人来的?”
“大哥,泰山派势大……”仪琳点头,轻轻瞥他一眼,低声道:“我怕他们会……”
萧月生摆摆手,笑道:“不要紧,谅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仪琳抿嘴一笑,轻轻点头:“嗯,大哥的威名,他们自然是晓得,不敢轻举妄动的,……再有我们这些人在这里,为大哥助威,他们更应该会多想一想,是不是?”
“哈哈,仪琳,你这般做,可是与泰山派闹翻了,定逸师太她们没阻挠?”萧月生抚着小胡子大笑。
仪琳也跟着微笑,摇摇头:“师父她老人家不管派内的事了,一心闭关参研武功。”
萧月生点头,打量着仪琳,笑道:“妹子你这份心,我算是收下了,不过,恒山派还是不要掺合进来啦。”
仪琳一怔,忙道:“大哥……”
萧月生一摆手,正色道:“大哥我一家三口,无牵无挂,即使泰山派开战,也没什么可怕的,你恒山派却是不同,一旦真的打起来,若有伤亡,我于心何忍?!”
仪琳摇头轻笑:“大哥,便是泰山派真的要打,咱们也不怕的,不需担心。”
萧月生摇头。
仪琳有些着急,难得的露出娇嗔,道:“大哥,一直都是你帮我,如今能帮你一回,偏偏还赶我走!”
萧月生笑了起来,想了想,点点头,道:“好罢,既然妹子你主意已定,我也不多说,你这些弟子的剑法如何?”
“她们都是派中的精锐。”仪琳道。
萧月生笑道:“让南云有空与她们切磋一二。你们恒山派的剑阵可是一绝,南云可是仰慕已久,一直手痒。”
江南云白了师父一眼,抿嘴笑道:“师叔,据说恒山派的剑阵奥妙无穷,数人可抵一个绝顶高手。我真想见识见识,能不能困得住我。”
仪琳明眸转动,打量一眼江南云,轻笑道:“南云你的武功,她们怕是困不住你呢。”
江南云咯咯一笑:“师叔可是谬赞了。用我师父的话说,我的武功,花拳绣腿,还上不得台面呢!”
仪琳朝萧月生看一眼,抿嘴笑了笑。
萧月生摇摇头:“不时的翘尾巴,武功能高到哪里去?!”
仪琳低下头,抿嘴轻笑,却不多说。免得被大哥怪罪。
江南云见此,白了仪琳一眼,嗔道:“师叔也不说句公道话!”
仪琳摇头笑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上午时分,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明媚地阳光笼罩着观云山庄,清亮而美好。
宽阔的大道上。二十余人站成一团,中间是数人。
两旁树林郁郁,青松绿意不褪。
自西湖的白堤走下,越是靠近山庄,周围的气温越是温暖。到了观云山庄之前,已是温暖如春。
外人不知其中玄妙,越发觉得观云山庄的神秘莫测。
江南云一身雪白罗衫,皎洁无瑕,一尘不染,脚下的丝履闪着光泽,与手上寒霜剑地剑光相映。
六个中年尼姑手持长剑,将她包围其中,形成一个小圆,而二十几个恒山派的尼姑则站成了一个大圆。
仪琳一身玉白色的宽大僧袍。一尘不染。将她原本的脱胎气质更增几分,宛如天上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站在六个尼姑身后,仪琳对江南云道:“南云,你地武功,四人的剑阵怕是困你不住,直接用六人的罢。”
江南云爽快答应,跃跃欲试,笑道:“好,请诸位指教!”
说罢,寒霜剑一抖,幻出一团光影,仿佛一泓秋水,清亮澄澈,动人心魄。
六个中年尼姑脸色沉肃,紧紧绷着,毫无表情,齐齐一竖剑,轻喝道:“请指教!”
“请----!”江南云轻笑一声,长剑一送,轻盈的刺向一人,快逾闪电,瞬间到了那女尼身前。
那女尼脚下一错,向右移动,剑阵顿时启动开来。
六柄剑同时刺向江南云,两柄剑抵挡她的剑,另四柄分别刺向她周身各大穴,两柄上三路,两柄下三路,周密无间。
这六柄剑一出,瞬间封锁了她身体四周,丝毫没有了躲避的空间,几乎只能束手就擒。
江南云轻笑一声:“恒山剑阵果然名不虚传!”
说话声中,她长剑一收,在身子四周划了一个圆弧,奇快无比,同时封住了六柄剑。
“叮叮叮叮叮叮”恒山六尼只觉剑身一颤,一股莫名的力道涌了过来,身体经脉内的真气一顿,凝滞不动,随即恢复。
这一顿地功夫。她们的动作不由一滞,江南云身子一旋,已是脱离六人的包围,出现在她们身后。
“啊……”周围众尼发出一声惊叹,睁大了眼睛。
仪琳摇摇头,轻叹道:“果然如此。”
仪清师太站在她身边。一身灰色僧袍,显得挺秀不俗,皱着眉头问仪琳:“掌门,这是为何?”
仪琳道:“南云的内力精妙,借长剑导力。几位师姐无法可施。”
仪清师太恍然点头,苦笑道:“一力降十会,这位江帮主的内力,果然可怕。”
仪琳点点头,扬声道:“南云,再来比一场如何?”
又对六个女尼道:“仪妙师姐,用融雪阵罢!”
江南云抿嘴轻笑道:“师叔呀,跟我你还客气。藏起了真正的本事呢?!”
仪琳轻轻一笑,道:“便是融雪阵,怕也奈何不了你呢。”
“几位师太可以用我磨炼切磋一番阵法嘛!”江南云嫣然笑道,她学了萧月生地本事,对他地傲性也学了几分,对恒山派的剑阵并不看好,觉得奈何自己不得。
“请指教!”六个女尼脸色沉肃。紧紧绷着,眼神却沉静无波,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江南云长剑竖到身前:“师太请----!”
六尼身形一晃,倏的出现在江南云四周,将她围在当中。长剑齐出,分别刺其周身各个方位,每一处究竟都笼罩在剑下。
江南云心下一动,她们这并非轻功高明,而是一套高明的步法,倏然而来,无声无息,并非粗浅武功。
想到此,她打起精神,长剑一旋。环绕周身一匝。剑光笼罩击身,长剑上蕴着莫名的劲力。
她如今不仅是招式精妙。随着清心诀大成,内力控制亦是精妙绝伦,剑上所蕴内力古怪异常。
“叮叮叮叮叮叮”每一剑都被她格了出去,剑上地内力顺势传导过去,宛如江河之水决堤。
六尼轻叱一声,动作却毫不停顿,再次一剑刺出,封锁她周身各处空间。
江南云微然一讶,自己剑上的内力她最清楚不过,竟然没有制住六人,委实奇怪。
明眸一扫,心下隐隐明白,这六人步法玄妙,竟是以步法卸去了内力。
她心中暗哼一声,已是明了,这定然是师父的手段,这样的步法,玄妙无双,当世之中,唯有萧氏的武学,方能达到如此境地,少林武当各派,皆远不及。
既然如此,她不再留手,也不再一力降十会,以内力取胜,而是专心施展剑法。
六柄剑奇快无伦,显然,这个剑阵,出自师父之手,她心中暗哼,反而兴趣大生,这无异于与师父交手,更有挑战性。
六柄齐动,分封各个空间,她避无可避,唯有以剑对剑一途,剑招更快,一剑抵得住六柄剑。
十余招过后,她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反而是六个女尼越来越凌厉,仿佛一柄剑被磨砺开来,寒芒越来越盛一般。
她们地步法,玄妙莫测,开始时,仅有卸力之妙。无法借力,但到了后来,随着步法的施展,体内经脉真气越来越流畅,自然的开始吸收对方剑上的内力。以增强自己。
这便是步法的玄机所在,只是施展之人,没有敏锐地感觉,却是无法得察,只是觉得,体力越来越强,精气神越来越盛,仿佛沙尘中地珠子。渐渐的拭去尘土,光芒大放。
江南云对于自家师父地武学,略有了解,这样的步法,她也会,只是六柄剑封住了她的空间,毫无施展步法的余地。
显然。师父当初创立这套步法时,已是防备了步法的动用,让困在阵中之人唯有勉强去抵抗,封死了回旋的余地,就像是绳索套在了脖子上。越勒越紧,最终只能束手待毙。
江南云一边叹气,一边挥剑抵挡,她内力浑厚,远胜了六人,即使六尼地内力加在一起,也非是她地对手,故拖到如今,仍是不胜不败。江南云却是并不气馁,玉脸还带着微微的笑意。她有清虚剑法为基。心中笃定,若是此剑法一出。六人的剑阵再难困住自己。
只是,若是被逼施展出了清虚剑法,自己便显得太过无能,故不到逼不得已,他并不想施展。
旁边二十几个女尼死死盯着场中看,没想到自己派中的剑阵,竟有如斯地威力。
这一套剑阵,甚少人修得,这六位中年女尼都是恒山派中地精锐,个个聪明绝顶,方能练得成这套步法。
而这套名为雪融的阵法,乃是萧月生亲自所创,送给仪琳,以增强她这个掌门的威望。
如今,凭着这套雪融阵法,六个女尼困住江南云,一时维持着不胜不败之局。这套剑阵,关键之处是步法,每一步都有独特的心法相配合,若想记住,非有绝顶的记忆力方成。
而有的人虽然资质不佳,仍靠勤奋来补其拙,但这样的人,学习这套步法,纵使付出比绝顶记忆力之人百倍地功夫,也难成功。
资质不佳者,练得再刻苦,同时走出数步,而每一步的心法各有玄妙,往往会觉得一团浆糊,根本无法自如配合。
在萧月生的武学体系中,清心诀虽然并非显技,无法用来杀人伤人,却是一切之基。
有了清心诀,习练有成之后,便能益智开窍,激发潜力,习至第三层时,便有过目不忘之能。
清心诀小成,才能真正地学得这套步法。
只是,世上多有天赋异禀之人,有过目不忘之能,恒山派众多弟子之中,仪琳便寻出了六人,用来学习这套步法。清心诀她不能传于外人,只有用这个法子,果真让她们练成了这座雪融剑阵。
这六个女尼,即使不组成剑阵,凭着这一套步法,已经跻身成为了一流地高手,在恒山派中,异军突起,宛如彗星一般划过众人的眼前,成为了仪琳地嫡系高手。
转眼之间。五十余招过去,“叮叮叮叮叮叮”地一连串清鸣声不绝于耳,清脆动人。
实因江南云所持寒霜剑的材质非常,长剑砍击上去,仿佛是敲击玉磐之声。
江南云心中暗赞,这座剑阵果然不愧出自师父的手笔。换了一个人,面对六柄奇快无伦的长剑,断难支撑下去,而自己因为习得了清虚剑法,剑速之快。远非常人可比。
旁边众女尼看得目瞪口呆,紧张的握着剑,恨不得亲自上前,以身相代,又觉得心中畅美,看她们六尼施展地恒山派剑法,妙到毫巅,令自己大开眼界。仿佛忽然间开了窍一般。
“师叔,看我破阵!”江南云轻笑一声,身形忽然一变,仿佛忽然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跳入了湖水之中,一晃一晃,波光荡漾。身影却看不真切。
“叮----!”一声清脆的长鸣声中,江南云飞身出了剑阵,站在六个女尼身后,长剑归鞘,利落无比。
六个女尼转身。怔怔望着她,满是不解神色。
她们竟然没有看清江南云的身形,只觉手上长剑一震,顿时半臂酥麻,身形滞了一滞,她便趁机脱身而出。
“好剑法!”仪琳娇声说道,双掌轻拍,满脸赞叹神色。
她清心诀的修为极深,几乎已至大成,虽身子跟不上江南云的速度。目光却是能看得清。
“大哥的剑法果然神妙!”仪琳赞叹。随即又笑道:“这一套阵法,乃是大哥所创。威力如何?”
江南云明眸一扫,嫣然轻笑:“师父所创,我哪敢说三道四,被师父知道了,可是饶不了我!”
仪琳笑盈盈地道:“大哥哪有这般霸道呀?”
江南云苦笑着说道:“唉……,对师叔你,师父自然不会霸道,但对我却是不同。”
仪琳抿嘴轻笑一声,道:“南云,你这话让大哥听到,会如何呀?”
江南云一摊手,娇哼道:“自是少不了一顿斥责!”
仪清师太开口,正色问道:“江帮主,不知你刚才施展的是什么剑法?”
江南云明眸略转,朝周围瞥一眼,笑了笑,道:“师太,这是我新近练成的剑法,威力虽然不俗,却并不熟稔,难以控制好,……故甚少施展出来。”
“这套剑法威力之强,实在骇人。”仪清师太赞叹道。
江南云笑了笑,摇头道:“这套剑法难练得很,也难控制,易发难收,不敢轻易施展。”
仪琳点点头:“嗯,此剑太快,想要收手确实很难。”
正在说着话,江南云忽然抬头,看向远处,指了指道:“是哪一派人来了?”
众人往那边望去,并没有人出现,转头回望她。
仪琳点头:“是来了几个人。”
几息的功夫,拐弯处走来几个人,远远望去,共有四个人,正脚步悠闲而来。
江南云眉头一皱:“是华山派地令狐掌门他们。”
仪琳点头,轻声道:“他们也是来支持大哥地么?”
江南云摇摇头,示意不知,心下疾转,数个念头已经在脑海中晃过。他们来意究竟如何,是支持,还是劝解,来做和事佬,鲁仲连?!
她想了想,师父虽与华山派有大恩。但他们却与恒山派不同,但凡有招惹到恒山派弟子的,必受恒山派上下地雷霆之怒。
而华山派,受君子剑所染,行事讲究的是正义。看是否遵从正道规则,颇有几分急公近义,大公无私的风范。
如此举动,虽然赢得了尊重,但明眼之人却看得出,这是故意邀心之举,居心并非那般光明正大,故有君子剑乃伪君子之说。“哈哈。好热闹呀!”令狐冲的声音远远传来,脚尖点地,飞快地疾驰而来,身法极快。
岳灵珊一身红衫,娇艳似火,紧跟在他身后,不远处。林平之一身白衣,与劳德诺缓缓过来,步履沉稳。
“令狐少侠,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江南云抿嘴笑问,笑靥如花。扫了一眼岳灵珊。
二女如今关系已大是缓和,她笑道:“岳妹妹,你可是风采更胜往昔呢!”
“江姐姐谬赞啦!”岳灵珊眉开眼笑的道,显然一句好话便将她打发了。
“仪琳师妹,你也在?”令狐冲剑眉一轩,对仪琳笑道。“令狐师兄。”仪琳合什一礼,神情郑重,逼得令狐冲也只能郑重地还了一礼。
令狐冲笑问:“仪琳师妹,你们是不是听得泰山派的消息?”
仪琳点点头,轻轻笑着。
此时。林平之与劳德诺稳稳当当的走过来。远远抱拳道:“仪琳师太,江姑娘。”
“哟。是林掌门大驾光临,真是蓬荜增辉呢!”江南云斜了他一眼,娇嗔一声,声音糯软如蜜。
林平之苦笑一声,抱拳一礼:“江姑娘见笑了。”
“我可不敢当!”江南云嫣然笑道,语气之中却满是讽刺,娇哼道:“林掌门可是忙得很,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何贵干呐?!”
“我听闻先生得罪了泰山派,特意过来看看。”林平之说道。
“哦----?”江南云点头,黛眉一挑,问道:“那林掌门来,究竟是为了当和事佬呢,还是想要帮泰山派?”
“自然不是帮泰山派。”林平之忙道。
江南云微微笑问:“那却是为了什么来的?!”
林平之微微笑道:“我是来看看,先生有何差遣之处。”
他气度越发地沉稳,一身白衣,剑眉朱唇,俊朗逼人,眉宇之间,英姿勃勃。
“哦,那可是多谢了。”江南云松了口气。
她生怕林平之来了个大公无私,真的要来当一回和事佬,虽然自己不在意,不理会他便是,却是生怕师父知晓,伤了师父的
“仪琳师妹,你们刚才这是做什么,是不是比剑?!”令狐冲对于门派之事,彻底地放了下来,专心于剑法。隐隐见到刚才的情形,远远地听到了金铁交鸣之声。
仪琳轻轻点头,笑了笑:“嗯,刚才我们用剑阵困南云,却没能困得住她。”
“呵呵,你们想困住江姑娘。那可是困难之事。”令狐冲摇头笑道,打量了一眼正跟林平之说话的江南云。
他一身青衫,磊磊落落,剑眉轩昂,神情洒脱自然。更有几分卓然不群的气度。
岳灵珊跟在他身边,不时瞥他一眼,目光深情。
仪清师太点头:“确实,江姑娘地剑法太高,纵使用了六人地剑阵,仍是差了一点儿。”
令狐冲点头一笑,忽然一怔,忙道:“仅差了一点
仪清师太点头道:“她最后使的剑法。委实太过迅捷了一些,咱们确实困不住她。”
令狐冲想了想,忙道:“她施展的可是清虚剑法?”
仪清师太摇头,望向旁边的江南云。
江南云一心多用,虽然正跟着林平之说话,耳朵里却能听着其他人地话。
“嗯,不错。正是清虚剑法!”江南云点头笑道。
看到她的目光,令狐冲挠头苦笑一声,道:“江姑娘,惭愧,现如今我还破不去清虚剑法!”
江南云找着嘴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嘻嘻,你若能破去,可是了不得了!”
令狐冲抚着自己地下颌,想了想,道:“不过,竟能逼得江姑娘你施展这一套剑法,看来,恒山派的剑阵果然名不虚传呐!”
仪清师太轻轻一笑,温声问道:“令狐少侠是不是想试一试咱们的恒山剑阵?!”
“若能见识一二,最好不过。”令狐冲忙点头。
他这一阵子呆在山上。一直独自练功。大显无聊,本是林平之能够与自己切磋。可惜自他接掌了华山派,却是甚少有时间陪自己练功了,他都是抽出时间来练功,自是不能切磋武功以浪费时间。
如今,乍听恒山剑阵,顿时技痒,浑身痒得难受,唯有比试一番,方能解去自己地痛苦。
仪清师太转身望向仪琳:“掌门,令狐少侠想要见识咱们恒山派地大阵,不如成全了他?”
“嗯,好地,就比一比罢。”仪琳轻轻点头,道:“就出四个人罢,不要伤了人。”
令狐冲听了这话,顿时心中一恼,好像自己必败一番,看来,自己需得让仪琳知道自己地厉害。“四位师姐,请多指教!”令狐冲缓缓拔出长剑,竖了起来,轻轻一点,算是行礼。
四个女尼皆是中年,身子紧绷,脸色死死的板着,生怕露了丝丝的表情一般。
她们正是刚才与江南云比试的六人中地四个,严肃着脸庞。看上去颇是冷酷。
林平之沉声嘱咐道:“大师兄,你小心。”
令狐冲哈哈笑道““掌门师弟,你就放心罢!”
林平之苦笑一声,自是不能放心,大师兄一旦碰了上武功,便有些不管不顾了。说是让自己放心,怕是他自己都不会放心。
令狐冲哈哈大笑,意兴豪飞,宛如换了一个人,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豪迈气势。
“请----!”他清叱一声。长剑嗡的一响,直刺朱雀方位地女尼,欲先发制人,剑如闪电。
他心下明白,她们的剑阵竟能逼得江南云施展出清虚剑法,显然是威力不凡,自己尽可全力施展。
便是自己,想要逼江南云施展清虚剑法。怕是也艰难得很,平常地剑法已经足以应付自己。
虽然这一阵子潜心苦修,觉得大有进境,心下却一直没有底,毕竟没有跟真正的高手相较,胸中无数。
“令狐少侠请----!”四个女尼轻喝一声,身形顿转。剑阵运转开来,脚下步履轻盈,无声无息。岳灵珊凑到林平之跟前,拉了拉他衣袖,低声问:“林师弟。大师兄能不能胜?”
林平之正在凝神观看,觉得这四个女尼的剑法委实精妙绝伦。
论及剑法精妙程度,可能华山派的剑法不相上下,但她们施展出来,却是将恒山派的剑法精髓一一展现,什么时候,恒山派竟有了如此高明地剑法高手,而且,一下子出了四名,委实怪异!
随即。他又有些恍然。这些人难道是先生所教导出来地?!
便他又马上又否决了此点,若是得先生指点。这些人绝不会如此的武功,早已经是光耀天下了。
“师弟,你说说嘛,大师兄到底能不能赢?!”岳灵珊摇了摇林平之地衣袖,娇声央求道。
林平之长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苦笑道:“小师妹,大师兄怕是胜不过这四人的。”
“真地?!……胜不过她们?”岳灵珊蹙眉问道。
林平之点头,苦笑道:“恒山派地剑阵,果然名不虚传,配合起来玄妙异常,即使换作我,怕也是必败无疑的下场。”
正说着话,令狐冲的动作一滞,无法再动弹,脸露苦笑之色,慢慢转过身来望过去,四柄剑已经抵着自己的身子。
他一动不动,看了一眼四个女尼,她们五官甚美,但是紧绷着脸,却是给人冰冷之感。
她们四个一动不动的盯着令狐冲,仿佛在看一个死物。令狐冲收了剑,其余四个女尼也收剑而立,站到了仪琳的身后,看上去仍旧毫不起眼。
令狐冲无奈的叹了口气,瞥一眼江南云,见她笑意盈盈的模样,显然是见自己输了,甚是高
令狐冲无奈说道:“仪琳师妹,你们恒山派可真是藏龙卧虎呢,竟一下子出了四个高手,我可是从来不知呢!”
仪琳轻轻一笑,点点头。
“可不是四个,应该是六个才对!”江南云轻笑一声,明眸波光流转,瞥了令狐冲一眼。
令狐冲转头望他,轻“哦”了一声,道:“竟有六个?!”
仪琳轻笑一声,道:“这是依大哥所传地武功,由她们自己练地。”
江南云轻哼道:“刚才困住我地可是六人剑阵,你仅是四个人,便被制住,实在是……”
“六人剑阵?”令狐冲好奇的问。
江南云抿嘴轻笑一声,道:“待一会,你领教一番罢,管教你晓得究竟什么是剑阵!”
“好啊,再好不过!”令狐冲忙道。林平之他们四人先行别过众人,进去山庄,拜见了萧月生,萧月生谢过了他们地美意。
第380章 风起
临安城风云涌动,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武林人物闻风而动,纷纷涌入了临安城,想要看一看难得的大热闹。
观云山庄却是一派悠闲,萧月生仍旧在闭关修炼,参悟无上天道,欲破碎虚空,对于外事不管不问,一切由江南云做主。
江南云外表柔柔怯怯,弱不禁风,内里精明能干,寥寥数语吩咐下去,再有向问天操持具体事物,山庄的一切处理得有条不紊,她看上去仍悠闲得很。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天空布满了火烧云,一朵一朵,姿态各异,将天空打扮得瑰丽异常。
观云山庄被映得通红,众人自外面观去,山庄幽静宁和。
恒山派的几个人与华山派的人在后花园中,东边花圃的中央位置,是一片空地,颇是宽敞,他们几个人并不显拥挤。
江南云一身白衫,通体雪白无瑕,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原本清冷的脸庞带着嫣然微笑,修长的眸子顾盼之间,勾魂摄魄。
她的身后站着两女,长得一模一样,若不仔细观看,难分彼此,却是江南云的两位师妹,宋静思与宋静云。
二女皆着一身雪白,秀脸沉肃,一动不动的站在江南云身后,宛如她的保镖一般。
江南云的左首不远,华山派四人站在一起,林平之穿着白衫,一尘不染,微笑着负手而立。
他玉面朱唇,剑眉星目。宛如一株玉树临风而立,说不出的俊美潇洒。气度逼人。
一身青衫的令狐冲站在他前头,手按长剑,望着对面的仪琳,呵呵笑道:“仪琳师妹,我来见识一下贵派六人地融雪剑阵!”
仪琳一身月白的僧袍,在清风中款款而动,玉脸清丽脱俗。抿嘴轻笑,道:“令狐师兄,六人剑阵,咱们向来不轻易施展地……”
“哦,是不是我的本事不济,杀鸡用了牛刀啦?!”令狐冲一板脸色,哼道。
仪琳抿嘴一笑,摇头道:“融雪剑阵是我大哥所创。平常也不会施展的,可不是因为令狐师兄你武功深浅的缘故。”
令狐冲一怔,恍然大悟,呵呵笑道:“竟是萧先生所创,怪不得威力如此!”
仪琳抿嘴笑着说道:“若是六人齐施,融雪剑阵威力太强,我怕令狐师兄受了打击。”
令狐冲哈哈大笑:“好呀。仪琳师妹,你的口气倒不小,我还非要见识一下不可了!”
“师叔,既然他非要自讨没趣,何不成全他?!”江南云嫣然一笑。明眸一瞥令狐冲,白了他一眼。
听说了是自己师父所创,他还不知难而退,显然是不服气嘛。想到此,她嫣然笑道:“令狐兄,待会儿指点一下小女子,如何?”
令狐冲顿露苦笑,忙摆手:“不敢不敢,我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哪敢指点江姑娘你?!”
江南云笑靥如花。轻飘飘的道:“令狐兄虚怀若谷。让人佩服呢,就这么定了罢。莫要推三阻四,忒不痛快。”
令狐冲苦笑着点头:“好罢,咱们切磋一二罢。”
江南云转头对仪琳道:“师叔,融雪剑阵,若是稍做改动,威力更甚!”
仪琳一怔,忙道:“怎么改?”
江南云道:“让组阵之人先行预热,施展开步法,数息过后,再行组合。”
仪琳臻首轻垂,弯弯细长地眉毛轻轻蹙着,若有所思。
片刻过后,她抬起头,臻首微点:“嗯,好像大有道理,试试看罢。”
说罢,她对身后的六个中年尼姑低声说了几句,六个中年尼姑容貌甚美,脸却紧绷着,严肃呆板,如罩了一层寒霜,甫一靠近,便能觉察出森冷来。
她们眸子顾盼之间,灼灼闪亮,精芒如利刃,令人不敢直视。
江南云明白,这是她们内力精进太速,无法自如控制,精气神外溢之像,需得过一阵子,内力操纵自如,便会敛去这逼人的锋芒。
她们现在宛如六柄剑,锐利逼人,但剑若一直放在外面,不归入鞘中,总是要折损的,此乃刚则易折之理。
仪琳红润晶莹的嘴唇上下翕张,微微动作,没有发出声音,但六个尼姑却是不停的点头,似乎听到了她的说话。
岳灵珊看得莫名其妙,转头望向令狐冲,令狐冲摆摆手,笑了笑,示意莫要问。
这是仪琳在施展传音入密之奇术,她内力精深,已能施展。
一会儿的功夫,仪琳吩咐完毕,转过身来,笑道:“令狐师兄,咱们开始罢。”
“好!”令狐冲点头,按剑踏步,走出四步,来至众人中心位置。
众人纷纷退后几步,让开地方。
“铮铮铮铮铮铮”六道清吟一一响起,一个响完另一个响起,彼此间隔相等,带着莫名地韵律。
六位中年女尼身形倏动,脚下踏着莫名的步法,沿着一条弧度,掠过人们,来至场中,脚下不停,以令狐冲为圆心,绕着他旋转。
开始时,距离令狐冲甚远,慢慢的,越来越靠近,转眼的功夫,已是逼近了他,自高空看去,这六人仿佛一朵花瓣缓缓合拢。
令狐冲一直按剑不动,双眼微眯,精气神高度集中,宛如一座雕像矗立在那里。
“着!”一声清叱,六人长剑倏的刺过来,剑光如电,瞬间即至。
“嗡……”令狐冲长剑一颤,拧腰刺剑。对六柄剑视而不见,直直攻向一点。
他的剑更快。比这六个女尼更快几分,后发先致。
平常时间,他一直按照萧月生所授的法子训练,使用沉重地黑铁剑,因为天气寒冷,无法再在瀑布下练功,故唯有使用黑铁剑。
如此一来。他地膂力突飞猛进,出剑越发的迅捷,虽仍逊林平之一筹,却已是天下罕见。
面对刺来地一剑,那女尼脚下飘飘,毫不停顿,自然的避了开来。
令狐冲只觉眼前一花,人影已经消失。周围五道寒气袭来,无奈之下,他长剑返回,舞成一团,抵御这五柄长剑奇袭。
六柄剑被他长剑格开,再次刺出,劲力越发强横。
这是她们御使地心法玄妙。借力而补充自己的内力。
令狐冲闷哼一声,剑光如雪,绽放开来,暴涨成一团银芒,将自己的身子笼罩其中。
这乃是独孤九剑中的破箭式。专破围攻。
六个中年女尼的身法玄妙,对于他地剑法丝毫不在意,剑尖被抵住,身子已经飘然换位,吸取了内力,再次击出,剑招更快。
她们六人的剑招,仿佛是一个圆球滚下山坡,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无法抵挡。
令狐冲很快便丧失了主动。独孤九剑。有冲无守,以攻代守。但面对如此情形,他独孤九剑却是束手束脚,无可奈何。
纵使他的剑招如何精妙,在她们的步法之下,根本刺不中,唯有防守,以短击长,自是没有什么优势。
十余招过后,六柄长剑分别搁在他身体四周,各指着他喉咙、胸口、肩膀,小腹。
令狐冲无法动弹,苦笑一声,慢慢将长剑归鞘,苦笑道:“融雪剑阵,果然高明,在下甘拜下风!”
仪琳白玉似的小手轻摆,六个女尼纷纷撤剑,归入鞘中,退后一步,身形飘动,来到了她身后。
她微微笑着道:“令狐师兄,这套剑阵,可是大哥给我地护身符,你要帮我保密,莫要让别人知晓喽。”
令狐冲苦笑着摇头:“这是自然,如此丑事,我岂会胡乱宣扬?!”
“南云,你说地法子果然不错。”仪琳转头对江南云笑道。
江南云嫣然一笑,道:“没什么,毕竟是我有些关系,……令狐兄的剑法大进,我可是见猎心喜!”
令狐冲本来还有几分傲气,以为这一阵子地苦练,自觉剑法大进,远胜从前,却没想到,对上恒山派的剑阵,竟是败得如此之惨。
江南云看出了他灰心,笑了笑,道:“令狐兄,这融雪剑阵可是家师苦心所创,你若能敌得住,天下怕是再无敌手了。”
令狐冲一想,点头笑了笑,心知有理。
萧月生一直呆在观云山庄,闭关修炼武功,泰山派并未放在他心上,若是真的想要较真,便是仅派江南云一人,也足以将泰山派上下搅乱。
他虽没有放在心上,周围的人却替他着急,恒山派与华山派皆来到了观云山庄,替观云山庄撑腰。
对于这些热心之人,萧月生自不能慢待,由江南云了陪同,在西湖上游玩。
恒山派、华山派、观云山庄,还有宋梦君与苏青青,他们都是年轻人,凑在一起,每日里切磋武功,倒也极是快活。
这一日,忽然有泰山派的人出现在临安城。
临安城中的武林中人等得快有些丧气了,忽然见到他们出现,顿时精神大振,觉得定有好戏开张,个个睁大了眼睛。
泰山派的人,并非天门道长领衔,而是由一个众人不知地老道所率领。
人们稍稍一查,这位道长乃是玉玑子平辈的道士,道号玉隐子,性情淡泊,一直隐于泰山派中,极少出世,这一次泰山派损失了玉磐子,便请他出山。一轮圆月高悬空中,皎洁无瑕,片片乌云飘过,似一片片乌纱拂过,银辉洒落。
“师父,这个玉隐子,身手比玉磐子他们高明多了,真不知泰山派还有什么高手隐藏着!”江南云坐窗口,看着远处的西湖风景。
一阵清风徐来,她披肩的秀发被撩起几绺。
她穿着一身月白的绸缎睡衣,柔滑地贴在她身上,将峰峦起伏的曲线隐隐呈现。
萧月生坐在她对面,手上拿着一只白玉杯,轻啜一口美酒,摇头叹息道:“泰山派毕竟是名门大派,可惜天门道长威望不够,压不住,实在可惜!”
江南云点头:“师父,如何对付他们?”
萧月生稍一沉吟,道:“你先去试探一下,看看他们的来意,……派人注意暗处,免得他们声东击西。”
“嗯,明白。”江南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