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挑战
萧月生泛舟湖上,静静看着天空,白云数朵,静静凝在碧蓝的天空上,天高气爽。梦想文学网
他静静躺在小舟中,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心中一片宁静。
得罪了泰山派,杀了派中一个人,他并不后悔,他眼中虽有正道邪派,却更多的是看个人,观其品性。
泰山派的那几个长老,仗着年纪大,倚老卖老,行事无所顾忌,虽不如魔教的狠辣,后果却并无不同。
若非引蛇出动时,那个张建夫的恶迹斑斑,他也不会一怒之下杀了玉音子。
这般往死里得罪泰山派,殊为不智,他也知晓,只是事到临头,却顾不了这么多。
如泰山派这般大派,即使你压得了他们一时,想要压一世,却是极难,需得时刻防止他们报复。
好在,泰山派还属于名门大派,行事手段不会太过阴损,自己得罪了嵩山派,以左冷禅的阴险,不是也没什么动作么。
一阵清风拂过,带着清爽气息,掠过他脸庞,他心中一片悠然,心灵仿佛与天空融为一体,周围一切风吹草动,自然的在心湖中呈现,湖水的波动,小舟的荡漾。他正在悠闲自得的享受着宁静,心湖中忽然泛起波纹,一个人影出现,袅袅娜娜,曼妙动人。
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站在小舟前头,破浪而来,速度奇快,实是乘舟如骑马。
转眼的功夫,她出现萧月生身前。小舟蓦然停下,宛如骏马疾驰中忽然止步。
小舟下面地波纹猛地荡漾开来。仿佛出现一个漩涡。吸住了小舟。不让他动弹。
这是江南云所施展地奇快。以内力形成一个漩涡。将小舟地前冲之力完全旋去。化解。故能马上停止。
“师父!”她轻飘飘飞起。落到萧月生身前。
萧月生坐起来。眉头一皱。看她地神情。便知不是什么好消息。甚是无奈。
江南云坐下来。与萧月生面对面。玉脸沉肃。道:“师父。我刚得到一个消息。”
萧月生叹息一声。转过目光。望向远处地湖水。湖水清澈如鉴。映着白云。
他淡淡道:“说罢。”
江南云迟疑一下,吸了口气,道:“任我行已经被杀了!”
萧月生浓密的眉毛一挑,霍地转头:“任我行死了?!”
“嗯。”江南云郑重的点头。
萧月生眼中温润的玉光一闪,气势顿变,宛如山岳崩塌。令江南云心神一颤,几欲逃走。
眼中玉光随即敛去,气势顿消,他瞥江南云一眼,淡淡问道:“可是准确无误?!”
江南云严肃的道:“弟子已经核查三次,绝无差错!”
萧月生转过头去,打量着远处的湖光山色,摇头淡淡问道:“他是怎么被杀的?!”
江南云道:“据说,似是被魔教地人杀的。”
“这般说来。是东方不败下的手?!”萧月生眉头紧皱,若有所思。江南云点头:“十有**。”
萧月生沉吟不语,抬头望着天空,白云朵朵,蓝天清澈,令人杂念顿消。
“师父……”江南云轻唤了一声。
萧月生转头瞥她一眼。
江南云缓了缓,轻声道:“师父,任我行死了,也不是坏事。留着他总是个祸患。”
“唉……。他也是一代人杰,没想到。……”萧月生摇头叹息,露出黯然神色。
江南云默然不语,知道师父是生出了愧疚之心,凭任我行的武功,魔教根本奈何不得,可是,他的武功被师父所废,故才被人所杀。
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任盈盈故,若是不然,凭师父的心性,断不会如此多愁善感。
萧月生迟疑了一下,看她一眼,淡淡道:“任……任姑娘那里可有消息?”
江南云点点头,道:“师父放心,任姑娘一直呆在洛阳城的绿竹巷,咱们清平帮的人暗中护着。”
萧月生点点头,稍一沉吟,道:“魔教的人即然杀了任我行,对任姑娘怕也不会放过,保护人手需得增强。”
“是,弟子会去做地,师父不必担心。”江南云郑重点头,神情笃定。
她见师父心绪不宁,不敢胡乱开玩笑,紧绷着玉脸,一板正经,多余的话一句不说,免得被师父迁怒。
萧月生浓眉仍紧蹙着,点点头:“嗯,……泰山派不必去管他们,凭他们闹好了。”
江南云忙道:“师父,天门道长并未闲着,已经到了恒山派。”
萧月生眉头一皱,哼道:“怎么,是去兴师问罪的?!”
江南云道:“他只带了数人,应不是动武,而是论理。可能是想说服恒山派,不让恒山支持师父罢。”
萧月生点点头:“随他去罢。”
江南云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萧月生地脸色,犹豫着道:“师父,他们五岳剑派毕竟同气连枝……”
“你是怕仪琳她们反戈一击?”萧月生笑了笑。
江南云忙道:“仪琳师叔我自然信得过,可是华山派……”
见萧月生皱眉。江南云忙道:“华山派不同与恒山,岳先生的性子,公正为尚,不论私情,怕是他不会让少镖头为所欲为啊!”
萧月生点点头,稍一沉吟,道:“看看再说罢,泰山派是个麻烦,不好下手。”
“师父不忍心?”江南云忙问。
萧月生点头。道:“泰山派仅是那几个人该杀,其余的人,还算是正派。毕竟是受道德经熏陶出来的,杀之不祥。”
江南云修长入鬓的眉毛轻蹙,想了想,摇头道:“咱不杀他们,他们要杀咱们,师父,如今怕是晚了。”
“唉……,看看再说罢,能不杀人。便不杀。”萧月生叹息一声,摇头说道。
“嗯,弟子明白。”江南云点头。
萧月生摆摆手:“好了,你去罢。”
江南云关切的问了一句:“师父,不要我陪你一会?”
“去忙你的罢。htt”萧月生一摆手,头已转了过去,望向远处的湖光山色,目光悠远,神思已驰万里之外。
江南云也不多说。点点头,身子轻飘飘地浮起来,在空中踏出两步,虚空蹈步,落到另一只小舟上。
她一落下,小舟便悠悠荡出去,宛如一只荷叶,转眼之间,速度加快。宛如一支离弦之箭。射向远处。萧月生仰面朝在,躺在小舟中。任凭小舟轻轻飘荡,飘向任意去处,他只看着天空,心思百转。
心神一分为二,一份系着天空,与虚空大地合为一体,感觉着宁静详和,涵养着体内地气息。
另一份则是转动不停,任我行已经死了,这可是一个大消息,意味着魔教固若金汤,正派武林仍拿他们没什么办法,也不敢动手收拾魔教教众,道消魔涨的格局不会生变化。
唉……,他苦笑一声,盈盈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怕是一定会深恨自己罢?
他摇头叹息一声,造化弄人,一致于斯。
“大哥……”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萧月生心湖中已经泛起影像,却是仪琳正踏着一只小舟,悠悠飘过来。
她身着月白色的僧袍,正是萧月生所赠,宛如明珠玉露,清丽脱俗,明眸泛着喜意。
萧月生坐起身来,懒洋洋摆了摆手,露出一丝笑容:“妹子。”
仪琳站在小舟头上,笑靥如花,在阳光下容光盛雪,笑道:“大哥,我一直找不到你,亏得南云过来,我才知道。”
说着话的功夫,小舟飘过来。仪琳轻轻一跃,落到他身前,笑靥如花地望着他。
萧月生指了指身前,仪琳乖巧的坐下,道:“大哥真会躲清闲,竟来了这儿。”
萧月生露出一丝笑意:“大哥不喜欢喧闹。你不是不知。”
仪琳乖巧的点点头:“嗯,我知道,大哥,泰山派的人已经来了,会不会真地打起来?”
她小手执壶,帮萧月生斟满白玉杯,明眸盈盈的望着他。
淡淡的幽香钻到萧月生鼻中,仪琳的心法乃是他所传,带有伐毛洗髓之效。体质清香。
将白玉杯凑到嘴边,轻缀一口,萧月生叹息一声。神色沉重地点点头:“泰山派名门大派,傲气惯了地,定咽不下这口气,终究是要出手的。”
仪琳露出忧虑神情:“唉……,那可怎么办?!”
萧月生微微一笑,道:“妹子,你做了一派掌门,还是想杀人?”
仪琳低下头,轻声说道:“大哥。上天有好生之德,能不死人,终究还是不死人为好。”
萧月生轻轻一笑,道:“你们佛祖的话也不全对,天地肃杀,万物为刍狗。”
仪琳摇头,知道说不过大哥,索性也不争论。
萧月生笑着摇摇头,道:“放心罢。妹子,只要泰山派不过份,我尽量少杀些人便是。”
仪琳忙眉开眼笑地点头。
杀了太多人,死后是会下地狱地,她实在不想大哥下地狱,逮着机会,便劝戒他少杀生。
萧月生虽然不以为然,对仪琳地好心却是明白,故也尽量的依从她。顺着她。
萧月生又道:“妹子。你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这次跑过来为我撑腰。你们师父也会同意,真是咄咄怪事。”
仪琳笑道:“大哥,师父师伯她们也是通情达理地,我一求她们,她们便答应了。”
萧月生轻轻一笑,对定逸师太她们的心思却是隐隐明白,显然不看好泰山派,故想要震慑泰山派,不战而屈人之兵。
只是,这一招并不一定管用,天门道长脾气火爆,如此一逼,怕是适得其反呐……
但这些话,却是不能多说了,免得冷了她们的心。
“大哥,你教给我的融雪剑阵,可是玄妙得很,便是令狐师兄与南云,也能挡得住。”仪琳又道,露出欢喜与感激神色。
萧月生笑了笑,道:“我创这阵法,是为了挡住东方不败的,若是连南云他们也挡不住,岂不是太过不济了?!”
“东方不败?!”仪琳秀美地俏脸顿露惊色。
见她这幅模样,萧月生不由笑了,道:“怎么,东方不败真那般可怕,让你闻之色变?!”
仪琳忙道:“师父她们听到东方不败的名字,都是这般地呀!”
萧月生笑道:“东方不败终究多厉害,你可晓得?”
“不知,”仪琳摇摇头,道:”据师父说,东方不败的武功深不可测,便是她们几个一块儿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嗯,待有机会,定要见识一番地。”萧月生点点头。
仪琳忙道:“大哥,还是不要招惹他了!”
萧月生眉头轩了轩,抬头望向她。
仪琳想了想,秀脸露出思索神色,道:“听我师父说,这东方不败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武林了,因为天下间再没有对手,若是他真的出世,可没有如今的太平。”
“哦----?”萧月生笑道。
仪琳见大哥蛮不在乎,心下大急,忙道:“这东方不败的武功,非常可怕,天下没有一个人是他地对手,若不是他隐居在黑木崖,天下怕已经是魔教的呢!”
萧月生呵呵笑道:“嗯,故少林武当都不敢轻举妄动,怕将东方不败惹出来,是吧?”
仪琳点点头,道:“师父她们都很害怕这个东方不败的。”
萧月生沉吟道:“能令天下人这般忌惮,想必东方不败确实不凡,倒想要会一会此人。”
仪琳吓了一跳,忙道:“大哥,还是不要惹他啦,他现在隐居了。真的惹出来,可是麻烦了。”
萧月生瞥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仪琳显然是不看好自己。
不过,东方不败威名太盛,自己如今的名气虽不小。却远远无法与东方不败相比。
到此,他忽然起了立威之念。仪琳一直陪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萧月生感觉,仪琳确实大有长进,不再显得那般幼稚,言谈举止间,已有沉稳之风,谈吐颇有见识。
他甚感心慰。若是成了一派掌门,一直如从前,毫无改变。怕是很快会被赶下掌门之位的。
只是,她现在毕竟还缺乏历练,未经过风雨,总难以独当一面,定逸师太派她们过来,也安着此念罢。
到了中午时分,两人乘小舟回到岸上,沿着苏堤,慢慢往回走。
还未下得苏堤。刚走岔道,想要拐下去,迎面走来四个道士,脚下如奔马,大袖飘飘,冲了过来。
萧月生眉头一皱,扫了一眼。
这四个道士俱是年纪甚大,霜眉皓,脸若婴儿。透出红润光泽,实是养生有道。
四人大袖飘飘,来到萧月生二人近前,挡住了路。
当先的老道高大魁梧,面如银月,威严肃重,稽一礼:“贫道有礼!……阁下可是萧一寒?!”
萧月生点点头:“在下正是萧一寒,四位道长有何指教?”
“甚好,果然是萧一寒!”高大的老道抚着颌下长髯。点头道:“我等是泰山派门下。贫道玉玄子!”
萧月生眉头一皱,心中暗思。泰山派果然藏着甚多高手,而清平帮地消息太不严密,竟没有探到。
片刻之间,他已决定,回去定要训斥江南云一番,她地手下太不顶用,本事不济。
他抱拳一礼,温声道:“原来是玉玄子道长,幸会。”
“不敢!”玉玄子脸色一冷,身后地三个老道也神情冷肃,目光森然,冰冷无情。
萧月生温声道:“道长拦路,有何指教?”
玉玄子抚着长髯,微眯着眼睛,目光如寒刃,冷冷说道:“听天门师侄所言,阁下地剑法绝顶,当世少有,玉磐子师弟也死在你手下,想讨教一二!”
萧月生眉头一皱,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冷淡道:“原来如此,是为寻仇而来!”
玉玄子点头,双眼精芒一闪,沉声道:“也可这般说,你可敢迎战我四人?!”
“大哥……”仪琳忙轻拉了拉他袖子。
她见这四人双眼神光内敛,气势沉凝,蓄而不,显然都是绝顶高手,任何一个都不次于师父,心下惊凛,生怕大哥答应。
萧月生沉下来的脸松驰一下,对她轻轻一笑,意露安慰,转头对四人道:“四人一起上?!”
“不错!”玉玄子沉声点头,道:“阁下地剑法高绝,一人绝非你敌手,唯有四人一起,方有胜算。可敢一试?!”
萧月生笑了起来,摇了摇头,笑道:“真是好笑,如此明目张胆的无赖,少见,少见!”
玉玄子沉声道:“事实本就如此。毋须讳言。”
“嗯……”萧月生沉吟片刻,见他们紧张的神色,心下一笑,觉得甚是有趣。
“大哥!”仪琳一见不妙,急忙道。
萧月生点点头:“好罢,四个便四个罢。”
“好,痛快!”玉玄子抚掌赞叹,点点头,嘉许道:“不愧是惊鸿一剑。果然豪气干
“大----哥----!”仪琳焦急道,重重跺了跺脚。
她虽知大哥武功高强,神通广大。但这四个泰山派地老道,一看就知活了很久,武功也必然高明得很,一对一倒不担心,可这一回去是一对四个,太过冒险了,万一有个闪失……
到这里,她不敢再往下想,又是恼怒。又是担心。
萧月生摆摆手,淡淡道:“动手罢。”
“有僭!”四个老道飞身而起,落到他四周,按四象方位站立,大袖飘飘,身子一动不动,如松树扎在山崖上。
“铮铮铮铮”清吟声响起,四柄长剑一一出鞘,寒光耀眼。
随着长剑出鞘。原本平和的四人顿时气势怒涨,光芒大放,宛如四柄长剑出鞘,灼灼逼人。
他们气势越来越厉害,仿佛泰山压顶,仪琳身陷其中,只觉呼吸困难,忙运气调息,抵御这四股气势。
四股气势一一叠加。仿佛四道浪潮叠加在一起。越的强横,几乎有不战而屈人之兵之势。
萧月生轻轻一推。仪琳飘出了四人的包围,他们对仪琳视而不见,任由其飘出圈外。
仪琳落至圈外,心知若是进去,反而累得大哥分心,便不再动弹,忽见大哥手上无剑,忙长剑出鞘,轻轻一抛,叫道:“大哥,接剑!”
长剑划为一道白光,瞬间射至萧月生跟前,仪琳知道大哥的功力,又怕四人拦截,长剑去势其快无比。
萧月生信手一抬,长剑落入手中,轻轻一抖,左手捏剑诀,自剑身轻轻抹过,微微一笑。
仪琳见到大哥露出这般笑容,一颗焦躁地心顿时沉静下来,忽然觉得,大哥必不会败地“接招!”玉玄子沉声喝道,长剑一递,直刺萧月生地胸口,毫不留情,动作突兀而潇洒。
长剑在他手上,仿佛捏着一小段竹枝,轻若无物,自如御使,不费一丝气力。
其余三柄剑同时刺出,同样的举重若轻,快逾闪电,转眼即至他地四周,两柄剑刺肩膀,一柄吩咐,一柄下身,封锁周围的空间,避无可避,唯有硬撼一途。
萧月生轻轻一笑,这般剑招,与先前在泰山派遇到地并无二致,只是剑招更快,内力更
他身子一动不动,长剑缓缓划出一道匹练,似是缓慢,如老头挥剑,悠闲飘逸。
“叮叮叮叮”清鸣声同时响起,清亮悦耳。
萧月生地剑看似缓慢。却是极快,几乎同时封住了四柄剑,与他们的剑尖相撞。
四人剑势一窒,觉察到了长剑上绵绵不绝的内力。
这内力乍一接触,似是若有若无,轻若烟雾。使人并不在意,但一进入经脉内,却猛的暴涨,仿佛披着羊皮的狼,混入羊群中,便撕下了伪装,露出狰狞的面目。
内力宛如流光,钻入经脉之后,在经脉内横冲直撞。
他们红润的脸色一变。长剑呈一个防守姿势,运气调集丹田内力,数十年的修为浑厚无比。同时涌出来,直灌而出,宛如滔滔江水,席卷向外来内力。
在这强大地洪流前,那股内力不堪一击,顿时被驱出经脉,恢复如常。
他们吁了口气,没想到这股内力如此难缠,若非自己修为精深。怕是已遭这股内力地攻击。
抬头一瞧,眼前没有人影,萧月生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笑盈盈的负手而立,目光温润如玉。
“你……”玉玄子一惊,刹那之间,额头泌了一层密密麻麻地冷汗,脑后冒起寒气。
他竟没有看清对方的行动,若是一剑刺向自己。刚才的情形怕是躲不过去。
萧月生抱了抱拳,淡淡说道:“四位道长,承让。”
玉玄子很快恢复如常,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奇怪地事情没见过,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点点头,道:“阁下好古怪的内力!”
“道长见笑了。”萧月生笑了笑,道:“我只是取了个巧而已,道长若是不服。再行比过。”
玉玄子忙点头。沉声说道:“再好不过,还要领教!”
仪琳黛眉轻蹙。看不过眼,忙道:“四位前辈,你们已经败了的,不能再打了。”
玉玄子眉头一耸,脸色不悦,沉着脸望向仪琳:“还未请教,这位小师太法号为何,尊姓哪位!”
仪琳合什一礼:“小僧恒山仪琳。”
“恒山仪琳?!”玉玄子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沉吟,忽然一惊,望向旁边三个老道。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明白了仪琳的身份。
玉玄子神色和缓一些,沉声问道:“小师父可是恒山派仪琳掌门?”
仪琳点头:“我便是。”
“失敬失敬,”玉玄子点头,沉声道:“仪琳掌门,这是敝派跟萧一寒地事,外人就不必插手了!”
他们便是连本派的掌门也不放在眼中,何况小小的一个恒山派,在他们眼中,恒山派远不如泰山派。
故即使知道仪琳地身份,他们也未客气。
仪琳秀美的眉毛蹙着:“你们明明败了,为什么还要纠缠我大哥?!”
玉玄子冷冷道:“咱们虽然败了,却不服气,想要再战,又有如何?!”
“你们……”仪琳生气,心中激愤,却不会骂人,秀脸通红,不满的瞪着他们。
萧月生摆摆手,温声道:“算了,妹子不必动气,四位道长想动手,我奉陪便是。”
他心中却是恼怒,若是没有这一出,他倒不至于跟他们一般见识,不想再激泰山派,但仪琳受到委屈,他却不想这么算了。“四位道长,请罢!”他长剑一振,沉声道。
四个老道身子一飘,落到他地四角,重新按四象方位站立,他们地站姿,将“站如松”这一要诀诠释得淋漓尽致,一站定,便稳稳如泰山,气度沉凝。
“请!”四人沉声一喝。长剑纷纷出鞘,剑尖斜斜指着萧月生,每一剑都笼罩数处大穴。
萧月生淡淡一声“有僭”,长剑刺出,轻巧如无物,似是随意地一刺。却快逾闪电。
剑尖瞬间出现在玉玄子身前,他心中一凛,忙施展身法,脚尖一点,身子斜出。
但萧月生地剑仿佛附骨之蛆,紧跟着他,即使施展身法,仍避不开,亏得其余三人见势不妙。两柄剑舞动,将他笼罩在剑光中,另一柄剑刺向萧月生。围魏救赵。
萧月生摇头一笑,长剑倒卷,划过一道匹练,退后一步,想看看他们地真实本领。
他这般一纵容,四人顿时施展开来。
剑如寒星,转眼即至,四人的剑法简单之极,仅是一招。直刺,他们使来却是威力绝伦。
他们的剑招已是化繁为简,这一招直刺,时机与方位的拿捏已是妙到毫巅,若是对人任何一位武林高手,皆可有突袭之效。
萧月生摇头一笑,他们的剑法,与林平之相仿,都是以速度取胜。招式简单,却难破去,遵循地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但这一招对萧月生而言,却是简单得很,他对于时机的把握远胜了四人,看起来游刃有余,轻巧从容。
他只需轻轻一挑,或是慢慢一格,四人的联手之势顿时破去。反而彼此束手束脚。
转眼之间。十余招过去。
仪琳在一旁看得紧张无比,但她清心诀有成。五官敏锐,五人剑速虽快,寻常人无法看清,却难不住她。
见大哥游刃有余,心中欣喜,却仍提着一颗心,生怕出什么意外,刀剑无眼,世事无常,总会有意外地生。叮叮叮叮”四道清亮地金铁交鸣声响起,四人齐齐一退。
这十余招中,萧月生一直没有使有强横的内力欺负他们,只是以剑招对剑招。
这一次,四个老道只觉内力如冰雪,瞬间通过剑身涌了进来,灌注到经脉之中。
这股内力进入经脉,似乎更寒冷几分,经脉顿时被冻住了,内力仿佛冬天地蛇,瘫痪下来,再难动弹。
他们微微色变,不敢再动,长剑摆着,忙调息丹田内力,想要驱除寒气。
却不想,这股寒气至阴至纯,他们浑厚的内力竟然拿它们没辄,仿佛细针一般,浑不受力,坚锐锋利,直接刺穿了浑厚的内力,沿着经脉,朝向丹田扑去。
四人大惊失色,实未想到,这股内力竟难缠至此,若是真地进入丹田,破坏丹田,后果不堪设想。
至此,他们再也顾不得其他,忙疾点身上带脉诸穴,不敢稍有迟疑,封住这股冰寒内力。
“妹子,咱们走罢。”萧月生对仪琳微微一笑。“大哥,他们怎么了?”仪琳轻声问。
二人下了苏堤,转过一道弯,沿着树林中间笔直的小路回观云山庄,周围的空气莫名的清新。
越往里走,越觉得温暖,仿佛由冬天走向春天。
萧月生笑了笑:“没什么,削去他们一些修为而已。”
“大哥废了他们的武功?!”仪琳一惊,转头问道。
萧月生摇头:“没有深仇大恨,我不会如此,只是削去他们两成的修为,算是为这次挑战付出地代价罢。”
第382章 出关
仪琳笑了笑,没有再说,大哥没有杀人,便算不得什么,两人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山庄。
萧月生吃饭在寒烟阁中,只有刘菁、江南云、宋静思宋静云姐妹,还有仪琳。
小荷的厨艺越发的精湛,仪琳吃的是素斋,也快将舌头吞了下去。
随后的几日,风平浪静,泰山派住在临安城中,一点儿动作也没有,仿佛来这里仅是欣赏美景。
萧月生再次闭关。思索突破之道。
这一阵子,他感觉九转易筋诀再次陷入瓶颈,再难提升。仿佛已达到了尽头,再非人力可提升。
他有些不解,当初创出此诀时。利用神思推衍,此诀应是最快之法,没有瓶颈,直达金身之境。
但到了如今,经过数次变异,已是隐隐脱离了自己的预想,体内的经脉也生出了变化。
先是天雷之力入体,改变了身体,后来天雷之力被九转易筋诀吞掉,化进体内。再到了后来,走火入魔。
通过双修之法,再次获得内力,却是醇正平和,再无一丝锐气,与九转易筋诀地性质却是大违。
如今,以此种内力。御使九转易筋诀,再难取得什么进展,这种内力与九转易筋诀仿佛并不对付,很难合拍。
他想来想去,唯有推翻九转易筋诀。重新创出一种心法,方能更上一层楼,否则,终身停在九转易筋诀这层境界上,难有寸进,怕是根本达不到破碎虚空之境。
为此,他在泰山派前来临安城,风雨欲来之时,毅然闭关。
对他而言,真的要动手。泰山派不值一提。只是他一直不想下杀手,毕竟泰山派也是名门正派。即使出几个败类,也是情有可缘,不能因此一竿子全打死。
但若是他们真的不知趣,却是另当别论,他并不会太过手软,给人以好欺之印象。
为此,他特意吩咐了江南云,让江南云好生守护好观云山庄,莫让人真地欺上门来。
将一切交待完毕,他开始闭关,精心研创新的武功心法。傍晚时分,江南云几人正在后花园中切磋武功。
令狐冲、林平之与岳灵珊,仪琳也在,还有江南云与宋静思宋静云二人。
夕阳西下,余晖残照,观云山庄被照成了桔红色,柔和而温馨,后花园笼罩着瑰丽的玫瑰色。
余晖之中,他们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切磋武功。
诸人之中,江南云武功第一,仪琳次之,再便是林平之与令狐冲,至于宋静思与宋静云,却是刚刚入门,还差得远。
令狐冲与林平之地剑法皆是极高,只是仪琳的步法精妙绝伦,他们却是刺不着她,反而被她耍得团团转。
众人正在笑闹时,一抹绿影闪过,小荷身着翠绿的罗衫,飘然而来,奇快无伦。
“小荷妹妹,怎么了?”江南云眼观六路,耳闻八方,即使在说说笑笑之际,心神仍笼罩着四方。
小荷娇艳而皎洁,气质清脱,飘然而至江南云身前,道:“小姐,外面来了泰山派的人!”
“泰山派的人?!”江南云黛眉一蹙,嫣然微笑的脸庞慢慢沉下来,问道:“多少人?!“约有三十四人!”小荷说道。
江南云的黛眉蹙得更紧。
“咱们先去看看如何?”令狐冲笑道。
他一身青衫,洒脱无拘,自从林平之登上掌门之位。令狐冲算是彻底的解放,耍开了身上地包袱,无事一身轻。活得越发的潇洒自如,滋润自在。
江南云点点头:“嗯,令狐兄说得有理。咱们去看看罢。”
说罢,举步向前,众人紧跟在她身后,朝着大门走去。
拉开了大门,江南云迈步出去,其余诸人也跟着踏出大门,站在她身后,望向大门外地泰山派众人。
泰山派众人约有三十余人,声势浩大,站得方位别有玄妙。给人地感觉是个个剑穗飘动,宽袖拂摆,似欲乘风归去,仅是静静站着,已是气势森然,不容小觑。
仪琳秀脸一变,认出了当先之人。竟是当初挑战大哥的老道士,玉玄子道长。“小女子江南云,不知哪位道长主持?”江南云来到众道士身前,嫣然一笑。
玉玄子踏前一步,银月般的脸庞阴沉着。冷冷道:“老夫玉玄子,特来领教萧一寒地剑法!”
江南云转头望向玉玄子,黛眉一蹙,摇头道:“玉玄子道长怕是要失望了,家师正在闭关,不见外客!”
“不见外客?!”玉玄子一怔,随即冷笑道:“这是何意,他杀了咱们泰山派的人,便躲着不见,莫不是害怕了?!”
江南云明眸微眯。梦想文学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三十余泰山派的道士们,摇头笑道:“你是说。家师正躲着你们?!”
“不错!”玉玄子冷冷哼道,正气凛然:“他闭着是假,正在躲着咱们是真!”
“家师为何要躲着你们呢?”江南云笑眯眯地问道。
“自然是他做了理亏之事,不敢见天下同人!”玉玄子冷冷说道,目光如刃,缓缓掠过令狐冲他们几个。
“嘿,笑话!”江南云冷笑一声,摇头道:“这凭你们泰山派,我师父会躲着不见?!”
她接着冷笑:“况且,理亏的是你们!玉音子不做好事,还要包庇及灭口,如此行径,亏得还是名门正派!”
“你一派胡言,纯属诬蔑!”玉玄子冷冷说道。
“嘿,诬蔑!?”江南云似是气极而笑,摇头道:“你们竟能将黑得说成白的,白的变成黑的,这份无耻,在下实在佩服得紧,自惭不如,自惭不如!”
“胡说!”玉玄子冷冷哼道,转开话题:“你不配跟我说话,让萧一寒出来,让他跟我说!”
江南云冷笑道:“家师闭关,岂能因为你们而破关?!”
“既不出来相见,便是理亏,见不得人!”玉玄子冷冷说道,目光如刃,慢慢掠过众人。
他内力深厚,此时微眯着眼睛掠过众人,他们只觉得被两柄刀削过来一般,实在难受。
令狐冲几人心中一凛,没想到此人地内力竟如此浑厚,泰山派哪里来的这么多怪物?!
江南云摇头失笑,道:“你是不是打听到了消息,知道家师闭关。特意前来寻衅?!”
玉玄子心中一凛,暗自惊异,这个江南云果然名不虚传。一眼看破了自己地心思。
他摇头冷笑道:“我们本来就要找萧一寒的麻烦,何必等到他闭关,让他出关与咱们较量一番!”
仪琳忍不住。觉得这个玉玄子道长实在太过份了,明明打不过大哥,偏偏一幅盛气凌人地样子,仿佛他是胜利者一般。
她踏前一步,哼道:“玉玄子道长,你们明明败在大哥手下,怎么还敢再来?!”
令狐冲顿时兴奋起来,好奇的问:“仪琳师妹,玉玄子道长怎么败在萧先生手下的?!”
“那天中午时分,玉玄子道长四个人拦住我跟大哥。说要跟大哥比试武功,结果四个人打一个,还败了。”仪琳娓娓道来,将他们各自地神态模仿。
“仪琳掌门,休得胡言!”玉玄子死不承认。
仪琳摇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玉玄子道长,你说。究竟胜没胜过大哥?”
众人齐齐看着,玉玄子却是有些下不来台,冷冷哼道:“子虚乌有,一派胡言!”
众人眼中露出鄙夷神色,仪琳的性子。他们一清二楚,绝不可能说谎,而看玉玄子地神情,**不离十,他偏偏断然否认,委实令人觉得可疑。
仪琳摇摇头,叹息一声,不再多说,只是怜悯地看了一眼玉玄子,又摇了摇头。
玉玄子被她这般一看。心中怒气勃发。哼道:“江帮主,快请萧一寒出来相见。咱们评一评理!”
江南云哼道:“你们泰山派黑白颠倒,委实令人心寒,家师才懒得跟你们胡搅蛮缠,送客!”
说罢,转身便要回到山庄。
“慢着!”玉玄子冷哼一声,飞身而起。
他一动,其余三个老道士跟着飞身而起,瞬间包围了江南云,呈四角而立,气势沉凝,宛如劲松傲立。“你们这是做甚?!”江南云黛眉轻蹙,瞥了四人一眼,淡淡望向玉玄子。
玉玄子冷哼道:“打了小地,老的自然会出来,我偏不信,打败了你,萧一寒仍不出面!”
“原来以大欺小!”江南云摇头,叹息一声:“没想到,堂堂地泰山派,行事竟如此下作,实在令人心寒!”
“你尽管说好了!”玉玄子冷笑,沉声道:“待打败了人,再找萧一寒算帐!”
“诸位,你们真地是泰山派的人?!”一道清朗而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却是令狐冲站了出来,淡淡说道。
“那是自然!”玉玄子沉声冷冷道,瞥了令狐冲一眼,并未放在心上,看不出他内力太过深厚,倒是那个穿一身白衣的需得小心提防,甚是危险。
令狐冲抚着小胡子,轻哼道:“可你们这般行事,无异于给泰山派抹黑,身为五岳之一的华山派,不会袖手旁观,你们还是退下罢,莫要一错再错!”
“你是谁?!”玉玄子沉声问道。
“晚辈令狐冲,华山派门下!”令狐冲躬身一抱拳,朗朗说道。神态不卑不亢,目光澄澈,淡淡望着他。
玉玄子冷笑一声。摇摇头:“什么时候,华山派的小辈也能教训我了?!”
令狐冲淡淡道:“天下不平事,自有人管。前辈如此辈份,却要四人一齐欺负一个晚辈,实在令人看不过眼!”
“嘿,我偏偏如此,你待如何?!”玉玄子冷笑道,阴沉着脸,死死瞪着令狐冲。
令狐冲身形一晃,冲进了四人地包围中,站在江南云身侧,按剑而立。沉声道:“那在下便与江姑娘一道,见识一下泰山派地绝学!”
玉玄子沉声冷笑,摇摇头:“你倒是有怜香惜玉之心,可惜,要陪上自己的小命!”
令狐冲朗声道:“在下只为公道而战!”
“也算我一份!”林平之身形一动,倏的出现在令狐冲身边,一身白衣如雪。抱拳淡淡说道。
“你又是哪个?!”玉玄子冷冷问道。
“晚辈林平之,忝掌华山派!”林平之抱拳,淡淡说道,目光如电,紧盯着玉玄子。
他气势勃发出来。宛如一柄锐利无比地长剑,锋芒逼人,便是玉玄子,对上他地目光,也隐隐感觉吃不消,只能挪开。
“你是华山派的掌门,林掌门?!”玉玄子微微惊愕,打量着林平之,一身白衣如雪,俊美逼人。却气势不凡。
“正是区区。”林平之点头。
玉玄子露出惊愕神色。叹了口气,道:“没想到。萧一寒地面子倒大,竟能邀你们过来,佩服,佩服!”
林平之沉稳的道:“萧先生行事,绝对光明正大,你们泰山派出了败类,正应清理门户,非要迁怒于萧先生,委实毫无道理!”
玉玄子冷冷道:“人可是他杀的!”
林平之侃侃而道:“邪恶之辈,人人得而诛之,萧先生此举大善!足为我辈之楷模!”
“好得很!好得很!”玉玄子冷笑连连,道:“我倒要瞧瞧,只凭你们,能不能对付咱们!”
“还有我!”仪琳轻轻巧巧的说道,莲足轻迈,一步便跨到了江南云身边。
如此,已是四人面对四人。
岳灵珊她们几个自知本事不济,上去也是拖累,便在一旁看着,暗自鼓劲儿。
“好!好!”玉玄子冷笑连连,哼道:“你们想找死,我索性成全了你们!”他怒喝一声:“动手!”
四人长剑同时出鞘,寒光如电,映亮了四人的脸,他们面色红润,看上去实不像是老年人。
四柄剑出鞘之后,顺势一剑而出,瞬间即至,快逾闪电。
江南云四人,俱是剑法高手,纷纷拔剑,一一格挡,四人也按四象方位站定,各自对上一人。
江南云对上地是玉玄子,玉玄子在四人当中武功最高,智谋更胜一筹,见此情形,隐隐觉得不妙。却并不害怕,在他以为,这些人都是些上年轻。再过上几年,才能蹦起来,现在嘛。不足为虑。
但是交手数招过后,玉玄子心中惊异,脸上都露出来,一个瘦弱的小女子,何时竟有如此精妙的剑法了?!
稍微一想,便是了然,定然是萧一寒地嫡传,若是真的能将她打败,也算是为当初报仇。
只是,他越打下去。心中越是没数,实在想不到,江南云地剑法竟精妙如此,自己一个想要打败她,并不切实际。四人分成四对,捉对儿厮杀,打得激烈之极。宋静思与宋静云在一旁观看,若有所悟。
这般高手真正地交手,不是平常的切磋,实是难得,这二人目不转睛的看下去。
岳灵珊一颗心全系在了大师兄身上。见他动作洒脱,好像并不担心自己会落败。
仪琳地武功承自萧氏一脉,步法精妙,内力浑厚,游刃有余一般,对方地剑根本占不到一丝地证据。
林平之地剑又快又准又狠,两人对招,宛如不用剑般,尽情地上藏龙卧虎。
“铮铮铮铮”两人长剑不停的交鸣,两人剑快俱是快准狠。瞬间已经上交了许多次。只是这一次,两人可没有中途停下。反而更加狠辣,长剑挥动,再次传来铮铮之声。
令狐冲的剑法看起来最是丑陋,却是最为见效,左刺一剑,右刺一剑,对面的泰山派道士手忙脚乱,几乎难以招架。大门吱地一声,再次被拉开,众人却无人理会,总不会是萧一寒罢,叫了这么久,根本没有出来打算。
“呵呵,这里好热闹啊……”清朗温和的声音响起,人们纷纷转头望去,竟是萧一寒。
四个道士心神一颤,转过头来,心下却是惴惴不安,担心萧月生忽然发难。
萧月生一身青衫,缓缓踏出大门,站到众人身后,淡淡道:“不必再打了,过来罢。”
江南云飘身而退,仪琳也紧跟在后,林平之与令狐冲皆毫无疑虑,飞快地跑到萧月生身体。
见他们过来。萧月生点点头,算是致谢。
他抬起头来,打量着玉玄子他们四个。点点头道:“没想到,我能这么早便出关了罢?”
玉玄子冷哼一声,转过脸去。
萧月生摆了摆手。淡淡说道:“你们走罢。”
“你让我们走?!”玉玄子有些不信的问。
“还有我!”仪琳轻轻巧巧地说道,莲足轻迈,一步便跨到了江南云身边。
如此,已是四人面对四人。
岳灵珊她们几个自知本事不济,上去也是拖累,便在一旁看着,暗自鼓劲儿。
“好!好!”玉玄子冷笑连连,哼道:“你们想找死,我索性成全了你们!”他怒喝一声:“动手!”
四人长剑同时出鞘,寒光如电。映亮了四人的脸,他们面色红润,看上去实不像是老年人。
四柄剑出鞘之后,顺势一剑而出,瞬间即至,快逾闪电。
江南云四人,俱是剑法高手。纷纷拔剑,一一格挡,四人也按四象方位站定,各自对上一人。
江南云对上的是玉玄子,玉玄子在四人当中武功最高。智谋更胜一筹,见此情形,隐隐觉得不妙,却并不害怕,在他以为,这些人都是些上年轻,再过上几年,才能蹦起来,现在嘛,不足为虑。
但是交手数招过后。玉玄子心中惊异。脸上都露出来,一个瘦弱地小女子。何时竟有如此精妙的剑法了?!
稍微一想,便是了然,定然是萧一寒地嫡传,若是真地能将她打败,也算是为当初报仇。
只是,他越打下去,心中越是没数,实在想不到,江南云地剑法竟精妙如此,自己一个想要打败她,并不切实际。
四人分成四对,捉对儿厮杀,打得激烈之极,宋静思与宋静云在一旁观看,若有所悟。
这般高手真正的交手,不是平常地切磋,实是难得,这二人目不转睛地看下去。
岳灵珊一颗心全系在了大师兄身上,见他动作洒脱,好像并不担心自己会落败。
仪琳的武功承自萧氏一脉,步法精妙,内力浑厚,游刃有余一般,对方的剑根本占不到一丝的证据。
林平之的剑又快又准又狠,两人对招,宛如不用剑般,尽情的上藏龙卧虎。
“铮铮铮铮”两人长剑不停地交鸣,两人剑快俱是快准狠,瞬间已经上交了许多次,只是这一次,两人可没有中途停下,反而更加狠辣,长剑挥动,再次传来铮铮之声。
令狐冲的剑法看起来最是丑陋,却是最为见效,左刺一剑,右刺一剑,对面的泰山派道士手忙脚乱,几乎难以招架。
大门吱的一声,再次被拉开,众人却无人理会,总不会是萧一寒罢,叫了这么久,根本没有出来打算。
“呵呵,这里好热闹啊……”清朗温和地声音响起,人们纷纷转头望去,竟是萧一寒。
四个道士心神一颤,转过头来,心下却是惴惴不安,担心萧月生忽然发难。
萧月生一身青衫,缓缓踏出大门,站到众人身后,淡淡道:“不必再打了,过来罢。”
江南云飘身而退,仪琳也紧跟在后,林平之与令狐冲皆毫无疑虑,飞快地跑到萧月生身体。
见他们过来,萧月生点点头,算是致谢。
他抬起头来,打量着玉玄子他们四个,点点头道:“没想到,我能这么早便出关了罢?”
玉玄子冷哼一声,转过脸去。
萧月生摆了摆手,淡淡说道:“你们走罢。”
“你让我们走?!”玉玄子有些不信的问。
第383章 化光
萧月生点头,淡淡说道:“功力没什么长进,只是悟得了一些东西。”
“哦----?!”江南云眸子一亮。
萧月生瞥她一眼,淡淡问道:“刚才为何不下狠手?”
江南云怔了怔,道:“师父不是不让大开杀戒么?”
萧月生点点头,自己倒是说过此话,只是他实在没想到,泰山派的人竟是这样的货色,一时之间,竟懒得与他们多说,挥手退走。
若是泰山派的人不识退,他已经出手,施展雷霆手段。
江南云跺了跺脚,恨恨道:“师父,我一直压着火呢,玉玄子那个老家伙,忒也无耻,我竟辩他不过,真是气人!”
萧月生忽然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师父,你笑什么?!”江南云忙道。
萧月生呵呵笑了两声,然后说道:“没想到,泰山派这位玉玄子,还真是不要脸,少有人及,也算是个极品!”
江南云恨恨道:“师父刚才干嘛放过他,一剑宰了他多好?!”
萧月生摇摇头,笑道:“算了,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下一次,你不必再留手了!”
“是----!”江南云大喜过望。
凭她的武功,对付泰山派的那些人,手到擒来,小菜一碟,偏偏不能下硬手,依她向来无所顾忌。手下狠辣地性子,实在别扭之极,萧月生一下松口,她仿佛松了紧箍咒一般的畅快。
萧月生已经创出新的法诀,想了想。谓之化光诀。
他静静的运行化光诀,潜心修炼,进境极速。观云山庄外面,仍旧风平浪静,泰山派的人偃旗息鼓,仿佛熄了报仇之念。
临安城中地武林中人大失所望,没想到泰山派雷声大,雨点儿小,这般不争气,竟对付不了观云山庄。
临安城会仙楼
正午时分,人满为患。
门口掌柜圆圆的脸笑成一团,眉开眼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一阵子,生意旺得不得了,做梦都要笑醒。
只不过,酒客之中,多是些武林中人,个个拿刀佩剑。说话嗓门又粗又亮,他也暗自担心,会不会喝醉了打起来,将自己的酒楼给推倒了。
好在,这些人看似凶狠。却颇是老实安分,没有人敢借酒撒野,让他一颗提着地心终于放下来,却是暗自感激清平帮,听他们说话的语气,这些人对清平帮大是忌惮。
“照我说呀,萧一寒根本不敢得罪泰山派!”一个人嗓门忽然大了起来,扬声说道。
他声音极大,压过了大厅里喧闹的声音,人们给纷纷循声望去。却是一个青年男子。约有二十余岁,长方脸挂。浓眉大眼,此时迷朦着眼睛,显然已是微醺。
“不然,不然!”他的对面,也是一个青年男子,二十余岁,瓜子脸,剑眉朗目,甚是英俊,摇头似拨浪鼓,满脸的不以为然之色。
他也是目光朦胧,白皙的脸庞泛着红晕,坐也有些坐不稳了,却强撑着说话。
那长脸庞的青年男子摇头,大声哼道:“你瞧瞧,泰山派都欺上门去了,他却什么也不做,不是怕了泰山派了吗?!”
瓜子脸青年眯着眼睛,摇头道:“不然,不然!……萧大侠那是宽宏大量,不计较,懒得一般跟泰山派的人见识!”
“我呸!”长方脸庞青年不屑,重重一拍桌子:“他就是孬种,胆小鬼!”
“放肆,你竟敢骂萧大侠!”瓜子脸青年拍案而起,手指对面,怒声叱道:“……你才是孬种,胆小鬼!”
“你敢骂我,找死!”长方脸庞青年勃然大怒,他乃一介狂生,萧月生都不放在眼中,何部此人。
说着话,他拔剑而起,径直刺向那瓜子脸青年。
瓜子脸青年反应也不慢,虽是微醺,手脚不甚灵活,却拔出了长剑,挡住了歪歪扭扭的一剑。
两人站起来,隔着桌子,脚下稳稳钉着,剑来剑往,好不热闹,周围的人们静下来,看着他们找架。
桌上地锡酒壶已经被一剑斩去了顶盖,翻倒在桌上,酒汩汩流出来,酒香扑鼻。
他们两人本是好友,酒热耳酣之际,谈论起了前一日的情形,据说泰山派前去观云山庄闹事,却全身而退,两人评论开来,各有见解,争执之下,动起了手。
两人都是酒意醺醺。一剑刺出,歪歪扭扭,走不成直线,根本没有威力可言,旁边地人让出一块儿地方。生怕刺到自己身上,他们实在没有什么准头。
掌柜圆脸露出愁容,怕一溜小跑。飞向大街东头,那里有一座宅子,正是清平帮的所在。
一会儿,掌框身后跑着一个青年男子,魁梧身形,浓眉大眼,双眼锐利如刀子,却甚是温和有礼,不疾不徐的跟在掌柜的身后,来到了会仙楼中。
甫一进入会仙楼。便听得人们喝彩声,他靠近一看,两人正斗得激烈,剑光闪闪,两人中间的桌子化为数块,塌在地上。
“钱少侠,你看看。你看看,他们……”掌柜地哭丧着脸,指着那张桌子,仿佛死了儿子一般。
钱少侠点点头,双眼精芒一闪。寒光迸射,点点头道:“嗯,掌柜的,我晓得,放心罢,准让他们赔。”
“全靠钱少侠了!”掌柜的精神一振,忙抱拳一礼。
二人地情形,旁边有人看到,低声议论:“是谁,他是谁。掌柜的找来救命了?”
“嘘----!是清平帮地人!”另一个人忙竖指于唇前。左右一打量,低声道:“这一块儿地方。是归清平帮管的!”
“清平帮?”那人问道。“清平帮也没听说过?!”另一人愕然问道,颇是惊诧。
那人摇头:“没听说过,又不是少林武当,很有名气?!”
另一人看了看他,目光颇是怪异,摇头叹道:“辣手仙子江南云是清平帮的帮主。”
“啊,是江南云?!”那人忙道,兴趣大生。
另一人点头,眼睛盯着那姓钱的青年,嘴里飞快说道:“清平帮是洛阳城唯一帮派,如今随着江南云过来一些人,个个都是帮中精英干将,武功高明得很!”
“原来如此。”那人点头,有些了解。
姓钱的青年迈步进去,靠近正在激烈相斗的二人,沉声道:“两位大侠,且住!”
说着话,他踏前一步,进入二人的剑光之中,双掌迎出,分别拍中二人长剑。
“当当”两响,如金铁交鸣。
周围诸人不乏识货的高手,见此情形,心中凛然,显然这青年掌上功夫极高,竟能发出金铁之声,坚硬无比,莫不是修炼了少林寺地金刚不坏神功?!
两个青年忙紧握长剑,不让它脱手,转头望向姓钱的青年,双眼已经清醒过来。
他们经过一番打斗,血气循环,内力涌动,将酒意逼得差不多,头脑清醒。
“你是什么人,多管闲事?!”长方脸庞地青年一抖长剑,指着钱姓青年,冷冷喝道,双眼锐利如鹰。
钱姓青年精气神一迸,双眼神光湛湛,宛如实质,直刺入长方脸庞青年眼底,他不由一颤,转开眼睛不敢直视。
“在下清平帮钱昭庆!”他洒然一笑,抱拳道:“这里是吃饭之处,不宜动手,扰了众人地兴致,二位若是动武,不妨去外面!”
一听到清平帮三个字,那瓜子脸青年一动,忙抱拳道:“误会,一场误会,我们是喝醉了,迷迷糊糊的,还望钱少侠见谅。”
忙又朝长方脸庞地青年道:“孙兄,咱们吃饱了,还是结帐走罢!”
“你怕清平帮,老子却不怕!”长方脸庞的青年冷笑一声,不屑地瞪了那人一眼。
钱昭庆眼中精芒一凝,缓缓聚于他身上,淡淡道:“我清平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值一提,只是身为临安城人,想要保一方百姓平安罢了。”
“好大的口气!”长方脸庞青年冷笑一声。
钱昭庆抱臂淡淡一笑,道:“阁下不知何方高人,竟如此藐视我清平帮?”
“我无名小卒一个,就是看不惯你们清平帮,如何?”长方脸庞青年冷冷哼道。
钱昭庆浓眉皱了皱,道:“这可奇怪了,我清平帮可是有什么得罪之处?”
“我就是看不惯。又如何?!”
钱昭庆摇头,瞥他一眼,淡淡道:“阁下有些不可理喻,还是结了帐走人罢!”
长方脸庞青年冷笑一声,长剑归鞘。不丁不八地站着:“老子偏偏不走,你待如何?!”
“看来,阁下却是来找咱们清平帮的茬儿呀。佩服!”钱昭庆脸色沉了下来,淡淡说道。
“老子就是找茬儿地!”长方脸庞青年步步紧逼,脸带不屑神色,冷冷盯着钱昭庆。
钱昭庆双手放开臂膀,上前两步:“我清平帮虽然微不足道,对于无端寻衅,却绝不退让,请赐教!”
“等的就是你这话!”长方脸青年哈哈大笑一声,长剑陡的刺出,突兀迅捷。
钱昭庆身子向左轻侧。避过剑尖,右掌一斫,凝重飘逸,动作舒展大方,赏心悦目。
“当”一响,宛如金铁相交,长剑顿时荡开。几乎脱手飞走。
长方脸庞地青年顿时郑重起来,长剑缓缓抬起,凝气聚神,目光炯炯,宛如烛火。紧盯着钱昭庆。
钱昭庆淡淡望着他,神情自如,浑身放松,看上去处处破绽,却令人无从下手。
凝神片刻,长方脸庞青年索性一横心,纵身飞出,一剑直刺钱昭庆胸口,划出一道寒芒。
钱昭庆脚下一旋,瞬间横移半尺。
剑势太快。一剑刺空。想要变招时,剑柄已至钱昭庆身前。他再次出掌一斫,击中剑柄。
长方脸庞男子只觉剑柄炽热,宛如烙铁,忙不迭的松手,长剑顿时跌落下来。
钱昭庆右掌一抄,剑落入他手上,轻轻一划,长剑搁在了长方脸庞男子脖子上。
长剑一搁在脖子上,他顿时不动,寒气通过脖子上的毛孔钻进来,只觉死亡从未如此之近。
钱昭庆双眼一凝,神光迸射,钻入他眼中,缓缓收剑,手掌一动,剑已插回他剑鞘中,竟没有人看清。
瓜子脸青年本想出手相救,却见剑已插回鞘中,还未来得及出手,心中凛然生惧。
如此奇快无伦地手法,若是使剑,定然防不胜防,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自取其辱罢了。
钱昭庆一抱拳,瞥了那长方脸庞青年一眼,淡淡道:“请罢----!”
长方脸庞男子惨然一笑,面色发白,直面死亡的恐惧紧紧攫住了他,此时方知,自己并非不怕死。
“告辞!”他抱拳一礼,转身便走,再也没有脸留在此处。
那瓜子脸青年紧跟着往外走,冲钱昭庆抱拳一礼,道:“失礼了,在下自会赔偿桌椅。”
说罢话,抛了一锭银子,紧随其后,出了会仙楼。
人们哄然喝起了倒彩,没想到那个人口出狂言,本事却不济,竟一招也接不下。
厅中靠近南窗有一桌,坐着三个中年男子。
其中一人嗤然一笑,摇摇头:“唉……,真是笑死人,那人武功如此不济,还敢口出狂言!”
他身形魁梧,浓眉大眼,看上去粗鲁豪迈,双眼精芒隐隐,也是一个高手。
旁边一人乃中年男子,面色枯黄,一脸病容,仿佛病入膏肓,行将就木,低声轻哼:“你真这般以为?!”
“不是么?!”另一人忙问,也是中年男子,面如冠玉,颌下三绺清须,飘逸潇洒。
枯黄脸色的男子摇头,斜睨二人一眼:“我却不信,你们看不出来,并非那人不济,实在是那钱昭庆武功太强!”
“关兄,那钱昭庆看不出多厉害呀?”另一人抚着三绺清须,蹙起眉头,摇头说道。
“就是就是,也就是出手快一些罢了,没甚出奇的。”豪迈大汉忙不迭地点头。
枯黄男子摇头,不以为然,哼道:“他最强之处,定是掌力无疑!……其掌力必有古怪,否则,那人岂会如此轻易抛开剑?!”
他所猜八九不离十,钱昭庆所修掌法名曰少阳掌,专走手少阳三焦经穴,内力至阳至刚。掌力奇异,寻常地高手根本难以抵挡。
那长方脸庞的男子剑法不俗,内力却并不强,毫无抗力,自是轻易地栽在了他手上。
钱昭庆看了一圈。没有闹事之人,冲众人做了一个团揖,在掌柜的千恩万谢中。转身离开,返回清平帮。
“这便是清平帮的高手,果然名不虚传!”那男子抚着三绺清须,摇头叹息。
“二哥,这般高手,清平帮中算不算高?”粗豪大汉低声问枯黄脸庞地中年男子。
他沉吟一番,道:“清平帮的高手,无一低于此人。”
“那这般高手,清平帮有多少?”粗豪大汉忙问。
枯黄中年人沉吟片刻,道:“二三十人。总是有的……”
另二人面面相觑,露出苦笑之色。
粗豪中年男子叹息一声,摇头道:“有他们在,哪里有咱们地出头之日?!”
另一中年男子抚髯摇头,恍然大悟,苦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大伙进了临安城都老老实实。原来是怕了清平帮!”
“此言不差。”枯黄中年男子点点头。
粗豪中年男子问:“那江南云的武功,想必更强罢?”
“这些人的武功,据说都是江南云亲传,你说说,她的武功究竟会有多高?”枯黄脸庞地男子冷冷笑道。
“***。委实可怕!”粗豪男子脸色微变。
中年男子抚髯沉吟,缓缓说道:“那惊鸿一剑萧一寒的武功,岂不是更加深不可测?!”
枯黄脸庞男子重重点头:“不想而知!”
随即发出一声冷笑,道:“刚才那人,实不知天高地厚,依我看来,萧一寒欲杀泰山派的人,如同宰鸡杀鸭,只是懒得出手罢了,这些人妄自谈论。实是浅薄无知!”
其余二人点点头。对于萧月生的宽容。虽然江南云颇是不满,却是赢得了仪琳与令狐冲地赞赏。觉得他胸襟宽阔,泰山派不识好歹,若是再来寻衅,不必再客气。
萧月生微微一笑,心知达到了目地,泰山派毕竟是名门大派,若是不占住理,贸然下死手,会埋下无形的隐患。
这一傍晚,夕阳西下,他在后花园的一处花圃当中练功。
这里温暖如春,百花齐绽。
夕阳的余晖照亮了后花园,光线柔和而细腻,玫瑰红染遍了所有的花朵,如梦似幻。
夕阳的余晖中,他也被染成了玫瑰色,与周围混为一体。
只是静静站着,一动不动,如同一根柱子般站着,看情形,宛如站桩一般无二,看不出在练什么武功。
慢慢的,沉静下来时,再来观看,会发觉随着他地呼吸,他身上的玫瑰柔光一涨一缩,如同他嘴里地气息一般,一涨一落,奇妙无比。
忽然,他身子一动,瞬间消失于原地,再一闪时,出现在观云山庄大门外。
观云山庄大门外地直道上,十余人正围着两人,展开厮杀,刀光剑影。叮当不绝。
这条大道被郁郁地树木遮住,夕阳余晖照不到这里,略有几分昏暗,刀剑地光芒闪烁不止。
十余人穿着黄衫,圈中的两人。一个是葛衣麻布,须眉皆白的老者,头上白发萧疏。另一个面戴青纱,看不清脸庞,身形却曼妙无比,看上去是个年轻的女子。
那老者动作迟缓,长剑却得稳、准、狠三诀,虽然不快,却是招招致命,杀机凛然。
但这十余人,个个都非庸手,手上或是长刀。或是长剑,还有银枪,甚至还有一个使流星锤,兵器五花八门,无所不有。
他们十余人中,只有六个出手,刀剑齐挥。将那老者压制得喘不过气来,摇摇欲坠,随时会支撑不住。
那一身黑衣地曼妙女子手持长剑,拄在地上,一动不动。一阵清风吹来,垂于脸前的青纱飘动。
一个黄衫中年人手持长刀,朗声道:“绿竹翁,再打下去也是徒劳,何苦呢,教主只是想请圣姑回去!”
绿竹翁不闻不问,长剑犀利如故,剑剑拼命,使的是两败俱伤地打法,虽然脚步迟缓。仍不容小觑。
“你若再不识趣。咱们可下狠手啦!”那中年男子冷哼道。
绿竹翁冷笑一声,并不接话。手上却是一招狠似一招,恨不得将身前的人都宰了。
“圣姑,请您发话罢,白白让他送命,徒劳无益!”中年男子转向玄衫曼妙女子。
她自然便是任盈盈。
任盈盈拄着长剑,淡淡道:“师侄,住手罢。”
“姑姑,你快走!”绿竹翁低喝一声,却兀自不退,长剑挥动,猛的一刺,刺中一人肩膀。
那人闷哼一声,右手疾点,将左肩上地血止住,冷冷盯着绿竹翁,眼中精芒闪动,脸上肌肉慢慢扭曲,神情变得狰狞起来。
“绿老儿,你要找死,怨不得我了!”说罢,他猛地冲上来,不顾绿竹翁刺来的剑,径直刺去。
绿竹翁地这一剑刺他左肩,他却刺绿竹翁胸口,二人若是同归于尽,他最多斩落一臂,绿竹翁必然身亡。
旁边一剑倏然钻出,格开绿竹翁的剑,那人的剑直接刺中绿竹翁胸口,随即一拔,鲜血喷涌。
“呃……”绿竹翁闷哼一声,只觉周身力气仿佛都随着胸口喷出的血一块儿喷走。
他长剑一落,脚下一个踉跄,缓缓倒了下去。
“绿师侄!”任盈盈忙上前扶住他,不让他跌倒,看着他胸口喷泉般地热血,忙疾点他的穴道。
绿竹翁艰难的伸出手,摆了摆,低声道:“没用了……,姑姑,拖……拖住他们,萧……萧先生……”
“别说话了,吸气!”任盈盈忙点头,手掌按在胸口,想不让热血喷出来。
绿竹翁摇头苦笑,心下明白,自己这条老命,终究是要交待这里了,只是圣姑仍未能脱险,他实在不甘。
“怎么了?”温和的声音忽然响起,萧月生蓦然出现在二人身后。
任盈盈猛的转头,转身望去,见到是他,顿时一松,身子软了一下,几乎摔倒。
萧月生踏前一步,将她托住,手已搭到她脉上,心中有数,一股内力传了过去。
任盈盈只觉一股温润的气息传入体内,顿时精神一振,仿佛醍醐灌顶,周身清爽,疲惫顿消。
萧月生放开她,来到绿竹翁身边,双手齐动,左掌朝上一提,绿竹翁像一具木偶般摊直身子,平平浮起,仰面朝天躺在虚空之中,仿佛那里有一张无形的矮榻。
他睁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只觉身不由己,脑袋指挥不了身体,完全任由萧月生摆布。
萧月生左手轻提,右手疾点诸大穴,或刚猛或阴柔,或飘逸,或凝重,或如狼毫捺笔,或如石凿猛钻,每一指各具气象,气势森严。
转眼之间,周身一百零八个穴道已经点完,萧月生轻吁一口气,看了看绿竹翁。
绿竹翁已经闭上双眼,昏迷过去,脸色不复灰败,变得红润,仿佛陷入美梦之中,周身松驰开来。
任盈盈凑上来,低声问:“先生,他不要紧吧?”
萧月生转头看她一眼,点头道:“亏得没来晚,没有大碍,调养一阵子便能恢复。”任盈盈臻首轻点,叹息一声:“若没有他,我已经死了。”
萧月生眉头轻皱,沉声道:“你地脸……?”
虽脸前挡着青纱,却阻不住他的目光,一眼望到她左脸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两寸来长。
任盈盈轻描淡写,淡淡的道:“被他们追杀,受了伤。”
萧月生眉头紧锁,沉声一哼,转过身来,望向十余个黄衫男子。
他们见萧月生虚虚一提,竟将绿竹翁虚空摄起,功力之深,骇人听闻,故忌惮异常,没有直接动手,而是问道:“你是什么人?!”
萧月生淡淡道:“萧一寒。”
众人一怔,观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异。
萧月生地名号,对魔教众人而言,远比正道武林要熟悉,因为圣姑的心上人,便是惊鸿一剑萧一寒。
前一些日子,还因为此故,很多受过任盈盈恩惠的魔教中人前来见萧月生,想看一看圣姑的心上人究竟如何。
“怪不得,怪不得圣姑往这里跑!”一个人嘿嘿笑道,心领神会。
萧月生面沉似水,淡淡瞥他们一眼,一摆手,道:“你们走罢,我今天不想杀人。”
“教主有令,请圣姑回去!”一个黄衫中年人沉声道。
萧月生温润的目光笼罩着他,淡淡道:“回去跟你们教主说,盈盈在我这里,有胆子的,尽管来罢。”
他转头对任盈盈道:“咱们回庄罢!”
说罢,他迈步朝山庄方向,手上托着绿竹翁,步履从容悠缓。
任盈盈没有说话,跟在他身后,往山庄走去。
“站住!”面前的黄衫人握紧长剑,沉声喝道。
萧月生眉头蹙起,淡淡道:“你们想要阻拦?!”
黄衫中年沉声哼道:“教主有命,你若带圣姑走,便是违抗教主之命,保你死无葬身之地!”
萧月生淡淡道:“我从一数到三,若不让开,取尔性命!”
右手握拳,小拇指翘起,淡淡道:“一!”
十余个人脸色微变,怒气涌动,恶狠狠的瞪着他。
第384章 少阳
萧月生瞥他们一眼,嘴角显出一抹料峭笑意,右手无名指伸出,淡淡道:“二!”
魔教诸人无不大怒,双手紧握刀剑,从来都是他们这般威胁别人,何时轮到别人这般威胁自己,看来,神教不发威,这些人不长记性!
他们个个目露杀机,死死盯着萧月生。
萧月生缓缓竖起中指,沉声喝道:“三!”
他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一个黄衫男子身后,一掌拍上他背心。
黄衫男子身子飞起,在空中掠过一丈余远,砰的一声跌落地上,尘土不染。
这里的道路全都是青砖所铺,加之有他清微阵法为镇,将一切都镇住,尘土不扬,一直保持清净。
那男子跌落地上,寂然不动。
“堂主!”其余黄衫人惊呼,急忙围了过去。
一个中年人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起身摇头:“堂主……堂主已经死了!”
其余十余人转身朝向萧月生,目光冰冷,宛如一道道寒剑。
一人振臂喊道:“他杀了堂主。大伙儿一起上。将他剁成肉泥!杀——!”
“杀——!”其余人齐声怒喝。
他们内力深厚。齐声怒喝。声势震天。林中地鸟儿们一向宁静惯了地。乍一闻此声。顿时受惊。纷纷四散飞起。萧月生身形一晃。一手提着绿竹翁。另一手揽起任盈盈。瞬间出现在大门口。
此时。大门被拉开。仪琳与令狐冲林平之他们探头出来。听闻了外面地声响。来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萧月生将二人一放。对仪琳他们道:“妹子。先替为兄照顾一下他们。”
罢。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再一闪。出现在十余丈外。拦在魔教众人身前。
他们见他消失,本是迟疑。再见到他出现在大门口,心中狂怒刺激着,也不想想他的轻功,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
直到萧月生再出现在他们跟前,他们大喜,刀剑齐施,一齐朝萧月生攻了过去。
萧月生侧身一闪,左手一捋,搭上一人的右臂。右掌轻轻一探,动作轻柔自如,潇洒飘逸。
那人被萧月生一捋。身不由己的向前冲,身形更快,恰迎上萧月生的右掌。
速度太快,避无可避,他不甘的闷哼一声,胸口中掌,顿时飞了起来,如被巨木所擂,飞上一丈来高。在空中滑行一段儿,砰的一声跌落在地上,仍旧是一尘不起。
其余人已经杀红了眼,见到有人被击了出去,仍毫不犹豫的前冲,悍不畏死。
仪琳他们在一旁看着,心中凛然。“这些人竟一点儿也不怕死!”令狐冲喃喃说道,转头望向仪琳:“仪琳师妹,他们是什么人?!”
仪琳摇摇头。想了想,道:“他们都穿着黄衫,是不昌,嵩山派地人?”
林平之俊美的脸露出思索神色,沉吟片刻,摇摇头:“不像,嵩山派的人可没有这般悍勇!”
萧月生又一闪身,刀光划过他左侧,他身子一旋。出现在使刀之人右侧。一脚踢到他小腹。
这一脚无声无息,迅捷无伦。令人防不胜防,身子顿时飞起来,与先前之人一样,一丈来高,在空中划过三四丈,“砰”的一下跌在地上,一动不动。
令狐冲他们一咬牙,感同身受,这一脚委实太过阴险,便是换了自己也难躲过。
“呼”的一声,一道流星锤破空而至,直击萧月生额头,迅如流星,奇快绝伦。
萧月生一掌斫其锤后的绳索,锤头顿时转向,朝后面飞去,萧月生一步跨出,来到那人身后,一掌击中他背心。
那人飞身而起,一丈来高,在空中划出三四丈远,“砰”地一声跌在地上,寂然不动。
一招一人,转眼之间,三人已跌倒在那边,一动不动,虽然没有见血,他们却隐隐明白,这三个人已经没了性命。
令狐冲赞叹着摇头,自叹弗如,林平之紧按着剑柄,心中涌起勃勃战意,恨不得也冲上去,跟萧月生并肩杀敌。
仪琳双掌合什,低下头,红润的嘴唇翕动,念诵着往生咒,超度那此人的灵魂,进入西天极乐世界。
“任姐姐,他们是什么人?!”岳灵珊一身红衣,娇艳动人,拉着任盈盈的手问。
任盈盈脸前虽挂青纱,他们却一眼看出是她,平常她便以黑纱示人,加之她的曼妙身形,一看即知。
“神教弟子!”任盈盈轻声说道,声音略带沙哑,青纱上的明眸闪着复杂莫名的目光。
被这些人追杀,固然令她深恨之,恨不得杀了他们,但见他们这般毫无反抗之力,心中却闪出莫名的滋味。
令狐冲眉头一轩,与林平之对视一眼,悟然大恍,怪不得这般悍不畏死,却原来是这些疯子。
正道武林与日月神教誓若水火,但因为魔教的教主东方不败,武林天下第一,故正道武林从不敢主动斩妖除魔,只是小范围内打打杀杀。
身为正道门派地弟子,大都知道,魔教弟子极是可怕,行事诡异,性情古怪,拼起命来,毫不畏惧。
他们的教义所致,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唯光明故,即使身死,也会投身于光明境,求之不得。萧月生一步踏出,到一人身后,一掌拍中此人背心,直飞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滑出数丈远,跌在地上,寂然不动,与先前的三人相似。
如此施为,这些人在他跟前。仿佛木偶一般,毫无抗手之力,一跨步,一拍掌,毫无例外,无论那人是如何地内功深厚。武功精妙,在他跟前,毫无用处。
转眼之间,这二十余人一一被他击杀,堆在一处,一动不动,由喧闹归于寂静。
仪琳双掌合什,闭着明眸喃喃有声,正在念诵往生咒。超度他们归入西天极乐世界。
令狐冲诸人面色怔然,呆呆看着萧月生。
这些魔教之人的武功个个不俗,都是高手。如此聚成一团,围攻某人,令狐冲一直思索自己的破箭式能不能抵得住他们。
但在转眼之间,完全被萧月生所击溃,如此武功,他们亲眼所见,心中震惊莫名。寒烟阁中
刘菁斜躺在榻上,秀发披肩。
她一身月白绸缎的睡袍,贴在身上。将玲珑凹凸的曲线尽显无遗,与黑亮的秀发相映成趣,白得动人,黑得亮眼。
她斜在榻上,左臂支着头,懒洋洋的看着萧月生。
萧月生坐在窗下案前写字,挥墨泼毫,神情专注,月光自敞开的窗户照进来。照在他地身上。
萧月生搁下笔,伸了个懒腰,周身骨节一阵噼啪噼啪响,走到榻前坐下,揽上她地柳腰。
“菁儿,对不住了。”他轻声说道,脸色歉然。
刘菁微眯的眸子一睁,流光溢彩,瞥他一眼。抿嘴轻笑:“大哥这话从何说起?”
“唉……”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拍拍她柳腰,道:“任我行死了。任姑娘孤身一人,又受魔教中人追杀,她一个弱女子,实在没有去处,唯有来这里。”
刘菁坐了起来,倚着他肩膀,阵阵幽香传入他鼻中。
她轻轻叹息一声,温婉说道:“大哥多想了,任妹妹性子要强,若非实在没有活路,也不至于来这里,我若是还胡思乱想,还哪里是个人了?!”
萧月生笑了笑,道:“任我行之死,虽是咎由自取,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废了他武功……”
“大哥一直对任妹妹心怀歉疚,是不是?”刘菁扭头望向他。
萧月生点点头:“唉……,我虽未杀他,只是没有亲自动手罢了。”
刘菁薄嗔道:“大哥怎么这么想呢!……任我行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你废了他的武功,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萧月生笑着摇了摇头,说是如此,但毕竟事实是他废了任我行的武功,任我行才会被人所杀,若是不然,只有任我行杀别人地份儿。
不论好恶,那毕竟是任盈盈的父亲,对于一个女儿而言,自己无异于杀人凶手。
即使内疚,他也会如此去做,但仍难免内疚。
“大哥,任妹妹你打算如何安置?”刘菁轻声问道,偎到他怀中,双手揽上他的脖子,温香软玉入怀。
萧月生想了想,摇摇头:“还未想好,先让她住下,慢慢看看再说罢。”
刘菁明眸闪了闪,点点头。
萧月生呵呵一笑,露出莫名的笑意,缓缓将她压了下去,两人倒在一起。一时之间,春溢满屋,不足为外人道也。萧月生痛杀魔教教徒,在临安城大起波澜,如一阵狂风卷过,惊得众人怔然不已。几乎失声。
自东方不败成名以来,敢如此大杀魔教弟子者,他乃第一人也。
临安城会仙楼
“奶奶地,痛快!痛快!”一个大汉粗豪的声音响起,震得一个个酒瓮嗡嗡作响。
他声音粗豪,中气十足,人们一听便听他内力深厚,远逾常人,必是高手无疑。
“嘘——!”另有一个人忙竖指于唇前。低声道:“莫要如此说,惹来魔教的人!”
那大汉摆摆手,蛮不在乎的道:“***。惹他们又如何,谅他们在临安城也不敢放肆!”
这二人坐在一桌,粗豪大汉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坐在那里仿佛一座石塔座落,他嘴角处有一个大疤,让本就一脸横肉地他看起来更加凶悍几分,可止小儿啼哭。
另一个人,身形瘦小。贼眉鼠眼,脸色枯黄,颌下一绺小胡子,状似山羊无二。
这二人大声谈论,状似无人,满满的一酒楼人,无一个敢出声制止他们大声喧闹。
周围地武林中人认出这个大汉,西北人屠伍成化,可谓是凶名赫赫。名震武林。
这伍成化据说从小师承少林,后因杀性太重,被少林逐了出来,废去武功。
但此人天赋异禀,竟然再次重新练起,练起了外功,锤炼身体,练起了外门地金钟罩。
这金钟罩宛如为他量身打造地一般,进步飞速。仅是十来年地功夫。金钟罩的境界极高,罕有人及。
练了此功。他地性子越发地暴虐,与人动手,动辄致死,几乎没有全身而退者。
动手之际,凭着他的硬功,寻常刀剑已经伤不到他,皮糙肉厚,寻常的掌力,更是难伤。
恃着一身的硬功,狠辣地手段,他横行西北,几乎无人敢惹,闯下了赫赫的凶名。
这一次,他不知为何,竟来到了江南临安城。
对面的枯瘦中年男子摇头,叹息道:“伍兄,那魔教的人可是凶得很,如何不敢?!”
伍成化嘿嘿冷笑,大手一拍桌子:“他要来,就来好了,老子可不怕他们!”
枯瘦男子忙道:“是,是,伍兄不怕他们,不过,总是烦人得很,图个干净嘛!”
伍成化摇头,大声道:“这些魔崽子,横行霸道,无法无天,终于惹到了硬茬儿,看他们怎么办!”
旁边有人摇摇头,说到横行霸道,他自己便是,有何脸面说魔教的人如此。
“伍大侠说得不错!”又有一人拍案喝彩,声音在酒楼中嗡嗡直响,哈哈笑道:“这些魔教地崽子们,横行霸道得太久,总算有人制他们了!”
“唉……,还是萧大侠厉害,毫不客气的痛杀!”另有一人跟着大声喝彩,然后嘿嘿冷笑:“不像少林武当,自诩名门正派,对魔教却屁也不敢放一个!”
“嘿,技不如人。无可奈何呀!”又有一个酒客跟着说起来,摇头叹息道:“便是方证大师,也不是东方不败的对手,他们生怕惹怒了魔教,惊动了东方不败!”
“难道萧大侠就不怕东方不败?!”另有人问道。
那伍成化摇头,大手一摆。粗着嗓子道:“嘿嘿,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怕是根本就打不过萧大侠!”
“有理!有理!”有人忙不迭地点头,说道:“若是不然,谅萧大侠也不敢这般下杀手!”
“住嘴,好在地狗胆!”一个白衫青年拍案而起,沉声怒喝,众人只觉耳膜隐隐发疼,心中凛然,这是一个高手!
伍成化眯着豹眼。斜看着这个白衫青年男子。
此人身形适中,容貌英俊,剑眉星目。鼻若悬胆,朱唇薄薄,实是英俊过人,加之一身白衫,更映得风流倜傥,洒脱不群,实是闺中女子的白马王子。
伍成化一手按着桌子,眯着眼睛,斜睨着他。问道:“小子,何方神圣呀?!”
他声音懒散,轻佻,双眼却是精芒流转,闪动着逼人的寒气。
自成名以来,敢如此跟他说话的,都已经埋在了地下,没有一个活着的。
“你们胆子不小,敢如此诋毁东方教主!”白衫青年冷冷笑道。双眼如刃,毫不客气地逼视着伍成化。
伍成化眉头一皱,沉声哼道:“你是魔教的人?!”
那白衫青年傲然点头,微微仰首,沉声哼道:“不错,在下便是神教门下!”
着话,他双眼缓缓掠过众人,目光如寒刃,直透人心。带着逼人的寒气。
一时之间。大厅中喧闹顿止,仿佛个个都成了哑巴。他们实未想到,竟真地会出现魔教中人。
“魔教地人,又如何?!”伍成化心中凛然,脸上却是漫不在乎,嘿嘿冷笑:“你还有胆子留在临安城,倒是让人佩服!”
白衫男子负手于后,头微仰头,斜睨伍成化一眼,淡淡道:“你敢诋毁教主,其罪当诛,你自己了断罢!”
伍成化哈哈大笑,在寂静地酒楼中显得格外响亮,震得酒楼地雕梁簌簌落灰。
“你笑什么?!”白衫青年冷冷道。
伍成化停下笑,眯着眼睛,嘿嘿道:“你是让我自尽?!”
白衫青年淡淡说道:“你自尽最好,死得能痛快一些,若是不然,我亲自动手,你必死得惨不可言!”
伍成化大马金刀坐着,斜睨着他:“好啊,我倒要瞧瞧,老子这条性命你能不能取去!”
白衫青年冷笑一声:“现在,你想死,却也不能!”
着话,身形一晃,宛如一抹轻烟,倏地来到伍成化跟前,探掌击出,飘逸潇洒,却是奇快无伦。
那酒楼的老板一看不妙,圆圆的脸上露出哀叹,怎么又出了乱子,自己都不好意思去麻烦清平帮了!
但生怕这里见血,被官府封了酒楼,血本无归,只能挪动胖墩墩身子,一溜小跑,出了门,沿着大街往东,飞快的跑了去。
转眼的功夫,他又跑回来,身后跟着地男子正是上一次来的钱昭庆,一身青衫,磊磊落落,步履徐徐,气度沉稳,顾盼之间,说不出的自如与大气。
他进得屋来,见到一个白衫青年正与四个男子打斗,看起来,却是白衫男子游刃有余,似是猫戏老鼠。
伍成化左臂耷拉着,已受了伤,他刀枪不入地金钟罩似乎没起作用,鲜血涔涔而流,身上已成一团。
虽是受了伤,却面不改色,右手长刀挥动,嗤嗤作响,刚猛凌厉,威力宏大,只是沾不到那白衫男子的衣角。
另三个人一个是伍成化的同伴,瘦枯地身子灵活阴柔,滑溜之极,手上一柄窄剑,更像一只锥子。
另二人身法使的是长剑,剑法绵密如网,剑光绵密,紧紧罩住了白衫青年,但他如网中之鱼,游刃有余。丝毫不受影响。
白衫青年嘴角一直带着一抹冷笑,脚下步履从容优雅,轻轻一闪,那枯瘦男子的窄剑刺空。
他手上拿着长剑,却极少使用,只是凭着身法游走。偶尔出剑一格,算是防守,进攻甚少,但一剑刺出,往往沾血。
他一边游闪,一边摇头,露出惋惜神色:“酒楼里这么多人,敢跟我动手地,只有你们四个。倒是好汉,可惜可惜,却要死了!”
伍成化耷拉着左臂。长刀直斩,大声喝骂:“放你娘地狗臭屁!……想杀老子,你还得练上一百年!”
白衫青年眉头一皱,哼道:“你的嘴太臭!”
罢,身形倏地一闪,陡然加快,出现在伍成化跟前,甩出一巴掌,朝伍成化左脸劈去。
伍成化忙扭身。长刀急忙变招,直斩变成横削,欲将白衫青年一刀两断。
白衫青年手掌倏变,本是打他左脸,忽然变成打右脸,变招奇快,诡异莫则。
“啪”一声响亮地耳光,伍成化右脸马上出现了红印。
“啊——!!”伍成化仰天长啸,脸上横肉滚动。肌肉扭曲,狰狞吓人,双眼血丝密布,已是变成了红色。
“我要宰了你!我要宰了你——!”他大吼着,长刀嗤嗤作响,化为一道匹练,比刚才更快两分,直劈过去,魁梧的身子移动更快几分。奋不顾身地朝白衫男子扑去。
白衫男子嘴角噙着冷笑。倏然一移,仿佛小舟荡出。突然而潇洒,令人忍不住喝彩。
周围寂静无比,无人喝彩,只是紧攥着拳头,死死盯着五人,恨不得扑上去打倒白衫青年。
只是魔教的可怕,深入人心,动辄灭门屠家,死得惨不堪言,他们甚是恐惧,不敢出手,只能在心底里帮他们加油。
“钱大侠,他们……”圆滚滚的掌柜低声道。
钱昭庆一摆手,点点头:“掌柜的不必着急,我且看看虚实,才好下手。”
“对对,正该如此。”掌柜地忙不迭点头,退了开去,不敢让魔教的人知道是自己叫来的人,免得记恨上自己,抄了自己的家。
“啪”又一声清亮的耳光声,伍成化又挨了一巴掌,这一掌打在了左脸,一右一左,各挨了一巴掌。
此时,右边地脸腮已浮起五个指印,清晰可见,甚是可笑。
伍成化怒吼声声,宛如被惹怒的雄狮,长刀如电,奇快无比,只是他步法太过笨拙,在白衫青年跟前,宛如一只笨熊,虽力大势沉,却是根本沾不到对方的身子。
钱昭庆跨前一步,沉声喝道:“住手!”
五人激斗正酣,耳边忽然传来轰然一响,宛如铜钟大吕在耳边敲响,整个身子都被震得嗡嗡颤动。
他们忙后跃一步,转身望向钱昭庆。
“钱少侠!”伍成化充血的眼睛盯着钱昭庆,缓缓说道,认出了前两天出现过地清平帮钱昭庆。
“伍前辈,容在下领教这位兄台的高招!”钱昭庆点头,冲伍成化抱了抱拳。
伍成化虽然傲气,一向横行霸道,但对清平帮却是极忌惮,忙抱拳一礼,沉声道:“这厮厉害,我不是对手!”
他退后一步,算是让开来,横行霸道,出手狠辣的他,能活到如今,绝非他武功真地无敌于天下,却是行事风格所致,他行事绝不逞强,懂得进退,能屈能伸。
见他退后,其余三人也跟着退后一步,让出了白衫青年的空间,他负手于后,微仰着头,斜睨钱昭庆,一幅不屑一顾地神情。
钱昭庆抱了抱拳,淡淡道:“阁下来我临安城中耍威风,难道是欺我临安城无人不成?!”
他说话毫不客气,对于魔教弟子,向无好感,自家地帮主虽然狠辣,却是站在正义,且绝不会虐杀残忍,魔教的行事手段,太无人性!
白衫青年负手而笑,摇摇头,不屑地问:“你是哪里蹦出来的游魂小鬼儿?!”
钱昭庆毫不动手。淡淡说道:“在下清平帮钱昭庆,特来告诉你一声,请你滚出临安城!”
“好大的口气!”白衫青年冷笑一声,斜睨他一眼,摇头道:“凭你?……差得远!江南云说这话还差不多!”
“放肆!”钱昭庆脸色一沉,双眼精芒暴涨。宛如寒电迸射,直刺白衫青年眼底:“帮主名讳,岂是你可直呼?!”
“江南云好大的威风!”白衫青年轻轻一笑,摇头道:“一个小小地帮派,竟也如此讲究,委实好笑!”
钱昭庆冷冷说道:“阁下出口不逊,如此无礼,就留下罢!”
罢,身形轻晃。一步跨出,五尺距离一步便过,直接出现在白衫青年身前。一掌探出,飘逸潇洒,大方自如,别有一番气派,一掌探出,身如岳峙,隐隐有几分大家气度。
白衫青年轻笑一声,长剑归于腰间鞘中,一掌拍出。迎了上来,毫无畏惧。
钱昭庆冷哼,眼中冷电闪动,帮主江南云在她眼中,宛如神仙中人,高高在上,容不得别人的玷污。
开始时,他只想将这个魔教妖人赶出临安城便是,也不想给清平帮惹上强敌。但此人竟犯了自己的大忌,便容不得他再活着,犯帮主者必诛之,否则,何以立威?!
两人双掌相触,“砰”地一声,宛如平地炸雷,众人忙不迭的捂上耳朵,眼前一阵发黑。
钱昭庆退后一步。眉毛一挑。盯着白衫青年,没想到这个家伙内力如此深厚。
他丹田真气宛如灵蛇出洞。倏的探出,奇快无比,掌上的阴寒内力瞬间被它吞噬了去。
他练的是少阳掌,内力至刚至阳,最喜欢的便是阴寒地内力,可以互相激发,促进内力的精进。
那白衫男子蹬蹬退后两步,神色更是惊异,眸子闪动,精芒流转,紧盯着钱昭庆,自己内力在教内年轻一代中,已是佼佼出群,本以为在武林中已是横行,只要不遇到那些老一辈的绝顶高手,足以应付。
实未想到,一个小小的清平帮,帮中的一个小子,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竟不逊于自己。
他只觉得左手掌心灼热无比,隐隐发疼,一股热气不停的钻进来,锲而不舍,仿佛一只水蛭,极是惹人厌烦。
他一边聚注阴寒的内力,一边盯着钱昭庆瞧,想要看出钱昭庆究竟为何有如此精纯的内力。
他所练地内力,并非至阴至寒,精纯远不如钱昭庆地少阳真气,对钻进经脉的内力,围追堵截,费了好大地功夫,方才将其熄灭。
钱昭庆神色自如,冷笑一声:“怪不得敢如此放肆,阁下却是有几分本事!”
白衫青年左掌负于背后,淡淡而道:“彼此彼此,清平帮倒也并非全是酒囊饭袋!”“再接我一掌!”钱昭庆冷笑一声,跨步上前,右掌直直推出。
掌尚未到,一股灼热的气息已经喷涌而出,白衫青年首当其冲,白衫飘动,热气扑面。
他心中凛然,沉声一喝,周围诸人看着,忽然产生一个错觉。仿佛他忽然涨大了一圈。
“喝!”白衫青年猛的击出右掌,迎向钱昭庆。
“砰!”巨大的响起在众人耳边轰然炸开,他们事先已有准备,早已捂上了耳朵。
钱昭庆脚下一旋,身形飘了一下,又落回原地。神色自如。
那白衫青年却蹬蹬蹬退了三步,英俊白皙的脸庞涌起潮红,又慢慢褪了下去,更苍白了几分。
他喉节滚动了一下,嘴里发甜,强自将涌上来的热血咽了下去,脸上维持着冷笑。
众人看出来他们的高低,轰然喝彩,再也不怕。
有人高声喝道:“钱少侠。宰了这个魔教的妖人!”
“对,宰了他!”人们纷纷附和,酒楼中一片喧闹。人们情绪高涨,纷纷大声喝道。
钱昭庆朝众人微微一笑,点点头,示意接受了众人的建议。
那白衫青年却是面不改色,冷冷一瞥众人,沉声哼道:“想杀我,倒真是异想天开呐!”
钱昭庆一步跨出,再次出现在他跟前,右掌飘飘击出。无声无息,看似缓慢。
白衫青年冷笑一声,寒光一闪,腰间地长剑出匣,化为一道闪电,直朝钱昭庆右掌斩下。
钱昭庆右掌疾缩,化掌为拳,再次击出。
“当”地一声清鸣,仿佛金铁交击而出。声音悠扬悦耳,在酒楼中袅袅不绝。
钱昭庆再跨一步,身法奇快,转眼间出现在白衫青年身前,一掌探出,无声无息,却快逾闪电。
白衫青年剑法高妙,横剑一斩,拦在自己身前。斩向钱昭庆的手掌。划出一道白色匹练。
钱昭庆手臂一缩,再一探。化掌为拳,再次一拳击中剑身。
“当”悠扬的清鸣声响起。
白衫青年闷哼一声,踉跄退后两步,长剑被拳击中,荡开后撞在自己胸口。
剑上蕴着庞大无匹的内力,直接将他震伤。
周身血气翻腾,原本强压下去的热血再次喷涌出来,“噗”的一响,化为一道血箭射出来。
钱昭庆一侧身,避过血箭,脚下不停,一步跨至白衫青年身前,一掌按了下去。
白衫青年想要避开,血气翻滚,各自为政,宛如造反,想要调集,不听使唤。
他强行运功,冲开散乱地气息,勉强退后一步,避开锋芒,血气翻滚得更加利害,眼前一阵阵发黑。
钱昭庆的手掌本是到了尽头,碰不到他,却猛地一长,仿佛接长了一节,一掌正按上白衫青年的胸口。
“砰!”这一掌击得结实无比,声音沉闷。
血箭再次喷出,白衫青年仰天便倒,脚下滑行,直直滑出两丈远,将两张桌子撞碎,方才停下来。
钱昭庆这一掌,少阳掌力已运到成,至阳至刚,掌力刚猛浩大,如江河决堤,一下子全灌到了白衫青年身体里。
那些结实的梨木桌子被这股内力一碰,顿时化为碎片,散落地上,堆在白衫青年身下。
白衫青年动了动,四肢颤动几下,再次一静,再也不动。
伍成化大步上前,按上白衫青年的脖子,然后抬头,嘿嘿笑道:“死翘翘啦!”
“好——!”众人轰然叫好,声音几乎将楼顶掀开,惹得大街上的人纷纷驻足观看,想看看出了什么事。
钱昭庆抱了抱拳,冲周围一个团揖,笑道:“不辱使命!……魔教的人上咱们临安城来撒野,这便是榜样!”
“好——!”人们再次发出轰然喝彩声,叫得更响亮。西湖
清亮而澄澈的湖水映着正中央地太阳,阳光照着水面,粼粼波光像是一串串珍珠,闪亮动人。
一只小舟飘荡在湖上,随着清风悠悠飘荡,时而向东,时而向西,时而向南,时而向北,随着风向的变化而改变。
舟上坐着一人。身着青衫,随着飘动,手上拿着一支鱼竿,另一手拿着一卷书,悠然自得。
红泥小炉在左侧汩汩作响,白气蒸腾。散发着阵阵地清香。
他正是萧月生,独自一人垂钓,悠然自得,自山庄里出来,一个人躲起了清静。
山庄里颇是热闹,有仪琳,有岳灵珊,还有任盈盈,宋梦君与苏青青清晨也跑了去。委实热闹非凡,他有些受不住,便赶紧跑了出来。
令狐冲与林平之则是甘之如饴。好像被她们地绝色迷住了,一直呆在山庄,不想出来。
萧月生却是躲避不迭,恨不得马上逃开去,眼不见心不烦,只是因为刚刚得罪了魔教,生怕他们报复,故一直不敢离开。
他微眯着眼睛看书,手上是一本佛家的《杂阿含经》。
佛两家虽是殊途同归。但法用不尽相同,道家有三千六百门,而佛家却有五万八千门,更加精微奥妙。
他闲来无事,想要洞彻佛道两家,他隐隐觉得,两家之间,还有一些玄妙地大奥妙,外人无从得知。若是洞彻,应有捷径,当年释迦牟尼成佛时间极短,定有玄妙所在,只是后人一直难以洞悉,成为了千古之玄秘。
他想通过佛经,来推溯而上,在细微之间,洞察其妙。只是这个过程却是需要耐心细致。需得时间,而他偏偏最缺少的便是时间。
正在聚精会神的观看。忽然抬头,朝北而望,正有一只小舟破浪而来,在湖上宛如铁犁翻地,湖水朝两边翻开,容小舟疾速而来。
船头站着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衣袂飘动,堆云般地云鬓在阳光下乌黑发亮,将脸庞更映得莹白如玉,肌肤下隐隐光华流转。
“师父!”江南云隔着一段儿距离,便轻声唤道,糯软如蜜的声音柔柔的飘过来,直钻入他心里,说不出的舒坦好听。
“又有什么事?”萧月生眉头一皱,将鱼竿放下来,沉声问道,语气不佳。
江南云飘身而起,隔着十余丈远,脚尖在湖上轻轻一点,宛如蜻蜓点水,再一起落,落到了萧月生跟前。
“师父!”江南云轻吁一口气,笑靥如花。
萧月生见她笑靥如花,也不好意思再使脸色让她不痛快,只好恢复如常。
他淡淡问:“又出事了?!”
江南云摇头叹息,坐到萧月生地左侧,沉声道:“师父,这一次,清平帮惹上了魔教!”
萧月生眉头一动,点点头:“嗯,惹了便惹了罢,他们又不是三头六臂,没什么怕的!”
江南云忙道:“可若是魔教不敢来观云山庄,反而想趁机对付清平帮,如何是好?!”“唔,那就好。”江南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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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掌令
江南云抿嘴轻笑,略带羞涩:“师父,我不是那般说说么,只是宏大的理想,人家数百年的底蕴,清平帮哪能比得过?!”
萧月生点头:“既然如此,别无他法,你就小心一些,这一阵子便呆在清平帮罢。”
“嗯,只能如此啦!”江南云无奈的点头,叹息一声道:“这帮家伙,胆子也真够大的!”
“还不是你这个帮主带的头?!”萧月生微微一笑。
江南云轻轻一笑,略有几分得意,道:“若是没有几分傲气,又有什么意思?!”
“先出手的是你清平帮的哪一个?”萧月生问。
江南云笑道:“钱昭庆。”
萧月生稍一沉吟,点点头,道:“是那个练少阳掌的吧?”
“正是。”江南云点头。
她己就过目不忘,然知晓师父也是如此,见怪不怪,清平帮的弟子们,他如数家珍,无一不知。
萧月生沉吟片刻,问道:“他的少阳掌练到第二层了?”
江南云笑吟吟地道。带着几分豪:“已经第三层。进境极快。极适宜练这套掌法地。”
“第三层……”萧月生稍一沉吟。点头道:“到了第三层。已经够用地。他地少阳剑法怕是差一些罢?”
江南云点点头:“嗯。正是。他喜欢掌法。不喜欢用剑。觉得是累赘。”
萧月生眉头一皱。哼道:“你没跟他说。少阳掌与少阳剑异曲同工。且剑法威力更强?”
“我然说过啦!”江南云忙点头。随即叹道:“可这个家伙是个榆木脑袋。不开窍。非要练好了掌法再练剑法。说是要循序渐进。不贪多嚼不料。”
“如此看来。他颇有见到。嗯。不错。很是不错!”萧月生点点头。露出几分赞许神色。
江南云不以为然,摇头道:“他的掌法好有什么用,与人动手时,还是剑法威力更强。”
萧月生温声道:“若是他能穿破第三层,掌与剑倒是差别不大,……嗯,他进境极快,你不必再多管束了。”
“这第四层少阳掌不怕刀剑?”江南云忙道。
她所会的法门极多。但只是粗计一番,很多已经忘掉,有些觉得太过冗长。懒得去想,少阳掌当初只是随意传之,并未放在心上,心法之妙也忘得差不多。
她脑海之中,这般层次心法无数,都是承萧月生的秘笈,往往容易弄混淆。
萧月生抚起右手,摸了小胡子,“待到了第四层。便是不惧刀剑,但唯有双掌能如此,身子其余部分却是不成的,毕竟他没有练什么硬功。”“这般已是不得了。”江南云忙道,凝神想了想,却想不起来这套心法究竟为何。
不惧刀剑,并非什么大不了的绝学,武林中的硬功只要修炼得好一些,便能做得到。
但这样的武功却有些鸡肋。面对低手时,是不惧刀剑,面对高手,刀剑以内力御之,宛如神兵利刃,一剑下去,即使硬功再妙,怕也难以承受。
“这样罢,去将他召来。”萧月生想了想。说道。
江南云黛眉一挑。笑道:“师父要亲指点他么?!”
萧月生点点头:“第三层已是极艰,想要突破。靠他己,千难万难,其中关窍,需得指点明白。”
“能蒙师父你亲指点,”江南云抿嘴笑道,神采奕奕:“这可是他莫大的造化呢!”
萧月生笑了笑,一摆手:“现在便去罢。”钱昭庆正在院中练功。
他对于练功极是痴迷,平常除了出去,执行帮中事务,他绝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练功。
当初,他本是一个小门派的弟子,因缘际会,进入清平帮,得蒙帮主青眼有加,慧眼识英才,简拔于小卒,授以绝学少阳掌。
他生怕好武,也颇有几分根基,见得少阳掌地心法,既是吃惊,又是欢喜,感激莫名。
他看出了这套掌法的玄妙绝伦,掌法与心法互为一体,彼此催进,如此神功,他前所未见,惊喜之极,恨不得马上练成。
于是,他日日夜夜,心神须臾不离少阳掌法,每时每刻都在费心揣摩,越是揣摩,越觉其妙无穷,己只是管窥一豹,差得还远,唯有努力用功。前两日,他在会仙楼中怒杀魔教妖人,想必是为清平帮惹下了大麻烦,他当时图个痛快,后来却有些后悔己的莽撞,应将此人擒下,先跟帮主通禀一声,再决定杀与不杀。
但既已杀了人,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想必魔教很快便会晓得,一场报复便在眼前。
他心中焦急。练功更是刻苦,恨不得一下修成少阳掌,挡住魔教的报复。
只是,少阳掌博大精深,非是一日之功,即使他刻苦精进。也唯练至第三层,而第四层仿佛遮在迷雾之中,亦如海市蜃楼,隐隐约约,却遥不可及。
“钱兄弟!钱兄弟!”他正在院中凝神运气,神归于元,与少阳真气凝为一体,耳边忽然传来呼唤声。
他缓缓散气,心神脱离。回到外界,外面的呼唤更促。
听出是帮中掌令使孙千峰,他忙答应一声:“可是掌令使。马上便来!”
帮中的掌令使,乃是掌管帮主令牌之位,帮主所命,多是由其传达,可谓位高权重。
他仅是一个小小地堂主,在掌令使跟前,微不足道,不敢怠慢,忙飞身而起。拉开院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浓眉大眼,一身灰色短打,看上去不像是位高权重的掌令使,更像是一个平常的农家汉子。
他目光平和,并无精气神外溢的精芒,温和有礼,显得和蔼可亲,易令人亲近。
钱昭庆却不可小视。掌令使地武功,深不可测,在帮中数一数二,否则,也当不成掌令使,只是他素来行事低调,不显山不露水,武功更是甚少施展,外人很难知晓。
唯有如钱昭庆这般。武功修为颇高之人。方能觉察出掌令使的森森气度。
而且,这位掌令使有一个习惯。对帮中的弟兄,一惯以兄弟称之,不以职位相称,在他眼中,一律平等,深得帮中兄弟们的敬重。
“掌令使,快快请进!”钱昭庆抱拳一礼,露出歉然神色。
孙千峰抱了抱拳,微微一笑:“钱兄弟可是在练功罢?”
钱昭庆露出一丝赧然,笑道:“我是笨鸟先飞,况且闲着无事,练功打发时间最好不过。”
孙千峰呵呵一笑,道:“钱兄弟,且随我去罢,帮主相召。”
“啊?!”钱昭庆一惊,大喜过望,忙道:“请掌令使稍等,我马上便好!”
说着话,他急急忙忙冲进屋子,换了一身素净地衣衫,他知道帮主喜欢洁净,容不得仪表不整。
眼之间,他收拾完毕,仪表素洁,干净利落,精神饱满,看上去更增几分人才。
孙千峰露出了然微笑,摇了摇头,道:“不错,咱们这便走了,莫让帮主等急了。”
“掌令使请——!”钱昭庆躬身一礼。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出了院子,绕过两道小院,来到一间气派的院子前。
“帮主,钱堂主来了。”孙千峰站在院子外面,抱拳说道。
他声音沉稳,仿佛缓缓流动地江水,朝前慢慢地推了过去,虽然缓慢,却一往无前。
“进来罢!”糯软如蜜的声音响起,传入心底,只觉得周身,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两人推开院门,见到庭院前,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弯腰修剪着院中东花圃的牡丹花。
她微躬着身子,形成优美的弧度,令人观之血脉贲张,钱昭庆忙低下头,不敢再看,眼前却清晰浮现着她的曼妙身形。
江南云直起身,看了一眼钱昭庆,冲孙千峰摆摆手:“成了,你先下去罢。”
孙千峰抱拳一礼,倒退着出了小院,拉上院门。江南云盯着钱昭庆看,一句话不说,负着手,来回走了几步。
钱昭庆虽然胆气极足,被帮主这般看着,却露出局促神色,有些不安的动了动。
江南云站定,正在他身前,轻哼一声:“钱堂主,你好大的胆子啊!”
钱昭庆抬头。紧抿着嘴,直视江南云,抱拳道:“属下莽撞了!……请帮主责罚!”
江南云修长入鬓地眉毛一挑,轻哼道:“责罚?!……做都做了,责罚又有什么用?!”
钱昭庆惭愧地低下头,一言不发。不屑为己分辩。
“嗯,当时的情形,我已经听人说了。”江南云悠悠说道,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将他宰了,也算是没为我清平帮丢脸!”
“帮主……?”钱昭庆急忙抬头,疑惑地望着江南云。
江南云转过身来,负手而行,来到花圃中间的小亭中。在石桌前坐下来,淡淡道:“你倒是打出了咱们清平帮的威风,若是换了我。也会如此做。”
钱昭庆跟着她来到小亭中,站在她对面,惊讶的望着江南云,实未想到帮主竟如此说。
“坐罢。”江南云指了指前面,仪态气度,隐隐可看出其师萧月生地影子。
钱昭庆想了想,坐到她对面,眼神却是不敢与她对视。
她明亮的眸子,仿佛带着慑人的魔力。一旦相接,便不由主地陷入其中,无法移开眼睛。
江南云亲斟了一杯茶,递到他对面,淡淡说道:“你练功勤奋,进境极快,值得嘉奖。”
“这是属下应做的。”钱昭庆双手端起茶盏,忙说道。
江南云摇摇头,笑了笑:“不必多说!……嗯。给你什么奖励好呢?”
她沉吟片刻,一拍手,道:“这样罢,我带你去见一见家师罢。”
钱昭庆眼睛顿时瞪大,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怎么,不想见一见家师?”江南云笑盈盈地问。
“不是!”钱昭庆急忙摇头不迭,吸了口气,缓缓问:“是……是萧大侠?!”
江南云微微点头,笑意盈盈。
“这……这……”钱昭庆激动得难以名状。不知说什么好。
在他们眼中。惊鸿一剑萧一寒,乃是高不可攀的存在。难以一见,若是有幸眼他说几句话,已是极大的殊荣。
江南云轻轻一笑:“家师听说了你的事,觉得你练功刻苦如此,大是难得,想要见一见你,……成不成?”
“这是属下的荣幸!”钱昭庆忙道:“多谢帮主!”
江南云摆手一笑,起身道:“好吧,那便跟我来罢!”
钱昭庆忙将茶盏放下,紧跟在她身后,出了清平帮。观云山庄
钱昭庆跟在江南云身后,一踏进山庄,便觉得周身温暖,仿佛进入春天,与外面截然而成两个世界。
他心志坚毅,除了武功,舍弃其余一切,故虽觉观云山庄美不胜收,心却不动,一直在想着见到萧大侠时该如何做。如何说。
江南云在前,他紧跟在后,不敢稍离一步,因为知道观云山庄看似祥和,内蕴凶险,起码他知道。山庄里布了阵法,稍一不慎,可能闯入阵中。
两人穿过两重院子,再穿过一个月亮门,沿着芳草绕匝的小径来到了后花园中。
远远地,钱昭庆看到数个美女正聚在一起,好像在切磋武功,不时传来阵阵娇笑声,笑声如银铃。听在耳中,一颗心也随之发颤。
她们位于东边地花圃中,数种鲜花绽放。绽放地鲜花与她们相映成趣,人比花娇。
见到江南云进来,她们纷纷打招呼。
江南云也一一招呼,笑靥如花,嘴里地称呼五花八门,“师叔”“任妹妹”“岳妹妹”“宋姐姐”“苏妹妹”。
她们明亮的眸子纷纷扫了一眼钱昭庆,抿嘴一笑,却是没有多说,只是又多打量了他一眼。
钱昭庆只觉她们目光如电。彻照己心底,仿佛什么事情也隐瞒不了一般,心中警兆大起。
“帮主,她们是什么人?”他低声问道,想在跟帮主提一下己的预感。
江南云摆了摆手:“她们都是师父地好友,快些走罢。”
他们往左一转,朝西边的花圃走去,绕了一个小径,沿着进去。便走到了花圃之中。
花圃中间有一块儿空地,正在一个青衫人静静站在那里,双掌托天,一动不动。
钱昭庆一眼看出此人正是萧一寒,心中大是惊喜,死死盯着他地身影看。
江南云与他站住,一动不动,也不去打扰萧月生,只是站着看他练功。
萧月生慢慢放下手。动作轻柔。看不出在练什么威力宏大的武功,更像是修身养性的活动手脚。
他转过身来。朝钱昭庆看了一眼,目光将他笼罩其中。
钱昭庆只觉他目光温润,宛如澄澈地湖水,感觉非常地舒服,丝毫没有锐利之感,生出亲近的。
“师父,这便是钱昭庆。”江南云一指他,对萧月生介绍道。
萧月生点点头,摆摆手,道:“南云,你退下罢,容我跟钱少侠单独说几句。”
“是,师父。”江南云恭声说道。半个时辰过后,江南云正在那边与仪琳她们说说笑笑,耳边忽然传来萧月生地声音。
她忙告辞了诸女,来到了西边地花圃,见到钱昭庆已经出了花圃,正等在那里。
“已经说完话了?”江南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娇声问道。
钱昭庆恭敬的回答:“是,帮主。”
他前所未有的恭敬,恭敬之中还夹杂着无尽的感激。
江南云带着他往外走,离开观云山庄。
二人刚一走出山庄,踏上青砖铺成的大道,江南云便迫不及待的问道:“钱堂主,家师都说了些什么?”
钱昭庆露出为难神色,迟疑一下,道:“帮主,萧大侠曾有严嘱,不能透露的。”
“我也不成?”江南云眉头微蹙。
钱昭庆迟疑着点点头:“是,便是帮主,也不能说,这是我在萧大侠跟前所立的誓言。”
“好罢好罢,不说便不说!”江南云白了他一眼,不再强逼,知道定是师父不想让己晓得,再打听也是枉然。
第386章 入阵
她心下却是更加好奇,师父究竟传了钱昭庆什么功法,竟让他立下这般誓言,便是自己也不能告诉?!
心中好奇,脸上却是一幅云淡风轻模样,装作并不在乎,暗下决心,找个机会,定要弄清楚。
两人一起回了清平帮,江南云不能离开,需一直在此坐镇,免得魔教的人真的找上门来。回到清平帮,钱昭庆便告辞离开,回了自己的小院中。
乍一关上院门,他兴奋的朝天挥舞拳头,身子跃起,在空中翻滚几次,手舞足蹈。
他想起了见到萧月生时的情形,至今想来,仍觉兴奋,心中暗自赞叹。自叹弗如,自叹弗如!……萧大侠气度温和,丝毫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在他跟前,如沐春风,先前的紧张与压力。几句话的功夫便涣然消散。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他先前还以为这话仅是拍马屁之用,如今却深有体会,深感自己的浅薄。
少阳掌第三层至第四层之间的关窍,若是没有萧大侠的亲口指点,便是再经过十年二十年,便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创出此掌法之人,委实惊才绝艳,匪夷所思。
到此。他忙安静下来,大步进了屋子,盘腿坐到榻上,开始入定,欲静下心来,开始参悟少阳掌。
半晌过后,他猛地一睁开眼睛,双眼精芒一闪,飘身出屋。来到院中的空地,开始挥掌演练。
掌风呼呼作响,漫天掌影遍布,掌风弥漫院子,窗口下的梅树轻轻晃动。
过一会儿,掌风骤停,他身子沉稳如岳峙渊停,看着双掌,脸上布满惊喜。
少阳掌地第四层。他一直觉得如海市蜃楼。看似不远。却总难找到门径。遥不可及。
听了萧月生地一番讲解。他醍醐灌顶。骤然顿悟。对于突破之道清晰可见。
他第三层境界已臻顶峰。与第四层相隔一线。但这一线。却是天壤之别。若是懂得关窍。宛如一层纸。一捅即破。若是不懂得关窍。便是一座山。任凭他如何地努力。也无济于事。
他经过这一番演练。水到渠成。他突破了少阳掌地第三层。臻至第四层境界。
至此。少阳掌生质变。双掌至刚至阳。坚硬无比。再也不怕刀剑之伤。
他兴奋得差点儿跳起来。对于痴迷于武功地人而言。还有什么比武功进级更加地兴奋。
他正在兴奋之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他忙收敛喜悦,对方来到院前,自己仍无所觉,显然功力更强,远非自己能比。
“钱兄弟,请开门。”温和的声音传进来。
钱昭庆听出是掌令使孙千峰的声音,他忙上前,拉开门,笑道:“原来是掌令使,快快请进!”
掌令使孙千峰一身葛衣,极是朴素,身材魁梧,气质沉凝,看上去应是脚步沉重,却恰恰相反,脚下无声无息。
“呵呵,恭喜钱堂主了!”甫一进门,孙千峰便抱拳对钱昭庆笑道。
钱昭庆疑惑的望了望他,难道消息传得这般快,他也知道自己蒙萧大侠召见,点拨了几句?!
他按下心思,忙笑道:“掌令使,喜从何来?”
孙千峰自怀中掏出一个圆筒,乃是一个卷轴,颜色泛紫,闪着一丝神秘气息。
他慢慢掏出来,轻轻解开丝线,缓缓摊开,转向钱昭庆,双手递给他,笑道:“这是帮主手令,请钱堂主接下罢!”
“啊,是帮主手令!”钱昭庆一惊,毫不犹豫的接下来,扫了一眼,露出喜色。
“是不是得恭喜钱堂主了?!”孙千峰呵呵笑道。
钱昭庆强抑笑容,用力点点头:“多谢掌令使!”
孙千峰摇头笑道:“不必谢我,都是帮主恩典。”
钱昭庆点头,呵呵笑了起来,虽强抑兴奋,却总是压抑不住。
看他的模样,孙千峰摇了摇头,却颇为理解,清平帮中,英才无数,故竞争极为激烈,晋升艰难。
但这样一来,每跨进一步,所获得的成就感却是超乎想象,足以激励弟子们奋向上。
孙千峰又自怀中掏出一只蓝纹瓷瓶,郑重地递给钱昭庆,道:“这是返魂丹,可要好好保存,即使只剩下一口气,只要服下了此丹,也能吊住这口气,保你性命两天!”
钱昭庆双眼一亮,如此丹药,可谓是仙丹妙药了,有了此丹,便是多了一条性命。
孙千峰一抱拳,呵呵笑道:“好了,钱堂主,事情已了,我便告辞了。”
钱昭庆忙抱拳一礼,笑道:“多谢掌令使!”
孙千峰摆了摆手。飘然出了院子,转眼间消失无踪。
看着他消失的身形,钱昭庆双手捧起紫色卷轴,看了又看,嘴咧得合不拢,自己如今终于成为了真正的堂主。不再是副堂主!
从前,虽然人们称他为堂主,但那只是副堂主,清平帮地规矩,称呼上没有正副之说,是为了迷惑外人。
但正副堂主相差之大,天壤之别。
堂主与副堂主的称号差别,钱昭庆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权限。若是达到了正堂主级别,便可能登入演武堂第三层。
演武堂乃是清平帮最神秘的存在,乃是一个武库。庞大得令人难以想象。
演武堂内,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笈俱在列,还有一些奇功绝艺,武林中失传已久的绝技。
这些奇功绝技,只是用来参考,若是想修炼,却也由得他们,只是秘笈太多,挑得人花眼。需得小心参选。
这些奇功绝技,每一门都威力宏大,若是习成,足以称霸一方,傲笑天下。
演武堂共分为六层,越是往上,奇功绝艺越是高明,到了最顶层,甚至有九阴真经这等奇学存在。
而一些威力宏大的奇学。第一层往往只有前面地心法,后面高级心法,却是摆在上面,需得有权限,方能参看。
只凭着这些,便足以令清平帮的弟子们拼命,奋向上。
获得演武堂地权限,有两种方式,一是贡献度。一是武功高低。俱可获得更高的权限。
而清平帮的堂主,并非真的是一堂之主。只是一个称号而已,与后世地职称相仿。
他如今成为正堂主,便能登入演武堂的第三层。
第三层上,自是会有更高明的奇功绝艺,但更重的要是,开始会有一些帮主的练功手记,在他们地眼中,便是无价之宝。
故说正副堂主有天壤之别,第二层与第三层有云泥之别,正是因为帮主的练功手记。
他捧着紫色卷轴,兴奋得恨不得仰天长啸,自从杀了一个魔教的妖人,收获如此之大,实在超乎想象。一轮明月高悬,宛如冰轮转动,静静的散着银辉,照得周天澄澈,玉宇清明。
观云山庄笼罩在银辉之中。
晚膳过后,他们本想去西湖上游玩,但因这两天降温,晚上极寒冷,还是罢了此念。
一直呆在观云山庄,习惯了这里地温暖如春,再走出去,即使身负武功,内力深厚,不惧严寒,仍觉得不舒服,懒得出去。
于是,他们便到了后花园,在湖上的回廊上散步消食。
萧月生不跟他们凑热闹,独自回到了寒烟阁的地下,来到聚灵阵中,修炼武功。
其余诸女,刘菁、仪琳,还有宋静思与宋静云姐妹,宋梦君、苏青青、岳灵珊,还有便是任盈盈。
还有两个男子,便是令狐冲与林平之。
他们两个开始时有些局促,到了后来,却也放开,她们女子堆成一团说话,他们索性自己坐在一旁。听着她们说话,不插嘴。
一排排灯笼挂在回廊上方,还有两排挂在回廊下方,回廊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但比白昼更多了几分柔和。
岳灵珊倚在栏杆上。看着波光晃动地湖面,问了一句:“怎么不见江南云呢?”
她穿着一身桃红,娇艳而秀丽,在灯光下更显娇艳欲滴,令狐冲看得冲动不已,恨不得轻轻亲一口。
刘菁一身月白绸缎睡袍,秀披肩,宛如黑缎,柔和一笑。摇头道:“清平帮中弟子杀了一个日月神教的弟子,南云只能坐镇帮中,不敢离开。”
岳灵珊不由笑了一声。颇有幸灾乐祸之意。
她虽然跟江南云已经讲和,但仍是不对付,常常暗自较劲,听到江南云只能一个呆在清平帮,不能过来一块儿玩,不由暗爽。
回廊地东边,弱水亭中,令狐冲隔着很远瞥了一眼小师妹,摇头笑了一声。
对于小师姐地心思。他一清二楚。
令狐冲的内功虽然算不上深厚,这般远近,却也看得清楚明白,她们地话也一清二楚的传入他耳中。
宋梦君穿着一件蓝衫,摇摇头:“清平帮的弟子们胆子极大,魔教的人也敢惹得!”
她忽然瞧见苏青青正朝自己打眼色,一怔之下,忽然明白,却是这里有一个魔教地圣姑。这般称呼,倒有些无礼了。
但话已出口,想要再改,却是太过显露痕迹,她清冷的脸庞淡淡一笑,没有再说。
刘菁笑了笑,眉目如画,肌肤晶莹温润,仿佛一块白玉雕成。说不出的动人。
她摇头道:“清平帮的弟子们个个武功不俗。武功一高,胆气便足。什么人也不怕,闯下了这般大祸。”
宋梦君眉头轻蹙,摇头叹息一声,道:“得罪了日月神教,可不是小事,江妹妹坐镇帮中,确实必要。”
岳灵珊歪头问道:“难道魔教的人胆子真的那般大,敢杀上清平帮么?!”
她身为名门正派地弟子,对日月神教向来称为魔教,自也没有注意到宋梦君的称呼变化。
她心思也没有那般细腻,并未觉。
苏青青抿嘴点头,叹息一声,道:“日月神教的人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无所顾忌,且是睚眦必报,清平帮地人杀了他们的弟子,自然不会放过。”
她穿着一身月白罗衫,坐在灯光里,秀脸皎洁如天上的明
“那咱们也别坐在这里,去帮她一把罢?”岳灵珊忙道。
虽然与江南云不对付,但一想到魔教的传说,实在不忍看她被折磨而亡。
刘菁摇摇头,轻笑一声,道:“不要紧,南云足以应付得来。”
岳灵珊急忙摇头道:“魔教的人可是厉害非常,她一个人势单力薄,怕是不成的!”
宋梦君清冷地脸庞露出一丝笑意,岳灵珊与江南云之间的不对付,她自然晓得。
她摇头一笑,淡淡道:“凭江妹妹的武功,魔教地人纵使再厉害,也伤她不着!”
岳灵珊怀疑地看了她两眼,最终点点头,对宋梦君她颇是信服,相信她不会说假话。
刘菁点点头,笑道:“是呀,南云的武功还是不错地,应该能应付得来。”
“怎么不见萧先生呢?”苏青青看了看四周,一直不见萧月生出来,黛眉间露出一丝失望。
刘菁笑道:“他呀,这一阵子武功正在突破的当口,一直不理俗事,精神都聚在武功上,顾不得其他。”
“先生的武功已经如此厉害,为何还这般刻苦?”苏青青大是不解的问。
刘菁臻轻摇,抿嘴笑道:“我也不知,可能大哥生来喜欢练功罢。”
萧月生盘膝坐在空旷的大厅里。
这里方圆近有十余丈,圆顶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星辰,镶嵌以夜光明珠,熠熠闪光,乍看上去,仿佛迢迢星汉,无际苍穹。
其上设有聚灵阵,引天地灵气于此,故此屋里虽然空旷。却显得明亮而柔和,丝毫没有位于地下之感,反而宛如置身于山清水秀地灵慧之地。
萧月生在此练功,乃是外面的十倍之快,在此练功一个月,抵得上外间练功一年。
如此奇阵。他自然不会泄露出旁人知晓,江南云隐隐知道,但层次不够,却是用不上聚灵阵,需得突破了镜心诀,方能进入此间。
盘膝坐了一会儿,他身体渐渐变化,仿佛有一道无形的莹光照在他身上,散出朦朦的毫光。整个大厅变得明亮了几分。
渐渐的,这一层毫光越的明亮,身体似乎变成了一块儿白玉。在光线的照射下,散出温润地光泽,柔和而动人。
这层光亮越的明显,到了后来,已有几分刺耳,整个人化了一个太阳一般。
慢慢地,白光敛去,恢复如初,回归寂静。
一会儿之后。一层淡淡的光华在他肌肤上流转,这层淡紫色的光华若有若无,若是不注意,很易忽略。
到了后来,这层光华渐渐深了一些,颜色更深,光华更亮,看上去颇是异样,颜色又深。却又明亮,矛盾的两结合在一起,更增几分神秘气息。
到了后来,他身体被紫色光华完全笼罩,看不清楚,仿佛落入一片紫色地海洋中,被吞噬了一般。
整个大厅光华大放。
过了一会儿,紫光慢慢的变淡,若有若无。直至消失无踪。再次恢复如初。
萧月生双腿盘膝,神情肃穆。宝相庄严,仿佛不似凡人,带着浩浩的威严。
一口气轻轻吁出,呈玉白色,如一道气箭,直直击到大理石地板上,现出几个小坑来。
他双眼微睁,两道紫芒迸射而出,宛如两柄紫色的神剑,又如天空打了个霹雳,极是吓人。
紫芒一闪即逝,被他收敛回去,身子轻飘飘的起来,浮在空中,慢慢解座,双腿落到地上。
他仰天望着屋顶,若有所思,化光诀已经初成,威力果然不凡,他心中欢喜。清平帮位于临安城地南边,*近御街地右侧。
清平帮的总坛是一间气派地大宅子,两座石狮子一左一右,一公一母,盘踞而卧,气势森然,仿佛择人而噬,活灵活现,一看即知出自名家之手。
这两座石狮,乃是萧月生亲手所雕。虽然花地工夫不大,却倾注了一丝灵气,使它们看起来与真狮子一般,能吓倒不少人。
一些人*近,明明知道它们是假的,却无法自抑的害怕。胆气为之一夺。
夜色已深,清平帮总坛也一片寂静,人们各自入睡,看上去宁静祥和。
忽然,一群人自御道上行来,悄无声息,各自穿着一件黑色地紧身衣,正是标准的夜行衣。
他们腰间鼓鼓囊囊,或是背上负物。黑巾蒙着脸,黑巾上地双眼个个都是精芒四射,颇是慑人。显然内功不俗。沿着御道而至,径直朝向清平帮总坛而去,*近之时,脚下放得更轻,一丝声响也无。
这般无声无息,固然是他们的轻功高明,却也是脚下包上了棉布,踩在地上减弱声音。
他们朝向清平帮总坛而行,一边*近。手上一边慢慢的抽出后刃,或是长刀,或是长剑,还有一些奇门兵器,形状各异,五花八门都有,杂乱得很。
天空一只冰轮高悬,缓缓的转动,微不可察。散着柔和的清辉,宇内澄澈。
这样的月色,实在不是适宜杀人地夜晚。
但他们显然并不在乎,或是已经等不及,必须行动,无声无息之间,已经站在了清平帮地门前。
当先之人转头四顾,精芒灼灼的眸子透出疑惑,为何堂堂的一帮总坛。竟没有暗哨。容自己这些人这般轻易的*近了总坛?!
事物反常即为妖,他虽然觉得一个小小的清平帮。不值费心,翻不起大浪。
但闯荡武林的经验却是提醒他,行事小心,雄狮搏兔亦须用全力,不能大意。
他转头四顾,夜色茫茫,并无所察,再看了看前面的清平帮总坛,一片寂静,仿佛里面没有人一般。
一个人凑过来,低声在他耳边道:“香主,这里面是不是没有人?……得罪了咱们,生怕咱们杀上门来?!”
那领身形魁梧高大,宛如一座铁塔,看着像是一个粗豪之人,行事却极为小心。
他闻言沉吟,片刻之后,点点头,道:“不管他们,咱们进去看看再说!”
身后众人闻言点头,他们心中也并不在乎,一个小小的清平帮,出动如此多高手,实在是高看了他们。
照他们所想,只需出动两个人,便足以将清平帮夷为平地,根本不需这么多人同时出动。
他们自不会推门进去,而是翻墙。
数人转身,背向着墙壁,面对周围,几个人站地位置极妙,隐隐将身后护住。
他们心中不以为然,行动却是已经习惯了小心,站位准确,像是为了防备有人趁他们进去之时偷袭。
两个人上墙,直接跃在墙上,一动不动,双目灼灼闪光,紧盯着墙内地树林。
两人用心注视片刻,没有觉动静,二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抛出了一块儿石头。
两块儿石头分别落下,“啪”“啪”接连两声响,声音不小,在寂静的夜里,更显清亮。
他们紧紧贴在墙头,注视里面,想要看清是不是有人过来,不想让自己被觉。
片刻过后,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唯有下面竹林传来地簌簌轻响,二人诧异了一下,再次抛出了一块儿石头。
“啪”“啪”两声响,颇是清亮。
但大宅子里毫无动静,仍旧一动不动,没有人听到,没有出来,一片安静,唯有竹声簌簌。
“是不是没有人?”两人双臂一撑,宛如壁虎游走,迅速*近,一个人低声说道。
另一个人点点头:“若是武林人,不可能睡得这般死。怕是真的没有人。”
“咱们下去罢!”两人低声说道,各自点头。
于是朝身后墙下诸人打了个手势,两人慢慢抽出长剑,悠然飘了下去,宛如两团轻絮。
他们两个前锋,一个是心细。一个是轻功好,万一真的有人,也有利于脱逃。
墙下便是一片竹林,一根根竹子约有一根拇指粗,看上去年究并不长,出簌簌的轻响,悦耳如天籁。
他们身形缓慢飘逸,到了下面,忽然身形一转。变成了头朝下,脚朝上的姿势,倒贯了下去。
长剑轻轻一点地。身形一缓,姿势变回了正常,双腿慢慢的落到地上。
“咝----!”他们同时落地,不由自主的出一声抽气声,似是倒吸冷气地声音。
黑巾蒙面,看上出脸色,但眉头却蹙在一起,宛如变成了一条,眼中露出痛苦神色。
他们一动不动。慢慢地弯腰,摸了摸脚,又露出痛苦神色,因为脚背上出现了一个锋尖,闪着森森地寒光。
他们刚才踩到了铁钉上,双脚都未幸免,被铁钉扎透,钉子尖破出脚背,闪着寒光。
错非他们毅力惊人。强自忍住,早已大声惨叫,这般痛苦,委实非常人能够忍受。
又有两人跃到墙上,贴下身子,融到墙头,低头朝下看,见他们身形颤抖,出“咝咝”地声音。急忙顿住。
“怎么了?!”一个人低声问道。
“娘的。这下面有暗器,大伙儿小心!”先前的一个人抬头。低声狠狠叱骂,慢慢的抬起脚,忍着剧痛,移开了脚,自铁钉上拿起来,血流如柱。
他刚一脚下,身子再次一颤,出“咝咝”之响,对面的人见了,露出同情神色。
这一脚,又踩到了铁钉上,本就扎了一下的脚再受重创,又被扎穿过去。
这一次,他感觉更疼,惨叫声在喉咙处被压制住,以强大地意志,死死的压抑不出声。
另一个人心中疑惑,他长剑慢慢伸出来,轻轻拨开脚下地竹叶,却没有觉什么。
但他却不敢动弹,刚才的那一下,同伴儿想必也事先察探了一下,否则断不敢落脚,却仍被暗算,只能说,这里有古怪。
他忙抬头,低声哼道:“大伙儿先别下来,有古怪!”
墙上两人正蠢蠢欲动,听到此言,静了下来,趴在墙头往下看,低声道:“怎么回事?!”
“娘的,这里古怪得很,小心钉子!”那人沉声骂道,满是恨意,他被钉在那里,却不敢再动一步。
被两次洞穿脚掌,他忽然了狠,长剑挥动,无声无息,这是一柄宝剑。
长剑过后,他再次拔出脚,慢慢落下来,小心翼翼,却觉脚下一疼,又有钉子!
他吸了口气,猛的朝脚下一扫,“叮”的一响,铁钉被他斩断,吁了口气,慢慢落下脚。
这一次,他终于躲过了铁钉,心中却疑惑大生,为何明明扫过一次,却没有扫断铁钉?!
当下之急,不再多想,先闯进去,灭了清平帮再说,此时他心中愤恨无比,杀机大盛。
他转过头来,对墙上的二人低声道:“地下有铁钉,防不住,得用剑垫在脚掌,落地小
二人点头,恍然省起了这个法子,慢慢飘落下来,即将落地之时,忽然一缓,长剑轻轻一抛,无声无息的落到地上,他们双脚稳稳踏在剑上。
这样一来,安然无恙,并未有铁钉。于是,后来地人们纷纷采用此法,安然落到地上,打量着周围的竹林。
他们松了口气,都落到竹林中,忽然觉,周围一片漆黑,明亮地月光仿佛被挡在了竹林之外,透不进来。
刚刚有人在墙上时,还能看到,但都落到了竹林中,眼前却没有了围墙。
他们落地之后,拿起兵器,却又有一人扎到了脚,忙又用兵器道,垫在脚掌下,慢慢往前移。
走了一会儿,眼前仍是黑茫茫地一片,没有见到头,仿佛这是一片浩大的竹林一般。
但刚才在墙下,他们明明看到,仅是不大地一片林子罢了。
他们觉得越的古怪,这片竹林透着邪乎!
“香主,怎么走不出去?!”一个人凑到高大的领前,低声问道。
“***,是阵法!”高大领低声骂了一句,眼中精芒闪闪。
那人疑惑的问:“阵----法----?!”
领恨恨骂道:“奇门遁甲,这最是邪门的东西!”
“那可怎么办?!”那人虽不明白,却不再问,知道这不是解疑的当口。
那领稍一想,道:“这是迷惑人地东西,让大伙儿排成一队,握住手,朝一个方向走!”
于是,十几个人排成一排,彼此牵着手,朝着一个方向,慢慢的往前走,得用兵器垫着脚掌。
第387章 覆灭
他们这些人,一直走啊走,走了近半个时辰,仍旧眼前黑茫茫一片,毫无希望。
“香主,怎么办,走不出去了!”一个人凑到近前,垂头丧气的摇头道。
“***,砍竹子!”他冷哼一声,长剑挥动,一剑斩出,寒光闪动,击向旁边的竹子。
“叮”一声清鸣,随即“嗤嗤嗤嗤”厉啸声响起,数支利箭自黑暗中破空而至。
领剑法高明,见此情形,长剑挥动,数支利箭顿时分为粉末,难以沾染到他。
“嗖嗖嗖嗖”“嗤嗤嗤嗤”
寒光闪动,星芒点点。
无数的利箭,还有飞镖,自四面八方飞射而来,仿佛这里成了下人鲜明的靶子。
他们个个都是高手,面对这样的利箭,即使突然而至,也难不到他们。
但总有例外,那个被扎穿了两次脚,血流如柱,如今却是难以动弹,且失血过多,令他颇是虚弱,挥了两剑,便力气不济,手上长剑一软,顿时被利箭撞
“噗噗噗”数支利箭射入他身体,转眼之间,已被射成了蜂窝一般,直接气绝而亡。
他们大怒,个个都气得破口大骂,再也顾不得隐藏身形。
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事儿,只需三两个人,将小小的清平帮屠尽便是了。
本以为,让这么多人一起来,是大材小用。杀鸡用了牛刀,并未放在心上。
却不想,还未进去。未跟人碰面,便已经折了一个高手!
前后强烈的反差,令他们难以接受,心中怒火熊熊,咬着牙,暗自决定,若是见到了这里的主人。见到了清平帮,定要折磨他们生不如死,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若不如此,岂能消去他们心中地悲愤,又怎能算是替同伴报了这个窝囊而死的深仇?!
一阵狂风暴雨般的集射。将他们打得狼狈不堪,偏偏挥剑时,不能移动步子,若是不然,脚掌定然难逃被洞穿地厄运。
待利箭与飞镖停下之后,他们纷纷喘着粗气,个个都累得够呛,这般高强度的挥剑。委实极耗气力,也耗精神。首领双眼精芒四射,打量了一眼周围,对众人摆摆手,道:“兄弟们凑到一起。我再砍一剑试试!”
众人纷纷点头。用兵器垫着脚掌,慢慢挪到一起。紧盯着首领的长剑看。
“叮”一声清脆的鸣叫,他长剑砍到竹子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不像是一柄剑砍到了一棵竹子。
“嗖嗖嗖---!嗖”
长哨声响起,声音凄厉悠长,与刚才利箭射出的声音并不相同,也不同于飞镖的声响。
他们正在思索到底是什么,凄厉的呼啸声已到了近前,他们眼前脸色大变。
这却不是什么利箭与飞镖,而是一支支竹子!
这些竹子约有半个人高,头前都是削成了尖,锐利无比,若是被扎到,其势道,一下子能将人穿破。
一想被洞察地情形,令人不寒而栗,心中恐惧,手脚也有些发软,长剑软弱无力。
“给我顶住!”首领怒喝一声,宛如铜钟大吕,在耳朵敲响,顿时将他们震醒。
原本软弱的手,变得坚强有力,长剑挥动凌厉,洒出一串串剑光,迎上竹子。
“嗤嗤嗤嗤”一道道轻啸声响起,是长刀划开竹子的声音,也有的发出“啪啪”声响,却是以剑将竹子荡开。
但这一次,却有两个人因为躲避不及,被竹子射穿,连人带竹子一起钉在地上。
众人看着已经气绝的两人,心中沉重,愤怒更甚,甚至想到,若是让这些人看不到太阳,委实太过放松,非得折磨他们一辈子不可!
那首领看着死去地两个弟兄,心中自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神情不动,却越发的沉稳,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香主……”一个人喃喃叫道。
领一摆手,止住了他的话,摇头道:“不必多说,咱们会闯过去的!”
他想了想,道:“大伙都想一想,到底如何走出去!”
随即,他们集思广益,想出了数种方法。深夜时分,钱昭庆正在练功,他刚突破了第三层。心中喜悦难耐,练功越发的刻苦,根本不想休息。
到了深夜。他仍在屋子里面,关上灯,凭他的内力,虽然无法视夜晚与白昼一般无二,却也能在黑暗中隐隐看到。
身子屋子,不妨碍他辗转腾挪,少阳掌地威力。他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有一个敌人出现,跟他交一交手,让自己见识一下少阳掌的威力究竟如何。
他正踏着独特地步法,缓缓运掌。耳边忽然一动,飘然来到窗边,拉开窗外,一纵身跃起,落到了屋顶。
他听到了动静,毫不犹豫地上了房顶,打量四周,想要探察出来。看看究竟。
但见屋顶上已经站了很多人,各个屋顶上都站着人,显然已经都将他们惊醒了。
他心中暗自沮丧,自己竟然不是第一个发觉的,反而像是最后一个觉察的。这样的功力。委实难以高兴得起来。
暗自打量了一下,没有帮主传令。他们不敢擅自行动,于是便飞身而直。想到帮主地主宅去问问。
但身在空中,忽然醒悟,这么晚了,帮主又是女儿身,自己是万万不能前去地。
于是心思一转,想到了关键,于是直接朝总坛的议事大厅而去,猜测帮主应该在里面。
刚一落到宅内地大厅前,便见大厅内一片黑间,似乎没有人烟在其中。
但他能隐隐感觉到有人在里面,心中戒备,脚下更是轻不可察,慢慢*近大厅。
“进来罢,钱堂主!”忽然传来温和的声音。
他一听是掌令使孙千峰地声音,吁了口气,飘身而入,进了大厅,定晴一看。
淡淡的月华自窗户流淌进来,对于他而言,已经足矣看清厅内的一切。主座之上,更有一个人稳稳地端坐着,下面两排座位,也坐着几个人,一声不吭,仿佛雕像一般。
看到这个阵势,钱昭庆心中一凛,觉察出了森森的气势,自己仿佛陷入了深林中一般,林中有虎,眈眈而视,心底里不停的传出一阵阵的警兆。
“钱堂主,进来坐下罢。”糯软如蜜的声音响起,圆润柔和,直传入心底,说不出的舒服。
听到这个声音,钱昭庆心下大放,忙不迭的抱拳:“参见帮主!”
“不必多礼,过来坐下罢。”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玉脸绝美无瑕,摆了摆手,淡淡说道。
“是!”钱昭庆答应一声,大步上前,来到一张椅子前坐下来,坐在了最后一个。
他朝前面一看,看清了前面的几张脸庞,心中凛然,这些都是护法高手,平常在帮中神龙见首不见尾,多是潜修,甚少出来,帮众们想见他们一面,殊是不易。
“钱堂主,你也发觉动静了罢?”江南云柔和糯软地声音响起,淡淡问道。
“是,帮主,他们好像在前门。”钱昭庆恭敬的回答。
掌令使孙千峰站在江南云的身侧,点点头:“嗯,他们是在竹林阵中,被困住了。”
“帮主,如何处置这些魔崽子,请您示下!”一个大汉站起来,抱拳说道,声音恭敬。
他说话声音虽低,但钱昭庆听在耳中,却觉得耳膜隐隐发疼。气血翻涌,说不出的难受。
显然,这位张护法的内力精深已极。且心法独特,否则,自己断不会如此大地反应!
对于这些护法,清平帮地帮众人心中尊敬,起码的一条,若是没有过硬地本事,断难升到护法一职。
而清平帮的众人。个个都不是庸才,都身负奇功绝艺,进境飞快,但竞争极是激烈,想要脱颖而出。委实极难。
而能成为清平帮地护法,其武功之深,已是高深莫测,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江南云摆摆手,抿嘴嫣然一笑,道:“张护法,不必心急,若是他们闯过了竹林阵。再动手不迟。”
另有一个人站起来,抱拳躬身道:“帮主,依属下估计,他们这些人,怕是闯不过竹林阵的。”
他的声音缥缈难测。仿佛自天边传来。又似是来自极近处,忽远忽近。即使站在跟前,也觉地难以捉摸其声音的来源。
钱昭庆认出来。这位是陈护法,其功力之深,也是惊人,听到他地声音,竟有烦躁之感,想要确定他究竟在什么地方说话。
江南云点点头,轻轻一笑:“嗯,若是闯不过竹林阵,这样的孬种,也不必多加理会了。”
几个人坐在一起,淡淡的坐着,偶尔说一句话。
那些魔教众人进入竹林阵中,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他们皆能看到,也能清晰的听到。
这些人的举动,他们看了,觉得有几分悯然,可惜武功不够强横,否则,竹林阵怕也挡住他们。
过了一会儿,看到他们终于忍耐不住,非要砍断竹林,强行破出,这些人个个摇头。
钱昭庆看他们摇头,莫名其妙,他只是一个堂主,开始并不知道这里布有阵法,只是心中疑惑,他们为何在竹林中一直转来转去,始终不出来。
待听到他们阵法之说,方才明白,原来清平帮中还布置着阵法,心下兴奋。
对于阵法地神奇,他也大有耳闻,恨不得亲自见识一番,只是平常专注于练功,一直将它忘了。
看到那个首领斩竹子,大厅中传来一阵笑声,摇头叹息声不绝,这些护法们露出怜悯的目光看向大厅外,冲着竹林阵的方向。
一个老者站起来,抱拳道:“帮主,他们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咱们了!”
江南云臻首轻点,淡淡道:“嗯,李老,发动阵法罢。”
那李老是一个身材削瘦,颌下三绺清须的清癯老者,精神矍铄,神采飞扬,丝毫看不出老态。
他大步流星,走到大宅门口位置,在柱子上摸了摸,片刻过后,转身回来,继续坐下。
钱昭庆看得莫名其妙,看不到那处柱子有什么奇妙之处,为何李护法摸那里?!竹林中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过来。
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地呼啸声,声音凄厉,宛如带着勾魂之音。委实吓人。
钱昭庆心中发冷,隐隐能够猜得里面的情形,想必是万箭齐发。避无可避,唯有被万箭穿
但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乃是金铁交鸣之声,显然仍在抵挡。
他心中惊异,暗自思忖,看来。这些人地武功并不差,即使自己遇到了这万箭齐发地场面,想要躲开,怕也是狼狈不堪的。
很快,听到他们的行动与说话声。大厅内的诸人武功俱高,隔着这般远,即使只是听声音,也能显现出他们地行为。
“这些人还有几分本事嘛!”一个青年人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钱昭庆凝视一看,却是不认得。
“嗯,总不能太差,否则。怎么能灭得了咱们清平帮?”江南云抿嘴一笑,轻哼一声。
诸人不由微微发笑,觉得这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清平帮的实力如此雄厚,却不为外人所知。魔教地人怕是以为。只要轻轻的一下,便能灭了清平帮呢。
“帮主。这些人武功有限,还是灭了罢!”先前地张护法恭声说道。漫不经心,仿佛并不是说人命。
江南云摆摆手,轻轻一笑,道:“既然他们想来灭咱们,自然也有了被灭的准备,……好罢,一个不要留下。”
“是!”众人齐齐应声,带着兴奋之意。
钱昭庆只觉自己根本随不上他们的思维,仿佛一个呆头呆脑地傻瓜一般,只是呆呆的听着他们说话。“香主,咱们完了!”一个人跑到首领跟前,喃喃说道,脸色苍白如纸,即使夜色深沉,仍能看出他的苍白。
“别胡说,咱们一定能闯出去!”那首领一把揪住他衣领,将他提起来,哼道:“懦夫!”
“香主,快想法子罢,大伙都不成了!”那人被揪着,却并不变色,只是低声说道。
那首领转头一瞧,见到兄弟们只剩下寥寥的五个人,其余人都是被竹子所扎穿,钉在了地上。
如此惨状,他心中如焚,恨不得一剑将设阵之人杀了。
那人低声道:“帮主,你先走罢,为咱们报仇!”
“胡说,要走一起走!”那首领大喝一声,随即又摇头,苦笑道:“再说,我想走,也走不了!……这鬼林子,邪乎!”
“咱们已经想到了一个法子!”那人低声道,声音渐渐微弱下来,仿佛没有了力气。
那首领感觉不对,低头一瞧,却发觉他已经气息微弱,胸口血流如柱。
“咱们可以齐齐合力,将香主你推出去!”那人低声道,微不可察,已是即将断气。
第388章 停阵
那首领听了一怔,忙点点头。
他们并非没想过这个主意,先前已经朝上飞去,却飞不出去,黑茫茫一片,斜掠而落地时,往往回落到原来之处。
而且一直有出奇不意的暗器,逼得他们狼狈躲闪,根本没有机会静心思索。
他想了想,点头道:“嗯,好罢!”
说着话,他探掌按在那人后背,另一手掏出一只瓷瓶,用牙咬开瓶塞,将瓶里的东西一股恼儿的倒进了那人的嘴里。
潜运内力,缓缓逼入,将进入胃中的药力催发开来,逼散至周身,令其尽快作用。
药效极快,也极是灵验,转眼的功夫,那奄奄一息的男子恢复了精神,双眼虽神光黯淡,却已生机勃勃,并无大碍了。
胸口的伤口已止了血,这般近前看去,他的脸色仍旧苍白,却是失血过多之兆。
“大伙儿过来!”那香主招了招手。
其余人正围成一团,背抵着背,脸朝外,各个方向都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听得香主召唤,他们缓步移动,慢慢来到近前,将他围到了当中,以做保护。
“孙兄弟刚才说了一个法子!”他一指神情仍虚弱的男子,沉声说道:“咱们可以合力,将一个人推到上面。”
“是,香主,应该试试。”一人回答。
“那咱们就送他一把,看看能不能成!”首领又指了指先前之人。
“香主!”那人忙道,用力摇头。
其余几人也迟疑的望着他。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道:“香主,咱们大伙还是送你走罢!”
首领一摆手,沉声道:“我走不走不要紧,关键是送消息出去,莫要让教中其余弟兄再白白送死!”
那魁梧大汉道:“香主,咱们武功不强,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大不了,你死了,可是咱们神教的重大损失!”
“少废话,我还是不是你们的香主啦?!”那首领一摆手,眼睛一瞪沉声哼道。
众人默然,他平日里任侠仗义,深得帮众们的拥护爱戴,威望极高,他一发话,众人无人违逆。
“香主----!”药力发作。他脸色渐渐红润,望着香主摇头不迭。
“好了,便听我的!”首领摆摆手,指了指众人道:“咱们几个一起发力,将他往左边推,不信送不出去。”
其余诸人无奈点头,几人微微一凝神。运气调息。
这一推一送,看似简单,却需几人的默契配合,用力也需恰到好处,否则,他身子虚弱。禁不得这般一击。
片刻过后,那香主身形一晃,飘然掠至那男子跟前,轻轻一按他肩膀,将他提起。
众人同时出掌,各自击中他背后,掌上是柔和的推力,不使自己伤着他。
“呼”地一声。他宛如一颗炮弹,顿时钻进了茫茫的夜空中。
几人抬头仰望,一会儿之后,仍不见他的踪影,纷纷吁了口气。他没有再次落回来。显然是这个法子有效。
那首领扫一眼众人,道:“虽然不知他出没出去。总比呆在这里强,来。咱们一个一个出去!”
说罢,又抄起一人,将他扔到空中,却也是一个受了伤的,其余人毫无异议,一一出手,以柔劲儿推出。
一会儿的功夫,仅剩下了三人,香主便是其中之一。
“香主,你先走罢!”剩下的两人,武功俱是绝顶,故留在最后,一同对首领说道。
这二人一个身形魁梧,一个身材矮小枯瘦,太阳穴高高鼓起,宛如藏了两颗核桃,双眼目光宛如实质,似是四道寒电迸射。
首领摇头,道:“不必,你们先走,我等等看。”
那二人摇头,神色坚决,道:“香主你先走,咱们两个留下!”
见首领要瞪眼,身形矮小枯瘦的老者道:“香主,你身份不同,不能落在他们手上!”
首领摇头道:“我自不会落在他们手上,也有脱身之法,你们先走一步便是!”
魁梧身形的男子摇头,愤然道:“香主,莫要欺咱们无知,这清平帮既有如此阵法,岂是易与之辈?!”
那首领摇头,叹息一声,道:“事到如今,能走一个是一个,总比都陷在这里强得多!”
“不成,要走咱们一起走,若是不然,咱们便陪香主看看,这清平帮到底是何方神圣!”枯瘦矮小的老者摇头,他虽身形矮小,说话语气却极是豪迈。
“你们呀……”那首领摇头叹息。清平帮总坛大厅,灯火通明。
钱昭庆坐在末座,看清了周围的人,心中暗自惊异,这里坐着地果然都是高手,除了自己一个堂主级人物,其余的或是总堂主,或是坛主,还有两个护法。
这些人物。便是自己的身份,也是难得一见。
“帮主,这些人出去了。”一个坛主说道。
总坛墙下,摆着竹林阵,乃是第一层防护阵法,但这个阵法,却是隐含着慈悲之意,带有一线生机,若是闯不过去,往外跳的话。却是能够跳出去。
“帮主,这帮家伙,是杀是放?!”另有一个总堂主说道。
钱昭庆认得此人,名叫赵守俊,是一个年轻男子,与自己年纪相仿,相貌差了自己一分。
但此人的天份。远比自己为高,加之不输于自己的刻苦勤奋,武功进境极快,比自己快上一分。
本以为,自己已经升得够快,现在看来。人家已经是总堂主,自己却是差得远。
想到此,他不禁有几分沮丧,随即,又想到自己获得萧大侠亲自传授,得到了少阳掌的真传,以后,便能突飞猛进。
顿时。他心头涌起了万千地豪情,赵守俊的地位,激励他更加奋发向上。
江南云在灯光下越发明媚动人,容光之盛,令人不敢直视。她轻轻一哼。嗔道:“这些家伙,来咱们这里。是报着灭门的心思,自是不能留他们。全都杀啦!”
“是!”其余人轰然答应。
两个总堂主,两个坛主起身,朝江南云一抱拳,神色轻松自如,慢慢往外走去。
经过钱昭庆时,赵守俊停了一下,对坐着的钱昭庆道:“钱兄弟,你不去么?!”
钱昭庆一怔,他平常多是练功,对于人情世故知之甚少,反应也不灵敏。
但他也并非驽钝之人,得赵守俊一提醒,忽然明白,这些人中,自己的权限最低,地位最低,自然需得更出力气。
他忙点头一笑,忙站起身来,朝江南云抱拳一礼,跟着他们出了大厅。
出了大厅,其中一个中年人转身过来,目光如电,扫到钱昭庆身上,他只觉得周身肺腑皆被照穿。
他身形魁梧,容貌平常,放在人群中不易被人注意,但气度沉凝雄浑,却是令人不敢小觑。
他朝众人看了一眼,淡淡说道:“咱们五个人,便分为四个方向,如何?”
“甚好。”另一个坛主点头,他却是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脸色清癯,抚着颌下地清须,淡淡微笑,年纪也不大,约有四十余岁。
先前的坛主沉声说道:“帮主既然发话,一个不留,咱们可不能出乖露丑!”
“是!”钱昭庆与两位总堂主抱拳道。
江南云黛眉轻蹙,想了想,道:“孙护法,将竹林阵停了罢!”
一个中年男子忙点头,呵呵笑道:“帮主,是不是将这三个人放出来?”
“嗯,这三个人倒有义气,就见一见罢。”江南云点点头。
那中年男子起身来到大门口的柱子前,静了片刻,似是运气调息,忽然出掌。击在雕着云纹的柱子上。
一共击了八掌,第一掌或刚或柔,方位不同,各具气象。
八掌过后,他脸色微微泛白,气息微粗,显然是耗了极大地力气,慢慢走回座位,对江南云抱拳一礼:“帮主,已经停下了阵法。”
江南云笑着点了点头。道:“有劳孙护法了!”
竹林阵的开关之法,她已经授于护法一级,但其余的阵法,却一直秘而不宣。
“帮主,这三个人要留着么?”孙护法坐下来,抱拳笑着问道。
刚才的那八掌,几乎让他贼去楼空。体内真气为之消耗一空,委实不是轻松地活儿。
但他却与有荣焉,心中甚是欣喜。
江南云想了想,道:“嗯,如此义气的人物,暂且饶他们三条小命也无妨。”
孙护法呵呵笑道:“帮主。你可是比从前心软了。”
江南云抿嘴一笑,点点头:“可不是呗!”
她轻笑嫣然,座下地众护法与众坛主们,却无一敢当真,她翻脸无情地模样已烙入心底。
钱昭庆负责正南方向,正是跟在赵守俊的身后。
赵守俊在几个人当中,身为总堂主,却是最矮地职位。故让钱昭庆与他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他们二人脚下疾行,转眼之间,前面已经出现了三个人,身形并不快。
在月光之下。这三人步履悠缓。似是月下漫步,毫无焦躁之行。不时地回身望一望。
二人加紧两步,速度陡增。脚下如御风,转眼之间,已是来到了三人的身后。
他们听到衣衿飘飞声,转身一瞧,见是两个毛头小伙子追过来,不由哈哈一笑。
一个大汉满脸欣喜,舔了舔嘴唇,笑道:“我还以为清平帮中没有人呐,却原来是藏了起来!”
“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大汉身后一人沉声说道。
那人脸色阴沉,在月光之下更显苍白,仿佛僵尸一般吓人。
大汉脸色凛然,点头道:“嗯,有理有理!”
说着话,他大步流星,朝赵守俊与钱昭庆赶了过来,长剑拔出鞘,一剑化为电光,朝二人直削过来。
赵守俊眉头一皱,拔剑出鞘,长剑一竖,与大汉地长剑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叮”地清脆。
钱昭庆却没有出剑,身形一飘,欺身上前,绕过了这个大汉,探掌于前,朝那个脸色苍白地汉子击去。
那汉子身材消瘦,似是一阵风便能刮倒,但钱昭庆却是脸色沉凝,觉察出了此人不凡,内力深厚。
见钱昭庆朝自己而来,那汉子冷笑一声,阴沉的脸色更冷几分,探掌击出,迎向钱昭庆地右掌。
他手掌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不像是人的手掌,阴森的寒气扑面而来。
钱昭庆心中一凝,功力更增几分,少阳掌更为凌厉。
“砰”的一声,两人双掌相交,如击中败革,声音沉闷。
钱昭庆身形一起,脚下一旋,落回原地,脸色沉肃,紧盯着对方。
那汉子却是蹬蹬蹬蹬退了四步,嘴边已是带了血丝,冷冷盯着钱昭庆,哼道:“好内力!”
钱昭庆却是明白,自己的内力并不强他多少,但少阳掌地威力在此显现无遗,无坚不摧,至阳之气直接灌了进去,方能给他如此的伤害力。那首领只觉眼前一亮,忽然走出了竹林,眼前是一座灯火通明地大厅。
他迟疑之间,耳边忽然传来糯软如蜜的声音:“尊驾既然闯进来,便进来罢。”
第389章 狙杀
他心中一惊,双眼精芒一闪,虽然有气竭之感,却仍具威势,沉下心来,静静调息一周天,缓缓举步。
其余二人紧跟在他身后,慢慢朝灯火通明的大厅走去。
挑开门帘,光明顿时映入眼帘,三人微眯眼睛,迎着光朝里面打量。
他看到主座上的江南云,不由一怔,虽知清平帮的帮主是一个女子,却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绝色。
这般美貌的女子,惹人垂涎,身为她的属下,岂能安安心心?能驾驭众人,想必是有非凡的手段。
到此,他心中凛然,肃然望去。
他双眼紧眯,精芒四射,宛如两柄寒刃,令人不敢直视。
江南云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细腻的嘴角微翘,明眸如水,淡淡望着这个男子。
“你们为何贸然闯我清平帮?!”江南云淡淡问道。
那男子抬头瞥向江南云,目光清正,冷冷盯着她,哼道;“我们为何而来,你应知道,何必明知故问?!”
他自忖难逃一死,毫无所惧,语气也硬气之极,想要激怒江南云,直接杀了自己,免得活活折磨。
江南云也不生气。淡淡一笑:“哦。据我所知。你们魔教是来灭我清平帮地。是也不是?!”
“不错!”那男子重重点头。哼道:“杀我神教弟子。必得严惩。以一抵百!”
江南云咯咯一笑。摇摇头。不以为然:“好霸气呢!”
那男子冷哼一声。转头不语。懒得理会江南云。听出了她语气中地调侃之意。
士可杀不可辱。他一看江南云地模样。定是伶牙俐齿。跟她说话。定讨不了好。不如闭嘴。
“你们深夜闯入我清平帮。心怀叵测。想要灭杀我们。你说。换了你。岂能饶了你们?!”江南云娓娓而言。丝毫没有火气。兼之声音糯软柔和。悦耳动听。极易让人放松了戒备。
那男子却是心志坚毅之人,闻言只是冷冷瞥她一眼,并不说话,双眼却是冷若寒电。
江南云摇头道:“不过。看你如此义气,杀了却也可惜,我决定。饶你们这一次!”
“嗯----?!”那男子眉头一皱,讶然望向江南云。
自己明明是必死之局,这一句话却是令他由死至生,迥然变化,超乎寻常。
但他对于生死并不在意,只是寻思,这般轻易的放过了自己,到底有何图谋?!
江南云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们走罢,若是下一场再来,可没有这般好命了!”
说罢话,她起身,转身旁边的侧门,走了出去。
其余几人却没有起身,端坐于位子上,冷冷盯着那男子,目光如寒电。似要将他射穿。
一个中年人抚着长髯,沉声冷冷道:“你这妖人,若非帮主看你们义气为先,早就斩杀干净!”
“哼!”那人毫不示弱的冷哼一声,翻了翻眼睛,有恃无恐,嘴角带着讽刺的冷笑。
中年人摇摇头,懒得与他一般见识,心下却是明白。此贼离开。必会再带人回来,那个时候。再斩杀他不迟!
到此,他望向那男子的眼神便有些怪异,似是看一个死人一般,隐隐带着怜悯之意。
他一摆手,沉声哼道:“好了,你们三人滚罢!”
那男子见到其余几人个个双眼精芒四射,犹如冷电,显然修为极深,绝非自己所想的那般弱小。
清平帮原来藏龙卧虎,却是自己教中的情报有误,须得回去,让教中知晓,免得下次派人来再吃亏,被他们吞了。
“走!”他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其余二人狠狠瞪了厅中诸人一眼,颇不服气地冷哼一声,转身跟着香主离开。看他们趾高气扬的离开,厅中诸人一阵好笑。
刚才的中年男子摇头,笑了笑:“这个人,倒也有趣,一点儿也不怕死,难得!”
“金坛主,就让他们这般白白的走了?”另有一个中年人摇头,脸上一幅意犹未尽神情。
金坛主呵呵一笑,抚着长髯:“放心罢,这个家伙,早晚得死在咱们手上!”
“哦----?”那中年人眸子一亮,忙问道:“此话何意?!”
金坛主一笑:“嘿嘿,你说,魔教的崽子们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几乎全军覆灭,岂能老实?!”那中年男子摇头,沉声哼道:“依他们睚眦必报的行事习惯,定会找上门来地!”
金坛主呵呵笑道:“这便是了,这个家伙已经来过一次,下一次来,定要充当前锋的!”
“可帮主为何要饶他一命?”中年男子不解的问。
金坛主一滞,摇头笑道:“帮主行事,高深莫测,岂是咱们能够揣度?!”
那中年男子不以为然的一摆手。哼道:“行了,金坛主,你就甭客气了,一定有什么想法,说说罢,帮主向不以言罪人!”
金坛主呵呵笑了笑。点头道:“依在下看,帮主是动了爱才之心,见他们三个人义气,不忍杀之!”
“嗯,这三个家伙都不怕死,确实难得!”那中年男子点点头,漫不经心的道。
对于这一点儿,他并不觉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厅中的诸人。个个都不怕死,否则,很难闯至坛主一级。
“还有么……”金坛主想了想。呵呵笑道:“帮主定然还有别的意思,在下隐隐猜得,却不想说!”
那中年男子眼睛一瞪,精芒四射,宛如宝剑出鞘,恨恨道:“一坛百年花雕!”
“呵呵,如此甚好!”那金坛主忙笑,抚髯而道:“据我估计,帮主是想钓一条大鱼。将魔教打疼。”
“哦----?!”那中年男子忙望向他。
其余诸人个个都眯着眼睛笑呵呵地看着二人,听他们斗嘴,听得津津有味。
他们几个坛主与护法,平常甚少相见,各自忙着修练武功,这般聚到一起却也不易。<<梦想文学网>>
金坛主抚髯而笑:“咱们帮主,虽是女儿身,但心胸气魄,却是男人也比不上。”
“嗯。这倒是不假。”中年男子点头,其余诸人也点点头,纷纷附和赞同。
此话虽有拍马之嫌,但在他们耳中,却是大实话。
“这帮魔教地崽子们,帮主是不放在眼中的,那些小鱼小虾,怕也懒得招呼,嫌他们麻烦。”金坛主说道。
他接着道:“不如一次杀一些大鱼。让魔教老实一些。”
“嗯。有理,有理!”诸人纷纷点头。少阳掌出。每一击拍出,必然轰杀一人,钱昭庆威风八面,便是身为总堂主的赵守俊也看得热切,下手更加狠辣。
逃出地几人,虽然个个武功不俗,但在竹林阵中已消耗了大量的内力,已经疲惫不堪,加之二人地武功更胜一筹,转眼的功夫,在二人争先恐后的追杀下,已然尽歼。
二人看了看四周,月光如水,清辉淡淡,周围一片宁静。
赵守俊微微一笑,抱了抱拳,斯文有礼的道:“钱堂主,恭喜你武功大进!”
钱昭庆抱拳回礼:“赵总堂主过奖,我的武功还差得远!”
二人相视一笑,转身往总坛而去,身形飘逸,无声无息,仿佛两具幽灵。
赵守俊并无嫉妒之意,他的目光盯在坛主的职位,清平帮中,并不限制每位堂主或坛主地数目,只要你能达到标准,便能升上一级,获得更高的权限。
二人这一通杀,心中畅美难言,心满意足地走回去,见到了大厅其余诸人。
“钱堂主,赵总堂主,收获如何?”金坛主抚髯呵呵笑问。
赵守俊抱拳一笑:“幸不辱命,杀了六个。”
金坛主抚髯点头:“嗯。甚好,正好,这般看来,这帮魔崽子已经完全宰了!”
赵守俊与钱昭庆看去,见其余各路人已经回来,显然自己二人费时最久。
金坛主又道:“等让帮中兄弟将他们扔出临安城。给魔教的人一个下马威!”
“这般魔崽子,威风得太久,竟敢来惹咱们清平帮,也该让他们长一长记性!”一个老沉声哼道。
其余几人不说话,这个老乃是一位总坛主,位高权重,他们远远不及。
“帮主呢?”钱昭庆低声问旁边的一个中年人。
听到他说,帮主已经离开,钱昭庆心中惆怅。空洞洞地,忙又收慑心神,知道自己逾规了。帮主天仙化人,岂能是自己敢于奢望的,有这份心,也是亵渎不敬!第二天清晨,萧月生睡到自然醒来时,天色尚未大亮,晨曦乍露,天刚破晓。
他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刘菁,宛如海棠春睡。白里透红,嘴角带着一丝轻笑。
昨晚将她折腾了一番,直至不堪承受,方才罢休,即使她体质大变,仍觉受不住。
他轻轻起来,无声无息,披上一件黑绒披风,慢慢踱下寒烟阁。穿过亭子,经过湖上的回廊,来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中,有两个曼妙地身影正在翻动,剑光闪闪,寒意森森,是两人正在练剑。
萧月生微微一笑,这二人正是他的弟子宋静思与宋静云。
二女穿着月白的紧身绸缎,扎着腰与袖口。显得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她们瓜子秀脸雪白如玉,经过观云山庄甘甜泉水与温暖湿润气候的滋润。肌肤越的莹白无瑕。
二人自来到观云山庄,所见之人,无不是高手,深觉自己地弱小,泛起了丝丝自卑之念。
这成为无形地鞭子,不停的抽打着她们,激励她们刻苦练功,远超常人。
萧月生对此事了解于胸,却装作不知道,也不去理会,任由她们姐妹两人刻苦拼命。
须知不经过这一番刺激,即使有高明的心法,她们不认真,不珍惜,也难成什么绝顶高手。
二人身形曼妙,动作优雅,长剑翻飞,已是极为熟稔。
二人地清心诀修炼已有小成,记性大增,况且她们所习地剑法,也并不繁复,化繁为简,却需悟性来体会。
萧月生慢慢走近,脚步轻盈,无声无息,渐渐来到了西边花圃中央空地旁。
二女忽然觉察到了师父*近,并没有停下,依旧演练,直到这一套剑法练完。
萧月生微微点头,她们的资质绝不俗,加之刻苦勤奋,这一套剑法已是初见雏形,威力颇具。
“师父!”二女长剑归鞘,转身抱拳,秀脸白里透红,娇艳如绽放地玫瑰。
“嗯,你们的剑法练得不错。”萧月生点点头,温声说道。
两女听到师父如此说,顿时大喜过望,眉开眼笑。双眸眯到了一起,笑靥如花,灿烂无比。
萧月生呵呵一笑,道:“能练到这般地步,你们是下了苦功地,莫要一直紧绷着心弦。有时候,需得放松一下。”
两女点点头,又露出赧然神色。
她们身为师父地弟子,竟然比不过旁的人,实在有些丢脸,再看看大师姐江南云,叱咤风云,与华山派与恒山派的掌门谈笑风生,委实令好们既羡慕。又惭愧。
萧月生地目光锐利,一眼洞穿二女的心思,笑了起来。摇头道:“你们莫要心急,你们大师姐的武功也是一点一点儿练出来地,只要你们下苦功夫,总能追上她的。”
两女摇头,大师姐地武功,神乎其神,难以测度,她们自知,这一辈子怕是永远追她不上了。
萧月生微微笑道:“她俗务缠身。不像你们可以专心练功,若是追不上她,可是你们不够聪明!”
“是,弟子一定尽力!”宋静思柔声说道,语气却是极不确定,她们仍觉得,大师姐遥不可及。
萧月生不再多说,他本就缺少诲人不倦地耐心,一摆手。道:“走罢,陪师父出去走走。”
“嗯。”两女点头。
宋静思稍一沉吟,道:“师父,我跟妹妹先去换一身衣衫罢,好不好!”
她如今穿的是劲装,虽然干净利落,但身体美好地曲线却显露无遗,在外人面前,便有些不好意思。
萧月生点头:“嗯。快去快回!”
两女答应一声。飞身出了花圃,朝南雨楼而去。
萧月生也出了花圃。站在花圃前,看着碧蓝地天空,仰头吐纳,这个时候的生机最足,一阳还复之机,吐纳的效果最佳。
但他有聚灵阵,却是不必计较这些,故早晨也不像别的练功之人一样的起来练功。一会儿的功夫,两女换了一身月白的罗衫,脚下飘飘而来,仿佛凌波微步,一尘不染,别有一番风韵。
萧月生看了一眼,点头微笑,这两个弟子确实是绝色美人,虽然比南云稍差一些,却是因为武功尚弱,神采不足,容光也不像南云那般逼人。
“师父,走罢!”宋静云娇声笑道,上前拉住萧月生一左臂,雀跃的朝前走。
萧月生仍由她拉着自己的胳膊,也不挣扎,随着她往前走。
宋静云活泼灵动,口齿伶俐,说话速度极快,却又极清晰,宛如百灵鸟一般,令人不自觉地跟着愉快起来。
宋静思则是柔美娴静,说话极少,所有的话都让宋静云说了一般,只是偶尔说一句,往往说到了点子上。
师徒三人静静出了观云山庄的大门,想要不惊动旁人,却在路上见到了令狐冲与仪琳。
仪琳一身月白僧袍,晨风徐来,吹动着她地僧袍,飘飘有出尘之态。
她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想要到后花园练功,没想到碰到了萧月生。
令狐冲亦是如此,他在观云山庄所见,个个都是高手,不输于自己。枉自己学了独孤九剑,却仍未能脱颖而出,委实惭愧,他被刺激得格外勤奋起来。
二人见到萧月生师徒三人,也跟着一起走,慢慢出了观云山庄的大门。沿着笔直的林间小径漫步。
“先生,这里真是好风景!”令狐冲指着郁郁葱葱的树林,呵呵笑道。
萧月生点头微笑,道:“令狐兄弟若是喜欢,不妨住在这里!”
令狐冲摇头笑道:“这里毕竟是先生你的宅子,住一阵可以,一直住着却是不成。”
萧月生伸手一指东边,道:“那边也有一处庄子,听说想要出售。你们若是喜欢,不妨买下来。”
“先生,我们华山派穷得很。可没那么多地钱!”令狐冲摇头苦笑,满脸憾色,道:“若是有钱,实在不容错过!”
萧月生笑了笑,没有多说。
他可不想借别人地钱,这乃是后世养成的习惯,借钱容易还钱难,虽说他不在乎,却不想因此而失去朋友。
仪琳点头道:“大哥。那边要售庄子么?”
萧月生点点头,笑呵呵地问:“是呀,……怎么,妹子想要买那座庄子?!”
仪琳轻轻点头,想了想,道:“嗯,我想在这儿买一座庄子,建一间恒山别院。”
“这倒是个好主意!”萧月生呵呵笑道:“你可住在别院内,咱们兄妹二人做邻居!”
“先生。这间庄子很贵吧?”令狐冲苦笑道。
萧月生想了想,道:“也算不得贵,那一家子人想要早早离开,落叶归根,离心甚切。”
“在这处地段,如此美景,寻常人可是买不起。”令狐冲无奈的叹息一声,可惜如此的机会,白白错过。
萧月生笑了笑。没有说话。
随后几人说到了另一个话题。讲到了魔教。“萧先生,清平帮竟敢主动杀死魔教之人。委实胆大之极,令人佩服!”令狐冲笑道。
“南云手下的人傻大胆,一时激愤,就杀了魔教的人,若是换了下一次,怕是没有这个胆子的。”萧月生摇头一笑。
令狐冲呵呵笑道:“那是清平帮地弟子胆气足,若是换了咱们华山派,怕是要思量再三的。”
“令狐冲兄弟,你也甭谦虚了,你们华山派的人,对于魔教也是斩尽杀绝地。”萧月生摆摆手。
说着话的功夫,几人慢慢走出了林间小径,便要转向高处的柳堤,萧月生脸色一动,忽然停了下来。
仪琳也停下来,黛眉轻蹙,明眸闪亮,熠熠闪光,转头望向萧月生:“大哥……”
萧月生摇摇头,笑了笑,继续向前。
令狐冲看了二人一眼,觉得莫名其妙,依旧向前走,大步流星,迫不及待的想登上柳堤,看一看西湖的晨景。
忽然,他身子一顿,按上剑柄,虽然内力不够深厚,没有觉察到风声。但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杀气。
他五官敏锐,天性敏感,对于危险有一股直觉,心中警兆顿生,忙按剑停住。
柳堤之上,缓缓步下二十几个人。个个都蒙着脸,一身紧身夜行行,将周身包住。
黑巾上地眼睛,个个都是精芒四射,目光锐利,显然是内力深厚的人物。
令狐冲剑眉一轩,看他们望向自己几人的目光,觉察到了他们来不善,怕是冲着自己来地。
“你们是什么人。藏头露尾!”他皱着眉头问道,踏前两步,挡在仪琳身前。
他心头越觉得危险。只是自己身为男子,自然要挡在前面,不能让女人遇险。
当先地一个老双眼精芒一闪,宛如闪电迸射,逼视令狐冲,沉声哼道:“你滚到一边儿去,咱们神教行事,外人不得插手,否则。让你惨不堪言!”
令狐冲冷笑一声:“我可是被吓大的!……你们魔教好大地胆子,竟敢在此伏击!”
“我神教中人,有何畏惧?!”那念头的老冷笑,声音仿佛是冰块一般。
萧月生上前一步,站到令狐冲身侧,抱拳一笑,道:“令狐兄弟,你且在一旁掠阵,还是让我来罢!”
“不成。我岂能让先生你孤自一人面对?!”令狐冲摇头,神色坚决,紧盯着那些人,毫无畏惧的与那些人对视。
仪琳踏前一步,站在二人的中间,双掌合什一礼,温声道:“令狐师兄,还是让我来罢。”
令狐冲摇摇头,笑道:“仪琳师妹。你千斤之体。万一被他们伤着可如何是好?!”
仪琳轻轻一笑,道:“令狐师兄放心。他们想伤我,可也不是那般容易的呢!”
宋静思与宋静云二女对视一眼,摇摇头,露出惭愧神色,这样的场合,她们二人只是累赘,毫无用处。
“师父,咱们两个跑回去,好不好?”宋静云凑到萧月生身后,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萧月生摇摇头,嘴唇微动,外人却是听不到声音。
宋静思与宋静云耳边却传来他温润地声音,温和说道:“你们在一旁好好看着,增长一些经验。”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闻听了他的话,二女躁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微微点头,算是回答了师父。那些人任由萧月生几人说话,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显然是有恃无恐,令狐冲心中凛然,暗自戒备,朝四周打量。
这里的位置恰到好处,刚刚是要脱离林间小径,却还没有离开,只差几步的距离。
此时天色甚早,柳堤上没有人,也无人看得到这里,杀人灭口,最是合适的场合。
令狐冲瞥他们一眼,见他们目光无情,仿佛没有人地感情一般,心下暗感古怪。
他想了想,沉声哼道:“我来接一下你们的高招!”
说罢话,长剑拔出鞘来,一剑刺出,快逾闪电,瞬间已到了那老的近前。
老不慌不忙,一动不动,他身后一人抢上前,长剑轻轻一竖,“叮”地一声轻响。令狐冲的剑尖恰刺中了剑身下半部分。
此人也是一个老,却是狭长的双眼,比正常人正狭长几分,被这样的眼睛盯着,有毛骨悚然之感。
被令狐冲这一剑刺中,那老手上的剑一颤不颤。唯有狭长双眼精芒闪闪,显然老的内力强横,令狐冲远远不如。
他一挡之后,复顺势一剑刺出,奇快无比,宛如一道闪电袭向令狐冲,不容避过。
令狐冲忙变招,没有闪避,却又是一剑刺出。快得只有一抹残影,令旁人看得不由喝彩。
宋静思与宋静云自萧月生地身后瞧去,见到令狐冲如此剑法。不由暗自握拳。
令狐冲地剑虽然没有对方快,却一剑正中对方破绽处,仿佛正等着他送上前来。
老变招,又一剑刺来,却是滞了一滞,正好被令狐冲利用变招,剑招一改,仍是一剑刺去。
那老见势,狭长的双眼精芒一闪。忙又变招,心下有些憋屈,竟然又看到了自己剑招地破绽。
如此又刺了三剑,皆是如此情形,他虽然出剑奇快,但令狐冲的反应更快,虽然没有他出剑快,却能后先至,等着对方送上门来。
如此一来。他虽然剑快如电,在令狐冲跟前却是束手束脚,无法施展,每一剑刺出,到了半途,唯有忙不迭的换招。
这般出剑,往往内力送运出去,还未到头,却又只得忙不迭的收回内力。
如此几剑下去。他血气翻涌。内力已经造起了反,容不得他如此御使。弄得他血脉激荡,几乎吐血。
令狐冲却是越战越勇,那男子地出剑明显减慢,令狐冲的反应时间更加从容,每一剑刺出,皆是对着他的破绽,逼得他只能忙不迭的撤剑改招。
如此几次下来,他忽然一撤剑,退身到了头前老的身后,显然是明知不敌,不想再自取其辱。
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使地是一柄长刀,刀身比平常的刀更长几分,一刀斩出,嗤嗤作响,凌厉异常。
面对长刀斩来,令狐冲轻轻一剑刺出,使出了破刀势,剑光如电,铮的一声,击中了刀身。
“叮”一声清鸣,长剑与刀身相击,出悠扬的声音,令人听了耳朵一清。
令狐冲地剑上蕴着极强的力量,毕竟一直使用黑铁剑练功,膂力极强,即使内力不够深厚,仍旧非同小可。
使刀之人显然是个秃头大汉,一刀一刀斩出,令狐冲只是虚迎一下,东躲**,尽情的施展起了华山派地轻功身法,尽量让他挥,想要看清他刀法的虚实。
那人长刀霍霍挥动,酣畅淋漓,一会儿地功夫,使出了性子,刀光闪闪,越地动人心魄。
见令狐冲只是一味的躲避,宋静云有些担心,凑到近前,低声对萧月生道:“师父,要不要帮一帮令狐少侠?!”
对于这个洒脱爽朗地令狐少侠,宋静云还是颇有好感的,不忍见他被长刀所斩,便有些担
萧月生稍一回头,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宋静云也是心眼伶俐,聪明过人,见到师父如此的神情,不由大羞,轻嗔了一声:“师
萧月生笑了笑,嘴唇微动,外人听不到声音,唯有宋静思与宋静云能够听到。
他温和清朗的声音在她们耳边响起:“不要担心,令狐兄弟只是寻隙而动,想要一击必杀。”
二女对师父极是崇拜,极是信任,闻言之下稍一留意,觉果然如此,明显有些机会,令狐冲都没有利用。师徒三人说话地功夫,令狐冲忽然身形一动,前扑了过去,长剑顺势一刺。
这一剑,身剑合一,俱是拼尽全力,奇快无伦,即使是那秃头的汉子省悟,想要变招,却已不及。
“嗤----!”令狐冲的这一剑惊才绝艳,将气势挥得十之**,奇快无比的刺了出去。
“嗯!”一声闷哼传来,却是那秃头的男子捂着手腕,恨恨的瞪着令狐冲,双眼精芒四射,恨不得一刀宰了令狐冲一般。
令狐冲淡淡一笑,并不在意,战场之上,容不得自己优柔寡断,心需狠,手需辣,否则,无异于自杀。
看那男子恨恨而退,令狐冲一抖长剑,意气风,沉声道:“还有哪个一试?!”
看他的模样,萧月生摇头一笑,仪琳也是抿嘴轻笑。
第390章 冒充
另有一个男子上前,目光森冷,朝令狐冲一看,淡淡道:“好剑法,我来一试!”
他身形削瘦挺拔,站在那里,宛如一株劲松傲然而立,自然而然的涣发出一股莫名的气势。
令狐冲眉头一动,心中凛然,这个人显然是高手,虽未出剑,气势却如一柄长剑出鞘,逼人心魄。
不与对方的目光相对,令狐冲微阖双眼,觉得他的双眼仿佛利刃一般,刺伤了自己的眼睛。
“着!”那人见令狐冲闭眼,顿时出剑,长剑由出鞘,至刺出,一气呵成,顺畅无比,宛如行云流水,迅疾无伦,人们只能看到一道白光划过,却看不清他的剑。
他的剑法,看不出精妙,但奇快无伦,超出了人们的眼睛所见,可见之快。
宋静思与宋静云微眯眼睛,只能看到一道白光,而令狐冲却呆呆不动,心下大是吃惊,颇是担心。
宋静云拉着萧月生的胳膊,紧紧抱住,掌心已经出汗。
萧月生转身,朝她微微一笑,笑得极是古怪,觉得自己的这个弟子怕是钟情于令狐冲了。
宋静云白了师父一眼,却是觉得师父胡思乱想,自己只是看令狐冲人很随和,没有傲气,被杀了实在可惜,哪有那么多的歪心眼?!
宋静思却是沉下心来,师父即使如此轻松,显然令狐冲不会有什么危险。
令狐冲俯身一挑,长剑撩起。划出一道弧线,恰好迎上了来剑,剑尖击中了对方的剑身。
“叮”的一响,令狐冲身子一踉跄,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三步。身形晃了晃。
那男子却森森的望着他,一动不动。
显然,他的剑法与内力皆强于令狐冲,仪琳看得心中大讶,双掌合什,紧盯着这个男子瞧。
仪琳自任恒山派掌门以来,见识大增。对于天下间的武学水平已有了解。
她晓得,令狐师兄的武功,不仅是在年轻一代地高手中佼佼出群,便是放眼天下间,也是少有敌手,他的剑法委实高妙,除了观云山庄的几个人。天下间罕有人可及。
她不由摇头感叹,魔教之中果然藏龙卧虎,随便拿出一个人来,便能胜得过令狐师兄!那男子目光森冷,看得人心神俱寒,他朝令狐冲望了一眼,淡淡说道:“你还是退下罢,……你与观云山庄无关,不必淌这汪浑水。今天不杀你!”
令狐冲轻笑一声,摇摇头,踏前两步,一抖长剑,紧盯着那男子。淡淡道:“观云山庄与我。本就难分彼此,阁下想要动观云山庄。须先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既然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是我!”那男子目光一凝。更加冰冷几分,寒光四射,长剑缓缓举到身前。
宋静云拉着萧月生的胳膊,紧张莫名,低声道:“师父,你还不出手么?!”
萧月生轻轻一笑,道:“怎么,担心了?!”
“师父!”宋静云娇嗔,狠狠瞪着他,道:“他们是找咱们的,若是连累了令狐师兄,岂不是过意不去?!”
萧月生笑了笑,古怪莫名,令宋静云大是不忿。
宋静思拉了一把妹妹,轻声道:“静云,不要着急,师父自会有分寸的!”
宋静云转头看了一眼姐姐,见她眉头轻蹙,神情略带不悦,心下一慌,忙放开了师父地胳膊。
宋静思虽然沉静寡言,但宋静云对于姐姐却是极敬重的,觉得姐姐行事周密,自己万万不及,听姐姐的总不会错的。
她低声问道:“姐姐,怎么了?!”
宋静思瞥她一眼,轻轻叹息一声,低声道:“妹妹,你真的喜欢令狐师兄么?!”
“姐姐!”宋静云惊诧莫名,摇摇头,奇怪的道:“你说什么呀,我哪里喜欢他了?!”
“你表现得太过了!”宋静思淡淡的道,瞥了一眼萧月生地背影:“师父误会了。<<梦想文学网>>*****”
“令狐师兄人很好,可不能白白送死嘛!”宋静云嘟囔了一句,摇摇头。
萧月生听着她们姐妹二人的说话,心中舒了一口气,虽然有女怀春,是一件喜事,但身为自己的弟子,却又觉得不舒服,好像是嫁女儿的父亲一般,觉得女儿被人家夺走了。“你既找死,我便成全你!”那男子目光如寒冰,冷冷盯着令狐冲。沉声一喝,长剑刺出。
一道寒光射向令狐冲,令狐冲轻哼,不服气的迎上前,长剑刺出。毫无花巧的一剑。
“叮”两剑再次相交,发出清鸣。
令狐冲脚下踉跄退后,一直退了四步,方才停下来,身子却仍在摇晃,仿佛醉了酒,脸色酡红如醉。更像醉酒。
仪琳踏前一步,白玉似地小手搭在他背后,一道柔和而清凉的气息输了过去。
萧月生赞许的望了一眼仪琳,若是自己上前,帮令狐冲一把,反而会让令狐冲觉得别扭,难受。仪琳是女子,却是大大减轻了令狐冲心中地戒意。
令狐冲只是血气浮动,小有内伤,却并不严重,得仪琳的一助,转眼之间已是痊愈。
不仅痊愈,他反而感觉身体里有一股气流在涌动,与自己原本地内力相融,不分彼此。恰到好处。
有了这股内力的加入,他原本并不深厚的内力顿时浑厚了许多,仿佛一个小湖忽然被注入了大量地水,有满溢之像,不泄出来一些。异常地别扭。湖水汹涌,随时会冲破堤坝一般。
他沉声一喝。长剑再次刺出,仍旧是直直一刺。毫无半点儿花巧可言。
他这是参照掌门林平之的剑法,虽然因为没有林平之玄妙地御剑心法,故剑速没有那般快,但体内汹涌地内力却是强大助力,使这一剑速度极快,只能见到白光一闪,却见不到剑地形状。
宋静云与宋静思看得目不转睛,觉得他的剑更快了,显然是要拿出真本事了。
那男子目光森冷,瞥了令狐冲一眼,又瞥一眼退到后面的仪琳,微眯着眼睛,杀气凛凛。仪琳低眉顺目,双掌合什,一派慈悲之像,仿佛不萦于世间的恩怨情仇。
他颇是从容,见到令狐冲的长剑刺来,漫不经心的一剑刺出,迎击令狐冲。
“叮”两剑相交,发出一声清脆地鸣响。
两道人影一下子分开,令狐冲退后一步,那男子却蹬蹬蹬,退后三步方才停住。
“你……你……!”他难以置信的望向令狐冲,死死瞪着他,犹是不信。
忽然,他转头望向仪琳,双眼寒光大放,罩住了仪琳娇小玲珑的身子。
仪琳双掌合什,明眸微阖,低头似是在念诵着经文,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注视一般。
“你这个小尼姑,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他冷冷哼道,死死盯着仪琳。
仪琳双掌合什,明眸缓缓睁开,露出澄澈明亮的目光,她摇摇头,道:“这位施主,不知你说的是什么?!”
“你是不是在他身上捣了什么鬼?!”那男子冷冷哼道。
仪琳沉吟一下,点点头,道:“令狐师兄受了些内伤,我帮他治好了伤。”
说罢,转身对令狐冲道:“令狐师兄,刚才不要紧罢?”
“多谢仪琳师妹!”令狐冲呵呵笑着点头,瞥了那男子一眼,哼道:“阁下可真是输不起呢!”“你……!”那男子气炸了肺,他明明感觉,是有人给令狐冲传功。偏偏又无法说得清楚。
仪琳心中舒了一口气,若是刚才那人一直追问,她一定会说出来的,出家人不能打诳语。
萧月生上前一步,道:“令狐兄弟。该轮到我了,总归是山庄的事,不能一直让你代劳!”
令狐冲心知自己赢得侥幸,若是再来一次,怕是便支撑不住了,会丢人现眼,萧月生既已递来了梯子。他自然顺势下来。萧月生淡淡望了一眼那男子,沉声道:“你们这些人,便是来杀我地罢?!”
“不错!”那为首地男子沉声道,声音微微嘶哑,正在强抑激动一般,紧盯着萧月生。
“你们可是魔教的人?!”萧月生沉声问道。
那为首的老者哼道:“你萧一寒多管闲事,又敢杀我神教弟子。委实不可饶恕,……杀无赦!”
萧月生淡淡一笑,道:“如此说来,我也只能大开杀戒了!”
他这句话是笑着说出口,众人听了却是心中凛然,能够感觉到他这话中的森森寒气。
“咱们剑上见高下罢!”那男子冷冷说道,朝后面一挥手。
顿时,二十几个人脚下动作,身形疾动。转眼之间,将萧月生几人围在当中。
萧月生眉头一皱,紧盯着那男子,冷冷道:“魔教地人,何时也使这般下三滥地手段。不讲武林规矩了!?”
那男子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带着嘲讽之色:“与你们何必讲什么规矩。杀了便是!”
宋静思与宋静云慢慢走到仪琳身边,她们刚才耳边传来萧月生地温和声音。让她们走到仪琳身边,*她佑庇。
仪琳耳边也传来萧月生的声音,轻轻点头,示意明白。
“动手!”那男子手朝下用力一挥,做了个斩首地动作,长剑一抖,朝萧月生刺来。
其余二十几个同时拔剑,朝萧月生刺了过来,若是被他们刺中,萧月生定会变成肉泥。
他们这些人对仪琳与令狐冲不管不顾,长剑径直朝萧月生招呼,显然是懒得理会令狐冲他们。
令狐冲刚才已得萧月生的吩咐,不必出手,只要自保便成,也不想违了萧月生地意,只能长剑横在胸前,死死盯着他们,生怕他们反悔,突然刺来。萧月生陡然一震,须发忽然一动,周身无风自动。一身青衫鼓动了一下,又恢复如初。
他目光如电,右掌缓缓抬起,掌上仿佛散发着温润地光泽,看上去仿佛白玉雕成一般。极显诡异。
他轻哼一声,身形一飘,幻成一团轻烟,在众人之间飘忽,时而东,时而西,时而南。时而北,快得不可思议,仿佛没有了实质,变成了一股轻烟。
他的身形飘动,如一股轻烟,又有一团光影相随,却是一只闪着温润光泽地玉掌。
他的手掌颇显诡异。如同一只白玉雕成,就是不像人的手掌,随着他身形的变幻,手掌轻轻拍向一人。
这只手掌仿佛带着莫名的魔力,被拍之人,明明感觉可以躲开,却偏偏身子跟不上反应,想要躲开时,却已经中了这一掌。
顿时。潮水般地黑暗涌上心头,容不得他们有丝毫挣扎,直接倒了下去,再也没有醒过来。
也有剑法高明者,未等萧月生及身。便长剑刺出。又快又准,似乎摸清了萧月生身法的规律一般。
萧月生却毫不闪避。径直迎上去,玉掌轻轻一拍。顿时长剑折断,叮当一声,跌落地上,随即一掌后中出剑之人。
中掌之人身子一软,仿佛一团烂泥,慢慢瘫软下去,再也没有醒过来。
转眼的功夫,萧月生已经穿行了一圈,身形一显,出现在原本的位置,看着缓缓倒下的黑衣男子们。
众人都被他如此雷霆霹雳般的手段所慑,一动不动,只是呆呆看着倒在地上的一群人。
这些人倒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图案,仿佛一朵绽放地花瓣,他们的身子一一倒下,脸上地神情仍旧保留在中掌之前,看上去极显诡异及吓人。
“萧……萧先生,他们……?”令狐冲有些迟疑的看了看四周,对萧月生问道。
“都死了。”萧月生淡淡说道。
“啊----?!”令狐冲大吃一惊。
仪琳在一旁摇头叹息一声,当他们出现时,她便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后果,故已经开始念诵经文。早膳过后,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飘然而来,径直到了寒烟阁的二楼,找到了萧月生。
萧月生正在屋中泼墨作画,一身青衫,磊落而爽利,神清气爽的神情,神情专注。
他杀完了人,但对于他而言,那些人武功太低,杀他们如宰鸡,根本无法在过程中泄去杀气。
唯有作画,将杀气泄于画中,最好不过,否则,一直存在心底,极易形成心魔。
江南云推门进来,见他神情专注的作画,抿嘴轻轻一笑,脚下轻盈,悠悠凑了过去。
随着她地进入,屋里顿时弥漫出一股淡淡地幽香,沁人心脾,却又令人心神不定,血脉贲张。
她凑到萧月生身后,踮了踮脚尖,自他背后一看,却是一幅猛虎下山图。
她看上一眼,不由一退,吓了一跳。
图中的猛虎,仿佛真地一般,活了过来,双眼森森,气势如皇,带着威慑百兽的气度。
猛虎更张开嘴,仿佛正要吃下什么东西,江南云看了一眼,仿佛觉得它要活过来,吃了自己一般。
如此神奇地图画,江南云从未见过,自是被轻易的吓住了,随即觉得有些丢脸,轻哼道:“师父,你画它做甚?!”
萧月生放下狼毫,搁到笔架上,慢慢转过身来,淡淡道:“辟邪之用,镇慑群邪!”
“辟邪?”江南云黛眉挑了挑,开始细思,师父这话,是不是话里有话,有什么暗示不成?!
萧月生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莫要胡思乱想了!……昨夜可是太平?!”
“唉……,魔教的崽子们终于没忍住,闯入清平帮。”江南云摇摇头,叹息一声。
她其实并不想与魔教的人作对,毕竟他们存在之久,绝非寻常帮派可及,能一直生存着,可见其隐藏地实力之雄厚。但既然欺上门来了,她也不怕,心中不忿,恨不得领着人闯上魔教,反守为攻。
“什么?!”江南云忽然惊呼,绝美的脸上满是讶然神色:“师父,你是谁,今天伏击你的,并不是魔教的人?!”
“嗯,是有人冒充的。”萧月生点点头,眉头紧锁,嘴角带着淡淡地冷笑。江南云稍一沉吟,忽然抬头,道:“难道,是泰山派地人……?!”
萧月生默然不语,缓缓点头。
“真是这帮家伙?!”江南云讶然道。
她虽如此猜测,却也并不确定,说不定是嵩山派的人干地,只是没想到,泰山派的人行事也如此这般,委实令她意外。
见她如此表情,萧月生淡淡说道:“是泰山派地人!”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江南云喃喃说道,摇头叹息,苦笑了一声,道:“我本以为,泰山派虽然无赖,却光明正大,不像嵩山派一样呢!”
“你没听说过这句,天下乌鸦一般黑么?!”萧月生淡淡一笑,露出一丝淡漠来。
“师父,你要如何做?!”江南云眉头紧锁着,轻声问道。
第391章 再袭
萧月生拧着眉头冷笑一声,道:“他们敢如此,便怨不得我心狠,杀上泰山派!”
江南云黛眉一挑,双眼放光:“师父,好主意,正该如此!”
听闻泰山派竟冒充魔教的人狙杀师父,她心中怒火腾腾,虽知凭他们的本事,根本无法如愿,但已足以令她生出杀意。
“师父,杀鸡焉用牛刀,让弟子来罢!”江南云又忙道。
萧月生沉吟一番,摇摇头。
“师父!”江南云大急。
萧月生抬头瞥她一眼,微微笑道:“这一次,咱们师徒两个一起,杀他泰山派一个落花流水!”
江南云大喜过望,双眸熠熠闪光,宛如钻石:“师父英明!”
萧月生摇头笑了笑,泰山派并没有放在眼中,问道:“你那边可有魔教的人找上?”
江南云点头道:“昨晚可是热闹,二十来个人,闯到总坛,却陷入了竹林阵中。”
萧月生眉头一挑,笑了起来:“你布的那个竹林阵,还能困得住人?!”
江南云一扭腰,优雅的坐到绣墩上,道:“师父,我已经很用心了嘛,那个竹林阵我修改了几次,威力也不凡了呀!”
萧月生摇头一笑,江南云虽然清心诀大成,智珠已成,但对于奇门遁甲之术却并不精通。
所谓天份有差异,在她身上显露无遗,纵使有清心诀为辅,却抹不去她的天性,沉不下心来。
但她当初因为萧月生遇险之事,一直想学奇门遁甲,虽然努力,却终是难登堂奥。
“你如何处置的他们?”萧月生笑着摇了摇头。问道。
江南云哼一声:“全都宰了,只放跑了三个家伙!”
萧月生眉毛一挑:“放跑了三个家伙?”
他还以为会全歼这些魔教中人,没想到江南云竟然还手下留情,放了三个人。
江南云轻叹一口气,道:“那三个人虽然是魔教的妖人,却义气深重,不忍心杀他们。”
“其余人都杀了?”萧月生点点头。
江南云点点头:“嗯,除了那三个,其余的都已授首。”
萧月生摇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那三个人会因为你饶他们而感激你么?”
江南云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如此义士,杀之不祥,便留了一条活路给他们,……他们若是不知好歹。再找上门来,自然会毫不客气的杀掉。”
萧月生不以为然:“若是下一次,他们来时,杀了几个清平帮的帮众,你的罪过可就大啦!”
“哼,那也是他们不争气!”江南云一撇嘴,这些后果。她岂能没有想到,只是当时实在不忍心杀他们,唯有冒这个风险了。
萧月生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心下思忖,女人毕竟是女人,仁人之仁,留下了后患。
正午时分,阳光明媚。照得整个临安城都暖融融地。
会仙楼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一楼都已经坐满,便是二楼的雅座也占了大半儿。一楼的人声喧闹。嗡嗡作响。喝酒划拳声,猜酒令声。大声笑闹声,喝骂声。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喂,你们听说了没,清平帮昨晚被魔教的人偷袭?”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他身材胖墩墩,看上去和蔼可亲,两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让人大起好感。
坐在他周围的几个人纷纷转头,望向他。
见众人如此,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神态悠然,呵呵笑道:“没听说么?!”
“孙老哥,真有此事?!”一个削瘦的中年男子急切问道。
这位孙老哥郑重点头:“那是自然,我那兄弟是清平帮的弟子,知道得一清二楚!”
“呀,孙小二竟进了清平帮?!”那削瘦中年斟酒的动作一顿,讶然翘眉,颇是不信。
孙老哥摆摆手,装作满不在乎,摇头道:“嗨,他一天到晚瞎胡闹,终于做了一件正事,……上个月清平帮招人,他过了三关,终于进去了。”
“厉害厉害!”削瘦中年人点头赞叹,满脸羡慕神色,摇摇头,笑了起来:“好啊,孙老哥,你这回可是享福了!”
“没啥,他刚进去呢!一不小心,还会被踢出来!”孙老哥摆手,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
清平帮地弟子们,每个月的例钱极高,可堪与临安府的知府相比,况且,凡是弟子们的家属,每个月还有例钱,即使一家人什么也不干,也足够生活无忧。
家中有清平帮的人。在临安城也是高人一等,从不怕旁人欺负,自有清平帮的人为之出头,可谓是扬眉吐气。
但清平帮的帮众数目是有限制地,仅是三百余人,平常不会扩充帮众。
难得这一次,清平帮忽然招人,临安城中的高手踊跃挤入,只是想要进入帮中。却需得过了三关。
这三关所测的,并非你的武功强弱,而是天赋与品性,两者兼具,即使不会武功,往往也能入选。
“孙老哥,你可算交了大运喽----!”那削瘦中年男子摇头。语气中满是羡慕。
“呵呵……”孙老哥笑得眼睛眯到了一起。
“这位孙老哥,你说魔教的人偷袭了清平帮?”另有一个青年男子抱拳,彬彬有礼的道。
孙老哥睁开眼睛,神情严肃的点点头:“不错,据我那小二说,昨天晚上,三十余个魔教地人都被宰了!”
“清平帮的人杀了魔教地?”青年男子有些不信。
孙老哥打量了一眼这个男子。见他玉面朱唇,剑眉星目,仪表非凡,神采动人,不似是寻常人物,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他点点头:“小哥不是临安城的人罢?”
那青年男子点头:“不错,我刚来临安城,听说这里热闹得很,泰山派……”
孙老哥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忙呵呵笑道:“知道知道,像你这样的人,近些日子临安城来了不少,是来瞧热闹的。呵呵……”
英俊非凡的青年男子点头。斯文地笑道:“我武功低微,也想见识一番名门大派的风范。”
“嗯嗯。年轻人多些见识,总是好的。”孙老哥和蔼可亲的笑着点头。
刚才那削瘦的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摇摇头:“这位小哥,你想瞧热闹,可要小心喽,近来临安城可是乱得很,若不是有清平帮镇着,怕是天下大乱了!”
“是,多承关心,在下省得。”青年男子抱拳一笑,露出感激神色来,神情间隐隐露出傲然神色来。
“看来你也是个身怀绝技地。”削瘦中年男子点点头,自嘲一笑。
青年男子转向孙老哥,抱拳问道:“这位孙老哥,清平帮果真与魔教打起来了?”
“这还能有假?!”孙老哥点头,哼道:“魔教地人委实太过猖狂,也该煞一煞他们地威风了!”
“嘘----!”削瘦中年男子忙竖唇于嘴前,低声道:“孙老哥,你不要命啦!”
孙老哥点点头,示意明白,自己确实有些忘形了,竟忘了魔教地可怕,想来有些后怕,朝左右看了看。
好在,没有别人注意到变边,他放下了心。
削瘦中年男子轻声道:“孙老哥,虽然清平帮不怕魔教,可咱们不成,还是小心为妙!”
“对对!”孙老哥忙点头。
“那……昨晚是怎么回事?”削瘦中年男子问道。
孙老哥低声道:“那些魔教的人想闯进清平帮地总坛,没想到清平帮早有准备,直接灭了这些人!”
“清平帮果然是清平帮!”削瘦中年用力一拍桌子,重重一哼,见旁人忘过来,冷冷扫了一眼。
他眼神森冷,周围人们目光与他一触,忙不迭的转开眼睛,不与他对视。随后的日子,一切平静下来,魔教的人在清平帮吃了大亏,仿佛没什么事一般,并未如人所料般狂风暴雨的报复。
但又有一件大事发生,清平帮的帮主,与其师惊鸿一剑萧一寒联袂出手,闯上泰山派。在泰山派上大闹一番。
结果,他们二人尽败泰山派所有高手,纵横自如,扬长而去,顺手杀了十余人。
这一条消息,在武林中惹起轩然大波。
泰山派身为五岳剑派之一,虽然不肆张扬,却实力雄厚,此乃举世公认。
便是嵩山派。想要对付他们,也只能出奇不意,不敢正面相憾,没想到,这个萧一寒与江南云,竟有如此胆量,难道不怕泰山派地报复不成?!
观云山庄
宋梦君与苏青青来到了山庄。径直到了里面,在山庄里,她们已经不是外人,不必请示,可以直接进来。
向问天直接放行,她们来到了后花园。
二女一身素洁的衣衫,淡雅动人。步伐轻盈,来到了里面,见到刘菁正在修剪花枝。
西边的花圃中,宋静思与宋静云正在练剑,寒光霍霍,带着强烈地杀机。
东边的花圃,令狐冲、林平之、岳灵珊与仪琳,还有任盈盈,他们聚在一起。正低声说话,颇是热烈。
“刘姐姐,萧先生真地杀上泰山派了?!”苏青青一进来,便焦急地问刘菁。
刘菁一身淡粉色罗衫,娇艳欲滴。却又透出一股雍容华贵气度。令人生不出亵渎之念。
她站起身,看了两女一眼。点点头:“嗯,你们听到消息了?”
苏青青点头:“我在湖上听到的消息。说是先生与江姐姐杀上了泰山派,尽败泰山派高手!”
“先生原来是去泰山派了!”宋梦君淡淡说道,她清冷地脸庞露出一丝苦笑。
她实在没有想到,萧先生竟疯狂如此,胆子如此之大,因为泰山派前来寻衅,便展开了如此的报复。
这一下,惊鸿一剑萧一寒地名头,算是彻底打响,不复原本的不红不黑状态。
一剑寒遍十九洲,便是如此壮举了。
只是,如此一来,却是树下了无数地仇敌,泰山派存在这么多年,故交遍布,岂能饶得过他?!
令狐冲与林平之自花圃里走出来,抱拳对两女一礼。
令狐冲苦笑一声,叹息道:“泰山派的行为确实让人不敢苟同,扮作魔教的人袭杀先生,……前两天我还听先生说,泰山派欺人太甚,要给他们一点儿厉害瞧瞧,本以为先生是说着玩的,没想到真的如此,真是……。”
他也不知如何说为好,说萧先生胆大妄为,他们确实有这般高明的武功,只是此举委实有些疯狂。
仪琳摇头轻叹:“泰山派一直寻衅,大哥也是被他们逼得无奈,才出此下策。”
前两天,当萧月生将那些人的面巾揭下来,露出他们地真面目时,仪琳也是目瞪口呆,没有想到,他们竟是泰山派的人。
即使善良如她,也觉得泰山派此举太过下作,不够光明磊落,心中忿怒。
“刘姐姐,若是泰山派的人报复起来,可如何是好?”苏青青担心的道。
刘菁轻轻一笑,摇摇头,道:“想必大哥已经有了安排,不必担心的。”
林平之一直沉默寡言,此时忽然开口,道:“萧夫人,泰山派不容小觑,还是让先生多加小心罢!”
刘菁轻轻点头,笑了笑,容光迸射,令人不敢直视。
近两年来,她的容貌虽然没有太大变化,但一直跟在萧月生身边,易筋洗髓,变化气质。不知不觉间,已是判若两人。
平常看起来只是美貌过人而已,却不易惹人注意,但一旦说话微笑,却是容光逼人,光芒四射,将旁边的人都比了下去。
令狐冲点头道:“林师弟说得不错,泰山派隐藏得可深得很,要萧先生万万小心。”
刘菁轻掠鬓边秀发。笑了笑,对众人点头道:“大哥很快会回来,大伙儿不必担心。”清晨时分,诸人到后花园晨练,住了这么些日子,这已经养成了习惯。
当他们过来时,后花园西边地花圃中已经有人。林平之与令狐冲他们想,定是宋静思与宋静云两姐妹无异。
二女虽然年轻貌美,看似弱不禁风,练功却是这些人中最为勤奋者,令人自惭形秽,望尘莫及。
他们目不斜视,不往那边看。偷看别人练功,实是大忌。
虽然同在后花园中练功,但身在花圃之中,挡住大半身子,却是不虞彼此间能看清。
岳灵珊一身桃红罗衫,娇艳欲滴,轻瞥之际,忽然一怔,失声叫道:“萧……萧先生?!”
令狐冲与林平之闻声转头。忙望过去,见到了一身青衫,笑意盈盈的萧月生。
“先生,你何时回来的?!”林平之大喜过望,忙上前问道。俊美的脸上放着光芒。
萧月生温和笑道:“昨夜到的山庄。大伙都睡下了。”
令狐冲摇头,呵呵笑道:“萧先生。你这一次可是轰轰烈烈,天下震动了!”
“哦。泰山派地事……”萧月生微一点头,复又摇头,道:“我也是被气得够呛,才做出此事。”
“泰山派不会罢休的,先生要小心才是!”令狐冲郑重叮嘱道。
萧月生微微一笑:“嗯,我自会小心。”
随即,令狐冲心痒难耐,让萧月生说一说,到底他是如何闯上泰山派,情形如何。
萧月生也未隐瞒,将二人如何上山,如何闯进去,如何尽败泰山派高手,一一说出来。
听罢之后,林平之吸了一口气,道:“若非先生,我还不知,泰山派竟有如此多的高手!”
萧月生点头道:“我也没想到,泰山派底蕴如此深厚,甚是让人佩服!”
令狐冲露出一抹忧色,摇头叹息:“掌门师弟,咱们华山派可是差得远啦!”
萧月生摆手,笑道:“你们也尽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了。”
见岳灵珊望来,他抚了一下黑亮的小胡子,摇头笑道:“你们两个地武功,在年轻一代中可是佼佼出群,武林各派,罕有人及,将来还不是你们的天下?!”
令狐冲与林平之皆摇头失笑,有观云山庄在,有清平帮在,华山派可是很难称雄的。清平帮
一轮明月高悬,银辉遍洒,寰宇皆清。
周围一切安静得,竹林簌簌之声隔着墙壁,在外面便能听得到,更显幽静。
清平帮总坛前面,大门两旁各有四个灯笼,照得门前一片明亮。两座石狮子格外精神。
十余个人黄衣人默默站立,寒风凛凛,吹过他们身子,他们一动不动,仿佛雕像。一阵风吹来,灯笼晃动,灯光明灭不定,照在他们脸上,时阴时晴。变幻多端。
他们容貌各异,有英俊,有平常,有丑陋,若是普通,或是奇特,却俱是中年男子。
他们自处于人生的巅峰期。双眼精光隐隐,顾盼之间,精芒闪动,慑人心魄。
片刻过后,一个人站出来,转身望向十余个黄衣人,沉声道:“教主法旨。今夜除掉清平帮,可有异议?!”
十余人一动不动,目光平视前方,似乎真的变成了雕像。
此人身形魁梧,卧蚕眉,挺直地鼻子,阔方嘴,看上去豪迈过人,心胸宽大。
见他们一动不动。眉毛也不动一下,此人点点头,露出满意神色,沉声道:“据赵兄弟说,这里布有阵法。……故。咱们不能翻墙硬闯,唯有自大门开始打进去!”
其余十余人点头。默然不语,出谋划策。扔到首领手上,他们只管动手便是。
他点点头,一挥手,沉声道:“赵兄弟,推门!”
江南云放过地那男子站出来,抱拳应了一声,大步流星上了总坛大门处,双腿微曲,缓缓提掌。
双掌自腰腹部慢慢合拢,提到胸前,忽然一翻,猛的击了出去,快如闪电。
“砰----!”一声巨响,双掌击在门上,仿佛敲了一记铜钟大吕,震得整个清平帮都醒了过来。
见大门不动,那姓钱地男子脸色涨红,不服气的再次提掌,缓缓推出,务求一击建功。
“砰----!”再次轰然一响,仿佛地动山摇,整个大门都晃动了一下,却仍然没有倒下。
那首领摇摇头,暗自嘟囔了一句,一挥手,又有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来到姓钱地男子跟前。
他对姓钱的男子道:“钱兄弟,咱们二人合手,一同击掌,击到门地东面。”
姓钱的男子点点头,他血气有些浮动,心知自己武功还没有恢复,恨不得下来坐下打坐入定。
姓钱的男子知道此前人的底细,这男子面目枯瘦,看上去没有吃饱饭,却是天生神力。
两人一起聚气,片刻之后,姓钱的男子点头,沉声道:“开----!”
二人四掌同时霍然击出,其快如电,击中了大门。
“砰----”东边的大门终于不堪,木屑飞扬,露出了四个手掌大的圆洞。
其余十余人纷纷上前,准备抢进去,姓钱地男子再次挥掌,喀嚓一声,大门又出现了一个裂缝。
他又一掌击出,裂缝变大,他再击一掌后,大门出现了一个大洞,能容人通过。
第392章 公敌
他拔脚一踹,“喀嚓”一声,大洞被扩大,他和身撞去,“咕嗵”一声,身子整个撞了进去。
运气于身,身子微微一疼,眼前一黑,进到了大门内,他浑身紧绷,内力运行更疾。
上一次的竹林阵,他如今想来,仍是心有余悸,浑身战栗,二十余个好手,除了自己三个,全军覆灭,清平帮之狠毒,更超那些名门大派。
小心翼翼四周打量,眼前一片漆黑,明月在空,银辉洒下,却落不到院子里,眼前漆黑得令人发颤,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兽正盘踞于前方,静静等着自己自投落网。
“钱兄弟,如何了?”身后有声音传来,似乎自很远处传来,缥缥缈缈,宛如来自遥远的天际,听得不真切。
他内力集于耳朵,又集于眼中,没有发觉异样,心中反而更觉惴惴不安。
这时,身后又有声音传来,问他如何了。
他眉头紧锁,转头沉声道:“进来罢!……大伙儿小心一点儿,这里有古怪!”
身后又有一个人跟进来,站到他身后,低声道:“钱兄弟,到底怎么了?!”
他一听声音,忙转身抱拳,露出笑容:“桑旗主!”
桑旗主点点头,双眼四顾,精芒四射:“此处确实古怪,难不成也是阵法?!”
姓钱的男子朝身后大门外一指,又转身指向大门内:“旗主你看,这里月光照不进来,定是蕴着古怪!”
“嗯。这想必是阵法了!”桑旗主点头,眉头锁起,沉吟片刻,抬头问:“依钱兄弟你看,咱们该如何?”
钱姓男子顿了顿,叹息一声,摇头道:“若是依属下的意思,不能硬闯。……可咱们如今箭已上弦。不能不发了。”
“不错!”桑旗主点头,又朝里面望了几眼,脸沉如水,眉头锁得更紧。
片刻后,他右拳一击左掌:“钱兄弟,咱们先礼后兵,你且叫阵,见了面再说!”
姓钱男子双眼一亮。恍然点头,抱拳一礼:“旗主英明!”
桑旗主朝他微一颌首,淡淡一笑,紧锁的眉头慢慢松开,暗自叹息一声。
他心中殊无胜算,这个清平帮果真这般厉害,想必也能防备自己这一诈,不能如自己如愿。
姓钱地男子深吸一口气,气运丹田。沉声喝道:“江帮主可在,日月神教前来拜访!”
声音宛如潮水,缓缓而坚定的涌向清平帮总坛,周围的居民皆清晰可闻。
他们或是探头打量,或是偷偷一瞥。却大多不敢照面。日月神教的威名深入人心,生怕他们杀人灭口。
随即。一道女子声音悠悠荡荡,缥缥缈缈传来:“贵教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这道声音糯软动人,听在耳朵,渗入心里,令人心痒难耐,浑身血气涌动。
桑旗主眉头再锁,只知道清平帮的阵法厉害,没想到这个帮主也是个厉害人物,察其声音,却摸不清其功力,足见比自己高明。
“他是清平帮的帮主?!”他转头问姓钱的男子。
姓钱男子躬身点头,望向他。
桑旗主沉吟片刻,仰天一声长啸:“哈哈……,咱们登门拜访,芳驾却拒之门外,这便是清平帮的待客之道么?!”
他笑声震天,响遏行动,半个临安城都能听得到。
日月神教一向横行惯了地,对于暴露自己地行止,并不在意,心中思忖,除了清平帮,谅别人没有这个胆子跟自己做对。
一声轻笑响起,宛如银铃在空中飘荡,发出动人声音,江南云的声音传来:“既诚心来访,就请进罢!”
吱吱声中,大门缓缓打开,却没有人来开门,众人见了,皆是惊慌,随即恍然,这是机关之术。
桑旗主淡淡一笑,转身往里走去,大步流星,毫无畏惧,气势如虹,可蹈刀山火海。
钱姓男子紧跟在他身后,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生怕再陷入阵法之中,旗主会遇到危险。
银辉淡淡洒下来,照在他们十二个人身上,他们腰杆笔直,身形苍劲有力,双眼开阖间,精芒隐隐。
清平帮的总坛不大,他们沿着鹅卵石铺陈的小路而行,穿过另一进门,来到一间大院,看到了灯火通明的大厅。
黑夜之中,这一间大厅显得格外明亮,灯光明亮,如梦如幻,众人隐隐生出不真实之感。
桑旗主走在最前。身后十一人姿态各异,各朝一个方向,紧跟在他身后来至大厅前。
大厅悬着厚厚的紫色门帘,将外面的视线挡住,也堵住了里面光线的外泄。
姓钱男子抢上前一步,揽开厚厚门帘,他有升为香主一职,并非仅是因为武功高明。为人义气。也因眼色极佳。
桑旗主点一下头,昂首而
入目所见,铺着月白地毯地大厅正中央,一个白衫女子端然而坐,身姿挺拔优雅。
她静静坐在那里,自然流露出一股难言的韵味,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身上。
他抬头迎上她的目光,明眸盈盈。宛如置身于清凉的小溪旁,周身清凉,沁人心脾。
“旗主!”姓钱的男子轻唤一声,碰一下他后背。
姓钱的男子已经见过江南云,对她满是仇恨,抵消了她容光地慑人威力。
桑旗主省过神来,心中恼怒,自己定力如此之差,枉一向自诩心志坚毅。外物难动。
他收神慑心,眼观鼻,鼻观心,杂念一摒,抬头再望去。微眯着眼睛盯着江南云问道:“芳驾便是江帮主罢?!”
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剪裁合适,将凹凸有致地身形显露出来一部分。却又隐了一部分,令人不由自主的猜想。
明亮灯光之下。她玉脸若雪,淡淡点头,明眸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笼罩着这十二人。
她细腻嘴角轻翘:“我便是清平帮之主江南云,……足下深夜前来,辛苦了!”
桑旗主头不动,目光左顾右盼,见江南云座下,仅四人端然而坐,心中不由涌起兴奋之意,仅是四个人,如此托大,有机可趁!
他神色一正,抱拳凛然道:“敝教有一弟子,听说是贵帮所杀,特来问清楚!”
他微眯眼睛,打量这四人。
最前头是一个老者,头发黑白夹杂,脸上却满是皱纹,身形魁梧壮实,微阖双眼,不闻不问,如一座雕像。
后一人身形削瘦,岁在中年,半眯着眼睛打量着桑旗主,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显得古怪异常。
再后两人,却是两个年轻人,俱是英俊过人,眉宇之间,英姿勃发,眸子精光湛湛,显然是少年高手。
桑旗主心中凛然,不谈那个年纪大的,高深莫测,仅是这两个少年,个个都是高手,若是动手,却是劲敌。
他心中忽然涌起强烈的不妥之感,看这个绝色美人,不似是蠢人,明眸温润,智光朗照地模样,为何这般轻易地放自己一行人进来?!
江南云点点头,似笑非笑:“贵教的那个弟子,狂妄肆杀,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如此暴行,人人得而诛之!……我帮弟子侠义为怀,路见不平,便出手杀了他,实在杀得痛快。”
桑旗主勃然大怒,双眼精芒迸身,如毒蛇一般盯着江南云看,冷冷道:“原来如此!”
他吸了口气,微眯眼睛,目光在四周打量,暗自担心,她如此有恃无恐,难不成旁边有埋伏?!
他徐徐吐气,声音平稳,淡淡道:“芳驾如此说话,看来是免不了一场刀兵,得罪了!……动手!”
话音刚落,他身形飞起,一跃而至江南云身前,探爪便抓,指尖划破空气,嗤嗤作响。
眼见着江南云没有什么动作,他手越来越近,不由心中大喜,胜利在望。
其余十一人分作两拨,一拨护在他身前,隔开江南云与她四个属下,另一拨则扑了过去,两人对一个,要制住他们。
江南云轻轻伸手,慢慢一拨,细腻嘴角带着淡淡笑意。
他只觉一股沛然之力涌来,右手不由自主地一转,朝自己抓来,忙探左手,扣住右手。
顾不得惊异,他双掌分开,右手化爪为拳,一拳击出,呼呼声中,快如流星。
这一拳,正是他的成名绝学流星拳,其快无伦,拳力重若流星坠地,周身内力毕集于此拳。
他心思敏锐。眼前仍闪现着江南云嘴角地笑意,似是讽刺,似是嘲笑,显然极为轻视。
故他心中杀机凛凛,不顾后果的一拳击出,已是使了全力。
江南云微微摇头,仍是轻轻伸手,修纤玉指搭到他拳头上。轻轻一拨。
他能感觉到她玉指地清凉。顿生一股销魂的感觉,同时手掌不由自主的转向,朝自己胸口击来。
心中一惊,这才知道绝非偶然,她会一门奇术,可转变自己招式的方向。
这一拳功力毕聚,又快又狠,待他反应过来。左手相拦,却是拦不住,正中自己心窝。
他只觉眼前一黑,顿时软软的倒了下去,咳嗽,呕吐。
江南云飘然一掠,绣腿飞出,奇快无伦,桑旗主根本避无可避。直接被踢了起来,飞向场中。
“砰”一声闷响,他落到地毯上,一动不动,江南云直接用脚封了他地穴道。“桑旗主!”姓钱的男子忙上前。扶起他。见他没有死,只是嘴角流血。受了重伤,忙要解开他的穴道。
但无论他如何解穴。总是无用,桑旗主反而露出痛苦神色,嘴角地血流得更猛。
他不敢再造次,停下来,转向江南云,目光如炯,紧盯着她,若是目光能杀人,江南云已被他杀了无数次。
江南云笑吟吟地扫了周围一眼,十个人围攻自己四个人,占上风地却是清平帮地四个人。
钱昭庆也在其中,他少阳掌有成,每一掌下去,皆是至阳至刚,摧金断石,虽不至无人可敌,却是令人生畏。
他的掌力精纯,即使对方内力深厚,与他对掌,仍是吃亏,少阳掌地心法奇异,掌上蕴着数层力道,层层削减,对方内力涌进来时,被数层力道削弱之后,已是强弩之末,难有威胁。
他仗着此点,横冲直撞,无所畏惧,兼之少阳掌如今已是不畏刀剑,更是肆无忌惮。
转眼之间,他跟总堂主赵守俊已是杀了三个人。
江南云使的是斗转星移奇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故下手并不狠毒,他们却是毫无顾忌,已经得到帮主亲许,对魔教这些人杀无赦,毫不手软,逮着机会便杀。
身为堂主,总堂主,便有如此修为,其余两人,一个是护法,另一个是坛主,更是修为惊人。
清平帮地秘术奇功在此显露无遗,他们个个武功卓绝,放到武林之中,足以成为一方之豪。
转眼的功夫,十二个人,倒下了十一个,唯有一个,那扶着桑旗主地姓钱男子。
他目光如炬,紧盯着江南云,慢慢的放下桑旗主,缓缓站起来,冷哼道:“你杀了我罢!”
江南云摇头,露出惋惜神色:“上一次,见你义气为重,饶了你一命,这一次你仍来,乃是自己取死,可是怨不得咱们了!”
说罢,一摆手,摇摇头:“送他们上路罢!”
钱昭庆身形冲出,快如疾电,转眼即到,少阳掌拍出。
那钱姓男子也不甘心束手待毙。出掌迎击,两掌相交,“砰”的一响,两人身形分开。
钱昭庆身子飘起,双脚旋动,宛如风车一般,那钱姓男子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噔噔噔噔。退了四步。
他脸上带着难以置信,死死盯着钱昭庆,满脸的不甘心,自己竟被这般一个小子,一掌击倒,委实不甘之极。
满脸的不甘中,他缓缓瘫了下去,如一团烂泥慢慢堆倒。最终寂然不动。
钱昭庆地少阳掌力刚猛无俦,刚才一下,乃是用了全力,一掌下去,便是金石也能断裂,那钱姓男子硬接,没有化解,却是直接被击碎了五脏六腑,唯有一口气提命。这一口气落下,性命便已消失。
“帮主,这个人如何处置?”钱昭庆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桑旗主,满脸杀气的问。
他习的是至刚至阳地心法,性子易躁。而他的心性却是沉稳寡言。平常一直憋在心底,如何激发出来。宛如黄河决堤,一发而不可收。
“帮主。还是杀了他罢!”那老者轻抚黑白杂间的长髯,叹息着说道。
“嗯,送他上路罢!”江南云轻轻颌首,摆了摆小手。
“是!”钱昭庆沉声应道,一脚踢上那桑旗主的死穴,可怜他一方之雄,竟无声无息丧身于此。
傍晚时分,观云山庄一片热闹,后花园中,萧月生亲自现身,指点宋静思与宋静云练功。
另一边地花圃中,江南云,华山派三人,仪琳,还有宋梦君苏青青与任盈盈诸女,一起切磋武功,说着闲话。
任盈盈地冰冷被化开,这里无忧无虑,她一切俗事皆抛开,不管不顾,任凭日子流走。
观云山庄地诸人一直是志趣,她深深被感染,平常抚琴弹曲,沉浸于曲乐之中,渐渐好像真的忘却了烦恼。
“江姑娘,我这一剑如何?”令狐冲刚与仪琳对了几招,不胜不败,转头望江南云。
江南云一身淡紫罗衫,透出几分华贵雍容来,摇摇头,抿嘴一笑,道:“差强人意罢了!”
令狐冲苦笑一声,摇摇头道:“仪琳师妹地招数精妙,委实难以应对!”
他曾在思过崖的后山洞中,见过五岳剑派地剑法,且是最精妙不过的剑法。
恒山派的剑法亦在其中,他当初曾研习过,但跟仪琳对敌,她使出地恒山派剑法,却是更加精妙几分,令他破解起来极难。
他的独孤九剑,精妙非凡,无招不破,但仪琳不仅招式精妙,更精妙的是步法,他独孤九剑竟是快不过步法,每次便要破解,仪琳身法倏然一变,便躲了过去,令他一剑刺在空处,委实难受异常。
“令狐师兄客气了。”仪琳抿嘴轻笑,朝萧月生那边瞥了一眼,她心下明白,自己的步法占了大便宜,否则,还真怕是应付不来令狐师兄的剑法。
“少镖头,咱们切磋一二,如何?”江南云轻掠秀发,明眸投林平之,盈盈笑问。
林平之虽然身为华山派的掌门。但江南云却一直唤他少镖头,却是依着师父萧月生而称呼,在她眼中,少镖头的称呼远比林掌门更加亲近一些。
“我----?!”林平之一直沉默寡言,闻听之下,颇是吃惊的问,脸色微红。
他身为华山派掌门,应酬了许多。已是历练出来。气度越发地沉稳,颇有少年老成之态。
但在江南云跟前,他却一直是笨嘴笨舌,极易脸红,露出狼狈神太,令人忍俊不禁。
“少镖头,你成了华山派地掌门,不知武功落没落下。咱们比一比看,如何?”江南云嫣然笑问,灿若雪光。
林平之无奈点点头:“好罢!”
旁边诸人无不喝彩,便是令狐冲也是好奇起来,他极想知道,江南云如何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林平之站到场中,在江南云盈盈目光之下,竟有几分心慌,忙收慑心神。沉下心来。
慢慢拔出长剑,剑光渐显之时,他心法缓缓运转,脸色慢慢沉下去,庄严肃穆。周身挺拔。虚灵放松,破绽处处。
“好!”江南云轻喝一声。他神气完足,仅是这一式。便知端倪,显然已是火候极深。
她自鞘中拔剑,轻拈手上,斜指地下,淡淡一笑:“少镖头!”
“有僭!”林平之轻喝一声,身形一动,顿时一道电光闪现,雷轰电掣般射向江南云。
周围诸人似乎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剑所惊,忙瞪大眼睛,紧盯着场中,看江南云如何应对。
江南云脚尖一点,倏的一荡,飘开半尺,恰好避开了这直刺喉咙的一剑。
林平之地剑法,一往无前,有我无敌,凭地是一股玉石俱焚地气势而夺人。
但江南云如今镜心诀略有小成,周围一切莫不映于心镜之中,他地剑虽快,在她凝神之下,反映在心镜中,却是缓慢无比。
“叮”江南云斜剑一格,跨进一步,逼近林平之身前,轻飘飘一掌击出。
林平之心下大急,长剑欲变招,剑上却宛如被一条巨蛇盘踞,无法御使,想要弃剑,江南云的玉掌已然及身。
“砰”地一声,他身形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到了花圃边沿。
落地之后,他安然无恙,内力流畅,周身无一处伤,这般轻巧的劲力,令旁人一片喝彩。
“少镖头,你的武功进境可是慢了!”江南云摇摇头,并未露出喜悦神色在她眼中,唯有击败师父才算值得高兴之事,其余诸人,武功之玄奥远逊自己,胜之不武。
令狐冲站出来说话,摇头道:“派中事情多得很,林师弟时间可没有那般宽裕了!”
江南云摇头,白玉似的脸上一片沉肃:“归根结底,是少镖头不够用心所致,练功的法子,无处不在,只看你悟性如何了。”
“那倒也是,”令狐冲点点头,呵呵笑道:“江姑娘你的事情更多,武功却如此高明,可有什么修炼妙法?!”
“这可是我萧门一脉地绝学,不能外传的!”江南云抿嘴轻笑,巧笑嫣然。
见她如此神态,他们岂通年地不出她是故意卖关子?
于是众人纷纷上阵,一番劝说,或是撒娇,或是逼迫,终于让她吐了口,答应说出来。那边一片喧闹,宋静思与宋静云这边却是安静得很,两人静静听着萧月生的话。
所谓法不传六耳,他所传武功。无一不是旷世绝学,自是不能白白让别人听去,他施展的是传音入密之法,唯有她们两人能够听得到,旁人却无法探听。
他看着姐妹二人如此刻苦,甚是欣慰,二人的资质虽不如江南云,却更加拼命。勤能补拙。将来地成就,必不在江南云之下。
正在指点之时,小荷忽然飘身进来,幻出一道绿影。
小荷一直跟在刘菁身边,内力进境一日千里,武功也是越发精进,她的武功虽不如江南云,比之常人。却是高深莫测。
她轻功施展,奇快无伦,但见一抹轻烟滑过,不见她的身形,人们的视线捕捉不到她。
“老爷,恒山派地定逸师太来访!”小荷娇脆的声音响起,她窈窕的身影出现在萧月生跟前。
“定逸师太?!”萧月生一怔,随即忙道:“如今在何处?”
小荷娇声回答:“向总管已经请至大厅中。”
萧月生点头:“好,我亲自前去。”
他转头对宋静思与宋静云二女说了一声。让她们慢慢练习,好好用心揣摩,出了花圃之中,来到了另一边。
另一边,众人正听着江南云指点秘诀。忽见萧月生的出现。
江南云受师父指使。训戒一番林平之,顺便指点众人。见到师父忽然出现,住口不说。忙道:“师父……”
“妹子,尊师来了,咱们去罢。”萧月生摆摆手,示意众人随意,转头对仪琳道。
仪琳一身月白僧袍,秀脸微笑,宛如一朵轻绽地百合,娇美动人,忽听萧月生此话,忙道:“我师父来啦?!”
“嗯,走罢。”萧月生朝众人点点头,转身往外走,笑道:“你们在这里便成,我跟妹子前去迎接。”
“先生,要不要咱们一起拜见?”林平之沉稳地问道。
萧月生转头瞧了他一眼,摇摇头,笑道:“不必,待会儿,等师父安顿下来,你们再去拜见罢。”
林平之点点头,也觉有理,令狐冲他们也纷纷点头。
观云山庄大厅
萧月生与仪琳快跑而行,转眼之间,穿过月亮门,来到了前院,走进大厅中。
掀开帘子进了大厅,便见定逸师太正端坐椅中,手上端着一盏茶,静静地品茗。
她仍旧一身灰色的宽大僧袍,罩在身上,更增几分老气,却是气势凛然,但品茗之时,又多了几分清逸。
萧月生惊讶地望了一眼,没想到定逸师太竟有这份飘逸的气度,远非从前地定逸师太。
先前地定逸师太,可是刚猛逼人。气势凌云,巾帼不让须眉,无人敢掠其锋。
如今看来,却是不复原本的刚猛之气,更加圆融了一些,超脱了一些。
萧月生一转心思,便知定逸师太这是佛法修为更进一层,了悟更深了一层。不由替其欣喜。
刚不可久。圆融为道,她能悟到这般,修为必是精进甚速,怕是远胜从前。
“师太!”萧月生上前,抱拳行礼,带着笑容,对于这位刚直不阿地师太,他颇有好感。
仪琳上前。盈盈拜倒,细声细气的问道:“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啦?!”
定逸师太放下茶茗,点点头,目光慈和:“仪琳,在这里没受什么委屈罢?”
“师父,大哥怎么会委屈着我呢?!”仪琳好奇的问,转头看了一眼萧月生。
见定逸师太仅是扫了自己一眼,便跟仪琳说话。不理会自己,萧月生心下苦笑,定是自己又得罪了这位师太。
虽然萧月生武功高明,定逸师太却夷然不惧,或是斥责。或是冷淡。无不随性而为。
在她眼中,萧月生是仪琳的大哥。便如自己的晚辈一般,有什么行错。需得纠正之。
“师太,您远道而来,定有什么事罢?”萧月生呵呵笑问,并未生气,他能感觉到定逸师太的亲近之意。
“不敢,您惊鸿一剑萧大侠可是武功高强,泰山派都不放在眼里,咱们小小地恒山派岂敢得罪?!”定逸师太冷哼一声,斜睨了他一眼,冷着脸。
“师父,是泰山派地人先要杀大哥……”仪琳忙道。
定逸师太瞪了弟子一眼,哼道:“你别护着你大哥,他去泰山派胡闹,你也知道罢?!”
“知道,可是……”仪琳点头,忙道。
“如此荒唐的举动,你为何不阻止?!”定逸师太冷哼,双眼精芒四射。
萧月生在一旁苦笑,本以为定逸师太佛法精进,脾气能改一些,没想到仍是老样子。
仪琳露出不平神色,忙道:“师父----!……是泰山派地人太过份了,他们竟扮做魔教的人,暗中偷袭大哥,若不是大哥武功高,他们已经得手了,还以为是魔教的人干的呢!”
“还有此事?!”定逸师太一怔,望了望萧月生。
仪琳忙点头:“我当时跟大哥一起,还有令狐师兄他们,……他们也见到了!“师太,若不是如此,我也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亏得是我,他们若是找上了我山庄之人,怕是也会丢了性命!”萧月生摇头叹息,苦笑了一声。
他又接着道:“他们竟做出这般事来,看来,驾轻就熟,怕不是第一次了,魔教这些年的恶行,也不知有几桩是他们所为!”
听了他这话,定逸师太顿时沉下了脸,默然不语,她没想到竟有这般事情发生。
本是气势汹汹想问罪地,却没想到,竟有此事发生,委实大丢五岳剑派地脸。
“我顾及泰山派脸面,没有提起此事。”萧月生淡淡说道。
定逸师太长长叹息一声,摇摇头:“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泰山派行事如此荒唐!”
萧月生淡淡笑道:“揭下面巾来,堂堂正正,蒙上脸,行事鬼魅,其心之险,难以名状,在下以为,足该杀之!”
定逸师太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泰山派毕竟是五岳剑派,其余诸派,不会坐视不理的。”
萧月生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定逸师太正色道:“你呀,莫要瞧不起五岳剑派,我恒山派不会跟他们一起,华山派么,怕也站在你这边,但其余三派,却是怕难以善了了。”
仪琳稍一思忖,细声细气地道:“师父,衡山派莫大先生也不会掺合进来罢?”
“我倒忘了这一层!”定逸师太一拍额头,笑道:“你夫人是衡山派的,倒也是一家人呢!”
萧月生摇头笑道:“莫大先生么……,我也猜不准。”
定逸师太道:“他也是个爽快人,不必管他。小心嵩山派与泰山派联在一起发难。”
“我还怕他们不来呢!”萧月生轻轻一哼。随后地几天,风平浪静,也不见泰山派有何反应,令武林中人大是吃惊。
这天中午,萧月生吃完午膳,却苏堤上漫步消食,正走到半途,小荷便跑过来。说是华山派前掌门岳先生来访。
萧月生眉头一皱。摇头,心知又是说关于派的事。
他想了想,摆手道:“小荷,就说找不到我,……让定逸师太迎接罢。”
“是,老爷。”小荷乖巧回答,她一身湖绿罗衫,窈窕秀美。出落得越发动人心魄。
萧月生接着在苏堤上漫步而行,心中思忖,泰山派毕竟底蕴深厚,不仅是五岳剑派,便是少林武当,怕是也多有瓜葛,说不定,这两派地人也会过来。
他轻轻一笑,观云山庄这下可热闹了。
不过。自己哪有这么多的时间陪他们瞎闹,化光诀刚有进境,正是勇猛精进的时候,可是耽误不得。
他沿着苏堤轻轻迈步,清风徐徐。掠过湖面。吹到他脸上,带着湿气。带着几分寒意。
他忽然转头,却是任盈盈正飘然而来。
萧月生眉头一皱。对走到近前地任盈盈沉声道:“盈盈,你怎么又单独出来了!?”
因为魔教的追杀,任盈盈如今身陷险境,萧月生曾有严嘱,不能单独出去,免得被魔教的人碰到。
只是,任盈盈性子傲然独立,却是不听他的,偶尔自己一个人离开山庄,来到西湖边上闲逛,他发了几次火,并不见效。
“山庄里来了岳不群,我不想见到他,便出来了。”任盈盈穿着一身素淡的青花罗衫,淡淡说道。
她眉目如画,实是一个绝顶地美女,只是气度雍容,秀丽而冷淡,令人不敢接近。
来来往往地行人见到她,皆忍不住盯着看,却生不出搭讪之举,多是自惭形秽。
萧月生却无此虑,反而觉是她极吸引自己,只是因为刘菁之故,不忍伤她的心,一直与任盈盈若即若离。
萧月生点头:“嗯,让他看到了,确实难免尴尬。”
五岳剑派中,仪琳他们这一代,对于魔教并无那般刻苦仇恨,但岳不群那一代,却是与魔教不共戴天,见到一个杀一个,不问好坏。
“走,咱们一起去湖上罢。”萧月生一指堤下地小舟,迈步走了过去。
任盈盈跟在他身后,两人上了一只小舟上。
小船轻轻飘荡,离开岸边,悠悠向湖心荡去,平阔的湖面,仍旧游船画肪如织。
两人静静站在小船上,默然不语,无声胜有声。
观云山庄
岳不群与宁中则一身简装,来到山庄时,却被知会,庄主不在。找不到去哪里了。
两人坐在大亭中,端盏品茗。
岳不群风采更胜往昔,冠玉般地脸庞,眸子湛然有神,宁中则也是肌肤细腻,风姿绰约。
他摇头笑道:“师妹,萧先生这是故意避着咱们呢,似是知道了咱们的来间。”
“萧先生那般聪明人。岂能不知?!”宁中则抿嘴笑道。
听到二人来了。令狐冲他们几个冲出来,纷纷相见。
见到弟子与爱女皆是神采风扬,顾盼神飞,比在山上时更胜几分,二人心喜。
“平之,你们在这里一切可好?”岳不群抚髯问道。
林平之还未回答,岳灵珊便抢先道:“爹,在这里可是舒服得紧。吃得好睡得好,大伙儿还在一起切磋武功,可是热闹好玩!”
“哦----?切磋武功?!”岳不群剑眉一挑,呵呵笑问。
岳灵珊点头不迭,道:“是呀,山庄里还有另一些人,都是高手呢!”
岳不群大感兴趣,据他所知,如令狐冲与林平之的武功。当今天下,不仅是青年一代,便是所有地高手,也是寥寥无几,可谓顶尖地高手了。
他听到。竟然还有一些高手在此。能与他们切磋武功,心中甚是奇怪。大感兴趣。
“珊儿,都是些什么人?”宁中则轻声问。
“嗯……。像青花帮的帮主宋姐姐,苏姐姐,任姐姐,仪琳师妹,还有江南云喽!”岳灵珊伸出指头,歪着头拨动。“青花帮?”岳不群眉头一挑。
岳灵珊娇笑道:“爹爹,你的消息可不灵通啦!青花帮可是临安城的三大帮派之一呢!”
岳不群呵呵笑道:“爹爹不是掌门了,自然不理会这些事,好罢,你们在这里住得好,我便也放心啦。”
“师父,可是为了泰山派之事?”令狐冲抱拳,恭声问道。
岳不群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沉了下来,缓缓点头。
“师父,此事咱们最好不要插手!”令狐冲低声说道,剑眉挑了挑,摇摇头。
“怎么回事?!”岳不群眉头锁住。
令狐冲语气沉肃,道:“是泰山派的人假扮魔教的人,围杀萧先生,惹怒了他。”
“嗯----?!”岳不群脸露疑惑神色。
令狐冲于是将他们地所见所闻据实而言,语气中难免带上了一丝不忿之情。
他们便在一旁,若萧月生地武功不强,他们定也难逃泰山派这些人地围杀。
听完他们所说,岳不群与宁中则面面相觑,大出意料之外。
随即,定逸师太也进来,与他们一番相见,然后谈起了泰山派之事,皆是摇头叹息。
这一次,泰山派委实太过份,他们身为五岳之二,却是也难以说什么话。嵩山派忽然对武林中宣布,惊鸿一剑萧一寒贸然杀泰山派弟子,此举藐视五岳剑派,自今日起,萧一寒便是五岳剑派之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这是五岳盟主左冷禅的盟主令谕,五岳剑派须得遵行无违,不得违抗。
这一宣布,武林哗然,纷纷看观云山庄的反应。
却不想,观云山庄却什么话也没说,闭嘴不言,仿佛没有听到嵩山派的话一般。
人们没有胆子跑去观云山庄相问,只好千方百计的从清平帮中打听。
清平帮地弟子多是临安城中人,难免泄出一些话来。
临安城会仙楼
会仙楼依旧热闹非凡,人声鼎沸,满满当当地,整个酒楼仿佛会被掀翻了楼顶。
人们三三两两说着闲话,有时候,话题一热闹,会有数经桌子凑到一起聊。
酒楼东南角,靠着窗户,有三张人正凑在一起说话,三张桌子拼凑到一起,酒菜合于一处。
一个削瘦地中年男子端起一盅酒,一饮而尽,滋拉一声,吧了吧嘴,道:“我那侄子说呀,观云山庄那是根本懒得搭理左冷禅,懒得废话!”
第393章 主动
“就是,凭萧大侠的武功,何至于怕他们?!”一个须眉皆张的大汉重重一放银杯,桌上杯盏个个晃动不已。
众人点头不迭,个个拿起酒杯,痛饮一口。
“不过,这回,嵩山派也参与进来,他们两个门派,可是五岳剑派最强的两派,倒也不容小觑啊!”另一个中年男子抚髯而道,他气度沉稳,面如冠玉。
“宋先生,放心罢,清平帮可是厉害得紧,哪怕什么嵩山派泰山派?”先前的大汉摇头,呵呵说道,神态甚是恭敬。
另有一个老者忙不迭的点头:“是呀是呀,咱们临安城,虽说清平帮不是最大,但却是最厉害的,帮中高手众多,那嵩山派的什么十八太保,根本不是对手!”
“不然,不然。”那位面如冠玉的宋先生抚髯摇头,叹道:“清平帮固然厉害,可仅是横行于咱们临安城,嵩山派的厉害,可能纵横天下。”
众人皱起了眉头,虽然不好听,却也觉有理,嵩山派如今鼎盛之极,便是少林武当,也不敢轻捋虎须。
清平帮虽然厉害,但也仅是称雄于临安城,若是放到天下武林,怕是不及嵩山派了。
想到此,他们忧心忡忡,这却是他们的乡土观念作祟,再者,清平帮行事仗义,公正不阿,自从有了他们,临安城内的气氛为之一清,再也不见那些小痞子与恶霸。
“这如何是好?”先前的大汉扫帚眉毛皱在一起,摇头道:“难不成,真的要投降不成?!”
“这绝不可能。”宋先生摇头。抚髯沉吟片刻,道:“依小可看,观云山庄人脉深厚得很,像恒山派掌门,乃是他的义妹,华山派掌门,是他故人,衡山派与他地关系更是紧密,五岳剑派之三。站在他那一边。谅嵩山派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但嵩山派明知如此,左冷禅为何还敢如此宣扬?……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威严尽丧?!”大汉眉头紧锁着问道,心不在焉的拿起银杯抿一口。
“左冷禅行事,阴柔诡异。倒是不能不防的。”宋先生抚髯仰头。似是陷入深思。“萧先生,左冷禅行事莫测,还是要小心的!”岳不群抚髯长长叹息一声。
萧月生与岳不群、定逸师太二人正在西湖上泛舟,这是一般画肪,正是苏青青所有。
太阳在天空高悬,散发着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慵懒。令人忍不住想美美的眯上一觉。
他们站在画肪船头,迎着清寒凛冽的微风。漫无目的地说着闲话。
萧月生倚在栏杆上,神情慵懒闲适。低头看着清澄地湖水,体会着湖水平静下面的汹涌。
他抬头看了一眼岳不群,笑了笑,摇摇头,道:“岳先生,嵩山派行事,无外乎暗杀罢了,……想必他也不敢太过,他晓得惹恼了我有何后果。”
“若是苦恼了先生,会如何?”岳不群呵呵笑道。
萧月生轻轻一哼:“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虽练了辟邪剑法,却并非无敌于天下!”
岳不群叹息一声,摇头道:“左冷禅如今的武功,委实极高,怕是唯有东方不败方能战胜他了!”
萧月生笑了笑,没有反驳,神情浑不在意,他知道岳不群此话有试探之意。
“萧先生,你的武功可敌得过左冷禅?”定逸师太却是直性子,想到便问。
萧月生一笑:“左冷禅若是能杀得了我,岂能等到现在?!”
定逸师太笑了起来,点头道:“倒是我想差了,左冷禅如此性子,断容不得你的。”
她又道:“既如此,这便更是不寻常,他打不过你,却又偏偏这般宣扬,莫不是他又有何奇遇?!”
“可能仗着辟邪剑法罢。”萧月生笑了笑。
定逸师太摇头,叹息一声,带着埋怨,道:“当初你为何不将辟邪剑谱一把火烧了,留下这么个祸害?!”
萧月生笑道:“本以为送到少林派中,万无一失,不曾想,少林派也不保险,……唉----,可真是世事无常啊,这也是左冷禅地胆魄不凡。”
“嗯,左冷禅此人,野心极大,胆子也极大。”岳不群抚髯点头,脸色沉肃。
华山派一直摇摇欲坠,便是拜此贼所赐,而自己睡不安稳,也是因为左冷禅地存在。
萧月生温润的目光扫来,一眼洞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装作不知。
他心中已有定计。便不再想说此事。
定逸师太拨着檀木佛珠,神色渐冷:“萧先生,你山庄中怎会有任盈盈在?!”
“任盈盈?……可是魔教的圣女任盈盈?!”岳不群剑眉一轩,望向定逸师太。
定逸师太点头,目光冷冽地望向萧月生。
萧月生眉毛轻挑了挑,摇头道:“她如今已非魔教圣女,魔教的人正追杀她。”
“可她毕竟是魔教的人!”定逸师太沉声道。
萧月生有些不耐,他虽对定逸师太生有亲切,但任盈盈如今地境况堪怜。他容不得别人地说三道四。
他眉头微微一皱。周围的气息顿时一紧,空气变得稀薄,定逸师太与岳不群皆是高手,自是觉察到异样。
岳不群心中一惊,忙朝定逸师太打了个眼色。呵呵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曾听闻,此女实乃绝色美女呀!”
萧月生摇头苦笑,道:“我与两位前辈不同,交友只看趣味相投,不问出身,她乃我友。如今身陷绝境。被魔教追杀,自不能袖手!”
定逸师太虽然直爽。却也并非蠢人,知道再说会惹他反感。便停住话头,想通过仪琳劝一劝他,莫要自误,与魔教妖人相交,可是要不得地!
傍晚时分,江南云吃过晚膳,想要回去,继续作镇清平帮,免得魔教的人不死心,再来寻衅。
此乃稳妥之计,仅凭着清平帮中地阵法,也足以挡住旁人地入侵,只是她担心魔教中藏龙卧虎,有懂得阵法之人,破去阵法,自己不在,怕有什么闪失。
虽然清平帮地弟子们武功强横,但在她眼中,却算不得什么,仿佛母亲眼中,儿女永远是儿女一般。
她正要离开山庄,忽然被小荷叫住,轻声道:“小姐,老爷让你去他屋子一下。”
她一身月白罗衫,淡雅怡人,明眸望了望小荷:“师父让我过去?”
小荷穿的是湖绿的罗衫,更增秀美清纯,抿嘴点头。
“可是有什么事?”江南云问。
小荷摇头,轻声道:“不知,……不过老爷的脸色不甚好,沉着脸,挺吓人。”
江南云轻轻一笑,点头:“嗯,好,知道啦,我这便过去。”
她步履轻盈,很快上了寒烟阁的二层,来至萧月生地房前,敲了敲门。
听到师父温和清朗地声音响起,她推门进去,动作轻盈。
眼中所见,萧月生正负手于后,脸朝南窗,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像矗立在那里。
清风徐徐而来,吹动着屋里的轻纱幔帐,淡淡的凉爽也吹了进来,沁人心脾。
“师父。”江南云走到萧月生背后,轻声唤道。
萧月生身子动了一下,慢慢转头,指了指身前的绣墩,他坐到紫藤椅中,神情安然。江南云在他身前的绣墩坐下,笑道:“师父相召,定是有什么事情了?”
萧月生点点头,拿起案上的白玉杯,轻抿一口巴山夜雨,神情悠闲,不像有什么事情。
江南云明媚动人的眸子紧盯着他。
“南云,你可曾想过,如何应付左冷禅?”萧月生放下白玉杯,淡淡问道。
江南云一怔,摇摇头:“左冷禅?!----不理他便是了,当他是一条疯狗!”
萧月生摇头,似是叹息地说道:“你以为,左冷禅是随便说说,然后说天下人看自己地笑话的人么?!”
江南云摇头,左冷禅自然不会如此。
“那师父,咱们如何做才好?”江南云眉头轻蹙着问道。
萧月生笑而不答,只是望着她。
江南云无奈苦笑,知道又是考验自己地时候,需得自己绞尽脑汁,想出一个主意。
半晌过后,她轻轻说道:“师父,他想来唯有暗杀一途,想必是埋伏于咱们山庄之侧,趁机不备而袭之!”
萧月生点头,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她。
知道这是师父不满意,江南云只好接着苦想,片刻后,道:“说不定,左冷禅会使用调虎离山之计……”
萧月生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江南云又道:“或者,他与泰山派的高手们联手,乔装打扮,暗来偷袭?”
萧月生淡淡道:“这些都差不多,你有什么法子应对?”
江南云想了想,摇摇头,道:“师父,凭他们地武功,难构成威胁,不必放在心上罢?”
萧月生摇头,横了她一眼,又摇摇头,道:“你又犯了老毛病,瞧不起人!”
江南云吐了吐香舌,不敢再说。
“既然防不胜防,便不防,咱们来个以攻代守!”萧月生淡淡说道,眉毛一轩。
江南云绝顶聪明,一听此言便明白了师父所想,忙道:“师父,是去嵩山派……?”
“嗯,你再去嵩山派一遭,看看能不能宰了左冷禅。”萧月生淡淡点头。
“可这里,魔教他们……”江南云迟疑一下。
萧月生一摆手:“清平帮我会帮你看着,不会出事的。”
“你去清平帮中坐镇?”江南云转头看他,露出不信神色。
萧月生轻轻一笑,摇头道:“我不必去清平帮,呆在这里便成。”
江南云露出疑惑神色,想了想,不得其解,忙道:“呆在这里,万一清平帮中那边有警……?”
萧月生轻轻一笑,淡淡说道:“呆在这儿,我可感应到清平帮,不必麻烦!”
“原来如此!”江南云点头,神色恍然,恨恨瞪着他,有这般本事,自己何苦一直呆在清平帮,只需留在这儿,师父得到消息,马上赶过去便是了!
她顿时涌出一肚子的火气,此时忽然有无处可发泄的窘状,只能恨恨的记下,日后找机会算帐。
第395章 长生
见到她的模样,萧月生心下暗笑,知道她定是存了秋后算帐的心思。
不过,他却更觉好笑,这个大弟子不像别的女人般小心眼,对于记过的帐,往往很快忘掉,即使她清心诀大成,过目不忘,也没有改变这个习惯。
“所以,你就放心的去罢!”萧月生微微笑道。
江南云无奈的点头,叹道:“这个左冷禅命硬得很,也不知能不能遇到他!”
萧月生轻哼一声:“他若不在,好好闹腾一下嵩山派,也算是给他提个醒儿!”
“嗯,我会的……!”江南云绝美脸上泛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萧月生摇头一笑,显然她又是有了什么古怪的点子,要来整治嵩山派一番。
他想了想,没有再说,摆摆手。
江南云裣衽一礼,转身出去,顺手将房门关上,步伐轻盈曼妙,宛如脚不沾地。
看着她娉婷而去的身影,萧月生摇头一笑,也不知将她放出去对也不对,若是放手杀人,她怕是收不住手。
这些年来,他对于天道暗有所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个理论,并非绝对,冥冥之中,仍有了着一股潜行的法则,杀人夺命,有碍自家性命,常人难以觉察,他元神强大,隐隐有所觉察。这天清晨,江南云醒来时,将几个护法乃总坛主召过来开会,开完会便准备出发。
她实在不放心帮中事务,仔细叮嘱了一番,众人应诺,让她放心,不会耽误事情。
她也并非第一次离开。只是觉得不安心,却也明白,他们不会出什么差错。
只是因为魔教的人在一旁窥伺,蠢蠢欲动,想要灭亡自己的清平帮,所以有些不放心罢了。
“好罢好罢,就说这些了。你们都回去罢!”江南云摆摆手,她一身月白罗衫,素洁淡雅。气质华贵雍容,令人不敢直视。
诸人一一往外走去,纷纷行礼,方才出了大厅。
热闹的大厅恢复了寂静,她坐在厅中,眉头微蹙,想着自己要去办的差使。
左冷禅绝不是那般好杀的,上一次被他逃走。想必已然有了防备,自己虽然武功一日千里,远非从前可比,杀他易如反掌。
但左冷禅的武功,想必也不会原地踏步,说不定,精进更速,需得小心,莫要阴沟里翻船。让师父笑话。
这般一想,她心中重视起来,想了想,起身便要往外走,再去见一见师父。跟他道别。顺便得授机宜。
她晓得师父的神算之术,对事情地进展能够预测出来。想让师父算一算,自己这一遭能否得手。
出了清平帮。她往外走去,步履轻盈,挥了挥手,让跟在她身后的两个护卫离开,不必他们保护。
虽然两个中年护卫武功高明,但比她却差了一筹,让他们跟着,只是一种摆设,并无作用。****
她有时会让两人跟着,多数时间,却是让他们自己却修炼,不必跟在自己身后。
两个护卫离开,却还有一只乌黑的大狗跟在她身后,却正是宋静思与宋静云的大狗赛黑。
它如今的模样更加雄壮,仿佛一只小牛犊子一般,懒洋洋的跟在她身后,仿佛温驯的小牛。
唯有见识过它厉害地人才知道,什么叫做深藏不露,咬人的狗不叫。
江南云极是喜欢这条大狗,常喜欢带在身边,宋静思与宋静云两姐妹一心扑在练功上,丝毫顾不得赛黑。
它也极喜欢江南云,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绕着她转,仿佛成了她地保镖一般。
她脚下步履轻盈,悠缓从容,看上去行动缓慢,行进之速却奇快,施展的是缩地成寸之神术。
转眼之间,已是出了城门。
她一边走,一边暗自思索,魔教的人两次铩羽而归,想必已经恼羞成怒了,下一次会更加的激烈。
若是寻常帮派,见清平帮这般厉害,想必不再攻打,得不偿失,没有必要。
但魔教弟子个个都不怕死,极是虔诚,吃过一次亏,更加不会撒手,非要出了这口气不可。
这般狗皮膏药的帮派,极是可怕,根本甩不掉,不死不休,极易让人胆寒。
不过,她倒巴不得如此,否则,还没有了趣味,清平帮的弟子们个个都习得一身奇学,没有用武之地,难免懈怠,拿魔教来激发他们一下,也是不错的。
她脚下漫步而行,似缓实疾,转眼之间,已是出了临安城,来到郊外。途经一处郁郁的松树林。
虽然如今是冬天,这里地松树林仍旧郁郁葱葱,绿意盎然,丝毫没有凋谢之状,看得惹人心喜。
清晨时分,这条路上行人稀少,她漫步而行。无人打扰,正好思索事情。
忽然,她动作一顿。朝路边看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她摇头一笑,继续前行,走到一个拐角处,忽然发觉十几人正在打斗。这是树林旁的大道,宽阔得很,周围没有行人,唯有这十一个人剑光闪动。
她驻足观看。心下暗自了然,原来刚才埋伏在树林中的十几个,并非是冲着自己,而是因为这些人。
三个人一伙,背对着背,正在抵挡八个人的进攻。
这些人俱穿着青衫,紧身扎腰束袖,干净利落,浑身上下洋溢着彪悍之气。
其中三人持剑。背对着背形成犄角之势,他们身形削瘦,步伐灵动。
他们三人的剑法甚是精妙,剑光闪动,织成一道剑网。将三人护住。任凭八柄剑如何狂烈,皆难侵入三人剑网。htt
江南云停下来。招了招手,靠在一棵柳树上。细细打量,赛黑懒洋洋地趴到她脚下,仰头盯着她的明眸。
江南云看着场中的打斗,生出几分兴趣,却没有动手的打算。
毕竟不知究竟,不明底细,分不清孰好孰坏,贸然动手,总是不佳,况且,场中一时半会儿也难分出生死来。
“宋师兄,你们被围住了,乖乖束手罢,我可在师父面前求情,饶你们一命!”一个大汉停下长剑,沉声喝道,双眼顾盼之间,精芒闪动,内功已达一定火候。
其余七人却仍在攻击,脸色阴沉,剑光凌厉,丝毫不逊于背对背地三人。
江南云看得出来,他们的剑法同出一脉,只是却看不出使的是什么派别地剑光。
虽然萧月生曾记下天下间各门各派的剑法,但毕竟天下间剑法无数,只是记载着一些著名地剑法或是精妙剑法,无名之辈地剑法,却是没有。
江南云凝神观看,这些人的剑法精妙,虽算不上绝顶,比之五岳剑法地剑法差了一筹,但在寻常门派之中,已是佼佼者,足以成为二流的门派。
她看了看这些人地装束,没有看出是什么门派,说不定是一个隐逸门派,并不入世,故她更不好贸然参与。
况且,看其情形,他们这是派内事务,外人更不能插手,否则,若来无穷麻烦。
“放屁,今天被你们逮住,咱们还有什么活路,死了拉几个垫背的,也就知足啦!”三人之中有一人怒声斥道。
他却是一个面色枯黄的中年人,一脸病容,身形削瘦,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一般。
他横眉冷目,须发皆张,虽然瘦弱,气势却也吓人,浑身上下透出暴烈气息,令人不敢直掠其锋。
江南云微微一笑,心下暗道,这个人倒有些意思,看起来像是斯文人,却是个烈暴的性子。
看其脸容,显然是受了伤,应是足厥阴肝经受了伤。伤是新伤,倒是并无大碍,只是若拖得久了,怕会落下沉疴,难以治愈。
她摇头一叹,此人定是被他们追杀受伤,却无暇疗伤。只能伤上加伤,如此下去,必败无疑。
隐隐之间。她却是有了几分同情之念。
她虽下手狠辣,心肠却并不刚硬,只是性子一上来,便是一片冰寒,不管不顾,杀心大炽,仿佛换了一个人。
平常地时候,她却是个心肠颇软之人。最见不得的是小动物们受到伤害,对于小动物,如小猫小狗,她最喜欢不过,更甚过喜欢人,赛黑便是极讨她的喜欢,虽然赛黑算不得小了。
她脑海中思绪如电,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场中仍旧打斗不息。更加激烈几分。“宋师兄,你们反抗,只能速死,若中束手,说不定师父还能饶你们一命。为何执迷不悟呢?!”那个大汉站在一旁。脸上带着诚恳的神情,仿佛是在为对方着想。
那位面色枯黄的宋师兄冷笑。长剑绵绵如密雨,丝毫不停顿。嘴上说话:“放你娘的狗臭屁,咱们束手,还指不定受什么折磨,师父地性子,能饶得过咱们?!”
他说话中气十足,丝毫没有受伤之态,仿佛是装的一般。
江南云却知晓,他这是以某一种秘术,强行将伤势压制住,但若是耗力太久,旧伤复发,反而更甚。
其作用,便如往快溢出来的河堤上加筑泥土,虽然一时阻住,一旦河水再涨,势头比先前更猛,为祸更烈。
“宋师兄你是师父地得意弟子,师父对别人严苛,对你可不会如此,还是放下假罢,咱们同门师兄弟,何苦自相残杀?!”那大汉苦口婆心的劝道。
宋师兄破口大骂:“放嘴,休要再放屁,若是打不过咱们,赶紧滚你娘的去!”
那大汉也不生气,接着说道:“宋师兄,你何苦这般固执,自己取死,还要连累张师弟与赵师弟呢?!”
“姓姜的,你休要挑拨,这些鬼魅伎俩,还是老老实实地收起来罢!”宋师兄冷笑一声,长剑挥动,剑光暴涨。
他一边挥剑,一边接着说道:“我越是师父地得意弟子,师父越不可能饶过我,反而会让我死得惨不堪言,还不如自己抹脖子痛快,你们就死了这份心罢!”
“宋师兄,我可是仁至义尽,你若是一味地执迷不悟,咱们只能下杀手了!”那姓姜地大汉沉下脸来,冷冷喝道。
“甭说这狗屁好听地,有什么杀手,使出来便是,让我看看,你这些日子长了些什么本事!”宋师兄冷笑连连,一脸轻蔑神色,显然是看不起他们。
姓姜的大汉也冷笑一声,阴沉着脸,哼道:“临行之际,师父知晓咱们怕不济事,收拾不了你,特意亲传了三招剑法!”
说罢,一挥手,沉声道:“准备施剑!”
七人倏然退后,长剑横于身前,虎视眈眈地盯着场中三人,身形却一动不动。
听到姓姜的话,那宋师兄眼皮跳了跳,凭对自己师父的了解。这样的事情,他太能做得出来,绝不会让自己跑掉的!
他吸了口气,沉声说道:“两位师弟,你们退后,让我来!”
“师兄,咱们三个一齐上。不信抵不住!”那两个中年男子摇头,沉声说道,语气中却殊不自信。
他们对师父已是根深蒂固地害怕。知晓他剑法高超,远非自己可以想象,若是真的传下三招剑法,怕是特意针对自己地破绽,定是杀手锏,怕是很难抵得住。
只是事情已到了如此地步,心存了死志,反而不甚害怕。只想多拉几个人垫背,让师父也心疼一回。“轮回第一式!”姓姜的大汉长声喝道。****
“着!”七个大汉同时沉喝,虽仅是七个人,却是声势震天,整个树林的鸟儿纷纷飞起来。
沉声怒喝中,剑光暴涨,仿佛一道怒潮席卷而至,朝三个扑天盖地般压下去。
三人在剑光之下,仿佛大海上的一只小舟。马上便要覆灭一般。
“回春式!”姓宋男子脸色大变,急忙叫道,迎身而上,剑光如雪,径直迎了上去。
后面两人一怔之下。马上明白。脚尖点动,冲上前去。剑光暴涨,与姓宋的师兄连成一片。
“叮叮叮叮”。长剑交鸣声不绝于耳,仿佛雨打芭蕉之声,连绵不绝,清脆动听。
三人的剑光虽然没有八人强烈,却是弱而不小,极为坚韧,勉强抵住了八人的进攻。
形势再次僵持下来,三人背对着对,勉强应对,即使八人施展地轮回式,仍屹立不倒。
“你怎么会?!”那姓姜的大汉脸露惊容,疑惑不解,本以为轮回剑诀一出,三人必然束手,没想到,却被他们接了下来。
宋师兄冷笑一声,脸色更加枯黄,刚才接住轮回式,却是已经耗尽了他周身的功力,如今只是勉强应对。
他冷笑一声:“嘿!好一个轮回式!”
“宋师兄,难不成你竟然懂得这一式?!”姓姜地大汉疑惑的道,手上却挥剑不停,一剑紧似一剑,他也是个精明地角色,已是看出宋师兄如今是强弩之末,马上便要完蛋,心中甚是振奋。
“不错,我当初偷偷看过师兄他老人家地秘笈,这一套轮回剑诀恰好记得!”宋师兄冷笑道。
“好,好!”那姓姜的大汉点头,赞叹道:“果然不愧是宋师兄,怪不得师父要擒下你,却是你不守规矩!”
“狗屁地规矩!”宋师兄破口大骂,怒气横生,骂道:“你们这些家伙,个个都是庸才,何时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咱们没有宋师兄你的绝世天资,只好好地练好师父地剑法,也就满足了!”那姓姜的大汉嘿嘿笑道,摇摇头,闪过讽刺:“倒是宋师兄你,胡乱的改咱们的剑法,岂能不惹师父伤
“狗屁,狗屁!”那宋师兄仍旧大骂,冷笑道:“那是因为我身上的一本剑谱,师父是眼谗了,所以才追杀我!”
“宋师兄。这便是你的不是了!”姓姜的大汉摇头,一脸惋惜,道:“咱们是师父的弟子,全靠师父栽赔,你得到了剑谱,岂能不呈于师父?!……不孝,真是不孝!”
“嘿嘿。真是可笑!”宋师兄冷笑连连,摇头道:“那本剑谱是我宋家秘传,岂能送于外人。即使是师父,也不成!”
姓姜的大汉摇头道:“你看看,师父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即使是你宋家地剑谱,送给师父看看又何妨?!”
“我若说,师父是我的杀父仇人,你信也不信?!”姓宋的师兄哈哈一阵大笑。
两人说着话,手上长剑却丝毫不停。转眼之间,已是过了三十余招,剑剑狠辣,招人致命。那姓姜的男子一怔,剑上一滞,顿时被姓宋的师兄扳过劣势,再次僵持不下。
“你说,师父是你地杀父仇人?!”他难以置信地问。
“嘿嘿,当初他杀我一门。为何偏偏留下我地性命,便是为了我宋家地剑谱!”姓宋的师兄一阵冷笑,脸上悲怆与愤怒,目光冷冰冰地似是两道长剑。
“宋师兄,莫要胡说。师父怎么可能是你的仇人?!”姓姜的大汉摇头。难以置信。
“嘿嘿,他以为当年我年纪小。记不得事,却不知道我早慧得很。记得一清二楚,只是装作不知罢了!”姓宋的师兄摇头,冷笑连连,目光如寒冰。
姓姜的男子打了个寒颤,脑后一阵发凉,手下更加缓慢,怔怔看着宋师兄。
他一直以为,师父虽然待人严厉,却是心怀慈爱,乃是好人,只是对门下极严罢了,也是爱之深,责之切。
从未想过,慈眉善目的师父,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在他单纯的人生中,从未想过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
他在发怔,其余七人却一个劲儿地挥剑,毫不手软,仿佛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
若不是他们七人手紧,他已经中了宋师兄的剑。
“不可能,不可能!”姓姜的大汉摇头,豹眼露出迷茫神色。
他生长五大三粗,看似凶猛,行事也狡诈,但心思却并不驳杂,反而甚是单纯,所以对敌人更加凶恶。
他以宋师兄如此狠辣,却是因为宋师兄背叛了师父,师父在他眼中,可是高大得很。
“可不可能,你回去问问师父便知!”宋师兄见他喃喃自语,冷笑一声喝道。
“不可能!”姓姜的大汉怒声大喝,猛的一挥剑,剑光如电,流星般直击下去,使的是剑,用的却是刀法,一招力劈华山,直直劈下去,似乎能一剑劈成两瓣。
姓宋师兄已经是强弩之末,被他暴然一击,想要出招化解,已是不及,忙要抽身而出,身后却是两个师弟,挡住了他。
“叮”一声清鸣,一道寒光闪到半空,他的长剑已经脱手飞出,顿时赤手空拳。
“你背叛师父,去死罢---!”姓姜地大汉红着眼睛大喝,双眼布满血丝。
剑光如电,直袭而来。姓宋的师兄摇头叹息,却是一动不动,慢慢闭上了眼睛,叹息声悠悠,心中念泛起:终于解脱了!
“师兄!”他身后的两人惊呼,忙顾不得对面的长剑,反而长剑迎上去。替宋师兄挡开长剑。
“叮叮”剑鸣声响起,两道寒光再闪,两柄长剑飞到了半空中。
三人顿时赤手空拳。另外七人也皆住手,没有趁机下剑,只是紧盯着他们三个,虎视眈眈,随时要下杀手一般。
姓姜的大汉状似疯狂,双眼通红,狠狠瞪着宋师兄,呼哧呼哧粗着粗气:“你……你背叛师父。该死!该死!”
说罢,长剑再次举起,剑光一闪,划过一道银白匹练,横斩向三人地脖子,已是杀心大炽。“叮”一声清鸣,一柄长剑飞天而起,在空中翻滚不绝,半晌之后。落下地来,插到泥土里,深陷其中,仅露出一个剑柄。
人们纷纷望去,刚才他们看到了一抹白光划过。显然是有人使了暗器。
人们这才发觉。对面一株青松下,一个绝色白衣美人更倚松而立。风姿绝世,一时之间。竟感觉她放着光芒,眩目难以直视。
那姓姜地大汉双眼通红,心中的疯狂之意仍在熊熊燃烧,对于江南云地风姿似乎视而不见。
“尔是何人!?”他大声喝道,神色冰冷,恨恨的瞪着江南云,知道自己地长剑便是被此人所击飞,心中恨意大涌。
赛黑腾的站起来,呜呜出声,已然觉出了他的杀意,它近乎能灵,能够预知危险。
见到此人竟敢对自己地女主人无礼,它自然愤怒万分,呜呜声中,乃是警告。
“我嘛,只是一个过路的人!”江南云抿嘴一笑,伸了个懒腰,倚在松树上,有些不适。
她一个懒腰,姿态慵懒,却是风情万种,场中诸人,除了宋师兄与姓姜的大汉,个个都是目瞪口呆,色魂授与,难以自制。
“你既是过路地,便不要多管闲事,还是走你的路罢,免得没有了小命!”姓姜的大汉冷冷说道,克制着自己熊熊的杀意。
他手掌现在仍旧发麻,虎口隐隐发疼,知道这是个厉害角色,所以不想多生枝叶,只要赶她走而已。
“可是,我这个过路的,看你们八个人欺负三个,可是看不过眼了,便想管一管!”江南云抿嘴嫣然微笑,风姿动人,其余九个人都被迷得神魂颠倒,不知身在何处。
“你想多管闲事了?!”姓姜的大汉冷冷说道。
江南云轻轻点头:“是呀,我想多管闲事,又如何!她自恃武功,自是懒得多嘴,摆了摆小手,道:“你若是识趣,现在便走,我懒得多管。”
“我若是不走呢?!”姜姓大汉冷冷问道,脚下慢慢迈步,偷偷的靠近她。
没有了长剑,他还有拳法,这个小娘皮的暗器功夫高明,拳脚功夫说不定差一些。
他已经看出来,这个小娘皮管定了闲事,即使自己退让。说几句好话,她也不会轻易罢手。
这些个漂亮女人,尤其是会武功地漂亮女人,个个是自以为是,认死理儿,很难说得通。
江南云蹲下来,抚了抚赛黑。让它安静下来,抬头望向大汉,微微一笑:“你若是不走。我便出手,咱们切磋一下,让你心服口服,如何呀?”
“甚好!”大汉冷冷点头,一挥手。
顿时,五个人围了上来,除了有两个人拿剑瞪着宋师兄他们三个,其余五个全都出动。将江南云围在当中。
他们虽然被江南云所迷,但师兄有令,却不敢不遵,只能暗叫可惜,心下决定,等一会儿网开一面,手下留情,暗自放她一马,免得真的伤了她。
“我一个弱女子。你们还要以多欺寡,真是让人脸红!”江南云摇头叹息一声,不以为然。
被她明眸一扫,众人皆露出赧然神色,不自觉的矮了一头。似乎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事。
“少废话。你既然想多管闲事,便应知道危险。咱们可不管你是不是女人!”姜姓大汉冷冷喝道,目光炯炯。紧盯着江南云的明眸,似乎想以目光压制她。
江南云懒得看他,摇头叹息一声:“如今地武林,真是与日俱下,越来越没了规矩!”
姜姓大汉露出一个残忍的表情,冷笑道:“可惜了,你这幅容貌,……轮回第二式,杀---
最后一句,他是嘶吼而出,声势震天,有先声夺人之势。
他没有长剑,倏然一退,其余五人却抢上前,猛然一刺,长剑如霜,剑光森森。
江南云摇头叹息一声,拔剑出鞘,人们只觉眼前一亮,顿时灿若烈日,眩目刺眼,他们不由自主的闭上双眼。
“叮----!”一道清吟声响起,带着缭绕不绝的颤音,围攻地五人只觉手上一轻,长剑已然脱手而出。
再睁开眼睛时,只眼长剑刺入她身后的松树下,排成一个围圈,护住了松树的根。“你们呀,剑法还差得远!”江南云长剑缓缓归鞘,摇头叹息,明眸扫动,宛如盈盈秋波。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姜姓大汉满是难以置信,双眼通红,跨前一步,嘶声叫道。
江南云淡淡一笑,摇摇头,道:“我嘛,江南云是也。”
“江……南……云……”姜姓大汉喃喃自语,想了想,猛地一抬头,大声道:“清平帮帮主江南云?!”
他身后的五人也颜色大变,显然是知道江南云地名号。
“正是小女子!”江南云点头,嫣然微笑:“这可是小女子地地盘,有什么事情,自然要管一管的!”
“你……你!”姜姓大汉指着她,心中惕然。
江南云地名号,在武林中可是响亮得得,辣手仙子江南云,不仅武功高明,下手更是狠辣,非死即残,无有例外,令人闻之胆寒。
“今天我便破例,不下狠手,你们走罢!”江南云淡淡说道,摆了摆小手。
他却夷然不惧,冷笑一声,道:“你竟敢管我长生谷的事,真是不自量力!”
“长生谷?!”江南云眉头轻皱,煞是好看。
第396章 亲来
她脑海中一转,便想到了这个长生谷。
长生谷,乃是一个隐逸门派,位于山东境内的一处,外人难知其具体位置。
此谷谷主,居传剑法精深,只是罕有人见,故只是传言之语,难有定论。
她素来注重消息,这个消息,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小道消息,若非她过目不忘,清心诀大成,断难想起来。
她抿嘴一笑,淡淡道:“你们长生谷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便不能管你们的闲事?!”
“哼,你江南云在外人面前,还是个人物,但在我长生谷眼中,却是一文不值!”姜姓大汉冷笑一声,轻蔑的扫了江南云一眼。
江南云轻轻一笑,摇摇头道:“你这口气,我倒是第一次见到呢,真是好玩!”
说罢,她飘然一动,倏然来到了他近前,挥掌一巴掌打了出去。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她白玉似的小手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脸上。
顿时,五个手指印浮现出来,清晰可见。
平常时候,一般挨了一巴掌,五个手指印显形,需得一会儿的功夫,很少见到直接显形。
这却是她独特的掌力所致,仿佛烙铁一般,直接在他脸上烙下一个巴掌印。
江南云淡淡说道:“这一巴掌,是因为你口出不逊,若是再说大话,我可不会客气!”
她语气轻淡,周围诸人却觉得寒气自心底浮起。看她先前还是嫣然微笑。却是说翻脸便翻脸,打人巴掌如平常事。
变脸如翻掌,还轻松自如,他们不禁泛起一丝寒意来,原来旖旎的心思顿时消散。
“你……你----!”姜姓大汉指都着她。怒目圆睁。
江南云明眸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若再出言不逊,我便废去你的武功。”
姜姓大汉顿时吸了口气,心中泛寒。
武功被废,比被杀了还要难受,而这正是江南云搏得辣手仙子称号的原由,她废人武功,已是家常便饭。
“若是识趣。你们便走罢,免得自取其辱。”江南云摆了摆手,淡淡说道。
“……走----!”姜姓大汉瞪着她,看了半晌,却不敢再胡言乱语,只是恨恨瞪着她,半晌过后,猛地一挥手,转身便走。长剑也不敢去取,生怕激怒了她。
莫看她云淡风轻,却是翻脸如翻掌,令他们心中忌惮异常,不敢尝试激怒她。=小首发==“多谢江帮主相救!”宋师兄上前。抱拳郑重一礼。
他心下明白。若是没有江南云出手,自己如今已是性命不在。实是救命大恩。
“不必多礼,宋大侠。你们是长生谷地人?!”江南云摆摆手,嫣然微笑,美艳不可方物。
姓宋的中年男子点头,神情恭敬,笑道:“我们是长生谷门下,在下姓宋,名归安。”
“长……生……谷……”江南云沉吟了一下,摇摇头:“恕小女子孤陋寡闻,却是没有听说过贵宋归安忙道:“长生谷一直不出世,外人极少知晓。”
江南云点头,想了想,笑道:“如今你们被追杀,即使逃过了这一次,难逃下一次,不如去我清平帮中躲一阵子罢。”
“这……这如何敢当?”宋归安一怔,忙道。
他心下大讶,没想到江南云竟如此古道热肠,在别人的嘴中,她可是狠辣无情。
莫不是有什么企图?他心中一动,却又摇头,自己这条性命如今已经是她的,若是有什么企图,便是还她一条性命便是。
“你也不必逞强了!”江南云摆摆小手,笑道:“你的伤势如今复发,赶紧坐下疗伤才是,莫要耽搁了。”
“……是!”宋归安点点头,随后介绍了身后地两位师弟。
这两个中年男子,一个叫刘升之,一个叫余敬仲,与他交情莫逆,这一次跟着一起叛出了长生谷。
江南云对二人点点头,一伸手,指向临安城的方向,道:“走罢,先去帮中再说。”
“但凭江帮主吩咐!”宋归安点头,恭敬的回答。忽然,“嗤嗤”的厉啸声蓦然响起,漫天乌云罩来,将四人完全笼罩其中。
江南云暗自一摇头。本以为树林中的这些人是他们一伙的。如今持来,却是另有其人!
她轻笑一声,身形一晃,挡在众人身前,月白罗袖挥出。
漫天地暗器闪着寒光。朝他们罩下来,到达他们上空时,却忽然一变向,朝江南云地袖子中飞了去。
“叮叮叮叮”江南云长袖挥动,宛如轻歌曼舞,优美动人,那些暗器皆随着长袖而落到了地上,转眼之间。已是聚成了一堆。htt
这一招万流归宗,她如今御使开来,轻松自如,盖益于清心诀大成,更加轻松自如。
暗器纷纷落下,天空中稀薄开来,却更加诡异多端,竟欲绕过江南云,朝她身后地宋归安三人击去。
江南云轻轻一哼。罗袖一挥,顿时暗器纷纷转向,朝向他们来的方向飞了去,速度犹胜来时几分。
“啊!”“啊!”“哼!”
惨叫声不绝于耳,还夹杂着闷哼声。听其声音。似有五六个人中了暗器。
江南云摇头轻叹,道:“宋大侠。你们退后几步,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江帮主。还是让我们来罢!”宋归安忙道,觉得有义务冲在前面,她毕竟是一帮之主,岂能事事躬亲?!
江南云摇头,笑道:“你受了伤,快些坐下疗伤,不必担心他们这些贼子!”
说着话,她轻轻一按,手掌落以了宋归安的肩膀上。
她小手如玉,轻盈如无物,落在他肩膀上,却宛如山岳压下来,丝毫没有抵抗地能力,直接坐了下去。
随着这一掌撤去,宋归安坐到了地上,直接盘膝,却觉自肩膀忽然涌出一股清凉气息,仿佛无中生有,忽然出现,在他身体经脉内很快运气一周,融入他的气息。
这一下,他隐隐决口的堤坝顿时坚固起来,欲要崩溃的伤势顿时稳定下来。
宋归安抬头看了一眼江南云,心中惊异,没想到江南云竟有如此玄妙莫测的内力,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莫要鬼鬼祟祟地了,还是出来罢!”江南云娇声喝道,声音糯软如蜜,带着诱动人心的力量,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听从,想要顺着她地意却做。
松树林中簌簌作响,枝叶一阵晃动,自里面走出六个人来。个个身穿黄衣。神情冷漠,淡淡盯着江南云,似乎没有人的感情一般,与他们地眼神一对,会莫名地心寒。
江南云瞥六人一眼。淡淡哼道:“林中地那五个,何不一起出来,躲在里面,意欲何为?!”
松林再动,又有五个人走了出来,他们个个太阳**高鼓,似是藏着一只核桃,双眼精芒四射。宛如电光迸射。
刘升之与余敬仲心头一跳,没想到在此碰到如此多地高手,今天可是流年不利,霉运连连,刚逃过一劫,又来一劫。
他们嘴里发苦,这些高手,比起同门师兄弟来,可是远高几筹。自己三人若是落到他们手上,断无侥幸可能。
二人的目光不由落到了江南云地背影上,她窈窕曼妙的背影如今看来,惹人怜惜,哪能敌得过这般多高手?!
他们看了看地上坐着地宋师兄。如今疗伤又有何用。待一会儿还不是会成为别人掌下游魂?!
但既然欠了江南云一条性命,自然不能逃避。唯有挡在前面,先死在她之前才是!
江南云仿佛背后有眼。伸手一拦,淡淡道:“两位大侠,你们替宋大侠护法,他们交给我便是。”
“可是……”余敬仲相貌平平,一幅忠厚老实的模样,更像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家弟子,不像是武林高手。
“他们这点儿本事,还奈何我不得!”江南云轻轻一哼,语气中带着睥睨神气。
“好罢!”余敬仲见她说得笃定,便相信她一回儿,毕竟江南云辣手仙子的名号极为响亮。“你们是嵩山派的罢?!”江南云迎向这十一个人,明眸扫过,淡淡问道。
“不错!”一个大汉冷冷道。
他身形魁梧,身子粗壮,一张方方地脸庞,看上去冷酷而坚毅,心如磐石一般。
“嗯,既是嵩山派地,可饶你们不得!”江南云摇头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似乎带着惋惜神色。
“你好大的口气!”那大汉冷笑一声,沉声道:“明年地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说罢,他一摆手,沉声喝道:“上!杀了她!”
十一个高手同时出动,脚下奔忙,瞬间将她围起来,形成里外地两层,里层四人,外层六人,那大汉却是站在一旁,袖手观之,似乎是一个指挥。
“锵----”十一柄长剑同时出鞘,整齐划一,仿佛一人出剑,单是这份气势,已是极为慑人。
刘升之与余敬仲脸色一变,心中凛然,这般训练有素的高手,却是闻所未闻。
一般的武林高手,武功越高,自信越强,脾气越大,容不得别人压在上头。
像他们这般高手,竟被训练得如此整齐划一,委实罕见之极,更显可怕。
长剑出鞘,齐齐斜向上一指,形成剑网,倏的刺下去,齐齐刺向江南云纤细的柳腰。
“嗤嗤”声不绝于耳,这些人皆是高手,长剑刺破空气,宛如布帛撕裂之声。
“好剑法!”江南云轻叹一声。长剑倏然出鞘。再不能藏拙,看出这些人的剑法修为不俗,不敢托大。
一道匹练划出,绕她周身一匝,宛如周身被一道圆筒围住。形成一道光幕。
“叮叮叮叮叮叮”一连串的清鸣声响起,不绝于耳,仿佛一串串珠子落到玉盘上。
江南云长剑振动,每一剑地力道皆是不弱,他们个个功力深厚,令她疑惑,究竟何处来地这般多地高手。
但她的内力更加深厚,剑上蕴着数道内力。宛如层层堤坝,内力如潮水,被这一层一层的堤坝阻拦,最终化为碎片,毫无威力可言。
江南云轻哼一声,冷冷一笑,周身浑厚浩荡地内力沿着一种独特地心诀开始运转。
内里一层四人动手过后,外一层六人动手,形成连绵不绝之势。不容她歇半口气。
江南云气脉悠长,远超他们想象,却是丝毫无碍,玄妙地心法运转开来。
“叮叮叮叮叮”剑鸣声再次响起,清脆依旧。
刘升之与余敬仲二人看得目瞪口呆。怔怔难言。仿佛看到了一幕极为怪异之事。
内圈里地四个人,忽然长剑一转。本是刺向江南云的,忽然变成了刺向身后地六人。
那六人猝不及防。顿时有两人中剑,另二人反应快捷,飘身后退一步,方才避过。
顿时联手之势告破,阵形一滞。
江南云身形飘动,已是出现在那大汉身前,寒霜剑一刺,化为一点寒芒,直刺大汉。
她的剑奇快无伦,几乎肉眼不可见,她身形仿佛笼罩在一层白雾中,唯见一团模糊的影子,却看不清身形。
这是江南云心中恼怒,施展了清虚剑法。
“呃……”大汉一声呻吟,呆呆看着胸口的长剑,又看了看江南云,露出难以置信神色来。
他实在难以相信,凭自己的身手,竟然没有躲过她一剑,委实太过惊人。
“常师兄!”众人一惊,忙喝道,双眼顿时变红,朝江南云扑了过来,长剑挥动,誓要杀她。
江南云身形一晃,蓦然消失在原地,众人眼前不见,纷纷四顾,心中警惕,没想到她有如此诡异莫测地心法,心中已是有些胆寒,更是恼怒。
“呃……”又有一声闷哼响起,一个中年男子捂着胸口,缓缓倒下,人们只能见到一团模糊的白影一闪即逝。
“江南云,你给我出来!”一个人受不住,大声喝道,长剑抖动,周身戒备。
他忽然觉得心口一疼,忙低身看去,却剑到胸口出来一个剑尖,晶莹如冰雕成。
周身仿佛被寒冰所冻住,寒冷彻骨,一动也动不了,全身的力气被抽了去,想要挥剑,却是动也动不了。
“呃……”一声呻吟自他喉咙中冲出来,他眼前发黑,缓缓倒了下去。
人们顿时一惊,转眼之间,三条性命丧在江南云剑下,他们却没有看清她的身影。
“大伙围到一起!”一个人嘶声喝道。
众人顿时脚下奔走,转眼之间。再次形成了一团。每个人背抵着背,不露出空隙,免得江南云钻到自己身后。
背抵着背,长剑直指,看上去宛如一个剑轮。森森寒气,让人难以接近。
江南云身形一晃,出现在众人身前一丈处,娉婷而立,一阵清风吹来,月白罗衫飘动,飘飘如仙子凌尘。
“你们走罢,饶你们一命!”江南云摆摆手。淡淡说道。
这些人呆在原地,皱着眉头,心中已是微微发寒,但这般多的高手围攻,却被她吓走,又有些犹豫。
“若是不走,我说不定改了主意!”她冷冷说道。
众人心中一跳,忙顾不得犹豫,纷纷将死去的三人一起背走。转眼之间,消失于松树林中。江南云忽然转头,眼前所见,萧月生忽然出现在不远处,正逗着赛黑玩儿。
刘升之与余敬仲抹了抹眼睛。觉得自己眼花。竟没有看清,这个男人何时出现地。
“师父!”江南云娇唤一声。盈盈来至他身前,笑眯眯地道:“师父是不是早就来啦?!”
萧月生点头。轻轻一笑:“看到这么多高手,我不放心,过来看看,还好,你倒没有丢脸!”
“哼,他们这些人,武功差得远,小菜一碟!”江南云一仰头,娇声哼道。
刘升之与余敬仲二人低下头,不敢再看,没想到这位女煞星,竟也有如此一面,娇嗔漫语,惹人爱怜。
“这一次,你怎么手下留情了?”萧月生似笑非笑的问。
江南云蹲下来,玉手揉了揉赛黑地头,笑道:“他们也只是受左冷禅之命,都杀光了有些不忍心!”
“难得难得!”萧月生笑道。
他沉吟片刻,想了想,道:“这样罢,咱们一起去嵩山派,拜会一下左冷禅,将他除去!”
“有师父出马,自然万无一失!”江南云顿时大喜过望,眉开眼笑的道。
她虽然武功强横,但总未有绝世高手的自觉,若是师父在旁,顿时心中笃定,什么也不怕。
“呵呵,看一看左冷禅地运气罢。”萧月生笑了笑,道:“走,去你帮里,我静下心来起一卦,看看他如今何在。”
江南云点头答应,朝坐在地上疗伤的宋归安走去,左掌伸出,轻轻按在他地背心,送去一股若有若无地清凉气流。
宋归安正专心致志于运功,忽然觉察到这清凉的气息,心中一喜,忙按下浮动,静心运功,化解这股清流。
有了这股清流地融入,内息仿佛变了一个人,如油锅里加入了一滴水,内息沸腾,运转迅速,转眼之间便是一个大周天,很快,三十六个周天过去。
他的伤势虽然没有尽复,却已经好了一些,若是自己,怕是没有这般奇效,皆是外力所助。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江南云,忙起身致谢。
江南云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于是介绍起了三人。
他们三人方才知晓。眼前这个貌不惊人地年轻男子,竟然是江南云地师父,大名轰传天下的惊鸿一剑萧一寒。清平帮总坛后院
江南云所在地后院,旁人不能进入,有什么事情。只需敲一下大厅中地玉磬,她自能听到。
后院里温暖如春,乃是萧月生的阵法所致,芳草茵茵,桃树数株,还有几株梅花,位于每间屋子的窗下。
在江南云温馨的闺房中,萧月生静坐于榻上。双眼微阖,神情肃穆,宝相庄严得很。
江南云坐在榻前的绣墩上,紧盯着萧月生。
片刻过后,见萧月生缓缓睁开眸子,江南云迫不及待地问:“师父,可算到了左冷禅。”
萧月生点头:“嗯,左冷禅不在嵩山。”
江南云黛眉一蹙,忙道:“那他在何方?”
“照卦象上显示。却是正身处正北方位,却是在移动之中,现在还难断定。”萧月生缓缓说道。
“那……那咱们可如何去找他?!”江南云无奈地道,撇了撇嘴唇,有些不甘心。
她可是已经想好了整治嵩山派的法子。却忽然说不能成行。自然心中失望。
萧月生解座下榻,摇头道:“还是等一等罢。也算他命不该绝,说不定。他会自行找上门来。”
“那最好不过!”江南云明眸一亮。萧月生轻轻一笑:“如此看来,左冷禅的辟邪剑法怕是大成了,已有把握敌得过你!”
“不知大成的辟邪剑法究竟如何。”江南云道,瞥了瞥萧月生,露出探询神色。
萧月生想了想,摇头道:“这辟邪剑法的威力不俗,各人手上,却也各有千秋,很难断定,不过,大体上差不太多,咱们出去试一试罢。”
“再好不过!”江南云忙道,起身便往外走。
二人来到了屋外地空地上,地上绿草茵茵,都呈翠绿色,这些草乃是一些特殊品种,寻常地草,没有这般柔韧,禁不得踩踏,颜色也没有这般翠绿。
两人抽剑而立。
萧月生长剑轻轻拈着,仿佛一枚绣花针一般,轻轻一指江南云,笑道:“看招!”
说罢,身形倏地幻为一团模糊地影子,瞬间出现她跟前,长剑如闪电劈至,声势惊人。
江南云身形一荡,脚下踩着七星步,倏然退后一尺,避开剑尖,手上一挥剑,仿佛变成了数柄长剑同时挥出。
“叮叮叮叮”金铁交鸣声响起,两人长剑相交,速率极快,宛如暴风骤雨一般,听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只见剑光闪烁,奇快无比,两人身影模糊,战成一团,难分彼此,唯有叮叮的剑鸣。转眼之间,十余招过去,萧月生身形倏地一晃,出现在一丈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嗯,不错,能应付得住辟邪剑法。”
辟邪剑谱他也习练过,对旁人来说,须得自宫,否则极易走火入魔,他却不虞于此。
辟邪剑法虽然精妙,他却一学便会,一会便精,很容易的便达至大成之境。
如今施展开来,却是以如今的内力催动,更加强盛几分,江南云能够抵得住,说明不怕真正的辟邪剑法。这天中午,萧月生正在午憩,忽然有小荷过来通报,说是嵩山派的左冷禅与天门道长来访,任总管派她过来问问,是否见他们。
他颇感惊讶,点头说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