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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灰雀     食王传txt下载     食王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三五章 机会

    所谓天竺,其实并不是国名,而是地区名,整个天竺地区存在着大大小小近百个国家,而且这个地区也包括了中亚地区和后世的阿三及其周边几个国家在内,而真腊,无疑就是天竺地区的霸主,虽然其国疆域连吐蕃的一半都不到,但它是幸运的,因为有一道天险将吐蕃死死的扼守在那高原之上,同时也将大唐和它隔离开来,。

    大唐和吐蕃想要去真腊,小股队伍没带多少行李轻装上阵的话,倒是可以翻越天险,但是军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要么取道西行再往东南,要么就是从取道六诏自北向南,或者先往南取道伏罗唐林穿越茂密的雨林和沼泽再往西行,如此的长途跋涉,后勤供应链拉得非常的长,此乃兵家大忌,因此整个南边,真腊也就可以称得上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

    六诏一直就是真腊拉拢的对象,为的就是确保多个六诏在真腊和大唐之间起个缓冲作用,最理想的状态,当然就是六诏更亲近真腊,如此大唐想要对真腊用兵,六诏就可以帮它抵挡一阵,然后才轮到南诏帮它抵挡,六诏不是傻子,如果大唐真对真腊用兵并且打了下来,那么它们就成了被大唐将四面围得水泄不通的死地一块,最后只剩了个不战而降的份了。

    所以真腊很放心,也很安心,所以真腊又开始将目光瞄准了林邑,妄图将林邑也拉下水,而且也确实成功了。

    只是这个时代的信息不通畅,注定了真腊的努力就是个悲剧。六诏和大唐的关系,早就在秦怀玉亲赴六诏寻三七之后,就开始悄然发生了改变,随着六诏和中原的往来越频繁,中原的巨大变化也无时无刻的在影响着六诏,尤其是王况提议的将大唐子民和属国子民进行区别对待的政策,使得大唐子民这个身份如今在六诏已然成为了一种高高在上的存在。*就连一介布衣到了六诏,只要不去触碰到六诏的一些宗教忌讳和图腾忌讳,那就是六诏人的座上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而六诏各部族之间的关系,也不都是对大唐戒备着的,六诏中蒙巂、越析两诏由于和大唐接壤的关系,对大唐远比其他四诏更加的亲近,其余的浪穹诏、邆赕诏、施浪诏这三诏又经常被最南边的蒙舍诏欺负,虽然和大唐不接壤,但对最南边的蒙舍诏也就是南诏却更是厌恶,。就是个世仇,而南诏却以为傍上了真腊可以和朝廷阳奉yīn违,但却是将其他三诏推到了更偏向于朝廷这边来。

    南诏名义上是大唐的属国,但却是不大听话,反而对真腊更亲近,尤其是南诏一直觊觎着其余五诏之地,欺负五诏远离中原,朝廷鞭长莫及。总是搞东搞西的找借口,朝廷已经jǐng告过它几次了,但贼心不死。妄图傍上真腊和朝廷对抗。

    实际上,蒙巂、越析两诏早就暗中遣了使者来表达了对大唐完全归附而不是只是朝廷随便封个王,纳纳贡的属国,因为安逸王的例子摆在那呢。同是王,安逸王的地位可就比他们这些个土王高了许多,朝廷为他在长安修王府不说,还为他在建安也修了一座,而且天下随便他去,爱怎么潇洒就怎么潇洒,同时还兼任着琉求县令。琉求人依旧是他的子民。这可羡慕坏了担任着瓜州刺史的蒙巂诏王和越析州刺史的越析诏王。

    别看都设了州,他们也贵为刺史,但他们这个刺史的地位竟然比不过一个琉求县令!想要到内地去,还要先上表求朝廷恩准后才能成行,成行了也不是那么zì yóu的,每到一地名义上各地官员都要接待。但他们知道那不过是名目比较好听的监视!最最可恼的是,他们是没有薪俸的,朝廷不出一个子儿给他们,相反的,他们还要年年向朝廷纳贡!再看看人家安逸王,多舒服,拿着最高的薪俸,天下间随意他走动,没人监视,琉求的税赋也是免了,免了那还不是安逸王的?再加上在建安又有王府,所有的吃穿用度,全都由建州一力的承担了,这还了得?谁不知道如今的建州已经是大唐最富裕的一个州,随便到山沟沟里的一个农户家里,人家也能随随便便的就拿出个几贯钱来,若要算上他们的其他家产,绝对比六诏中的任何一个贵族都富有!

    这就是完全内附和名义内附的本质上的待遇区别啊。所以那两诏王早就动了心了,多次的遣人来探听朝廷的意思,但是因为六诏原本是一体的,如果只接纳了这两诏,朝廷担心引起其他四诏尤其是南诏的猜疑,进而引发南边的动荡不安,从而影响到朝廷对北的策略,因此被朝廷婉言的推了,说是过个几年再说,。若是要被这两诏知道了安逸王竟然从建安候这里拿到了一项的营生,估计这俩家伙肯定要哭着求着搞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行径来,也要力求完全内附了。

    因此事实上,六诏中,只有一个南诏是要对付的,其他五诏,只要蒙巂诏王和越析诏王真正的接受了朝廷册封,那剩下的三诏也必定跟风而行,朝廷要用兵的对象,只剩了个南诏。但在解决完高句丽问题之前,朝廷还是希望维持着目前的局面,以安稳住真腊人和南诏人,还是兵少的原因,这些年尽管恢复了不少,但一国就如一人,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元气的恢复,可不是短短的二三十年就可以做到的。因此,多地同时用兵,就成了李世民尽量想要避免的问题。

    而南诏,也就是后来统一了六诏建立了大理王朝的部族,从本质上,这一诏是不可能主动内附的,必须要将其打怕打残了,才有可能安分守己,当然这是朝廷原本就打算把高句丽解决之后再来解决的问题。就因为打南诏不难,难的是它后面还有一个真腊。

    没想到,机会就这么不约而至。

    当听到那两百万斤的琥珀糖和新耕种法后,王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安息想要对天竺用兵了,因为只有在天竺,才能用得上新耕种之法,只有大量的用兵,才能用得上琥珀糖,因为琥珀糖是属于管制商品,可以通过正常渠道买到的,也就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点,而且价格奇高,大唐百姓每年是有一定的配额可以以非常便宜的价格买到,但这不现实,一家一家的收购,成本高不说,花的时间也不是他们能接受的,两百万斤,那得收到猴年马月去?唯有罐头,你想要多少都能买到,只要你有钱。

    或许是这些年大唐越来越强硬,使得安息也越来越担心,想要不被大唐欺负得够呛,只有两条途径,第一是投降,这是不可能的;第二就是让自己也变强,想要变强,以目前安息的条件做不到,那么只剩下了扩张一途,从哪扩张?小国林立的天竺就成了首选目标。

    这可是绝佳的借刀杀人计,王况确信,只要安息一开始对天竺用兵,真腊绝对不会坐视不管,这情景是多么的熟悉啊,当年,老米不是在二战斗前期不参战而闷声发大财么,只几年的时间,此涨彼消下,就将老牌大国英国给赶超了,得,咱也借一借这个法子,闷声发战争财,!

    “此事某却作主不得!”鞠伪娘抛出的无疑是个非常好的诱饵,但同时也是一个非常烫手的山芋!黄良自然是不肯接的。王况又打了几个手势,黄泽楷见了后,上前两步附耳跟黄良说了两句,荒良这才故做恍然大悟状,“是了,建安候曾有言,说是安息向来善待我大唐子民,想来鞠郎君去长安找建安侯必有所获。至于说建安侯不在长安,这倒不必多虑,某得到消息是建安侯不rì即将返回长安,鞠郎君自可去找他。”

    “使君做事好不干脆,奴好生失望哩,早知如此,奴还不若就在长安等着建安侯了,却是白白跑了一遭,人都说建安侯手眼通天,果是如此……”那伪娘原本听了前半句很是失望,但听到后半句,这才勉强一笑。

    话音未落,就听得黄泽楷一声怒喝:“兀那厮!若再要出言挑拨,休怪某刀下无情,别说你目前尚无使节,就算是有使节,某摘了你项上人头,朝廷也只有褒奖某的份,只因你身为汉人,却为他国谋命,背祖弃宗,为世人所不耻,杀你如屠诌狗,某还怕脏了某掌中宝刀!勿要在此鸹噪,速速离去!”

    “哟,哟,奴不过是说说而已么,何必当真呢?某不说就是。既然如此,某这便上长安去寻建安侯了,告辞。”被黄泽楷一声怒骂为诌狗,鞠伪娘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但他却忌惮于黄泽楷的身份,毕竟,刚刚是黄泽楷跑到黄良面前说了两句,黄良这才临时改了口的。一个护卫,能在没得到允许就跑到和相公平起平坐的盛州刺史身边说话,而且能影响到他的决定,那么这个护卫绝对不一般,或许,他就是黄良与建安候之间联系的纽带也不一定,所以,鞠伪娘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若要是他知道黄泽楷至今不过是个小小流外小军史的话,还不定要吐血三十升?

第六三六章 十年稳定

    看着那鞠伪娘上了他的“香车”,看着那香车消失在街道拐角处,黄良扭过头来问王况:“二郎,要不要让人跟上?”对于鞠伪娘那刻意的挑拨,黄良丁点也没放在心上,既然这伪娘是为安息卖命,那么挑拨大唐各大臣之间的关系,也是正常,只有大唐朝廷里面暗流涌动了,他们才有机会捞取更大的好处,混水摸鱼么,。

    “不用了,依某看,此人当为麴家余孽,我大唐灭他高昌,他对我大唐怀恨在心,投靠安息也就是在情理之中,既然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他在当年逃过一劫,只要他不再妄图谋我大唐,与我大唐为敌,就放过他罢,。”麴通曲,而鞠又有曲的意思,此时的人并不知道,其实鞠麴同宗,麴姓均源于鞠姓,这是一百多年后的《元和姓纂》里所记录的,此时这本还没出来,世人大多不知,但身为麴姓人,应该是知道的。

    王况之所以知道,也是魏小五的人当年查出的一桩趣事被送到了王况的案头,说是高昌有一王室子弟,自小好涂脂抹粉,喜欢女装,且不喜走路,即便是只有百步之遥,能坐车就一定要坐车前去的。而魏小五的人又知道自家小东家喜欢听些奇闻趣事,便报了上来。本来这事王况看过也就笑笑过去了,丝毫没有想起来,直到听到“鞠郎君”三字,再看其装扮谈吐,且建安城内的几大客栈离着州衙门都很近,若是住进建安城内。实在犯不着还要坐车马车来的,而此人身负之任,住城外的可能xìng是微乎其微,现在又不是大比和流水大席的时间,客栈里空房多的是,没人会舍近求远的住到城外去。

    这么一综合下,王况就记起了这桩原本被他忘了的趣闻。再想起来侯君集当年俘虏的高昌王室成员里,并没这么一号人,王况就有了九成九的把握就是此人了。

    不喜欢走路的人。各时代都有,后世王况见得也是不少,明明只要爬三两层楼梯甚至只要爬一层楼梯的。也有许多人宁愿等几分钟的电梯而不去爬楼梯,王况原本以为人要懒到了如此的地步,那就无可救药了。但现在鞠伪娘的出现,彻底打破了王况的这一认知,有的人,就是xìng格使然,他或许不愿意做某事,但并不等于他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去做,只是没有碰到他喜欢的事罢了,就如这鞠伪娘。或许如今的他,复兴麴姓曾经的荣光,就是他眼下孜孜以求的目标,只是,鞠伪娘就要如同那自以为计策成功的真腊国。注定也是个悲剧。

    “二郎,你怎么能接下这事呢?这不明摆着的吗?他们不去找朝廷而是来找你,就是要离间朝廷和你的关系,让朝廷让圣人对你有所猜疑,你怎么还让他去长安找你,要依某看哪,。干脆,泽楷,你缀了上去,了结了他罢了。”一边的徐国绪见王况准备放走那伪娘,就急了。

    “没那必要,陛下心中自有分寸。”王况笑笑,摇了摇头。他和李世民两人之间关于世界格局的安排,没有第三人知道。如果说以前李世民或许可能还会对王况有所猜疑的话,那么经过甲板上的一席谈话,李世民对王况已经是没了任何提防之心,至少在王况帮助李唐皇朝搞定这个世界之前,王况和王家都是安全的,而等到了以后,那就不是王况所要考虑的问题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王况能做到的,只是为儿子孙子这两辈安排好,更晚些的,就只能靠他们自己的父辈了。人力有时穷,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可以安排几百上千年之后的事,若是真有,那也是仙侠世界。

    由王况执掌鸿卢寺,就是很明确的让王况负责外交事务,也就是所有对外的事,王况如今都有资格插手过问,王况也相信,等这鞠伪娘到长安之前,还没来得及兴风作浪,朝中众臣就已经得到了李世民的通知了,那么所谓的离间之策也就不攻自破。

    离间之策能成功,那是要建立在王况没有资格插手外交事务的基础之上的,况且,王况这些年里面,只要他有对外的动作,无一例外全是获得巨大成功的,吐蕃,倭奴这两个是最典型的成功范例,而如今正在攻打的回鹘,也正是基于王况这些年给朝廷提供的许多革新才能得以提前,才能使得朝廷上下对此次的回鹘之战信心满满,甚至于在常朝的时候,都鲜有大臣去过问一下,过问什么?明摆着是板上钉钉的可以打下来的,过问又有什么意义?要不是并州总管得了皇帝的旨意,故意拖延时间,以此来最大限度的让大唐各军都轮流上去杀上几个月得到练兵熟悉各种新的作战思路的机会,估计回鹘这个名字,早就成为了历史的尘埃了。

    所以,哪怕李世民没有把鸿卢寺丢给王况,鞠伪娘想将离间之策放在王况身上,并不是那么好用的,十分力能收到二三分的效果就已经要念阿弥陀佛了。因此王况并不担心,只要皇帝相信自己,再加上臭老酸及几大巨头和自己的关系,没人能撼动得了王况,。

    再说了,鞠伪娘又不会是傻子,既然他敢来建安找王况,既然敢说出如此的话出来,十有定会留下后手,如果王况让人把鞠伪娘给作了,那么鞠伪娘因为这等言论而死的消息必定会在短时间内在长安流传开来,如此一来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没那必要。

    在王况看来,如今的鞠伪娘,就像是那个自娱自乐的小丑,自以为演出了一出jīng彩的勾心斗角计,却不知道在旁人看来,无非就是个可笑的闹剧而已,旁人笑并不是因为剧情笑,而是因为小丑的可笑,至于剧情,则是可有可无。

    要说鞠伪娘悲剧也就悲剧在了他并不知道李世民刚刚和王况长谈过,并不知道王况已经很成功的让李世民知道,他对权位不看中,他看中的是一种快乐,一种获得极大成就的过程中的快乐,是的,王况享受的是过程,山是要攀登的,但登顶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落下沿途的美丽景sè。

    “某倒是不知道这鞠家小儿竟然身负如此重任,否则,某也不会躲着他了,实在是他那作派,某实在是不敢恭维,第一次远远的看到,害得某整天都没了吃饭的心思,想吐都想了一整天。”黄良咧嘴苦笑了一下,看得出来,这几天的时间里,他几乎是每天都在躲着这个鞠伪娘,要不是今天为了迎接王况,估计又要被他躲了过去,那鞠伪娘最后就只得怏怏离开建安了。

    “莫说是你,看看三白,这泼猴不也躲到了二郎背后,死也不肯多看那家伙一眼?”徐国绪嘿嘿直乐,寺人总被人说没有阳刚之气,说话娘味十足,没想到今儿倒让他见到了极品中的极品,相比之下,作为寺人的他,顿时觉得自豪了起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么,某虽然是没了那物件,但总比某些人有那物件却还如此的作派强过甚多。

    “对了,二郎,你真打算劝陛下接受安息人的交换条件不成?你不是一直反对让关系到民生的籍流传到外去的么?怎么这回却是肯了?”徐国绪不再愿意谈论那个伪娘,多想一下他的形象,都会让他反胃,话锋一转,就问起了王况这个一直盘在他心中的问题,本来当初鞠伪娘说那事的时候,徐国绪以为王况必定会暗示黄良一口拒绝的,没想到却是让那家伙去长安,。

    “三十七城,某没那兴趣,想来那三十七城却是如同秦用来交换和氏壁的十五城一样,即便是划过来,那也是最为贫瘠且离我大唐最远的地区,我大唐派人去管理是多有不便,不要也罢。是以,那些个啊是绝对不可能提供的,种子也是不能。倒是新耕种法和琥珀糖,可以提供。”王况嘿嘿一笑。

    “高,实在是高。”黄良一听这话,忽然的眼中jīng光一闪,明白了王况的用意,当下抚额赞道,把个徐国绪搞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给新耕种法子反而是高明?

    徐国绪不是黄良,没有黄良这些年在建州对新耕种法的体验,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徐国绪这些人看来,所谓的新耕种法子,不外就是指的农田要怎么犁,水要怎么放,植株要怎么种,简单一句话,就是种稻谷的法子,也就是狭义上的新耕种法。

    而黄良,却是能深刻的体会到所谓的新耕种法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的简单的,可以说,如果有一两个关键环节没做到位的话,那么或许安息人在得到新耕种法的头一两年是可以获得丰收,但接下来,等到地力被抽干了,或者说等到水力不够了,或者说人力不够了,等着安息人的恐怕就是一场恶梦。

    就算是在狭义的新耕种法基础上再多教会安息人一点技术,以安息如今的国力,也是绝对不要想支撑起如此庞大的工程的,要知道,建州当年的新耕种法子,也不是一步到位,而是在其他条件逐步成熟了之后,先由慎家试点,然后才逐步推广的,以当时建州的财力,推广新耕种法也用了近三年,而完全推广到整个大唐,也是用了好几年,都是在确保了有退路的前提下才去做的,是有着番薯这个高产的保障,有着田埂套种的保障,即便新耕种法失败了,也能保证农户不至于颗粒无收才大力推广的,而安息的国力,显然搞不起,至少十年之内,搞不起来,那么大唐的西部,就有了至少十年的稳定期,这对大唐而言,是难得宝贵的十年。

第六三七章 坦坦荡荡

    “如此则有了至少十年之期,大唐西边无忧矣。”直到黄良说出了这一番话来,徐国绪才恍惚有点明白,他是不管民生,但内府可也管着皇庄的,廖小四这两年的动作,虽然他很少过问,都是要什么就第一时间的满足他,但并不等于他什么都不懂,毕竟这可是王况安排的事情,王况如果能成功,那么作为兄弟的他也是脸上有光的呢。

    十年,只要有这十年,大唐就可以抽调兵力去专心对付北边之敌,而且将西边的兵力抽调了一些去,更能让安息人放心大胆的南进,而不会担心大唐趁着他们南进北边东边兵力空虚的时候抽冷子来一下。其实,即便是安息人不南进,如今的大唐就是抽调了兵力北上,安息人也是不敢进犯的,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谁也无法保证万一哪一天安息国主抽疯了呢?

    “五年足矣。”王况哈哈一笑,背着手,摇头晃脑的迈开八字步,口中轻唱:“且看那前方,荆棘去,一片坦坦荡荡!”五年?或许只要两三年,就足够将个多砾石地多旱地少水少田的安息给拖垮了,也足够让真腊元气大伤,这一刻,王况的心情是畅快无比。

    “怪胎,唱个腔也是乱唱。”徐国绪嘟囔一声,掂起脚,也迈开了八字步,学着王况:“且看那前方,荆棘去,一片坦坦荡荡。”和王况的没腔没调的乱唱不同,他唱的就是用的乐府的国风调,只是他那嗓音,却是缺少了一番雄厚之力,也是难听。

    “哈哈,且看那前方,荆棘去,一片坦坦荡荡……”二人还没唱完,黄良的嗓门就拉了起来。这才是真正的国风调,声音中透露出几许的欢欣,几许的沧桑和豪迈,听者仿佛是经历了长途跋涉后。突然眼看着前面一片坦途,心生激荡,只觉着从此天高海阔,任由自己驰骋,一股子的豪气油然而生。黄良这个经历战阵的老家伙,可不是王况和徐国绪这俩人能比的。

    王凌和马周对视一笑,也扯起了嗓子和了起来。这俩一个声音浑厚,一个声音清亮,和黄良那略显沧桑的声音一和起来,却是相得益彰,那些远远呆着的建安人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和了起来。他们几曾见过小东家有如此的神态,这才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该有的跳脱啊,以前的小东家稳则稳矣,但那稳重却让建安人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疼。

    才走两步。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气氛却被一阵的“呜呜”声给搅和了,徐国绪本来是眯着眼享受的,这下恼了。眼一睁:“呔!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扰了某家兴致?”循即却又马上变了味:“哈,某道是哪个,却原来是你这小家伙,来来来,过来让某好生瞧瞧,这些rì子有没吃好睡好?”

    原来是黑龙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绕着王况摇头摆尾的撒着娇,这个家伙自打上次去长安立了功之后,就成了建州第一名犬。原本是要留它在大理寺的,可这家伙在长安呆不几天,就成天的怏怏不乐,吃得也少,jīng神头是一天天的低落下来,得亏那几个跟了去的城门兵知道它的xìng子。这是想家了,就禀报了上去,这才回到了建安来。

    不过这一回来待遇明显就上了不止一个台阶,一改以前的流浪狗身份,如今的它有了自己的犬舍,也有了自己的薪俸,那几个城门兵也被提拔了专门从事犬只的训练,有了新的官职—神犬使,流外三等,却是属于一步登天了。他们不光要负责训练犬只,还要训练各地选拔上来的训犬人,前途是一片光明,只要大唐各地衙门养的搜索犬越多,他们的地位也就会水涨船高,入品对他们来说,只是迟早的事。

    本来黑龙长得就漂亮,如今待遇一上去,营养跟上了,一身的黑毛已经是油光发亮,而且因为那几个城门兵如今已经是神犬使,不用再守城门了,是以黑龙也就不再呆在城门洞里,而是在建安城里乱蹿,闻到哪有好吃的就上哪去,建安人对立下不少功劳的黑龙也是稀罕得很,见它过来,哪怕自己吃的东西再是jīng贵,也是毫不吝啬的会分给它一半,所以黑龙如今身体已然显胖,有些臃肿了。

    王况蹲下身子,拍了拍黑龙的头:“黑龙啊,可不能吃得像那胖子一样,再胖可就跑不动了哦。”三白也从王况的背上伸出一只手,拍了拍黑龙,吱吱叫了两声,然后纵身一跃就跳到了黑龙背上,再王黑龙屁股上一拍,黑龙原本对三白就有些忌惮,这一拍,就汪汪一叫,再也顾不上跟王况撒娇,撒腿就狂奔了起来。

    “这泼猴,越来越顽劣了。”徐国绪自嘲的笑一笑,收回了那伸出去却没招唤来黑龙的手,回头看黄泽楷他们几个偷偷的捂嘴笑,瞪时眼一睁:“再笑?信不信某家给你说个最丑又暴烈的小娘给你们?!”

    几个家伙一听这话,赶紧的咳嗽了几声,总算是把笑给忍住了,都抢上前几步,讨好的去搀扶徐国绪,倒像那徐国绪是七老八十的老太监似的。这位爷可不能得罪呀,今后能不能娶到既温柔又清水家世又好的婆娘,可就在这位爷的一句话了。

    刚过拐角的鞠伪娘也是听到了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吟唱声,听不大清唱的什么,但这吟唱声中表达出的情绪他却是能感受得到的,联想到刚刚被一个护卫骂得不能还口,他这心里仿佛被一个马蜂窝堵着,嗡嗡的想挠不敢挠,一张脸也扭曲得不成了样子,但他也明白,这建安,不是他的久留之地,因此,匆匆忙忙的赶回了住所收拾了行李,当天就离开了建安。

    却说王况和黄良等几人来到州衙门落座定了后,黄良这才问王况道:“二郎,你说五年即可,此话当真?”大街上,这话他不敢问,人多耳杂,虽然是建安人都离得比较远,但是若是他们在当街谈论这个深了,万一说话的当间一阵风过来,那些处在下风头的人就有可能将这事听得真真的,寻常百姓,哪里知道哪些话是该他们可听,哪些话是他们不可听的?也没几个人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就得憋着哪怕憋死了,也得藏在肚子里的?

    “当真,最迟明年chūn,回鹘之战就可以结束了,也亏得李老尚敢想敢干,竟然拿回鹘人来练兵。不过这样也好,明年冬,就可以乘高句丽没有防备而给他们来个出奇不意,嘿嘿,想来高句丽人打死也想不到,我大唐竟然会趁着冬天起兵?”王况见自己座位身边的矮几上有一盘没下完的棋,看也不看,直接从棋盒里摸了几个黑子,将白子一大块有好几个眼的地盘上的眼全部填上:“没眼了,活不成咯。”

    “哈哈,二郎这一招够狠,谁规定的冬天不能出兵啊?成,不按规矩办事,也就你二郎敢想,话说回来了,要没二郎你这些年鼓捣出的行军饼,琥珀糖,还有罐头啊等这些个新玩意,这大冬天的还真没法想像怎么个出兵法。”黄良见王况不按规矩下棋,却是乱来一通,将一方明明是活棋的地方给搞成了死地,却是大加赞赏。

    在座的都是会心一笑,是啊,棋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你有你的规矩,我自有我的规矩,你高句丽人以为我大唐一到冬天就不敢出兵了,我就出给你看!

    “还有呢,使君且看看这个。”一边的徐国绪献宝似的撩起袍子,就见他的两个小腿上,竟然挂了两个小竹筒,只见徐国绪将两个小竹筒中的物事取了出来,相互一扣,然后又从怀里取出一段牛筋,一搭,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赫然就是一把小型的弩机,徐国绪将弩机往王凌手中一递,“大郎你试试威力。”说完,又从竹筒里掏摸出了一支只得尺来长的弩箭来,也递了过去。

    “这是弩?怎么弩臂却是铁制的?难道不怕用了几次之后折了?”王凌和黄良都是军队里呆过的,对弩的熟悉程度不是徐国绪能比的,一看就知道关键之所在,铁易折,就是软铁也顶多只能用上一次两次的,而且还不能完全恢复过来,而钢的产量到目前为止也是很少,其韧xìng也是达不到用来制做弩臂的要求的。因此,对徐国绪递上来的东西是将信将疑。

    “试试便知了。”徐国绪一脸的神秘,怂恿着王凌试试。

    王凌端起弩,拉了拉弦,轻咦了声,就这一拉,他就看出了那用铁,确切的说应是钢做的弩臂韧xìng极其的好,好到超过了他的认知,别看只有不到二尺长的弩臂,但这力量绝对不少于军中所用的制式强弓。

    将弩箭放到弩机身上的凹槽里,凹槽的深浅恰好可以让尾羽平贴在上面,而且这弩箭的尾羽宽度要比一般的箭支宽一些,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王凌并不知道其实这都是王况的主意,尾羽的大小影响着箭支的准度和飞行的稳定xìng,在大唐这是少数人的不传之秘,但在后世,却是每一个宅男几乎都知道的常识,火箭的尾翼大小和形状,影响着火箭的飞行稳定,而宅男里面,或者说是小孩子乃至年轻人甚至是女孩子,几乎找不到对火箭没什么兴趣的,所以这些常识,对王况来说,不过是简单至极。箭支,说白了其实就是最简化版的火箭罢了。

    端起,瞄准了院里三丈远的一棵树,王凌扣下了扳机,就听得“哚!”的一声,箭支牢牢的钉在了树干上,只微微的颤了几下,可见其钉得够深,要是不够深的话,其颤动的幅度就会很大。

    “哎呀!”院里突然的响起了一声吸气声。

第六三八章 比试

    黄良一听这“唉呀”的一声,就冲王况笑了起来,指着王况,“却也不知二郎伱和李镇将是怎么地,回回伱才回来,也没人通知,李镇将就能寻上门来,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二郎伱……哈哈。”

    以前黄良很少在外人面前开王况的玩笑,今rì心中畅快,将堵了他几天的鞠伪娘给灰溜溜的赶跑了,又听得王况的一番谋划,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随着秦王南征北战,睥睨天下,谈笑间就将大局的走向给定了下来一般的飞扬洒脱的rì子,忍不住就拿王况开起了玩笑。

    建安地方虽然大,但架不住几乎人人认得小东家,自然也就包括了守城门的兵和街上的巡逻兵了,是以李业嗣才能每次在王况回来不久就寻了上来,黄良不是不知道,但他就是忍不住的想拿王况开涮一下。

    “使君好xìng致,也就伱敢拿李镇将来开玩笑,若要换了别人,怕是一听李镇将三字,脸sè都要变了。”马周也是舒畅至极,以前在朝堂上,他可没这资格参与进对大局的讨论之中,顶多也就是皇帝基本定下策略了后,在常朝上征求一下各方意见,而这些个意见都是可有可无的,真正决定大局的关键部分,都是几个大佬才有发言权,而且都是在常朝之前就和皇帝私下里基本敲定了的。

    随着那一声“哎呀”进来的可不是李业嗣?如今的李业嗣也算是一方大员了,一将镇两州没什么。其他州也有不少的镇将因为是功勋子弟,身世显赫而一样是一将镇两州的,关键是他的名下还有一支建州水军,这可是大唐今后水军的母本,如今大唐最强大的水军,就算是把前汉三国纷争时鼎盛时期的水军拉过来,估计兵员数量上是能胜过大唐水军。但战力上却是要差上许多的。

    正如马周所说,如今的李业嗣在朝堂上的话语权比他阿公李靖也差不了多少了,沿海沿江各州。但凡有什么地方要用到水军用到楼船的,对李业嗣都要给个好脸sè,因为他们手底下的那些兵士。可都基本是从建州水军出来,要是李镇将一个不高兴了,给伱拨些不好的,找谁申冤去?

    即便水军只是挂在建州镇将府名下,而其实是已经dú lì成军了的,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关节点啊,那就是王霖泊只听建安侯王况的,而建安侯和李镇将又是相交莫逆,又有一个名义上的统属关系。李业嗣发话,只要是无关大局的,王霖泊绝对很配合,他的理由很充分啊,上官有令。某不敢不从。

    所以,如今的李业嗣就成了大唐唯一的一个从三品上的归德大将军担任镇将,比王霖泊只高几级,其他州的镇将,最高的不过是五品的,还是京畿重镇才有。就算是江南镇军府长官。也才不过是个和李业嗣平级的归德大将军而已。

    “某家有这么可怕么?”步进堂前的李业嗣没听到上半段的对话,只听到了马周的最后一句话,故做恼怒的眼一瞪马周,却是眼勾勾的直看着王凌手中的组合弩,再也舍不得挪开眼了。在座的众人里,也就只有他和王凌能从这一箭上看出这弩的强悍来,不到两尺的弩箭代表的是什么?代表的是弓要短了许多,弓的长短却又是影响着行军速度的一个重要因素,弓越短,越好携带,行军时候不至于磕磕碰碰的,队伍也不会因此而稀稀落落,前后左右的兵士之间也不用刻意去保持一定的距离来避免磕碰到对方的弓,从而影响到弓在使用时的威力。如此一来,队伍行进时就不会拉得太长,命令好下,反应也就迅速,战场上,反应比敌人快一息,或许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但是弓却是越长越强,在同样的材质和同样的制造工艺的基础上,弓长一分,就要强过一分还要多(西方的长弓是单体弓,他们没有复合弓的制造工艺,所以就只能选用长弓,用长度来弥补弓臂强度和韧xìng的不足),现在那shè在树干上的不到两尺的弩箭就有了毫不逊sè于强弓的威力,这可是一个质的飞跃,所以李业嗣才有了那一声的惊叹。

    而黄良虽然是从军多年,但却也从来没有真正的上阵杀敌过的,他做的就是参谋后勤工作,基本很少接触到刀兵,两军对垒的时候他也是呆在营帐内,因此对弓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马周自然是会骑shè,但那只是六艺中的必修课,也是没真正对敌过的,所以无法感受到这其中的差别;徐国绪是跟了李世民有过好多次的狩猎经验,因此他的感觉相对于黄良和马周来说要强烈许多,所以他才会献宝似的让王凌来试一试这个组合弩。

    而能shè出这么强劲的力道的弩,却是如同初学shè术的小孩子玩的小弓一样大小,这种强烈的反差让李业嗣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楞了半晌,这才喃喃问道:“此弩从何而来?哦,不是,此弩可否大量制作?”才说从何而来后马上就反应了出来,既然堂前里就那么几个人,必定又是王二郎的手笔没跑,所以马上改口问能不能大量制作,如果不能,他也就死了心了,如果能,这简直就是一个大飞跃呀。

    “少来,此弩乃是某家让天富兄弟特地按要求量身订做的,乃是近身的防具,某要献给陛下的,伱要想大量定做却是不能,此物之jīng巧,断然不许有更多的面世。”徐国绪瘪了瘪嘴,一口就否决了,开什么玩笑呢?这样可以随便的绑在小腿上,袍子一遮就能让外人看不出来的远程进攻武器,怎么可能造那么多出来?难道伱想让陛下,让我大唐所有的官员整天都提心吊胆的,万一有jiān细携带了此物混进朝堂混进衙门,或者是两军对垒的时候混进大帐里去,那还玩个屁呀!

    李业嗣一听就失望得扭过头去不看了,他担心自己看得越久就越不甘心。然而徐国绪又来了一句:“不过嘛,比这弩大不少,威力也更强些的,倒应该可以大量制作,是,二郎?”顿时把个李业嗣气得是七窍里至少有三四窍都觉得火辣辣的要冒出烟来,伱个徐吃货,说话有伱这么吊人的么?先泼一大桶的冷水,然后又把某拉到火炉边暖身子?不过,若是大弩,那又有什么用?相对于弓来说,弩的携带是更不方便,不要也罢。

    “军用的制式弩确实是不能这么小,shè程不够,还是要大弩才行。”王况看李业嗣失望的样子,就招了招手,堂前边上站着的黄泽楷就上前一步,这时候李业嗣才发现黄泽楷的腰间挂了两个两尺多长的竹筒,也不知道里面装的啥,但他不傻,马上就明白,可能就是弩,可是弩有这么装的么?难道是拆了装的?如此倒是便于行军了,可要装配不是很难?他并没看到先前徐国绪的装配速度,所以还是不抱多大的希望,要是装配一个弩都要废上一盏茶的功夫,用处也是不大,盏茶工夫,敌人的骑兵早就可以冲上好几个来回了。

    但王况并没有让黄泽楷做什么动作,而是又叫了一声:“来人,携把弓来。”就有王家的护卫很快就带了一把弓并一壶箭飞快的跑了进来。

    王况吩咐了一声:“按行军方式配上。”那护卫就马上将弓斜斜的,弓弦在身前,弓臂在身后的斜背在背上,又将箭壶系在了腰间。背弓有两种方式,骑兵的弓是和箭支一起放在箭壶里的,这样方便上下马,同时在马上也方便取弓,然而这样的箭壶是和弓单配的,弓放在里面会卡着不至于在纵马狂奔的时候将弓从箭壶中颠出来。所以,这样的箭壶制造成本高且不说,而且费时费力,因此也只有骑兵和将领有这样的箭壶,至于一般的兵士,都是用最便宜的直筒箭壶,直接将弓斜背在背上,要用的时候取下来,是以才会影响到行军速度,毕竟这么长的一个家伙背在背上,总是有一边会影响到手臂的动作,行军也不方便。

    李夜嗣这一看,哦,原来是要让某家看看这弓和弩的速度谁快谁慢啊,这还用看么,肯定是弓快啊,从背上取下来虽然是要小心,但总不用装配,而且取下来后就马上可shè,可伱弩呢,还得装配,再快也快不到哪去呀?

    徐国绪也来凑热闹,嚷道:“都听某家的号令,某家喊开始后,伱们就同时取出弓弩,shè那院中的树干,五箭为准,看谁所花时间最短。”这时候比准头没意义,因为不是同一个人,每个人的箭法都不同,他也明白王况的意思,就是要比速度。

    在座的人里,黄良,马周和王凌是见过钢弩的组装的,速度上是要比取弓下来慢,所以也是不看好钢弩,从黄泽楷腰上所挂的竹筒来看,这弩要起码比王凌手中的弩要大了一倍左右,还要上弦,有那么快么?所以他们以为没有意义,但是既然王况要比,那么必定有其原因所在,是以他们也不说话,都笑着等徐国绪发令,看一看黄泽楷所带的弩能给他们什么惊喜。

    徐国绪清了清嗓子,见两人都准备好了,就喊了声:“开始!”(未完待续。。)

第六三九章 绝对优势

    这一喊开始,那背弓的护卫就马上行动了起来,他也想在自家郎君面前露个脸,以后郎君出门也会想着带上他,跟着郎君跑多好呀,不光看到许多风土人情不说,还时不时的有好东西吃,毕竟外地可不比建安,外地吃东西,尤其是野外,许多时候自家郎君都是就地取材,如此就又有了许多的新做法和新吃饭,从每半年富来客栈都要从郎君那学到好几样的新菜肴上就可以看出来了,就说这次,肉燕出来了,还有据说昨天又做出了肉松,虽然说在富来客栈可以吃到,可那毕竟不是郎君做的呢。

    反而是黄泽楷不紧不慢的从右边的竹筒里先把弩身给抽了出来,然后再伸手去左边的竹筒里掏,而这时候,背弓的护卫已经将弓从背上往上抬了一半,这是制式反曲复合弓,在斜背着的时候,握手处和弓弦会扣紧在身上,而取的时候,因为担心会伤了弓弦,所以一般兵士都会比较小心,毕竟一把弓的贵重可不是三五贯就能买来的,这可不是猎户们那种简单的弓,自己就能做,十来天就搞定,一把制式反曲复合弓前前后后至少要花上半年的时间才能完成。

    黄泽楷很轻松,他不紧不慢的掏出左边竹筒里的一块钢条,只见他顺手往弩身上一扣,这时候李业嗣就发现了,原来这就是弩臂,微微的弯曲着,弦是已经早就扣在上面了的,黄泽楷这么一扣,一把钢弩就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然后一手握弩身,一手将和弩身连在一起的一根杆往下一撑。就已经上好了弦,而这时候。持弓的护卫才将弓取下,正在变换姿势,准备将弓身反过来,这样一来才好shè箭。

    但此时,黄泽楷已经将弩箭安好瞄准了,就听得“砰…哚”两声,弩箭已经牢牢的钉在了树干上,而此时的弓手才开始张弓瞄准,如此谁快谁慢已经有了结果。

    因为是要shè五箭,黄泽楷shè出后并没停下来。而是又重复了先前的动作。很轻松的上好了弦架好了箭,等黄泽楷五箭shè完,弓手才shè出三箭,第四箭也才刚开弦。三箭一过,弓手持弓的手已经有些不稳。制式强弓对臂力的要求比较大,三箭下来,手已经有些酸了,但反观黄泽楷,轻轻松松,看他神情,就是再连shè个百箭也没任何的问题。

    这就是杠杆原理的优势,那根杆和弩身有个绞接点,将杆分成了两部分。长的一段是短的一段的三倍,当杆往下扳的时候,短的一端前方的小倒勾正好将弦勾起往后拉到弩机上扣着,因此,只需要三分之一的力就足够了,而且这是顺应着身体的自然姿势往下撑。又要比抬臂张弓省力得多。用弓不是说拉一下就得,在弦放出去之前,手都在吃着力的,而弩呢,弦一上好,就基本不用什么力了。这就好比,如果一个人他能提起五十斤重的东西,伱让他提四十斤的,要提起来保持一段时间,那么提几下就累了,但是让他提十几斤重的东西,不用保持,而是提一下歇息一下,至少也能提百来下。

    这下李业嗣不淡定了,很明显,如果大唐兵士都装备上了这样的弩,shè速快不说,还能连续的shè击,不用像是用强弓一样,想要多shè击几次,弓就不能太强,否则三到四次后,就会失去了准头,而弓不强,shè程也就不可能远,shè程可是非常重要的因素,比如说伱攻城,我在城下,用shè程远超过伱的弓弩对伱形成压制,伱城墙上的弓弩却是shè不到我,虽然伱有高度优势,但是只要shè程超过的足够多,这个高度优势就会荡然无存。

    “咦?这是什么?”一个箭步上前从黄泽楷手中抢下弩的李业嗣又不淡定了,指着弩身上一前一后的两个直立的东西问王况,一个是在前头,下发开了个孔让弩箭可以轻松穿过去,上方是一根短杆;另一个是在后头的板状立起,可以方便的支起来放下去,,比前面的要长了许多,中间开了个长条孔,从这长条孔上,可以看到前方的短杆,短杆的影像正好将个长条孔给填满了。

    “某来说,某家来说。”徐国绪一见王况想要张口,马上就从座位上起来,小跑过来卖弄了起来:“喏,看见了没?从后面这个看着前面的短杆,短杆又对准伱想要shè击的目标,三点一线,如此就不会shè偏了,再看这后面,有个标尺不是?每个标尺对应伱想要shè击目标的远近,越往上越远,越往下越近,这个设计可是jīng巧呀,一个shè手,只要练习个一两天就能轻松掌握这一把弩的标尺所对应的距离。这可比练习弓要快速得多了。”

    徐国绪先前拿出来的小弩没有这个设计,因为那是用来防身的小弩,shè程不会有多远,加上其方便携带的特xìng要求比较高,要求结构尽量简单,重量要轻,cāo作快,因此有没有瞄准装置不是那么重要,如果说在短短的几丈十几丈距离内还要借助瞄准的话,那干脆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至于说更远的距离,敌人要冲过来的时间,足够皇帝身边的人做出反应了,用不上,所以王况就没搞瞄准装置,再说了,李世民的shè术并不赖,稍加练习就能做到准头很高。

    李业嗣并没有因为徐国绪的卖弄而马上就相信了瞄准具的功效,而是自己亲自的shè了十几箭,感受着用瞄准具和不用瞄准具的差别,最后才恋恋不舍的放了下来,目光灼灼:“二郎,此弩一月能造几把?”

    “人手的问题,还是人手。”王况有点无奈:“若要是人手够,一月千余不成问题,目前么,一月仅能做出百把,伱就先别想了,第一批要先给国绪出海的船队配上,然后是给河北配上,接着自然是京畿戍卫军,然后才能到伱。”

    “一月百余?有这么多?那得多少匠人?”这下,不光是李业嗣,就连黄良和马周都吃惊了起来,只有王凌还老神在在,自家弟弟整出来的,那还能有假?他是绝对相信的。

    一把好弓,各项的工序加起来,需要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因为弓臂要校形,要缠麻,上桐油等等反复几次,中间还要yīn干的过程,当然一个工匠是不可能整年只做一把弓的,在上一把弓yīn干的过程中,他可以进行下一把弓的制作,但就算是如此的穿插,他一年里,顶多也只能做出十几把弓出来,也就是一个月不到两把,这和王况所说的一月百余是天差地别,而且一把弓的制成,还要多人的参与,相当于是几人共同用一年的时间完成十几把弓的制作。

    “弩机两三人,弩身两三人,弩臂五六人,制弦的人要多些,十来人。”徐国绪瘪了瘪嘴,对黄良等人的反应不以为然,他却忘了,当初在东平的时候,他的表情比这些人还要夸张。

    因为节省下了最费时的弩臂的制作,用钢板直接替代了,因此,只要熟练的打铁匠人,两人配合,一天的时间打出几把合格的弩臂是毫无压力,而且,失败了材料还可以返工,不像用传统的弩臂和弓臂,做废了就废了,牛角,皮麻等等全都成了废物无法再利用。因此钢弩节省下来的并不光光是时间,还有材料成本,如果说一把好弓的制造成本要上到十几贯甚至百贯的话,那么钢弩的成本还不到一贯钱。

    当然能有这样的局面也是建立在炒钢法被王天富和王天剩兄弟掌握,尤其是利用调整成分来得到想要的弹簧钢的工艺被掌握后的结果,这可不是王况的功劳,王况只是那么提了一提,毕竟他不是学材料的,只是知道有这么回事,具体要怎么做,他也是不知,却不料王天富和王天剩兄弟竟然有如此的天赋,能将王况的想法变成了现实。

    而因为炒钢法和调钢法之重要xìng,在大唐还是强敌环伺的情况下,在周边各国都在对大唐的新技术虎视眈眈的情况下,王况也不敢冒险让王天富兄弟多招匠人,而且就是想招人,如今的大唐也没那么多的冶铁匠可供他挑选,因此目前只能靠这兄弟俩亲力亲为的去做,所以钢的产量也是有限的,又要打钢刀,还要做弩,还有王况想要推广的风车都要用到好钢,一个月产百余的弩已经是极限。

    但是技术保密的事情还是不能说,事情少一人知道就少了一分泄露的危险,哪怕是李业嗣,王况也不敢说。原因很简单,李业嗣好酒,马周也好酒,谁能保证他们酒后不会乱说话?每个人都有其信任的人,话从李业嗣口中出来,传到他亲信耳中,亲信又传到亲信的耳中,如此的传递,泄露的危险xìng就加大了。

    而黄良、王凌虽然好酒,却是不酗酒,几乎就没个醉的时候,徐国绪么,能当上随伺黄门,酒后是胡言乱语还是呼呼大睡什么也不说就是个挑选的标准,徐国绪恰恰是那种醉了后闷头大睡的人,想从醉酒后他的口中撬出什么话来,那是难比登天。

    “既是一月有百余,某倒不急了。”李业嗣咧嘴一笑,似有深意的看了王况一眼,王况悻悻的扭过头去,不看李业嗣,心里却是暗骂:那么聪明干屁啊?这就被伱想到了?

    “对了,二郎,扬州之事想必伱也有所耳闻罢?”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眼见得王况和李业嗣的表情,马上就打起了圆场。(未完待续。。)

第六四零章 定策

    “圈地事?”王况点了点头,他正想提这事,老狐狸就提了起来,正好,眼前建州几大巨头都在,可以商量一下。

    “此前王村人也找上了某,说想买地,然后以好田换差田,把那些穿插在王村买来的田地中的永业田给置换出去,按说这事王村也没占便宜,反而还略有吃亏。但某却没答应,二郎伱道为何?”黄良捋了捋他这两年来越发浓密的胡子,要是他再讲究点的话,就成了美髯公了。王况可记得第一次见黄良的时候,他的胡子是稀稀落落的,还有点发黄,看看现在,怕是关云长也可以叫板一下了。

    只略略一想,王况就知道了原因:“必是扬州人圈地做下了不轨事了。”论经商天赋,扬州人真的没得说,这也是他们千百年来坐拥交通便利的富饶之地rì积月累的受着熏陶而得。商人逐利,总是本能的要把利益最大化,而扬州又缺少一个能像王况这样有着强烈号召力的人物,在建州,没人敢冒着被全州人戳脊梁骨的风险甚至是官府追究的风险去做不法事,可以说如今的建州,用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来形容绝对不为过。

    在利益面前,有许多原本是徘徊在不好不坏中的人或许就会抵御不了巨大利益的诱惑而用了不法的手段,或者是用差田换好田,或者是用了强买强卖的手段,商贾人家里鲜少有在衙门任职的,但用财富去砸也能很轻易的砸出一条路来。这比那些平民百姓来说,就占了很大多的优势了。如此一来,只要县里私下篡改了永业田的帐目,一切都会便得很是简单,永业田还是那么多,只不过好田全被变成了差田,而差田想要养肥。没个五年八年的是别想,再者,好田差田之分可不光光是地力的问题。交通是否便利,水利是否到位等等,都在考虑范围内。

    黄良的处置无疑是正确的。扬州事既然已经传到了建安来,那么也必定会传到长安去,如今皇帝不在朝,或许朝廷不会有什么动作,但可以想见,等到李世民从建东回转,得知此事后,迎接扬州那些不法之徒的必定是朝廷的雷霆万钧之怒火和惩罚。国人向来有一刀切的习惯,上面传达下来的指示到了下头的官员手中,就会变成什么事情都是一刀切。因为一刀切最是简单省事,管理者能省了不少的心,反正他们是对上官负责,对朝廷负责,对皇帝负责。百姓的死活和他们没什么关系,自然是越省心越好了。

    李世民当然不会来个一刀切,民部的唐老头也不会这么做,但唐老头底下的官员可就未必了,要真个来个一刀切,建州人必定要受到牵连。王村人到时候或许可以因为有个王况的面子而免罪,但惩罚绝对不轻,黄良此举,正是保护王村人,保护建州人不会在将来可能到来的雷霆之怒中受到损失。这才是王况心目中的贤官,事事都要提前考虑到百姓的利益和将来的走向,而不是头脑发热,见别人圈地,自己也大肆的开始圈地,全然不去考虑这么做可能会引起什么后果。

    以王况现在的能力,要保下建州百姓也是不会太难,但毕竟还要卖人一个大人情,而且之前自己所做的成绩可能就此会一笔勾销,这可太不划算了。是以,能不欠人情就尽量的不要欠人情。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多年底层官场的摸爬滚打,竟然让他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之所在,这要换了王况,未必就能看得出来,他能分析出来那也是属于事后诸葛亮这一类型。

    “二郎伱回长安后,还是要争取到长孙家及五姓七族的支持,不能获得全部支持的话,至少也要获得大部分人的支持,制定出相应的章程才行,如此百姓所受苦难才会降到最低。”黄家也是从底层慢慢的爬上来的,如今也仅敢在一州之地大声说话,放在全天下,哪怕是黄良已经是个不可忽视的人物,也是无法和五姓七族相比,一样是个小富贵人家,能不能成为大家族,还得看黄家的后人能不能守住这份基业。小富贵人家在五族七姓的眼中,和穷困人家没什么区别,就如同巨人眼中,蚂蚁和小猫小狗没什么两样,都是伸伸指头就可以摁死的货sè。

    “这倒是简单了,不消得说,长孙家铁定是要支持二郎的,如今长孙家最大的收益已经不在田地,而是在长安几个被二郎掌握的营生,他们不支持二郎支持谁?李家,不用某说话,李家小子在这呢。”徐国绪瞥了一眼李业嗣,他就是爱占点口头上的便宜,和小魔王及小黑碳是平辈论交,那么无形中就要比李业嗣高出一辈去,虽然心底里并没这个想法,但口头上占点便宜,不占白不占呢。

    李业嗣默默点了点头,道:“阿公说过,只要陛下信任二郎,那么李家一定支持二郎。”他知道徐吃货的心思,也不想掉到这个陷阱里去和他争辩,论口才,他不如徐国绪,自然不会以己之短去挑战别人的长处。

    李业嗣不上当,徐国绪就如同一拳头打到了空气里,一点力也使不上来,砸砸嘴,有点不甘心,但这时候不是绊嘴的好时机,就接着说了下去:“太原王家肯定也是站二郎这里的了,还有萧家,有萧相公在,虽然萧家不算是七族中一族,但其前朝血亲的事实,也是有点影响力的,这就有三家了,几个国公不用问,必定也是支持二郎的;垄西李氏乃皇族,没有和陛下作对的道理;催氏两族有卢国公夫人在也是不成问题;至于说剩下的范阳卢氏、赵郡李氏、荥阳郑氏这三氏和其他四族又是有不少瓜葛,问题也不大。关键就看这个章程怎么个定法了。”

    “怎么定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依某的想法,也不会让几族吃亏就是了,地方多的是,何必范得着死守着一块地不放呢?等到明年chūn回鹘之战结束,他们想养羊的还愁没地了?真要种百叠子,西域却是不二之选,在西域种百叠子可比中原之地产量高多了。我大唐如今缺的不是土地,而是人口,回鹘那一大块地方还有西域的广袤土地,都等着人去呢,若是允许他们到这两处去垦荒,给予减免税赋的优惠,总要强过在当地花钱买地?”王况顿了顿,理清了思路,有了建东,建南和东瀛这三个地方作为先例,证明了先走出去的人都有了很大的收获,那么再鼓动那些大家族往外发展的难度就不大了。

    以前建东也好,建南也罢,甚至是有着大量金银矿产的东瀛,都不能吸引那些望族的注意力,在那些望族看来,他们的根基就在当地,是需要好生经营,要保住的,如果派人出去发展,万一赔了,可就两头落不到好处,因此,在此之前,去建东建南和东瀛这三地的多是以小门小家为多,大族很少有参与进来的,他们盯着的,不过就是这几处地方的官位而已。

    但是这些年来,外出的小门小家,只要勤劳点的,基本都或多或少的得到了好处,各地都有不少人明明是出去前是大地为席,天空为被的,但出海转了一圈,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俨然是个小有资产的人了。类似这样的传说不少,甚至有胆子更大的,发了狠的赌一把,借了高利钱出去,果真是大大的发了。如此一来,跟风的就不少,但后来者人太多,已经没了前几批胆大的人那么高的收益了。

    现在又突然的多了个回鹘所在的草原,还有西域之地,王况不信望族们就不动心,自己的信誉还是不低的,说西域最适宜种百叠子,信的人绝对会比不信的人多得多,而且,自己说的也是被后人证明了的事实。

    只要五姓七族及那些开国之臣不反对,那么就算是狠狠的杀一批人,都不会引起多大的反弹,寒门是铁定站在马周这边的,而且狠刹这种圈地的歪风,恰恰维护的就是寒门的利益,寒门士子们没有理由站出来反对。

    “如此甚好,某就等着二郎伱的消息了,想来王村上下也都安抚好了,王村人没动作,那么建州人就不会也不敢有动作,某这刺史当得也就轻松多了。”黄良听徐国绪这么一分析,很是高兴,他如今地位虽然高,但毕竟远离朝堂,以前在朝中就是无人的,所以消息也比较闭塞,他担心的就是王况能不能抗得住五姓七族的压力。

    “某听得那鞠郎子在街上,当众挑拨,要不要某去以安息jiān细的罪名将其抓了起来?”李业嗣的思维突然的跳到了另一边去,他也是刚进了王家院子,听到王况的几个护卫议论着鞠伪娘说话太不把大唐君臣关系放在眼中了,但护卫并没说其他的什么,因此李业嗣也仅听得个大概意思,说是鞠伪娘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其挑拨大唐君臣关系之能事。

    既然是挑拨,那么必定是挑拨王况和朝廷的关系,以王况如今的影响力,说难听一点,就是王况真有那么一丝想要自立为王的想法,也是绝对能成功的,朝中其他人或许知道建州水军的厉害,但厉害到什么程度却是没有什么概念,而李业嗣却是明白建州水军是何等的存在,几乎可以说,如今的天下,任何一个国家,只要伱挨着楼船可以开进去的水边,那么就抵挡不住建州水军前进的步伐,所差别的无非就是抵挡的时间长短而已。(未完待续。。)

第六四一章 回

    王况有自立为王的影响力,但却是很自觉的将自己从那些海外之地给撇得一干二净,这也就是王况能得皇帝信任,也没人敢用谋逆这个词安到王况头上的最主要原因。*若是王况真想自立为王,早就寻了海外之地去发展了,以王况这些年所为,十年八年,就绝对会有能和大唐相抗衡的力量,至少在短期内,或许王况啃不动大唐,但大唐也别想啃得动王况的地盘,但是王况没有,所以,在这一条上,王况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反对者再攻忤,也是没个办法,王况就像是那没缝的蛋一样,苍蝇想叮却没个落口的地方。

    李业嗣也是明明白白知道这一点的,但他和黄良一样久建安,虽然有和家中信往来,但李老头子铁了心要锻炼他的判断能力,许多事情愣是不肯跟他说,都要李业嗣自己来判断,因此李业嗣对朝堂上的了解程度,比之于黄良也好不到哪去,不外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罢了。

    所以李业嗣有点为王况担心,王况老这么东跑跑西跑跑的,总不呆在一处,没得要被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找到攻击的借口,如今鞠伪娘又行那挑拨事,搞个不好,就会被那些个嗡嗡徘徊着的苍蝇给寻到了味道,扑上来,要是如此的话,就有点麻烦了,所以,他就提醒王况,是不是继续的把威胁给扼杀在摇篮中。

    “没那么严重,既然大家都在。某就直说了罢,陛下已经将鸿卢寺拨过来了,本来想让某来兼这鸿卢寺卿,你们也都知道,况生xìng惫懒,真要况三rì一点卯,五rì一小朝。十rì一大朝,还不把况给憋死了?再说了,案牍如山。况看了都头疼,因此况就举荐了使君去接替这鸿卢寺卿的位置,虽然比现在的盛州刺史要低上一些。[ 找小说素材就到]却也是实权位置,只管处置与番属国的关系及新建的几个院,没那么多的龃龉事,正好让使君多些时间到处走走看看。”王况想想下,大约这几天朝廷应该会接到了皇帝的密信,给自己的任命应该很快就会下来,黄良却是没那么快,要等他这任满了,而且要等李世民回到长安选出建州刺史的继任人选后,才会让他到长安去。有这一层的考虑。自己主管外交的事情就没什么好保密的了,干脆说出来,也好让大家都宽宽心。

    事实上,哪怕黄良做到一道都督,哪怕他现在的品级突然的提到正二品。但只要他不是京官,就不算是真正的成为朝廷的核心人物,只有进入了朝廷中枢了,并且位列尚之流了,哪怕品级再低,旁人见了也是要尊称一声相公的。这就是宁为凤尾,不为鸡头。

    进入中枢后,就算是致仕了,在朝堂上也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毕竟在中枢,哪怕权力小,管的可是天下事,而在一州之地,哪怕你权力再大管的却是地方事,二者不可同rì而语,所以,若是在州刺史上致仕,那就是真正的人走茶凉,估计也就皇帝会偶尔想到你一下,其他人,三五年就将你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听王况这话,马周王凌等人就都给黄良贺喜,黄良笑道:“某就说么,二郎怎么会将某的左膀右臂都给抽个光光的,只留老朽一个和李镇将在这里撑着,却原来有这一手,早说么。”

    李业嗣这下不干了:“好么,闹来闹去,就剩了某一个呆在建安了?唵?!不成,某也不干了,二郎你赶紧的想办法,或者某自去找阿公去,某宁愿当个小小的校尉上阵杀敌,也不愿意孤家寡人的呆在建安了。[ 找小说素材就到]”

    “要杀敌还不容易?有你忙的。”王况微微一笑:“南边,北边,都有的是机会,你身为建州水军名义上的官长,难道就不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么?镇将府不是有处亮兄坐镇么?”程处亮原本是前两年提为建安县尉,去年冬又被提为了镇将府副将,这也是程处默这几年在伏罗唐林州练兵练得有声有sè的结果,升程处默的可能xìng不大,自然就将机会给了程处亮了,弟领兄功,本就是惯常,只不过这替的功,赏就没那么高而已。

    李业嗣一听,眼睛就亮了,对啊,建州水军这次出海演练的目的还不是剿海贼?而且海贼害的是我建安的姓李的人,还是陛下亲口说的李家好儿郎的李大胆,某身为建州镇将,为子民复仇,理所当然么。至于说北边,那当然是新罗了,新罗棒子的事,在那帮棒子上船后就已经不需要太过严格的保密,因此李业嗣也就知道了个大概,只要建南那边有了动作,自己就可以振臂一呼:棒子欺人太甚!领了兵从水路上杀将过去,要说打杀新罗,又不能和高句丽有所交集,就只有海上一途,而海上力量,又是非建州水军莫属。

    徐国绪又抓住了机会,起身,踱了两步到李业嗣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长辈的口气:“好好干哦,某等在长安等你的捷报。”

    李业嗣白了白眼,懒得理他。

    一夜无话。第二天,建安各处,包括所有的栈门前的招贴栏上都贴出了告示,规定在朝廷没有明确的指示之前,各地严禁有任何针对永业田的动作,置换也不行,哪怕是用好田去置换差的永业田都不允许。而王村人早就被王况安排好了,王村人不会有动作,那么慎家人也不会有动作,这两家没动作,整个建州就是个风平浪静。

    王况只在建安歇了几天,期间偶尔的又到街上散散步,看见哪里人多就凑上去,默默的坐在一边,听着建安人拉着家常,而建安人也没有因为小东家长时间没在建安而对王况有什么陌生的敬畏感,王况来了,他们顶多就是冲王况笑一笑,一如王况在建安的时候,继续他们的高谈阔论,所说的不外就是哪家今年又开了几亩的荒,哪家去年舍了老本跑了几趟外洋,赚了多少多少的话,话语间并没什么羡慕的意思,如今的建安,东家可以做的,西家也就可以做,没有什么特权可言,所有的人家,在政令面前一律是平等的。

    大家交流的,早就从几年前的艳羡转变成了经验,你把你的经历说说,旁人就在一边给你出主意,哪里做得不够好了,哪里又做错了等等,大家互相借鉴,力图在第二次的经营中做到最好,这已经是一种要富大家一起富的心态了,经过这些年的观念熏陶,建安人都明白了只有大家都富了起来,那么市场的需求就会大起来,大家就都能赚到更多的钱,而不是说你一家独富,藏着掖着的不肯说出来,靠一家的购买力再高,能高到哪去?

    王况并没等到过完流水大席再起身回长安,虽然他很想重温一下流水大席的热闹,但时间不等人,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医学院,格物院这些都要尽早的建立起来,真正只有这些架子都搭起来后,王况才敢放心的到处走到处玩,很多事情,不是想一想,嘴巴一张就能来的,前方的路,还有得走。

    只在建安休息了几天,王况就动身前往长安了,不过在他起身的前一天,金陵姜家来人征求王况的意见,是不是可以效仿其他大家族的样子行那购买田地置换永业田之事。既然姜家还是很重视王况的意见,王况也就隐晦的暗示了一下这么做的危险xìng,姜家人自然是心领神会的回去不提,其实姜家是早就开始买田和置换田地了,但因为他们见建安这里没个动静,所以心里没底,派人前来问个究竟,正好王况在,所以姜家人就急急忙忙的赶回去,不光要终止置换田地的事,就连以前置换好的田,他们也要再置换回去。

    依旧是取道饶州和房陵,啮铁兽的事情牵扯着王况的心,这可是国宝来的,若是能从现在就开始保护好了,过了千年后,或许啮铁兽就不再是那可怜的几百头,要费尽心机的去搞什么人工繁殖了,所以在王况的心中,啮铁兽的保护比起为大唐开疆拓土还要重要得多,天下随时可以打下来,但是啮铁兽没了,那就是没了。

    这rì,王况一行风尘仆仆的又来到了房山脚下,三白依旧是跟着王况,虽然它很舍不得离开小王晟,虽然小王晟也是泪眼汪汪的不舍得放三白走,但相对于留在建安来说,跟着王况走的吸引力更大,所以三白再是不舍,终究还是在王况起程走出了建安城后追了上来,一路上是闷闷不乐的吊在王况的胸前,没jīng打采的样子,就连徐国绪再是拿了许多的琥珀糖来逗它,它也只是眼皮翻翻,看一眼就又转过头去了。

    但是到了房山脚下,三白却是突然的活跃了起来,从王况的胸前几个纵跳就没了影,徐国绪笑骂道:“这泼猴,转xìng却是如此之快。”

    “呜…!”三白才消失不久,前方的山梁上就突然的响起了一声长啸。(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四二章 我不杀伯仁

    “不好,有大虫!”徐国绪一听那呜呜的长啸就变了脸sè,确切的说,那应该是介于“哅”和“呜”之间的长音,徐国绪是见过大虫的,还是活的,这也是跟着皇帝去狩猎的经验,而王况呢,虽然建安如今依旧有大虫,但他以前基本没去过山林,等到后来经常去了,又是前呼后拥的一帮人,大虫见那么多人,早早就溜了,所以,王况即便是在建安呆了这么些年,大虫叼牛羊的事情听说过许多次,但却是真真没见过的,后世动物园里的大虫基本又不叫,就是叫了也同猫叫一样的有气无力,哪像现在听的这样中气十足?

    其实徐国绪不说,王况也听出了是大虫,动物园里的大虫再是有气无力那也是大虫,叫声都差不多,但也没什么好怕的,自己一行人足有十来个,不光是黄泽楷有配了钢弩,其余的几个护卫也都暂时配了,说是暂时,那是因为除了黄泽楷的那一把之外,其余的几把都要交到兵部去的。

    不要说这近十把的钢弩齐shè那大虫扛得住扛不住,就是每人挥一刀过去,大虫都不见得能吃得消,再者,这十几号人,大虫也不蠢笨,要是见了还不绕道走?

    三白的机灵不是大虫所能威胁到的,打不过三白大可以跑到树上去,大虫却是奈何它不得;大黑和小黑可以说是这片房山野生动物的王者,他们力大无穷,还有苗九的那根钢锏在手。大虫是只有怕他们的份,只有沦落为第二等的地位,所以大黑小黑也没危险。

    徐国绪变sè是为了啮铁兽,在他看来,啮铁兽吃竹为生,xìng情温和,走路也快不到哪里去。若是碰到大虫绝对没有幸免的道理,所谓关心则乱,他早就忘记了。房山这么大,人类都难以找到啮铁兽,大虫也未必能找到。

    当然徐国绪也不知道啮铁兽其实也是归类到肉食动物里去的。是属于肉食动物中的另类,其一嘴的牙若是发威起来也是锐不可挡,真要把啮铁兽惹毛了,大虫也讨不了什么好去,因此,大虫除非是饿极了,否则不会去寻啮铁兽找虐;再者,啮铁兽可会爬树,其爬树的速度,人类都比之不过。从三个月大开始,啮铁兽就会下意识的去练习爬,噌噌噌几下就能蹿到树顶上去。

    王况却是不为所动,笑着指挥黄泽楷他们就地埋锅造饭,打算吃完后。歇息片刻就赶往他们前次来时所开辟的营地里过夜,上一次从宕牢村出发过来,有两天夜里是露宿在山上的,当时人多,就砍了些木材做栅栏围出了个营地,还在几颗树上搭建了几所简易的小木屋。只要油布盖上,就能挡雨,当然想要遮风那就不大可能了,这就得靠那些过往的猎户们的自觉。

    山里人都淳朴,只要有人搭盖了房子,那么后来人发现后都会进去住,当然了,他们也会将这个住处还缺少什么记在心里,回去后,若是有同村人还往这来,他们就会将这个住处的情况告知,让他们带些东西过去,或者是自己第二次去的时候带些东西过去,如此的一月月一年年的积累下来,那个住处就会逐渐的变成什么都不缺的住处,柴米油盐什么都有,再后来去的人,就只要带上吃用的东西,离开的时候将柴火给补充足了就成了,又或者是有时间的将住处加固一二,修补一二,这一个住处哪怕是没人常住,但往往却能坚持百年甚至几百年之久(至今的许多山里,仍然有这样的木屋存在,全国各地的大森林里几乎都有)。

    徐国绪急了,跳脚道:“二郎你还笑,你不是说啮铁兽存量不是很多么?不是说啮铁兽产崽困难而且幼崽的成活率不高么,这要被大虫叼了一只去,子生孙,孙又生曾孙,你算一算,几百年下去,那就要少了多少头的啮铁兽哇?如今救一头,那就是救了千百头呢。”

    “你担心个啥子?”王况越发的想笑了,一直等到徐国绪急得脸红脖子粗了,这才道:“难道某没跟你说过的么?啮铁兽会爬树,而且也不是那么好惹的,真要让啮铁兽发怒起来,大虫也要惧怕它三分的。再说了,弱肉强食,本就是这天地间的铁律,若是没有我们人类的干预,啮铁兽绝对会数量大增,正是因为我们人类不断的垦荒,将啮铁兽所喜欢的箭竹之类的杂竹给毁了,代之以毛竹黄竹等这些啮铁兽不会吃的大竹,加之我们不断的占据了原本是啮铁兽的地盘,将房山和巴山之间的联系给断了,所以才有这一次的竹子开花给它们造成的困境,若是我们不侵占它们的地盘,这房山上的竹子开花了,它们大可以一路西行到巴山去寻新的竹林。”

    “可以想像一下,就算是每百里一只大虫,一头大虫每年能吃几个啮铁兽?大虫也只有饿极了才会打啮铁兽的主意,因此一年里,死于大虫口中的啮铁兽绝对不超过一掌之数,但竹子开花,啮铁兽被人类的村庄农田所围,无处可去,只有等死的份,这可就是满山的啮铁兽的灭顶之灾了,你说,是人为害甚呢,还是大虫为害甚?”

    一席话说得徐国绪有些脸红,在碰到王况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或者说,他从来没有从人类给动物造成的困境上去想问题,从没想到过,即便人类不去故意伤害啮铁兽,甚至是主动的为啮铁兽解围,但是人类的活动,却是有着如此之大的影响,这恰恰就应了那句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王况临时起意的往房山跑一趟,那么整个房山里的啮铁兽,或许有几十只,或许有几百只,甚至还可能有上千只,最后都将因为食物短缺而饿死了,真正的原因却是因为啮铁兽无法西行越过人类的聚居地迁移到巴山去,这一次,是因为王况等人的干预而有了解决问题的可能,可下一次呢?几十年,百来年之后呢?谁来解决?

    “那怎么办?”徐国绪一时蒙了,如此憨态可鞠的jīng灵,要怎生的去做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王况也有点哀伤,世人的观念,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过来的,靠王况自己一人之力,绝对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以强制的行政命令,逐步的打通房山和巴山的通道,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同时让百姓认识到啮铁兽并不是那么可怕,相反的,啮铁兽还是温顺可爱的,让人们喜欢并接受了啮铁兽,久而久之,啮铁兽就不会怕人,那时候,哪怕是通道很窄甚至是没有完全打通,一处的竹子开花,就不大可能挡得住啮铁兽的迁移步伐。

    人很现实,江豚的保护之所以能有现在的成果,正是因为王况让渔民们看到了并且切身感受到了江豚可以帮他们捕鱼,就如同家里养着的犬只一样,是人类忠实的好伙伴。那么如果也让人们认识到保护啮铁兽一样可以给他们带来好处呢?是不是也能收到好的效果?

    啮铁兽不能帮人做什么,但是,它却有一种绝大多数的动物所不具有的优势,那就是它那奇特而漂亮的外形,还有憨态可鞠的憨厚模样及温顺的xìng格,不管是谁,只要消除了心理上对啮铁兽吃铜铁传说的恐惧感,都会喜欢上这样一种可爱的动物,如此,动物园的成立就是必须的了。

    而事实上,动物园恰恰又是最能激发起孩子们对自然的兴趣,从此在他们的心里埋下科学探索的种子,只要一代一代的下去,一个带两个,两个带四个,相信不用多少年,科学的发展将会得到强有力的基础,有了基础,就会有加速度。

    “不光是啮铁兽,你想想,还有三白的族群,还有大黑小黑的族群,还有那漂亮的鸟雀,灵xìng十足的小兽,这些,都是需要保护的,你看着。”王况扭头一看,一棵树上有个小脑袋探头探脑的往下好奇的看着他们这群不速之客,就收敛了心xìng,尽量的使自己的目光不带任何的威胁xìng,慢慢的伸出手去,手心里,有一小截三白啃完后塞到他兜里的琥珀糖。

    王况其实也没什么把握,但他却知道,此处除了猎户和山中的住户外,几乎不会有人过往,而那树上的是松鼠,一般地说,松鼠虽然胆子比较小,但它们却是人类自古以来很少有故意去侵犯到的物种,死在人类手中的松鼠是微乎其微,因此,从原理上来说,松鼠对人类的惧怕应该大多是建立在人类的体形对它们来说太过庞大的缘故。

    但动物都很敏感,只要你稍微的透露出一点点想要抓住它的心思,松鼠就会很jǐng惕,就不会近前来,所以王况一方面尽量的使自己目光平和没有威胁,一方面,又用琥珀糖的香甜来吸引嗅觉灵敏的松鼠,这两个条件的夹击下,王况至少可以保证这只松鼠不会被自己吓跑。(未完待续。。)

第六四三章 信号

    见王况如此,分明是想引诱那树上的小东西下来的意思,徐国绪心中自是不信王况能做到的,但也不敢做声,这真要引不下来,二郎将责任推到自己的头上,那可不大好玩。

    树上那小脑袋见树下的人慢慢的伸出一只手来,手心里躺着一块在阳光下闪着迷人光泽的那东西又散发出一股子迷人的香甜味道,肚里的馋虫就上来了,瞅了瞅底下的人类,还好,一个个目光都没什么威胁,又掂量着就算有威胁,自己的速度也绝对可以一溜烟的窜出老远去,于是便探头探脑的试探着往树干下慢慢的溜了几步,但爪子和尾巴却是时刻准备着来个尽力一跳的。

    王况依旧是不为所动,手也是一直的平举着,得亏这些年他懒归懒,但锻炼身体这个项目却也坚持了下来,早上要睡懒觉,他就将锻炼的时间挪到了傍晚,而且傍晚的锻炼效果要明显比早上好得多,因此举了这一会儿,手还能坚持住,这要换了穿越过来之前的王况,怕是举个一两分钟就要酸了,现在可也举了有盏茶功夫之久,就看着那松鼠前进两步又退后一步的慢慢往下移。

    或许是离得越近,琥珀糖散发出的香甜味越浓,也或许是这么久了,王况等人一动不动,让松鼠慢慢的消减了戒心,最后的几步,松鼠几乎就是一溜烟的下来跳到了王况的手臂上,用前爪抓起琥珀糖就往嘴里塞,三口两口的塞完。腮部就鼓起了一个小包,然后抬起前肢,左闻闻右嗅嗅的,沿着王况的袍服竟然钻进了王况的胸口里,不大一会工夫,竟然从王况的袍袖口探出了头来,嘴里已经叼了一整条的琥珀糖。然后就蹿到了王况的肩膀上人立起来,专心致志的对付琥珀糖外的蜡纸包装。

    徐国绪看着看着,那一双眯着的小眼是越睁越大。这也太神奇了罢?往常最为胆小的松鼠竟然不怕人了?胆小如鼠,胆小如鼠,可见鼠类的胆小那是出了名的。如今,就在光天化rì之下,那么怡然自得的就蹲在了二郎的肩膀上?

    于是徐吃货也动心了,他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了一条琥珀糖,将外包装纸撕开,摊放在手心里,慢慢的往小松鼠面前凑去,哪知道他的手才挪没几寸,那松鼠抬起头抽着鼻子嗅了嗅,然后又看了看徐吃货。竟然出溜一下就溜到了王况的另一边肩膀上呆着继续它的撕纸大计了,看也不看徐国绪手心里那已经撕开包装的琥珀糖一眼。

    王况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举起手冲着徐国绪比划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那松鼠依旧是不怕王况举起的手,相反的。它还看了一眼,见是空着的手,吱吱叫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这是空的手。

    王况一比划,徐国绪的脸就红了一下:被二郎发现了。

    确实,徐国绪还真有将小松鼠抓住的想法。宫里还有两个小公主呢,正是没有玩伴的时候,若要是能将小松鼠抓了进宫,送给两个小公主,能让两个小公主开心一时,也就能让圣人开心一时,圣人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处理急需处理的事情,谁知道人家小松鼠是根本不卖他的帐,直接的就跑开了。

    黄泽楷也学了王况的样,取了一块行军饼放在手心里,平摊着慢慢的接近小松鼠,他和徐国绪不同,真的是因为见自家郎君逗弄小松鼠,一时心里痒痒的,也没有想抓小松鼠的想法,所以,当他的手慢慢靠近的时候,小松鼠虽然还是在跟蜡纸较劲,但也没避开来,抬起头嗅了嗅,又低头忙乎自己的去了,但是咬了两三口,就又突然的抬起头来,将琥珀糖直接就丢在了王况的肩膀上,抬起爪子抱起行军饼就啃,啃了两三口,又放下,复又抱起琥珀糖来继续撕纸大计,如此的反复几次,急了,吱吱直叫唤。

    看来还是二者的香各有所长,琥珀糖的香是清淡的甜香,尤其是带着麦芽香,素食的小松鼠没法抗拒,但行军饼里有油,又是烤过的,这香又不同于琥珀糖的香甜,是以小东西竟然一下子蒙了,不知道是该先解决哪个好,毕竟它的嗉囊再大,那也是有限的。

    徐吃货这下更不干了,好么,别人给的都吃,都不怕,独独怕某家?不过他也明白过来,正是自己抱有了想抓小松鼠的念头,眼神里就有所反应出来,因此小松鼠这才对他有了戒备心,不愿意吃他给的东西,因此,他也赶忙的抛开自己心中想抓住它的念头,从腰上的包里掏出一包针线来,取了一段的线,将自己手中的琥珀糖捆了捆,慢慢的伸出手去,这回小松鼠真没逃,任由着徐国绪将那琥珀糖挂在了它的脖子上,这才叼着行军饼出溜一下蹿到了树上去,也不管王况肩膀上的琥珀糖了。

    “小鬼头倒是滑溜,小孩子都未必有它这么jīng明。”徐国绪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这一刻,他彻底的理解了王况所说的话了,只要人不去存了祸害动物之心,动物也是可以和人交上朋友的。

    见王况还将琥珀糖留在肩膀上,徐吃货就想上前去帮王况取下来,没想到才伸出手去,就听得树上吱吱两声,两道黄影嗖的就蹿了下来,一左一右的立在王况的肩膀上,却不是刚刚那只小松鼠又是哪个?不光是它自己,还多带了一只下来,这就是它感觉到下面彻底没威胁了,所以干脆把同伴都带了下来。

    又费了一柱香的功夫,总算是摆平了两只小松鼠,直到两只小松鼠满意而去了,王况他们这才开始埋锅造饭,不过有了刚刚的那一出,黄泽楷他们选择地灶的位置就讲究了许多,刻意的避开了那些个树木,万一树上都有那么些松鼠啊鸟雀啊什么的,烟把它们熏着了怎么办呢?

    “这下知道怎么回事了罢?”黄泽楷他们忙着,王况就笑眯眯的问徐吃货,能一下就影响到十几号人突然的有了保护动物的意识,王况很有一番成就感,这十几人,将来可是第一批种子中的一员呢,如果再在将来的天文院里有意识的提醒和引导,然后再通过这些人的传播及引导宣传,王况相信,小动物们到人的家里如同串门一样随便的场景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在大唐出现,而这些场景,王况也只在后世的记录片里,在太平洋上的一些小岛上有看到过:海豹搭乘渔民的船去另一个岛,企鹅就在居民家的院子里筑巢,还经常跑到居民家的厨房要吃的……,而这些动物,全都是野生动物!

    “某明白了,若是真的和这些动物共处,没有存了侵犯它们的意思,其实这些个动物都是很耐看,很让人心情愉悦的。”徐国绪点了点头,决定一回长安后,马上就开始筹备王况所说的什么动物园来,而且这动物园里的动物不是动物关在笼牢里,而是人坐在马车里看动物,这事得抓紧办,最好能在自己出海前就办妥了,最起码也要安排妥当了,等到自己回大唐的时候,就也可以带一大批其他地方特有大唐没有的漂亮动物来放养着。

    夏天,房山地界上还是有许多的野菜野菌的,就连蕨菜也有不少,房山地界很奇怪,建州的蕨菜一般都是开chūn时才有,而到了阳chūn之后,就逐渐的变老,chūn末就几乎是找不到嫩蕨菜了,但房山不一样,一年四个季度里面,有三个季度都是可以采到蕨菜的,菌也是如此,因此这一顿,除了一碗肉是王况必备的菜肴外,其余的都是吃的山货。

    这中间,那两只小松鼠还时不时的下树sāo扰王况等人一番,若不是火光让它们害怕而不大敢接近的话,王况都要怀疑自己等人准备的一餐饭菜都要被这两个小家伙一点一点老鼠搬仓似的搬走了。松鼠有储存食物的习惯原本只有王况知道,但经过这一闹,十几个人都知道了,王况又提点了一番:“若是冬雪天,实在找不到吃的,去看看这些小动物的巢穴,或者找到它们埋藏食物的地方,也是可以救急,不光是松鼠有藏食物的习惯,许多动物都有这个习惯,只是得注意了,不要一下把它们的食物都掏光,自己够吃就行,你真要掏光了,那动物没了过冬的储备,就得饿死了。”

    黄泽楷并着那些护卫都忙不迭的点头,经过刚刚那一幕,再让他们生起抓小动物的心就千难万难了,自是暗记在心里,不能竭泽而渔的道理他们都懂,只不过以前是只停留在口头上,并没有如今理解得这么深刻。

    用过午饭,一行人小心的用水浇灭了明火继续上路,那两个小松鼠似乎有点不舍,竟然跟在后面足有好几里路,最后见到这些人真的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

    “小动物都知道如此,何况人呢?”徐国绪突然的有了感慨,不管小松鼠是因为食物的诱惑也好,还是因为友善也好,在他看来,都是一种处世之道,由此想到王况这些年来,几乎在朝野没听到什么坏的评语,这恐怕和王况与世无争的心态有着最为直接的关系。

    一边是与世无争,一边又是牵挂着天下黎民,这样的人谁个不喜欢?难怪圣人对二郎如此的看中,即便二郎身上神神秘秘的有许多不为外人道的疑问,圣人竟然肯将个鸿卢寺交到二郎的手上,这可是一个信号呢。(未完待续。。)

第六四四章 动物救助站

    跟-我-读文-xue学-lou楼记住哦!一路走来,两处原来建的歇息简易木屋这才过了一个月,竟然就已经被人修葺过了,不光是顶上的油布上又加盖了些茅草,就连栅栏也被加固了不少,更别提厨房里的柴米等物都有所增加,水缸里的水也是满当当的,而且还有一条竹管从外面山上引了下来,因此前来宿营的人就不再需要走上一里来路,冒着遇上猛兽的危险去取水,水缸里的水就是活水,哪怕一年没人来住,缸里的水也是流动着的。(找小说素材就到 文-xue学-lou楼记住哦!

    见此情形,王况干脆就将徐国绪小包里的调料都给没收了,留在简易营地里面,山里不缺肉,也不缺菜蔬,唯独缺的就是盐等调味,反正到了宕牢村之后,徐国绪贡献出来的都可以得到补充,就算在宕牢村得不到补充,那么在房陵也可以得到补充。

    王况他们到宕劳村的时候,发现这个村子已经大变了模样,原本那些摇摇yù坠的茅草屋都换成了夯实的泥墙屋,房顶也是一水的青瓦,村子唯一进出的两个通道上,都用石头砌了围墙,并用大圆木搞了个寨门,再也不用担心夜里有猛兽出没,也不用担心野兔等小动物前来将村民们种的菜蔬给祸害了。

    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全都是一水的新衣,家家户户的房前院后,都开了菜畦,种上了时令菜蔬菜,远远的见到王况的队伍,就有人飞奔着回去报信,留在村里的老幼全都迎了出来,这些老人和小孩如今都是负责干点家务,而女人则跟了男人们一起全都上山去种竹子,去巡山去了。

    让徐国绪惊喜的是,村里的一个牲畜圈里竟然养了一头的啮铁兽,据村里老人说,这是胡秀才他们巡山的时候发现这只啮铁兽倒在山涧不远处,奄奄一息,就报着试试看的心理给扛了回来。*又着人骑了快马去房陵求援,结果建富酒楼当天就派了人送了一个兽医来山上,兽医一词古已有之,《周。天宫》:‘兽医掌疗兽病。疗兽疡。凡疗兽病,灌而行之,以节之,以动其气,观其所发而养之。凡疗兽疡,灌而刮之,以发其恶。然后药之、养之、食之。凡兽之有病者,有疡者,使疗之,死是计其数,以进退这。’还有兽医官,称为牧司。瞧过了之后,言道应该是下山觅食的过程中摔伤了,最后体力不支倒在了水边。经过半个多月的调养,啮铁兽已经慢慢的缓过了劲来。

    宕牢村的村民牢牢的记着王况说的话,每顿给啮铁兽喂鲜嫩的竹叶。跟-我-读文-xue学-lou楼记住哦!还有拌了鸡子的大米粥,因此半个多月来,这只啮铁兽已经熟悉了人出现它的眼前,而且对人也由最开始的提防慢慢的变成了和睦,有时候还会伸出舌头轻轻舔一舔前来喂食的孩子,或者说用头在孩子的手上蹭来蹭去。

    这不,这只啮铁兽如今正惬意的将徐吃货的腿当成了树干,使劲的蹭着痒,徐吃货有些吃不消,却又舍不得就此离去。只好咬着牙坚持,也得亏这家伙一个是体重够重,另一个是虽然他胖,但以前打下的底子还在,不至于那么虚弱不堪,在他的坚持下。竟然也挺了过来。

    惟有王况明白,这啮铁兽那是根本没使劲的蹭,否则别说是徐国绪,就算是程处默这个大个子来也是吃不消的。这说明了,啮铁兽其实是分得清树干和人的区别的,知道要那捏着点分寸。

    宕牢村等于是在没有王况的指导下,自行的摸索出了一条救助受伤或者需要帮助的啮铁兽的路子,既然如此,为何不把这个宕牢村搞成一个动物救助站呢?地盘不够可以扩,村子南边小悬崖下的密林完全可以开辟出来,将密林中的树砍稀落一些,然后再围上栅栏,人则可以通过石阶往下,根本不需要出村,如此一来,照顾收容的动物的任务老人和小孩就完全可以胜任,女人则不用再跟着男人去巡山,在家帮着做家务,男人依旧巡山。*要真能做到,那么这个房山再过了千年之后,可能会更神奇也不一定,本来房山因为其已经和巴山隔离开来,加上面积不小,常年下来就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物种多样xìng,这一提前千年加以保护起来,王况才不信过得千年后,其知名度会输过黄石公园去。

    巡山的人一去就是好多天,王况也没那个时间去等他们回来,就只是交代了一下村里的老者,把自己的大概意思说了下,没钱没关系,没人也没关系,一切都由建富酒楼先行承担着。王况的身家有多少,如今估计除了林颖芝外,怕是没人能知道了,就连王况都已经不在意这个,现在的财富对王况来说,只不过是一堆数字而已,既然钱花不完,那干脆就拿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也算是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一种回馈。

    既然要有救助收容站,那么就得有兽医,人选王况也已经有了,就是那个被建富酒楼请来的兽医,就许他一个牧司之职也没什么,不过一个流外一等的官员而已。对于救助站该如何运转,王况也没有现成的主意,后世的他,从来没有去过任何的一个救助站,没有经验可以提供,但这没什么,还是靠宕牢村人自己去慢慢摸索更好,由他们自己摸索出来的东西,或许更适应这个时代。

    有救助站,就得继续修路,原来王况的设想是从房陵修一条可容一条马车进山的路,现在看来可能是不够了,既然有救助站,那么随着救助的动物越来越多,其在大唐朝野的知名度也会越来越高,尤其是那些整天之乎者也的学子们就更会存了猎奇的心理前来看那些他们原来只能从本上看到的仅仅是名字的动物,而当前来游玩的人的安全xìng得到保障后,或许,将来富贵人家的女眷小孩都会前来观赏。

    还是人手,如今整个大唐天下,几乎可以说有人聚的地方就是个工地,全天下的人都在忙着在农闲的时间里修路,修水利,修自己的房子。收入增加了,生活水平提高了,当然是要先改善一下自己的住环境和生产条件不是?因此王况有些一筹莫展,人哪!

    还是徐国绪给出了个主意。不是明年chūn回鹘之战就会结束么?那么现在的并州大营里必定有许多的回鹘俘虏,这就好办了,将回鹘人送到南瀛州和北瀛州去做工,再将倭奴送到房山来修路,如此两方面的人都是远离了其故土,没了反抗大唐的根基,失去了根基的他们翻不起什么浪花来。而且。对于熟悉马上生活和草原生活的回鹘人来说,到了东瀛山里,那就是空有一身的劲,而且在东瀛,没有大草原,没有他们熟悉的马,所以再是有想法也只能使在修路上,他们不熟悉山林。只能乖乖听话,而倭奴呢,又不熟悉草原的生活。同样也是只能乖乖的任朝廷摆布。

    等到他们都按朝廷当初制订的平民策脱了奴籍之后,就可以将他们分散开送到各地去,如此百年之后,他们这一代人或许还能记得自己是属于哪一族的,根在哪里,但他们的下一代或者下下一代,估计就会大半都忘了,而随着时间越久,他们就会真正的融合到华夏中来,从此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么倭人。再也没什么回鹘人。

    为奴者,是没有工钱可拿的,朝廷和地方只需要给他们提供仅仅不会饿死的口粮就行,谁让他们当初对朝廷仇视呢?失败者就要有失败者的觉悟,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而且。也是因为为奴者和平民之间待遇的强烈反差,同时又有着一根可以脱离奴籍的肉骨头悬在他们的嘴边引导着他们前进,那么大多数的奴隶就会因为有了希望而不会生起反抗之心,想反抗的,只是那些个原本过惯了锦衣玉食的贵族,但这毕竟是少数。

    以前这些人还可以通过掌握族中的政治及经济大权来号令全族,但如今,他们已经失去了号令的资本,奴隶们未必会听他们的,跟你干可能还会死,也不会多吃上一两口,而不跟你干,老老实实的做工,说不定还有希望脱离了奴籍,从朝廷领到属于自己的永业田,再努力上个三五年,也过上和大唐百姓们一样的好rì子,比以前还要好上百倍也不止,而跟着贵族们反了,就算成功了,也未必能比现在为奴好上多少。那么现在苦一点,又怎会忍不住呢?

    事实上,这已经是在南瀛州得到了验证的了,在石见银矿和南瀛金矿上,也曾经发生过原来的贵族煽动倭人平民起来反抗大唐的监工和军队,但响应者是寥寥无几,以前他们连米饭都没吃过,但是成为奴隶之后,虽然失去了自在,但至少,米饭天天有得吃,虽然吃不饱,可要想一想,当初就连贵族们也不是能天天吃上米饭的呀!

    其实这一条王况早就有想过,但当初只有倭人这一群的俘虏,而东瀛又是百废待兴,需要许多的用工,初时愿意从大陆迁移到东瀛的华夏人并不多,因此在这两条的前提下,只能把少部分的原贵族送到中原来,而将绝大部分人都留在了东瀛做工,所以,不是王况想不到,而是他实在没有可交换地方的两群以上不同部族的奴隶。

    如今,不光有回鹘的俘虏,再接着,就或许会有高句丽俘虏,还会有新罗俘虏,有天竺难民,只要安息一对天竺用兵,大唐就可以放出消息,接纳天竺人前来大唐定,只要干满一定年份的活,就可以成为大唐的正式子民,这个诱惑如果说十几年前是没什么力量的话,那么现在的大唐子民身份,比之于后世的米国绿卡还要吃香。而现在的天竺人,尤其是北部地区的人,绝大部分的血管里,都有或多或少的那么一丝炎黄血脉,是时候让他们回归祖国了。

    嘿嘿,我看你就算是打下了天竺,有地没人,你怎么办?拖也拖垮你!王况心中偷笑。(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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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四五章 很大的棋盘

    第二天,王况准备继续上路,昨晚一晚上三白都没回来,徐国绪有点担心,王况却知道这个家伙必定是去寻大黑小黑去了,寻常鸟兽对曾经救助过它的人都会有依恋之心,何况三白这个古灵jīng怪的灵长动物呢?再者,三白可要比王况所见过的所有除了人类和大小黑以外的灵长类动物都要聪明得多,对于曾经救了它的大黑小黑,估计是已经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和兄弟了。

    才出得村门,就见路边大黑小黑肃手站在一边,三白依旧没有个踪影。一见王况出来,大黑和小黑就咧开了嘴巴“嚯嚯”的傻笑,尤其是小黑,竟然还是跟小孩子一样,先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跑过来搂着王况的肩膀,用下巴使劲的在王况的幞头上蹭着。

    村民们看到大黑小黑也没了一个多月前的惊讶,更多的是欣喜,尤其是小孩子,一见到大黑小黑就欢呼一声,飞奔了回去,不一会功夫就各人手上拿了不少吃的跑了出来,拥着大黑和小黑,将手举得高高的,大黑却是不看那些吃的一眼,见到村里大人出来,竟然解下了挂在腰间的王况送给她的葫芦,两眼放光的递了过去。看来她的酒瘾还是不小,王况苦笑,一个嗜酒的毛人,也不知道酒对她来说是福还是祸。

    不过这也从另一面反映出了大黑小黑没少来宕牢村,否则孩子们也不会一见了他们就回去拿吃的,估计吃的大半都会落到小黑的肚里去,而酒呢,则是大黑的最爱。

    只不过这时候王况的心里突然的升起了一股疑问,这些年里,他只见到过大黑和小黑,大黑是小黑的母亲,那么,小黑的父亲呢?以前王况根本是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但是自上次在房山,在大黑和小黑的巢穴附近发现的那眼泉水可能就是自己后世家中物品的一个临时仓库之后,这次再看到大黑和小黑,心里就有了疑问。

    幕后的黑手会选择房山。这一点不觉得奇怪,因为整个华夏地区,最过神秘的地方也就是房山,就是换了王况来当那只手,他第一个想到的也只会是房山而不是他最熟悉的建安。房山里有毛人,王况也不觉得奇怪,毛人的传说已经流传了千年。后世虽然没有证据表明毛人的存在,但同样的,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毛人不存在!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大黑和小黑的窝,竟然选择在那个泉眼边上,而那一处地方,并不是那么的隐密,若是说大黑和小黑是王况在房山上发现的倒也罢了。这里就会存在着可能那一处泉眼附近的食物唾手可得而吸引了大黑小黑在那安家。可不要忘了,大黑是王况在皇庄发现的,而且那时候的小黑。也才刚出生,从母xìng上来解释不通,作为母亲的大黑,有着保护小黑的本能,那么就应该选择非常隐密的地方才是,否则也不会被猎户给发现并抓到了,显然泉眼或者说是地下河的出口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还有一点很关键,既然大黑的智力已经如此的高度发达,也就是说,毛人应该是已经步入了母系社会或者说至少是母系社会的萌芽阶段。这个阶段里面,小黑的父亲绝对不会抛下大黑和小黑不管的,但这些年来,王况却是没见到过他一眼,甚至于大黑和小黑的啸叫声,也没有呼唤任何同胞的意思!换言之。在这方圆百里内,可能只有大黑和小黑这两个毛人?

    可以用独来独往是毛人的习惯来勉强解释,几乎每一个疑点都似乎有其解释的地方,但是,若是所有的疑点都凑在了一起,所有的都是勉强的解释,那么是不是表明,实际的情况和那些解释相去甚远?这就好比,一个0.9就代表着九成的可能,可两个呢?就降低到了0.81成了八成,七八个甚至十几个就会将可能xìng降到一个非常低的程度。

    “都回,某想和大黑小黑单独呆一会。”王况回过头去招呼村民们回家,自己领了徐国绪和黄泽楷,带着大黑和小黑来到了他们上次建的村外营地里,那个营地如今也已经被宕牢村的人修葺一新,不光将原来外面用的荆棘条换成了夯实的土墙,土墙上还带了窗户,因此哪怕土墙有一丈多高,营地里也是很亮堂,这里现在成了从房陵运送物资到宕牢村的车队的临时驻地。

    “小黑的爸爸呢?”王况带着大黑小黑进了营地,指着小黑问,大黑一脸的茫然,不知道王况问的什么问题,王况一连换了“papa”或是“bobo”等相近的音,大黑都是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王况。王况心中一沉,不再说话了,要说大黑不理解爸爸这个词的含义,王况是坚决不信的,小猴子出生后最先发音的就是类似于爸爸妈妈这样的音节,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人类,不管是说的什么语言,什么语系,无一例外的,叫爸爸妈妈都是非常相近的音,比如英语里的“papa,mumu。”就是如此,作为已经初具智慧的大黑,都已经学会使用工具了,也会制造工具了,不会不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连大黑也不知道小黑的父亲是谁!

    王况突然的想到了后世曾经流传的一个说法,人类是外星人的实验物种的说法,说地球原本不可能有智慧生物,是外星人对地球的物种进行过了改造,然后才出现了灵长类动物,然后才出现了人类。如果这个说法成立,是不是说,小黑不是正常状态下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小黑的出现,背后也有那只手的影子?既然科技发达到了可以将自己送过来,既然发达到了可以将自己的物品送过来,那么试管婴儿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再联想到矮人族的莫名其妙出现然后过上几百年莫名其妙的消亡,还有远古曾经出现的不止一种的智人,最后只有人类和矮人存活了下来,再往后,矮人也会消亡,王况的脊背一下就发凉了起来:这是一盘很大的棋!不光是自己,就连这世界上的所有人类,都是棋子!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这一切都是可cāo控的,那么,自己究竟要做什么才可以避免类似的情况再次出现?

    不过虽然脊背发凉,王况却也没有迫在眉睫的感受,毕竟不管是什么物种的消失,都有着一段漫长岁月要经历,而人类发展到现在已经有了这么多年,有了基础,绝不是矮人族那千百号人,那么小的地盘所能比拟的,除非这时候出现了另一族群,其发展速度要远比人类快得多的多,那么人类才会有迫在眉睫的威胁存在,就目前来看,全世界的人口,没个一亿也有个几千万,几千万人,不是说消亡就消亡的,除非使用暴力,否则,至少也要有几千年,最起码,王况可以肯定的是,一千四百年后的人类,依旧是地球上的至高无上的存在!而且也有了六十亿这样一个庞大的族群基数,想要人类瞬息间毁灭,除了摧毁地球以外,似乎没什么其他的有效手段了。

    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尽自己的努力去做,想一想要对抗那下棋的无形大手,王况有点发怵,不是怕自己被摧毁,而是这盘棋实在太大了,大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甚至可以说,这一盘棋牵动的可能已经不是一个地球这么简单,不管是一个人也好还是一股势力或者是另一个文明也好,想要轻易的就可以撬动一个已经存在并且发展了几十万年的智慧种族,这中间的差距是何等的大?以自己一己之力要挽回点什么,怕是千难万难。可有一句话却也是王况认同的:去试了,不一定成功,但不去试,就一定不会有成功!

    看来眼下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自己去做,那就是存在那个地下河里的可能的自己的东西要取回来,可以cāo控这盘大棋的手,应该不会无聊到把什么无关的东西送过来的地步,换句话来说,或许,里面就有自己可能用得到的东西,还有以前出现的手机,或许也有用处?只是信号呢?难道信号也可以穿越时空?这一切的一切,都要从那地下河里才能找到答案。

    由是,这下走不了了,现在是盛夏,不用问,那地下河的水位一定是高的,只有等到枯水季节了,才有机会下去探寻一番,一般的枯水季节都是在秋冬季,而那个时候,王况手底下最懂水xìng的苗九也能回到王况的身边,到时候就必须下到地底下去探测一番才行。

    于是吩咐几人中还记得路线的黄泽楷去村里找了两个年纪比较大的孩子,和黄泽楷一道,一起跟着大黑小黑去寻找那个水潭,让两个孩子记住水潭的位置,等到家中大人回来,再让两个孩子领着大人去认路,以后水潭就是巡山的必经之地,只要等到水潭上的瀑布流量变小,立即着人通知建富酒楼或者通知到王冼府上,这样王况就能第一时间知道枯水季节的到来,就可以带了苗九前来一探究竟。(未完待续。。)

第六四六章 狼来了

    “三白咋还不回了捏?”陪着王况等黄泽楷的徐国绪百无聊赖,本来他也想跟了去看看那个黄泽楷一听就两眼放光的水潭的,黄泽楷能两眼放光,不用问,要么是那水潭里有什么好东西,要么就是那里的风景奇佳,以徐国绪对黄泽楷这半个大老粗的了解,有好东西的可能xìng还要更高一些。

    但是,奈何徐吃货的体型太过庞大了些,只跟了一段路,就再也走不动了,不是体力不支,而是道路太多荆棘,他这么庞大的体型要跟去,黄择楷需要开辟的路就要宽上一倍。徐国绪自然知道这房山关系着王况某些重要的事情,要是自己真要跟去了,耽误黄泽楷他们的行进速度那是一定的,于是才走了百来步,就很知趣的自己回来了,也不问王况这个房山的秘密。

    徐国绪和三白的关系很奇特,俩家伙一到了一起,不是徐国绪挖苦三白就是三白捉弄徐国绪,但若是三白半天不在王况身边,徐国绪就跟七魂少了一魂似的牵挂,同样的,若是徐国绪突然半天不理三白,三白这小皮猴就会讨好着的去帮徐国绪抓虱子,哪怕徐国绪头上是一只虱子也无,三白也会不厌其烦仔细拔拉一遍,直到徐国绪不耐烦了,又开始挖苦起三白来,三白这才会很是满足的用捉弄他来报以回应。

    “你叫叫试试?”王况还在考虑着这个大棋盘究竟是以整个世界为局呢,还是以银河系为局,又或者干脆是以整个宇宙为局的问题,有些爱搭不理的托着腮坐在营地门边的大石头上,因为吩咐过了村民让他们回去忙自己的。宕牢村的人除了出来两个小孩子给王况他们端来热茶水之外,就真的没人过来打搅王况他们。见徐国绪在那里自言自语。就随口说了一句。

    徐国绪原本也没指望王况回答的,不过王况这随口一说,他还真来了灵感,跑到路中间,按王况以前说的,选了远处一座高的山梁,用手在嘴边捂了个喇叭,扯起嗓门就喊了起来:“小泼猴,你再不回来,某家真的要把你的琥珀糖给吃光光了。了。了……”后面那是一长串的回声,徐国绪是寺人,声音就比一般的人要尖一些,属于高振幅高频音,传得就相对的远了一些。又经过对面山梁的反shè作用,所以这回音就拖得很长。

    如是叫了几声,徐国绪叫累了,而山上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徐国绪急了,就喊那几个护卫也跟着他一起叫,他自己的护卫被王况硬留在了建安,准备过段时间护送如今已经改名叫李敢的李大胆去东治港,等王霖泊他们的水军演练回来后。就一起出海去剿海贼,这些个护卫以后都是要跟着徐国绪出海去的,没个cāo练怎么能行?

    护卫可不敢学了徐国绪叫三白为小泼猴,这可是自家郎君的心头肉,而且三白在建安候府里,就是高三管家也要陪着小心的伺候的主。不是郎君会怪罪,而是若要是惹了三白不高兴了,那报复手段可是层出不穷,不是今天你的幞头跑到房梁上去了,就是明天去勾兰院里正激情的叭叭叭的时候,三白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床头冒出个头来,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你看,你若是就此结束了还好办,顶多这小家伙吱吱叫一声就溜个没影了,可若是不理它了,它就一把的抱起你的袍服连内衣都不放过的就跑,要拿到自己的袍服是不大可能了,而这衣服,铁定会出现在建安侯府的马厩里面!

    所以,如今建安侯府的家人们,个个是把个三白当大爷一样的伺候着供着,也幸好三白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主,只要不去招它惹它,平时还是很好说话的,也愿意陪家人们一起玩耍,有时候家人们有什么轻纱类的衣服拿去晾晒的时候不小心被风吹到了树上,只要一叫三白帮忙,那衣服就会完好无损的被三白从树上取下来,而要是他们自己拿竹竿去挑,搞个不好还会挑坏了。

    “三白,回来了,回来吃顶好吃的琥珀糖了,了,了……”这是护卫们的叫声,他们当然也是不敢说把三白的琥珀糖吃光的。

    也不知道是徐国绪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护卫们的引诱起了作用,不大会功夫,对面山梁上就“嗷呜……!”的响起了一阵嚎叫声,徐国绪一听脸马上就白了,连忙制止住护卫,颠颠的就跑回了营地,还使劲的把坐在门边石头上的王况王里拽:“快躲快躲,是狼,是狼群呀!”

    几个护卫也大多是曾经在军营里呆过的或者是猎户出身的,一听着嚎叫声也是赶紧往营地里跑,一边跑一边冲村里喊:“快关上寨门,快关上寨门,是狼群,它们正冲这里来!”

    宕牢村顿时是一阵的鸡飞狗跳,男人们都去巡山了,村里只有些老人孩子,他们可抵挡不住狼群,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紧闭寨门等侯巡山的男壮们听到狼嚎能赶快的回转过来。

    王况不慌不忙,吩咐几个护卫:“你们去六个人快步跑到村里去,一边的寨门三个,多带弩箭,狼群若是真个敢来,来一只shè杀一只,剩下四人,都上到村南边的树上去防备狼群从那小悬崖上跳上来,记得抛一根绳子到村子里,若是狼群不肯走,也好用绳索吊东西到树上给你们吃。马车也赶到村里去,所有的马匹都要牵去。慌什么,狼群还远着呢,离这里起码也有二三里地,而我们到村里,不过百来丈远,时间足够。”一席话下来,徐国绪和护卫们这才恍然大悟,是呀,狼群还远着呢,或许它们从对面山梁上下来速度很快,可要上到这边的山,那就没那么快了,整个路程,最起码也要两三柱香的时间才够,而有这时间,他们早就准备得妥妥的了。

    “哎呀,不好,泽楷和那两个小郎子咋办?”徐国绪突然的想起了跟着大黑小黑去的黄泽楷和两个小孩,若是狼群围攻村子不得手,转而寻着气味去追黄泽楷他们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王况没个好气,还不是你徐吃货的喊叫声惹来的祸事?不过却是自己提议他喊的,所以也没法责怪,只能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被王况一瞪眼,徐国绪也回过味来,不好意思的呵呵笑着扶了扶他刚刚因为慌张而被颠歪了的幞头:“嘿嘿,某倒是忘了,大黑小黑可是这房山一霸,有他们俩在,狼群断断是不敢有什么动作的。”大黑和小黑的力气他也是见过的,当初在皇庄里,都要用那么粗的铁链子才能锁得住大黑,如今小黑的体格比大黑当年还要健壮,再加上黄泽楷也继承了黄大的脚上功夫,又有钢弩钢刀在身,保护两个小孩子快速的爬到树上是没问题的,山里的孩子,个个都是爬树能手,也都会箭术,只要上了树上,一箭一个,配合着大黑小黑和黄泽楷在树下的杀戮,估计三五十只狼的大狼群也不够看的。

    可以说,没有大黑小黑在,就是黄泽楷和那两个小孩子也可以自保,而大黑和小黑向来都是这房山上独来独往的,每次来房上都没见到他们身上有什么伤,可见这房山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们的东西,就连大虫恐怕见了大黑小黑也是赶忙的夹着尾巴偷偷开溜。因此他们一行人的安全肯定不用徐国绪来cāo心,反而是这宕牢村里的老幼更要上点心,毕竟村子虽然一面是高高的绝壁,一面是小悬崖,另两边都围起了围墙,但狼可是这天底下最狡猾的捕食者,不定它们就能搞出什么个妖蛾子出来,要是村里的老幼伤了一个半个的,徐国绪的罪过可就大了,这狼群能来,归根到底,还是他徐国绪的“功劳”,村里的老幼可都明明确确的听在耳里的。

    不大会工夫,王况他们和宕牢村的人都准备妥当了,村中老人并不担心,只要围墙门一关上,他们就觉得安心了,以前没有围墙都要那么过来了,现在有了围墙,村里又有了足够上百号人吃一个月的粮食,所以当村两边的寨门轰隆隆关上之后,他们的神sè明显就轻松了许多。

    而孩子们,却是好奇心明显的要高过恐惧感,个个不管小娘子还是小郎子,都爬到了自家的屋顶上去,用手搭起小凉棚遮住rì头,往对面山梁上眺望,有的还不住的嘀咕:这狼群怎么这么慢啊?

    王况和徐国绪他们都上到了寨墙上,人人手握一把钢弩,怕弩箭有些不够用,就让村中老人们把各家的箭支都拿了出来,将箭簇取下,按弩箭的样式重新新削短了再安上,老人们对这活计并不陌生,干起来倒也挺快,基本上平均一个人一盏茶功夫就可以削成三支弩箭,再加上王况他们自己带的每人二十支,如此的速度,就是来了百狼之群,只要狼群不退,怕是要全倒在村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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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四七章 是狼还是狗?

    不到一柱香工夫,大家就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这阵式不亚于一支铁骑用了整齐的步伐奔跑带来的震撼效果,王况有些纳闷,按说这时候正是盛夏,狼群并不缺少食物来源,它们怎么会因为几句喊叫声而从对面山梁上下来呢?有这力气,就近都可以捕到不少的山獐或者野兔之类的猎物了,却要舍近求远的跑过来?还是跑到人类的村庄?这中间又有什么变故了?

    从寨墙上望去,已经隐约可见山下的山谷中起了一阵的尘烟,这不是哪里着火了或者说是猎户们生火搞出来的烟,而是群狼狂奔时带起的尘土,尘烟在午后的rì头下泛着有点诡异的黄sè光芒,山谷不深,两边的山坡也不陡,整个山谷里连带着两边的山坡上都有着浓密的灌木或者杂草,按说别说群狼,就是几千只鹿啊麂啊什么的一起发足狂奔也不见得可以带起尘烟的,而这一群狼的奔跑竟然可以带起,这和群狼的利爪与食草动物的蹄子有区别有关,但也表明了这群狼的数目之大,怕是过了百头也不止。

    “二郎,怎么办?要不要发烟火求援?”徐国绪的脸sè这下是真正的白了,他跟了李世民去狩猎次数不少,狼群不是没见过,小狼群那是家常便饭,但如此之大的数量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一般地说,只有在大草原之上,才有可能集聚起如此数量庞大的狼群,而山林里的丛林狼。顶多也就是三五十只顶了天了。

    “有用么?”王况轻问一声,徐国绪白着脸摇了摇头,烽火是求援的信号不假,可这里是大唐腹地,一般各县的镇军衙门在经历过了二十来年的平安后,恐怕只会以为这是山火起来了,而不会以为这是求援信号。再者,房山可不止方圆百里,而是方圆几百里。加之又是山峦叠障,山风也不小,山外的人就算知道没有忘记狼烟。没有忘记这是求援的信号,也是几乎不可能看到的。现在唯一的出路,恐怕就是等着巡山的人们能听到狼群的动静,回来看过情况后,会做出正确的判断,派人出山去求援了。

    幸好,寨墙够高,而且村里的粮食储备不少,水也是用了竹管从山上引了下来,不再需要出村门就可以有水喝。有粮有水,只要不开寨门,坚守一个月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但是,突然的从西边传来的一声地动山摇的长吼却让王况脸sè变了,不光是王况。徐国绪和几个护卫的脸sè都是煞白一片,冷汗从徐国绪的额头上冒了出来,他想不到,这下玩大发了,狼群还没到,大虫也要赶来凑热闹。

    该死的。连大虫也来了,要是大虫和狼群能对峙上倒是好办,若是它们相安无事,都是冲着宕牢村来的,那就麻烦了,这个宕牢村一丈多高的寨墙能阻挡住狼群,却未必能阻挡得了大虫的一跃,大虫一跃,最起码也有一丈来高!

    狼群来了,大虫来了,那么,豹呢?还有熊会不会也来?狼群可以被安全的挡在寨门外,大虫却是可以一跃丈来高,寨门和村南边的小悬崖都有可能挡不住大虫的一跃,而寨门和小悬崖对豹来说根本不是障碍,熊也能爬树,都是比狼群威胁更大。

    王况的手心一阵发凉,捏了一把,水涔涔的全是冷汗,他转头看了一眼村里扶着门框,脸sè同样有些发白的老人们,心中叹了一口气:莫非,今天就是自己的大难临头之rì?莫非自己真的做下了犯下幕后那只手的忌讳的事?既然那只手可以如此通天,那么用些小手段驱使虎狼前来并不是难事。

    他才不信这么大的狼群和大虫同时前来会是一种巧合,虎狼向来不合群,一是猫科动物,一是犬科动物,这两科的动物从来都是冤家死对头,和睦相处的情况也只会在家养中的猫狗身上出现,而且也是极为少数的,即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猫狗,争斗也是家常便饭。

    须臾间,南边山谷里的狼群已经开始登山往宕牢村而来,狼群那灰黑sè的背影已经隐约可见,这些狼的身手敏捷,碰到沟坎全是一跳而过,行进路线几乎就是一条直线,至此再也没有任何的悬念,这些狼就是冲着宕牢村而来!

    “怪了,这狼不对劲啊。”一个老人拄着拐棍,也爬到了寨墙上,他搭手看了看狼群,皱着眉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语气里透露出一点的惊骇。

    “敢问老人家,这狼群哪里不对劲了?”王况见老人说狼群不对劲,心里越发的凉,只是不死心,希望能这个老人能看出点什么,最好是找到什么破绽之处。

    “某等在房山上一住数年,从没见过这么多的狼,早年间年轻时,某也是个猎手,在这山里不敢说闭着眼也能数出有多少狼,但这整座的房山,大约有多少只狼某还是知晓的,长年以来,狼的数量,几乎都是维持在百来只上下,就算是每年有所增加,但到如今,整片房山,也绝对不会超过两百只去,建安侯您且看,这一群狼,怕是整个房山上的狼都来了。”

    “不仅数量上怪异,就是它们的行进路线也怪,狼从不走直线,所谓狼奔虎突,狼群里的狼都是相互穿插着走曲线前进的,为的是相互掩护和迷惑猎物,而且狼xìng狡猾,能不多耗体力的就不耗费体力,碰到沟坎,都会是绕道选取最省力的方式,而这些狼,沟沟坎坎都是一跃而过,荆棘灌木也是直接硬闯过来,似乎是受了驱使的。”

    “还有,若是狼群听到虎啸,就算是数量之巨,也是会有所迟疑,要徘徊好一阵后才会继续前进或者是后退围绕成圈据守又或者是干脆退了回去,而这些听到虎啸后,却是不为所动,没有丝毫的迟疑。”老人说一句,王况的心就往下沉一分,说到后来,王况已经差点站不住了,要不是因为心中一直提醒着自己,如今自己就是这帮人的主心骨,自己绝不能乱了方寸的话,王况早就寻了个地方躲藏起来了。

    徐国绪也是好不到哪去,只有那几个护卫还能勉强的镇定,相比之下,反而是宕牢村的老人们更镇定许多。毕竟他们可是一直在山林中生活,以前没有任何的屏障,只有破茅草屋子一间,如今家家都是厚实的泥墙,村外还有寨墙寨门,又有了充足的食物来源和水,还有武器可以用来防身,在他老人们看来,这一切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话间,西边又是传来一声虎啸,听声音,已经是近了许多,随着这一声啸,村子里养的羊和鸡等牲畜都开始躁动不安起来,有几只鸡甚至惊得飞到了屋顶上去,而这时候已经没人去顾得了那么多了,开始听到一声的虎啸还能让大家抱着一丝希望这是大虫听到了狼嚎之后的示威xìng宣示它才是这丛林之王,但现在的第二声,已经很是明确无误的告诉了他们,大虫,也是冲这里来的!

    “呀,快看哪,快看!”突然间,徐国绪好象活过来了一样,扯着王况的袍袖跳着脚大喊大叫,王况回过神一看,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狼群早已经到了村子的寨墙外,但是,非常诡异,狼群并没有因为猎物就在眼前而躁动着绕来绕去的寻找进村的路,而是跟狗一样的,蹲在地上,很整齐,以一头大灰背青狼为首,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村门外,眼睛看着寨墙上的人,王况并没有从中看到一丝一毫的嗜血xìng格,那神情,仿佛它们就是——一群被人养得极熟的狗!

    这群狼并没有将村子围了起来,反而全都蹲在村子西北边往房陵去的门口,舌头因为长途的奔跑而搭拉出了嘴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有几头狼看情况应该是体力不支了,蹲了一会后,干脆直接就躺倒在地,腹部朝上,一鼓一鼓的喘着,还时不时的拿眼瞟一下寨墙上的人们。

    王况面sè古怪了起来,这也太狗血了点吧?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驱使得野狼也如此的平和了?他心中一动,叫道:“取几大块肉干来,再取一盆水来。”

    不一会工夫,就有两个老人抬了一大盆水过来,还有一个手中拎了几大块的腌肉,房山在chūn夏因气候cháo湿,是储存不了肉干的,整个宕牢村的建设也才初具规模,并没有专门用来储存干货的仓库,所以家家都是将多余的肉给腌了起来,这也是最近他们不缺盐的缘故,要放以往,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肉变质了,不过那时候他们也没这么多的肉可以剩就是了。

    王况先将腌肉丢了下去,那头大灰背大青狼低下头去嗅了嗅,又伸出舌头舔了几下,看得出来,它很想吃,但不知道在顾忌着什么,楞是没下口。王况又让人将那一盆水用绳子捆好,吊到了寨墙外,大青狼起身闻了闻,还是舔了几口,又退回去了,只是从它的眼死死的盯着那盆水来看,这家伙绝对是渴极了。

    “看,快看,看那边!”狼群没有任何进攻的意思,村里的老人孩子都松了一口气,站在房顶上的几个小郎中有一个突然大叫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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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四八章 拉风行为

    这下不是西边,也不是南边,而是东边,竟然传来了“嗡嗡”的嘈杂声,像是蜜蜂又不是蜜蜂,王况恍惚间有一种到了后世一个巨大的村镇集市的感觉,没错,就是那感觉,集市里有卖活鸡活鸭的,也有人牵了养当场挤nǎi来卖的,还有小猪崽的哼哼声,小鸡小鸭的喳喳声,以及人声嘈杂混在一起,就是如此的感觉。

    王况站的是西边的寨墙上,东边的视线被房舍挡住了,所以看不到东边的景象,想了想,王况试探着冲那头大青狼说了声:“若是能听懂我的话,那你就吃了这几块肉,喝了水,乖乖在这等着。”徐国绪和那老人一脸的诧异看着王况,半晌,徐国绪这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不定,它还真听你的话。”

    话音刚落,就见那大青狼仰起了脖子在空气中嗅了嗅,起身,先到水盆边上,喝了几口水,喝一口看一眼王况,喝一口看一眼王况。王况一动不动的看着它喝水,大概是喝了几口,不渴了,大青狼低低的呜呜了一声,退了开去,就又有几头狼上前来喝水。

    而大青狼自己则跑去啃起了腌肉来,王况看得目瞪口呆,这大青狼真能听懂自己的话?徐国绪的嘴巴自从大青狼跑去喝水后张开就再也没合上过,他颤抖着手指着大青狼,含糊不清的说着:“跟能听空?(真能听懂?)”

    这时候想不了那么多了,不是考虑原因的时候。王况见大青狼果然在自己说话之后就喝水吃肉,而且吃了几口之后就退了下去复又蹲在地上,让给其他的狼吃,这下确信狼群没有对村子发起进攻的心思,就拉了徐国绪下了寨墙跑到东面去,毕竟还是有点不放心,叮嘱这西边的三个护卫小心提防着。只要狼群有异动,可以先下手为强。

    快速的上到东面的寨墙上,王况傻眼了。徐国绪也呆住了,挪不开步子了,再看这边寨墙上的三个护卫。也是傻楞楞的端着钢弩,一动不动犹如化石一样的站在那里。

    而东门外的道路及两边,早已经密密麻麻的或坐,或卧,或站,或躺,或蹲着许多的动物,有鹿,有麂,有山羊。有野兔,有鼠,甚至许多动物王况都叫不出来名字,但中间两个高大的身影王况却是认得,那就是房山特有的牛羚。混身雪白,身材高大,其稀有的程度比之于啮铁兽还要高,后世啮铁兽还有上千头,而房山牛羚据说只剩了三百来头。

    只是,房山牛羚不是生活在高海拔地区么?它们的皮毛就是适应高海拔而进化来的。若要是下到低海拔地区,房山牛羚几乎是适应不了高温的,因此一直以来,房山牛羚就是比金丝猴还要神秘的物种,没多少人可以见过它们,可如今,它们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宕牢村外,而宕牢村的海拔高度也绝对不会超过千米去。

    不远处还有许多的动物正陆续的赶来,现在的东门外,已经是被围的水泄不通,但东门外的动物,全都是植食xìng动物,没有任何的威胁,也就体形高大的牛羚脾气比较暴烈些,但眼下,那牛羚的背上,竟然还各蹲了两只金丝猴,而那牛羚很是安详的就那么站着,任由金丝猴在它们的背上动来动去的没个安份。

    蓦然,两道小黄影突然从寨墙上蹿了过来,三下两下的溜到王况脚下,顺着王况的衣袍就爬到了王况的肩膀上,一左一右的蹲站着,抱着前肢,不时的捋捋胡须,冲王况轻声的吱吱叫着,不是那两只小松鼠又是哪个?却是难以想象,王况等人要行两天的路程,它们竟然肯舍弃了巢穴找上门来。

    “是不是你们俩搞的鬼?”王况从袖里掏出一块琥珀糖,撕了包装,一掰两段,给两只小松鼠一只一段,轻声问到,那俩小东西哪听得懂王况说什么,见了琥珀糖,早就伸出爪子一把抱过去啃了起来。王况的话,等于就是白问。

    王况其实自己也不信这俩小家伙有这个能耐,要是知道的话,当初自己只需要一句话,而不需要用了那么大的耐心来消除它们的戒备心了。

    “嗌?!二郎你看,那四只猴和三白似乎有所不同?”徐国绪突然的扯了扯王况,奇怪道。

    “有什么奇怪的,三白是白化的金丝猴,一身雪白,和成年金丝猴自然有所不同。”王况瘪了瘪嘴,不经意的往那四只金丝猴看去,这一看,也吃了一惊,果然是有不同,不是毛发的不同,而是面相的不同!

    所有的金丝猴头顶的正中的毛发都要比头部的其他地方要长一些,而且是立起来的,这一点,三白有,也和这四只金丝候没什么两样,除了毛sè不同外。但是,眼前不远处的这四只金丝猴中有两只公猴上唇角两边的肉突非常的明显,已经几乎可以看做是肉瘤了,而三白,也是公猴,仅仅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微小的凸起,以前三白还年幼,王况并没在意,但是现在的三白,明显已经步入了成年金丝猴的行列,按理,它的两个肉突也应该增大不少才对。

    再有就是脸的颜sè,这四只金丝猴脸上的蓝sè明显要比三白深了许多,三白脸上的蓝,只是一种淡淡的蓝,这样淡淡的蓝配合上三白那一身雪白的毛发,是三白秒少世人眼球的法宝,没有一个人见了三白后不喜欢它的。可是,三白却是不同于房山金丝猴!

    以前王况没有见过除了三白之外的任何一只金丝猴,所以,知道三白是金丝猴,又是房山上得来的,自然也是以为三白就是房山金丝猴。但眼下,明显的推翻了以前他所认为的三白的身世。

    世界上金丝猴一共有六种,其中川金丝猴、滇金丝猴,黔金丝猴和怒江金丝猴这四种为华夏独有的,另外还有两种,就是处于如今的真腊的缅甸金丝猴和伏罗唐林两州及其以北地区的越南金丝猴。以前王况没注意,但现在回想起三白的容貌,如果不考虑毛发的颜sè,三白几乎是综合了所有金丝候的特征,其蓝似滇金丝猴,其白化又是房山特有的,其唇角肉突又似黔金丝猴,其眉似川金丝猴,其尾似缅甸金丝猴,其动作的敏捷xìng又似怒江金丝猴!

    “这下搞大发了!”王况到了这时候,哪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三白从小就表现出了对动物的驯化能力,建安的大白小白和狸猫,还有所有只见过三白一次的马都服服帖帖的听三白的话,以前只是以为不过是三白有那么一点点的能力而已,并没有往这方面想去,但是现在想起来,也只有三白有这个能力,也只有综合了所有金丝猴特征的三白有这个可能。

    王况几乎可以肯定,三白,也是人为的产物!一个综合了所有金丝猴优秀特征,甚至还有可能综合了其他猴类的优点的人造产物!所以,才有了人见人爱的三白;所以,才有了古灵jīng怪的三白;所以,才有了能训马,能让大白小白等动物都围绕着它转的三白;所以,才有了那么聪明,不需要经过训练就能听懂人言的三白!

    小黑的出现是疑点,在串联上三白的特征,王况现在心里有了九成九的把握,这一场的动物大汇聚,就是三白在路上听了他跟徐国绪讲了要如何在房山建个动物园后自作聪明的捣鼓出来的!(有木有童鞋猜出来的呀?其实这个坑,从三白第一次出场,就埋下了,而且不只一次的提到了三白的驾驭马匹和大白小白以及狸猫都成了它的跟班。)

    “走,去西边!”王况吩咐这边的三个护卫小心些后,就拉了徐国绪又往西边的寨墙跑去,一切的一切,就等着三白出现了,而三白这个爱出风头的家伙,极有可能,一定会很臭屁很拉风的坐在虎背上最后登场。

    上了西边的寨墙,却见那老人正看稀奇的趴在墙头,将半个身子探了出去,而那三个护卫,干脆将钢弩收了起来,一个个的指指点点,议论着哪只狼更威风,哪只熊更温顺的话题,一听他们议论的,王况就知道,寨墙外,必定已经是如同东边一样的挤满了野兽了,所不同的是,东边是植食xìng野兽,而西边,则必定是肉食xìng野兽。

    果然,寨门外,除了最先到的狼群外,又出现了几只熊和豹,还有豺钩狐狸都出现了,将整条道路挤得满当当的,很诡异的,这些个野兽都相安无事,甚至有两只小狼崽爬到了一头云豹的背上玩耍起来,而另一边,一只半大的黑熊则懒洋洋的趴在地上,一只爪子在百无聊赖的逗弄着一头小狐狸。徐国绪看到这个,下巴都掉了。只有王况,已经猜到了事情的起因,没了那么的惊讶。

    不远处,随着一声虎吼,出现了一只斑斓大虫,正如王况所料,那虎背上,正端坐着一个雪白的身影。(未完待续。。)

第六四九章 新想法

    随着大虫驮着三白登场,这边的猛兽们一个个jīng神抖擞了起来,懒洋洋的趴在地上的全都不再那么趴着了,而是个个站立起来,并且很是自觉的分开了一条路,似乎是兵士们在欢迎凯旋的主将归来。

    这一刻,要说王况的脑袋不当机那是绝对不真实了,谁能想象得到,只可能出现在童话里或者是玄幻故事里的场景,如今就这么活生生的在他的眼前上演?

    不是没有过不同物种和睦相处的例子,有个欧洲小女孩,在非洲大草原上长大,她和所有的动物都成为了好朋友,有大象,有狮子,有猎豹也有鬣狗,她被人们称为草原上的小天使;同样的,在华夏的东北,也有一个小女孩,在她的央求下,其父母救治了一只成年东北虎,后来那只虎就成了小女孩的玩伴,经常出没在林场,林场的职工们也适应了那只虎的存在,就是虎走到身边,也没有惊慌,虎也从没伤过人。

    但这些都只是个例,非洲小女孩也没办法同时召集草原上的动物,她只能去主动找动物玩,偶尔才有一两个动物会到她和父母所住的营地里来;东北小女孩也没有和那只东北虎以外的野生动物有过什么交集。而眼前的场景,三白所调动的动物,过了百种,数量上也过了千以上,这样的能力,也只有泰山才有。

    猴子并不怎么怕老虎,这是人所共知的,后世的网上曾经有一段视频流传得很广,这段视频很短,就是一只猴子吊在树枝上,荡过来就揪一下老虎的耳朵,再荡过去就拎一下老虎的尾巴,而老虎却是对猴子莫可奈何,最后只能怏怏离开。

    但是不怕并不等于可以命令到老虎。可以想见,要调动这百来种的动物。绝对不是你有点聪明就可以做到的,人有人言,兽有兽语,打死王况也不信三白是靠它自己就学会了的。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三白生来就会!王况甚至都怀疑,当初三白受伤被大黑送到自己这里来时的伤,恐怕就是因为它第初次降临这个时空,因为年纪还小而意外受的伤,或者干脆说,是幕后那只手的有意为之。只有这样,一切才会天衣无缝,水到渠成的让大黑将三白送到自己身边。

    “天呐,这太神奇了。”那老人家喃喃的说着,失神了好一会,这才赶快的招呼村里的其他老人:“大家快来看哪,建安侯家的神猴竟然能驯服大虫!”

    随着他的一声招呼,那些原本因为听了虎啸而有些失魂落魄的老人们。先是没反应过来,后来就是一阵的狂喜,是一种迫在眉睫的威胁突然的解除了的惊喜。他们这一刻仿佛一下年轻了十几岁,原本不需要拄拐棍的就健步如飞,三步并两步就上了寨墙,而原本要拄拐棍的呢,则将拐棍一丢,也是迈开大步的往寨墙上爬。

    徐国绪早已经软瘫在了寨墙上,要不是寨墙原本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了人要在其上守卫而只是如同平地上村落的狭窄的话,徐国绪这一瘫,就要摔到地上七荤八素了。直到这一刻,徐国绪方才明白。三白之所以捉弄他,那是拿他当了亲人和朋友,如若不然,真要生气了,随便招呼上那么几只鸟雀,给他来个俯冲轰炸。一天就是有十几身衣服也不够换的。

    “这小泼猴,藏得也太深了点?二郎呀,你身边都是些什么怪物呀,大黑小黑的神奇咱就不说了,大白小白像个跟屁虫也没什么,咱都能接受,可你看看,你看看,这小泼猴,竟然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也得亏圣人从不采纳祥瑞一说,否则,三白不保呀。”

    “没人能奈何得了它的。”王况哑然失笑,就算是自己真的顶不住压力将三白交了上去,以三白的古灵jīng怪,哪怕是最牢固的笼牢也不大可能关得住它,顶多一个晚上,这个家伙绝对就能跑了,你当皇庄里那么多老鼠的爪子是白给的呀?

    徐国绪点了点头,是呀,三白拥有如此恐怖的能力,谁能奈何得了它?

    三白用着一种很是夸张的姿势,不是像以前一样半蹲坐着,而竟然是学了人一样,两腿分坐在大虫的脖子上,搭了凉棚左顾右盼,另一手则拿了个也不知道哪来的桃子,啃得是满嘴流汁。而那大虫,走得步子却是怪异得很,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猫科动物在走动起来的时候,不管是速度快还是慢,肩钾骨都会随着步子而一起一伏,所以猫科动物并不是适合骑乘的动物,但眼前这只大虫,分明就是很小心,尽量的让自己的身躯是平行于地面移动的,这就让它很是费力的撑直了四肢,膝关节还要僵化着不动,将整个躯体用力的撑起来,活脱脱就是一个没有关节的木偶吃力的一步一步小心的迈着步子,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好不容易走到了寨门外,三白一拍大虫的耳朵,很不客气的。大虫这才似乎是解放了一样,小心翼翼的趴伏在地上,用一种很是委屈,带着点萌的泪汪汪的眼神抬眼看着寨墙上的王况,这让王况是啼笑皆非,笑骂了一句:“小皮猴,还真能作怪了,快滚上来!”

    三白吱吱叫了一声,三纵两纵的就上了寨墙,先蹦到徐国绪的身上,将两手在徐国绪的袍服上擦了擦,这才一跳,吊到了王况的胸前,发现两只小松鼠正好奇的打量着它这个“不速之客。”就扬起一只手,作势要打,吓得俩只小松鼠连忙躲到了王况的背后,探头探脑的。而这时候的大虫,也是如释重负,轻吼了一声,似乎是对王况表示感谢,然后就累得趴到了地上,像条狗一样的,搭拉着舌头,一喘一喘的,任是它再强壮,用那种怪异的姿势走了那么远的路,又要不颠着三白,又要保证行进的速度,不累才怪呢。

    看来这俩小家伙可能是特殊,不是三白给叫过来的,总算出现一个不是应了三白的征召而来,应该是因为怀念王况的琥珀糖追下来的动物,而且这一追就是上百里路,这多少让王况的心理有了点平衡感,作为主人,也不能太无能了不是?

    三白吊上王况胸前的那一刻,王况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先前没说话,大青狼就不敢吃肉喝水,等到自己说话了,大青狼这才去吃肉喝水了,也明白了为什么大虫会用那种极其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正是因为三白老是喜欢吊在王况的胸前,所以王况的身上就有了三白的味道,所以大青狼会嗅一嗅,所以大虫才会向自己求饶。

    “小泼猴呀,你整那么些个走兽飞禽来作啥子哟?你这不是想把你主人给吃穷了?再富有也经不起你这一番折腾呀,你看看,上千只,光吃肉的就好几百头,一天没个百八十头牛也不够吃的,一头牛多少钱你知道不?那是整整二十贯钱呀,一天下去,两万贯就没了,啧啧,真真是大手笔。”徐国绪幽幽的醒转了过来,再是愚笨的人这时候如果还看不出这一幕都是三白捣鼓出来的,那就真的可以去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拍了拍袍子,却发现袍子上有点粘粘的,这一拍下去,袍子没干净,反而更脏了,再一看袍子上赫然的几个猴爪印,徐国绪恼了:“喝呀!小泼猴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讨打不是?”眼一瞪,手一掖袍摆,就要去追三白,突然间一声虎吼,让徐国绪一个激灵,得,现在三白可是坐拥几千手下,得罪不得,还是以后瞅准机会再报复一下算了,生生的就止住了脚步。

    “算你大功一件,但眼下,暂时不需要它们,你还是将他们遣散了罢,嗯,留两只豹下来为宕牢村看家护院罢。”王况要建的动物园并不是要把动物圈养起来的那种,在王况的设想里,真正的动物园是动物很自在,不受任何的干扰,原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生活,需要关起来的反而是人,人坐在马车上,看动物,也就是说,人在笼里。

    不过有了三白,那就可以变通一下了,王况突发奇想,决定也不扩建道路了,就在原由的道路上加以改进,将道路用铁栅栏围起来,中间每隔一段就给动物留下通行的通道,如此一来,人从房山的一头进山,沿着封闭的道路一路观赏,动物们呢,该干嘛还干嘛去,不用聚集在一块,这就有点像海底世界一样,人在通道里观赏海洋动物,一头进,一头出,中间宕牢村和几个临时居所加以改进后就能成为游客接待中心,提供食宿服务。

    以前没这个可能,但是,等到明chūn的回鹘之战结束,大唐又会多了几个大铁矿,加上新的炒钢法有了可以推广的基础,周边的国家,三五年后就再也对大唐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就算是炒钢法被他们得去了也没什么要紧,就如同,阿三即便掌握了终极武器,对老米和老毛子也是要俯首贴耳的一样,实力差距摆在那呀,(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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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王传介绍:
喜爱美食的王况,莫名其妙的穿了....成了一个乞丐。 ??? 文不会吟诗做对,武不会刀枪棍棒,又没记得穿越族必备的大杀器--各近现代工业品的配方。。。怎么办? ???食王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食王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食王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