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八章 收获海露
第四六八章收获海lù
自然对于王况视家中下人为家人,旁人说不得什么,这个时代,到底还是开明的时代,公卿王侯和贩夫走卒之间的并没有那么明显的歧视,真正有了歧视,那是从元méng将等级制度引入之后才有的,即便是理学大兴的宋时,人们的社会地位尊卑至少在明面上是显现不出来的,除了在起跑点上不同外,其他方面,基本都是差不多,并没有后世那种论资排辈很严重的现象。
更何况,王况要怎么待自己家中的用人,那是王况自家事,谁也没资格指手画脚的。
而且对于一众官员来说,让家人吃得好一点,穿得体面一点,住得暖一点也不是多大的开销,和他们现在的日常收入比起来,这点小钱算不得什么,也多亏建安侯,因为建安侯的经商成功,因建安侯一直力主商贾匠人地位的提升,所以这几年里,朝廷对于官员家人从商就更是宽容,也正是如此,官员们的收入比前些年高了几倍不止。
只不过这也许多官员明白了一点,为什么自己想挖建安侯的墙脚就挖不到,建安侯府中的旧人们那是忠心得很呢,别看月钱不多,可是自己哪怕是多开一倍的月钱,能和那些吃穿住等等隐形的福利比么?能和建安侯府中的丫环出嫁等同嫁nv儿,家丁娶亲等同子弟娶亲比么?比不得呀。
这也是现在,并没有人出面指责建安侯的原因,民心滔滔,谁敢?这普天之下,豪mén大阀不过百之一二都不到,但穷困百姓却是多如牛máo,哪个百姓不希望上官对自己好一点,哪个百姓不希望多出那么一两个建安侯似的人物?这个时候,谁敢出面指责建安候,别人先不管,首先自己家的用人们都要和自己离心了。
所以,只能跟,不能反对。
当然这也不过是王况的一个小小一步棋而已,要让王家人一直受百姓爱戴,王况还有许多路要走。
上元节一过,这个年差不多就算基本过完,朝上虽然是没有恢复常朝,但有事也会开始召集官员进宫商议,真正要恢复常朝,还要等到正月里完全的过完。
但皇庄那边,可是一直没闲着,人要过年,牛羊jī豚鸭可没年可过,还是要人照顾的。年前从草原买来的牛羊以及从民间收上来的那些长势快的豚啊鸭啊什么的,都已经分栏,也分配了专人照顾着。
耕牛若是死了伤了才可吃,但那时候的ròu已经是又老又柴,且耕牛侧重的是耐力,农户们并不是很看重长的快慢与否的,而草原上的牛,则大半是用来产nǎi的牛和用来食用的ròu牛,因此本身在草原上就已经被牧民们常年累月的有意识汰选过,好的品种就留了下来,因此,才几个月的时间,廖小四就跑来向王况报喜,说是那牛长得那个快,快到几乎他隔几天去看就能明显的看出变化来,唯独只有那豚猪,长得慢得紧,慢到他恨不能将豚猪嘴给掰开来,死命的往里填食才好。
廖小四所说的,王况一时间也没法解决,中华猪的品种,最大的个头也只能长到一百三四十斤,要是有哪家的猪能养到一百五十斤,就绝对是个惊天大新闻。王况清楚的记得,以前看自己阿哥保管的食品站历史帐册的时候,在五十年代,生猪收购的时候,一等猪的标准就是一百二十斤,如果到了一百四十斤就可以称为特等了。
只有到了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荷兰猪被引进之后,才有了破一百五十斤的记录,此后随着人们生活的改善,给猪喂养的饲料也越来越好,这才有了浙江泰顺出现重达一吨的猪王的出现,一般的猪,出ròu率好的也就百分之七十五左右,一头一百四十斤重的猪,大概只能连皮带ròu的出一百一十斤左右,剩下的三十斤,血就要占了四五斤,máo占一斤左右,然后就是内脏及内脏里的内容物要占不少。
而一头一百四十多斤重的猪,却要养一年多,这和荷兰猪只要六七个月就可以长到二百多斤是无法相比的。但王况估计,就是此时的荷兰所在地,肯定是没有开始选育长势快的品种的,搞个不好,现在的欧洲的猪,长得还没有中华猪快也不一定。所以,王况也只是一闪过有过那么一刹那有鼓动起安息和大食商人为自己寻猪的念头,最后还是决定靠自己来培育,他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有一年就可以长到二百斤的猪就可以了,长太快了,ròu质反而会下降,后世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再王况穿过来的时候,长势慢的中华猪ròu比荷兰猪的ròu要好吃,也更受人欢迎。(大抵来说,中华猪是黑猪,如果是白猪,就可以百分百的确定是外来品种,但现在,就是纯种的中华猪也基本绝迹了,现在养的所谓黑猪,都或多或少的带了荷兰猪的基因。)
幸好猪是一年一胎的,而在皇庄里羊的猪,依王况的估计,大约有个六七代,就能出现明显优于其祖先的品种出来,即使只有一两成的提高,也是一个大进步,如此一边推广,一边继续的选育,王况相信,百年内,一定也可以培育出可养到三四百斤重的猪来。
相对于猪来说,牛羊可能更容易一些,毕竟那已经经过草原牧民们千百年的培育,所不同的是,现在没办法确定这些牛羊里,是不是纯种的长得快的,皇庄要做的工作就是将其中的品种经过几代的挑选而变得更加纯一些而已,是以,牛羊更容易出成绩。
这样也好,这时候的豚猪ròu,还没有完全被士大夫阶层所接受,吃得最多的还是商贾民匠兵之流,就是这些人,平日里也更愿意吃牛羊,只有买不起牛羊ròu了,才会去买豚猪ròu,所以这时候的猪ròu需求不是很大,只有人口呈爆炸似的发展了后,牛羊ròu供应不上,豚猪ròu才会堂而煌之的正式登上宴席。毕竟,豚猪一胎多的可生十几只,繁殖速度快,不是牛羊这样一胎一只的速度所能比得上的。
受了王况的指点后的廖小四,自回去调整了重心到牛羊身上不提。王况也开始有事要忙,小院里种的海lù(mí迭香)已经长到可以收获了,在王况的带领下,梅兰竹菊四个丫环中没有生育的三个一一的按王况教的芊chā近千棵的芽头,按成活率百分六十算的话,这一批到了chūn末夏初,就能成活六七百棵,然后再芊chā,秋末就能开始大批量的种植了。
几个丫头本来就是jīng于璃棚的打理,这次跟到长安来,突然间没事可做,还有点不适应,冬梅还好,她毕竟产下一nv,有个nv儿在身边,没得闲,王况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若是小妾所生的子nv,一概都是jiāo由大fù来养的,只称大fù为阿娘,但王况坚持是谁生的就由谁带大,还是认谁为娘,不过呢,像是冬梅生的nv儿,就得管林颖芝叫大娘,小芣苡叫二娘,冬梅排行最小,但她的nv儿却是直接叫她阿娘,而小芣苡生的nv儿则要管冬梅叫六娘。正好是海lù种植,王况需要暂时保守秘密,所以,就jiāo给了几个nv人来看管照料。
摘了芽头的海lù,从分桠开始往上的一段,就被王况摘了下来,先用水洗净后,再用蒸馏酒泡一柱香的工夫,然后用捣yào的小钵捣烂了,用细布帕过滤了,汁液再用蒸馏酒勾兑成不同浓度的淡绿sè液体,每种浓度都用不同的小璃瓶盛着,jiāo代高三让他去使人寻了勾兰院的娘子们使用,而且过一段时间就要回访一下,探听效果。
结果高三连续几天早出晚归的,天天都是苦着一张脸,原因无它,楞是没有一个勾栏娘子愿意用,那地方可是人家吃饭的家伙,脸蛋也是人家吸引人的武器,怎么舍得用那没用过的东西?万一要是毁容了怎么办?万一要是接不了客了怎么办?
王况这才知道自己是有点想当然了,以为一说功效,就会有人争先恐后的来试,按说,如果王况打出自己的旗号来,估计可能会有人愿意用,但是,这可是对王况的名声不利的要命产品,王况无论如何也是不能lù面的,怎么办?王况为难了,难道真的要让自己家的nv人们试用不成?
磕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这是王况见到孙老头的第一个想法,正在王况为难之时,孙老头却颠颠的来找王况了,没别的理由,就因为王况在蓝田说了一句有治疗虏疮的法子,孙老头原本是担心自己被牵连进蓝田一案的,后来见雷声大,雨点小,风头一过,就颠颠的跑来了,没办法,王况说的话太yòu人了哇。王况当初的一句话,让孙老yào王连续几个月都是有如一只狸猫爪子再他心头上挠着,痒得不行。
不过,当王况将那大大小小几十个装满了海lù汁液的璃瓶摆在孙老头的面前的时候,孙老头暂时就把虏疮给抛到了脑后去,虏疮可治不可治,王况当初只是说了句“似乎”,而眼前这些东西,却是可以真的试验的,当王况一说到这液体有紧肤之效的时候,孙老头二话不说,拿起一瓶,就往自己的脸上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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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九章 路人甲乙再次登场
提醒:
果然不愧于后人给他安个yào王的名头,一听要试,这老头毫不犹豫的就往自己的脸上抹,即便是换成王况已经明明知道抹上个三五次是一点问题也不会有的,不然的话,mí迭香也就不可能成为餐桌上的香料了。~~甚至按后世人用mí迭香的频率和量来折算的话,王况估计,就是天天抹,一个月也不会有多大问题,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人的消化系统是个极其强悍变态的存在,就以胃来说,胃酸的腐蚀xìng连金属都抗不住,但胃肠却能安然无恙;同样的,只要消化道没有破损,人将剧毒的蛇毒吞到肚里丁点事也不会发生。mí迭香吃到人肚里没害不代表抹到皮肤上就一定是无害的,而且这种液体,并非抹一次就能见效,必定要长期的涂抹才行。
王况不愿意自己家里人冒险,那是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有潜藏着的危害,如果浓度过高,或许一两年看不出来,但过个几年,等到发现了,那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所以王况让高三去找勾栏院的娘子们试用,就是要找到一个适合的浓度,能让人在用过一两个月后感觉到不同的浓度应该是最为合适的,这样的浓度,对人应该是无害,吃个yào片都有副作用呢,相比之下,mí迭香在王况的认知里,比吃yào那是安全多了。但若是浓度过高,量变会不会引起质变就不是王况所能控制的。因此他这些璃瓶里,最浓的也不过是酒占九份,汁液占一份而已,这个浓度已经远远的低过王况所了解的安全极限。
但还是存在未知,谁知道千年之后的mí迭香和这时候的mí迭香是不是完全一样?王况不敢保证,经过人工大量种植。靠化féi靠农yào催生的后世的mí迭香的yào力是不是要比现在淡许多?黄瓜可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小时候。只要一掰断一根黄瓜,满屋子都是黄瓜香味,而到了大了,即便是吃到嘴里,其味还不如小时候掰断了闻到的强。
所以王况才有这个担心。才会想让别人先试。可是孙老头呢,一听功效,也不问王况有毒没毒,也不问来历,直接就往自己的脸上抹去,这一份胆识就不是王况所能比的了。要是换了王况。面对一个未知的yào,除非有后世那种批文及各种许可,经过临chuáng验证了的,否则他是肯定不会用的。
本想阻止。但一想到孙老头连毒yào都敢尝试的xìng子,王况也就作罢,由着孙老头将他自己一张老脸涂得绿油油的,在初chūn的暖阳下,闪着诡异的光,笑yínyín的,这一刻,王况打心底里彻底的对孙老头敬重了起来。正是由于有这样的一批人,几千几百年来的前赴后继。才使得中医中yào有了勃勃生机,可这些先辈们开创的局面。却在后世被那些痴mí于西医的人贬得一文不值,真不知道那些人还是不是华夏子孙?
王况不排斥西医,但也不是完全的认同中医,在王况看来,任何一个流派,都有其尺长,也必定有其寸短,真正的严谨治学方式应该是取甲之所长补乙之所短,取乙之所长补甲之所短才是,而不是全盘的否认和全盘的接受。
存在就是道理,中医yào能发展并存在几千年,本身就说明其顽强的生命力。又岂是那些无知小儿狂吠几句就能消散了的?王况晃了晃头,将脑子里这些杂头杂脑的思绪抛到身后,问孙老头:“老神仙有何感觉?”
“无甚感觉,就是凉凉的。”孙yào王一瞥王况,笑道,“若是一抹便有感觉,那二郎你这yào可当得仙yào之称了,凡是yào物,必定都有一个缓慢作用的过程。”
王况了然,倒是自己心急了,想要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什么金创yào一抹就能止血生肌之类的,那是夸张手法,便是最快发挥yào效的点滴和注shè,那也需要十几分钟甚至半个小时才能缓慢见效,而那是西yào,对于草yào来说,发挥yào效所需的时间就更长。
至于孙老头所说的凉凉的,那自然是酒jīng挥发带走了皮肤热量的后果,和这yào效却是没什么关系。因此也只能按捺住心中急于想知道结果的心,尴尬的笑笑:“也是,按况估计,怎么地也要一两个月罢。”
“一两个月?某可等不了那么久,干脆,二郎你多制备些,某带在身上,天天涂抹给你试便是了,等结果出来,某再回长安一趟。”孙yào王一听要等一两个月,他就坐不住了,这yào液不过是个紧肤功效而已,又不是能救人的yào,犯不着在长安干坐一个多月làng费时间,有这一个多月,如今眼看就马上到了草长莺飞的时候,正是采集草yào的好时光,说不定他就能找到几味新yào呢。为这一味不能救人,只能驻颜的yàolàng费时间,实在不是那么的合算。
王况理解孙yào王的心思,而且,由孙yào王来试yào比起其他人来试yào安全多了,yào有害无害,其他人不懂,但王况相信以孙老头活了这么多年,辨yào这么多年,应是在一涂到脸上就有了初步的判断。既然孙老头不想多呆,王况也不强留,而是将他这次配的yào全一股脑的丢给他,浓度也不说了,在这老头面前说浓度无异于班ménnòng斧么。
既然孙老头如此上道,王况也不多隐瞒他,直接把这mí迭香能缩yīn的功效也告诉了老头子,老头子听了四处张望一番,然后偷偷指了指后院,一付了然的神情,嘿嘿一笑:“既然如此,是二郎所在意的,那某说不得就用心一点了,旁的不说,只要验证了有紧肤效果,我就帮你找几个病人试试,这天下,奇闻多着呢。有丈夫嫌弃妻子生产过后不得快活的,正好拿这给她用用。”他一生游历天下,哪种稀奇古怪的病没见过?若王况所说的功效真的存在,未尝不是天下nv子的福音,如此倒可促进不少家庭的和睦,也算是一桩无量功德了。
直到要走。孙老头这才又提起虏疮之事,王况也没办法告诉他种痘的事。世界上的第一例种痘还要两百多年后才会出现,王况不是医者,如果从他的口中吐出种痘法子,这怎么解释?如果说是某一种yào似乎可以治某一种病,那么很好解释。但种痘其中涉及到的原理不少,不该是王况现在身份能知道的。
所以,王况只说了一句,说是自家师父对一件事一直míhuò不解,草原上那些养牛的人家,竟然是不得虏疮的。而且对得了虏疮的病人也不似中原人一般避之如蛇蝎。而这种现象,只在养牛的人家出现,其他没养牛的人家,还是和中原人一样的会得虏疮。
“莫非这不得虏疮和养牛有甚关联?不过。况非医者,师父也对此道不jīng,因此一直未得解。”王况最后用这边一句话做了总结,听得孙老头是手舞足蹈,只要有人不会得虏疮,那么必定存在着防备之法,对于这一点,孙yào王是深信不疑。等王况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起身就跑。王况在后面喊他也没听到。
“这老头。”王况苦笑这摇了摇头,本来自己是想摆脱孙yào王利用了他的身份。在草原行医的时候,帮自己留意一下那些那些好马好牛好羊的,其他人想要从草原牧民那得到好马好牛不容易,即便是有钱,人家也不定肯卖,但孙老头的身份不同,医者在草原甚至连可汗都要尊敬的,有的地方,医者的话,那就是神的旨意,不能违背的,因此,相对而言,孙老头得到好马好牛的机会更大一些。没想到这老头一听有了解决虏疮的希望,竟然溜得比兔子还要快,出溜一下就没了影子,连一杯茶水都没喝完。
算了,不差着两年,草原上的好牛好羊品种应该是被动选种,应该不会有牧民去记录一只牲口一天吃了多少,长了多少斤,所以他们的选种应该还是处于朦胧期的,而廖小四按自己的要求,对每一头牛都要建立档案,一天吃了多少,长了多少斤,一个月吃了多少,又长了多少斤,有这么详细的分档管理,其育种的速度要比草原上快了不少,有时候别看只有百分零点几的差别,但这差别可就像是高利贷的复利计算一样的用滚雪球的方式累加的。一代能有个百分零点五的差别,累积到后面,百年就是翻一番,而若是一代有百分七的累积,那么十年就是翻一番。
自然育种没有这么个简单的算法,但依王况估计,也就几年或者十几年的时间,绝对能育出基因相对稳定,长势快及饲养成本相对低廉的品种出来,不要多,就是一成的提高,也是一个飞跃xìng的进步。一头牛出ròu八百多斤是至少的,一成就是八十多斤,一万头牛那就是八十多万斤,就相当于多养了一千头牛,大唐百姓能吃到的ròu食也就更多,同样的,牛羊一多,ròu价自然也就会降低下来,能吃得起ròu的人家也就更多,如此形成一个良xìng循环,只要朝廷不搞横征暴敛,不像后世的红朝一样,这个税那个费,这个许可那个证的luàn来,ròu的供应必定会很快达到一个平衡。
过完正月,上mén来找王况要西瓜籽的人就多了起来,整个冬天,长安城里的大小官员都在传说建安侯将那传说中的西瓜成功的培育了出来,而且吃到的人还不少,因此布谷鸟还没开叫,就有人上mén了,王况也不吝啬,上mén的,都给几颗瓜籽,至于他们能不能种得成,就不是王况要考虑的了,当然他也没拦着家里的用人们不往外传种西瓜的心得,相反的,要是有人上mén来请,王况都很痛快的准了。
自然了,那些上mén去教授种西瓜的也不是白教,好歹好吃好喝的要伺候着,然后临到最后,还要带上一两匹布或缎子,塞上几贯钱当做辛苦费,这些的费用,王况也没收上来,由着那些家人们自己留着。
这天。山外山来了两个壮汉,一瞧他们那架式,就是那种平日里不愁吃不愁穿的,虽然也是穿的麻布,但这麻布比寻常人穿的要jīng细了许多去,这俩家伙进了山外山。却也奇怪,并不着急点菜。而是各人叫了一角酒,一碟炸huā生,就开始吃了起来,这在山外山可是很少见的,正堂里的其他客人都怀疑这俩家伙是怎么hún进来的。
“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其中一个更高更胖点的。也就是最先说话的那个,清了清嗓子,环顾了四周一眼,见没人搭理他们,不由得脸sè一黯,本来按照程序。这时候应该会有人很识相的招呼伙计过来,给他们点几个菜的,但是没有。另一个使了个眼sè,用只有他们自己能听得到的话嘀咕了一句:“磨蹭个啥。你当这是建安呢?这是长安,继续继续,莫要误了事。”
这就是路人甲和路人乙这俩活宝了,这俩家伙原本是被王况拉到房陵去的,不知怎地就跑到了长安来,而且还是直奔山外山而来,也怪不得山外山的伙计不以他们只点了一碟huā生一角酒为怪,一则么。上mén的都是客,哪怕只喝一口茶。那也得伺候着,这可是柜台上定下来的规矩。谁也破坏不得;二则么,他们也是看到了这俩家伙进mén前晃一下的东西,那是什么?那是大掌柜的才有资格配带的的代表山外山东家身边人物的一块铜牌,有这铜牌,这俩神叨叨的家伙就是直接闯进厨房也是没人敢拦的。
“嗯哼!”路人甲又清了清嗓子,“听说前段时间有人路过房陵县,去一家名叫建富酒楼的地方吃饭,正吃着吃着,突然鼻息间闻到一股鱼腥味,这人本是海边出生的,最好吃鱼,从海边一路行来,隆冬季节,却是没吃到多少的鱼,这下一闻到,哪还受得了,便直骂建富酒楼欺客,明明有鱼,却是告诉他没鱼。”
“这有啥子希奇的,房陵城就在河边,如何没鱼?相必定真的是那建富酒楼欺客了。”路人乙摆出一付不已为意的样子,摇头晃脑的。
“嗌!你这话对也不对,房陵有鱼是没错,可这隆冬季节,哪有那么多?你怕是不知道罢?金陵最有名的星君酒楼的掌勺师傅,如今正在房陵学艺,也顺便帮着酒楼掌掌勺,他的一手二郎蒸鱼,吃者莫不叫绝,因此,建富酒楼的鱼,中午就卖得一干二净了,又哪来的鱼?那些送鱼来卖的农人,又都是一大早的送来的,中午的时候早就没了,那人又是晚间天都黑了这才到建富酒楼投宿的,哪来的鱼?吁,莫要跟我说什么建富酒楼偷藏了几条,这话放在其他酒楼,那是不一定,但在建富酒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建富酒楼的掌柜可是说了,客人优先,有鱼先供应客人,谁来了也不可能预留的,你知道建富酒楼掌柜的是谁么?”
“哪个?莫非还是有来头滴?”路人乙马上装出一脸的茫然样子,紧着声的追问。
“切,孤陋寡闻了吧?告诉你啊,那掌柜的,便是长溪黄家黄廿。”
“长溪黄家?黄廿?你说的莫不是那房陵县丞的老泰山?奇怪了,他既然是房陵县丞的老泰山,怎么又跑到建富酒楼去当掌柜的了?”
“啧啧,以后出去,可不要说你是某的兄弟,某还真没你这号兄弟,算了算了,看在多年jiāo情的份上,某就给你说个明明白白,省得有人问起,你说得丢三落四的,再一说是某告诉你的,么得落了某的面子。”路人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了一眼路人乙,这一瞪,他的眼角就发现,已经有不少的食客说话声音小了许多,都支楞着耳朵呢,心里不由的一笑,嘿嘿,小东家拿捏人心xìng可真准,咱按了他的法子来,不管到拿去,按部就班的就能吸引了人们的耳朵。
“好兄弟,快说说,到底是啷个回事?”这俩活宝在房陵呆的时间不长,倒是把房陵那一带人的口头用语学了不少。
“这建富酒楼啊,就是长安建林酒楼和建安富来客栈共同出资组建的一家新酒楼,他们呢,其实主要不是做吃的,他们主要是负责为建林酒楼和富来客栈教授学徒的,不管你水平有多高,这两家酒楼上到掌勺的总厨,下到烧火的火工,全都得去那学艺,得到了结,结什么来着?唔,没错,是结业证明,得到结业证明后这才能离开回到原来的酒楼做工。你想啊,这么重要的所在,自然是要能镇得住那些个大厨们的人物才行,黄廿是什么人啊?房陵县丞的泰山,房陵县丞是什么人啊?建安侯最疼的弟弟,那么这个掌柜的位置,自然是黄廿大掌柜的莫属了不是?”
“兄弟你扯远了罢,刚说到鱼腥味,怎么就扯到了这上头来?你还没说说那鱼腥味是怎么回事呢。”路人乙白了路人甲一眼,面有得sè的听着身边那些说话声越来越小的食客,甚至有一两个食客的手夹着一筷子的菜已经停在那半空中有很长的时间了,都已经忘记了他们是来山外山吃酒的了。
“别急么,这里头可有关联,某总得jiāo代清楚了,免得你到时候又来没完没了的盘问。”路人甲呷了一口酒,夹了一粒huā生丢到嘴里,皱了皱眉,“这只有一个下酒菜,也没甚味道么。”
“来了,来了,客人,这是本店掌柜的送给您的一碟下酒菜,炒牛ròu,您慢用,放心,掌柜的说了,您说的话,他爱听,所以,这盘菜是本店奉送,不收您的钱,请慢用。”这时候来了一个伙计,端来一盘冒着腾腾热气的爆炒牛柳过来,只不过呢,这爆炒牛柳在山外山就换了一个叫法,叫爆炒牛ròu,以示与建林酒楼的区别。
提醒:
第四七零章 俩活宝的炒作
第四七零章俩活宝的炒作
山外山的掌柜给这俩家伙送菜?这么说来,这俩家伙说的话似乎是真的了,至少来说,那建富酒楼是必定存在的了,不然的话,山外山又何必要给这俩家伙加菜呢?原本还有一丝怀疑的,现在大家就都静下了心来听,一时间已经忘记了这俩家伙是怎么进来的,如此吝啬,只叫一碟huā生的人,怎么可能到山外山来?
山外山在长安的地位,是属于仅次于建林酒楼的存在,在山外山吃东西比在一般的酒肆要贵多了,油炸huā生,哪都有卖的,而且这俩家伙叫的酒也不是山外山独有的酒,而是市面上随便就能买到的大路货,这酒,在外面卖,可比在山外山便宜一半呢。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如此谢过你家掌柜的了。”路人甲一直在关注着堂前的客人表现,对他们这俩活宝来说,已经从事这样的行当多年,察言观sè就是他们吃饭的本钱,什么样的人对什么样的话题会感兴趣,什么样的人大方,什么样的人吝啬,等等这些,经过近十年的锻炼,几乎可以堪称大唐靠小道消息骗吃骗喝的第一人了。
甚至于,客人的面部一个细微的表情,他们都能很容易的捕捉到,并且马上得出判断,这人是想听呢还是不想听,是想听好的方面的呢,还是想听坏的方面的。
不过这兄弟二人为人还是谨慎,初到长安,京畿地区的风貌人情那是两眼一抹黑,他们也不敢很是确定什么样的开头能引起关注,但因为此次孙管家说了的,干系实在重大,能不能成,在很大的程度上会影响到今后小东家及建安人在外的地位,所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因此,他们是小心又小心,琢磨了几个晚上,终于还是决定稳扎稳打,一步一步的来的好。
要稳就要把前面事情都jiāo代个一清二楚,长安一地人可不像建安人,你要问建安人某某家的小郎子今年多少岁了,可能没几个会答得上来的,可你要问起:某年某月某日小东家来街上逛了多久啊?和谁说过话啊?笑过几次了啊等等这样的话题,会答得上来的人那可就多了去了。
既然要jiāo代个清楚,又要不引起其他客人可能的反弹,所以,他们就找上了山外山的大掌柜的,大掌柜那是李靖家的人,来前的时候,孙二担心事有变故,特地找王冼把王况留下来的铜牌子请了出来,给这俩活宝用,所以,这俩活宝在进店之前,就已经和大掌柜的说好了的,什么时候上一道菜,让伙计说一句什么样的话,全都准备好了,什么菜那是无所谓,只要路人甲一说只有一道菜,没个什么味道,柜台上就吩咐将厨里烹好的给其他客人点的菜先给他们端了上来。
如今看来,这效果虽然没有很明显,但至少,没人对他们说的话不耐烦,这就是个好的开端了。
于是,路人甲有清了清嗓子,扫视了一眼那些已经竖起耳朵在听的客人一眼,面带着一种让人看了就想冲上去恨不得将他的嘴巴撕开来,看看里面究竟藏了多少东西的诡异微笑,提高了嗓mén:“你猜这鱼腥味哪来的?”
“哪来的?难不成还是上午有客人吃完的鱼汤沁到桌里去了?又或者说是桌底下有一堆的鱼骨头?”路人乙一副着急的模样,急急问道。
“切,又孤陋寡闻了吧,你去富来客栈看看,多少年前,富来客栈就已经没有客人将鱼骨ròu骨等杂余吐到地上,吐到桌上的习惯了,都是吐在客栈提供的一个骨碟里,而且那桌面,可是上好的红木所做,严丝合缝的,又用桐油刷过多变,别说汤洒上去了,就是整张桌子浸在鱼汤里一整天,捞起来抹布一抹,啥味也没。”路人甲敲了敲摆在在和路人乙面前的骨碟,“如今就连长安各酒楼都已经学了富来客栈的这一套,你想想,建富酒楼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呢?”
“那鱼腥味究竟是从哪来呢?莫要卖关子了。”路人乙更加急切,边上已经有不少的客人开始附和起来了:“这位汉子,莫要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那客人出言骂起来后,柜上管事和伙计都没解释,反而是边上的客人吃吃笑了起来,拉了那客人指了指那客人所坐的桌椅上头,他那桌椅是挨了壁板的,你猜那上头有什么?”
“难不成是鱼?这建富酒楼也怪,怎么把鱼挂在客人头上了呢?”路人乙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旁观的客人也暗道,原来如此,可这也说不通啊,有哪家酒楼会把鱼挂在客人头上呢?要说其他酒楼他们不敢肯定,但那建富酒楼可是有建林酒楼的一份的,按理说不会出现如此情况的呀。
“是鱼,却也不是鱼。”路人甲好整以暇,不紧不慢的夹了一条牛柳到嘴里,嚼了几口,“嗯,不错,这牛ròu又滑又嫩,和往日里吃过的不同,必定不是耕牛来的,莫非是从草原来的牛?”
“哎呀,急死个人了,你把话说完成不?”路人乙见边上附和的人越来越多,情知已经到了火侯,就又添了一把柴。
“急什么?是你急,又不是某家急。莫慌,莫慌,等某先填饱了肚皮再说,这一口气说了这么些,都没得力气了。”路人甲才不理会,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他的牛ròu,还时不时的眯上眼,叭叽几下,“这要是有杏huā村的红酒,配上这牛ròu,那就真个叫美味了。”
“伙计,给这位客人上一角,不,上两角杏huā村的红酒来,记某帐上!”旁边一个客人等不及了,这是个络腮胡子,长的很是飙悍,可他身上的穿着,又不是那种贵勋人家的,大约是外地来长安做生意的商人,见路人甲如此做派,哪能看不出来路人甲所图?于是就忍耐不住,把伙计叫了过来。
路人甲和路人乙对视了一眼,心底里偷偷的笑,总算有人耐不住了,小东家管这叫什么来着?哦,叫钓鱼,你越是忍住不说,那些人就越是想听。其实对他们兄弟来说,如今早已经不必要为这几道菜几壶酒计较了,在富来客栈,在建富酒楼乃至于建林酒楼和山外山,他们都是可以敞开肚皮的吃喝,完了嘴一抹,拍拍屁股走人的!
只不过呢,既然演戏,那就要演得真不是?所以,这些年来,这俩活宝还是遵循着他们的老套路,在外人面前骗吃骗喝,这已经是他们的一种乐趣了。
既然有人上钩了,那么就代表着他们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了,有人肯出钱请他们喝酒,那就代表这堂前的大多数客人都在听着呢。于是路人甲也就不再卖关子,又清了清嗓子,那嗯哼的一声,直让听着的人真想将他按倒在地,踩上两脚才解气,这拿强作势也太明显了罢?可故事没听完呢,所以只能恨在心里,面上却要堆出一副虚心讨教的表情来。
“那人抬头一看,却见一张画正正的挂在他上头,里面有一条鱼直yù从那画里面蹦了出来,那鱼嘴生两须,背青、腹红、肚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画中的一只甲虫,尾巴圈曲着,刚从水面跃了出来,那甲虫的翅膀上,还有一滴水珠,正摇摇yù坠的挣扎着飞着。”路人甲笑笑,道,“你是没见着那鱼,那鱼画得那个叫栩栩如生,猛一看,没人会相信那是一张画,其他本地客人是已经见怪不怪了,但那客人却是第一次见着啊,当下,吓得出溜一下就跪到地上磕头,最里直嘟哝着:‘鱼神上仙饶恕则个,小的只是想吃一口鱼,未想到竟然多有冒犯,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就一张画么,有那么夸张?”路人乙一副不信的样子。
“哟,这位汉子,你说话可就不地道了,那画,某也是见过的,果真如这位郎子说的那样,真真是要活过来了一样。”这时候边上一个长得消瘦的中年汉子chā话了,“某年前曾到房陵采买,就有幸见识过,那画可是真的,要不是时间紧,某都愿意在那多逗留一日,好好欣赏欣赏,如某这等粗鄙之人,都能看出那画的好来,想来那画必定非同一般了,只是不知是何高人所做?或许是阎大家?”
“非也,非也!”路人甲眼见得事情发展比他们预计的还要顺利,竟然开始拽起文来,摇头晃脑的,“某先前不是说了么,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jiāo代得一清二楚,某先说了什么?房陵县丞可是建安侯的弟弟王三郎,这王三郎可是去年的状元,又得了阎大家指导画艺,禇大家指点书字,马宾王为其奔走,其一身可谓聚各家所长,某为啷子要jiāo代那么多?实不相瞒,这鱼却是王三郎所画。”
“你们可知道,这一幅画出来当日,曾经引起房州士子轰动,士子们纷纷到建富就楼去临摹,那些纸笔店那几日的生意是大好,一时间是房陵纸贵,百文难求一张纸啊。”路人甲总算是一口气的把自己该说的说完,正好伙计也把杏huā村的红酒端了上来,就不再理众人,低头慢慢的品了起来,只是谁也没看到,他眼中那得意的笑。
这便是孙二和黄廿两人商量后的行动,孙二滑头,在富来客栈里对王况曾经的那一套口口相传来扩大富来客栈产品知名度的做法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黄廿呢,虽然三丫头不是他的亲生nv儿,但他这些年和祝四娘子感情极好,爱屋及乌下,对三丫头也是上心,早就视为己出,而将王冼看做了自己的乘龙快婿了,王冼得了状元后,并不是没有怀疑声音的,这些声音在长安那是被压得死死的,但在外面,就有人敢说,也没人能压得住,豪mén大阀们的势力再大,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的看着。所以黄廿对那时不时的传到他耳中的流言也是深感头疼。
而王况在离开房陵之前,已经跟孙二说清楚了,要让他们想办法让王冼的鱼拓尽快的扬名天下,以堵上悠悠之口,这是最好的办法,用的实力来证明王冼的状元是实至名归,这可要比那种威吓啊,动不动就跨省啊喝茶啊什么的手段高明多了,你有疑问,我就解答你的疑问,而不是不许你说。人的天xìng本就叛逆,你不让人做的,人们就越发的想做,不让人知道的,人们就越发的好奇。
孙二和黄廿俩可谓是一拍即合,两人都没怎么huā时间,就敲定了由路人甲和路人乙这兄弟俩到长安做宣传,这些个手段,对孙二,对路人甲兄弟而言那是信手拈来,熟得不能再熟,所以,就有了这么一幕。
于是,当路人甲和路人乙就这么着在长安几个大酒楼里转悠了几天之后,长安人里就流传了一个建安侯的弟弟竟然能将鱼画活了的段子,有说那鱼真得只要泼上一瓢水就能活转过来的,有的说那鱼本就是活的,被新科状元王三郎请了文曲星下凡来施了法力禁锢在纸上的,其他人听了就瘪一瘪嘴,直嚷胡说。而说的呢,自然也是言辞凿凿的:建安人都说建安侯是灶王星君下凡的,灶王星君管的什么,管的那是天上地下所有人包括鬼神魔佛的一日三餐,那和文曲星君的关系能差到哪去了?君不见那些个文人sāo客不都爱往酒楼里钻么?可见文人们对吃是极为上心的。
既然关系好,那么请文曲星帮这么个小忙,那也不算什么大事,说不定,王三郎就是被建安侯请了文曲星君附了一会儿体,所以才夺得了状元的。不然的话,怎么解释那殿试时的文章和王三郎平时的文风不同?那文章可做不得假呢,要经过各位相公过目后才呈给皇帝的,谁做了假,那还不是一眼就看穿了?
结果是越传越玄乎,传到了后来,竟然变成了王冼就是文曲星君下凡,他们兄弟俩在天上本就是兄弟,如今是结伴下凡来的。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长安的士子们一窝蜂的往东而去,据魏小五的报告上说,他们长安车马行所拉的客人里,往常么,十车里能有一车是士子就不得了了,现在倒好,三车里,就至少有两车全是士子,都是身着襦衫,身后跟着个小书僮背着书箱的。
士子们和其他人不同,自汉以降,士子都有游学的传统,所以,历代的朝廷,对身负功名的士子并没有什么限制,不需要开什么路引之类的,想去哪就去哪,甚至在长安大街上,除了巡街兵和坊兵外,就只有这些个士子可以配剑的!
路人甲兄弟的动静,早就传到了王况的耳中,他一边欣喜着孙二已经越来越有独挡一面的气势,一边却也没时间去管他们,只能吩咐魏小五他们暗中照顾一二。王况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这才开chūn,廖小四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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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一章 接二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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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吹气的河豚”打赏。~~感冒了两天,前天坚持下来了,昨天发高烧,烧得头疼yù裂,吃了yào,今天好些了,担心书友们失望,紧着码字,希望能将以前断的补上吧。)
才开chūn,皇庄那边的廖小四就传来了好消息,说是他们刚去年把那些长得快,吃得相对又少的几头牛圈在一起,这才三四个月,就已经有几头母牛配种成功,瞧那架式,约莫是有了,而且,这几头母牛,全都是被最健壮的那头公牛配上了种的,其他的公牛,连那些母牛的边都挨不着,就都被那头公牛给顶得遍体鳞伤了。
这算是个好消息,因此王况又让廖小四把剩下的公牛和没配上种的几头母牛单独圈在一起,让这些公牛自己去竞争,肯定是体壮的赢的,如此一来,就会有两系的后代,然后再让这两系的后代配种,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出现近亲杂jiāo的现象。
其实近亲杂jiāo并没多大的害处,都说近亲杂jiāo会引起隐xìng遗传病的高发,但这个机会是微乎其微,比如说白化病吧,如果不是近亲杂jiāo,那么得的机会是百万分之一,但是近亲呢?说是得白化的机会是非近亲的两倍,听起来吓人,可实际上呢,百万分之一的两倍是多少?五十万分之一!
本身的基数就小,你就是翻上一百倍去,那也是万头牛犊中才会出现一头!但是后世的砖家们最喜欢玩的就是这个数字游戏。经常说,哦,你做某某事情,是不做某某事情得某病机会的多少多少倍,或者说机会提升了百分之多少,但他们却不会告诉你。正常情况下,得某病的概率是多少。因为那个基数太小了啊,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百万分之一千万分之一的机率,就是翻上百倍,也是危害极小的。
自然了。王况不是那些砖家,不需要靠危言耸听来hún一口饭吃,他只知道,朱寰能从七头繁殖到一千多头,大熊猫能从几百头繁殖到上千头,世界上任何两只非洲猎豹在基因的相似度上等同于同卵双胞胎。既然这些物种都可以很好的繁衍下来。为什么家畜就不行?
相反,王况还认为近亲杂jiāo倒是更能把那些有隐xìng遗传病的个体挑出来,子nv有,那就上溯上去。一直找到含有隐xìng遗传病的个体,把这些都含有隐xìng遗传的个体全部汰除掉,只要持之以恒,只要个体够多,到最后,必定可以繁殖出将那些隐xìng遗传病全部剔除了的优良品种来,这就和人长了暗疮,就要想办法把这疮发出来。然后再拔除是一样的道理。
王况相信,非洲猎豹必定是经过了这样的自身汰选。有隐xìng遗传病的个体找不到配偶,就没有后代。没有后代,那么这个隐xìng遗传经过千百年上万年的汰选,都消失了,所以非洲猎豹现在活得很好,如果没有人类活动的干预,它们的数量远远不止十万头之多。
只是因为现在皇庄内的个体不多,王况才要先避免近亲繁殖的现象出现,等到个体多到足够承受自然汰选法则了,那时候就没什么顾忌了,只管选个头大,吃得少,长得快,ròu质好的个体去配对就是,不用再管他们的血缘关系。
不光是牛犊,皇庄里养的jī鸭鹅也都已经下了一个多月的蛋,廖小四他们在其中挑选了个头大,形状漂亮的蛋进行孵化,再有个把月,这第一批的经过jīng心挑选的家禽第一子代就将出现,然后就将其与父代隔开来圈养,以后每每有好的都补充进来,而相对差的就可以剔出去,如此反复,应该在十年内,就可以出现好的品种了,但是想要达到后世那种三四个月就可以长成的地步,还有许多路要走。
这都没什么,王况相信,只要他将这条路的方向确立下来,而且经过了世人的检验证明这条路是可行的,那么必定会有许多人前仆后继的投入到优良品种的选育工作中来,只要有人接班,只要这个方法能在民间流传开来,相信后世的王况必定可以看到中华本土的优秀的家禽家畜,必定不会逊sè于外来物种。
受到王况表扬的廖小四干劲更足,王况为了安在皇庄中的人的心,特地将他仪同府司的待遇里可以不经过朝廷而直接任命从九品下之下的官吏的特权拿了出来,给他们许诺,若是有成绩,必定能给他们至少捞个流外官身,而如果贡献特别突出的,他一定会奏请朝廷,给予破格提拔为入品官员的待遇。
如果别人这么说,那是没多少人相信,即便尊贵如长孙相公,他想要破格提拔一个两个的白身入品,那是没什么问题,但要是想一口气就提上十几二十个,那谁也不信。可说这话的人是建安侯啊,如今大家都已经看出来了,经过了年夜饭风bō,整个长安的大小官员都看出来建安侯所得到的信任是远超长孙相公的,再联想到那些因为考取功名无望的秀才们,因为建安侯的号召,跑到东瀛去,结果如何,现在个个至少都是个流外一等的书办,那些因为不怕辛苦而主动挑起一县公务之重任的人,不是县令就是主簿县丞之流,那可是从七品下的下县县令啊,就是县丞,最低也是正九品下的。
而且,朝廷还答应了这些人,如果他们愿意连任两任,两任之后,只要有人接班,他们可以在大陆的任何一个中下县选择一个位置,品级再往上浮一级!
这都是谁主导的?当然是建安侯。既然那么多的县令县丞主簿朝廷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任命了,那么相对来说,他们这些在皇庄里本来就干了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人凭借着功劳而上位,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皇庄里不光有原来的老人,还有不少后来招募的以及侯君集帮王况抓来的二百个奴隶。高昌本来就是以中华儿nv为主的一个汉人主政的小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高昌就类似于chūn秋战国时期的诸侯国一样,其子民也都是华夏儿nv,因此王况对这些人也不苛刻,答应了他们,如果将百叠子种好了,一定给他们脱去奴籍,愿意在长安郊区安家的,给地,也帮着盖房,愿意去其他地方的,那就领一笔不菲的安家费走,甚至想回去和家人团聚也是可能,而且,当他们脱离奴籍后,他们的家人也将享受同样的待遇,可以接过来一起生活。
是以,这个消息一经过廖小四的口公布出来,明显的那些高昌奴的积极xìng就提高了起来,有例子摆在那的呀,建安侯家里的几个昆仑奴都已经脱了奴籍了,因为他们的奴籍是在长安登记的,因此脱奴籍的手续也是在长安办理,凭证什么的,都让廖小四拿了过去给他们传看,看不懂的,自然会有人念给他们听,连最不可能脱了奴籍的昆仑奴都脱了奴籍,那么他们这些高昌人就更有希望不是?听说那些昆仑奴不过是帮建安侯种出了一种叫卡法的作物而已。
现在皇庄里的情况,是王况最上心的,皇庄若成功,那就无疑相当于给中华大地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有这么深厚的底子在,以后再发展起来的速度那是无可估量的,至少,如果碰到大灾年,甚至连续两三个大灾年,有这么深厚的底子,华夏大地要扛过去就相对容易了许多,而且恢复的速度也要快了许多。
这天,王况正从皇庄回来,就见高三早就等侯在mén口了,一看到王况,高三就兴高采烈的嚷到:“小东家,小东家,成了。”
王况踹了他一脚:“都当管家了,还没个正形的,什么事情成了?”
高三如一条泥鳅,滑溜溜的躲过王况踹来的脚,嘻嘻笑到:“是那个什么风车的,成了,阎工部正在堂前等您呢。”
不是吧?阎老头的速度如此之快?这才半年多一点啊,一个风车房,就是放后世,最起码也要半年的时间才能建成,而且那还是在前人总结好的基础上的。可自己给阎老头的图纸连自己都没一点把握,这个老头这么强悍?难怪他会是蒲熙亮之前唯一的一个将作少匠了。
进了去,发现不光阎老头在,万海也在,如今的万海,已经不是以前的工部小小录事了,经过他改建的更衣间,无不受到好评,他也因此而被调到将作副监丞,在蒲熙亮的底下办事,名义上还是属于工部管,但实际上,如今的将作监已经隐隐的有从工部剥离出来的迹象,除了薪俸和官员的任免要走一走工部的程序外,基本上,工部已经指派不了将作监的人干什么,阎老头是将作少匠,蒲熙亮也是将作少匠,在级别上,二人是相当的,可以说,现在的将作监就是个挂靠在工部的机构而已。
而蒲熙亮因为王况这么些年的照顾,但凡是上头有什么任务下来,他总是要先来王况这里打听一下王况有没有安排,如果没有安排,那就接下任务,如果有安排,那就推了,反正除了将作监不还有器作监么?你们找他们去!开始的时候,工部的人自然是不干的,把状告到了皇帝那去,结果皇帝来了句:将作监要优先保证皇庄,保证内府的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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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二章 接二连三(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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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皇庄如今是建安侯直接接了手去的,内府监丞徐国绪又和建安侯走得极近,满足他们的调度,不就是满足建安侯的调度么?因此告了几次状无果,工部的人也识趣了,不再揪着不放,转而有事先去安排到器作监去,实在安排不下了,再去sī底下和蒲熙亮沟通沟通,因此也就相安无事下来。由网友上传==
见到王况进来,两人都起身迎了上来,阎老头的品级按说比王况还高,爵位也不比王况低,但王况如今也算是简在帝心,是朝中屈指可数的几个大红人之一,上下官员,基本都从王况推行的一些动作上捞足了好处,再加上他来者是客,作为客人,总是要有迎接主人的觉悟的。让王况吃惊的是,阎老头竟然是拉了万海的手一起走上前来的,这让王况大掉眼镜。
事实上,王况之前倒是有些冤枉阎老头了,阎老头对万海有成见是没错,但那成见并不是对人的成见,而是对万海年龄的成见,在阎老头看来,万海如此年轻,应该到底下去锻炼个几年,真正做到学以致用了后,再上来主持一面事务才对,说到低,他是对万海的能力持怀疑态度,而他又是个严谨的老头,在他看来,工部的事务,件件桩桩都重要,都马虎不得,绝对不是万海这样没有经过任何磨练的人所能承担的,所以这才将万海束之高阁,想让其知难而退。主动要求到底下去。
而万海呢,也是个倔脾气,你让我主动提出下去,我就偏不,我年轻,你头发都白了。看谁能耗得过谁!所以这才有了以前二人不和的局面。
但经过更衣室及建安侯府的建造后,阎老头也算是认识到了万海的本事。找了个机会,和万海好好的jiāo流了一下,二人虽然不至于说冰释前嫌,但至少已经不再那么互相敌视了。
“阎工部行事果然迅捷,听说风车好了?”王况见俩人迎上来。赶快紧走几步迎了上去。
“成是成了,这得多亏了广约,有他帮着,这速度想不快也不成。”阎立德捋着须,不过脸上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模样,“只是这风车所费颇巨。这一个风车房,便耗费了数万贯,成本太高了,若是按建安侯所说。只是用来臼米磨面,这huā费也太过大了,不划算。”阎老头摇了摇头,有点沮丧。
广约便是万海的字,听这口气,似乎这里面也有万海的功劳?
不过对于风车的成本,王况是早有估计的,几万贯一个风车房。似乎是成本高了许多,但要知道。这是第一台,第一台的试制肯定是成本巨大的。而只要试制成功了一台,以后要制造就简单了,直接按第一台的模子作出来就是,如此成本也能降下来许多,这样降的话,没办法控制太多,但应该最少可以将成本控制在万贯也就是万两白银之下。
但是,算成本不是这么算的,一台风车,如果维护好的话,用上几百年都不是问题,后世的荷兰称为风车之国,那里还保留了不少中世纪建好的风车,也是几百年,依旧在转着在工作着。
不要多,就按三百年来算,如果能将成本控制在一万贯,也就是一年一百贯,折算起来,一天就是一百文不到,如果把维护成本加上去的话,一天最多一百文,十二个时辰里,扣掉宵禁的四个时辰,还有八个时辰,也就是一个时辰的成本十文左右,这十文可以做多少事?可以同时供给十个臼或磨工作的动力,一个时辰又可以工作两轮,就算利用率才百分五十,但一次的成本不过一文而已,这么算起来,应该是合算的。
而且,风车一立起来,就可以节省下许多的劳动力,也能将拉磨的牲口从磨盘上解放出来去做别的,如今的大唐,可用的牲畜还是奇缺,目前也只有建州一地将将做到勉强够用而已,而且这还是有水车在的功劳。
同样的,风车一样可以汲水,在工作的空余时间里,完全可以利用起来汲取低地的水到高地的蓄水池里去,用做农林灌溉之用,这些都是风车的隐含价值,所以说,风车不是一世得利,而是要经过长期的时间慢慢的将投资收回来,这就如同如今正在建造的驰道一样,朝廷和各地衙mén投入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又没有后世那种几十公里就设个收费站的做法,想要收回显xìng成本那是几乎不可能,但是驰道的建成,却有能为天下物资的jiāo通,人员的流动而创造便利条件,所以说,像这种基础工程,是不能光看其经济效益的,而重点应该看到其社会效益才对。
王况huā了足足半个多时辰,从人力节省,到民心向背,最后提升到了万一发生战事,风车还可以为少水的地区汲水以做储备等等,说得口干舌燥了,阎老头和万海这才似乎有点明白,不过对一架风车的成本能否控制在万贯以下还是没多少信心,只是王况既然这么说,他们只能试着去做,好在如今万海有蒲熙亮的支持,阎老头又能调动器作监的人力和物力,真想要下定决心去做这件事的话,也不是太难。
初步商议,这风车的最关键部件变速箱还是统一由器作监制作好后运到那些无水的各州县去,如此一来,集中制作又能降低许多成本,也省得各州搞重复建设,至于风车房的其他部件,将图纸下发了去后,让各地按图来做,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集中制作关键部件,也利于技术保密,因为变速箱的原理,就连万海和阎老头都还没nòng明白,所以,只要图纸不外流,外人是想仿也是非常的困难。
他们俩临走的时候,王况提了一句,可以去行军饼坊里看看那罐头的流水作业方式,这关键部件如果按流水作业的方式来生产,对工匠的技能要求就会大大降低,同样的,一个工匠如果只知道其中一道的工序,那么技术泄密的可能xìng也就大大降低,两相里一叠加,生产成本的降低幅度就不可小看了,要知道,一个匠官的薪俸及补贴那可是一个普通匠人的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就比如说蒲熙亮,他的薪俸是每月四贯二百文,加上官服,碳补,水补等等的开支,他一个月可以从朝廷上领到近十贯钱,如果碰到什么节日,朝廷又另有赏,这个赏就不是几贯的衡量了,而是动不动就是上百贯,因此,事实上,蒲熙亮一年的收入起码在千贯上下。
而一个普通匠人呢,一个月,最高的不过一贯钱而已,一个最低级的匠官光明面上的薪俸就有两贯多,算起来是普通匠人的数倍。阎老头这第一台风车,全是手工由那些高级匠官一点一点的琢磨出来的,成本自然是居高不下了。
如此的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流逝,王况第一次感觉到时间过得飞快,chūn天都还没好好的感受一下,转眼间夏天就到了,幸好林颖芝她们几个也体贴王况,并没有给王况添什么luàn子,林颖芝和小芣苡及冬梅各自带了自己的儿nv,每天倒也是其乐无穷,而另外三nv呢,又是一头扎在海lù的种植里去,她们已经种上瘾了,而且,都不用王况说,竟然也被她们发现了海lù可以用来烹菜,或许,nv人天生就对香味有感觉吧。
到了夏初,王冼的鱼拓名声已经传遍了长安和洛阳等这些才子文人相对集中的地方,几乎人人都以能拥有一张鱼拓为荣,而王冼也不负王况重望,或许他本来就对这一行有着天赋,竟然被他研究出了拓虾拓蟹等方法来,总之一句话,只要是一样东西,只要这个东西是有一点硬度足够承受拓印之力,只要这东西是有形状,有纹路的,这个纹路不是画上去的,他都能拓出来!
因此他手下出的作品的内容也就日渐的丰富了起来,像是先前路人甲口中所说的鱼跃起来吃虫子的那一张里面,那虫子也是拓的。至于说鱼腥味,其实也不复杂,拓鱼后,鱼腥味自然就留在了颜料上,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会渐渐消失,所以,闻到鱼腥味,尤其是一个对鱼有着强烈喜好的人闻到鱼味并不离奇。
甚至于阎立本也丢下李世民要他绘画的安息使节来朝图,而跑到房陵去看王冼拓鱼,并且还在王冼当初留在建富酒楼的那一幅跃鱼食虫图提了跋,称为王冼为拓鱼第一人,这件事情很快就流传开来,从此再也没有任何人敢对王冼去年没有亲身参加殿试而夺得状元一事有所非议。总算是了却了王况和王冼的一桩心事,孙二的来信上,每次提起王冼的表现,都是说他天天笑逐颜开的,以前的yīn霾,就此一去不复返。
同样的,士子文人们蜂拥去房陵,也让建富酒楼日渐的为世人所知,本来房陵并不处于jiāo通要道上,不管是长安或者洛阳要往东或者往南,都不用经过房陵的,但建富酒楼的名胜日隆,许多没有机会到长安到洛阳的建林酒楼和山外山去吃酒的人都跑了过去,在世人的眼中,不管这个建富酒楼是不是新的,就冲着建林酒楼和富来客栈的厨师伙计都要在这里经过培训才能上岗,这就很能说明问题,说明这个建富酒楼最起码也不会比那两个差,甚至还要水平高过许多,不然的话,他们哪来的资格去培训建林酒楼和富来客栈的厨师伙计?
(头还疼,脑还热,晕乎乎的,强撑着,也就只能码这么多了。)
第四七三章 还是要橡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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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文人士子,那些要路过房州的商贾或是赶路之人,只要离房陵不是特别远的,也大多乐意拐一下道,到房陵歇过一晚再走,长安建林酒楼是好啊,可那轮得到他们吃么?听说排号都要排到三个月后,只有那些有铜牌的人才有资格往前夹塞的,铁牌也是不好使。[本章由网友为您提供更新]就连铜牌,一个月也只允许夹塞一次,概不累积。
建安的富来客栈也好哇,可那毕竟遥远,除了那些游学的sāo人及有营生往来的商贾外,谁会特意的跑上几千里路只为了吃一餐?恐怕除了老饕外,就不会有其他人了。而建富酒楼的出现,就无疑给中原一地的吃货们带来了希望,几千里路咱是不愿意跑,但几百里路的话,跑一跑也是无妨么,更何况,现如今,房陵也开了车马行了,几人一搭伙,雇一辆马车,也huā不太多钱。为了吃到传说中的美味,huā点钱也是值得的。
事实上,房陵,长安,洛阳,正好是个等边三角形中的三个点,长安在西,房陵在下,洛阳在东,房陵的位置有些尴尬,处于汉水和大江的北南夹层里,长安要往南走,要么是取到汉水,入大江,要么是取道洛阳,过了洛阳就是一马平川,道路纵横jiāo错,怎么走,都可以很轻松的到达江南。是以,一般货物多的,多取道洛阳,货少的,则取更近的汉水。
受王况在建安修路的启发。王冼也意识到房陵的位置比较尴尬,因此建议修一条西北至旬阳渡,东南至硖州(今湖北宜昌)全长四百多里的大官道,这个提议让房州众官员吓了一大跳,为啥,因为房陵境内全是山。房陵现在用的官道,那简直不叫官道。最窄处都可以堪比羊肠小道了,一辆马车想要过,都要战战兢兢的。现在王况提出要修一条可容两辆马车并驾齐驱的大官道,这不是开玩笑么?其他不说,光是个人力物力。都不是房州能承担得起的。
任凭是王冼舌灿若莲,还是有不少官员反对,甚至于刺史也是犹豫不决,王冼没办法,只好一咬呀,也不管什么擅离职守不擅离职守的了。拉了几个反对的官员和刺史就往建安跑,取道饶州到崇武的那一段官道,跑了一个来回下来,又沿途找了不少的农户。让他们自己去问这官道通前和通后的区别,如是几个月下来,回到房州,刺史当即拍板,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这路修起来!
其实现在整个大唐,就是一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一纵一横两条驰道一直在修着没停。农忙时,只有兵士在修。农闲的时候,农户们又多会跑来干活赚点零huā钱。只有房州,别看地处中原,因为有个房山在,反而比当初的建安还要闭塞,所以虽然是朝廷发的邸报里有常提到修驰道的消息,但房州一众官员基本都是属于后知后觉之流,直到这一次,王冼发了狠,将他们拉了出去溜一圈回来,才发现这几年里,他们窝在房州,见识已经落后许多了。
依旧按建州当初的法子来,镇将府的兵闲着没事就去修路去,农闲时候就募劳力来做,同样的,也可以用修路来抵徭役。只是这个法子在房州就不那么灵验了,官员见识都落后了,那些百姓就更是如此。谁都不信这路能修好,都以为这不过是新任房陵县丞的一时冲动,也以为刺史是惧于王冼是建安侯的弟弟而不得不对他做出让步的,所以,响应者是寥寥无几,就别提想说有当初建州那样的各商户踊跃捐钱的了。
本来这事,如果王冼愿意求助于王况的话,也不是不好解决,但王冼的xìng格也是倔强的,他当初曾经立誓说要做王家的一棵大树,自己二哥都能从白手起家到如今的地步,而现在自己只有这眼前的一点困难,就要求助于二哥,这怎么行?
因此,他硬是tǐng着,不往长安去信。
他不报忧,不等于王况不知道,王冼在房陵的一举一动,都有魏小五的人在看着,随时都会上报到王况那去,这事是王冼想拦也拦不住的。不过王况也知道王冼的心思,由着他自己去想法子,修路,不过只是第一道坎而已,王况相信这点应该难不倒二子。
孙老头带了王况的几十瓶海lù这一去就是半年,让王况心里着实惦记,他惦记的不是孙老头的安危,这老头子,走到哪都是被人当神仙一样的供着的,可以说,普天之下,几乎没人会对他起了歹毒心思,或许这便是他长年来,帮人看病都是象征xìng的取点钱,尤其是穷困人家,还要倒贴yào钱的缘故罢。
王况担心的也不是孙老头能否解开虏疮之谜,以孙老头浸yín几十年,若是按世人的说法,是百多年的医术,如果连这么点端倪都看不出来,那也是白活了,王况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养牛人不得虏疮,就是已经帮他把范围圈到了很小了,当然王况还可以帮他圈得更小些,告诉他说挤牛nǎi的人不得虏疮,但王况不敢,一件事情,你知道点皮máo还好遮掩,要是知道得深了,想要遮掩过去那就难了。
如果是关于吃食方面的,王况早已经渐渐的展现出他所知道的,因此,关于吃的方面的,王况现在就是妖孽一点也无妨,其他行业么,还是少惹点是非的好。
王况担心的是孙老头会不会是因为发现了治虏疮的可能,而把帮他试yào的事情给抛一边去了,相对而言,海lù对王况的重要xìng,远高过虏疮,别看虏疮发起病来会要了许多人的命,但要比起武周上台的血雨腥风中死的人来,那绝对是九牛一máo,更何况,能不能把武媚娘的夺权**给扼杀在摇篮里,关系到的是王家今后的命运,王况明白,自己已经是站在了武媚娘的对立面了,只是现在武媚娘并不知道,还在拉拢自己而已,若要是她知道了,肯定会想办法来对付自己,即便是对付不了自己,那么等到自己老了再来对付王家,也不是不可能。
王况还是自sī的,在他心里,王家的兴衰,远比其他东西重要得多,只有自己先站稳当了,才有资格去考虑其他人。所以,即使武周代唐不会带来血雨腥风,对付武媚娘,依旧是他的重中之重。
夏初之前,长安连续下了两个多月的雨,雨不大,基本都是máomáo细雨居多,几乎每天都要下那么一两个时辰,这很是给那些要出mén做事的人带来不便,即使是没下雨的时候,日头比那勾栏院里的头牌还要矜持,扭扭捏捏的不肯轻易出来,就是出来,也只晃一下,又躲到了厚厚的云层里面去了;而有时侯呢,出来是出来了,而且也停了许久,但偏偏出日头的同时,雨也飘起来,气得那些准备将冬衣晒了后收到箱底里的娘子们直跳脚,却又没得办法,这时候,璃棚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建安矦府的璃棚还没把顶收了,所以,只要出日头,把衣物往璃棚里一挂,通风口大开着,管他下雨不下雨的,衣服总归是淋不着。
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日出的一天,头晚吹了一晚的风,这天一早,yīn霾了多日的长安城上空突然间就万里无云起来,这让长安民众是欢呼雀跃,甚至有人敲锣打鼓的开始庆祝起来,两个多月的yīn雨天气,又不会形成涝灾,这对作物来说,那是最好的,但对生活在城市里的民众来说,却是极为不便,出mén一圈,个个脚底都是沾满了湿泥的,水从鞋底直往脚板底沁,沁得脚板底都发白起皱了。
王况也不能幸免,虽然说他家大业大,想买双好靴子简单,但再好的靴子,底也是会渗水的,所不同的是渗得快还是渗得慢而已,如果说三五天下雨,王况不怕,但这连着两个多月,地上就根本没有一天是彻底的干过的,如果穿桐油靴的话,不漏水是不漏水了,但走起路来“呱哒呱哒”响,不是个事。
这让王况想起了被他遗忘在建安的那一桶树胶来,那树胶因为王况的特意吩咐,用油纸盖着,封得严严实实的,就是不让其挥发掉,所以,现在想来,应该还是能用,只是王况并不知道树胶要如何的变成又软又有防水功能的橡胶,但是,还是那句话,许多事情,去试了,不一定能成功,但不去试的话,那就一定不会成功,想想在长安,没事干的时候,闲着也是闲着,不若让人将那桶胶发运过来试验一下,同时也让人再去割一桶新鲜的胶来。
幸好当初李大胆去割胶的时候,不是他一个人去的,而是有带了两个富来客栈的伙计一起去的,李大胆现在在南洋,估计还在后世的马来一带晃吧,那一带雨林多,地势不明,想要探寻一遍下来,没有个一年估计都够呛。
想到树胶,就想起了南美的橡胶树来,橡胶树的胶不如藤胶质量好,但胜在产量高,是一种适合大批量种植和生产的经济作物,如果自己不把橡胶的制法试验出来,等到橡胶苗回来,一样是束手无策,早晚都是要干,那就早点干。
第四七四章 三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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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天气好转,难得的大晴天,人跟着也感觉心情开朗了许多,王况干脆便带了一家老小出城游玩,小王晟得了赏后,就跟他爹娘回建安去了,别看王凌在人前很是威猛,可在小王晟面前,绝对是言听计从的,相反,倒是陈丫儿对小王晟更是严厉,这倒和其他人家的父严母慈倒了过来。TXT电子书下载**这也是可以理解,经历全村的一场大变故,如今王家后代每一个都是宝贝,王凌自然是疼爱的,而陈丫儿呢,见王凌如此宠着小王晟,就只好当起黑脸来。
王况自己的一子二nv,还都没起名字,不过小名倒有,大宝,二宝,三宝,不分男nv,直接排行下来,但若是旁人叫大宝,那就是叫二郎的了,小王晟那才是大郎。小芣苡的nv儿和冬梅的nv儿是同一天生下来的,但冬梅很有见地,一直等到有人报说小芣苡那边生了,她这才让人去报说自己也生了,所以,她生的nv儿就叫三宝。
三个小家伙都已经两岁多了,按后世算法也有一周岁多了,已经会叫阿爹阿娘,除了这两个名称外,其他的就没人听听得懂他们叫什么,不过三个小家伙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不管谁一闹,其他的两个保证也跟着闹,尤其是三宝,闹得最是凶。或许是梅兰竹菊四个丫环自小就跟着风风火火的裴翠云的缘故,四个丫头身子壮实,连带着三宝也是三个小家伙里长得最壮实的一个。一闹起来,那声音都能刺破人的耳膜去,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三宝是个带把的。
现在的马车上,刚上车时还很安静的三宝,一出城mén便带头闹了起来。小家伙使劲的挣扎着,不肯呆在马车里。一只手不停的指着马车外,嘴巴一瘪一瘪的,这就要哭,其他两个家伙一见妹妹的样子,也有样学样。小手指着马车外“呀呀”的使劲叫唤着。
无奈,王况只好让马车停了下来,让人将马车上半部分撤了下来,只留个护栏,王家的每一辆马车都有这个功能,随时可以在载人和载货之间来回转换。这下三个小家伙总算是不闹了。满眼好奇的四处打量,从建安到长安的一路上,他们都是在襁褓里,到了长安。除了自家的院子和林家及几个国公家外,就只进过一次的皇宫,除此而外,就再也没去过其他地方,现在眼前的景sè都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因此感觉很是惊奇。
本来王况还打算低调出城的,结果这么一来,就被其他也出城去游玩的大小官吏给看到了。纷纷上前来打招呼,王况只能一一的回应。三个小家伙却是不领情,见自己眼前的景sè被人挡了。“呀呀”的使劲就叫了起来。这下王况就更忙了,一边还要不停的赔礼解释,一边还要安抚三个小家伙,但这一路上,大小官员可是不少,打过招呼的知道是三个小家伙喜欢看景sè,自然不会再来挡路,可没打过招呼的不知道啊,还是照样上前来,王况的头都大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出来呢。
但是走着走着,忽然后面没了声音,王况感觉奇怪,回头一看,一道熟悉的白sè身影正端坐在马车中间,三个小家伙已经不看景sè了,围着那白sè身影正笑嘻嘻的。
一头汗水的王况,赶快让人把马车又恢复原样,这会三个小家伙倒是不哭不闹,只是三宝抬头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来的车棚,嘴巴刚一咧,三白就挪到了她身边,用máo绒绒的手去抓三宝的手,三宝这才不闹。
王况很是奇怪,三白这是怎么来的?从房陵到长安,有七百多里路,这中间还要涉水而过,以三白的聪慧,王况相信它是有这个能力的,后世就曾经有过宠物狗和猫长途跋涉近千公里找到已经搬家了的老主人的事情,三白的智商比猫狗都高,所以应该也能做到。但问题是三白是一只白化金丝猴,比金丝猴还漂亮,尤其是三白还特喜欢干净,一身的白máo,从来都是软软绒绒的不带一点污渍,而金丝猴又是所有灵长动物里长得最漂亮的品种之一,不要说金丝猴,就是一个普通的猕猴被人看了,都有被捉的危险。如果三白是一只犬,那这种危险反而会降低许多。
三白认得路,这一点勿庸质疑,可要想做到不给人抓到,就只能是昼伏夜行,七百多里路,怕是路上要走十来天,也不知道是王冼让它来的呢,还是它自己跑来的,但从常理上来推,如果是王冼让它来的,那么不可能是让它自己独自前来,至少也要是它熟悉的孙二或者黄廿跟着来,最起码,如果说这俩人有事走不开,丑丑总是有时间的,再派一两个家人护卫而来也不难。
王况出城走的是南边的安化mén,这也是大家出城游玩选择比较多的路线之一,另一个路线就是从东边出城,主要原因就是长安一些有名的道观寺庙都在南边;而东边又是浐水和灞水,岸边垂柳依依,别有一番的情趣,而通常说来,那些未婚的郎子娘子更多的是选择往东而去,而携家带口的呢,又多往南边而去。
南边,正是房陵的方向,也是三白回长安的必经之地,因此,王况就让马车继续沿着官道前进,如果王冼派了人来,也不会错过,可是走了半多个时辰了,已经地势逐渐变陡,进入了终南山区,还是没见到人影,由此,几乎可以肯定是三白自己来的了。
见王况看向自己,三白似乎有些胆怯的往后缩了缩脖子,这和以往王况一看过来就跳过来吊在王况的xiōng前截然不同,明显就是一付做贼心虚的模样,王况也没法责备它,只是一只动物,能跑回长安来,说明还是恋主的,并不是离家出逃,而且王况带它回房陵的本意就是想让它逐渐的习惯山林生活,如果他要愿意留在房山,那就放它归山。
既然是偷跑出来的,王况说不得只好让跟着的张三跑一趟长安马车行,让魏小五给王冼去个信,说三白已经到长安了,免得王冼他们挂念。
三白的回归,应该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三白想念大宝二宝他们了,三白对小孩子的兴趣远高过其他,小王晟出生前,三白最喜欢和丑丑呆一块,等小王晟出生后,三白则变成和小王晟呆一起的时间最长,但是,当大宝被第一次抱了出来见人的时候,三白就最喜欢和大宝粘一块了,接着是二宝和三宝,由于三个小家伙是几天之内就出生的,所以三白在三个小家伙上所huā的时间都差不多。
这估计是因为小孩子的体型与三白自己的体型差不多,而且也不会说话的缘故,所以,可能三白把小孩子当成了和自己一样的存在。
另一种可能,则是王况不愿意看到的,那就是王冼,孙二和黄廿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所以平日里对三白的看顾就少了许多,以前三白在王况身边,每三天是至少要洗一次澡的,这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而且洗澡这活,只有三白的亲近之人才能做得了,其他人是三白一概排斥的,联想到前段时间房陵传来的消息,王况感觉事情可能比自己预料的还要糟糕。
王冼是机灵没错,但他与自己不同,自己是后世三十多年的经历再加上这一世十几年的经历,差不多是个五十岁的老妖怪了,五十岁的人处理事情,要比十几岁的人至少要成熟许多,毕竟,见到的事情也多不是?而王冼呢,虽然是跟着自己学了不少,看了不少,但都还没有任何的实战经验,孙二或许有点见地,但也不过是二十多岁,对官场的一套也不熟悉,至于黄廿,以前在建安的时候,对王冼就是恭恭敬敬的,哪怕他是王冼的老泰山了也改变不了这个心态,就更别说王冼拿了状元,封了县丞之后了,虽然黄廿当初是给黄知远当了一段时间的管家,可闽县县令那时候谁能瞧得上?天高皇帝远的,一县之令,就是一言堂,和王冼的县丞不是同一个位置的。
是以,要让他们给王冼造势,那他们能做到,但要他们来帮王冼解决困难,可能就不大够用了,而且,就是心中有法子,在没有确定有效之前,也定是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的,因为这可是王冼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万一烧灭了,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但王况想得更远,如果只是这些可以预计得到的困难,以王冼的聪明,加上孙二的滑头,黄廿的见识,应该不至于让他们忙到如此的地步。如果真的是自己想到的,那么唯一的可能是,有人在给王冼下绊子!
会是谁呢?正好张三也已经从城里折了回来,在他身后,一辆马车疾驰而去,车内不时传来一两声惊呼:“哇,这车把式一手好工夫,如果按这速度,五天就可到房陵了,能比他们早一天目睹到那王三郎的鱼拓。”
王况一使眼sè,张三会意,凑上前来听了句吩咐,又追了上去,和那辆马车并驾齐驱了一会,然后超过它一段路,连续赶上几辆马车,和那几辆马车都并驾齐驱了一会儿工夫,这才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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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五章 见猴起意
张三的这一连番动作,看得同在马车队里的黄大暗自点头不已,王况今天出来是全家都出动的,如果不是因为一辆马车坐不下那么多人,末细儿也会带了她的nv儿和大宝二宝三宝他们坐在一块,毕竟这几个孩子都是同一年出生,平日在家也是总呆一块的,今天是马车里实在坐不下那么多人,王况自己坐车辕上,车厢上林颖芝和小芣苡及梅兰竹菊四nv一共就六个人了,还有三个小家伙,已经有些拥挤,要不是三个小家伙死活不愿意分开,也不愿意和自己的阿娘分开的话,早就分了两马车坐了。书mí群4∴⑧0㈥5&*最快更新**是以,黄大和末细儿及王五家的是坐一块的,黄大和王五一样,都是坐在车辕上,这也是王况不想太过声张的缘故,所以只有张三和几个护卫骑了马。
张三的出sè表现,已经通过了黄大的考验,刚刚超过长安车马行的马车,然后又超了几辆马车,并驾齐驱的时间都一样,如果在外人看来,这是张三在为主人家探查有无可疑之人,没什么疵漏之处。因此,黄大那一颗心又蠢蠢yù动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小东家sī底下和三郎说过的,这脚下,是一个奇大无比的球,只要认定往一个方向走,最终,还是会走回来!所以当王况提出要组建超级大舰队出海探寻的时候,他才会那么的动心,当时没有强求要走,并不是因为王况说的他的阿叔黄良不会同意,而是不放心王况身边没有一个比较得力的人,现在张三的表现,已经让他满意,在他看来,张三所欠缺的,只是个功夫不深的问题了。
但这个缺点现在已经无足轻重,以前小东家本身地位不高,有能力图谋他的人比比皆是,所以需要他这样的人随时随地守在身边,可现在,小东家已经是举朝中地位不下那些相公之流的人物,能危害到小东家的人已经是寥寥无几,而且,这些能图谋到小东家的人物,如果真要害小东家,那就不是自己这样的人所能抵抗得了的。
自己抵抗不了不等于说小东家随时随地就会处于危险之中,只要小东家一有危险,朝中上下,想都不用想,疑点就会指向那些人,所以,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要动手,只能是从政治上来着手,这就不是黄大能帮得上忙的了。////
功夫不深没关系,到明年舰队出海,还有接近一年的时间,只要让魏小五再推荐几个得力的心腹上来,用数量来抵掉功夫上的劣势,应该就能取代自己的作用了。
王况不知道黄大这会的心里所想,此时的他,已经开始命令车夫寻找个平坦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已经是终南山区,但离真正的山还远着,只是零星的出现几个小山丘而已,不过寺庙道观也已经多了起来,毕竟,不是谁都有代步工具的,长安城里许多要来上香祈愿的人多是步行而来,这里已经离长安城有三四十里路,再是要考验善男信nv们的毅力,也得要考虑他们来回一趟的脚程不是?
这也倒有讲究,但凡是建在这样地方的寺庙道观,若是香客上mén,大半都是那种极为虔诚的,不虔诚,谁会跑这么远来?而且,能跑到三四十里来的,家中必定是有所产出的,没有个大富,至少也有中富之家,所以,只要是来的,所施的必定不少,总归是这个香客力所能及的最大范围之内,所以,别看长安城里也有不少寺庙道观,但偏生香火还没有这些远离了城市的地方旺盛(这里的香火,指的是收到的香火钱)。
这倒和后世有钱人家住郊外的小院里,没钱人家就全往城里挤有些类似了,终南山脚下的道观寺庙,恰到好处的将贫富区分了开来,贫穷者,多半没代步工具,往往选择近些的,富有者,有代步工具,则远远一些的,也清静些。
因来得晚些了,好的地方多被人早早的占了去,主人家进寺庙道观,车马可不能进的,自然就守在外面等着。与王况所知道的影视作品里不一样的是,这时候的寺庙道观并没有什么nv人不能进的道理,真不知道那些影视作品是怎么瞎诌出来的。这时候的王况可不管这些,他来不是上香,主要是散散心,是以正忙着选地方呢。
好不容易选了个地方,地势平坦,又有几棵树遮荫,旁边正好有一条小溪流,正是野餐的好所在,也是该当王况能找到,因此处离那些道观寺庙都比较远,所以才没被人占了去。
既然出来,必定是要野餐的,这是王家的传统,只是王况家的野餐与别人家的不同,别人家的都是带了现成的来,抑或是在道观和寺庙里将就一下,这个时代的寺庙道观,可没什么素宴的说法,所谓素宴,不过是后世那些佛mén败类为了捞钱而使的手段,这时候的出家人,吃的是那种寡淡无味的饭食,即便是菜,也不过是咸菜一碟,奢侈点的,有点水果,煮点豆腐青菜罢了,不是那种有大毅力的人是吃不下的。
而王况之所以选择远离山mén的地方,一是实在没地方可选了,二是王况可不想再和那些出家人来争辩吃荤吃斋的意义,毕竟,总是要入乡随俗的,以前在樊口会和悟能理论,那是因为樊口本就是无主之地,是悟能自己吃饱了撑的要管闲事,不过倒是没想到会让王况收了这么个洒脱和尚当了徒弟。
这个地方,离得最近的,只有两个道观,大约都有一里来地,虽然眼下的地盘还是属于道观的,但修道之人对荤腥并没什么讲究,他们讲究的是法随自然,并不强求别人要遵循什么戒律,没有佛mén那样的严格。所以,在这里野餐是再好不过。
随行的家人里,有不少是从林府里拨过去的,他们对自家郎君的野餐流程熟悉得紧,都不需要高三吩咐,各自就开始带着后来加入建安候府的家人忙乎起来,小半时辰的工夫,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全部准备完毕,地上铺了好多张油布,上面有供几个小家伙在里面玩耍不用怕蚊虫的纱帐;有简易的折叠桌子,用来摆食物的,毕竟地上还是凹凸不平,这时候的碟呀碗的足底都是属于小圈,典型的斗笠状,很容易一碰就翻的,还是要放在桌面上比较稳妥些;还有给nv人们准备解手用的围子,这时候可没有后世那样,有什么公共厕所之类的,但凡是要出mén时间长的,带有nv眷的,都会备有个小马桶,解手完了,在路边挖个坑倒进去埋了,也很环保的。
最重要的自然还是烧烤架,野餐么,向来便是以烧烤为主,不以吃饱为主,如果要在野外包水饺炒菜什么的,反而把时间大把的làng费在烹食上,失去了野餐的意义了,烧烤的好处便是所有的食材都准备好了,也基本腌渍好了,人人都可以动手,自己动手按自己的想法去烤吃的,这才应该是野餐的真谛所在:人人参与。
所以王况自己也在忙着,三白这一路上,因为王况并没有责备它的意思,所以这会儿又开始吊在王况的xiōng前了,直到王况撸起袖子准备烧烤而靠近了烧烤架的时候,它才不甘愿的吱吱叫着蹿到了在纱帐里打闹着的四个小屁孩堆里。
“阿爹,阿爹,妞妞要那白猴!”当此时,一个充满稚气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了起来,本来在忙着的众人一看,自家一堆人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队车队,因为大家都是面对着小溪流,背对着路的,所以倒也没人会注意到,而且,因为有了三白这个超级警报器的存在,黄大也就没像以前一样的戒备着,听到这个声音,黄大暗道一声:张三,还是嫩了点啊。不过等他扫视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张三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了那队人马和自几这堆人之间,见张三并没让自己失望,黄大也就按下刚要起来的身影,继续的在烧烤架上忙着他自己为末细儿烤的ròu串来。
王况一行人出长安,都是穿得低调,就为的是不想引人瞩目,所以眼下王况这一堆人,在不认识的人眼中看来,不过是一个家中略有薄产,或许还有一两个功名在身的小户之家罢了,能有那么多nv人,而且看情况身为主人的男人最多只有五个,其中有两个(李道潜和李道翔兄弟)虽然穿得也不差,似乎地位还没那几个nv人高的样子(那是这兄弟俩对林颖芝向来都是疼爱的,哪怕是已经贵为郡王了,对林颖芝在sī底下也是依据以往一样的尊敬),所以,这八nv里,至少有妾的存在,只有有功名的人,才能有妾可以明目张胆带出来的,不然,在家是妾,在外就得是以使nv的身份出现。
同样的,因为穿得低调,也因为王况平日里喜欢穿麻布料的衣物,连带着家里其他人在非正式场合都喜欢上了这种穿起来舒服的料子,所以,这群人里面,没一个人是穿了绸缎面料的,这就给人一种地位不高的错觉。
那群人里,也看出了张三一副戒备的样子,倒没靠近,而是走出来个管家模样的人,大摇大摆的过来,看也不看张三一眼,就想越过他直接过来。
第四七六章 管你是谁
话说那队停了下来的人里,出来个身着葛麻与丝绸hún纺褐sè袍服,头戴湖蓝幞头,脚穿软底皮靴,圆脸,颌下三缕稀疏黄须,眼生三角,chún薄,左眉捎长一黑痣的管家模样的人物,见张三一副戒备的样子,就想绕过他而直接走进王况他们的野餐营地里来,目标,便是直奔三白而去。
王况皱了皱眉,不过却也没停下手中的活计,他手上烤着的一串羊ròu正是关键的ròu变sè,油开始溢出的时刻,如果走过去,这一大把的ròu串势必要làng费了,而làng费在王况看来,绝对是可耻的行为。对方不过是一名管家模样的人物,谁都能打发得了,不用他出面。
张三见那人没理会他,不由脸一沉,横跨了一步,直接挡在了那名管家面前,鼻尖几乎碰到了鼻尖,那管家倒是吓一跳,退了一步,才发现竟然是张三横了过来,鼻孔里微哼了一声:“某自去寻你家主人问话,让开!”
问话?这一句说的声音其实不小,不光是离得近的黄大听到了,就连在营地正中,坐在几个小孩子身边,陪着大宝二宝他们一起玩耍的李道翔兄弟也都听到了,不由感到有点吃惊,来长安也快一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说想找王况“问话”的,就连皇帝要召王况,传话的黄mén也都要说一声,陛下有请!
张三哪会让开,就那么定定的站在那里,目光冰冷,直直的bī视着那个管家,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要不是王况不喜欢高调,此刻的他早就chōu出靴筒内的短匕架上去了。不过饶是如此,那圆脸管家也受不了此等的bī视。须臾间,额头上便冒出了微汗。
魏小五招揽的手下,大多都是当年和苗五他们一起在军中厮hún了几年,有不少还在战阵上舐过血的,张三便是其中之一。手上沾过血的人的bī视,
又岂是圆脸管家这等从来只享安逸日子的寻常人所能抵挡得了?他也只合吓吓那些手无寸铁没有任何靠山的平民百姓罢了。
见张三不退让,那圆脸管家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强捺住心底里对张三发出的那种可怕气息的恐惧。心虚道:“尔可知某家郎君是谁么?你竟敢挡道?”话是说得很满,但却也带着一丝的颤栗,张三给他的感觉就是一头盯着猎物的凶猛大虫,稍有异动。这大虫就会扑上来一把扼住他的喉咙,直到他窒息而死。
“管你家郎君是谁,退后!”张三往前踏了一步。那圆脸管家蹭蹭蹭就往后倒退了三步,终于他实在忍受不了张三的威压。脸上的汗如珠子般滚滚而下,虚张声势的撂下一句场面话:“好,你且等着!”,然后飞也似的转身就跑。
见那圆脸管家无功而返,先前那个稚嫩的声音又叫了起来:“阿爹,妞妞要那白猴,妞妞不管,妞妞就要那白猴。”这时候大家才听出来,那声音是从一辆马车里传了出来,马车窗外垂着一帘纱。看不清是个多大的孩子,不过听这声音和自称,应该是个几岁大的小娘子。
王况的眉头又皱了一下,谁家的小娘子。这么没教养的,三白明明是有主之物,而且张三刚刚的表现已经很明白无误的传递了一个信息:这里不欢迎他们。说实话,这样的孩子。要和小王晟比起来,那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小王晟从不开口讨要别人的东西,顶多也就是眼中lù出点羡慕,等到没外人在了,才会开口说自己也想要一个同样的物事,而对于无主之物,小王晟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先来后到的道理,谁要先他一步得了,他也不会去抢。
本来那圆脸管家退回了之后,那队伍就已经开始有要动身离开的迹象了的,但是那个小娘子一叫起来,就又停了下来,圆脸管家凑到马车前也不知道和马车中人商量了什么,又返身折了回来,不过这回不再是他独自一人,而是身后跟了四个壮汉,这四个壮汉一看就是平日里充当打手的角sè,一个个都膀粗腰圆的,走起路来是左摇右摆,活像是四只蛤蟆直起了身用两条后tuǐ走路。
见那四人的走路模样,末细儿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众nv里,就只有她是面对着道路坐着的,其他的几nv,早就受了小芣苡的指派,去采芣苡,准备让王况再lù一手了,这会正蹲在小溪边洗野菜呢,哪里会管到这里来
黄大见他们去而复返,还带回了四个家丁,情知这些人估计有要动手抢的迹象,这里是郊外,没有巡逻兵士,只要不出人命,抢了也就抢了,又没有凭证来证明三白的归属,由此可知,对方的来头也是不小,不然不敢如此胆大妄为,要是抢的是一般人家,被抢这也就只能是忍气吞声了。张三只得一人,担心张三吃亏,黄大就也起身,站到了张三身后侧,冷冷的盯着那几人。
见黄大站了起来,那圆脸管家眼一眯,打量了一眼黄大,突然脚下一滞,但也只是一滞,随即又继续向前。
黄大的瞳孔猛的一缩,来人见他站起身了,竟然还敢前来,看起来,来头还真的是不小呢。黄大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是完全的简装出行,但黄大和王况一样,都是被李世**告过的,微服出行,必须至少配了鱼袋和与他们身份相符的束带。只不过刚才黄大是席地而坐,他的银鱼袋和铜束带别人看不见;而王况呢,站在烧烤架前烤东西,早就把外袍和幞头给褪了,只穿了一件非常平常的便服在烤着,在旁人看来,活脱脱就是个厨子。
圆脸管家显然是看到了黄大的铜束带和银鱼袋了的,铜束袋一般只有武将才会喜欢用,这一品级的文官更喜欢用软革嵌铜带来代替纯铜束带,而银鱼袋又是从五品下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配戴的,由此应该可以让对方知道,黄大至少是个从五品下的官员,而且还是武官。
王况也看到了这个情况,他摇摇头,心底暗自叹息,这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鸟都有,在城里面,几乎家家都很是守规矩的,可这一出城,眼见得没有了束缚,有些人本xìng就lù了出来,看来,还是自己一厢情愿了,总以为这古风纯良,不料只不过是在严苛的律法之下压抑着罢了,还是在小地方呆着舒服,尤其是在建安,不要说三白跟着自己出来,就是让三白在建州各地去遛躞上十天半个月的,回来说不准还能胖了一圈。
在长安城里,只要是三白脖子上的项链没摘下来,就是它在街上大摇大摆的走,顶多也只能引来众人围观,却是没多少人敢动手抓的,脖上戴有饰品,那就是有主之物,且hún身雪白,是为祥瑞,民众多半是不敢动的,就是看到有人动手抓,可能还会有民众跑去报官。但在这野外,离了长安三十多里路,又不是官道上,过往行人稀少,也没兵丁,这些人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了。
联想到后世的hk人在他们当地是循规蹈矩的,但一过了关口,就开始luàn闯红灯,逆行等等的违法行为层出不穷的事例,王况知道,这不能说是人的本xìng问题,而是在于律法监管的问题,在那个小地方上,管得严格,没人敢luàn来,可一出了那地,管理松懈,违法成本变得很低,又有**刻意的宽容,所以才会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同样的,大陆人在内地是不文明的行为多,但一过了关过去,很多人就开始老实起来,归根到底,还是个违法成本上升的缘故。
现在就是如此的情况,抢个猴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们在抢了之后,丢点银钱过来,再加上如果自身背景够深,那么就有可能将一场官司在sī底下便解决了,尤其是现在黄大已经隐隐表明了官身的身份,那么就不存在夺民之利的情况,官场上,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尤其是同系官,就如同后世一个团长,你可以不鸟一个市长,没人能拿你怎么样;但是你却不能不鸟只是个副市级的副师长,而且还要毕恭毕敬的,否则,后果那就自己掂量着办。
显然那圆脸管家,甚至是那一队人马都把黄大当成了王况这一堆人里的主人了,李道翔兄弟是长年当管家管事的,上位者的气势还没培养出来,穿得又普通,又是坐在地上,年纪比黄大大了许多,给人的感觉还是属于家中有点地位的管家身份,高三呢,虽然胖了不少,在闽县做了两年的庄主,倒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模样,可他一回到王况身边,就又恢复了以前那种嬉皮笑脸的本xìng,一看就不是个主事的,顶多只能给人归到族中远亲的地位上去,王况当然不用说,现在还在忙着,不过是个厨子而已。
“某家郎君想买下你这只白猴。”圆脸管家走过来,问也不问黄大的姓名职位,就开始颐指气使起来,在他看来,一个银鱼袋的武官而已,瞧那架式,是上过战场的,那么这品级必定是军功换的,如果家中有点背景的,有军功,现在铁定不会是一个小小武官,高品级的武官,他几乎没有不认识的。至于张三,被他当成了一个莽撞的下属,自动忽略过去了。
第四七七章 冲突
第四七七章冲突
圆脸管家颐指气使的对黄大说想买下三白,这可是他惯用的伎俩,而且几乎是无往不利的,以前,只要他们看上了某样东西,几个家丁跟在身后,这么一说,对方往往会乖乖的将东西奉上,有的胆小的,甚至连钱也不敢要。由网友上传==
虽说朝廷有律法,官不得夺民之利,但真正执行的过程中,还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没有人敢保证自己的身家绝对是清白的,有的时候,哪怕你真心没有什么违法的事,但一部律法繁杂的程度,就连官员都不敢说是通晓的,何况是平民百姓呢?有时候,一点点的过失,甚至是无心之失,只要被对方抓住了小辫子,再上下走动一下,通常来说,官与官之间总是会相互偏袒的,没有哪个官敢说自己某一天不求到人家的时候,所以这么多的条件一相结合,吃亏的必定是平民了,jī蛋再硬,再有保护,如果一块大石头狠狠的砸了下来,该碎的还是会碎。
现在官不与民争利的不利条件yijing不存在,所以圆脸管家更是嚣张,对他而言,戴了铜束带,腰挂银鱼的,撑死了不过是四品武官而已,而从这些人的穿着上看,没一个人是穿了绸缎的,可见家世并不大,家世不大的官员,通常么,不是出身寒mén就是地位低,没后台。这样层次的官员,只要稍微伸一伸手,嗯,一个指头就能摁死,还不带一点渣的。[食王传]123读首发食王传477第四七七章冲突
高三虽然是管家,但他也有自知之明,眼前的场合下,既然张三都不好使,而且黄大yijing站了出去,他也就不再出面,出去,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只是他心里在暗暗发笑,这谁家的呀?竟然一点眼力都没有的,敢惹到小东家头上来?不过,不出面不代表他没脾气的,他眼珠一转,盯着三白就喝道:“你个只知道吃的夯货,吃那么胖干什么?看看,连路都都不动了吧?”
三白却也知道高三骂的不会是它,不过闻言还是很不爽的冲高三翻了一下上chún,lù出鲜红的上牙龈及两颗比人长的獠牙,不满的吱吱叫了两下,迅即看到手中吝着烤好了的ròu串走过来的王况,便不再理高三,而是一撩纱账,噌的一下就吊在了王况的xiōng前,扭头冲那圆脸管家挥舞了一下空着的一只手臂,突然长啸了一声。
“快,快,拉紧了马匹,莫要让它们挣脱了!”三白这边刚长啸完,那边路边的车队里就sāoluàn了起来,几匹马是一跃,前蹄高高的在空中刨了几下,把其中一个没有防备的家人给掀下了马来,其他的几个见没掀下人来,也就不再使劲,而是发足狂奔起来,就连拉着马车的马也开始四肢不停的刨着地,要不是马车重,起步要的力大,估计这会马车也要被拉动了。[食王传]123读首发食王传477第四七七章冲突
这下那车队里是一阵的慌luàn,他们不知道为何往日里非常驯服的马怎么会突然的发起狂来?好在这些家人都也不是那种没见过大场面的,能在长安大户人家的家丁,基本也都有接受过如何应对惊马的训练,不然长安来来往往那么多的马,尤其是官员,除非说没法骑马的人,否则大多也是以骑马居多,只有年老的,才会坐马车牛车,当然王况是个例外,他只管舒服不舒服,根本不去管别人怎么说,也不管朝廷里的不成文规定。
所以那队伍的luàn也没持续多少时间,很快就安抚了下来,这一边,那些早先见识过三白能耐的都知道这是它搞的鬼,个个是乐不可支,尤其是末细儿,更是笑的前俯后仰的,几个nv人里,就属她的xìng格最是外向,其他几个nv人,都还只是偷偷的掩嘴乐。…
第四七八章 逆转
第四七八章逆转
王况也并没等多少时间,当马蹄声响起来的时候,王况就知道果真如黄大所说,好戏要开始了,所以,他也就负着手,静静的在那等着,至于林颖芝她们,似乎对王况有着莫大的信心,依旧在巧笑颦兮的逗几个小宝贝玩,chūn兰和秋菊则在小溪边淘洗着刚摘下的芣苡,家中几个丫环反而无所事事的坐在一边用她们支使了男丁们去摘来的溪边的青芦杆编织起来。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不是这几个丫头架子比自家娘子还大,受了王况影响,小芣苡她们几个都是抱着这野外的烹食还是得自己动手乐趣更大些的心思,丫环们就是想帮忙,那也轮不上她们chā手的,也得亏芦苇均已经chōu了穗,有不少已经开huā了,所以有青芦杆可供给她们玩耍,至于其他的男丁,本来也想拥上前去帮张三他们的,被高三挥手给喝退了,这几个家丁,机灵是机灵了,可手下没个真功夫,没得上去了碍手碍脚的让黄大施展不开,反而还有可能吃了亏去。所以这些个男丁就很是乐意受几个丫环的支使颠颠的为她们去摘芦杆。
圆脸管家的脚这时候已经是痛彻入骨,黄大的那一踹这天下还真没多少人能承受的起的,本来黄大就是以脚力见长,一身的功夫,大半都在那一双脚上,这跃起的一踹,力道何止千斤,如果不出意外,这圆脸管家的脚骨怕是碎了,动也是不敢动一下,稍微一用点力,脚上就传来万针同时扎进ròu中,还不停的扭着转着的疼,疼他他恨不能一下晕死过去,可偏偏上天就是不如他的愿,让他疼,却又是非常的清醒。
这时候他眼中瞥见眼前的这一帮人,出来那个后来的说了句什么的年轻郎君负手站在那,除了刚刚那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依旧不丁不八的站在自己眼前两丈远处外,其他的人竟然仿佛没事人似的,嬉笑追逐着,就连那纱帐里的几个小孩子,也是咯咯笑着,手舞足蹈,其中一个还在大人的扶持下站了起来,用粉嫩的小手指着他呀呀的叫着。
这一幕,让他心底里的恨意更加的浓烈了起来,哼哼,不就是个小武官么,某家定要让你最后倾家dàng产,男的流徙边关去做苦力,nv的发卖到坊内,小的则贬为家奴,永世不得翻身,他也听到了那一声冲天哨,这是自家郎君放的,随后而来的马蹄声,让他脸上是痛苦和快意及仇恨jiāo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的狰狞。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谁敢行凶?!”来者很快,不一会的工夫,就驰来十数骑,个个甲胄在身,手握横刀,为首的一个络腮胡子一勒缰绳,就在圆脸管家的身前停了下来,喝问道。圆脸管家坐在地上,脸上的痛苦可不是谁都能装出来的,因此络腮胡一来就问这个,而且他也看了出来,眼前分了两拨人马,一拨是在溪边驻扎下来,似乎是出来游玩的一家子,而另一拨,则是停在路边,似乎是路过。
这些都不要紧,关键是溪边的那一拨人似乎穿着平常,只有站在前面的三人,其中一个戴着铜束带,挂银鱼袋,是个武官,另外两个,一个则一身短装打扮,有些狠厉的模样,看起来应该是个小啰喽,而另一个年轻人,身上的袍子是解开往下身翻着,看不清是个什么身份,但从他这个模样看来,应该像是个打杂的,只是他的眉目依稀有些熟悉,或许在哪见过?不过这随即被他抛到了脑后,左邻右舍和街上的húnhún等人他见得不少,以前碰过一两次面的人多了去了。
而另一拨人,他自然是认得的,也知道那冲天哨必定是他们所放,由此可见,必定是起了冲突,自己认得的这一拨人还吃了亏,所以放出了冲天哨来。这么一权衡,络腮胡子心中便有了计较,于是拔刀一喝:“来呀,将这些行凶之人拿下!”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十几骑兵士便拢马上前,成了个半围之势将王况三人给围了起来。
这么一围,chūn兰等人就坐不住了,将宝宝往林颖芝那边一推,梅兰竹菊四个丫头和末细儿就撩开纱账,纷纷从地上检起了棍bāng柴火,这就上前来,四个丫头以前也跟着裴翠云习武的,手下也有那么两下子,对付多人不敢说,但一对一的面对这些兵士,那也没多大问题,末细儿就更不用说,跟着他哥哥末小笨,哥哥是个好汉,她手底下也不含糊,以前在家中闲着无事的时候和梅兰竹菊四人练习,四人联手也搞不定她一人。
“尔等就是如此的不分青红皂白的么?”黄大冷笑一声,心中的惊异也是不减,自家身上可是配戴了表明身份的物件,不要说是从五品下的武官,就是一个流外小吏,也不是这些军士们想抓就能抓的。
官不得夺民之利,这是护民;但同样的,官身也是有一定的豁免权的,同样是犯事,如果是平民假如要判个五年八年的,但要是官身,则只需要判个三年五年,当然这是指的一般作jiān犯科之事;不过却有两个相互制约的律法,官夺民之利要加重处罚,民若杀官也是要加重处罚的。
同样的,自古以来就有刑不上大夫的说法,也就是说,只要有官身在,如果没有定罪的话,除非是谋逆这等重大嫌疑,否则官员不被绑,不戴枷锁等刑具,只有被判了刑,剥夺了官身这才会给这些人戴上刑具,总之,当官的好处多多,不然的话如何吸引人才为朝廷所用?但此时因科举才刚开没多少年,对于秀才等有功名在身的人的优惠待遇还没有形成定例和律法,不过,平民见了皇帝尚可不拜,所以有功名在身的,其待遇并不会比以后低。
但是,眼前这个络腮胡子一上来就说要将自己等人拿下,而不是说请自己等人往衙mén一行这样的话语,换句话来说,那就是要将自己等人绑了去了。而打官司,并不是这些军士所能chā手的,也就是说,这些军士捞过界了!
“正是,正是,这些人冒充官身,竟然敢夺了某家郎君的白猴,还将某的tuǐ给打折了,合该将他们下到兵部大狱里,好好拷问才是!”那圆脸管家一听这话,顿时忘了自己的疼痛,大声的叫嚷了起来。
王况的眼更冷了,眼前这伙人,其心何其歹毒,那主人家至今不lù面,而一个管家竟然就想出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自己等人消弥于世间的恶毒主意,兵部大牢,那是相当于军事法庭的存在,走的不是正常的官府路线,处理的都是一些比较棘手或者说相对而言是莫须有的罪名,进了兵部大牢,就等于是与世隔绝了,那么再在狱中搞些小动作,想要消灭某人,很容易得很,即便到时候消息走lù了,只需要推到喝水死或者洗脸死或者睡觉死上就成。
王况手一招,三白便又从树上唰的跳了下来,吊到王况xiōng前,看着那圆脸管家,王况冷声问道:“你说这白猴是你家的?敢再说一遍?”
“正是某家小娘子从小的玩伴,前些日子走失了,却也不知道尔等使了何手段,竟然让这白猴对尔等俯首贴耳起来,还不快快还来?早些还来,便让尔等少受些痛楚。”
“你等可都听清了?”王况再也不看那圆脸管家一眼,盯着那络腮胡问话。
“听清了,这杀才竟然敢说三白是他家的,真真该杀,断一条tuǐ已经是便宜了他了。”络腮胡子沉声应道,手一挥,“兄弟们,来呀,将这几个杀才给拿下了,押到大理寺去,罪名是袭官并妄图污默他人之物。”身后几个军士哪能看不懂自己上官的手势,当下纷纷后退一步,反将圆脸管家给揪了起来,也不管那圆脸管家痛得如何的嗷嗷叫,将其用绳子捆了,往马背上一丢,当下就把圆脸管家的一张胖脸憋得通红。
“放开我,你们抓错人了,是他们贪默了我家的白猴,是他们袭官!快放我下来,否则要尔等好看!”圆脸管家见话说了半天,竟然反过来自己被抓了,当下是又急又怒。
“放你?你也不瞧瞧你自己是个什么人,建安侯会贪墨你家的东西?建安侯家的神猴你们也敢打主意?这也是建安侯心慈手软,要是换了某家,早就打得你这杀才满地找牙,爹娘都不认得了。”络腮胡上前,劈手就给了那圆脸管家一个大耳刮子,喝道。
“等下,还要你们过去问问,是谁放的冲天哨?对方有没官职?若是没个官职在身,又是谁让他们有权利放冲天哨的?这羽林军是陛下的还是他们家的?”王况对络腮胡子也没个好脸sè,刚才就是他们也不问情由,就想拿人的,可一见到三白,态度马上就转变了过来,如果今天不是三白在,估计自己虽然是不会吃亏,但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解决,肯定会闹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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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九章 武二郎
络腮胡子心里那个悔呀,肠子早都悔青了,拧巴成了一团,纠结得很,这时候的他真真想往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摔两耳光,也恨不得将自己那一双不会认人的眼珠子给抠下来,换一双好眼上去:怎么就这么不长心眼呢?怎么就那么的冲动呢?明明看出建安侯有点熟悉的样子,那么就应该好好的盘问一下才是,结果呢,自己倒好,自动的将建安侯归到曾经与自己有过照面的家丁管事行列里去了,要不是那神猴下了树,要不是那神猴一下树,自家的几匹马就开始燥动起来,搞个不好,自家会在这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以后就是想回头,也是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了啊。
身为东山羽林大营的一员,虽然是没有机会去建安,也没那么多机会和建安候打jiāo道,可毕竟和西山羽林是同出一系,sī下里的往来还是比较频繁的。从西山羽林大营那边传过来的关于建安侯家神猴的传说也是不少,知道那是目前为止天下独一份的乖巧神猴,能帮建安猴驾驭车马,所以,当三白一下树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了,幸好,幸好建安候没有存心让自己下不来台的意思,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的将那神猴给招下树来了。
是以,他心中对那圆脸管家等人是恨得不得了,天杀的,竟然敢用冲天哨将自己等人招过来对付建安侯?就连长孙相公如今对建安侯都赞赏有加,陛下还特许了建安侯对建州的实际控制,建州官员,除了个镇将和刺史外,其他人想要上任,没得过建安候的首肯,吏部是绝对不会发下告身的,简而言之,建州的官员任命,其实做主的就是建安侯,这得多大的权势啊?你们又算个什么东西?如果说建安侯是大tuǐ的话,你们连胳膊都不是!
他心中也是知道,建安侯既然在自己等人动手前就将神猴招了下来,那就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了,说不得,总归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了,不能让自己等人在建安侯面前跌了份去,如果这事情处理好了,未尝不是个转机,说不定,至此以后,也能有机会得个铁牌啊什么的,要是没个机会,那能得一块木牌也是不错,好歹可以在亲朋好友面前显一显不是?
其实就抛开这个yòuhuò,建安侯也不是他所敢得罪的,羽林大营是李老尚书的麾下,谁个不知李老尚书和建安侯走得很近?谁不知道小公爷在建州当镇将,而且在建安侯的运作下是一将镇两州?就冲这个,他也得有所表示。
现在见王况问起来,络腮胡也很是光棍,马上回答道:“回建安侯的话,放这冲天哨的乃是应国公次子,并无军职在身的,他这冲天哨,当是武军镇给的,其实,不光是应国公府上,这长安的那些个公子哥们,哪个手中不是备着一支两只的?原也是陛下爱护他们,允了他们外出的时候万一碰到强人所用,好第一时间的召集附近的军士前去营救的,却没想竟然被用作仗势欺人的工具,没说的,既然他敢如此的做,那就该承担相应的后果,某这就将其扣下,一并送往大理寺?”
竟然是应国公的人?本来,当那小娘子叫出一声“侯三”的时候,王况还在猜测是不是侯君集家的人,如果是侯君集家的,王况可能也就此打住,只追究那圆脸管家和那四个家丁的责任就是了。原因无他,一个是侯君集的心眼比较小,自己好不容易才斩断了以后他参与太子谋逆的线头,现在如果就这么针对他家的人,反而还有可能把侯君集更推到对面去,这就不是他想看到的了。
既然是应国公家的次子,那么必定是武元爽无疑了,如果自己没记忆出错的话,武元爽是武媚娘的同父异母哥哥,一直闲在家中,直到李治小子上位之后,才因身家而外派了个小官。但武元爽和武元庆不同,武元爽对武媚娘的生母是诸多不敬,最后还会被武媚娘寻了个由头杀了。
王况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那络腮胡的做法,送到大理寺去这就属于公事公办,王况并没有任何越矩之处,反而是武媚娘会被动起来。
首先,武媚娘对武元爽肯定是恨之入骨的,只是目前的她,没有任何的能力来报复武元爽,相应说来,目前并不是武家借了武媚娘的势,而是武媚娘要借了她老爹应国公的势,否则她在宫中的地位就不会稳固。
所以,基于这个原因,武媚娘哪怕是对武元爽恨之入骨,但却不能无动于衷,对应国公来说,能继承他衣钵的只剩了这两个儿子,任何一个儿子都很重要,而武元庆已经领了建南军,那么长安的家里面,就是要由武元爽来主持,因此上,应国公必定会想尽办法的捞自己的儿子,于是,便会要武媚娘吹吹枕边风。
武媚娘则是救吧,心有不甘,但不救吧,必定会被她老爹埋怨,以后和武家人生分了,再想借应国公的势来稳固自己的位置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故,如果武媚娘听说武元爽被押进大理寺,肯定会左右为难,当然最后肯定还会想办法出出力,只不过这个时间就是可长可短了。
这对王况来说,却是个好机会,让武媚娘先头疼头疼,从而无暇顾到他这边来。估计如今的整个大唐,也就只有王况知道武媚娘是对其兄颇有怨恨的,武媚娘的心机深沉,真实历史上,她想杀了武元爽,但明面上却是做的天衣无缝,将武元爽先从一州的司户参军(武装部长)提为少府少监,然后又提为濠州刺史,可谓是一升再升了,没人会怀疑到她心中其实是想杀兄的。
所以,表面上看,王况是得罪了应国公,但实际上,武媚娘却是欠了王况一个天大的人情。
一举三得啊,即敲打了一下应国公,惩罚了一下武元爽,又让武媚娘头疼,最后还要欠王况一个人情,也为王况自己争取到了时间。
现在已经是贞观十四年中,王况自己这边的布局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离太子起事,不过两年多的时间了,王况才没那么多的jīng力去应付武媚娘这个nv强人,能多几天的清闲对王况而言都是好的。
这时候圆脸管家在马背上也缓了过来,络腮胡和王况的对话他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当下一张胖脸是吓的煞白:姑nǎinǎi哟喂,您瞧上谁家的东西不好?非要瞧上了建安侯家的东西来?这下好了,连带着二郎君也要受牵连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如果说对面的不是建安侯,那还好办,顶多给人赔个礼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可那是建安侯啊,那是个超然的存在,除了贪点钱外,其他基本是没有破绽的,不贪恋权位,喜欢送功劳,这样的人,放到任何一个皇帝面前,那也绝对是个超级大红人,哪个皇帝不喜欢不贪权位又肯为朝廷尽心做事的臣子?更别说建安侯身上的功劳,个个都是泼天的,随便掰下一小块来,都能让朝中大佬们趋之若骛。
如果说,哪怕是惹到长孙相公,都好办一点,其他大臣都担心有结党嫌疑而不至于会落井下石,但是帮建安侯可没这个顾虑啊,如果被朝中大佬们知道自家惹上了建安侯,保证一个个都会跳出来帮着踩上几脚,郎君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可自己呢?一个管家而已,小命可就难保了。
越想越怕,越想那肚腹越不听使唤,想要求饶吧,嘴巴也不听使唤了,张了半天的嘴,楞是半个字也没吐出来,就这么急着,忽然间两tuǐ间一热,一股暖流就顺着tuǐ流了下来。
王况皱了皱眉:“这家伙胆子也忒小了罢?这就失禁了?”
络腮胡是后知后觉之辈,听王况这么一说,chōu了chōu鼻子,突然间脸sè就变了:“喝呀,某家的五huā良马呀!你这个狗杀才,竟敢在某家的马背上苛屎拉niào,讨打不成?儿郎们,去,把武二郎君给‘请’到大理寺去,顺便把那几匹马给征用了。”
身后的众军士原本对自家首领突然间就转变了风向是丈二金刚mō不着头脑的,不过好在他们也是治军严谨的李尚书麾下,上官怎么说,那就怎么做就是,结果后来一听到“建安侯”,再一看吊在那小郎君脖子上的白猴,就个个感觉脊背发凉,可不是建安侯咋的?西山那帮家伙闲了没事就天天往东山大营跑,为嘛?还不就是来向他们炫耀的?有铁牌铜牌的,都将其挂在了最显眼处,就连有木牌的家伙,也要在自家营房mén口来来回回的晃上几遍,直到那守营的哨卡喉咙里不争气的咕嘟咕嘟咽口水了,他们才会心满意足的或是离开或是进营来继续炫耀。
所以,东山大营的羽林对建安侯有一只神猴那也是耳朵都听出了老茧来了。这下好嘛,惹到了建安侯了,心里个个都直把那放冲天哨的家伙的祖宗几代都问候了个遍了,这下一听上官发令说把那应国公的次子给押到大理寺去,自然是个个摩拳擦掌的,呼啦一下就拥了上去。
第四八零章 有客来访
第四八零章有客来访
王况总算是知道武元爽为嘛不肯lù面了,当众军士从车厢里将一个又矮又胖,还拖着一条瘸tuǐ的家伙揪了出来的时候,那家伙还一个劲的用袍袖遮着脸,似乎害羞的模样。
王况对他生不起同情心来,他对庶母的态度恶劣到了日后被武媚娘报复的地步,可见其行迹,再加上刚刚看上三白就要出手抢夺,这种人,在王况的心中比之于猪狗都不如,是属于那种渣滓的一类,这也是王况现在经历过太多,要换了是二十出头的血气方刚时候,王况都能冲上前去一顿猛踹。
武元爽大约在车厢里也知道了惹到不该惹的人物了,所以下来的时候是一声不吭,王况的脾气,在长安也是一大怪,你越是跟他对着干,他越是不放过你,但只要你稍微服下软,不出言顶撞的话,王况往往还会心软一下,手下留情,蒲熙亮就是个绝好的例子。在武元爽看来,一只白猴而已,怎么也不可能和当初蒲熙亮想谋辣椒苗来的严重吧?
而且,自己好歹也是应国公之子,武才人之兄,算是皇亲国戚中的一员,所以,无论如何,自己也不大可能受到多大的惩罚,顶多就是去大理寺里走一遭,然后阿爹去皇帝那求个情就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却不知道,王况已经将他和武媚娘之间的恩怨算得死死的,还需要用他来拖着武媚娘的后tuǐ,他在大理寺里多呆一天,武媚娘欠他的人情就更大一分。而且,在王况的心里,三白已经是家人,远远不是辣椒苗所能比的。
随着武元爽被“请”下了马车,那个小娘子的哭声就起来了,车帘晃动,这就要下来,也不知道车里的谁将她死死的揪住,这才没下得车来,不过哭喊声却是很清晰的传了出来:“妞妞不要那白猴了,妞妞不要那白猴了,只求你们放过妞妞的阿爹……”
王况一阵恶寒,这个小娘子应该就是从小就被娇惯坏了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意识到她真正错在哪儿,她错并不在于想不想要白猴,小孩子贪图好东西,这是不可避免的,不要说小孩子,就是许多大人也没办法抵抗得了美好东西的yòu*huò,所以,想要白猴并不是她的错,错就是错在了得到东西的方式和强人所难的心xìng。可以说,今天有这个结局,多半便是她的心xìng所致,不过小孩子么,王况倒不想为难她,只希望经过这个打击之后,武家人能有所收敛才好。
在见到武元爽的这一刻,王况愈发肯定了自己对武媚娘的判断,侄儿再亲也是亲不过儿子的,但武媚娘会杀子,却想把位子传给自己的侄儿,可见儿nv在她的心中的位置并不是那么的重要;可要说她偏爱娘家人,那么就不至于对武元爽下得了狠手,武元爽只是对她生母不敬,但还没有到欺凌的地步,如果武媚娘真的是心向娘家人的话,对武元爽是会报复,但不至于到了要他命的地步。
可见,在武媚娘的心里,并不是一味的偏向武家人的,在她的心里,也有那么一杆称存在,谁亲谁疏,谁是谁非都是心中有数的,杀自己的儿nv并不是因为权位的关系,而是她和李治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甚至是厌恶的地步,为了权位,她不惜去勾搭李治,否则以李治那生xìng软弱的xìng子,哪怕是对武媚娘有了非份之想,但却是不敢付诸行动的,所谓有贼心没贼胆形容的就是他这一类人。
这样的nv人最是可怕,当她恨你之时,连带着你身边的人都要遭殃倒霉,所以在没有很大的把握前提下,王况暂时还不想与武媚娘正面为敌,现在的情况对王况来说比较有利,因为有着对武媚娘的深刻认识,王况提防着她,而武媚娘哪知道王况早就看穿了她,她在王况的面前,一副面具或者是一缕衣服都没的。因此,王况现在在暗,武媚娘在明。
武元爽只是个小chā曲,并不能影响到王况他们的野餐活动,王况也不是那么小器的人,络腮胡之前的表现,也有他的无奈在,一个小小的火长,无论如何也是拧不过应国公府的,所以王况也不怨他,临别前,还很大方的让高三给那些军士一人一块可以在建林酒楼换得一份标准餐的木牌,另外又给了络腮胡子几颗金瓜子,让他给弟兄们买酒吃。那些军士得了木牌,欢天喜地的押了武元爽及圆脸管家和那四个家丁去了。
“二郎你可真大方,随手就是几颗金瓜子。”李道翔温言笑道,以前他并没跟在王况身边办事,只是听说王况出手大方,现在才真真的见识到了,几颗金瓜子对王家来说不算什么,可一般的普通人家,有一颗就足够一年的生活费用了。
“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用就成,成天的总抠着地缝过日子,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王况笑笑,对李道翔兄弟,他还是一如往日般的随便,并不会因为他们现在飞黄腾达了而改变了态度,还是看做家人,看做长辈。
“那个,二郎啊,看到你拿出金瓜子,某想起来了,你筹划的那出海探险船队,某是一定要去的了,以前忙习惯了,现在冷不丁的闲下来,hún身难受得很,再说了,某也想凭自己的一双手,学二郎的样,无挖个大金矿回来,嘿嘿。”李道潜调侃道,其实并不是他们兄弟缺钱huā,以前他们身份还没揭开的时候,在王家,都是要用多少钱随时去帐上支取的,而李道翔有那么一段的时间还是管家,王况家的帐册钱粮全都丢给他管的。当他们皇亲的身份确实了之后,李世民还很大方的给他们兄弟赏下了许多的金银财宝,不过是因为他们的郡王府还没落成,所以暂时寄放在徐国绪的内府里罢了。
王况笑着摇了摇头:“翔叔和潜叔你们的郡王府要是落成了之后,恐怕接下来便是娶亲了罢,吴王可曾经说过,杨妃最近都在帮您二人物sè良家nv呢,不过呢,您二人年纪大了,为家中续香火就成了第一要务,所以,这择妻上就有了诸多的限制,又要mén当户对,还要能生产的,年纪又要不能太小,十七八岁还没嫁的豪mén闺nv可不多哦。”一番话把个李道翔兄弟说得脸都红了。
不过两个郡王的话倒是提醒了王况,让他不得不重新的考虑起出海探险的队伍安排来,这一出去就是五六年那么长的时间,船上的生活原本就枯燥乏味,五六年的时间,如果没有个调剂,绝对会把人给压抑到发疯了。
王况不是清道夫,对于什么禁yù什么的是根本不放在心上,在王况看来,男nv欢好本就是人的本能,是植根于基因中的物种繁衍这一最基本的需求所触发的,对于这种本质上的需求,堵不是办法,正确的办法应该是疏才对,只有让船上的人生活不至于那么乏味,五六年的时间,就不会那么难捱,后世哥伦布的船队到了后面,当船长的几乎压不住水手的狂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更应该是长时间的压抑爆发出来,纪律和地位已经压不住了的原因。
所以,大楼船还得改,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做到每个船员都可以带了家眷上船,一家一个小间,在生产和生活上实行后世的公社那样的制度,生产物资是整个船队共用的,吃和穿上也由船队保证,回来后再来论功行赏。幸好这只是探险,并不是出兵打仗,美洲的印加文明和玛雅文明在后世西方人眼中很强大,但在王况看来,不过是个弹丸小国罢了,印加帝国到了一千年后才达到鼎盛时期,那时候的印加帝国也不过才六百来万人口,只比长安加上洛阳这两地的现在多上那么一点儿。
可现在,还有一千多年呢,所以,这时候,没有任何的力量敢于和拥有八艘大楼船的队伍抗衡。大楼船可容纳三千人,如果改建后,应该是可以达到容纳一千人的地步,只要再加一两艘楼船,再将以前制定的一艘楼船容纳八百人改为容纳五百人,那也不是不可以,用少一点的但是情绪更稳定的人来代替以前计划中的六千多人,可能效果更好,那些军士会因家眷也在船上,更加会视船为家。
如果朝廷不反对自己这么改的话,那么李道翔兄弟倒是有可能随船出海了。
将这个想法和这兄弟俩一说,两兄弟连连拍手称善。
于是野餐便早早的结束,这边一吃完,休息片刻,就拔营回长安了,这个改进工作是刻不容缓,依据王况的估计,眼下应该在东治港已经建好了两艘新楼船,如果抓紧时间的话,等到楼船建好的越多,以后改起来就更加的麻烦。
才刚回到颐政坊,还没进坊mén,就见坊街外一辆马车停在自家mén口等着,王况一看,心中惊疑:这么快就找上mén来了?
再一看,不对,马车是长孙家的,长孙家和武家是不可能走到一块去的,现下的武媚娘对长孙家来说是个潜在威胁,所以应国公要求也不会求到长孙家来,而且,应国公府和建安候府虽然是不同坊区,但也是只有一街之隔,再是摆谱的人,几步路也不至于坐马车前来。
不过,长孙家离建安侯府也是不远,怎么也会坐马车前来,这不符合长孙臭老酸的脾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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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一章 长孙冲
第四八一章长孙冲
按臭老酸的脾气,是属于不服老的那种,平日里,能骑马则一定不坐车,除非皇帝发话了,让他坐车,又或者说是生病了,身体虚弱得骑不得马了,这才会改坐马车。而且,臭老酸每次来王况的建安侯府的时候,基本都是步行过来,顶多带上一两个家人护卫跟着。
在这点上,长孙臭老酸倒也算得上是相公中的楷模人物,要是他能将他心xiōng狭窄的缺点给改了,那么在历史上留下的绝对是褒多过于贬,不过一个人的心xìng那是从小养成的,到了大了,除非有什么巨变触发,否则很难改变过来,人无完人,王况自己都没办法让自己做到理想中的好人,又哪里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呢,其实算起来,长孙臭老酸已经算是个难得的好官了,即识大体,知进退,还编篡了足以流芳百世的《贞观律》。
那辆马车的车夫本是靠在马车边上打盹的,初夏的时节,最使人犯困,而一般当家人的,又要起得比主人早,睡得比主人晚,还整日介里跑上跑下的,就是铁打的汉子,那也是抗不住这初夏傍晚的暖阳照到身上而引起的阵阵疲乏。不过打盹归打盹,耳朵可没闲着,这一听得坊街口传来的嘈杂,那马车夫就一个jī灵,往坊街口看了看,随后对着马车里面的说了些什么。
随即,马车上下来一个白净的年轻人,穿着上也没什么出奇之处,不外就是长安这两年流行起来的寻常款式,蓝灰sè的幞头,褐sè袍服外罩了一件轻纱,是豪mén子弟中最常见的打扮。
这年轻人一下了马车,就迎着王况的车队走了过来,张三和其他的家丁倒也没拦着,能进得了颐政坊的人,都不是寻常角sè,而且,能够等候在建安侯府外的人,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比较急,否则也应该是见主人不在家,就留下名刺,下次再来了。
“可是建安侯当面?”来人朗声一抱拳,穿得文诌诌的,说话却是一派市井味道。
听得这一声,王况对来人莫名就有了点好感,这是个不做作的家伙,这个家伙,王况认得,便是被许多yy网文里描写得烂得一塌糊涂的长孙无忌的长子,长乐公主的附马长孙冲,第一次到长安的时候,王况当时就对这个娶了李世民最可怜的nv儿之一的长乐公主的家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徐国绪的指认下,远远的见过一次,那时候的长孙冲,已经是宗正府少卿了,而当时的王况,还是个无名小卒子,自然是没有办法和长孙冲这样的世家子弟关jiāo上的,就是碰到程处默他们,也是机会使然,要不是当初踏chūn碰上,王况又是有心jiāo结,程处默他们也不会那么早的就被王况拉上船去。
其实长孙冲并不烂,这里说的是品xìng。王况倒没腹诽那些把长孙冲写得烂的人,他明白那是剧情需要,如果不把长孙冲写烂一点,主角怎么可能把长乐公主给泡到手呢?但凡是把长孙冲贬得一无是处的,基本都是主角最后要了长乐公主,从此男主nv主过上其乐融融的幸福生活的桥段。
真实的长孙冲,官至秘书监(相当于国务院秘书长一职),和其父长孙无忌的才华横溢相反,长孙冲的才学不显,也没什么政治抱负和野心,否则凭借他长孙家长房长子的身份,长孙皇后亲侄儿的身份,最得李世民疼爱的公主之一长乐公主的附马都尉的身份,官何止到秘书监?最起码也能捞个御史当当,位列相公之流里去。
当官当到高位上,只要不是管实权的,大抵上才能就已经退居二线,转而是要拼起人脉和关系网来,如果长孙冲真有野心的话,只要上下活动两下,嘴巴一磕,绝对就不会在宗正少卿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几二十年,直到他老爹长孙无忌死了后才被提拔到秘书监的。由此可见,长孙冲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属于真正的知足常乐,而且他对长乐公主用情也深,长乐公主去世后,他就开始酗酒,常喝得酩酊大醉,有时候还会因喝醉了而lù宿街头,要巡街兵扛回家中来。
而长乐公主xìng格聪慧,人又开朗,对下人对百姓极为仁爱,加上长的漂亮,棋琴书画无一不jīng,所以在许多人看来,长乐公主似乎很是不幸,但是,看客们又不是长乐公主本人,她幸福不幸福,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对于王况来说,长乐公主这样品xìng好,又有才学,出身高贵的美人儿,只可远观,只能是敬而远之的,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知道,文不能文,武不能武,长相普通,要不是自己会那么几手的烹饪技艺,早就淹没在茫茫人海中了,说白了,以前的王况,就是一只蝼蚁,所以他从来没有yy过要娶个什么公主什么的,这个他是想都不敢想的。当然这也不是说林颖芝不好,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放到王况身上也是适用的,在王况看来,林颖芝配他,才是真的mén当户对。
至于长乐公主幸福与否,王况不敢下断言,但是有一点王况是可以肯定的,如果长乐公主和长孙冲的感情不好的话,那么长乐公主去世后,长孙冲也不至于颓废到买醉的地步,在王况看来,一个人,能找到爱护自己的人,那就是最大的幸福,如果从这一点上来看,长乐公主并非不幸福。
但可悲就可悲在,长乐公主命运多舛,年纪轻轻就染上了重病,最后是病死的,死的时候才二十多岁,这或许就是自古红颜多薄命的写照了,也许,这也是长乐公主博得诸多同情,赢得了许多人的一声唏嘘的主要原因。
再说长孙冲这边一招呼,王况就觉得长孙冲或许可以值得一jiāo,因为他并没有其他豪mén贵族子弟那种拿腔作调的派头,知道王况文不成,所以也就摒弃了文人间的招呼方式,而采用市井中人惯用的打招呼,可以感觉得出来,长孙冲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应该是已经熟悉了对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样的方式说话,给人一种早就相识的错觉。
谁说他没才的啊?这就是才,逢人讲人话,遇鬼讲鬼话,还要讲得自自然然,这也是一种本事,只不过这种才能在这个时代并不为人所认同罢了,但放在后世,绝对是个公关好手,也会是一个销售高手。
“原来是长孙少卿,璃何德何能,怎敢劳动少卿等侯,这些家人也讨打,竟然不使人出城通知一声。”王况下得马来迎上前去,三白不在的时候,王况就喜欢坐马车,三白来了,王况就喜欢骑马,因为有三白,王况大可以放了缰绳,就是在马上闭着眼打盹,有三白在,马也绝对是走得稳稳当当,不会将他摔下来的。
附马都尉的身份比起宗正少卿来要高过许多,但男人自有男人的尊严,如果称呼长孙冲为附马都尉,给人的感觉是这人是靠了自家的婆娘上位,是个吃软饭的,这就好比介绍某位大明星的丈夫,这是某某某的丈夫,给人的感觉就是夫凭妻贵,不光是旁人会这么想,就是当事人也会心中不是滋味。所以王况只称呼长孙冲为少卿而不称呼其为都尉。
见王况这么称呼自己,长孙冲不由的脸一滞,可以说,王况是少数的几个这么称呼他的人之一,别人见了他,要么称呼其为小公爷,要么称呼其为长孙都尉,不是借了其父的光,就是借了其妻的光。而王况这么称呼他,让他感觉有些意外,不过随即就笑笑:“不怪贵府管家,某也是刚到,贵府管家说天sè将晚,建安侯也该回来了,也让某进府喝茶,不过主人家不在,某可不敢僭越。”
这一句话里,即说明了自己是刚到,又说明了在府外等候是自己的意思,还连带着不着痕迹的夸了一下建安侯府的mén房知事理,是有邀请他进mén的,不过是自己没接受罢了。
那边,高三和张三等人将车队引到侧mén进去,正mén有台阶,马车是上不去的,如果没有外人在,nv眷自然是可以在mén前下车进去,但现在有了外人在,几个nv眷中,有要抱孩子的,而三宝几个和黄大的nv儿都还没断nǎi,这在这个时代很是常见,许多的孩子吃nǎi一直要吃到三岁,nv人们为了哺rǔ方便,穿得并不是很严实,有诸多不便,是以就干脆没下车,直接进府去了。
将长孙冲引进mén,宾主双方落定后,王况笑着道:“长孙少卿这可是第一次登mén,依璃看来,当是无事不登mén了?”本来想要脱口而出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突然觉得不妥,殿这个称呼可不是王况能拥有的,只有王这一级,家中的房屋才能冠以“殿”这一称呼,长孙冲可是长孙臭老酸的儿子,对于长孙无忌编撰的《贞观律》应该是比别人还熟悉,尤其他还是个宗正少卿,这可是也有权管礼仪的部mén,别无端的落人把柄才是。
对长孙冲的好感并不能真正让王况对他不设防,有时候,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王况当初还狠狠的涮了长孙淖一把,要是这长孙冲和长孙淖的关系好,难免长孙冲不会一时冲动而yīn王况一下?现在的王况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逢人就jiāo浅言深的王况了。
长孙冲尴尬的笑笑,他也听出了王况话中的意思,不过显然他并不太在乎这个,见王况问起,也不客套,直接切入正题:“实不相瞒,某此来,正是求建安候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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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二章 伸手
第四八二章伸手
长孙冲开口便是说来求王况出手,王况一听,苦笑道:“怎么你们都当了某是个郎中不成?”
早在去年冬,长乐公主就被诊断出患了气疾,王况也是早有耳闻的。「域名请大家熟知」(dukank读看看现在长孙冲上mén一开口就说请王况出手,王况子自然也就猜到了要他出什么手了。
王况不是医者,能调理好长孙皇后,那是因为王况自己曾经就得过同样的病,几个月的幽禁不见风不见光的生活,想让他印象不深刻都难,所以,王况才敢对长孙皇后使了他自己熟悉的调理法子,而且,痨病能否痊愈很大根源上还是要取决于病人的营养能不能跟上,病人的体质好不好,长孙皇后营养肯定没问题,早年也常跟着李世民东征西讨的,不是那种林黛yù似的弱nv子,有这么两个大利好的前提摆在那里,所以长孙皇后现在的病已经是好得七七八八,只要随时注意点,就基本不会再复了。
至于说三七等等yào物,不要说王况,后世随便拉一个没读过的人来,问起三七啊等等一些常用yào,那也是一清二楚的,所以,这也不能代表王况就懂医。
可气疾不同,王况不知道气疾究竟是代表了什么样的疾病,他只知道人有元气,许多的补品都是补元气的,按王况的理解,气疾,应该是身体机能出了问题,这就不是王况所会的了,当初赢老头也不是没来找过他,最终也是无功而返。
依据王况那连个皮máo都算不上的理解,如果一个人得了病,只有个笼统的病称而没有具体的诊断的话,那么这病大概就是难治之症了,气疾应该就是属于这一类,没吃过猪ròu,也见过猪跑的王况,好歹有那么一段的时间对气功产生了那么一点点的兴趣,所以,按他的理解,所谓气疾,应该是个统称。
不过长孙冲既然求上了mén来,王况也不好一下就绝了他的希望去,算算时间,孙老头应该是快回长安了,便道:“长乐公主的病症,璃确实是没办法,我师父并没教我医术,况且,佛mén中人,懂医的究竟远不如道mén中人,某估计我那师父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没传我医术了。不过长孙少卿也大可不必灰心,若某所料不差,孙神仙近日当回转长安,而且会在长安逗留不短的时间,到时候请孙神仙去瞧瞧也就是了,以孙神仙的医术,当无大碍。”
长乐公主还有两三年可活,可见她的病当是属于慢xìng病之类的,突然王况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长乐公主的死,是不是和太子谋反有关系?她和太子可是亲姐弟,或许她的病本来要不了她的命,而是太子的谋逆使得她深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丧失了斗志?也不是没可能的,一个病人,最强大的武器恰恰是他本身潜意识里存在的斗志,只要斗志昂扬,奇迹未必不能生。
王况曾经见过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阿哥的一个朋友,平时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红光满面,成天笑嘻嘻的,但是有一天,感觉不舒服后去医院检查,结果是肝癌,第二天,王况再看到他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意志消沉,头一夜间就全白了,再过几天,人就去了。可见一个人的意志有多重要。
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惦记的,王况没有觊觎长乐公主的心,但并不影响他对长乐公主的欣赏,说实话,李世民倒是很强,生了那么多的nv儿,个个都很出sè,但李世民也是不幸的,出sè的nv儿基本都是早夭的。
其他姑且不论,就冲着长乐公主是长孙皇后的nv儿份上,王况就不能坐视不管,刚好瞥见高三从厅外走过,就把高三叫了进来:“你去大兄那看看,问问他最近有没有北上草原的商队,如果有,让商队帮着找下孙神仙,找着了,就让他赶快回来,说有比他目前寻的东西更重要的等他回来,若是没有找到,那也不打紧,每到一处,就让商队在当地牧民留下话,孙神仙总归是能听到的。”
高三应了出去,不多时又颠颠的领了个小道童回来:“小东家,不用去了,老神仙已经回来了,这会正在皇庄呢,说是明日一早就会来家里。”
小道童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见了王况就yín了句无量佛寿,王况笑骂了一句:“得了,在某这里就不要装模作样了,谁个不知道你这夯货的底细,先下去歇着,想吃什么就让厨房做就是,要是怕等,就让高三带你去建林酒楼,让你可劲吃个够,也是难为你了,才十来岁,就跟着你师祖满天下跑,怕是肚里的馋虫早就造反了罢?把你师祖一个人丢在皇庄。”
道童嘻嘻的唱了个喏:“师叔说的哪里话来?元月是这么样的人么?还不是师祖担心师叔惦记着您的宝贝,这才打了我来告个信,师祖说,此次大有收获,不光是虏疮有了治愈的可能,师叔jiāo代的那个东西,也是管用得很呢。”
说着说着,道童就跑题了:“这次到草原上,果真如师叔说的那样,那些家中养了许多牛的牧民家,就少有人得过虏疮的,而且,师祖还现,尤其是那天天要去挤nǎi的婆娘,竟然一个都没得过虏疮,师祖便一边在草原上行医,一边寻找这其中的原因,也顺便帮师叔试试yào,师叔您是没跟着呢,那胡人贵fù原本对那yào是将信将疑的,后来一听说是师叔整出来的,上mén求yào的贵fù人就突然的增多了起来,最后那yào竟然被人炒卖到了一个大金元宝一瓶。”叫元月的道童吐了吐舌头,一副心驰神往的模样,想必那海lù在草原上肯定是引起了极大的震动的了。
“打住打住,你怎么管我叫起师叔来了?你师祖可不是我师父。”王况见元月越说越是来劲,连忙喝住,这个小元月就是当年跟着孙老头跑到建安的那一个,不过那时候孙老头还没收他入mén,只是当个使唤童子来用,没想到这次跟着去草原,倒是被孙老头给收到了mén下了,不过却是代徒收徒,可能孙老头也感觉自己jīng力有限,没法再带个徒弟。只是以前元月见到王况都是口称二郎君的,这次却改了口叫起师叔来。
“嘻嘻,这次到草原上,元月见到师叔祖啦,师叔祖说,师叔您给他惹下那么多麻烦,以后等他走不动了,就要您养老了。”元月一语道破天机,原来是画眉和尚竟然跑到草原上去了,他去草原的原因王况也能知道个大致,无非就是上次见面的时候,王况和他闲聊时提起过越往北走,夏天的白昼就越长,冬天的白昼就越短的缘故,画眉和尚自然是不大相信的,这才会去验证一番。
却原来是如此,不过平白的让原本和王况平辈论jiāo的孙老头一下涨了一辈上去,王况心里就想笑,老顽童老顽童,果然如是,年纪越大,越是童心重起来,估计是见到画眉后,孙老头觉得自己再和王况平辈论jiāo的话,就要矮和尚一截,佛道原本就是竞争的,这让孙老头如何能受得了?干脆就把王况压下一辈去。
“那你师祖才回来又跑到皇庄干嘛去?”王况问完后循即醒悟过来,眼下长安里,要论牛最多的地方,当然是皇庄了,孙老头既然已经回来,估计应该是找到了种牛痘就可以预防虏疮的办法,他这应该是去皇庄拿那些被侯君集掳来的农奴们来做试验呢,那里牛多,有牛痘的可能就更高,实在是一个试验的好去处,但愿老头子不要玩过火了,把皇庄里的牛都给整死了。
“行了,行了,去,想吃什么让他们给你送来就是了,瞧瞧,口水都流满下巴了。”王况揶揄了元月一句,让高三带他下去,就听得那元月一边走一边跟高三要求:“我要吃炸yù蚕,要吃清蒸鳜鱼,要吃香菇炒菜心,不要加ròu的,你是不知道,在草原上,吃ròu都吃腻了,成天介里不是牛若就是羊ròu,连个绿sè的菜也没见过半个,现在见到ròu就想吐……”
那边,长孙冲已经是满脸的喜sè,刚才王况吩咐的时候,他就已经心中欢喜了,建安候并不是那么的不近人情么,怎么今天应国公府的人说建安侯不好惹呢?看看,为了丽质的病,竟然要商人队传话说有比孙老神仙正在做的事情更重要的事等他回来,孙老神仙去草原上忙什么?刚刚那个叫元月的小道童不也说了么,那是去找治虏疮的法子。
虏疮有多可怕,长孙冲不是不知道,每隔个几年,就会有地方爆一次的虏疮,而每次的虏疮爆,朝廷和当地都是手忙脚luàn的,疫病地区,那也是只许进不许出,各个道口都有重兵把守着。而当虏疮平息了之后,疫病区所剩的人已经十停不到三停,而那些守着道口的兵士,也是必须单独成营拉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呆上半年,确保没有人染上了虏疮这才会放回来。
可以说,现在的天下,虏疮比之于大旱大涝都要可怕上百倍,大旱大涝了,民众还可以背井离乡去逃难,但要碰上虏疮爆,就只有等死的份,抗过去了,那就万事大吉,如果没抗过去,有的家族甚至就此烟消云散也是极为常见的。
刚刚的话里,他也听出了几重意思,一个是似乎老神仙去草原寻治疗虏疮的法子还是建安侯提议的,另一个是老神仙已经找到了法子了,正在皇庄试验,还有一个就是老神仙这次去草原,似乎还为建安侯试什么yào来着?那yào竟然在草原卖到了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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