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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灰雀     食王传txt下载     食王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五三章 李世民的胃口不小

    徐国绪其实还是去早了的,这个吃货,如今的一颗心已经挂在了西瓜上,他就是要急着先去安排了璃窑的事,然后好有时间赶回来盯着王况,看着他把西瓜种了下去才安心,此时正是夏季,按王况的说法,现在种下去,一直到成熟基本都不需要用到璃棚的,只有下一季才需要用到。

    可是不巧,等徐国绪回到王况的建安侯府时,王况已经被李世民给召进宫里去了,一起被召进宫的当然还有那些大佬们,基本上手上有点决策权的都被召了进去。为了显示大唐军威,李世民还召集了不少内附外族的质子,想让他们见识见识一下大唐军队是如何的所向披靡,让他们心中存了畏惧,以后继位了后就老老实实的当大唐子民就是。质子,都是那些部族以后的接替人,这个不是那些部族能定的,而是靠朝廷一言而决,说谁继承,那就是谁继承。

    既然要扶植继承人,当然要扶植在长安生活多年,而且已经对中原的生活恋恋不舍,对中原文化心生向往,以自己是大唐子民为豪的质子了,那些部族呢,也因为有这个原因在,都是尽量的选族中最有能力继承的子弟前来长安当质。

    实际上,大捷这样的事王况去不去都是无所谓的,对王况而言,高昌打下来那是肯定的事,一个比建州还小,人口更不用比的小国,连天可汗召见都敢不来,那么灭国也就是在情理之中的,李唐这么做是有杀jī给猴看的意思。既然要杀jī给猴看,那么这只jī是无论如何也要杀得彻底才有震慑力不是。

    但是皇帝召见,王况不能不去,幸好这只是傍晚,又不是早上,不耽误王况这个夜猫子的休息时间,去也就去了,而且这是在紫宸殿里,不是在内宫,那么多大佬在,武媚娘这个nv人手腕再是厉害,也算计不到王况头上来。王况现在对进宫可是又带着一点点的期盼,还带这一点点的恐惧的,武媚娘的手段和心机,王况一直都有所忌惮,自己不过是个多了点知识的穿越众,玩计谋,玩心机,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呢?防贼不能防一世,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绕开。

    先是侯君集讲述出兵的过程和细节,以及战损比等等这些,这些内容其实在战报里都有,而且还都提前了不少时间送到长安,但不知道为何,这次李世民竟然将战报压住不发,所以王况这个不爱上朝的人竟然也是一无所知,如果不是他心中早就知道高昌一定会打下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下来的话,恐怕今天进宫就会是一脸的惊诧了。

    让侯君集再复述一遍,无非就是说给那些质子们听的,战报里面会涉及到许多的机密,读给朝中大佬们听是可以,但却不是这些质子们能有权力去知道的。

    事实证明,李世民的杀jī给猴看的策略是非常成功的,当侯君集说到派兵三万,只亡了六百多兵士,伤了一千多人,但却歼灭了高昌一万多兵的时候,朝堂上顿时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全都是那些质子们发出的。虽然三万比一万是以多欺少,但也还没有哪个部族可以做到只伤亡一千多人就将七全歼的,就是那些北方部族的狼骑出来也是做不到。

    如果说真有人能超过的,那就是一刀平东瀛的建安水军游击将军了罢?一时间看向王况的目光多了不少道,其中不少还带着灼热的探询之意,有些消息灵通的,是知道候将军在建安侯上次来长安的时候是去拜访过建安侯的,更是神情古怪,看着王况,就像是看怪物一般。

    王况苦笑了一下,小声辩解:“征高昌可不关某的事,这个长孙相公可以佐证的。”开什么玩笑,自己根本不懂军事,如果就这么造成了误会,那么自己在别人眼中就是属于那种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超级人才,这样的人才厉害是厉害,可也是皇家的眼中钉,李世民自然是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自己这一辈子怕是连出个长安都要向李世民报备,再也别想像以前那样自由了。

    失去了更多的自由,倒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万一连李世民也真的这么认为,那么以后要出征不是有可能要自己去领兵一方?胜了还好,要是败了,这个罪责可是难逃,至少也会成为别人以后打击自己的一个重要突破口,真要如此,别说自由,恐怕在牢里呆个几年都是没跑的。

    “呵呵,要说这里面还真有建安侯的功劳。”长孙无忌捋了捋他那山羊胡子,笑眯眯的,引来王况一阵的怒目圆瞪:臭老酸,不带这么害人的。

    长孙无忌瞟了一眼有点气急败坏的王况,心中惬意至极,能偶尔让王况吃吃鳖,也是一件美事啊。因此他回瞪了王况一眼,就闭嘴不说了。这下更是把个王况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长孙相公所言甚是。”侯君集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的也来了这么一句,这跟他平日里表现出的火暴脾气有点出入,李世民不动声sè的暼了他一眼,笑着用一手叉腰,一手支在案上,身体前倾,看着王况。

    王况一见,嗯,还好,李老二藏在案桌下的脚又抖起来了,李老二不信,那就成了,只要皇帝不信,你们就是喊破天也没用的,李世民不是那种软耳根的主,不像李治小子,许多时候立场不够坚定,常常被大臣所左右,也幸好他老爹当初给他留下来的班底,都是尽心辅佐他的,要真碰上李隆基的那个班底,估计他早就被武媚娘夺了权去了,还会等到他死?

    当下,王况也不做声,随那些大佬们议论去了,不过心中对侯君集是腹诽不已,还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么快就想着开始要打压人了?你还不是兵部尚书呢,现在的你,能量比起本该行进的历史来,小太多去了。

    见王况本来还是挤眉nòng眼的,突然一下就安静下来,长孙无忌不由得心中暗暗点头,这建安侯的涵养工夫那是越来越深了,这么jī他,都不为所动,果然是人中豪杰啊,要是自家几个儿nv有他的一半沉稳就好了。

    程知节本来见王况在那一副怕担功劳的样子,他心中也是为王况急的,王况在政事民生上那是没的说,简单一个字,服,不服不行。在捞钱上,那也是一个字,牛,牛到天了。但在军事上,他可不和那些文官出身的官员一样对王况有着盲目的信任的,纸上谈兵的例子多了去了,嘴巴能说不代表真的能打。没错,二郎当初是小挫了几股贼人,但那是贼人,不是军队,二者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所以,他也担心万一真的把王况推到前线去,搞不好失败了,连带着自己也要受了些干连,能不干连么,如今自家一大半的收入可都在王二郎身上系着呢。

    三驾马车里,要说对李世民的了解,以前是程知节,后来秦琼在被王况打开心结后,对皇帝的了解就比程知节深多了,为嘛呢?因为以前他是一叶障目,那叶就是担心功高震主的叶,现在呢,这挡在他眼前的叶子拿走了,视野一下就开阔了,看得比谁都透彻,所以,他心中就知道李世民那样的神情,必定是不信那征高昌里真有王况的功劳的。

    侯君集那是什么人?那是大唐军神的半个弟子,从其投到当时还是秦王的皇帝麾下起,很少吃过败仗的,有数的几场败仗都是以少扛多,实力的差距摆在那呢,那样的场景下,不要说侯君集,恐怕就是孙子亲自出马也是无法取胜。

    而这次征高昌,三倍于敌的力量,高昌一带又没什么险固之地可守,都城的城墙甚至都不如大唐一个县城的城墙高

    没错,高昌好马多,高昌骑兵多,可那又怎么样?你马多骑兵多,但你铠甲不多啊,那些骑兵,都是布衣布甲,能扛得住三万人齐发的箭雨么?都不用弓箭娴熟的,只要有把子力气,能开弓,不用瞄准,一放,如雨的箭簇瞬间就能让其骑兵废了高昌兵若是不出城倒也罢了,出得城来,只要万箭对着城méndòng里一通猛shè,城mén马上就堵上,堵到让你连关mén都关不了

    秦琼就是信奉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抵抗都是徒劳无益的信条,所以他敢仗着一身高强的战力,出入敌军大营如入无人之境,取敌上将首级于万军之中。侯君集本身就是员良帅,又有比高昌还强了许多的军队,而且这些军队都是侯君集的部下,指挥起来是如指臂使,如此有利的条件下,如果侯君集还需要人指点才能获胜,别说他不信,估计军中将领也是大多不信的,就更别提能识人,用人的皇帝了。

    相对而言,尉迟敬德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存疑了,本身他就是胡人出身,胡人xìng格直爽,脑袋和中原人比起来,相对来说就是一根筋的,但他也只是存疑。他心中想的是,是不是要把二郎拉去练练?说不定还真能练成一员继李靖之后的帅才呢?但是要让他下结论说王况现在就能领兵,他也是不信的,他只是很好奇,王家二郎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呢?

    但是,长孙无忌和候君集的那番话分明就是要将王况拉出来架在火上烤,这可不行,你要烤得小火慢烤,大火猛烤的,要是把好好的一块料给烤糊了,某家可不答应,因此当他听到侯君集的话后,须一张,眉一竖,从座位上站起身:“呔……”才呔一下,就觉着后脚跟一阵吃痛,坐他后面的除了秦琼还能有谁?这一脚,他马上就改口,又呔了一下,“……呔侯家小子,既然建安候有功,嗯,听你口气,似乎还是功不可没的,那你是受惠之人,总该有所表示罢?某家可瞅着呢”

    不论是资历上,还是爵位上,或者品级上,此时的侯君集都比尉迟敬德矮了一大截,听到尉迟敬德这样有点胡搅蛮缠,在朝堂上,在皇帝面前公然的为建安侯讨要好处和回报,不免有些尴尬,“那个,鄂国公,某已经为建安侯带了二百青壮过来,还带来了不少种子,这应该够了罢?”

    “咄你却吝啬那二百青壮不要以为某不知道是要来做什么的,那是用在皇庄之内的,那些种子,就算是送给建安侯的罢?可那些种子值几个钱?难道说能种出金子来?呃,不对,不对,不管什么种子,在你侯小子的手中,那只能种出无用的东西,在建安侯手中,不定还真能种出金子来……,”尉迟敬德一时间察觉到了自己话中的语病,一张黑脸涨得发紫,好不容易总算被他憋出了一句,“就那些种子,如今高昌也打下来了,建安侯想要,也不过是晚几个月早几个月的事,作不得数”

    一干大佬瞠目结舌的看着以往动不动就想冲过来搞武斗的尉迟敬德,那吃惊是不小,哟,鄂国公这是真转了xìng了?明明都可以听出长孙无忌和候君集就是要把建安侯拉出来的,明明你刚刚就是要出来将那似乎是要摧了秀于林中的建安侯的那股子风给赶跑的,怎么似乎这一下就转了风向?看来老黑碳也不是那么鲁莽的么。

    侯君集被尉迟敬德的急智呛得身子晃了一晃,心中有苦是说不出,好么,某这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木匠做枷,自作自受了。要说他这次出征高昌,sī下里是捞了不少的好处的,其他不说,就是那高昌王宫里的奇珍异宝,被他收入馕中的就起码有一半以上,可这些是灰sè收入,断断不能拿出来的,而自己之前又没搭上建安侯的船,明眼人都瞧得见的,自己没做其他营生,只是靠了俸禄,因此,真要谢建安侯的话,这还真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

    或许,自己就是将府中存银全拿了出来,那也是入不了这堂上诸位大佬的眼的,如果是十年前,或许他们会觉得这谢礼不轻,但看看眼下的诸位,哪个不是都从建安候布下的产业中捞足了好处的?尤其是陛下,他捞的好处那是最多,自己那点东西再拿出来也是太寒酸了一点哟。

    怎么办?他不由得将求助的目光又投向了长孙无忌,当初可是长孙相公带了自己去拜访建安候的,如今佐证说建安侯确实是功不可没的也是他,而他和建安侯的关系也算是融洽,目前也只有他能解了自己的围。

    “噗哧”又是那个秘书郎,见到侯君集的窘相,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没想到,往日里明明口齿比鄂国公还伶俐许多的侯将军竟然也会在鄂国公手下吃瘪,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段子啊,以后自己说不得还真能学了那建安如今已经是名声都传到长安的路人甲兄弟俩一样了,卖个关子,讹上同僚同窗或者同年们一顿建林酒楼的酒席吃吃,就是吃不到建林酒楼的,山外山的那是肯定吃得上的了。

    李世民的手又在案上mō啊mō的,拿起这个掂掂又放下,总算又被他mō到了一管笔,看也不看,手一扬,王况登时就条件反shè似的一缩脖子,等再看那管笔,却不是奔他而来,而是直奔了秘书郎而去,准头那个准啊,在那秘书郎的脸上留下了浓浓的一道朱砂印记

    “格……”秘书郎正在幻想着即将到口的美味,突然脸上挨了一下,凉凉的,以为又是鄂国公老脾气又上来了,又动不动的淬人唾沫了,一瞪眼就想骂了出来,别人怕鄂国公,他可不怕,他手中的一支笔,可是鄂国公也要怕三分的。秘书郎是益州人,要骂的也是家乡的“乡骂”,可能当秘书郎的也不是笨瓜,一个格字出口,登时觉得不对,鄂国公正站在自己五六步开外的左前方,而自己凉了一下的却是右脸,而且是耳根附近,那个方向,似乎是陛下哦?登时硬生生的将后面两个字给咽了下去,一张脸憋得通红,也是一口气没顺上来,一阵的猛咳。

    “哄”这下大家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本来秘书郎挨那一下就已经很是有趣了,再见到秘书郎那想骂人却又是中途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哪里还能再憋得住笑,个个笑得是直不起腰来,反正这又不是正经朝会,只是个临时议事而已,诸多的礼节也没那么讲究,再说了,没见礼部尚书江夏王李道宗李相公不也正捂着肚皮直乐的眼泪huā都出来了么?

    不过这一笑,总算是间接的帮侯君集的围给解了,他乘机赶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学着在坐里面唯一一个没笑的魏老头一样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再也不动一下。

    “行了,行了,敬德你也莫要穷追猛打的,穷寇不宜猛追啊。”李世民笑着下了个结论,没想这一句出口,别人没笑,他自己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把个侯君集中羞得恨不得寻个地缝钻了进去。

    清了清嗓子,李世民端起案上的茶瓯呷了一口,总算是强忍住了笑,道:“辅机的意思朕知道,王璃是没给候将军出谋划策,但是我大唐军如今的战力得到很大幅度的提升,那是有王璃的功劳的,琥珀糖,行军饼等等,这些都是王璃的功劳,所以说,此次征高昌,说有王璃的功劳也说得过去,但这些功劳先前已经赏过,就不再赏了。”

    话锋一转,李世民就盯着王况:“不过呢,朕今日把王璃这个惫懒人从家中叫了来,可不是让他来领侯将军的谢的,朕想知道的是,大食送来的那头所谓的麒麟,究竟是何物?王璃,你来说说。”

    靠,李老二胃口不小啊,这才打下高昌,就准备找借口找大食的麻烦了?不过他早就跟李治小子说过所谓麒麟的来历,这时候想改口却是不行,所以只好老老实实的道:“那不是麒麟,而是大食以南最为普通的一种动物,也算是鹿类,璃称其为长颈鹿。”

    “砰”李世民一拍桌案,喝道:“大食欺人太甚!”

第四五四章 点醒

    第四五四章点醒

    王况被叫李世民叫进宫去,就为的是要他说出所谓的麒麟就是长颈鹿的话,打不打大食,不是王况所关心的,也不是他能建议得了的,在对外问题上,只要李世民确立了下来要打,那是无论如何也要打的,几乎没什么人能拦得住。~~

    王况所关心的还是担心李世民到处开战,将大唐的青壮年都chōu空了,那地谁来种?而且现在真正的说,最大的威胁并不是大食,而是东北面的高句丽及西南面的吐蕃。

    高句丽不是高丽,在后世,高句丽是找不到传承的,而这时候也还没有高丽的出现,后世的bāng子(说到bāng子,灰雀要申明一下,本书中的bāng子指的是那个半岛上的两个国家的国民,而不是指的一个民族,有书友对bāng子这个称呼很是不满,那是你自己对号入座了,灰雀相信,国人所称的bāng子,绝大部分都是特指那两国,尤其是南边的。)恬不知耻硬要把自己套到高句丽的后代上去,并且在其地图上,将曾经的高句丽的疆域画得比méng元还大,整个中华的东部全是高句丽,大唐只剩了汉中一带两个道左右的地方,做人无耻到这个地步,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宇宙第一了。所以在对待半岛目前的百济先罗等国问题上,王况更是痛恨,但这些都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

    不过好在东瀛已经打下来了,北瀛州也已经成立,刺史就是由礼部尚书李道宗兼着,具体的政务则由别驾和司马二人分担。王况能理解李世民的想法,李道宗是李世民的堂弟,也是一员良将贤臣,因为王况说过北瀛州还有个岛上有金矿,再没发现之前,一州之地还得由自己人领着比较保险。

    李世民在那里一拍桌案,那些武官系的中高层将领们就摩拳擦掌起来,论资排辈么,怎么地也该轮到自己了罢?去年就有打回鹘的想法,但那领军的必定是李世绩没跑,谁让他是并州总管,就挨着回鹘呢?而且李大将军也是员智将,由他领兵打回鹘,就是侯君集也没脾气。

    其他几个,江夏王已经领了礼部,等于已经是弃武从文了,除非到了无将可用了,才可能让他领兵;兵部尚书及卢国公等人,现在都是属于国宝级的人物,他们一生的功勋已经大得有点吓人,不管是从平衡豪mén大阀之间的暗斗来说,还是从培养新人来说,都不会再让他们上战场,同样的,也是真的万一无将可用了,才会将他们提出来领兵。

    因此这么排来排去,那些位置比较高的,都不可能,而至于第二代将领中的翘楚人物侯君集,早些年就在松州大败了吐蕃,现在又是刚刚打下高昌,并且在高昌安chā了自己的心腹,但高昌毕竟是他打下来的,这么做,只要皇帝不吭声,其他人也是无话可说,可总得照顾到其他人的情绪罢,因此,如果真要再打,再派侯君集去已经没多大的可能。

    如此,那么再坐的几个里面,就可能会出现一个新的行军总管,负责西面的战事,你说那些人能不眼热心动么。

    然而李世民却只是“发怒”了一下,然后就“强压怒火”,吩咐长孙无忌赶快拟一份措辞严厉的国书前去质问大食国王,问问他竟然拿那普通的长颈鹿来冒充炎黄子孙心中的神兽麒麟究竟是何居心?如果不拿出合理的解释,并且没有措施来平息大唐白姓心中的怒火,那么,大食国王你自己掂量着办!

    这让王况感慨,同是神兽,待遇怎么就差别那么大呢,西方传说中那长了翅膀的蜥蜴也不知道是哪个败家子的硬要翻译成龙,二者明明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一个只会吐几口火,只会飞,只有蛮力的爬虫,怎么能跟中华人心目中那能呼风唤雨,掌管人间甘霖的神兽相提并论?李世民的发怒,固然是有借题发挥的意思,但也不能不说是有东方神兽被人亵渎而愤怒的成分在里面。

    同样,在对外关系上,李世民的强硬态度就绝对值得后世的棺猿们学一学,在这一点上,李世民和王况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抱着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的想法。或者说,是整个朝廷整个大唐百姓都是这样的想法,而观后世,我渔民被bāng子军队劫持了,官方却是只会像蚊子一样的哼哼两口,其他的屁都不敢放一个,甚至要牺牲了国人的就业机会,而从北bāng子引进十几万的劳力进来。从来只有狗讨好主人的,结果后世却反了过来,主人去讨好狗了!

    议事并没持续多久,不到一个时辰就散了,在王况看来可能今天主要还是要震慑一下那些内附部族。从侯君集的报战功,到后来李世民的借题发挥无一不是告诉那些部族,你们悠着点,惹恼了朝廷,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当然,在那些武系官员的眼中,打是肯定要打的,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高昌当初不也是先发文,然后才打的么,但他们中的人大多都不知道去年李世民就已经发了文去质问回鹘各部了,算算时间,去回鹘的天使回来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而按王况的估计,打回鹘说不定就是今年冬天的事,正好可以利用冬天来检验一下行军饼及糟粕和琥珀糖等新东西在冬天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如若是作用明显,那么打高句丽就不用挑时间了。

    至于说大食那边,估计会打几座城下来示威一下,向大食人展示一下大唐军的战力,从而使得大食安息等国在大唐东征高句丽的时候不敢轻举妄动,以保证全国的粮草优先用于东征。

    出得宫mén,侯君集紧走几步,尴尬的对王况笑笑:“建安侯,陛下说的正是某想表达的意思,望建安侯不要介怀为好。”按理说,他一个国公是没必要对王况这么一个郡公如此说话的,但在侯君集看来,如果当初不是王况的提醒,让他安下心来耐心的等待,说不定这高昌就不是派他去打了。

    “侯郡侯哪里话来,某又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怎会不知?”王况笑笑,对侯君集的表现有点满意,不是满意他的表现,而是满意于他这个表现的后面隐藏着的和太子的距离似乎远了一些的事实。

    侯君集是陈国公,在陈国公之前是潞国公,但他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以前的郡侯爵,因为他这个郡侯的爵可是从龙之功,当年的玄武mén之变,他是主要的策划者之一,事变之后得了郡侯爵,到了贞观年间才改封国公。因此在他的心中,郡侯的爵位是最重,也是最能提醒人们,你们注意啊,某可是当年帮助陛下夺位的功臣之一。

    似乎忘了什么,王况走了两步,一拍脑袋,转身等侯君集上前,就轻声说了句:“郡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末为,高昌王宫之事,所知者甚众……”撂下这轻飘飘的一句,王况就走了。

    侯君集当下犹如是五雷轰顶,呆在那里面sè惨白,王况都已经走出了好远,他才醒悟过来,跺了跺脚,转身又往回走。

    王况走得其实很慢,他一直在留意侯君集的表现,如果侯君集能够因为王况今天的提醒而有所收敛,如果能主动的找李世民去认错,那么就不会有以后侯君集被太子彻底拉拢了过去的事情发生,侯君集下定决心要帮太子谋逆,起引就是因为高昌战后的贪渎被人揭发,虽然没有获罪,但也因此而被贬职,使得他对李世民开始有了一些怨恨,又担心李世民年老后万一昏溃而来个秋后算帐找他的麻烦,所以干脆,又想仗着从龙之功而在新皇帝面前继续大红大紫,也正是因为他太过看重了从龙之功,所以才会有后面的悲剧发生。

    既然历史已经开始改变,王况也不介意再动用手指头给历史的车轮拨上一下方向,可以说,太子之所以敢发动谋逆,第一个倚仗就是长孙无忌,第二个倚仗就是侯君集,两人一文一武,如果自己将其武的臂膀给斩了,太子说不定就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也算是能对长孙皇后有所jiāo代了。

    走得慢,不见侯君集追上来,王况在拐过一道弯的时候,眼角瞥见了那个失魂落魄的往回走的身影,嘴角不由向上一挑,笑了出来。

    “二郎什么事情如此高兴?”

    随着一声传入耳中,王况的肩膀也被人拍了一下,倒是把王况吓了一跳,不过脚却也随即的抬了起来踢了出去:“你属猫的呀,走路都没个声响的。”

    “嘿嘿。”徐国绪嘿嘿了一声,抬头冲一个方向呶了呶嘴,向王况做了个鬼脸。

    “一边去,一厢情愿的事,你最好烂自己肚里,否则哪天脑袋掉了你都不知道怎么掉的。”王况瞪了徐国绪一眼,徐国绪嘴角呶的那个方向就是武媚娘的寝殿方向,武媚娘拉拢王况的手段说起来其实并不很隐蔽,小六子都能看得出来,何况徐国绪呢。

    只是武媚娘千算万算,却漏算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亲情那是权力金钱地位无法取代的,她并不知道亲情在小六子和徐国绪心中的地位,换句话,她不理解一个寺人心中真正渴望的是什么,所以她才会在对付王况上失策了,在发动之初就被早就对她提防着的王况发现了。

    内府监丞和建安郡侯谈话,那些宫人们自然是不敢靠得太近,早在徐国绪靠近王况的时候,就都意识的躲得远远的了,开玩笑,一个是尚食局令的姑丈,尚食局可掌管着他们的五脏官的待遇问题,一个是内府监丞,掌管着他们的起居劳作,可以说,除了命运并不真正被这两人掌握外,宫人们的衣食住行就都掌握在徐国绪和小六子的手中,当然是有多远赶快躲多远,要是碍了事,下场惨不惨不好说,但肯定好不起来。所以王况的这番话也不用担心给人听了去。

    “你倒是回来的tǐn况取笑道,他闻到了徐国绪身上的汗臭味,想来这家伙肯定是一路快马的直奔了璃窑,jiāo代了璃瓦的事后又快马赶了回来。也幸好徐国绪做了导niào术,否则这么一来一回的跑一趟下来,身上的niàosāo味肯定会让王况受不了。

    “那是当然,某还想看着二郎你把西瓜给种下去呢,早一天种下去,就能早一天吃到么。”徐国绪嘿嘿一乐,搓着手,“怎么样,天sè还早,而且这时候天也不热了,西瓜子该可以种下去了罢?走走走,某等不及了。”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你当种西瓜是种香瓜啊,种子一撒就得?还得先泡水,还得先磨皮!”王况好气又好笑,徐国绪这个大唐第一吃货还真不是白给的。

    西瓜子有许多种,有的西瓜子容易发芽,有的不容易发芽,而有的西瓜子需要通过泡温水来将其从休眠中“叫醒”,但辨认方法王况不懂,所以只能采用最保险的办法,将西瓜子的皮都磨薄来,都用温水泡过以保证发芽率。

    “呀,这个简单,不是侯将军给你带了两百名青壮么,这里面,肯定有会种的。”凡是和吃的挂上勾,徐国绪的脑筋转弯比谁都快,一听王况说这么麻烦,马上就想到了从高昌带来的那两百个离人,给王况出起了主意。

    高昌共有二十二城,人口不到四万,当然不包括被侯君集灭了的那一万兵,至于那一万兵是被屠了还是被俘了的怎么个下场,王况并不关心,侯君集应该不是嗜杀之人,而且估计那一万兵里面应该有夸大的成分,主要还是要对那些内附部族起到个警告作用。别人不知道,但王况知道高昌其实是不战而降的,因为麴文泰在真实的历史上是大唐的大军才开拔不久就死了,其子继位后城一被围就投降了。王况相信自己的金手指的影响力应该还没影响到高昌的走势,所以,高昌一战其实并不惨烈。

    想要从几乎所有的青壮年都被征召去当兵的高昌再挑出二百的jīng通农事的人来,难度不小,而且几乎可以肯定,这二百人里面,几乎是遍布了高昌全境的找来的,如此的话,里面说不定还真能找到会种西瓜的好手来,就算不是好手,至少也能找到那么几个见过人种西瓜的罢?

    想到就做,王况二话不说,拉了徐国绪就往离人馆跑,至于说晚上离人馆不公干,这个禁令对王况对徐国绪来说不是问题,皇庄要人,哪怕是半夜三更的,你离人馆的小吏就是正趴在自己婆娘的肚皮上,你也得给我乖乖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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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五章 半年(上)

    贞观十四年的下半年剩下的几个月里,发生的几件大事,都和王况有关。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第一件就是从建南军传来好消息,找到了一条特大金矿,据有经验的矿师估算,其富矿程度虽然无法和遂昌金矿相比,但总储量和遂昌金矿不相上下,而且,建南金矿还有一个是遂昌金矿比不上的,那就是经过一个旬日的试探xìng开采,矿工们发现,建南金矿竟然都是粗大的颗粒金,那小如头发丝的砂金几乎没有,换言之,建南金矿的开采成本要比遂昌金矿低而且开采速度更快!

    只有王况知道,遂昌金矿的储量真说起来比建南金矿还要高,试想一下,一个开采了一千多年还是富矿的金矿怎么是一个才开采了几百年就面临枯竭的小矿能比得上的?遂昌金矿的特点就是矿脉比较分散,并不是相连的,而建南金矿则只有相连着的几条矿脉,采完就没了,人们现在也不过只发现了两条遂昌矿脉而已,还有不少的矿脉必须得等到前面的开采完了后,再进行一次次的剥离才有可能被发现。

    而且,遂昌金矿可不是单纯的金矿,而是金银矿,银的储量比金还要高出好几倍去。

    当然王况不会傻到跳出来说,你们都错了,遂昌金矿远不是建南金矿能比的,一个是王况真要这么说,那才妖孽了。另一个就是建南金矿大,正好能吸引了人们移居建南,从而为将整个吕宋及周边岛屿拿下打好坚实的人口基础和经济基础。

    正如朝廷所担心的,建南找到金矿的消息并没瞒住那些建南土著,更没能瞒住那些已经在吕宋定居了几百年的先秦移民,在得知金矿之后的日子里,建南军并不平静,不管是土著也好,先秦移民也罢。都想从中分一杯羹,前前后后和建南军爆发了无数次的冲突。武元庆也不是窝囊废,这时候的他就显示出了武家铁腕的一面来,对于胆敢冲击建南军,冲击金矿的人。那些对李唐存了恨意的土著一个不留,前秦移民则被生擒了往矿上一丢。当苦力去!

    他这是学了王况的办法,同时,内外有别也是李世民一惯的方针,凡有炎黄血脉,或者说承认自己是中华子民的。不管你认不认李唐皇朝,通常都能被网开一面。而对外族,那就不是那么客气,如果抵抗强烈的,抓到就杀,抵抗程度低的。则丢进大牢,或者打散了流放到偏远地方去,任其自生自灭。

    李唐所认的中华子民,并不局限于汉民。而是包括了所有尊中原文化为正统,并且心向往的,不管你是胡人也好,安息人也罢,全都算。因此在长安就有不少的胡人,鞑鞑人及安息人等,有些还是金发碧眼的,都取了汉姓。或者说将其名取前一个字为姓,定居了下来的。

    建安的遏跃根就是如此。本来他族中并无姓,只有名。但他来到中原后,就以遏为姓,后来他将族中老小都接到建安后,族中老小也都以遏为姓。不止他一家,后世许多的姓氏其实都是从胡姓中演变过来,比如说尉迟后来就演变成了尉姓和迟姓,一个原本是胡姓的,最后成了汉姓,这样的情况不胜枚举。

    五千的建南军战力上当然没法和侯君集的安西军及李世勣的并州军比,就更不要说和如今已经被公认为战力第一的建州水军比了,但是大唐军队的装备之jīng良,又哪是那些土著和先秦部族能比得上的,再加上五千大军一列,随便几个部族也凑不出同样数量等级的军队出来。

    大唐军并不担心那些部族联合起来,再联合,如果没有统一的调度,也是战力提高不到哪里去,况且,这些部族即便是联合了,仓促间只靠了金钱利益的简单纽带,很容易是个个心怀鬼胎,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的,只要稍微加以分化,拉一批,打一批,联盟很快就散了,形成不了战斗力。

    李大胆在吕宋也已经开好了一家酒楼,一个商行,天天飘着香的美食无时无刻不在勾引着那些土著和先秦移民的肠胃,许多新奇的做工jīng巧的生活器具也是让他们眼馋不以,而且那些南来北往的大唐海客又经常的吹嘘说做一个大唐子民有多好多好,到了外面,只要一报是天朝子民,那些番邦人马上就是恭恭敬敬的,生怕得罪了唐人,而使得天可汗枕怒而步了东瀛的后尘去。

    因此,渐渐的,开始就有人打起了归附朝廷的主意,当然最先行动的就是那些建南军军镇建立起来后为了方便做生意而移居到城里的先秦移民,比起大唐子民来,先秦移民更是看重家族利益高于国之利益,只要家族能好,管他是谁当皇帝。

    从发现金矿到引起冲突,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已,但从引发冲突后建南军内外有别的镇压开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有两个小家族宣布接受大唐的管辖,听从唐廷的调配,上jiāo家族成员名单登记造册,并且也将地契在建南军备了案,从此那些地就是大唐属地,其他人所是敢犯,那就是对整个大唐的挑衅。从此这些人就都是大唐子民了。

    小家族那是没办法,实力不行,即便和大家族联合起来,那也是听人命令的份,既然都是听人命令,当然要找最强大的了。而其他相对大些的家族则是一直持观望的态度,在这两个小家族宣布回归之后,其他家族发现,这两个小家族竟然在从商上有优惠待遇,出海还可以搭乘建州水军的楼船到外地做生意,若是有贵重的东西要在陆上发运,只需要和建南军打个招呼,就可以雇上或是一伍或是一火的兵士帮着押运,价钱也不高,但被人劫持的风险却是大大的降低。

    观察了两三个月,将所探听到的情况汇总了一分析,其他家族就发现,归负唐廷虽然需要缴纳税赋,需要服徭役及兵役,需要遵守《大唐律》。但除此之外。似乎就再没其他的损失,而这些和得到的在全大唐行商的优惠待遇及货物出们可以有人保护,谁敢动大唐子民一根寒máo就是和大唐过不去等好处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尤其是到了后来,随着从大陆往来于建南建东的人越来越多。关于新耕种法,关于亩产翻番。关于引水灌溉法,关于在大唐出现的许多副业的传说,更是让人眼红心热,其他不说,只是一个亩产翻番就已经比那要jiāo的十税一合算了许多去。而想要学到这些传说中的新技术,你就必须是大唐子民。

    最后有几个家族按捺不住不住了,派了人到建南军说项,武元庆也同意了他们派几名代表到大陆去“考察”,等两个多月后这些人回来,几个大家族就全都宣布回归了。至此。到了贞观十四年底,整个吕宋岛上的所有先秦移民基本都已经回归,剩下的就是那些土著和有土著及华夏血脉hún杂的部族了,土著当然是不肯轻易认输的。只是打又打不过,所以只好忍气吞声。那些hún杂血统的呢,有的继续观望,有得则在摇摆不定,总之,整个吕宋岛上因为发现金矿而引起的冲突,几个月之内就差不多烟消云散。

    等到吕宋岛上基本安定下来的时候,李大胆就带了人往南前行。去寻找小东家所说的矮人一族了,武元庆虽然说被王况将建西改为建南。另外又起了个建西的名头很是不爽,但他也不是笨蛋。知道目前建南的局势暂时稳定下来,还是有建州人的很大功劳在里面,而且,如果他想坐稳了建南军,最后将军改州的话,无论如何也绕开不了王况的帮助,只要王况稍微lù出一点对他的不满来,武元庆相信,将王况奉若神灵的建州人马上会撤得一干二净,福州原本是和建州是一家,福州人也会跟着建州人的做法。

    如此一来,他建南想要发展的困难就要高上几倍,现在整个大唐的东南沿海,只有建州人和福州人有那么强大的实力可以到海外做大宗买卖,岭南还是人烟稀少,产出甚少,一个州都比不上福州的一个县,更别说和建州比了,再往北去,不管是睦州也好,婺州也罢,基本都是在和建州的往来中捞到足够的好处的,建州人往哪走,他们大多也都跟在后面往哪走。可以说,别看建州人只占据了目前建南一半的产业营生,但只要建州人一撤,保证至少有九成九的人都要跟着撤,到那个时候,只剩了那些个农户,又何谈想要有建州那些周围的州县发展速度?

    因此,当李大胆一动身要往南的时候,武元庆就主动的派了两百jīng兵,带足了干粮,说是也要往南去探寻,但这两百jīng兵,无一不是都得到了密令,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哪怕只剩了最后一个人,也要保证李掌柜的安全。这也算是一种变通法子了,李大胆不是官身,没有皇帝的命令,他是没有资格享受兵士的护卫的,短期的雇佣是可以,但要jiāo钱,可这一去,搞个不好就是一年半载,这就超出了武元庆的权限范围内了,而由他自己派兵往南探寻,正好可以“顺便保护”大唐子民的安危,这也是大唐军的职责么。

    这就和那些往来于西域的行商寻求巡逻兵的沿途护送是差不多的道理,顺路的,就护送你一程,行商支付点辛苦费,而且巡逻兵还能根据行商开具的凭条积累军功。这个凭条有讲究,一队巡逻兵,巡逻最远不过百里,也就两个烽火台或者堡之间的一半距,行商出发时,在出发地跟巡逻兵一起出发,到了巡逻兵的折返点这段距离算军功,超出太多的,则不算,同样的,从碰到下一队巡逻兵开始到下一个堡关,也算是一份军功。

    当然这个办法没法子完全杜绝了行商和驻扎兵士的勾结,可有一句话说得好,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做做小动作可以,但动作要大了,必然会随着换防的兵士流转到其他地方而流传开来,那样被上官,被朝廷知道了,惩罚可是不轻,因此,做小动作的不是没有,但也是小打小闹。不敢真个luàn来。

    就比如说武元庆如此做,明面上是无懈可击,但真要追究起来,他也要落个处分,可也要想想。李大胆是什么人?那是建安侯的心腹之人,而且也是寻得辣椒的首功之人。其名就连皇帝都听过,而且赞扬过一句:不愧是姓李的,有种!

    有皇帝的这一句话垫了底,谁敢luàn嚼舌头?谁敢肯定李掌柜的往南走是不是还是要去寻新奇之物呢?若是真个寻到了,那就是大唐之福。所以,建南军用了这个变通的法子护得李大胆的安全,朝廷听了顶多就会训斥一两句,一个处罚也不会落下,怎么说呢,就是板子高高扬起。然后轻轻落下,不痛不痒的。但要是换了别人,不是李大胆或者说不是王况的人的话,恐怕后果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建南的消息也就只局限于此。再没什么其他的新消息,李大胆的南行,并没引起多少人的关注,当然了,没多少人关注不等于没人关注,至少李世民是听说了,听了后也是眼睛一亮,就不许宫里的人再议论一句。而相对来说。发现大金矿的消息却是轰动一时,短短的两三年时间里。两座大金矿,这是多大的财富啊?于是就有那些大胆的又在家没什么营生的民众坐不住了。都想往建南和伏罗唐林及建东迁,希望自己也能碰到好运气,从此一夜暴富。

    财富的yòu*huò力是惊人的,整个下半年,大陆就有许多的家庭全家迁移,更多的是那些在本地hún不下去的穷困人家,全家迁移做不到,就由家中的一两个有把子力气,人又机灵的先去打先锋,如果真的在那新开发的地方hún得会比家里好,再来接全家过去不迟。

    得亏建州水军早有防备,往来于建东的楼船每半月一个对开,登船的人数都是限定了的,因此才没一时间大量的人外流,不然的话,以建东和建西那刚开发的地方,如何可以短时间内养活这么多人口?粮食都是个大问题。

    当然相比之下,建州的农户是无动于衷,他们会去建南做生意,会去建东做生意,但就是不会举家迁移出去,建州多好啊,小东家有什么好东西,往往都是建州人先受益,所以,建州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轻易放弃在建州的机会的,别人想定居建州都想破头了呢,自家难道还犯了傻的往外跑?

    建州以前是不大接受外人户,后来王况的到来,才改为欢迎外来户,但随着人口的日益增多,经济日趋发达起来,人口如今已经超过了四十万,成为除了京畿及几个上朝古都之外的人口第一大州,所以就开始有意识的挑选落户人口,已经不是谁来都要了。

    相对于建南的轰轰烈烈,林明的伏罗唐林两州并不怎么吸引朝中大佬及那些豪mén大阀的注意,林明还是秉承了他的一惯做法,采用稳扎稳打的策略,创新上他是没有,但依着建安成功的商业经验,又有自己的林家和富来客栈及慎家的大力支持,想要把伏罗唐林州的经济搞起来并不是很难,也正是因为他的稳重,所以王况才会想着在伏罗唐林州大力发展经济作物,而经济作物的收效不是一年两年就可以的,比如说卡法,从种下去到有收成,就得三年,香蕉好一些,当年种当年有收获,可只靠慎家一家的种,推广速度快不起来,而且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让推广速度快起来,只能靠引导,这样的话,林明的xìng格就是最适合的了。

    慎家人已经在伏罗和唐林两州买下了大片的田地,这两州和中原不同,地都是属于当地部族的,在这两州的中原人并没有永业田之说,而且这两州的中原人,不管是汉人也好,胡人也罢,从事的基本都是商业贸易,很少有人会离家背井的跑这么远来租种田地的,要种地,在自己家里就有永业田,除了税外,不用再担负地租,谁会犯傻?是以,这两州种田的,都是本地土著。

    慎家在伏罗和唐林要从事的不光是香蕉和卡法的种植,他们还承担了一项使命,就是要试验出两季的水稻种植。

    双季,在建安也不是不能做到,但那是要牺牲了稻谷的品质来完成的,而且头一季的秧苗还要在暖棚里培育出来,初chūn的建安,并不适合播种。只能采用人工干预的办法,后世有塑料薄膜可用,但现在呢,只有璃棚,这样的成本谁能承受得了?短生长周期的稻谷品质低就没人吃。没人吃就只能是贱价出售,而璃棚所增加的成本就不是翻倍这么简单的。起码要翻上好几倍十几倍上去,如此一来,就是高投入低产出,还是没人吃的稻谷,王况当然不会去推广。

    而伏罗唐林州。属于热带气候,一年四季都可以种植,以建安的水稻生长周期来算,三月初播种,八月底收成,成长期差不多是五个多月不到六个月左右的样子。正好一年十二个月,可以种两茬而不用牺牲了水稻的生长周期,从而使得水稻的品质下降。这也就使得一年两季成了可能。

    但是现在的伏罗唐林土著,并不种双季。原因很简单,地力不够。种一季还可以维持,想种两季,不用几年,整块地的地力就要被chōu干了。而慎家,有当初王况推广,后来他们自己又加以改进的增加地力的办法,一个是稻杆斩碎了和在地里去沤。一个是去山上寻那些腐烂了的枯枝烂叶进去沤,还有一个就是人畜的粪便在收割后也和进去沤。不光是这些。以前的耕种法里,当秧苗chā了下去之后。就不再适合大量施féi了,只能是施少量的féi,不然的话,水稻有可能被féi力烧烂了根,可慎家有王况传授的沼气池法子,那沼气池里的水如涓涓细流hún到田间灌溉的水里去,等于就是微量的féi料一天二十四个时辰不间断的供应着,所以,地力不是问题。

    同样的,王况推广的水车,改进了的根据是牛还是马或者是人而使用的不同的犁及打谷机和风机,都是收割时候能节省时间的大利害器,从而使得收割时间大大的节约了下来,同样也可以不用缩短水稻的生长周期,要知道,当水稻越是接近成熟,每早收一天,那产量和品质就会下降更多,打个比方,比如说,假设水稻的完全成熟需要一百五十天,那么你到一百四十九天收割和正好满一百五十天收割,产量至少要相差半成,口感也会相差许多,这就是农作物的量变引起质变。

    伏罗唐林州的粮食产量一直没法跟上中原地区,主要就是因为在这里耕田的没有中原人,就没有人将新耕种法传过来的缘故,而官府,差不多就是个摆设,这两州真正的话语权还是在当地部族的族老手中,所以,想要推广是难上加难。至于说那些来行商的,他们才不关心你产多少粮食呢,我中原的粮食如今都吃不完了,你这里产出多少关我鸟事?

    所以,这两州的土地,因为产出少,地卖的是非常的便宜,便宜到慎戥听说了后是jī动得四处筹钱,想要一举的将这两个州大半的耕地都收了下来,后来还岑余子的劝阻下,说是他这么做,等到以后发展起来,那些部族看了眼红,又想收回田地,最后势必要引发冲突,当然朝廷是会帮着没错,可这么一来,就和当初小东家想要以繁荣来吸引人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同样的,慎家买了那么多的田地来,可人手呢?人手你够不够?人手不够,那田地最后还是荒废在那里,白白的làng费钱财,还不若将那些钱财投到其他地方去让钱生钱更好呢,所以慎家这才打消了开始时候的念头,只买了自己有能力耕种的田地及准备用来种卡法的山地。

    孙铭前早就得了王况的jiāo代,等到慎家将地买了下来后,就将昆仑奴培育出的卡法苗运过去,由慎家人种植,昆仑奴也一并的跟去,指导慎家人种植技术,不管huā费多大的代价都要做到,所以,当得知慎家人买下了按昆仑奴所描述的符合条件的山地之后,就直接开始发运卡法苗,从建安出发,取道东治港口经海路运抵唐林港,东治港的建州水军一见是建安来的东西,是建安侯吩咐的,自然是不敢怠慢,一路小心呵护着,惟恐那卡法苗被风吹了一棵走,也幸好楼船的顶上已经开了苗圃,又有昆仑奴在一边指导着,因此,卡法苗运到唐林港的时候,竟然还存活了大半下来。

    至于说东瀛,长孙煜不愧是长孙家有能力的,上任初始,就开始烧了三把大火,第一把大火就是把各个部族的倭人全打散了来定居,青壮年全部充军,至于田地,没有倭人的份,全分给了移居过来的中原人,至于说倭人的青壮被chōu走后的生计问题,自有青壮的军晌供给,不用发愁,大唐这时候的军士军晌已经不是当初王况来时那可怜的一点点,基本上已经做到了两人参军,全家不饿的地步,如果再参加一些平叛啊,或者说修路挖渠等等劳务的话,还有额外的补偿。

    第二把火,就是发动了跟他而来的长孙家子弟,按王况jiāo代的地方去寻,虽然是没有寻到大量砂金,但也被寻到了不少的矿产及少量砂金,寻到金矿,只是个时间问题。当然,所有发现的矿产,第一时间全都上报了上去,现在的长孙煜,已经从王况这些年里的所作所为中理解到了一个定律,那就是如果你没sī心,朝廷就对你放心。当然,这个没sī心,那是明面上的没sī心,顺带着为家族做点贡献,也是朝廷能接受的。

    第三把火就烧得大了,长孙煜以要确保石见银矿到渤海的航道安全为由,在尉迟保玮的配合下,派兵在百济占了一个港口,驻扎了一艘小楼船并着五百兵士,说是一个港口,但又有军事重地的理由,将港口方圆五十里内,全划为了军事禁区,不许百济官府chā手政务。为了这个,百济王不得不上书给李世民叫苦,结果被李世民一句大唐的安危系于此而打发掉了。此时的百济还不如半个建州大,其国主也算是听话,因此得到朝廷的答复,也是是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而建东的动静,算是闹得最大的了,大到了连安息王朝都知道了建东之事,派了使者前来打听情况。

第四五六章 半年(下)

    建东闹的事件之大还得从林荃淼去建东前赴任说起,林荃淼去建东前,王况就让林翰派了一队商队前往安息和大食,大肆采购香料种子,尤其指明要西奈以南的地区出产的香料种子。[本章由网友为您提供更新]

    结果却是闹了个大乌龙,王况只知道后世东南亚盛产香料,但以为是阿拉伯人把香料从非洲传过去的,林家商对对自家姑爷的话那是深信不疑,因此一到安息大食两国,只要逢到是大镇子,都要停下几天,用高价收购,结果一直是无功而返,但对王况的话却也一直没有怀疑,心中只以为说不会没有,而是很稀少,所以就把收购价格一抬再抬,抬到了一两种子十两黄金的价格,一路西行,所过之处无不造成轰动,而林家商队被人问起是哪来,均都是回答说大唐建东。

    王况想找的是mí迭香和九层塔等这些后世西餐里常见的香料,商队里就有善辨味的厨师跟着,结果在走了半年多后,就只找到了mí迭香这一种,而且此时候并不叫mí迭香,而是叫海lù,大意就是大海赐于人类的甘lù之意。

    而且,这个海lù此时并不是用做香料,而是用做一种刺jīxìngyào物,用来祭神所用,结果好了,安息国主和撒食国主见大唐人如此高价的收购海lù,以为神主的福音和荣光已经传播到了东土天国,自然是大喜过望,连忙的派了使者随同林家人东来。

    事实上,mí迭香原产于地中海一带,也幸好这一趟并没有白跑,不光是找到了mí迭香,还因为随行有厨师的关系,竟然把胡罗卜也带了过来,虽然王况不喜吃胡罗卜,但不带表他不会推广。而且胡罗卜炖ròu的味道也还可以。

    对王况而言,从来不会去刻意的追求某一种营养,食物怎么做好吃就怎么做,只要一日三餐不偏食,基本上很少会有人能够缺乏什么营养的。缺乏了,那就是身体出máo病了。胡罗卜里的胡罗卜素是要溶于油没错。但一个人如果只靠吃那一点就想补充,那是走偏mén了。

    建东群岛,也就是后世的所罗mén群岛,物产并不是很丰富,除了椰子和木材外。其他的资源基本都贫乏,但椰子却不是建东特产,岭南道的琼山(今海南)就有出产,而且产量不低,如果从建东往大陆运,成本要比从琼山运去高了许多;只有木材还算可以。这里有许多的硬木,但建东群岛的总面积太小,其上的木材产量如果要供应整个大陆使用的话,不用几十年。就全都要被砍伐光了,这是竭泽而渔的做法,不是王况所喜的。

    建东建县的初衷就是要扩张,在这一点上,王况早就和李世民沟通过了,因此,在对林荃淼以后的政绩考量上,会以开拓疆土为主。民生为辅。这里面就有一个平衡需要林荃淼去掌握,如果罔顾民生。那么哪怕你开拓了再多的地盘,最终百姓还是会和朝廷离心。又是在万里海疆之外,不好掌控,所以,事实上,如果林荃淼想要有一番作为,民生反而是最为重要。

    林荃淼自己在小梅关呆了几年,加上出发前王况的耳提面授,所以他也没有急于派了船队外出探险,建东群岛上的住民原来就和周边的岛屿有往来,每年都会有几次的相互往来jiāo换物品的,如果自己把建东搞得一派繁荣,让图虎他们这一族的生活得到非常明显的改善,那么其他岛上的居民对以后大唐的统治就不会那么排斥,甚至都有可能主动来投。

    朝廷给建东的政策十分的优渥,十年免税,不管是商税也好,农税还是渔税也罢,通通免了,衙mén里的官吏薪俸一概由朝廷拨付,换言之,在建东县,大唐的子民在十年内不用向朝廷掏一个子儿,而朝廷还要派兵保护他们。就是要修路修渠修城墙等工作,也都是由衙mén出工钱招人来干。因此,虽然物产不丰,但前往建东的人不少,这里面还包括了前些年在家乡遭遇了旱涝而被冲了田或是田里绝收了的家庭,听说建东永无旱灾,而且一年到头不冷,雨水又充沛而举家迁移了过去的农户,十年不用jiāo任何的税赋,不用服任何的徭役,只要一个兵役,而且还不是发落到别处去,只是在建东,农忙时节兵丁还会帮着干干农活,这么一算下来,十年足够他们积累了足够的财富了,所以是不少人动了心的。

    尤其是建东县令是谁?那是建安侯的内侄啊,那么建东还能差到哪去?

    贞观十四年的下半年,建东除了出了那么一桩寻香料的事情闹得很大之外,其他的就都很是平淡了,建东刚立,能把建东搞好就是守土之功,林荃淼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课考会有什么问题。

    皇庄这边,也有了消息,因了这皇庄所要背负的重责已经被廖小四所参透,所以他干起活来是格外的卖力气,原本按王况估计要到年底才能整治好的地块,被廖小四也不知用了什么关系,寻了那些在皇庄附近驻扎的千牛卫来帮着干,一个多月就差不多搞好了,想来也是因为皇庄里经常会有些奇huā异草的种植,廖小四平日里可能经常sī下里卖个好,所以才能叫得动人来帮忙的缘故。

    从草原回来的采买小吏果然带来了整群的牛羊,而且都是到了一处地方后,也不说明来意,而是先四处遛跶几天,到处和人攀谈,观察好符合建安侯的要求的牛羊群,都是那种个高头高大,被人说长得快的,一买就是整群的买下来,只说是长安要搞大型宴会需要这么多的牛羊,几个月下来也各买到了几千头,回到长安后,又让那些养牛养羊的好手挑选了各五百头送进皇庄饲养。

    加上先前已经饲养的jī鸭鹅等,如今的皇庄,已经彻底的没了以前皇庄的模样,整个就是一个饲养场,只有在皇庄的一个角落里,还种着些就连王况也舍不得刨了的奇huā异草,并圈了个地方将一些番邦进贡的动物养着,当然也包括了那头长颈鹿。

    还有就是王况种的西瓜已经成熟了一批,因为担心失败,所以王况并没有把那两百多个西瓜籽全种了,而是只种了二三十棵,还好,他当日和徐国绪在离人馆里还真被他找到了几个会种西瓜的人,由这些知道西瓜习xìng的人伺候着,竟然也有十几颗结了瓜并且很顺利的成熟,当看到地里那一个个有人脑袋那么大,碧绿带着黑条纹的西瓜时,徐国绪还没等得成熟就先忍不住摘了个,结果把他吃的嘴巴一瘪一瘪的直道难吃,淡而无味。

    还没等第一批西瓜成熟,璃窑里就将第一批烧好的大璃瓦给送了过来,这些新璃瓦就不是原来的只有巴掌那么大了,而是真正的严格按了泥瓦的规格和样式烧造,其面积相当于四个巴掌大小,如此一来,铺设璃瓦就只需要按寻常的铺瓦办法铺上去,然后用máo刷在接缝处刷一下石灰就成了,正好天气也开始转凉,王况就让人把原来的璃瓦给换了,一亩多地,两天,就全部换完,这和以前需要用上半个多月比起来是快得太多。

    新换下来的璃瓦也不是没有用处的,至少,用在屋顶上,可以给屋里增加采光度,用在窗户上也是如此,所以就被王况全动到建林酒楼去改造去了。

    十几棵的西瓜,也被王况收获了两百多个,一千多斤的西瓜,除了留几个自己尝以外,其他的全都送了出去,并且让送西瓜的家人大概的描述了一下西瓜的种植办法,让得了西瓜的人家不要轻易的把瓜籽给弃了。这里面得到瓜最多的当然是皇宫,在这一点上,是谁都没办法和皇宫比较的。也得亏西瓜的成熟并不像水稻一样是同时的,而是分批成熟,所以,王况虽然留下几个,但后续还是陆续有得饱口福的,也就这时候,王况就开始了种植第二批的西瓜,争取在年前收获一批,过年吃西瓜,这个感觉不错呢。

    璃棚种植的法子,掌握的人并不多,也就皇宫里的人和几个国公家而已,主要就是人工授粉的办法,王况不轻易说,皇宫里的人也不说,几个国公就更不愿意说了,冬天有菜蔬吃,这是面子呢,谁家可以在大冬天的请客时,端上那么几盘绿油油的新鲜菜蔬来,主人脸上增光的程度绝对要比端上龙肝凤髓来得高得多。

    而mí迭香的到来,让王况开始有机会对武媚娘进行反击了,第一步就是要让武媚娘得不到她原来的受宠地位,而这个反击的武器,就是mí迭香。mí迭香除了是香料外,还有一个作用,是其他人并不知道的,也不会去想得到的,这就是王况用来对付武媚娘的秘密武器,只不过用这个武器的不是王况,而是长孙皇后罢了。

第四五七章 王况的秘密武器

    第四五七章王况的秘密武器

    被称为欧洲的祖母的维多利亚nv王,她传授给nv儿孙nv们的秘密就是mí迭香,这个被英伦王室nvxìng成员用来拴住丈夫的心的办法一直被当成王室的秘密保守了数百年,一直到后来随着知道的人越来越多,自然这个秘密就再也保守不住,从而流传了开来。由网友上传==

    西方香料都有很多传说,而且大多都和爱情有关,仿若童话一般,因此许多人都mí恋西方香料,殊不知这些个所谓的故事几乎都是编造出的,象征爱情的东西,再美也没有华夏的“此物最相思”的红豆,再凄美的爱情故事也比不上梁山泊与祝英台的故事。但为什么总是那么多人就喜欢那在西方人眼中最普通不过的薰衣草呢?还有那么多人喜欢用它来形容事物,归根到底到底就是两个原因作祟,一个是掌权者对自己的文化漠视,一个就是人们普遍都有一种“家huā哪有野huā香”的观念作祟,到了后来,更有些人为了显示和标榜自己够“小资”而大肆的讴歌西方香草。

    王况不排斥用西方香草做烹饪,纵观华夏后世用的许多香料,都是外流进来的,比如说胡椒,比如说丁香等等,但是用外来香料的前提是这一道菜的味道必须要保证纯正。食材本身并不分地域,也没有文化界限,有区别的就是做法和吃法。因此,mí迭香被林家人带了过来,肯定主要还是用来做香料,不过并不妨碍王况在这个香料上赚一笔钱,当然了,赚钱是顺便的,主要还是用来对付武谜娘。

    mí迭香有缩yīn功效,这便是维多利亚nv王传给nv儿孙nv们的绝招,nv人产后产道松弛,用mí迭香汁液内敷一段时间后就可以达到这个效果,同样的,产后的nv人用mí迭香汁液涂抹在肚皮上,也能消除许多的斑纹。

    武媚娘还没有生育,她有儿nv都是以后和李治小子的,但相比之下,生过几个儿nv的长孙皇后在身材上就要吃亏不少,如果能够帮助长孙皇后恢复了身材,并且让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敦伦时能更有jī情,武媚娘对李世民的吸引力就要降低许多,不是谁都能有长孙皇后在李世民心目中的地位的。

    林家商队回到长安的时候已经是年关,他们带回来的是干的mí迭香和种子,本来还带了上百株的植株的,但一路奔bō,尤其是在经过沙漠和戈壁的时候,那些活的植株就全都死了,所幸林家的名头,如今在安息和大食也是有一点的,而且在李世民发了国书去质问大食国王要说法的时候,大食国王正发愁要怎么答复呢,林家商队就来了,在某个常到长安的商人建议下,大食国王派了自己的卫队一路护送林家商队,并且当林家商队往安息去的时候,大食国王一反和安息做对的态势,主动的帮着林家商队搞起了外jiāo,同样为林家商队在安息获得了卫队保护的特权。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名头,那些卖种子的商人也不敢用假的来欺瞒林家商队,要是被发现是假的,不要王况发威,大食国主首先就要砍了他们的脑袋,我这里还没应对完东土天国皇帝的质问呢,你还来给我添luàn,不杀怎么行。

    mí迭香的到来,让王况不得不着手改造庭院,如果只是用来抹肚皮的,随便怎么种都行,但是如果要内敷,这就要注意点了,万一在种植的过程中有什么细菌病菌什么的,一沾上了,那就难处理了。而最保险的做法就是用提取液,采用物理粹取的办法,可惜,王况不懂这个,要是懂的话,什么香水啊早就推出来买了。

    所以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力争在mí迭香的成长过程中尽量不要沾染了污染源,所以,就必须单独的开辟一个独立的,与外界隔绝的地方来种植,而且不允许种植的家人手没洗干净去触碰到mí迭香,所有要进这个园子的人必须是没病,而且是必须先淋浴完后,换了在那园子里专用的服装才能进去。

    王况只能做到这些,细菌病菌那都是随风飘的,想做到真正的无菌还是难,不过王况还有最后一招,那就是将汁液hún合到蒸馏酒里去,用酒jīng来消毒,幸好这时候的病菌细菌都很弱,很容易被杀死,而且病症不多,大多数的病毒病菌离开人体后存货时间都不长,只要将汁液和酒jīnghún合后封存一段时间,基本就安全了。

    mí迭香王况以前种过,可以说很好种,也可以说很难种。难种是因为其种子的发芽率非常的低而且发芽期长达一个月之久,种子在土里不要说一个月没动静,就是十来天没动静,许多人都会以为这种子是废了。

    好种是因为如果采用芊chā的办法,则非常容易繁殖,成功率比用种子发芽高过太多去,而且芊chā所用的是顶芽针,并不会妨碍母本的生长;而且mí迭香的生存环境要求也不高,如果适当的施féi浇水后,只要保证通风凉爽,日照充足,避免高温及湿度过高就可以了。

    当然了,单独种的mí迭香只限于用来内敷,外涂的就和平常种其他的huāhuā草草一样的管理就行,为了保证明年chūn天能有大量的母本可以供芊chā,同时也为了先榨出一部分的汁液用于试验功效,王况还是将那个单独辟出来的小园子也改做璃棚,这样一来在明年chūn天之前就可以先收获一批,榨了汁液和蒸馏酒hún合后使用,而mí迭香的汁液也不是涂得多多益善的,涂多了,会有副作用,比如会使人容易发羊角疯等等,所以,浓度上需要控制,反正要稀释,正好用高浓度的酒一举两得。

    至于说实验对象,王况早就想好了,他不会傻到拿自己人来做试验,长安城里,勾栏院多的是,王况偶尔也会跟程处默他们去逛逛,听听曲儿,有时候也会逢场作戏的吃吃那些小娘子的豆腐,碰到那些让王况觉得赏心悦目的,王况也不拒绝风流一下,这个世风就是如此,更何况王况也不是柳下惠,林颖芝和小芣苡也不是醋坛子,以前还担心王况得不到满足而力劝王况收了梅兰竹菊四人呢。

    前晋时,fù人出嫁就有开脸一说,所谓开脸,就是用两根红绳将脸上的汗máo绞去,而且自此以后,每隔一定的时间,都会绞一次汗máo,这绞得次数越多,máo孔就会越粗,mí迭香的功效恰好也能收缩máo孔,所以在mí迭香推广之前,王况可以小赚一笔,他相信,把mí迭香汁液的功效试验出来,找到最合适的配比之后,一定会成为继辣椒酱和椒盐外的畅销品。

    mí迭香也是不可能保密的,辣椒还可以做为辣椒酱使得种子灭去火xìng而保密长一点的时间,但mí迭香的种子小,风一吹就到处跑,还有鸟儿的啄食,许多小型的鸟雀可都是以草籽为食的,密迭香终究还是属于草,如果将mí迭香用于烹饪上,拿下鼻子灵敏的又善于观察的人很快就能发现mí迭香,而且mí迭香的汁液也掩盖不了其本身的香味,所以,王况估计,最多三五年,自己就不会从中再赚到更多的钱,不过那样也好,可以算是王况给大唐百姓带来一个提高晚上运动兴趣的福音吧。

    再来说房陵那边,王况是建富酒楼开业的第二天回长安的,这半年来,建富酒楼为建林酒楼和富来客栈培育了两批火工,三批伙计,一批帮厨,厨师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结业的。

    王况之所以当初会有搞培训的想法是他想起了后世曾经有个西方人恬不知耻的说想到中国来教会中国人怎么做到吃面条不出声的事情来,王况觉得,他这是对东方饮食文化的侮辱,如果你真的够绅士,那么也请你用餐时候不要拿刀行么?请你不要让刀在切食物的时候发出声音好么?

    然而可笑的是,那个西蛮子的话国内竟然有人附和,这些人在王况的眼里就是数典忘祖的,西方人的礼仪是诞生于西方的文化背景之下的,东方自有其文化背景,在东方去学西方人的礼仪就是属于不考虑文化背景所做的愚蠢之事!

    总体来说,贞观十四年和王况有关的事情真不算少,但除了mí迭香和西瓜能让王况提起兴趣外,其他的王况基本就没chā手的,这下半年,他依旧是闲暇的时候多,依旧是跟着王五在学琢yù之法,王五倒也乐在其中,有东西给他雕,他就不觉得没意思了,连王况说帮王五开个yù器店的提议都被他给推了。

    贞观十四年的年关,李管事总算回到了长安,李管家也回来了,王况便将兄弟二人又送回了宫里去,第二天,兄弟俩就都得了个郡王的爵,朝廷也高调宣布皇帝族弟的回归,由于兄弟俩都不是三代内的直系族亲,所以封不了亲王,而如果按制,他们连郡王都封不了,多半还是因为杨妃是其亲亲的表妹的缘故,所以才封了个郡王。

    这兄弟俩的名也起了,以前他们叫什么名,自己早就忘记了,当初逃难的时候年纪都不大,而且这些年里都是刻意的闭口不提自己的身世,连想都没敢去想过,在王况看来,这是他们的选择xìng遗忘,脑袋里是下意识的把自己的名给忘了。

    兄弟俩是王况陪着进宫的,当李世民再次问起名字的时候,王况便如此这般的推理了一番,李世民听了是唏嘘不已,当场给这兄弟俩取了名,李管家叫李道潜,李管事叫李道翔,兄弟俩一潜一翔,倒也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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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八章 两人得道

    第四五八章两人得道

    贞观十四年冬,朝廷正式向并州总管李世积下达了攻打回鹘的命令,同时各地的粮仓都纷纷给并州发运粮草,行军饼坊也将其囤了快一年的行军饼和糟粕打包起运,林家铺子也将库存的罐头全部jiāo到行军饼坊去一并发运,考虑到回鹘人点名要椒盐配方,林翰干脆运了好几车的椒盐去,力争做到每个兵士都能带上一小竹管,万一俘虏了回鹘人,椒盐或许能起到安抚的作用。

    并州军今次不光是要打回鹘,还要实验一下,如果三军只带行军饼和糟粕的话,行军速度是不是能更快,军队的负荷是不是能降低许多。当然为了确保万一,每打下回鹘的一个大营,后面的粮草也要跟上,但不发运到军前,除非军前有令说粮草吃紧才会发运。

    打回鹘的理由很简单,回鹘人不光是对盗取千里眼之事死不认帐,反而狮子口大开,要求唐廷无偿提供椒盐的配方,既然如此,那没的说,打就是。

    回鹘人也是不甘示弱,在他们看来,每年的冬天,都是他们打草谷的时候,唐军在冬天的草原,那是寸步难行,粮草是绝对跟不上的,而回鹘人对草原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到了闭着眼就能走到的地步,有的地方是沼泽地,夏天很明显,但到了冬天,表层的土一结成冻土,在上面三两骑的跑,那是没一点事,可要是大军前来,跑上半里多地,那并不厚的冻土在人马尤其是辎重车辆的碾压下,就是泥泞一片,人马不陷进去才怪。

    所以回鹘人见唐廷撕破了脸要来攻打他们,他们也是摩拳擦掌,准备利用冬天大展神威,让唐军偿偿他们回鹘铁骑的利害。一时,在并州西北,聚集了数十万的人马,唐军号称出兵二十万,而回鹘人则号称有十五万铁骑。听到这个数据的普通唐民心里直突突,二十万的唐兵里,辎重粮草等等就起码要占了十万吧?十万兵,尤其是以步兵为主,对上十五万的骑兵,这个仗凶险哪。

    对于回鹘人要求椒盐的配方,让大唐人重新认识到了椒盐的魅力,jīng明的,干脆啥生意也不做了,跑到林家铺子里,一口气买上一大车的椒盐,往西往北走。回鹘虽然和唐军开战,但对唐廷来的商人却是几乎不会刁难,如果刁难了,他们是一时得到了好处,但商人怕了,不再来了,他们就别想再和中原进行贸易往来。

    同样的,西边的大食和安息,吃的ròu都是以烤和煮为主,和回鹘人的吃法差不多,既然回鹘人如此喜爱椒盐,那么安息人和大食人肯定也喜欢。

    有一个jīng明的,就有两个jīng明的,有两个就有三个,只是半个月的时间,长安的椒盐就几乎达到了一瓶难求的地步,林家铺子外面,每天天不亮就有人在那排队等侯,而作坊里的订单,已经排到了chūn末,见这势头不好,王况干脆让山外山也卖起椒盐,对外宣称就是jiāo了一大笔的学费学来的,同时行军饼坊也chōu调了一部分的人手,安排做起椒盐来。

    林家铺子的椒盐和富来客栈的一样,都是打着“富”字标记的,山外山则打上自己的“山”字标记,不过另有注明,采用富来客栈的椒盐配方。至于行军饼坊,则直接打上一个大大的“唐”字,普天之下,如今也只有官家作坊才有资格打上“唐”字标,而且行军饼坊出品的,必属jīng品,这个已经是被公认了的,从行军饼,到琥珀糖,再到后来得到罐头的授权而生产出来的罐头,无一不是抢手货,因此椒盐的销路也不用愁,并且行军饼坊还有个官方背景的优势在。

    让商人们感到林家铺子做人厚道的是,无论椒盐如何的畅销,价格楞是一个子也不提,如果有商人从林家铺子这里买了椒盐回去后转手就高价卖出,被林家铺子知道了,这个商人从此就再也别想从林家铺子这里拿到任何的货物,哪怕高出一倍十倍的价钱也不行。

    在此风cháo的刺jī下,长安许多家的酒楼食肆也开始推出自己的椒盐,椒盐的成分并不复杂,只要请了那舌头灵敏,味觉奇好的人来加以品尝分辨,主要的成分也都能列出来,所差别的无非就是个做法流程及配比关系而已,因此,这些新推出的椒盐在味道上和林家铺子他们几家推出来的略有差别,有的偏香,有的偏咸,有的偏麻。

    还有人也想学了山外山出高价来建林酒楼学椒盐,但一听说学费高达五千贯,就退缩了,五千贯都够他们在长安的好路段买个大宅子了,而现在推出椒盐的已经有那么多家,只有那几家的货是供不应求,而其他家的货则销量一般,他们犯不着冒这个风险,还是用自己推演出的配方的好。

    从朝廷公布了回鹘人的国书之后到过年的一个月时间里,林家铺子,山外山,行军饼坊是加班加点,一共销售出了三十万瓶的椒盐,一瓶一两,算起来就是近两万斤的椒盐,其中许多因为包装用的竹管不够用,那些买家等不及了,要求直接用油纸包了的,价钱一样,不然这三十万瓶的椒盐就要耗费起码三万根的竹子,三万的竹子不多,但难就难在要做成可以装一两的椒盐,还要能密封得住,一个熟练的匠人一天最多只能做十个,三十万的话,一百个匠人就要做一年,一时间哪里找来那么多的人手?

    不过也正是因为椒盐的热销,在京畿一带竟然也催生了一mén新兴的手艺人,那就是给各大酒楼杂货铺专mén做竹筒的行业,可以根据顾客的需求来订制,反正竹子的品种多的是,从比筷子还细的到和一人的大tuǐ不相上下粗的品种都有,按不同的容量要求选用不同的竹子便是了。

    而这些匠人如果在没订单的闲暇之余,竟也琢磨起了利用竹子来做出各种的容器,从水壶到笔筒,几乎可以说,只有顾客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如此一来,竹子的需求就日益的扩大,引得许多地方的农户开始在房前屋后不适合种地的地方,都种上了竹子,当然也只限于适宜种竹的地方,不适宜的地方,比如说常年少雨水的地方,那是肯定种不起来的。

    一瓶椒盐引发的产业大变革一直持续到了贞观十五年底,足足一年多的时间,这才稍微的平衡下来,这让朝廷更加认识到了新技术所带来的好处,对出境者的盘查就更家的严厉起来,这是后话不提。

    也是在年底,张三被王况辗转了几个地方,户籍也被魏小五用了当初高三在福州用的办法,全部改过,在上面完全的看不出任何与长安车马行有关连的地方,然后,人就被送到了长安,王况给张三谋了个流外九等的建安侯府辇者的身份,以后就专mén帮王况赶马车,正式的当起了王况的随从。

    辇者不同于一般的马车夫,这个职位还是以前chūn秋时期就一直有的,就是为王公贵族驾驭车马尤其是战车的人,比如说帮李世民加皇辇的也是辇者,不过品级达到了从六品上罢了。现在的战争已经不使用战车,但辇者的职位还是保留了下来,所以辇者和车夫的身份就如同是一个是国家配的司机,一个是自己请的司机,一个是公家人,一个是sī家司机的地位,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而经过黄大的测试,张三功夫也有一点,三五个人近不了他的身,虽然远不如黄大,但是这已经足够了,人没办法十全十美,张三的脑袋瓜绝对好用,当初在蓝田,他很是轻松的就将蓝田衙役们从王况的对立面转移到了让这些衙役对王况不再有任何的怨言,这个手段就不是黄大这种行事差不多是直来直往的xìng子所能具备的了,可以说,黄大是聪明,但为人较直,而张三为人比较圆滑。

    黄大不可能总跟在自己身边,一个游击将军跟在一个郡侯身边,而且还是陛下许可了的,其他人说不了闲话,就算是李世民没有认可,但以王况的爵位,别说找一个从五品上的游击将军的随从,就是找个正五品上的定远将军做随从,也是符合律法的,郡侯,已经是属于高层官员之列,是正三品的大员。只比从二品的开国县公低一级,但王况的郡侯是辅国郡侯,所以如果还有个开国郡侯的话,那么王况的排名还要靠后一些,不过这时候已经没有任何人是开国郡侯了,只有曾经有过几个,现在都已经至少升为开国郡公了。

    本来这时候的朝廷里,就只剩了一个县侯的爵位是侯一级的,再往上就是公了,王况的存在,让朝廷又再一次的破例,重开侯爵。这无形中为各大豪mén大阀家族子弟获得爵位的机会大大增加,所以,对于王况升郡侯,是没有任何的反对声音,甚至于还有不少人希望李世民能早一点兑现他当日的承诺,给王况封一个王呢,哪怕是郡王也成,如此一来,又开了封异姓为王的先河,这爵可就大大的增加不少位置不是?

    当然如果王况封王,那么他这个王的含金量就不是那些内附一族封王所能比得上的了,比如说安逸王,他要是回到琉求去,那么他这个王还能呼风唤雨,但到了唐廷,就是一个县令都可以不拿他当一回事,又比如说回鹘汗王,本来他就是一国之主,对唐称臣,封他个王那是理所当然,他这个王也只能在回鹘地面有用,到了长安,说的话,如果别人尊敬他,那就嗯嗯啊啊的应一句,要不是尊敬他,就当他是放屁了。

    而王况不同,他当初只封个县伯,就是跑到回鹘去,回鹘人对他说的话也不敢不当回事,就更别说到唐廷的直接管辖地界了。所以如果按广义面上来说,这时候不是没有异姓王,只是这些所谓的王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王,而如果王况封王,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异姓王。不然也不会发生在建安的时候,安逸王要颠颠的跑去拜访王况这个县侯的事情了,要知道,二者在名义上,安逸王是正一品,当初王况的县侯只是从三品。看看鱼袋就知道了,王况配的是金鱼袋,安逸王配的也是金鱼袋,但王况的金鱼袋比安逸王的要jīng致不少,这可是同是内府督造的东西。

    总而言之,安逸王的地位换后世的说法,那就是“享受某某待遇”,而如果王况封王,那就是真的是那个位置。

    自然,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以后的事情会发展到什么程度,谁也说不准,因此,不少的豪mén大阀都在暗地里使着劲,希望帮王况一把,早点上位,要知道,破例最是难,而例一破了,以后再运作起来,那就容易得多了。而就目前来看,也只有王况这个怪物,是让朝廷屡屡的破例的,是以,大家的希望,就都寄托在了王况身上。

    李道翔和李道潜兄弟俩都被封了个郡王,李道翔被封了个平原郡王,李道潜被封了个咸宁郡王,都是食邑五千户,从一品,这也是因为他们俩的遭遇比起其他李姓族亲更为坎坷,又有个亲表妹杨妃在,这些年李恪的行为收敛了许多,不再对朝政及几个大佬指手画脚的,这让本来就喜欢李恪的李世民更是欣喜,也让原本对李恪不满的长孙无忌不再总拿李恪来说事,在这样的大利好前提下,李道翔兄弟俩得以被封在最为富饶的京畿之地。

    爱屋及乌下,扬妃的地位在宫中也提高了不少,这里面固然有因为李恪的转变而带来的李世民的欣喜和长孙家族的不再用力打压;但是徐国绪和小六子的运作也是功不可没,李恪是王况的亲家这一点就足以让这俩家伙在宫里对杨妃是照顾有加,除了不能越矩外,杨妃在宫里的待遇那是基本和皇后看齐了,只要不越矩,皇后有什么,杨妃也是有什么,如果只有两份,除非皇帝发话了,否则,剩下的那一份必定是只有杨妃的份,就连武媚娘也别想。

    李道翔兄弟封郡王在长安引起不小的震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兄弟俩是出自林家,而且林家从不拿他们兄弟俩当用人看,王况的正妻又是平原郡王从小护着长大的,平原郡王可以说是几乎视建安侯夫人为自家nv儿一样的。而且平原郡王兄弟至今未娶,其疼爱建安侯夫人的程度可想而知。

    事实上,本来王况是有让林颖芝认了当时还是李管事的李道翔为干爹的意思,林老太爷也是赞成的,但还没等王况说出来,赶巧的,刚回来的李管事就和李恪打了个照面,既然知道了是皇亲,王况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攀亲是可以,但攀皇亲就要谨慎,如果没得到李世民的默许,这里面的未知数就不是王况所能掌握的了。

    李道翔兄弟俩回归皇家,无形之中给林家加了不少的分,同样的,为了表彰林家这些年对李家兄弟的照顾,林老太爷又接了王况的县侯爵,不过不是建安县侯,而是长安县侯,只是他这个县侯是不能世袭的,林老太爷归天后,这个爵位也就没了。但为了补偿林明,也给林明封了个正四品上的正议大夫的散官,比起他的两州总管要高出三级去,这也是为了让林明在品级上能压得住伏罗州和唐林州的刺史。

    而同样的,王况一系在朝堂上的受重视程度也高了不少,尤其是那些寒mén出身的官员,说话的底气就更足了起来,别的不说,如果真正的论起来,撇开李家兄弟皇族身份,他们也可以勉强说是寒mén出身,当然了,这么说也是牵强,但是,谁让这兄弟俩在得知自己的身份之后,还要呆在王况身边不肯走呢?如此看来,这两个新晋郡王以后必定是站在建安侯这一边的,建安侯如今可算是寒mén代表,现在又多了两个王级别的助力,那些寒mén出生的官员自然是个个底气十足。

    因为郡王府的建成还需要至少半年,虽然是从上一次那俩兄弟进宫之后,徐国绪就领了命开始选址修建了,但郡王府的规模就不是王况的当初按国公府的规模修建能比得上的了,面积上就要大了一倍去,现有的符合郡王级的空着的府邸又没有,所以,只能重新修建,再加上李世民有要补偿这两兄弟这么些年所吃的苦的意思,要徐国绪好生卖力营建,所以,工程就更为浩大。

    因这俩兄弟封郡王而沾光的人可不少,连带着小王晟竟然也被封了个从九品下的将仕郎的文散官,林翰则得了个从九品上的将作监录事的职位,这倒也符合他目前的身份,他不光管着林家铺子,还管着行军饼坊的所有配方及流程,可以说是官商了,没有任何的官身在,也说不过去,要知道,行军饼坊里还有那些有品级的匠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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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九章 一骑红尘柔鱼到

    第四五九章一骑红尘柔鱼到

    小王晟这么小小年纪,就能得个文散官,虽然是最底层的散官,但也羡煞了许多人,人家十年寒窗苦读或者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颠颠的来参加常举,还不定能中呢,就是中了,也不过是个流外官,干满三年了,才有资格入品,可小王晟倒好,才两岁多点,竟然就入品了?

    于是就有人叫屈,不过这叫屈的声音很快就被人打压了下去,怎么地,你有意见?建安候当初搞个亩产翻番,光凭那一项的功劳如果是豪mén子弟,早就够封郡侯了,可人家才得了那么点的封赏,现在是朝廷给建安侯补偿了,你眼红了?眼红有能耐你现在也搞出个亩产翻番来?没说的,某等一定联名保举你!

    出手的不是王况,王况才不会闲得蛋疼去和人计较这些事情,用王况的说法就是,怎么地,陛下愿意赏,哪怕丁点功劳都没,只要陛下高兴了,赏谁不赏谁的,关你鸟事!地球可不会因为你说一句不公就停下来不转的。由网友上传==

    出手的当然是那些巴不得王况冲锋在前,为他们冲出一个金光大道的那些大佬,这些人的家人早就得了授意,闲着没事就满大街luàn窜,若见有谁在那议论,就冲上前去抢白一顿,将那心有不忿之人好好的挖苦了一番,而边上的人一听,嗯,这话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于是便也附和着将那抱怨之人好好的数落一通。所以,时间不长,就不再有人luàn嚼舌头了,没错啊,人家说的是在理啊,你有能耐你真的也搞个亩产翻番?不然就再提高个二三成也行?

    两个郡王的府邸没落成,兄弟俩又嫌住宫里多有不便,而让他们住到李恪的王府去,那还不若住到建安侯府里自在多了,于是就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住在了王况的府上,本来么,李道潜还想回林府去住的,但是一个郡王,住到升平坊里去,还是会给坊兵们带来困扰的,坊兵要是别人统领倒也罢了,可那是卢国公的麾下,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卢国公一向对王况和林家照顾有加的份上,最终还是住到了王况府上,不给坊兵营添麻烦了。

    王况倒是没什么,他们俩爱住多久都是无所谓的,本来这兄弟俩就是从林家出来,和林家的关系那是明摆着的,再怎么议论也撇不清他们和林家和自己的关系。

    年廿九,王况正在和家中的厨子商量着年夜饭要准备什么的时候,就听得府外叮铃铛啷的好一阵铃声,还伴随着马蹄声,王况听了直皱眉头,这过年过节的,不要又整出什么妖蛾子出来,搞得连个年都过得不安生。

    铃声是铃报声,也就是长安人俗称的急铃,急铃和普通人家马车的铃不同,普通的马车铃或者牛铃等等,只能保证十丈内可闻,因在长安城内,你骑马可以,坐车也可以,但不可以纵马奔跑,所以十丈远足够给路人提个醒了,但急铃不同,急铃声音更急促,更尖锐,传得更远,隔了两三条街都能听到,就是为的有紧急事件的时候,驿兵纵马飞奔,同时警告前方的人,急铃,闲人闪避!

    颐政坊的南坊mén还在朱雀mén的北边,按理,如果是往宫里送的铃报应该穿朱雀mén而过,然后在朱雀mén不远出的栓马桩下马,一路飞奔着送进去才对。但是,王况听到的铃声分明就是在自己的府外停了下来,铃声可以传几条街远,但马蹄声可没这么远,所以王况才可以肯定这急铃就是送到自己这里的。

    送到自己这里的急铃,只能是建州急铃,也只有建州才会给自己送急铃,现在的建州,谁都可以看得出来,除了王况没权任命官员外,其他的事情,基本都是王况说了算,所以有什么不好决断的事情送到长安来找王况,也是情理之中,而且,这个当初也是陛下默许了的,建州就是王况的一片试验田,或者说,建州是朝廷的试验田,这个试验的cào作者就是建安侯。

    王况只好把厨师打发了回去,果然,不大工夫,高三就带了个驿兵匆匆的走了进来,后面还有三个家人,抬着两个特制的用来放在马背上的大木桶,这种木桶一边是圆的,贴到马腹的那一侧则是略略的有一点弧度,以用来增加和马腹的接触面,免得马在奔跑过程中不舒服。瞧他们那模样,木桶虽然不算太沉,但也不会太轻。

    “小东家!”驿兵见到王况的第一句就是这么称呼,这是建州本地兵才会这么称呼的,各地驿站的驿兵都会选择本地兵,这样可以保证万一官道有状况被堵了后,本地兵熟悉当地的地理,可以另选其他路来保证信函的畅通,这路可以是羊肠小道,也可以是山民们砍柴采yào采山货走出来的险道,而有的路线,甚至不能称其为路,基本都是猎户们猎取野物的路线,这些类的险道,不是本地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发生什么事了?竟然动用到了急铃?”王况很是纳闷,建州如今按说已经是一切都都向正轨,如今的建州,就这么走下去,王况都不用再chā手,也将会在两三年内稳当当的登上上州的位置,然后接着就是望州,王况甚至敢打包票说,十年后的建州,除了在政治上没法和长安及洛阳相比之外,其他地方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建州有黄良这个老狐狸坐镇,文有马周帮着,武有王凌罩着,建安县令又是自己一系干将岑余子,其余各县的县令,又都是黄良知根知底的,跟着王况的步子跟得紧的人,建州镇将又是和自己称兄道弟的李业嗣,怎么地也不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啊,就是有事情发生,也不可能急到要用急铃来通知自己的地步。

    那驿兵前后瞅了瞅,见只有高三一人在mén口侯着,其他的人都被高三轰走了,高三是小东家的心腹,这个建安人都知道,因此就嘿嘿一笑:“没甚大事,不过是长溪那边今年冬捕了些柔鱼,黄家说冬天捕到柔鱼实在难得,就送到建安来,孙博士说这柔鱼不大好做,估计也只有小东家您能烹出美味来,故,使君便动用了急铃给送到长安来了,当然了,使君还有一封密函,因此,这送柔鱼算是顺带的,顺带的。”

    一口气说完,那驿兵便咚的一下瘫坐在地上,抱歉的笑笑:“小东家,小的失礼了,实在是这一路颠簸,换马不换人,现在一双tuǐ有点不听使唤了。”话音刚落,就响起了鼾声,王况一看,这驿兵竟然就那么坐在地上睡着了。

    王况那个汗哪,听这驿兵的意思,送柔鱼是真正的目的,密函么,不过是掩人耳目的物件,这黄良可真能做出来,不过想一想,黄老狐狸当年连李世民都敢算计,这用上急铃却也算不得什么了。急铃也是分了三个紧急级别的,最高级别就是三根jīmáo的急铃,而这次黄良只动用了一根jīmáo的,算是一州大事,却也不是一国大事,所以,这sī自动永急铃,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每个州都有自己认为紧急的事情,外人无权过问的,只要朝廷不吭声就行。

    只是这柔鱼是个什么东东?王况很是好奇,来了十多年了,他吃的海鲜是屈指可数,无他,因为从福州送到建安,快马就要两天,冬天还好,夏天的话,黄家可没王况这么奢侈有冰窖,再说了,就是有冰窖,闽县全年无冰,长溪么,也就那么三两天的时间有薄冰,又哪来的冰可存?

    高三听到鼾声,早就叫了家人来把把那驿兵给抬了下去歇着。王况就起身到厅外,把那两个木桶上的盖掀开了,里面是一层保温用的棉絮,再掀开,是一层的碎冰,这应该是送到建安后,孙铭前让富来客栈的人使nòng的,碎冰因为冰与冰之间有空隙,存有空气,因此基本能保证上下的温度差不会太大,是最好的冷藏办法。

    将上面的一层碎冰拨开,王况喜形于sè,天哪,竟然是鱿鱼!鱿鱼只有一根薄薄的软骨,难怪被称为柔鱼了。

    鱿鱼在夏天常见,但到了冬天,基本都是跟着暖流跑的,难怪黄家会说冬天捕到柔鱼很难得。而且与其他的海鲜比起来,鱿鱼更容易**,在没有冷藏的情况下,夏天半天就臭了,就是在秋季捕到了,最多也只能放一到两天,要想送到建安,就是十万火急的急铃也不行。发臭是从捕获时算起的,而渔船出海,基本都是天擦黑的出去,天擦黑的回来,在船上已经有半天以上的时间,到了岸上,等准备送到建安,至少一天就过去了,如何来得及?

    也只有冬天捕到的,才有可能及时的送到建安用冰块加以保鲜,然后快马送到长安俩,王况哭笑不得,还要近百年后才出生的扬yù环还没享受到急铃送荔枝的待遇,自己就先享受到了急铃送鱿鱼,你说送什么不好,送鱿鱼,也不怪他们,这时候谁知道炒鱿鱼的意思?

    不过鱿鱼的到来让王况食指大动起来,他捏了捏鱿鱼,还行,ròu质还是硬tǐng的,而且这些鱿鱼都先行处理过,将肠肚都掏空了,这样一来就能更好的起到保险作用,任何的动物,要腐烂都是先从肠肚开始的,估计黄家人可能也想到了建安会给自己送过来吧。

    “去,把徐吃货他们几个都请过来,要偷偷的请,不要伸张,这才两桶,扣了冰也不过二十几斤,要是风声传出去了,二十几斤一人一口都不够分的。”王况看着同样在吞咽着口水的高三吩咐了一声,突然醒悟过来,踹了高三一脚,“今次没你的份,你在福州两年,天天都有的吃,吃得也够多的了,我还一次没吃到呢。”

    高三一听这话,哀嚎了起来,苦着一张脸:“小东家,那能和您做的比么?您不知道,福州那边做这柔鱼,都是切了段直接往水里一丢,撒点盐,顶多再来点姜丝,煮熟了就那么吃,第一次吃么,因为新奇,倒还觉得可口,可吃几次之后,我见了这柔鱼就怕了,哪里有天天吃了?”

    “就你会挑,我在建安就是想生吃都没的吃,你还挑?快去,要是走漏了风声,引得几个老国公和其他不相干的人来了,让你一根须须也捞不着吃。”王况好气又好笑,不过高三对他烹饪技艺的信心,却是让他心中一暖,仿佛又回到了富来客栈里,于是扬起手,做势yù打,高三得了王况这话,早就出溜一下没影了。

    不让几个老头子过来是一个保险,程处默和徐国绪他们还好,哪怕再是耍赖,王况也能硬着心肠不让他们多拿了出来,但几个老头可不行,尤其是老魔王,如果被他发现,王况不把那两桶全都做完,他会耍赖不走,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耍起赖来比两三岁的小孩子还赖皮,又是长辈,王况往往最后只能屈服,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程处默他们吃完后带点回去。

    这二十几斤的鱿鱼,不光是自己要吃,还要给林老太爷送点过去,还有跟着自己来长安的那些老人们,至于说新买的用人,这次只能先暂时没份了,所以,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几个老头子给全墨了去。

    更何况,王况要送的还有李世民呢,虽然是只有二十几斤,但王况却能通过这个让李世民知道海洋的好处,知道jiāo通便利的好处,如果jiāo通便利了,从海州(今江苏连云港)到长安的驰道畅通无阻,那么从东海到长安要运送渔获到长安,也就两千来里路,如果是驰道,一路换马换人的不停的赶,一天就是用马车也能走上三百来里路,大概七天左右就到了(méng古马的普通行走速度是一小时六十公里),如果财力雄厚的,有冰冷藏,再沿途换马一路狂奔,只要路够平坦,最多四天就可以到,当然这是指换马也要换人轮流驾驭的情况下。

    海鱼普遍比淡水鱼好吃,当然特殊品种除外,比如说鳜鱼,那肯定是比绝大多数的海鱼好吃的,就是在吃习惯了海鲜的鹭岛市,鳜鱼(即桂huā鱼)的价格可不便宜,而且几乎会吃鱼的都抗拒不了其yòu*huò力,因此王况相信,如果让长安这些大佬都尝过了海鲜之后,那么海客们及出海捕鱼的渔民们的地位就有机会得到很大的提升,海客,到现在为止还是亡命徒的另一个代称。

    王况想了想,还是保险点的好,挑出了赶快的让张三拎了两桶的鱿鱼,另找个地方存放,不能放地窖里,徐国绪他们的鼻子都是属狗的,放地窖里保证会被他们翻出来,没的糟蹋了好东西,冬天长安的气候冷,除了白天偶尔有几天暖和点外,晚上都是在冰点之下的,再加上有冰镇着,放上几天应该没问题,王况准备好好的将自己会的各种鱿鱼做法都尝试一遍,十几年了啊。

    作为在鹭岛市生活了十几年的王况,再加上祖上也是福州人,所以他很爱吃海鲜,以前在建安是没机会吃,也就没想起来,现在长溪黄家送的鱿鱼可算是挑起了王况那心底里的馋虫来,不行,得回建安去,还要chōu时间去至少去福州住上一段时间,这个时代的海鲜可全是天然野生的,黄huā鱼啊,野生的黄huā鱼后世已经要几千一斤,王况当时还是沾了一个客户是海军的光,才吃到过一次野生的,那味道,至今让人想起来都直吞口水呢。

    这个时候王况才想起黄良的所谓密函来,打开来看,却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不外是说说建州这半年多来的变化如何如何,好让王况这个建州的设计师心中有个数而已,只是末了提了一句,长溪黄家说,这些年沿海一带的渔民的渔获有越来越多的趋势,问问王况有什么法子让长溪人能凭渔获多获利。

    这倒好办了,王况笑了笑,自己还真是和老狐狸想到一块去了,老狐狸的意思分明就是让自己想办法帮长溪,帮长溪也就是给建州多拓宽了商路,就是建州人不从事海产品的贸易,那些往来的商人不还要大部分取道建州?既然到了建州,作为一个饮食圣地,肯定是会停留的,有停留就有消费,有消费就有需求,有需求就有动力,老狐狸如今也学会了拨经济算盘了。

    正寻思间,mén外就嚷嚷开了:“二郎又得了什么好物事?这么神秘兮兮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是尉迟保琳还能有谁,长安三虎里就他最会咋呼。王况暗道,好险,刚要是自己不提前让张三把鱿鱼藏了起来,等过了今晚,自己只有心疼的份了。

    王况这才暗暗的抹一把汗呢,程处默和尉迟保琳就冲了进来,他们俩是住得离王况最近的,秦怀yù次之,而徐国绪呢,因为在宫里,高三要去请还要费点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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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零章 大洋的味道

    第四六零章大洋的味道

    没多久,秦怀yù和徐国绪,小六子都来了,李恪也是不请自到,原来这年关了,皇子公主自然都聚集于宫内,帮高三传话的又没得到高三说的要隐密的意思,这话不知怎地就传到了李恪的耳中,李恪便借口来看两位表舅,溜出了宫来。

    进mén的一路上高三是苦着一张脸,这下惨了,多来一个,自己岂不是没份了?徐国绪是了解高三的,见他那闷闷不乐的样子,就拍了他一巴掌:“瞧你那个没出息的劲,大不了,某帮你从几个小公爷的碗里抢些来便是了。”这货绝口不提说把自己的那份分给高三一点。

    鱿鱼是好东西,可也是个不能多吃的东西,尤其是男人,像是鱿鱼和墨鱼之类的,适当的吃是没事,可要天天猛吃,那真要断送了自己的xìng福生活,却也怨不得别人,要怨就怨自己的那张嘴贪吃吧。

    自然像王况这样偶尔吃一次,是嘛事也不会有,只不过呢,王况还是秉承了以前的一贯做法,吃东西不能一次吃个够,把自己给吃伤了,什么是吃伤了,就是见到喜欢的就猛吃,吃上几次,到后来没一点想吃的**了,那就是伤了。

    黄家这次送来的鱿鱼是属于海边人叫“气管”的一个种类,体形偏细长,而且是经过挑选的,选那ròu质最美的一尺来长的个头,每只半斤重左右,这样的鱿鱼,怎么做,只要程序上没出错,都是很美味的。

    王况这次留了五六只下来,他准备做的是椒盐鱿鱼圈,这个做法比较简单,而且最主要的调味品是现成的。

    程处默和徐国绪他们都是第一次看到鱿鱼,很是新奇,个个围着看希奇,尉迟保琳砸吧砸吧嘴:“这也是鱼?怎么没嘴没鳃没鳍没鳞的模样?”

    程处默装做一付老成的模样,很是鄙视尉迟保琳:“是鱼就必须得有鳞么?你没见那团鱼不也是没鳞的?”

    尉迟保琳这会却是不笨,白了程处默一眼:“切,团鱼虽然叫鱼,可毕竟是属于龟鳖类,那能一样得起来么,你得说墁鱼不也是没鳞的么这才对。”

    程处默被呛得够戗,有点气急败坏,跳起来就要去拍尉迟保琳的脑袋,他长得高大,尉迟保琳比他长得还高大,尉迟保琳哪能如他所愿,身子一tǐng,一蹦,活脱脱就像是僵尸一样的也直tǐngtǐng的跳了起来。

    “行了,别闹了,要把这柔鱼打翻在地,谁也别吃。”王况的一句话让大家全都安分守己起来,一个个小心翼翼的,惟恐这些柔鱼真的打翻在地,那就一口也捞不着吃了,二郎向来说话都是算话的。

    不过小心归小心,大家都想看看王况是怎么个处理柔鱼的,于是便众星拱月般的簇拥着王况往厨房走去,建安侯府的厨房现在也不用修得像是建安时的模样了,在建安的时候,那时王况职位低,李胖子若要是去了建安强闯厨房,谁也拦不住,谁也不敢拦,现在就不同了,除非皇帝来了,否则没得王况许可,任何人都别想靠近厨房一步,是以就不用再像以前一样搞什么九曲十八弯的mí宫出来防着。

    王况搬进新侯府后可从来没有下过厨房,候府的厨师除了王况原来那个宅子里的一个老厨师外,其余的都是从建林酒楼调派过来的,他们也是从没见过王况施展厨艺,只是听说建林酒楼里的那些新菜式几乎都是出自于建安侯的创意,现在见王况来厨房是要lù一手的意思,就都忙不迭的全围了上来,想要看看王况一展身手,王况也不以为意,如果一个厨师没有好奇心,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厨师,而且现在时间尚早,自己先把鱿鱼做了,配配小酒咪着,等酒吃得差不多了,晚饭也差不多了。

    首先是处理鱿鱼,要将鱿鱼表皮的紫sè膜给撕了,这一层膜虽然是可以吃,但不管怎么做,熟了之后都不好吃,发硬且韧xìng高,想要追求口感的,一定是需要把这曾膜给撕了的,膜很好撕,只要将鱿鱼的两只尾鳍扯下来后,膜就有了缺口,然后就从这个缺口一挑,一扯就是一整片的膜下来(有的菜谱里说要用醋去泡,千万不要,用醋泡后的鱿鱼其味道可就差别大了去了),只要有一片下来,其他没扯下来的也是非常容易和鱿鱼ròu分离的。

    去了膜,就将鱿鱼切段,每段大概两个筷子的宽度,也就是一厘米左右,别看这时候切得宽点,但鱿鱼熟了后一收缩,就只剩一半的宽度了,鱿鱼头用剪刀尖将其喙挑出来,再将眼睛挑破挤掉洗净,按一须一根的切下来,长的两根触须一切两段。有那么多的厨师在一旁看着,王况也不让他们光瞧热闹,将切好的鱿鱼须推了过去:“你们把那吸盘里的一层壳给去了。”

    鱿鱼的吸盘里是有一层透明的甲质壳的,虽然薄,不去掉的话也无大碍,但影响口感,自有那帮厨应了一声,接过去耐心的剔,其他在旁的人见自家郎君这会停了下来,大约就是要等这一道工序完了后才会继续了,就纷纷的帮起忙来,人多手快,且那层壳也容易去,刚开始大家都觉得麻烦,但没挑几个,就有人发现只要用手稍微用点力的一抹就下来,因此到后面的速度就快了不少,不一会的工夫就大功告成。

    见到王况挑出来的鱿鱼喙,程处默仿佛得胜将军一样的掂了起来,一瞥尉迟保琳:“瞧见没,瞧见没,这应该就是柔鱼的嘴了,这嘴可真够锋利的,幸好这柔鱼不大,要是大了的话,谁被这么一叼,怕是半个身子都没了。”

    “嘿,还真有那么大的,这柔鱼,大的能有几丈长,将一个人一口吞下不成问题。”王况听了程处默的话,一笑。

    大家一听,两眼放光,这么大呀,得,以后得找个机会出洋瞧瞧去,逮着个大个的,几丈长,那得有上千斤了罢,一只就够全府上下吃好几天的。徐国绪更是不堪,嘴里直嘟哝:“二郎说话不算数。”他这说的是王况曾经说过要让他出海一次的,结果到现在也没去成,以前是不在意,现在一听海中有如此之大的动物,好奇心就起来了,至于说这海中怪兽会不会对他有威胁,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再大也大是憾不动大楼船的么。

    都处理完然后是加淀粉加少量水抓匀后,再用水冲洗干净,这样做是为了去除表面的粘液,鱿鱼属于软体动物,其表面或多或少都会有一层粘液存在,这层粘液的存在会影响到挂糊的附着,所以必须去除(有的厨师说先用淀粉抓是为了去盐,纯是扯淡,ròu中的盐是存在于细胞中的,你这么一抓就能去得了?其实是他们不愿意将抓淀粉的真正目的说出来,再说了,任何的海鲜,其体内是有盐份没错,但也不至于高了多少去,其含量低到大多数人都吃不出有咸味来,不信大家随便去买一种海鲜,不加盐烹饪后吃试看看就知道了。)这种用淀粉去粘液的办法适用于任何一种有粘液的食材,包括鱼,当然了,如果粘液多,就要用盐加以辅助。

    接下来就是调味挂糊了,洗净切好的鱿鱼加酒加盐加几滴姜汁蒜汁(不怕腥的不用加姜汁,不喜欢吃蒜的也不用加蒜汁,本身酒就是去腥的,这些都是根据个人口味来定)抓匀后,再加进绿豆淀粉(还有没有书友记得,灰雀曾经说过的,勾芡要用根茎类的淀粉,挂糊煎炸要用果实类的淀粉的?土豆,番薯这些都是根茎,yù米绿豆这些都是果实),少量水抓匀后(书友如果自己做的话,可以再加点泡打粉进去和一起,如此炸出来的就会膨化,表皮酥脆)再倒入一汤匙油也拌匀来,倒油进挂糊里是要利用油将鱿鱼里的水份封住,如此炸出来的才会外酥里嫩。放一边醒一盏茶的工夫,这个时间是为了让鱿鱼充分的入味。

    吩咐厨师备了油锅五成热,再让灶上保持中小火,不让油温升高,将挂好糊的鱿鱼一个个的丢进油锅中炸至表皮微黄,然后火力加大,让油温达到六七成热继续炸到金黄后,将鱿鱼捞起控干油,灶上改小火,锅中干净后,将炸好的鱿鱼倒入,撒上椒盐,边撒边翻动,利用小火让椒盐很好的附着在上面,然后起锅,装盘!

    一盘炸得,挂好糊的鱿鱼还有一大半,王况又跟以前一样甩手不管了,反正所有的手法自己都演练过一遍,这些厨师都曾是建林酒楼的jīng英,不可能学不会,只丢下一句话:“你们炸好了送来。”众厨师面面相觑,敢情原来的孙小郎君的做派就是从自家郎君这学来的啊,都是只做一遍,剩下的就不管了?顿时是大家一阵雀跃,这个做派好,自己可以练练手了。

    王况端了鱿鱼转身就走,程处默嘻嘻哈哈的上前一把抢过:“这等粗活哪能再让二郎来干呢,还是某来罢。”说完,手一挥,就听得“啪”的一声,然后尉迟保琳就捂着手大嚷:“哎哟。”却原来是他嘴馋忍不住了,偷偷的伸手去掂,被程处默发现,手下不留情狠狠的拍了一下。

    回到厅里,高三早就温好了酒在那等着了,吃海鲜不能喝啤酒,在这个时候却是没这个限制,去哪找啤酒去?建安侯府的酒如今都是从杏huā村运来的,夏天是白米酒,清澈透明泛着淡淡的绿,瞧着就解暑;冬天则是红酒,玫瑰红sè的,如一团火一样,看着就浑身热乎乎的。

    “你倒机灵,去厨房吩咐下,送一盘到后院里去给几位夫人,留一盘你及张三他们和那些厨师自己吃,剩下的送来就成,也别这里杵着了,瞧着碍眼。”见李道潜和李道翔这两位郡王在那等着了,王五也到了,估计就是高三一一的请来的,王况就笑骂了一声。

    高三欢天喜地的应了去了,程处默嘿嘿一乐:“在二郎手下办事却是舒坦,有你吃的,就有他们吃的。”说话间,一眼瞥见两个郡王,赶紧的上前去陪着笑:“二位郡王,以前某有得罪之处,还请大人大量哈,没说的,您府上缺啥,尽管吩咐,某等一定给您备齐了。”

    程处默说的是以前王况还是个小小宣德郎时候,他们几个到林府里去是谁的帐也不卖,只卖王况的帐,对于那时候还是李管事的李道翔有过颐指气使的过往,经常是背着王况对李道翔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结果好了,人家现在一翻身,当了郡王,比他老爹的爵还高,因此紧着的给人家陪不是了。

    李道翔笑笑:“小公爷说的哪里话来,算来小公爷对某兄弟也算不错啦,要换了其他人,哪有如此和气的。”他这说的也是实话,也就是程处默他们这些人粗犷些,说话直爽,要是换了长孙家的过来,使唤一个小官吏家的管事就跟使唤一条狗一样的态度,没什么区别,程处默他们算是不错的了,这从他经常和自己家里的家丁打闹成一团上就看得出来。

    王况却不管他们,美滋滋的呷了一口酒润润喉,然后夹起一根鱿鱼须送到嘴里,久违的味道瞬间充斥满整个口腔,舒服得他“哈”了一声。

    一听这“哈”,程处默他们也顾不得客套了,赶紧的也学了王况的样子,先咪一口酒,然后赶快的夹起一圈送到嘴里,再然后也“哈”的一下,王况一头黑线。

    “怎么了?难道不是这种吃法?”徐国绪一见王况脸sè不对,以为自己等人吃法错误,连忙虚心请教,这可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不要因为吃法错误而没吃出真正的味道来,从而làng费如此的美物。

    “爱怎么吃就怎么吃。”王况彻底无语。

    国绪这才放心,可等他回过头,一盘的鱿鱼已经见底,只剩了最后一根须孤零零的呆在盘里,再看众人,嘴里全塞得满满当当的,一边哈着气,一边噗哧噗哧在嚼着,哈气是热的,不哈不行,那么多全塞嘴里,哪个的口腔受得了。

    徐国绪眼都绿了,赶快的伸出筷子,哪想还有比更快的,就见旁边一只手飞快的掠过,盘中已经是空空如也,再看,是尉迟保琳正得意洋洋的用手掂着最后的一根鱿鱼须。

    “哎呀,哪阵风把鄂国公您老给吹来了?”徐国绪起身冲着尉迟保琳的身后打了个招呼,尉迟保琳是背对着mén坐的,这一听自家老头子来了,赶忙起身,要是起身慢了,肯定要被老头子一顿猛踹的,长安三虎里,就只有秦怀yù他老爹不会踹人,老魔王和老黑碳总是没事就冲自己的儿子屁股来那么一下。

    回头一看,咦,没人,顿时知道上当,再扭头看时,自己手上已经是空空的了,徐国绪已经将那根最后的美味送到了嘴里,细嚼慢咽着,一脸的得意。

    “好你个徐吃货。”尉迟保琳这下急了,起身绕过桌子就要去追打徐国绪,被秦怀yù给拉住:“慌什么慌,这不又送来了么?”却原来是厨房里已经炸好了一盘又送了过来。

    尉迟保琳这下不追了,狼多ròu少,等他绕过去说不定一会工夫又没了,还是吃的要紧,于是赶紧坐下动筷子,就听的一阵噼噼啪啪的筷子敲击声,一下就又消了一半下去。

    如是往复,等到第三盘上来,高三过来说了句没了,众人这才意犹未尽,长吁短叹起来:“如此美味,真是难得啊。”

    “正是,正是,外酥里嫩,满口鲜香,某在吃到第一口的时候,仿佛已经置身于大洋之中。”徐国绪闭着眼,用手掌轻轻的拍打着桌面,那样子还真像是在海边听涛的感觉。

    王况好笑,踢了他一脚:“少来了,你连大洋是什么样的都没见过,还置身大洋?装吧你就。”

    “某是不知道,但可以想象么,再说了,二郎你就去过?某却不信了。”徐国绪乜了王况一眼,在他的印象中,王况还真没去过海边的。

    “去过没去过又是另论,不过某却知道这大洋是什么样的,知道这世界上有几块陆地,知道海有多深。”王况微微笑了一下,有点落寞,也不知道二子在房陵有没有进展。

    “咦,二郎你知道,说来听听,这大洋里,还有什么美味,得想个法子都吃到才不枉此生啊。”众人已经被这三盘的鱿鱼给彻底的调动起了对大海的好奇心来,见王况这么说,就赶紧的催促。

    “呵呵,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不过嘛,某突然想起来,国绪不是想出海么,让你出海五六年,你敢么?”王况突然想起了哥伦布和麦哲伦以及几百年后的三宝太监。如今的楼船,已经是基本的改得差不多了,在不靠岸的情况下,大楼船完全可以在海上漂上几个月也不成问题,自己能淡化海水,自己能种菜,船底还能养猪养jī鸭,可以说,一个大楼船就是个一浮动的小岛,三宝太监的福船还没有楼船大,都可以绕到非洲再回来,那么大楼船完全有可能绕地球一圈回来,这个时间只会比三宝下西洋多一点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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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读读

第四六一章 谋划出海

    第四六一章谋划出海

    “五六年,难道是要某去天边走一遭么?”徐国绪一听大奇,五六年这么长的时间,算上去两三年,回来两三年,两三年的时间,按现在建州报上来的说法,楼船已经可以日行百里,那么一年就要走上三万多里,两三年,加上偶尔顺顺风,不是要到十万里去了?

    “天边不天边,某是不知,不过,某知道,有一个地方,有一种东西,吃了绝对让人回味无穷,终生难忘。[本章由网友为您提供更新]”王况知道,只有吃的,才会提得起徐吃货的绝对兴趣来,这个家伙现在除了吃是别无所求,这才几年呐,徐国绪的身体已经是日渐发福,才三十出头的人,就已经早早的步入老来胖的行列中去了,再要不让这家伙动一动,搞个不好,再过几年,可能都要胖得走不动路。

    巧克力是一定要找的,但从目前建东的发展趋势来看,想要让建东按王况当初的设计,逐步往东发展的难度不小,因为美洲大陆和建东之间,都是只隔着海岛,而且都是小岛,中间的跳跃xìng很大,尤其是从太平洋中南部开始,就基本没岛可以供作跳板之用,但那里距离南美大陆还有万里之遥,真的要让那些富有冒险jīng神的海客自己去探寻,可能xìng不大,海客没有那么庞大的财力去建楼船,要有这财力,他们也不至于将脑袋别在kù腰上去跑海冒险了。

    所以,探索新大陆的使命,只能是官方去完成,南太平洋的大风làng,南美合恩角和非洲好望角的海域海客的小船,就是小楼船去都有危险,惟独大楼船才有可能抗过那里的狂风巨làng。

    退一万步,以王况目前的财力,如果联合了孙家及林家,倒是能造得起大楼船,但顶了天也只能造三四艘而已,三四艘有什么用?万一来个大风làng全覆没了,连个备用的都没有,你让那些水手就在海上飘?如果要出海,那就要做好完全的准备,要让那些水手的安全有保障,在四处无援的大洋上,水手的最大安全保障就是有足够多的船,一条两条沉了没关系,还有其他的船能容纳下他们。

    一艘能容三千人的大楼船,要出远洋,就要带上充足的给养,尤其是淡水的分量更要多,船上是能淡化海水没错,但那些海水也只够人饮用的,而日常的洗漱等等用水,还要靠船上自带的,就这样还不够,每到一岛,还要上去寻找水源加满水箱才行,最远的一段路,就是复活节岛到南美洲,有近五千里的路,就按日行百里,那也要五十多天,大楼船是可以几个月不用靠岸没错,但那是风平làng静的情况下,总得留个余量也就是安全系数以应对突发状况,这样的安全系数就不是二或三就够了,起码要达到四一上才行。

    再加上还必须要预留些舱位给可能发现的新物种和财宝腾空间,南美洲多金,印地安人多金这是后世谁都知道的历史常识;还要给万一有船覆没了,要留空间给落水的船员水手;如此一来,能载三千人的大楼船最多只能载七八百人,也就是差不多四分之一。做最坏的打算,大楼船的折损率按百分之五十来算,再加上载货空间的话,就起码需要动用七八艘大楼船,这就不是王况能承担得起的了。

    现在东治港已经先后造出了五艘大楼船,如果确立了要航队去探险的话,以朝廷之力,一年内再造出七八艘大楼船不成问题,如此一来,等到探险队回来,也就是顶多七八年的时间,还赶得上李老二在位的时间,那么就有可能在贞观年间确立起大唐的蓝海国策。

    历朝历代,新皇帝登基,对老皇帝的没有完成的新政大抵都不会投入太大的热情,因为即便是做得再成功,那也是老皇帝的功绩,和自己没几máo钱的关系。纵观华夏大地,哪个地方不都是如此,上一任留下来的没完成的工程,到了下一任的时候,就有很大的可能发生成为烂尾工程,而那些勉强继续下来的,最后又大多是背离了工程原本的初衷。

    而且,如果真等自己去探险,万一中途找到了通道,半拉子工程丢下来,后人能不能完全贯彻了他的意图也是个未知之数,王况不敢也不愿意去冒这个险,历史,一定而且是必须要在王况这里发生改变。

    “真的,真的有那么好吃的东西可以让人回味无穷?”果然,一听有吃的,再看王况一脸神往的神情,徐国绪就坐不住了,两手不停的搓着,恨不得立马飞过去找到那个连二郎也说好吃的东西来,对于他来说,五六年算得了什么,但真要找到好吃的,从此以后不再愁,算来还是比较合算的。

    而且,如果出海五六年,远离了朝堂争斗,等于是用五六年的辛苦换来五六年的清闲,在海上,要是一切听自己的,没人管自己,那绝对是个逍遥自在的日子。

    “绝对不会骗你,让某想想,嗯,不少呢,许多坚果那也是美味无比,坚果你们知道吧?啥不知道啥叫坚果?喏,如栗子如松籽那样的就叫坚果,如番茄那样的就叫浆果,得,跟你们解释半天也是没用,你们就记住,有一处地方,有许多比栗子比长生果还要好吃许多倍的果子就行,你们是没吃过,嘿嘿,某是吃过啦,不枉此生了,就可惜你们了,这一辈子,算是白过了,这世上的美味,你们连十之一二都没尝到过……”

    徐国绪越听越是心生向往,自己这些年来也算是吃过不少好东西,基本上,在大唐境内比较出名的都尝过了,可以说是皇帝吃的东西都没他吃得多,可是在二郎的眼里,竟然是连十之一二都没达到,这还了得?不成,一定要去,非去不可,不然的话,果真是要如二郎所说的,这一辈子算是白过了。而这时候的他,已经全然的忘了问王况,怎么他就能吃到过那么多东西呢?这么大的破绽,他楞是没瞧出来。

    不光是他没听出来,程处默尉迟保琳他们几个也没听出来,一个个都被王况忽悠得满脸红光,兴奋不已,这简直那个啥,太刺jī了哇!茫茫大洋,几丈长的柔鱼,还有啥,哦,还有十几丈长的xìng情温和的和江豚一样的巨鱼,还有那未知的大陆,大陆上数不清的财物珠宝,吃也吃不完的美味,林林总总,这个吸引力实在是大到了他们无法抗拒的地步。

    他们在长安,整日里除了去狩猎,除了去和其他豪mén大阀子弟赛赛马,打打马球,除了在台球桌上狠狠的虐一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外,真的就是无所事事了,整日里欺负别人也欺负腻味了,现在有这么个好机会,可以出去闯dàng闯dàng,当然要抓紧了。

    要知道,这样的机会,是二郎提出来的,如果是他们自己提出来的,保证家里的老头老太太是绝对不肯答应的,但这是二郎说的,那么,家中的大人们肯定是一千个一万个答应的,不就是出海五六年么,无六年的时间算不了多长,那些出mén游学的学子们,哪个不是一离家就是好几年的?五六年还算是短的了,有的学子,一离家就是十几年,就说那马周吧,当初听说他离家游学,一直到考上了才回家的。

    “去,去,某等也要去,如此好玩,如此新奇,怎么能落下呢?二郎快说说,怎么个去法?”几人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连忙问王况的计划。

    只有李道翔兄弟及黄大是知道王况肯定是没去过那么多地方的,但这些他们只会存在心里,不会说出来,去过没去过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到现在为止,王况说的还没出过任何的差错,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这事需要朝廷来办,要八艘大楼船,带上六七千的兵士,这些兵士都要身强力壮,jīng通水xìng的,出去五六年后,这些个兵士就都能成为我大唐水军的jīng锐,这一路上,不光要和风làng斗,要和海兽斗,要学会在海上生存,如果遇到海贼,还得负责清除了,总之,这一路上不可能是风平làng静的,凶险肯定有,但有大楼船在,再加上若是寻了那些经常出海的海客,会观天象的星官等等一路跟随,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那十几丈长的举鱼,xìng情温和,只要你们不去惹它们,就是你们靠近了,它们也是无害的。”

    “那还等什么哟,二郎,你赶快筹划筹划,需要什么样的兵士,咱马上就开始遴选,还有,八艘楼船,哇哈哈,那有多气派呀,某听说那大食国也是濒海的,某等开了八艘大楼船到它们的海边耀武扬威一番,也能显出我大唐军威来,让大食国主寝食难安,嘿嘿。”程处默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就过完年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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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二章 都想去

    “哪有那么快的,八艘楼船都要重新造过,现在已经造出的楼船并不太适合远洋,尤其是所过之处有两个地方风làng大,楼船要矮些,宽些才行,八艘楼船要造,即便陛下同意了,那也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才能造好,还有兵士的遴选,六七千兵士,个个要jīng通水xìng,只能从江南的几个道里和海边去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e^看”不要说这唐时,就是后世要进行如此浩大的工程,都至少需要准备几个月的时间,王况其实比他们还巴不得马上动身呢。

    yù速则不达的道理,大家都懂,听王况这么一说,几个家伙就都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六七千人的选拔是需要时间的,而且六七千人一出去就是几年,又是在茫茫大洋上,就比不得路上那么可以粗放一些,在陆地上,就是万一有个什么没准备的,大不了就是在路上停下几天来补齐了就是,可在海上,只要一样没准备好,那就是无从可补,没处可找的。

    黄大张了张嘴巴,有话想说,王况看了看他,道:“大郎你自己考虑清楚了,这一去就是五六年,甚至六七年,时间可不短,你若要是去了,那渤海水军总管可能就要换人了。还有,你得考虑到家里同意不同意的事。”王况说的黄大家里,指的就是黄良,黄大是黄良他大兄的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血,王况可不敢保证黄良会同意黄大一走就是好几年。

    至于渤海水军总管的位置,黄大应该不大会放在心上,黄大若是有野心的,早些年王况就有放他出去的意思,但黄大却不肯走。而以王况现在的威望,如果接下来的几年里,真如王况期待的那样。太子倒了,魏王也倒了,即使武媚娘没被王况搞垮,也不会影响到王况的布局,武媚娘真正有影响力还应该是在李治小子快要死的那几年。离现在还远着呢。因此,如果黄大真有带军杀敌的愿望。王况就到时候给他运作一下,领一军也不成问题。即便王况没办法,还有程老魔王他们在,这些军界大佬对黄大只有欣赏的。

    “二郎,某兄弟两个也想出去闯闯。说实话,这么些年,忙惯了,真要让某等坐享清福,怕是难受至极,还不若出mén去见识见识的好。再者,某等好歹也是对采买调派有心得的,这一同去的话,也能帮衬点什么。文有徐监丞统领着,武有几个小公爷,再加上某兄弟俩,这一套班子,决计不会发生什么窝里斗的情形出来,某这里先说好了,若是某兄弟也去了,必定事事听徐监丞的调派。”李道翔和李道潜对视一眼。李道翔也主动请缨。

    王况理解,他们兄弟等于是平步青云。应该是一时间还没适应过来身份的巨大转变,这时候的兄弟俩应该是天天有点手足无措的。而若是跟了出海去。有徐国绪及程处默他们几个照应着,在几千人里可以慢慢的培养出威信及自信来,等到他们回来后,自然就不会再心有彷徨了。

    “李叔你们俩个,某可做不得主,这要陛下同意才行,这么地吧,某先去求陛下,若是陛下同意派船队出海了,那时候李叔你们再和处默他们去求陛下允许你们出海,只要陛下同意,某决无异议。”

    如此就这么说定了,程处默他们早就坐不住了,嚷嚷着回去准备,徐国绪也想早点回去,这出海的事情如果一定下来,他要忙的事情就只会更多,虽然今天是年廿九,但有的事情还是可以提前安排好的,能多挤一天那也是一天,二郎说的么,时间就像是羊nǎi,挤一挤就有了,不挤就永远不够。所以他们也顾不得吃酒,都赶了回去。

    王况也没时间再吃晚饭,他还要赶着进宫里去,现在是年廿九,算是朝廷最后一天的“办公时间”,要是到了子时再去,若没天大的事情,肯定要被李老二一顿好削,惩罚是不会,但这么大人了还要被训斥,面子上终究是过不去,王况可是个薄脸皮的人,才没有马周他们几个那样天天被训斥得脸都有三寸厚了。

    把张三叫了过来,让他去挑了七八条鱿鱼,用食盒盛了,铺上碎冰,随同自己一同进宫去,他是建安侯辇者,有这个资格陪王况进到朱雀mén内,同时,王况也是有意让张三多长长见识,见见大场面,再顺便和守卫宫mén的千牛卫及金吾卫认个脸熟,以后也好办事。

    颐政坊就在皇城旁边,倒也不用驾车,走上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王况没那么娇气,不像是房家老二,连个几步路都舍不得走,不是骑马就是坐车,要显足了排场才行。

    一路畅通无阻,守卫宫mén的都认得王况,现在见王况领了人,拎着食盒,自然是要给皇帝送好吃的了,只是例行的检查那是肯定要的,有毒没毒不是他们的检查范围,他们只管检查有没有携带刀兵利器,因此这一路上,行进得也是快,到了承天mén前,王况让张三在耳房里和那些等着轮值的黄mén去jiāo通去,自己则施施然的拎了食盒进去。

    无巧不成书,正好又碰到廖姓黄mén,他因为和王况走得近,这段时间里在宫里的地位也是直线上升,徐国绪和小六子对他也是另眼相看,初时他还有些惶惶不安,这内廷结jiāo外臣历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同时也是朝廷大忌,但王况并没找过他要他做什么事情,甚至连请他吃酒什么的都没做过,只有碰面了,才相互的问个好什么的,时间一久,见皇帝没说什么,心里也就安了不少,现在见到王况,也是脸sè一展:“建安侯这么晚了,拎个食盒,莫非是得了什么好东西,来送给陛下了?”

    “正是啊,méng建州乡亲惦记,这年关了,就给某送了些海货来,某寻思着,这长安新鲜海货几乎是没有,现在既然有了,怎么地也要让陛下尝个鲜才是。”李世民不同于满清的皇帝,有好东西,如果是容易得的而且常产的话,他才会发话说让进贡,若是不常见的,他是绝对不会要求进贡的,相反,如果谁要敢用十万里火急的送进宫里来,那进贡的官员保证乌纱帽不保,所以王况才敢这么大胆的拎了进来,这是建州百姓惦记他这个小东家送的,是乡土情谊,不是王况要求的,所以王况不会有任何的错。

    “如此,请建安侯随某来,陛下正在用膳呢,您这海货送得恰是及时,建安侯送的东西,必定是不同凡响的。”廖黄mén一听,赶紧的将王况往膳殿引。

    “这些都还是生的呢,这海货得趁热吃,还得先去厨里使nòng熟了才行,就请廖黄mén带路去御厨吧,这海货估计御厨里也没人nòng过的,还得某亲自来才行。”宫里行走,如果只是按以前官员上朝的路线走,王况自己就可以,但是要往御厨里去,没个黄mén引路,那是要犯错误的。

    膳殿里,李世民正捻着颌下的胡须,看着殿中的一儿二nv吃饭,子是李治,nv是晋阳公主和新城公主,新城公主也就是第一次尝到王况的凉皮的字儿,只见她吃着吃着,眉头就开始皱了起来,嘟囔着:“字儿吃不下了哩。”坐在长孙皇后怀里的晋阳公主,也是李世民最小的nv儿,比李字小一岁,她一听姐姐这么说,也努力的扭开头避开了长孙皇后夹到她嘴边的菜,nǎi声nǎi气的嚷嚷道:“阿爹,兜子也吃不下了。”

    两个小丫头,一个才三岁,一个才四岁,自然是不会去管什么宫廷规矩,在她们幼小的心灵里,阿爹就是阿爹,阿娘就是阿娘。只有李治,是正襟危坐的在一旁,努力加餐饭,他也知道自己两个妹妹是嫌弃这些吃食吃腻了,可两个妹妹聪明,也不直接的说不好吃,只说吃饱了,惟独是他,年龄也不算小了,再用吃饱了来搪塞那是肯定过不了这一关的,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把肚皮填满再说。

    其实皇宫里的菜肴,随便拿一个出来,放到民间去,保证吃的人个个都要开抢起来,但是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菜式都是经过御厨及太医署一起拟定的,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都有讲究,不可随意更改,而且如果一样新菜式想要登录进宫廷食谱,要过的关卡很多,偶尔吃吃可以,但要常吃,就要经过长期的辩证才行,所以,宫里的菜式,就是基本固定那些,大概也就百来种的样子,可这百来种翻来覆去的吃,口味又不能有所更改,李治他们这样娇生惯养的人,自然是会吃腻了。

    这时候的李治,有点羡慕起吴王恪来,他多好,虽然也是受阿爹的宠爱,可毕竟成年了,不用总被阿爹拴在身边,这不,今天又跑到建安侯家里蹭饭去了,也不知道他吃到啥子好东西,嗯,等他回来,得去问个清楚,问个明白来。

    正寻思间,就见本来这时候应该在紫宸殿mén口当值的廖黄mén匆匆的走了进来,附耳和自己阿爹说了几句什么,阿爹听了眉头一展,说出了一句让他听了有如仙音的话来:“呵呵,既然都吃不下了,那就暂时别吃,留点肚子,王家二郎给你们送好吃的了。”

第四六三章 定

    第四六三章定

    王况做的还是鱿鱼圈,只因这道菜做起来最方便,而且也是老少皆宜的,张三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抠,王况说让他取六七条,他就取了最小数,六条,还是高个里挑矮个,专mén挑那最小条的,王况进到御厨里看到那小了一号的六条鱿鱼,心里就有点想笑,怎么回事这是,我可从来不抠的啊,怎么下面的人个个对外人都那么抠?

    却是王况想岔了,下面的人对外人抠,那是他们都以为自家郎君已经牺牲得太多了,什么东西动不东就往外掏,甚至是不求回报的掏,所以,他们心里有那么点点的小怨言,自家郎君做人也太大方点了吧?这些年里往外掏的,不管是哪一桩,只需要一个哪怕只是个小主意,如果放到其他人家里,这一家子做好了保密工作,只要一项就能为其带来滚滚财源。可自家郎君倒好,什么都往外倒。

    这就是站的高度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如果王况只图当个富家翁的话,那么确实,只要他老老实实的窝在建安,不用其他的,几道菜就能让他一辈子受用不尽,但王况骨子里不是那么本分的人,他还有自己的梦想,而且,肚中的存货也太多了,你要是只掏一样两样的,没人会说你什么,但一个人如果穷其一生,掏出来的东西太多了,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成为众矢之的,大家都疯着抢着来分王况这一块大蛋糕,到那时候,王况就是想独善其身也是不可能了。

    所以就需要有保护自己的武器,什么武器最保险?当然是自己有一定的权势,有一定的影响,于是王况就要靠这些东西来为自己谋个前程,而光这样还不够,他还必须为自己争取到最多的盟友,就是不能成为盟友,那也不要成为敌人,所以,大方这一点就必不可少。只有你足够大方了,世人才会认可你,当你倒霉的时候,同情心就会让他们站到或者说稍稍偏向自己这一边,如此一来,王况需要对付的人就少了许多,至少那些个小鱼小虾都不用王况自己去动手,那些得了好处的盟友或者准盟友一定能帮王况搞得妥妥的。

    这个很好找例子的,同是名人,假如是袁隆平袁老,买了一架sī人飞机,不用管这钱是哪里来的,那么举国几乎不会有人说他奢侈,不会说他什么贪啊什么的,要说也只会说袁老辛苦了几十年,是该好好享受享受了,可以肯定,绝大部分的人都会认为,嗯,他够资格而且也是应该的;反之,如果是某位官员拥有一架sī人飞机,不要说sī人飞机,就是chōu一盒三九至尊,保证是骂声和声讨声一片,这就是如果你贡献大了,哪怕你过得再奢华,大家也都认可你,都会自觉的站在你这一边。

    王况要走的就是这个路线,在后世他没这个资格也没这个能力,但在这是时代,他却有这个机会这个能力。民心似铁,只要民心站在他这一边,只要李唐皇朝不会出现那么cào蛋的皇帝,哪怕王况再是功高震主,至少,xìng命上是无忧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也幸好,王况穿过的时机是对了,即便历史还是按原来的轨迹在走,武媚娘最后还是上位了,对自己的影响也不会大到让自己倾家dàng产的地步。

    正如王况所料,吃腻了宫中菜式的一个皇子两位公主,包括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自己,对王况带来的鱿鱼圈是赞不绝口。

    王况对李世民的子nv并不是很了解,除了几个历史上出名的外,他大多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原本以为一个李字应该就是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最小的nv儿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只比李字小一岁的,这李世民的战斗力也太强悍了点吧?对于这个被叫为小兕(读si)子的的公主,王况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想来是应该死得比较早,这可能和长孙皇后早逝有关,再或者就是身体不够健康所致。

    事实上,晋阳公主字明达,xìng情内敛有急智,聪慧,小小年纪就能在李世民训斥臣子的时候抓住时机为他们辩解,深得朝廷上下的大小官员喜爱。如果没有王况穿过来搅局,她应在十二岁就病死了。但现在有了王况,因为王况的到来,让病坊提前了许多年出现,也使得朝廷对铃医及民间郎中的重视程度提高了许多,这在一定程度上刺jī了医yào的发展,小兕子的命运就未可知了。

    不过这些王况不知道,有些东西,是他能控制的,有些东西,却又是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历史的车轮,在王况看来,并不止一个,起码有数以万计,和王况有jiāo集的,基本都或多或少的变动了方向,而和王况没jiāo集的,则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运行着,打高昌的时间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因为王况和高昌没有jiāo集。

    见李世民一家大小吃得高兴,于是王况趁机提出如果优先修建海州到长安的驰道,那么驰道畅通之日,也就是长安人家能吃到远在两千多里路外的新鲜海货之时,至于说贵不贵的问题,这个不需要王况来说,王况以前给李世民举的一个孤岛上的例子早就深入李世民的脑海里,贵怕什么,贵就多人贩卖,一多人贩卖了,价格自然也就会下来。

    要降低成本并不太难,只要海货的价格高,必定储冰的人会越来越多,储冰的最大成本就在挖冰窖上,等冰窖挖好了,以后的成本也不过就是每年冬天将冰块藏到冰窖里的劳力成本而已。商人逐利,最后海货的价格必定会在某一点附近稳定下来,那一点是既能保证商人有钱可赚,又能保证海货的价格不至于居高不下。

    海边多风,农作物生长不易,如果能给那些海边的百姓多找一条出路,那么渔民的生活就会多一重的保障,也就不再有那么多人去当海贼,那么从东瀛到大陆之间的海路就会更加平安,想要根除海贼的可能xìng不大,但至少,以后要剿海贼就不会那么难,往来于东瀛的商队就不再需要派了小楼船来护航,这也是一大笔的开支省了下来,同样的,海路平安,就会有更多的人去东瀛做贸易,这对大陆和东瀛之间的联系有莫大的好处,身为帝王,李世民根本不需要王况提这一条,他也能想得到,于是,不光是海州到长安的驰道要优先修建,长安到伏罗、唐林二州的驰道修建也被提前了。不经意间,王况又轻松的拨了一下历史的小车轮。

    出海的事情,也被王况趁热打铁的求了下来,这也是这些年里,朝廷每年的结余是越来越多,不再出不起钱造大楼船了。不管是对吐蕃还是对付高昌,打仗的开支也省下不少,可以说,对唐廷来说,打仗,不再是烧钱了,这次打下高昌,兵部算了算,如果把伤亡的兵士的抚恤都算进去,竟然还略有节余,也就是说,这一次打高昌,朝廷是赚钱了的,这还不包括王况得的种子在内,如果要把这些种子今后可能产生的效益都算进去,这一次,朝廷是发大财了。

    王况给李世民的保证就是,出海六年后,船队一定会给朝廷带回来大量的金银珠宝,这些金银珠宝,比起这个船队的所有开支只会多,不会少,如果真的有亏空,他愿意以王家的财产做担保,亏多少,他就填多少。

    有了王况的这个保证,李世民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不就是要朝廷先拨出个几百万贯钱来造大楼船么?不就是要挑选六七千的兵士么,这些都是小意思,几百万贯钱,相对于王家二郎对那些未知之地的种子的渴望来说,不值得一提,李世民相信,那些种子回来,保证带来的效益绝对不是几百万贯这么简单,王家二郎对亩产翻番似乎都没这么上心?亩产翻番每年给朝廷带来的收益就是几十万贯呢,这还不包括那些因为粮满仓而带来的社会安定等等的隐形效益在里面。

    看着王况心满意足的告退,李治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阿爹,您看建安侯是不是别有居心?”说完还偷偷的瞥了一眼李世民,心里突突的打着鼓。

    “如果说这天下只有一人对朝廷忠心不二,朕相信,这个人必定是王璃。”李世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治,“若是王璃有异心,那么他完全可以打下东瀛后自立为王,再凭借了他那妖孽般的心窍,不出十年,东瀛的富饶绝对不输中原,再来个十年,他完全有能力与朕一争高低,但他没有,那时候他全家都在建安,打下东瀛他想出海谁也不会拦他,打东瀛的兵士又都是建州人,以王璃在建州的威望,想要让这些兵士听他号令并不是难事。”

    治一付恍然大悟的模样,接着雀跃的道,“阿爹,稚奴想跟船队出海去。”

    “哧!”一边本来神sè有点紧张的长孙皇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孩子,绕来绕去,敢情是想跟船队出海去了?故意用话来套你阿爹,得到王璃不会有二心的答案后,那么你跟他出海就是顺理成章了?难道你刚刚就没听清?王璃他自己不出海,他举荐的是内府监丞徐国绪和卢国公,鄂国公及秦将军他们的世子。”

    “稚奴哥哥没羞。”正埋头一点一点舍不得又停不下嘴的消灭被她从父母那里强行收刮来的鱿鱼圈的晋阳抬起头来,用那油乎乎胖嘟嘟的手指刮着脸,冲李治做了个羞羞脸的动作。才三岁的她,就已经显lù出了她的聪慧,“稚奴哥哥去不成,阿爹阿娘肯定不放的,还不如去建东和东瀛玩玩,顺便把兕子也带上。”

    “还有字儿,字儿也要去。”李字一听也是不甘落后,直嚷嚷着要去建东和东瀛玩。

    “你们怎么不说去建南玩呢?”长孙皇后笑yínyín的。

    “才不哩,东瀛是煜表哥在那,建东是建安侯的内侄在,他们都能护得了稚奴哥哥和小兕子的周全,阿爹阿娘肯定是放心的。”如果王况在场,肯定要眼眶都吃惊得撑裂开了,这难道会是一个三岁的小nv孩子嘴里说出的话么?在她的心里,已经隐隐的有些排斥武元庆的建南了。都说小孩子看人的眼光是最准的,好人坏人,往往他们凭直觉就可以作出准确的判断。

    当然不能说武元庆就一定是坏人,武元庆在真实的历史上并没做过什么大的坏事,小坏事么,身为应国公世子,飞扬跋扈一些肯定是会有的,这是身份和环境使然,即使他不做坏事,下人们仗势欺人肯定也是算到他头上去的。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对视了一眼,李世民的眼中闪过一道jīng光,微不可察。也是武元庆活该倒霉,他的命运就因了一个三岁小nv孩的无心之言,就此发生改变。这是后话不提。

    虽然说对王况求下建立出海的大船队充满信心,但程处默他们几个还是派了家人过来打听,得到确切的消息后,也不管第二天就是大年夜,现在已经是快到亥时,街上已经宵禁了,一时间是快马飞奔的派了人四处联络,对他们而言,宵禁是小菜一碟,巡街兵就是坊兵营的,自家老头子的麾下,怕他个卵,谁敢拦?某等又不是为的sī事,而是为的一桩可能对大唐百年基业有极大帮助的大事。

    贞观十四年年夜的长安,是个很不平静的一个大年夜,这一天,因为程处默头晚派人四处联络,消息走漏的是极其的快,第二天,虽然是休朝的日子,要一直持续到上元过后,如果没什么大事,基本上除了初二初三相互走动走动外,基本都应该是呆在家里享受一家大小团圆或者去走亲访友的大小官员却又三三两两的聚到了一起,讨论的问题只有一个,建安侯这又要搞什么了?

    八艘大楼船,六七千人,预计六年时间,这个工程不可谓不浩大,可以说是从李唐立朝以来最大的工程,仅次于前隋的大运河,如果这要放在几年前,王况铁定要被人参上一本说他劳民伤财,但是现在,朝廷的财政已经足够负担得起这样大的工程,而且,这一次出海,并不单纯是付出,还有收入的,金银财货这是明面上的,暗面上的,谁都知道当日程知节在朝堂上和长孙相公jī辩时说的话:“若是种子到了你们手里,那就是一堆废品,可若是到了建安侯的手里,那就可以如金jī下蛋一样,下出个大大的金山银山来。”

    这话言犹在耳,没想到建安侯这就要大张旗鼓的去找种子了,如果按建安侯最喜欢用的投入产出比来计算的话,这一次的投入是几百万贯,那么收入该有多少?几万万?肯定不止,几百万万?一定也是不止的,估计能上几千万万去(亿这个单位是和谐朝后才有的,和谐朝初建时,说的是有六万万人口,而不是说六亿人口)!

    因此,管他是大年三十,管他什么年夜登人mén会犯了“上mén讨债”的忌讳,该活动的还是要活动,该走动的关系还是要走,以前建安侯自己出资去找种子都肯分了功劳出来,现在这是朝廷出资,那就更有机会了。

    于是,程处默他们几个也开始尝到了家mén口被马车被人海堵得水泄不通的滋味,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是心中窃喜的,但等到了中午,人流还是不肯散去,家中用人是个个叫苦不迭,许多年货要讲求新鲜的,还没采买呢,这坊街口被堵了,还怎么采买呀?这眼见中午了,再不赶快的去买,午时一过,全都打烊了呀。

    还是秦怀yù聪明,既然二郎说要招那jīng通水xìng的,不是还有一年的时间么?一年的时间,你们这些豪mén大阀子弟如果还练不出水xìng,那只能说明你们笨,不堪造就了。他使人在家mén口贴出一张招贴,说是不管是谁家的,出海还有近一年的时间,如果到时候能有水xìngjīng通的,那就优先录用,要是一年的时间还没学会了,那就别怪他们几个翻脸无情了。

    如此一来,围在秦府的人很快就散去,秦家人总算是及时的采买到了所需求的年货,而卢国公府和鄂国公府的反应慢了一拍,等到堵在他们坊街口的人都散了去,午时早就过了,气得老魔王和老黑碳在家里直跳脚,大骂王二郎不厚道,早不说出海晚不说出海,偏生要挑这个节骨眼来说事,发了一通火,俩老头不约而同的心生一计,得,既然这祸是你王二郎闯的,咱就去你家过年去!

    于是两路人马,浩浩dàngdàng的直往建安侯府开来……两个国公府挨得近,出发的时间又是几乎相同,结果到了坊街口,碰面了,就两路合成一路,声势浩大的直奔了颐政坊而去,途中经过秦府,又派了人把秦琼爷孙全都叫上。

    结果路过朱雀mén前大街的时候,把守朱雀mén的千牛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赶快的使人往宫里报了上去。

    !#(

第四六四章 建安侯府的年夜饭“危机四伏”

    提醒:在“”或“”

    三个国公府的人全凑到建安侯府去过年,这事自然又是引得长安城一片轰动,要说三个国公一起去建安候家,并不是什么新奇事,当初建安侯还只是个宣德郎的时候,这三驾马车就干过这事,还裹挟了一大批大佬同去的,但那只不过是个平常的日子。~~

    这可是过大年!

    结果就是,王况家的年夜饭还没摆齐了,唐俭,萧瑀,张亮,房老头,魏老头,杜老头,长孙臭老酸,侯君集,李靖等等这些还在长安的全都在王况家里冒了头,王况一看,好家伙,凌烟阁二十四功臣里面,没死的几乎都来了嘛。

    死了的,有一些生前和程处默他们走得比较近的,比如说谯国公柴绍之子柴哲威,现任右屯卫将军的,因为是武系官员,也颠颠的跟在李靖后面跑了来,在长安像他这样的官二代不少,都是子袭父爵的,除了几个太子一系的外,其他人对王况的印象都不错。

    官二代里,就有兄弟站不同阵营的,比如说柴绍的大儿子柴哲威就是坚定的站在朝廷这一边,而他的弟弟柴令武就是站在太子那一边,最后,弟弟被哥哥举报谋反,弟弟被杀,当哥哥的就被流放到邵州(今湖北卲阳),许多年后才又被起用为jiāo州都督,不过这都是李治小子上台后的事,现在兄弟俩还是元勋之后,很受李世民的重视的。

    柴绍儿子的这一个桥段知道的人不少。王况也知道,不过当王况见惯了大家族都习惯不把jī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做法后,大抵也就明白了,其实兄弟俩应该都是有参与谋反的,不过呢,为了保住家族血脉。事发后,只好出来一个举报。留住一支血脉再说,不然的话,以亲亲相隐的社会风气,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而当哥哥的举报了弟弟之后被流放,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犯了亲亲相隐的忌。也有一部分原因在王况看来,应该是李治小子也看出来了,不过是因为他出首,明面上是有功的,所以不能杀,既然不能杀。那就只好流放。

    家族之事,从某一点上来说,其实比朝堂还复杂,各房之间。既有竞争关系,也有相互扶持关系,内部有竞争,但当对外的时候,又是枪口一致的。这个关系并不大好把握,但只要把握住了,却又是家族昌盛的利器,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许多家族不管是谁当皇帝,谁掌握了天下。这个家族依旧是屹立千年不倒的。

    这些个大佬会来的原因很简单,昨天。先是几个小国公和徐国绪等人鬼鬼祟祟的跑到建安侯府,等他们出来的时候是一脸的满足,然后是有人看到建安侯拎了个食盒往宫里走去,再然后就是从宫里传出建安候献了新鲜海货,晋王殿下和两个小公主吃完了还整晚的嚷嚷还要吃。

    接着就是传出了要组建由至少八艘大楼船组成的大船队出海去探寻的消息,这里面,隐隐的一条线就串了起来,这条线,必定就是那新鲜的海货。

    海货长安不是没卖的,鱼干虾米,蛏鲍海参等等,几乎能晒干的都能在东市上买到,但那是干的,可建安侯吃的是新鲜的!

    新鲜的啊,新鲜的长什么样,绝大部分人都还没见过呢,既然是新鲜的,既然是可以让皇帝松了口答应建安侯组建船队出海的,必定不是那些干货能比的。

    没有人是傻子,马上就有人联想到了头天那一阵急铃,必定是建安人用了三百里加急,利用建州给建安侯送急铃的便利条件,“顺便”给建安侯送来了新鲜海货。既然是加急送来的,那么,数量肯定绝对一定百分百是有限的,可以说是过了这村就再也没那店了,现在见三个国公都浩浩dàngdàng的往建安侯府跑,自己还矜持什么?晚了别说喝口汤,估计连个影都见不着啦,于是就一窝蜂的往颐政坊跑。

    有厚道点的,是在家吃过了年夜饭再来的,有那不厚道的,存心就是要想空了肚子来填满新鲜海货的,是连一口都没吃就直扑建安侯府而来。厚道的么,诸如禇遂良阎立德兄弟等人,不厚道的么,大多又都是武官一系的为主,打头的自然是三驾马车。

    这些人一进mén客套话一过,马上就打听起那新鲜海货长得是什么样,能不能让他们见识见识。他们算盘打的都是叭叭响的,只要真有新鲜海货,咱先认准了长的什么样,然后等那盘菜一上桌,就死劲的猛吃!

    长安的冬天冷,白天都是在冰点之下,所以王况也不担心鱿鱼拿出来会坏了,不过就是没有在冰窖里保存的时间长而已,不过这又有什么,反正等下就要消灭了,早拿出来晚拿出来没什么差别,不过王况的恶趣味也上来了,他心生一计,把高三叫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高三一听,眉开眼笑的拉了张三下去准备去了。

    不一会,张三就端上来一个大木盆,盆底铺满了碎冰块,一条柔鱼就躺在上面,木盆的边上还用木板竖了个牌牌,禇遂良是个大近视眼,他见一个牌子,上面不知道写的啥,就凑近前去,一字一字的念了出来:“柔鱼,又名枪乌贼,气管,鱿鱼,味美,渤海,东海,南海均有产,xìng凶猛,大者体长可达数丈乃至十数丈,可将活牛一口吞下。”念着念着,禇老头的脸sè就变了,突然他猛的向后一跳:“这柔鱼,是活的,是活的!”

    一听柔鱼是活的,又有先前禇遂良念的“xìng凶猛”这一句打底,许多原本靠近了木盆的人纷纷sè变,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让开,让开,尔等文人。平日里只知道言辞讥讽,这一条小小的柔鱼就将你们吓得如此,忒胆小了罢?怎么不拿出你们平日在朝堂上的那堂堂正气来?”程老魔王一听,心里就乐了,瞧你们那小样,这柔鱼再是凶猛。那才多大?难道就能把一个大活人给撕了?于是他大咧咧的拔拉开众人,挤了进去。一瞧,可不是么,如果不细看,那柔鱼是不动的,但要细看的话。柔鱼的触须不正一颤一颤的么?难道,真的是活的?

    但他乃堂堂大唐杀神,又何惧如此小的凶物?于是更是凑近了细看,这一看,他心里有底了,脸上浮起捉狭的笑容。猛然间,他用手一下就把柔鱼提了起来,直往禇遂良的眼前凑,一边凑还一边晃:“哎呀。可不是么,真是活的,禇老头您再瞧瞧个清楚,瞧,这须子直动呢。”

    这下把个禇遂良给吓的连退几步,脚下一下踩到不知道谁的脚,那被踩的哎哟一声,猛的把脚chōu开了。禇遂良一个没站稳,扑通一下就跌坐在地。还连连用手肘挡住自己的脸:“快拿开,快拿开。程老匹夫,再要如此,莫怪某翻脸了。”

    程老魔王嘿嘿一乐,又拿了柔鱼直往那些个文系的官员脸上凑,把那些个官员唬得是脸sè都白了,这柔鱼个头是小没错啊,可没听见的么?“xìng凶猛”!老虎够凶罢,可老虎长也不过丈余,那才出生的小老虎也是凶猛得紧呢,而柔鱼呢,竟然可以长达数丈乃至十数丈,真要被咬一口,咱这细皮嫩ròu的,即便是小柔鱼,估计也是够呛,这可是大过年的,见血可不吉利哦。

    原来高三按王况的吩咐,特地取了几根麦管通到碎冰底下,然后在木盆底下搞了个高的夹层,用厚棉絮将一个装满了滚水的铜壶包的严严实实的放在夹层里,麦管就直通铜壶,那热气就从麦管直接通到了柔鱼底下,将碎冰化了,又有热气上冒,碎冰就一直在动,放在碎冰上的柔鱼须自然也就跟着动了起来,不过动的幅度不大,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这也只能对柔鱼须子这么来,要是麦管通到柔鱼身下,肯定是纹丝不动的。

    老魔王看得仔细,所以就被他看出了机关所在,正好,趁着这大过年的,大家不轻易翻脸的机会,捉nòng捉nòng一下那些个文系官员,不亦乐乎。

    除了三个国公是拖家带口的几十号人来建安侯府外,其他人都自觉和建安侯还没亲密到三驾马车那样的地步,所以都是只身一人前来,但就这样,也一下的增添了三十多个来蹭饭的。也幸好现在的建安侯府够大,多了三十多号人,再加上老魔王他们三家,不过就是六十多号人而已,在正厅前的院里摆十桌也是没有问题的。

    王况家并没有采用分餐制,都是十人一桌的大桌,这个吃法,如今因为有了建林酒楼的火锅出现,已经被长安人所熟知,是以,大家也都很自觉的拉帮结伙的分桌坐定,就等着王况家的年夜饭上来好大快朵颐一番。

    建林酒楼今天就已经不开mén营业了,酒楼的厨师除了那些家在长安的都回家过年外,其他家在外地的也有几个,早就被林翰这个建林酒楼的实际管理者给派到了建安矦府来帮着做年夜饭,今年的年,林家和王家是凑一堆过的,如果不出意外,以后只要王况或者王冼在过年的时候在长安,林家人过年都会到建安侯府,毕竟,王况的爵味,采买一些年货,比如说紧俏的草原牛羊ròu都会带来很大的便利。

    和其他人不同,王况从小到大,是经历过了从将过年当做头等大事,要提前半个多月甚至一个月就开始准备,一直到了后来开发多年,过年已经渐渐的淡化为不再那么重要,不再需要一准备就要存上至少半个月的食材,后世大年初二就可以到超市买到东西了,还需要存什么。

    所以,王况对这些人蜂拥而来也不以为意,到了他这个位置,即便是今天将府上的食材都消耗了一空,第二天就只要负责采买的管事放出话来,保证要什么食材都有人送上mén来。因此王况一声令下,厨房里也就不再心疼这个心疼那个,全都卖力的工作了起来。本来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的,现在一下多了这么多人,不过就是重复多做一些便是。

    也好在王况历来讲究的是自己有什么吃的,底下人也就有什么吃的,因此,只需要让用人们推迟一点时间用餐。将原本给他们备下的菜肴都端了上来,也是够的。

    当这些大佬们落座之后。菜肴就源源不断的端了上来,有的大佬就啧啧称奇,说是建安侯竟然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似乎是算准了今天会有许多的客人一般,瞧瞧。全都准备好了。有那熟知王况做法的官员就一阵鄙视:哪是建安侯未卜先知,那是人家建安候视用人如家人,自己吃什么,用人就吃什么,现在端上来的,本来是应该放在后院里用人们的餐桌上的。一席话把那人抢白得有点无地自容。

    原本。这些大佬们都以为建安侯既然是以食起家的,那他家的年夜饭必定是丰富无比,能在他家吃到许多平日里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但他们还是有点失望了。除了一两样的做法略有不同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是他们见过了的或者吃过了的。

    王况不是万能的,他再能烹饪,以一个只做了自己吃的人的见识,就是再会做,也绝对不会有专职的厨师会的菜式多,他会的,其实不是菜式。而是新的烹饪手法,一个食材。换了烹饪手法,那就是新菜式。比如说酱ròu改为卤的,就成了新的卤味。几乎可以说,到目前为止,如果王况再没拿出新的烹饪手法的话,他所会的菜式,还不足建林酒楼一个普通的掌勺厨师的十之一二。

    只不过是王况虽然传开了烹饪手法,但是有一些食材的做法,还是没有人试过的,想要将一个烹饪的手法融会贯通,而且大多都要靠自己的mō索,没个十年八年肯定做不到,是以,在今晚的餐桌上,还是有一些菜式是那些大佬们从来也没有见过的。

    就比如说年糕(这里所说的年糕不是那种雪白的,用籼米蒸熟了后捣烂塑型的,何谓糕?糕必定是先磨浆再和配料和匀了蒸熟的,比如说芋头糕,比如说水糕;而那种先蒸熟再臼烂了塑形的则应该称为粿,比如说大米粿等),一般人也就切了片后蒸软来吃,但是建安侯府的年糕就不同,首先在年糕里就hún进了豚猪的féiròu条和桂huā蜜进去蒸的,然后呢,不用蒸,而是切成方形长条,裹上蛋液在油里炸软后,再撒上一层的桂huā蜜,这样炸出来的,外酥里糯,香软可口。如果是蒸的,一般人只吃上一片就腻了,但这炸的却是让那些大佬们爱不释口,一乎儿的工夫,就见底了。

    只有程老魔王几个在自家小子的暗示下是每盘都浅尝辄止,他们都留了肚皮准备等鱿鱼圈上来呢。而且几个老头子,昨晚也是吃过了他们家小子给他们带回去的可怜的那一小碟的鱿鱼圈的,因此他们很有自信,相信自己具有其他人所不知道的优势,那就是,挂糊炸的鱿鱼圈,从外表上是看不到一丁点柔鱼的样子的,而他们吃过,自然是知道的。

    不一会的工夫,果然,用人们就给每桌都端上了一盘的一圈一圈挂糊炸的物事来,老魔王一看,嗯,就是它了,一圈一圈的,还在外面撒了椒盐,肯定错不了,于是几个老家伙不约而同的起身,用筷子大大的夹了一堆往自己的碗里放,碗里放满了还不满足,还继续的夹了一大筷子往自己的嘴里送。

    几个老头子刁得很,昨晚都吃过了的,自然知道狼多ròu少的道理,所以今天他们几个没有凑一桌,而是分了开来,这么一来,他们就都能尽量的多吃几圈。

    其他大佬一见三驾马车竟然一改先前浅尝辄止的表现,一下就变成那抢食的凶猛样子,开始是一楞,后来开始有人明白了过来,哦,这几个家伙肯定昨天是吃过了柔鱼的了,眼前的这一盘,必定是柔鱼没错,于是,就开始都抢了起来。

    “这味,似乎是番薯?”最先将鱿鱼圈送进嘴的尉迟敬德一嚼,皱了皱眉,然后哇哇大叫着跳了起来,为什么跳?烫的!

    这时候,程老魔王他们也都跳了起来,都是被烫的,只有一个秦琼稳坐泰山,慢斯条理的跟一碗酸辣豚皮汤较劲,这碗汤,也是建林酒楼没有的,因为王况爱吃,所以今天特地嘱咐厨房里做了出来。王况和高三鬼鬼祟祟低语的情形,早就被秦琼瞧在了眼里,这中间,他还偷偷的溜进了厨房看过了,所以,那盘王况让厨房用番薯切圈来假冒鱿鱼圈的菜,他是只夹了一圈,轻轻一咬就不再动筷子了。

    “哇呀呀,建安侯你不厚道。”同样被烫了嘴巴的禇遂良最是倒霉,先是被假活的柔鱼吓的摔了一跤,现在是被假的柔鱼骗了,还被里面炸得烫嘴的番薯(大家试试用挂了糊的番薯炸熟后送到嘴里就知道有多烫了)给烫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心里那个委屈啊,我容易么我,你这建安侯府的年夜饭真的是危机四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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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五章 辣椒炒柔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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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早就在一个角落里笑得直不起腰来,虽然笑声不大,而且几桌人吵吵嚷嚷的,但也被程老魔王听见了,他一听高三在偷笑,就三步并两步的蹿了过去,一把将着袍领拎着高三的脖子,揪了起来,高三身材比王况还要矮小些,老魔王则是高大的身材,加上力气又大,这一拎就把高三的两脚给拎离了地面luàn蹬,脖子被领口勒着,一口气没喘上来,脸一下就憋得通红。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老魔王哪里管高三的脖子被他拎着喘不过气来?他直接将高三拎过来,一丢,就丢到禇遂良的脚下:“禇老头,俺老程帮你把罪魁祸首给逮来了,你要怎么出气,尽管出,放心,这小子身子壮实得很。”禇遂良和王况算是近期才和好起来的,只比阎老头早那么几个月而已,程老魔王面粗,心可细着,知道禇遂良一时间抹不开面子,就有想居中把气氛给调节好的意思。

    “老国公,您老不是耳朵背的么,怎么竟能听到某在笑?”躺在地上的高三不满的嘟哝了一句,眼珠子luàn钻,四处打量着“逃生”的路线,也不忙着起来,反正起来还要被摁倒,还是找个机会开溜才是上策。

    程老魔王一听,面sè一僵,坏了,这装了好多年的耳背,这一下就lù馅了?不过他脸皮也够厚,随即也故作奇道:“着呀,某的耳朵咋就这么好使了起来呢?某知道了。定是你小子站在上风头的。咦,小兔崽子,你刚叫某什么?老国公?某有那么老么?找打你。”向来只有他叫别人老头的份,谁要敢说一句他老,他就跟谁急。不过话是这么说,他也只轻踢了一下高三而已。高三是王况的心腹,在座的许多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

    好在这会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这上面,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竟然敢捉nòng一众大臣的建安侯管家,只有长孙无忌的眼瞟了一下程知节,微微笑了一下,换做是以前。他肯定要站出来挖苦一下程老魔王的,但因为这些年来,有个王况做桥梁,三驾马车和长孙无忌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所以他也就不再刁难程老魔王了。

    “算了,算了。某不与他一般见识,倒是没想建安侯竟也童心未泯,难得啊。”禇遂良哪里不知道这恶作剧要不是王况授意的,高三怎么敢做出来。不过这也恰好说明了建安侯不拿他们这些人当外人看,虽然是嘴巴被烫得现在还在疼着,心里却也是美滋滋的:嗯,那么看来,再找建安侯要一块田黄还是有希望滴?

    “便宜你这小兔崽子了,还不快去把那真的柔鱼圈端了上来?”老魔王见禇遂良没真生气的意思,就又踹了高三一脚,高三嗗噜的在地上一扭身子。飞快的爬了起来,转身就往厨房的方向跑。尉迟敬德在旁见了,哈哈大笑:“啊哈。这小子倒是滑溜,哥哥的无影脚第一次落空了。”

    就听得高三远远的嚷道:“别说老国公一个,就是再来一个,某不想让您老踢着,那您老肯定踢不着。”跟在王况身边,被王况视为心腹的人,全都被黄大调教过的,杀敌的本领不敢说有没学到,但至少脚上的工夫那也是常人不能及的,而且以前在富来客栈的时候,高三他们就经常这么嘻嘻哈哈你踢我我踹你的过来的,这躲避踹过来的脚,可有一番心得。

    一听高三这话,不少人就偷着乐,老魔王脸一臊,跳起脚大叫:“小兔崽子,有种别跑,好好站着让老夫踹上一脚!”他这话一出口,旁人就更是乐了,你这话分明就是承认自己踹不到人,所以才要让人站着给你踹么?不过经此一来,高三的地位无形中上升了不少,连老魔王都如此态度对付的建安侯管家,可不是寻常管家哦。

    王况这时候却不是在外面陪众人,他也在厨房忙着,鱿鱼圈下酒是不错,但椒盐却是会掩盖了不少鱿鱼本身的鲜味,实际上是属于小菜零嘴类的吃食,真正要想发挥完全了鱿鱼的鲜,滑,脆和甜这几味,用爆炒是最好的办法之一,当然了,要是章鱼的话,用白灼是最好的,有的人为了追求原味,还喜欢生吃。

    今天,王况要做的也是家常菜,辣椒炒鱿鱼,毕竟还是第一次,哪怕那些厨师其实王况说一遍就能懂,但外面坐着的可瓤括了如今朝中大半重臣,建林酒楼再是大牌,也只能够在酒楼开业的时候,借着一视同仁的理由耍耍,现在是sī人宴会,就不可能再拿出在酒楼里的架式出来了,总归得好好的拿出十二分的水平出来,只要把这些个大佬伺候好了,以后建林酒楼就更不用愁客源,客人多,尤其是这些大佬多,吃得高兴了,给的赏绝对不在少数的。

    建林酒楼和旁的酒楼不同,每一道从厨房里出来的菜肴,在托盘底下都会放一块小木牌,上面写这这一道菜的掌勺厨师名字,客人吃得哪一道菜高兴了,就给赏,赏钱统一jiāo到帐房里,月底一结,而每年建林酒楼对厨师的年底分红就是根据赏钱多少来分的,赏得多的,分红就多。当然,要是普通食客不给赏也是没关系的,吃得舒服,就将那名厨师的木牌往下一扣,帐房里也会给那个厨师记上一笔类似于积分一样的点数,积分高的,同样分红也是高。

    是以,他们没烹过鱿鱼,自然是不敢马虎,非要王况实际cào作一遍才肯动手。

    辣椒是从璃棚里摘下来的,专mén挑选那嫩的,不辣的来,太辣的辣椒会把鱿鱼本身的味道盖过,和yào一样,yào讲究君yào臣yào,菜肴也是讲究君臣的,作为臣的配料。只能是用来凸显君位食材的味道,而不能喧宾夺主的盖过了君味。

    不过和人君不同,菜肴里的君可以有一种,也可以有两种以上,比如说炒三丝这道菜,笋丝。香菇丝和ròu丝都是君味,用料一样的多。和用酒一样。会用酒,基本上可以说炒的菜就拿的出手了,而如果能区分了君味臣味的关系并且理顺它们,那么就可以算是你一只脚踏进了厨师的殿堂,而等到将火侯。配sè等等都掌握了,先不说你能不能成为厨艺大师,但至少,美食家这个名头就可以受之无愧了。

    首先自然是改huā刀,鱿鱼可视其ròu的薄厚程度用菊huā刀或者十字huā刀,区别就是菊huā刀的刀身要和砧板成三十到六十之间的一角度而已。角度大小可视自己的刀工好坏来调整,刀工好的,就斜一点,刀工差的。就直一点,并不会很大的影响到鱿鱼的美观程度,说白了,十字huā刀是入mén,不需要一定的功底,一般人都能切出来,而菊huā刀对刀工的要求就高一些,但也不会难练。多切几次,就能掌握了。

    将撕去紫sè膜的那一面朝下(这一面因为ròu质比较紧实。不容易出现在改huā的时候失误一刀切到底),刀不光和砧板成四十度。也和鱿鱼本身的轴线成四十五度左右,这样切出来后,然后再以鱿鱼本身的轴线横竖下刀分开,一入水汆,鱿鱼就能成卷,很是漂亮。

    王况只改了一条鱿鱼的huā刀,然后将改好刀的切成一寸宽,两寸长的小块,至于须子,则依旧是一须一刀,长须一切两段。剩下的就都让那些厨师干了,一条鱿鱼就可以炒一盘,不过考虑到这新东西,大家可能不够吃的,外面七桌人,加上自己家里分了三桌,总共是十桌人,王况就拿了十五条鱿鱼出来,厨房里的厨师连带着建林酒楼的,也有七八个,一人改两条,速度也是很快。

    切好后的鱿鱼用清水洗净,早就有王况让烧好的水滚了,让灶上将火保持住小火,使水保持在将开未开的程度,倒点酒进去,然后将切好的鱿鱼倒了下去,一会儿工夫,鱿鱼就卷曲成了一个小筒状,外面的菊huā张开,很是喜人,王况一边汆一边讲解要领:“水不能滚,水滚了后,这柔鱼ròu就会变硬,不脆,嚼头不好。”旁观的厨师一边看一边点头,今天的主打菜,他们都知道肯定是柔鱼,外面那些大佬就是冲着柔鱼而来的,所以其他的菜式并不是很重要,只要掌勺是自己,其他切剁和配料的工夫都jiāo给帮厨了,是以他们才有这闲心看王况cào作。

    时间不长,鱿鱼就从半透明状完全变为了白sè,这时候的鱿鱼其实是没有熟透的,但已经定型了,可以捞起来了,要是汆的时间过长,ròu就硬了,口感不好。一盘好的爆炒鱿鱼,要的就是鱿鱼刚刚好熟了的时候,那时候的口感及口味是最好的。

    嫩辣椒虽然不辣,但里面的辣椒籽还是要去掉的,一个是辣椒籽会影响口感,二是这世上许多人都有蛀牙,辣椒籽进到牙缝里也是难受,因此后世去那些比较有名一点的饭店用饭,是基本上看不到一盘菜里有辣椒籽的。

    将辣椒的头尾切掉,中间拉一刀,轻轻摊开,用刀尖削去里面的芯,辣椒籽也就去掉了,然后辣椒也是切成八分长的小段,因为鱿鱼是君味,辣椒是臣味,一道菜里要讲究主菜和配菜的形状一致,主菜是片状,配菜也要是片状,主菜是条状,配菜也要是条状,但也要突出主菜来,所以,辣椒的个头就要比鱿鱼的个头小一些。

    热锅,冷油,烧到油四分热,将辣椒倒进去先煸软,然后起锅备用。

    同样是热锅,冷油,烧到七分热,放入姜末,蒜末,翻两下后快速将鱿鱼入锅翻炒,加盐再翻,撒酒,把先前煸好的辣椒倒进去一起翻炒几下,淋jī油,再淋水淀粉勾芡好后即起锅装盘上席。整个过程只用了盏茶的工夫就完成了,也是一道很简单的菜式,王况这边才刚开始装盘,早就得了王况告诫的这海中的食材大多需要热食才好吃的几个厨师们就飞快的cào作了起来。

    有几个从房陵建富酒楼学了雕huā回来的帮厨灵机一动。就用厨房里的红辣椒,几刀就切出了一朵小红huā,点缀在盘边上,王况见了赞道:“不错不错,原本只有绿白二sè的,被这红一点缀。生动了许多。”

    那几个帮厨得了王况的赞扬,就更是卖力起来。开始琢磨着用厨房里的现成食材给其他的菜肴配起sè来,不得不说,这几个帮厨是有点天赋的,不然也不会那么早的就从房陵回来,和他们同期去的。还有不少人被留在那回不来的,因为他们还没学成。

    高三这时候嘻嘻笑着从外面慢慢的走进来了,他知道小东家如果还没出去,那就是菜肯定还没好,紧跑慢跑都是一样,当然还是要慢慢的走。如今他的身份也不同往昔了,现在是堂堂建安侯府管家呢,可不能因为自己的言行而让人瞧不起不是?作为管家,那就要有管家的稳重才行。

    王况将炒好的那盘鱿鱼递了过去:“端到后院里去。前面暂时就不要再去了,你要再去,保证成为了众矢之的。”然后自己就背了手,施施然的往前走去,捉nòng了那些大佬们两次,王况很是开心,谁让你们个个鼻子那么灵的?总共才二十多斤鱿鱼,四十多条。原来自己慢慢吃,可以再吃几天的。这下可好,全来了。今晚一过,就只剩了几条,可不是每一年的冬天都能吃到新鲜鱿鱼的,这帮家伙,明摆着就是来抢吃的嘛。

    到了前面,阎立德眼最尖,一下就看到王况,就大呼小叫起来:“正主儿来了,正主儿来了,大家说,是不是该罚?”

    “该罚,该罚,罚他三大碗,不对,该罚他六大碗。”禇遂良叫得最是来劲,被捉nòng一次就要罚三碗,两次,自然就是六碗酒了。

    “禇大家,还想不想要田黄了?”王况凑了近前去,低声威胁了一句。

    禇遂良眼睛不好,耳朵可灵,一听王况这话,先是一个jī灵,然后一喜:“建安侯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王况嘿嘿一乐,自己手上正好有几块被自己以前雕坏了的田黄,拿来送个禇遂良是正好,一禇遂良的书法大家身份,要找个雕刻大家来帮他改那是轻而易举的,雕坏的那几块,就连王五也是没辙的,要是他有这么深厚的功底,当初也不用被赶出来了,肯定被当成佛爷一样的供着,黄大当初受冤,王五如果有那地位,只要随便一句话,谁也不敢拿黄大怎么着。

    “不过嘛,禇大家得帮某找个雕工极jīng的人来,帮某雕两块石头才行。”王况手上有两块绝品的田黄,是田黄冻和艾叶绿的结合体,一块绿多黄少,一块黄少绿多,这样的绝品石头,如果拿来当印石也实在可惜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就sè薄雕,取其形意,当做摆件,以后就作为王家的传家宝传下去。

    “没问题,包在某身上。”得了王况承诺的禇遂良满口的答应,这天下求他字的人多了去了,大不了,自己就自降身份,用字去换个大家来帮建安侯就是了,这些大家,用钱是换不来帮忙的,只有字画这些雅物才行。

    “嘿,你们在嘀咕个啥呢?二郎,罚你酒,你认不认?”尉迟敬德见两人嘀嘀咕半天,就凑了过来,一张黑脸在建安侯府院里那璃罩中摇曳的烛火里翊翊生辉。

    “干嘛要认?”解决了禇遂良这个叫得最凶的家伙后,王况底气十足,“那炸番薯又没人说是柔鱼,是你们自己以为是柔鱼,怪得某来么?”

    “呃?”尉迟敬德被王况这么一反问,想了半天,还真是,用人们端菜上来的时候并没报菜名说是柔鱼圈的,是自己等人自以为是的当做了柔鱼圈了,这还真怪不得二郎,于是无语,只好狠狠的瞪了自家小子一眼:臭小子,回去好好的收拾你!

    尉迟保琳被这一瞪,赶紧缩了缩脖子,眼珠子一阵的luàn转,扯了程处默他们嚷嚷道:“阿爹,我今晚就不回家了,在二郎这里守夜。”

    在建安侯府守夜好哇,不光有吃的,还可以逃过回家被老爹踹屁股的厄运,反正建安侯府内房子多的是,嗯,二郎怎么说来的?围着火炉吃西瓜,美着呢。

    当着那么多大佬的面,尉迟敬德不好太过训斥自家小子,毕竟已经长大,又是有官身在的,在家里他要怎么教训都成,可这是在建安侯府,又有那么多人在,还是要顾着自家小子的面子,不然以后他怎么在人前抬起头来?

    其他的大佬听了王况和尉迟敬德的对话,也是一头的黑线,是啊,人家建安侯府中人还真真是没说那炸番薯就是柔鱼,是自己等人受了程老魔王和尉迟老黑的误导了,于是矛头一转,纷纷的要求两个老家伙自罚三碗。

    两个老家伙自觉理亏,只好痛饮了三碗酒下去,三碗酒对他们而言算不得什么,就是五斤一坛的整坛端来,他们也能一口气不歇的灌下。

    众人正笑闹间,就听得一声:“哟,这儿好热闹,你们这些家伙鼻子可够灵的,王璃头晚才得了柔鱼,你们今天就杀上mén来夺食了?”

第四六六章 家人的待遇

    第四六六章家人的待遇

    话说,众人正笑闹间,就听得一声:“哟,这儿好热闹,你们这些家伙鼻子可够灵的,王璃头晚才得了柔鱼,你们今天就杀上mén来夺食了?”

    场面顿时是鸦雀无声,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心中都在寻思,不是吧,这位又来了?为什么说“又”?那就是这个场面实在太熟悉了呀,八年前,如今的建安侯,当时还是新晋的宣德的林府大宴上,不是也整了这么一出?

    “哟,您老才来?瞧瞧,这热闹您都没赶上呢,要不,我带您再过一遍?”高三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将mén口的两人往里面引,脸上还笑着,估计又想重复一遍刚刚捉nòng人的瘾头。

    王况那个汗哪,高三你小子平日里的眼力都哪去了?这可是堂堂天子,也是你能捉nòng的么?正想出声,就见李世民眼睛扫了过来,分明带有威胁的意味在里面,王况只好心中苦笑,高三哪,你就自求多福罢。

    高三哪里见过天子的真面目?只觉得此人仪表堂堂,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在,心中猜测估计也是和卢国公差不多平级的大佬,不过这个家伙这么晚才来,应该是住得较远的,搞不好还要比卢国公他们的等级还要低些也不一定,连卢国公他都敢捉nòng,又怎么会把一个比卢国公等级还低的人放在眼中?这些大佬里,再大的也大不过长孙相公去罢?长孙相公那可是真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李世民的眼光一扫,将那些想要出声的大佬们都镇住了之后,这才转过头来,饶有兴趣的打量起高三来:“哦?什么热闹让某错过了?说来听听。”他今日里穿的普通的玄sè长袍,随便的用个牛皮束带绑在腰上,并没有任何的穿着打扮能显示出他的身份和地位。

    从皇城的朱雀mén到建安侯府所在的颐政坊只隔了个布政坊而已,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不用带那么多shì卫,甚至如果李世民不讲究排场,不从朱雀mén走,而从皇城西边的安福mén走的话,出了安福mén,斜对面就是颐政坊。这一带,平民是根本没有机会靠近的,所以李世民是根本没带一个shì卫来,只带了个小黄mén在身边伺候着。

    高三哪里知道那么多,来长安之前,他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一州刺史,而黄良平日里和王况关系好,对王家人,对孙家人和富来客栈的人都是和颜悦sè的,有时候兴致来了,也会凑一块开开玩笑。因此高三虽然对厅前院里的那帮大佬突然的失声也是有点míhuò,但根本没往皇帝身上去想,只是觉得,或许眼前这位才朝中似乎人气不那么旺?好么,既然人气不旺,那自家开开他的玩笑,卢国公他们铁定不会出面搅局的。

    见这位大佬这么上道,这么配合,高三决定不让他难堪了,番薯圈那一关就不再让他过,说是这么说,其实是那番薯圈已经没了,这后面的爆炒柔鱼眼看就要端了上来,也没那么多的时间来让他准备,于是就引了李世民到那木盆里去,木盆里的那条柔鱼还摆着的。

    “您老瞧瞧,这便是柔鱼,新鲜的,来来来,您跟我到这璃灯下看个清楚,瞧见么?这须子还在动的。”高三得意洋洋,却不料李世民突然出手抓起柔鱼往高三脸上凑了过来,高三一个猝不及防,倒是被吓了一跳,幸好他也知道眼前人好歹是客人,能上mén来的,基本都和小东家关系差不到哪去,所以那端着木盆的手抓得还是很牢,不然这木盆一砸下来,砸伤了李世民的脚面,一顿打肯定免不了,就是李世民不怪罪,律法也饶不了他。

    高三这一跳,正好是一头撞到了灯柱上,整个人是转了一百八十度,也就这时候,他才发现众位大佬的诡异神情,都站着微弯了腰,个个带着恭敬,就连在他心目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孙相公也是如此。

    唰的一下,高三的脸顿时惨白一片,大冷天的,虽然是在厅外的院里,但建安侯府为了这些大佬的用餐,早就搭好了挡风挡雪的棚子,而且在棚子的几个角落里摆了几盆的碳火,但就这样,也只是和屋里的温度差不多,刚到冰点左右的温度,这么冷的天,高三脸上的汗豆子是哗哗的直往下掉。

    “怎么?吓傻了?看来你不是李大胆。”李世民哈哈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就绕过高三步入席中。

    这时候王况赶紧给高三使了个眼sè,高三心中一颤,醒悟过来,赶快向李世民讨饶:“某实在不知是陛下驾倒,罪该万死。”

    “不知者不罪,这是寻常家宴,又不是朝堂之上,哪来的那么多礼数?某瞧你也是个tǐng机灵的主,怎么不跟了李大胆往建南一行啊?”李世民自始至终都没有自称“朕”,这也让侯君集等和王况并不是那么关系密切,今天是跟着自己这一系的代表人物过来和建安侯“加深感情”而来的一众官员吃了一惊。即便是皇帝到了长孙无忌的府上,经常都是自称“朕”的,只有在宫中的sī宴上,皇帝才会自称“吾,我,某”,而又以“吾”这个比较正式的称呼为多,但皇帝到了建安侯府,一直都是自称“某”这相对比较平等的称呼,如果说对象是建安侯也就罢了,但是,皇帝刚刚可是对着建安侯的管家这么说话的。

    这代表什么?答案不言而喻,皇帝是视建安侯为家人的,比长孙相公还亲的家人!一句“寻常家宴”就已经说明了一切,皇帝是来赴家宴的。

    高三可没那么多想法,他一听皇帝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虽然心中还是惴惴,不过也放松了许多,对高三来说,真心让他敬佩的人只有那么有数的几个,那就是小东家兄弟,黄大郎,还有胆子大得出奇的李大胆算是半个,其他人都不好使。因此闻言咧嘴一笑:“小的哪敢和李大胆那个胆大无边的家伙比?那个家伙,只要小东家愿意放人,他指不定就敢往天边去,陛下您是不知道,那家伙从建东寻了辣椒回来后,时常念叨着那一趟实在是太刺jī了,天天就想往外闯。小的估mō着啊,这次出海,李大胆肯定会找上小东家死磨硬泡的要出去。”

    李大胆得了李世民的赞扬在建安不是秘密,谁都听得出来李世民很是为姓李的出了这么一个人才而感到自豪,所以,机灵似鬼的他就不着痕迹的拍了一下。不然,今天冒犯了皇帝,虽然是不追究,要是以后突然想了起来,心血来cháo了,惦记起他高三曾经冒犯过,来个秋后算帐,他就是有十个八个脑袋也不够砍的,都说君心似海呢。

    “哦?李大胆如今正往建南的南边去罢?”李世民不再和高三纠缠,再是平易近人,君和民之间还是隔了太多,该有的距离还是要有的,他这问的是王况。

    王况曾经给李世民汇报过建南以南的局势,并且又帮着李世民把舆图上补充了一大块,李大胆被派往建南,李世民也知道王况是打算让李大胆再往南探一探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动身,所以才有这么一问。而当着这么多大佬问话,李世民是要表达一个很明确的信息,李大胆的南探,那是他关注的,你们谁也不能没经过同意就染指!

    换句话来说,那就是建南以南的格局,还是要留给建安侯来安排,不光是建南以南,就是筹备中的建西,还有伏罗、唐林两州的策略,及建东的策略,谁也不要想着在上面做文章,说三道四的。

    众人心中一凛,连忙隐晦的表示自己等人是支持建安侯的,一直是支持着建安侯在建州,在建东等地的有效施政,若是家中子弟有谁敢和朝廷背道而驰的,决不轻饶。

    气氛顿时有点严肃了,好在这时候厨房里的柔鱼炒辣椒也都端了上来,于是李世民话风一转,反客为主的招呼起各大佬来:“吃,吃,某曾吃过干柔鱼发了后的菜,味道不是那么好,就不知道这新鲜柔鱼炒了后味道如何?”说完先夹起一块送到嘴里。

    闭着眼,细嚼了一会,李世民双目突睁,飞快的又夹了一块送到嘴里,满脸的享受,如此往复,吃到后来,他发觉众臣子们都看着他吃,他有点不好意思了,道:“如此美味,你们怎么都不吃啊?”

    众臣面面相觑,心道,陛下啊,您这一筷子一筷子的夹个不停,您再瞧瞧,那盘中还剩了多少了啊?你让我等吃,那也要有吃的啊。

    王况见不对,连忙给高三使了个眼sè,高三便端了那个放着用来展示的柔鱼匆匆的往厨房跑去,心里是直咋舌,皇帝的胃口也忒好了吧?一盘的柔鱼,可是近一斤呢,才几筷子就被扫dàng得差不多了?难不成皇帝是空着肚子来的?

    还真被他猜对了,程老魔王、尉迟老黑、秦大将军这三驾马车家的人浩浩dàngdàng的从朱雀mén前经过,守朱雀mén的哪敢怠慢,这三个可是军中元勋,大年夜的全家出动,不定出现什么问题了呢?因此飞快的将情况往宫里报了上去,李世民略一寻思,如何不知道三个老头子打的什么主意,头天晚上王况送去的几条柔鱼,因为他心疼自己家的几个小孩子,几乎都给他们吃了,自己没捞着几块吃,心里一直觉得不过瘾,现在三个老头都直奔建安侯府去了,看来必定是奔柔鱼而去的。

    要是就只有三个老头子过去,他还真拉不下脸来也跑到建安侯府蹭饭,但后来报上来的消息是越来越多,都是那些大佬们纷纷出府直奔建安侯府而去的消息,这下他再也按捺不住了,决定也要去蹭一次饭。

    正如他自己说的,干的柔鱼李世民真的吃过,但那干的柔鱼发起来后,ròu硬,除了腥味比较明显外,其他方面并无出奇之处,哪里能比得上那新鲜的柔鱼,嫩,滑,脆,还带着一丝的甜及鲜香。

    因此,李世民真的是只在宫里象征xìng的用了几口之后就一直空着肚子,心里算计着时间,估mō着这时候大家都上座了,他才施施然的往建安侯府而来,如此,就可以给人造成他是用过饭之后出宫随意的走一走,恰好逛到建安侯府的假象,殊不知,他这掩耳盗铃的心思却给高三歪打正着的猜到了。

    高三这会回来得很快,因为在给前面端上了柔鱼之后,厨房里就接着给后院的建安侯家人炒柔鱼,高三去的时候,刚好有炒好的,就端了上来。

    飞快的撤下被李世民消灭得差不多的柔鱼,换上新柔鱼,高三好死不死的又要嘟哝一句:“陛下,请慢用,不够的话,厨上还有。”

    “还有?王璃,你倒是说说,你究竟得了多少柔鱼?怎么昨日恁地小器,只给某送了六条来?”李世民不高兴了,好哇,我把你当家人看,你有好东西就藏着掖着?

    “陛下,只得二十来斤,也就三十多条而已,给宫里送去六条,刨去今日席面上的,也不过剩了几条而已,臣的家中用人大大小小可也有几十口,他们也要吃啊。”王况瞟了一眼高三,狠瞪了他一眼,这一眼比较隐蔽,谁都没看出来,高三自知失言,连忙一捂嘴,不动声sè的退了下去,小东家说了,总共只剩了不几条了,那得赶快让张三把那多余的藏起来,不要等下皇帝说要,就lù馅了。

    “哦?敢情你建安侯的家人倒也日子过得滋润,你王璃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李世民一听大奇,以豪mén大阀家的先例,一般的家人,能两三天有一餐ròu吃就不错了,就是心腹家人,不过也是一天一餐ròu食而已,但听王况这话里的意思,如此难得的柔鱼都要考虑给家中用人享用,那么平日里的待遇绝对不会差到哪去。

    于是他抬手把一边伺候着的黄mén招了过来:“去瞧瞧,建安侯的用人现在吃的什么。”那黄mén应了一声,王况只好把一边伺候着斟酒的几个丫头中叫了一个过来,领着那个小黄mén往后院里去。

    不一会,小黄mén回来,大声禀报:“陛下,确是如此,那后院里,用人们还没用餐,但桌上摆着的酒食和此处并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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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七章 旁观者王况

    第四六七章旁观者王况

    小黄mén回来禀报说建安侯府中下人们的酒食和眼前众位大佬的并无二致后,大家瞧向王况的眼神就有些怪怪的。[本章由网友为您提供更新]

    王况苦笑一声:“陛下,璃出身贫寒,曾一度沦落为乞丐,当是时,建安人并不因了璃是个乞儿而对某有所瞧不起,璃重病之时,也得亏乡亲们扶持,这才撑了过来,如今璃位居朝堂,但璃却也还是璃,将某身上这一层袍服剥了去,某还是王况,并不会有所改变,改变的,只是拿十年前的王况和今日的王况相比,所不同的只是地位不同而已,璃有今日之地位,全赖陛下所赐,全赖百姓所赐,璃的这些年所作所为,若无朝廷支持,若无百姓支持,怕是不得寸进,故在某的眼中,这天下百姓差不多,今日在朝堂之上的,谁敢说明日就一定能安坐于朝堂?今日是乞儿的,又有谁安敢说他明日不会发达?”

    “农户耕种,为天下提供粮食饱肚;桑农养蚕,为天下人提供衣服蔽体防寒遮羞;泥瓦匠日夜辛劳,为天下人提供居所以避风雨;将士们守卫边疆,为天下人赢得一方太平;衙役们日夜巡逻,为百姓造就了夜不闭户的安定局面;贵为天子的您,居于庙堂,运筹帷幄,挥斥方遒,率天下臣民直奔了那安居乐业的美好前景去;各位相公位居朝堂,替陛下分忧解难,解决了朝廷民生许多问题……;是故,在某看来,这天下人一出生,本无什么区别,其身份其地位乃其父母所赐。”

    “璃常想,若是某一出生,不是那个童年时有师父教诲的王况,而是另一个乞儿或者是出生于另一个寻常百姓家中,某如今还能不能有今日?是以,某以为,这天下各行各业,并无高低贵贱之分,所区别的,不过是分工不同。试想,若无农人耕田,粮食何来?若无匠人劳作,这房舍衣服从何而来?若无商贾逐利,jiāo通货物,各位相公今日所吃的就不会有柔鱼,不会有辣椒,不会有草原送来的牛羊ròu了。”

    “璃记得陛下曾说过,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某是这么想的,不光是君为舟,各位相公也是在那水上航行的舟船,是陛下这艘大舟所率领的船队中的一份子。某还想说的便是,君如鱼,民如水,鱼离水不得活,因此这世上本无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所不同的是,人人各有职业,百姓各司其职,方能保得天下太平。往小了说,在某这府上,某是这一家的总管家,其他人则各司其职,所不同的,也是分工,是故,某不会在基本的生活条件上设了区别,某吃什么,大家也就都吃什么,若要有区别,只能是从贡献上来给出月钱的区别。从璃发家之日起,璃的家人,包括了富来客栈的众人,甚至建安人,都一直拿璃当家人看,都称某为小东家,但这并不影响了某的话在他们中的作用。”

    王况这一席话,如果是几年前,他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虽然是不以言获罪,理学也还没个影子,百姓在皇帝面前也可以某啊某的自称,若是无罪,便是连跪也不用跪的,但毕竟这些言论却是和千百年来的一贯思路有相背的地方。

    但是,现在王况用建州,用建东,用东瀛等等这些地方证实了他所走的路是正确的,至少,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偏差,建州百姓并不因为王况对他们和气,对他们一视同仁而对王况有轻慢之心,相反的,这些年里,王况在建州说的话,比刺史还管用。这靠的是什么?众大佬不禁陷入了沉思,虽是觉得王况说的话中似乎有不通的地方,但是又隐隐的抓住了一些什么,在想清楚前,他们也不好贸然发表意见。

    王况说的其实依旧是语无伦次,这也是他的短板所在,长期以来,由于对那些所谓崇高理想,所谓的大道理的反感,让他的潜意识里是对这些大道理排斥的,因此让他说出这么一番话,已经是很难得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利,有小利,有大利,有名利,有钱利,真正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的,不外就是个利字,利,说白了,就是社会发展的最大动力。但这话这时候不能说,而且王况以后也不会说,这么说就把人们心底里那最赤果果的*给摊在了日头底下晾着,这不是任何社会所能接受的。

    其实王况也不指望说这一番话能有什么效果,想要真正做到公平,真正的没有任何的职业歧视,不要说这个时候,就是后世,也是一样的,号称人们当家的红朝,多少官员享受着特供商品?多少官员享受着出行戒严的待遇?可以说,就王况所知,几乎没有任何一种制度可以根除这个现象,除非人们愿意返祖回到原始社会去。

    但就在原始社会,一样有社会地位的不同,既然是聚成群,就必定有首领,首领就必定要享受一定的特权,即便是最为公平的昆虫社会,一样如此,被挑选出来的,有的是王的候选人,吃的就要比其他的成员好。

    所谓的大同社会,不过就是鉴中huā,水中月,用来吸引人们听某些人的指挥的工具罢了。按需分配?可能么?如果宇宙飞船的座位容量是有限的,你有去宇宙漫游的需求,我也有这个需求,这是心理需求,你满足谁?或许有人说,排队啊,先来后到啊,假设一下,如果全地球只有一百多个座位,去一趟要几年,在同一时刻,有数亿人申请,谁先来?谁后到?如果这个世界的某个产品,只有唯独的一样,大家都想要,你说给谁?说到底,这个所谓的按需分配,不过就是给你个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将你当做奴隶一样的养起来罢了,剩余的其他物资,自然是特权掌握者们内部分配。

    不管社会怎么发展,作为jiāo换物的中介是不可能消亡的,这个中介可以是钱,可以是以前公社时期的工分,也可以是类似积分的存在,但其本质上是不会发生改变,是可以间接衡量一个人的能力的体现,即便是以物易物,我有米,你有ròu,我的米要换你拥有的ròu,其中必定存在着隐形的中介,这个中介就是用来衡量价值的标尺。

    王况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想法能够给在场的人一点点提示,让他们不要忘记了,其实,扒去他们身上穿的那层皮,大家从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也不是王况有多高尚,试想一下,如果整个天下,就只有王况这么一个特立独行的人,那么王况就是个另类,在旁人的眼中是个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人,如果大家都能多多少少的接受哪怕是一点点的这个想法,那么王况就不会那么与众不同。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也算是一种自保手段吧。

    贞观十四年的年,长安人过得有点沉闷,细心的人发现,和往年那些大佬们你来我往的拜访不同,今天的年,似乎安静了许多?

    而有些官员的家人则欣喜的发现,自家郎君对自己和颜悦sè了许多,在吃的穿的方面待遇也提高了不少,不光是如此,以前mén房在大mén内的侧房里一守就是几个时辰,若是chūn夏秋还好办,chūn秋是最舒服的,夏天么,长安的夏天也不是那么的热,端了个蒲扇,只要走动不是那么的jī烈,也是无妨的,但冬天可就难熬,那穿堂风呼呼的吹着,在侧房里坐着,一忽儿工夫就能冷到骨头里去,只能是时不时的起身走动走动,搓搓手脚。现下好了,郎君吩咐将侧房的漏风处都给封上了,也安上了mén帘儿,mén帘儿一放,风进不来,但在里面的人却也能依稀看到外面人的身影,又使人在侧房也安了炉子,所以,这个正月里就不用那么冷了。不光如此,晚间值守的,还有宵夜,一角烫温的小酒,几个小菜,吃下肚去,暖和着呢。

    有这个待遇提高的,数目并不是很多,不过这也是一个好的开端,这些被提高了待遇的,多半都是程老魔王这一系官员里的亲近人物,以武官居多。武官大多都读书不多,可以说许多也是出身寒mén的,因此上,王况说的话,很容易就被他们接受了,而文官呢,大多又是豪mén出身,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们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王况的观点,因此,除了一两个同是寒mén出身的官员外,大多还是以前对家人怎么样,现在依旧怎么样。

    王况也听说了这些事,长安城里的各官员的府中下人,大多都互相有往来的,尤其是住在同一坊内或者说是同一街区内的,各家郎君官阶相仿,又是街坊,时常出mén办事啊采买啊什么的总会打个照面,因此上也都能谈得拢来,只有那些个因了自家郎君和某人不对付了,下人们才会老死不相往来的,有的家人因着本身的待遇提高了,人么,都有显摆的心理,于是聊天的时候就不无自豪,这都是关切到家人的自身利益的,因此消息传得很快,不几天的工夫,几乎大半长安城的那些个官员家中用人就都知道了,sī底下的议论不少。而这事的始作佣者又是王况,王家家人听说自然也是自豪万分,所以,很快也就传到了王况的耳中。

    本身来说,打王况来时起,他一直都保持着一种旁观者的心态来面对李唐天下,他一直把自己当做过客,所不同的是,不是那种一来就走的过客,而是一呆十几年甚至有可能要几十年的过客,所是身死于李唐,那这李唐便是他人生的最后一站了,对于最后一站,王况的重视程度不可谓不高,尤其是对于有可能会影响到后世的自己,王况就更用心,是以,除了王况自己,别人都没看出王况这一种过客的心态来。

    也正是王况的这种心态,所以,他才对权势没有那么多的兴趣,他要的是一个可以传承千年的世大大族,要的便是如同褒圣侯这样可以传承千年不变的地位,褒圣侯便是孔家后人,到李治小子时封为文宣公,宋时封为衍圣公,一直到民国立才废止,说是废止了,但孔家后人在红朝,还是有那么一个位置在的,至少政协会有一个位置。可以说,不管是谁当皇帝,孔家都是公爵的超然存在。王况的目标便是如此,唯有如此,王家的家族传承才有最可靠的保障。

    所以,王况要民心,不光是要世家大族心服口服,而且也要民间对王家人的实打实的尊重。王况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这一点,但不管能不能做到,都是要去做的,这世界上的事,如果做了,不一定回成功,但如果不去做,那就绝对不会成功。

    总之,肯定要试上一试的。而王况也知道,恰恰是自己对权力的不贪恋,面对东瀛这么大的地盘能够毅然放弃,所以才能换来皇帝对自己如此的信任。但一个皇帝的信任也只能是几十年而已,又怎么比得上民间的尊重?

    同样的,如果王家因为达到了那样的地位,那么这个地位也能对王家后人起一个桎梏作用,为名声所束缚的王家后人,再是纨绔也断断不敢做出对王家名声有大损的事情来,正如孔家后人一样,因为衍圣公的名头,小错没人追究,大错又是没胆去犯,这两厢里相辅相成,才是维持孔府昌盛的最根本原因。

    当然了,王况是没那个胆也没那个心去和孔家人比的,人家那是圣人一样的超然存在,自己也不敢报那指望,不过是奔这个目标去,能做到哪一步就尽量的做到哪一步罢了。就如同鲁迅名头之响亮,响亮到红朝太祖对其也是恼怒的,恼怒到了说出:“他要是没死,要么闭嘴,要么就继续呆在牢里。”的地步,但这话红朝太祖是不敢在公开场合说的,只敢在sī底下说说,发发牢sāo,该给鲁迅的地位还是得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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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王传介绍:
喜爱美食的王况,莫名其妙的穿了....成了一个乞丐。 ??? 文不会吟诗做对,武不会刀枪棍棒,又没记得穿越族必备的大杀器--各近现代工业品的配方。。。怎么办? ???食王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食王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食王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