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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八章 湿煤易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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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七八章湿煤易燃

    张大,似乎不是一个hún迹于市井中的人物这么简单,其他不论,就光他脚上那双靴子,就不是平常人穿得起的,这靴子的选料之讲究,连王况身家这么丰厚的人都觉得太过奢侈,都舍不得穿的。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世上什么档次的商品xìng价比最高?在王况看来,绝大部分都应该是在中档左右的商品,假如一件商品,以中档的品质为100算,100钱就能买到,相当于是1钱一品,但品质在50的低档货,可能就要huā到60到70钱;同样的,品质超群的就更贵得离谱,如果说品质在120的能卖到200钱,那么品质130的可能就能卖到500钱。

    是以,王况自己挑选自己穿的,或许后世习惯了成本核算的缘故,基本都是挑属于中档偏上一点点的,只有林颖芝和小芣苡在给王况挑选东西的时候才不会去管价钱,只要好就行。而张大脚上这双靴子值多少钱?最起码可以值王况脚上那双的十倍王况脚上这双寻常人都已经不大承受得起了,如果张大只是个靠用掉包计来谋生的无赖,又怎么能穿得起?于理不合啊。

    换一句话,就以于广兆当初去建安时表现出的对那靴子毫不爱惜的程度,王况敢断定,于广兆那靴子绝对不是自己huā钱的。

    这意味着什么?于广兆本是一个极为吝啬的人,肚量也小得出了名的,他能容忍一个市井小民穿和他一样市面上买不到的靴子么?因此,结果很可能就是,于广兆和张大一样,都是从同一个地方得到的这靴子。

    看到这里,王况就没了多大兴趣了,反正不管怎么着,于家,算是完了,自己今天往这长安县一站,就注定了于家的结局,但于家后面,可能不大会有什么好戏可看。因此,王况拉了拉徐国绪和程处默他们,准备撤离,这个案子表面看起来不大,水却不浅,王况敢断定,旁观的人里面,至少有那么一两个是来观望动静的,自己等人要是还赖在这里,搞个不好,他们就不会跳出来,反而会心存忌惮的,那么想深挖就困难得多,还不若撤了,让长安县令自己发挥去。

    见王况要走,那升平坊子弟得了县令的暗示,也跟了出来,王况在人群外停下脚步,头也没回,轻轻说了几句,那升平坊的子弟就退了回去,和县令咬了咬耳朵。原本那县令是如同打了jī血一样的亢奋的,现在呢,一听传话,就像是连服了几剂的五石散,浑身燥热得不行,直想将那张大的心给刨出来看看,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鹅滴娘咧,这个张大竟然和几年前闹得满城风雨的投毒案似乎有牵连?当初他也听同窗同年聊起过这个案子的,只是这案子到后面突然就戛然而止了,民间流传的说法是已经破了,但朝中上下可是不少人嗅出了点味道出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行,靠自己一人之力怕是搬不动石头,还得有支援才是,不过呢,这都是后话,还得先把这张大在东市上犯的事判了再说,不然可不好对围观的百姓jiāo代,哦,你大张旗鼓的午后再审,突然就这么没了声息,那怎么成?而且,这事一判,张大到了牢里,还不是由着自己,想怎么审就怎么审?想怎么修理就怎么修理?

    反正这县令已经认准了辅国建安县伯这条船,现在有上船的机会,怎么肯放过?多少个国公郡公,多少相公都巴巴的想上船而不得呢,现在机会来了,如何肯放过?又怎么舍得放过?至于要上得这条船,要冒多大的风险,都已经算不得什么了,总不至于说辅国建安县伯有二心吧?这个可没人信,如果有二心的,巴不得你这大唐风雨飘摇,巴不得民心动dàng才是,怎么会又是搞什么新耕种法丰了天下粮仓,又是搞什么行军饼琥珀糖提高大唐军队战斗力?

    能做到长安县令的人,可不是一州刺史可比的,其消息来源和人脉都广了许多,最近也听到过一些个风声,好么,那么咱就借了这风,添上小小的一把干柴。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二郎怎么不看了?”跟着王况出来的尉迟保琳没得到尽兴,有点小郁闷。

    “看个逑”秦怀yù很难得的来了句粗口,“二郎在那,我等在那杵着,许多事情就lù不出来,还不若让那县令去发挥去。”秦怀yù绝对是一个善于察言观sè的主,只在中午那么听一听,然后到了县衙mén看一看,就闻到了点味道出来,否则,他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千牛卫中郎将,孔武有力是一个原因,家世背景也是一个原因,但却是少不了一张会说话的嘴,一双会听的耳朵。

    迟保琳一知半解,不过既然是三虎中的智多星这么说,那就一定是有原因的,也就不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了,今天这事,干得也漂亮,原来只以为是小猫小狗三两只的,不料,后面又有大鱼,他想到这里,心情就舒畅起来,嘻笑着问王况:“二郎要怎么修理他们?你说,某等去做,保证让二郎你满意。”

    “依况看来,这事恐怕你我暂时还是不能chā手了,那县令,倒也可以相信,对了,是哪家的?”

    “哪家?不就是想让你二郎归籍的那家么。嘿,想当初,二郎你好心好意的给他们提醒,他们却是要拿大,结果呢,没落得个好,现在么,又贴上来了,这家人怎地就这么粘乎呢?要换成是某,都不好意思在二郎面前晃了。”程处默撇了撇嘴,有点不屑,同是世家,他还是看不大起太原王家的,只靠了祖辈的荫护,就能列为五姓七族高mén,一直都靠和皇族联姻来巩固地位,自己程家,怎么拼,还是不被五姓七族放在眼中,忒为可恼。

    五姓七族,指的便是太原王氏、陇西李氏、赵郡李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等七族。这七族可以说是从前汉就开始兴盛起来,一直延续到现在,几乎每一辈人都有在朝中为官的,有的甚至是同辈的几个子弟,辅佐不同的派系,尤其是在汉后,亲兄弟分别服务于相互敌对的两个势力的情况十分的常见,这就是遵循了jī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不管你哪方取胜,都影响不到本家族的利益。

    对程处默的这个情绪,王况却是不好答话,这是新兴贵族和老贵族之间的争斗,王况还不想掺和进去,这世界,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实际的好处才是真正的好处,虚名对王况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人死了,也就什么都没了。是以,建安王家,秉承的就是脚踏实地的稳步发展,走一步,后面的承载就跟上去,不管怎么摔,掉下来,只是几尺高就是实地。

    而且,太原王家,将来是要出个皇后的,一个如同长孙皇后般的存在,王皇后,历史上并没多大的名声,但王况知道那是因为被武媚娘这颗耀眼的太阳给照耀了,就像是白天的月娘,有也可,无也可,但要是放到晚上,没有了日头,那月娘的耀眼可就无人能比。别的不说,就光凭了王皇后有那胆量支持并协助李治小子把武媚娘从寺庙里接进宫去,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只可惜,她碰到了武媚娘,那是她倒霉。

    长安县衙mén离蒲熙亮的家不远,既然提早出来,又没什么事情可做,王况就和程处默他们拐到蒲熙亮家里去看一看,他那石碳炉和石碳球搞得怎么样了。

    蒲熙亮家的mén房,也是不认识几年没见的王况的,但却认得程处默他们,连通报都不通报,直接的领了程处默他们往后院的蒲家自己的小工坊里去,还没进那坊mén,就见浓烟滚滚的涌出来,尉迟保琳一见,大惊:“呀,走水了,走水了。”说完,瞅见旁边有个大陶缸,缸里满是水,缸边正好有个木桶,就上前捞了一桶水往那浓烟冒出的房mén里哗啦就泼了进去,还一边嚷着:“你们也别闲着啊,赶快抄起家伙,现下才是起烟,火一下就灭了,要是等到明火起来,那就难了。”

    王况一把没拦住,尉迟保琳的水就泼了出去,没一会,就听得里面大骂:“哪个天杀的狗才?”王况哈哈大笑。

    程处默和秦怀yù是比尉迟保琳稳重些的,他们见王况没动,也是没动,徐国绪呢,就更不用说了,这时侯三人也是捂着肚子,笑得蹲到了地上去,站都站不稳了。

    尉迟保琳这才知道自己大概是闯了祸了,赶紧的将木桶一丢,拍拍手站到蒲熙亮的家人身后不吭声了,他也算是回过味来,若真是走水了,那蒲家人怎么能无动于衷?任由着烧起来?蒲家人没动说明他们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说不定这浓烟已经冒了许久的。

    不多时,一个浑身上下湿透了的人就捏了鼻子从小工坊里冲了出来,不是蒲熙亮又能是谁?他被水mí糊了眼,只见眼前站着几个人,虽然是看不清,但从衣着颜sè上看,绝对不会是自家人的,因此,生生的将嘴巴闭了,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好在总算是将快要出口的骂声给咽回了肚子里去。这时候蒲家人递上了巾帕,蒲熙亮接过胡luàn抹了一把脸,这才看清是谁来了。

    “哟,是小公爷和王县伯呀,瞧这事闹得,几位先去厅上饮茶,某去更衣就来。”不用问,这水定是眼前几人之一泼的了,可自己也破口大骂了一句,所以,他也是尴尬,只能是装做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再眼角一斜,就发现了只有那鬼见愁小黑碳的袍服是有水迹的,得,这个亏是吃定了,不过细想也不算怎么吃亏,好歹,咱也骂了小公爷一次,嗯,扯平了么,有几个人能而且敢被小公爷浇了一头的水后骂他是“天杀的狗才”的?

    王况笑笑,点了点头道:“喝茶不急,某等就在这里等蒲少匠便是,正事要紧呢。”蒲熙亮现在的模样要多狼狈就多狼狈,衣服是湿的不说,脸上还黑乎乎白惨惨的一道道的,那黑的不用问定是石碳粉粘上的,白的么,自然就是被兜头淋下的水冲刷的了,由于和那黑的形成鲜明的对比,就白的有点渗人。

    自然也是不能让王况他们干站在那的,蒲家人中有机灵的,没等蒲熙亮吩咐就颠颠的跑了去取了几个马扎并一个茶几和茶具来摆上,给王况他们都一一斟了茶,不消多时,蒲熙亮就换了衣服回来了,他拱了拱手,道:“让王县伯和小公爷见笑了。”这个家伙,说话还是有点水平的,眼前么,明面上是程处默他们的地位比王况高,所以他先是将程处默他们摆在前,王况摆在后,但这会呢,又将王况摆在前面,算是迂回的表示了一下,他很看好王况的前途的。

    如果是几年前,王况是品不出这个道道来的,但现在,官场于他而言,也不再是那么陌生了,听出了蒲熙亮的马屁,只是笑了笑,却不作声,几个人里,除了秦怀yù和徐国绪也听出了这里面的味道,眼光闪了一下,程处默和尉迟保琳的脑筋相对就大条些,倒没听了出来,尉迟保琳只是嘻嘻的笑道:“老蒲啊,那事整得如何了啊?”

    “难呢,那火还是难引。”蒲熙亮叹了一口气,这个法子是王冼说的,他自然不好说他怀疑王冼提供的法子有问题,只是说难。

    煤的引火关键还有个干湿的问题,太干的煤反而不易点燃,反而是cháo湿的煤更好引火,而且,湿的煤在燃烧的过程中还会和水起反应,有氧气和氢及一氧化碳产生,从理论上来说,一斤干煤浸湿润了燃烧后发出的热量要比一斤干煤多,这也是煤的一个特xìng,所以,后世的许多场矿,总要给煤堆浇水,防止扬尘是一个原因,但给煤增加燃烧值才是主要原因。

    这个道理,王况当初并没想到,也没和王冼说清楚,现在王况看见了那小工坊外堆着的几个做成了的蜂窝煤,个个都晒干成灰sè的,不像是湿的蜂窝煤一样乌黑发亮,就起身,将刚才尉迟保琳丢在一旁的木桶提了起来,去到那水缸里舀起小半桶的水,浇到那几个干的蜂窝煤上,然后对蒲熙亮道:“再过盏茶工夫,等到这水渗匀了,蒲少匠再用这湿了的石碳球去引火试试。”

    “咦?二郎你这唱的哪一出?要引火,肯定是要干的么。”程处默很不解,就问了一句,才问完,就一拍自己,“嘿,某多嘴了,二郎既然这么做,定是有道理的,但瞧着就是了。”

    蒲熙亮本来也是有疑问的,见程处默这么说,也是醒悟,可不是么?打从自己和建安县伯打jiāo道以来,他可还真没干过什么没把握的事情,既然他这么做,说不定,这石碳还真得要浸湿了来引火。

    生煤炉啊,王况突然的勾起了自己的回忆,在家里,阿姐都说煤气难闻又伤身,从不肯让王况生火的,现在这个情景,王况不禁有些跃跃yù试起来,就道:“蒲少匠不妨将那石碳炉搬了出来,况先给你示范一下,你瞧见了,就知道怎么引火了。”

    蒲熙亮大喜,王县伯要亲身示范,那自然是顶好的,于是赶紧的进去将石碳炉给搬了出来,这个石碳炉,和王况记忆中的后世煤炉没什么区别,外壳和内胆都是用陶土烧的,中间填以沙土,底下是个铸铁格。

    松明(引火的引子,就是那种浸透了松脂的松树小片,一点就着,而且不易灭)是现成的,早有蒲家人又跑到厨房里用松明引了一道火来,王况先在煤炉底下架了一个煤球,然后再架上松明,搭成架子,等松明全都引燃后,又加了些干柴进去,然后在上面架一个煤球,正好将可以放三个蜂窝煤的炉子塞满。

    也不用煽火,王况架好后,洗了手就和他们一边喝茶一边等着,几盏茶喝完,那煤炉就已经烧了起来,上面冒着幽蓝的火焰,王况笑道:“瞧,这就得了。”

    “呀,真的引着了,瞧着王县伯怎么这么轻松,某刚刚的引火法子和王县伯并无不同的,果然,还真的是湿的石碳球更易引着,如此一来,这石碳真的是可以作为日常的柴薪替代品了。”蒲熙亮大喜,得,又一桩功劳入手了,怎能叫他不喜出望外?

    王况却是不说话,继续坐那喝着茶,听着程处默和尉迟保琳他们在见识了湿润的石碳的神奇后开始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喜而又讨论起分赃来。一直等到了炉火已经很旺了,王况这才用了铁钳一拨,将炉底的进风口的档铁给盖了上去,道:“若是每日要用到火的,倒是可以不常引火,将底下一盖就得了,火变小,一炉的石碳,可坚持至少六七个时辰不灭,头晚盖好,第二天一早,将烧完的石碳球换了就成了。”不管怎么说,煤的引火比起木材来都要困难很多,如果不怕làng费的话,一晚上最多两个蜂窝煤就够了,而且,其实也不算是多大的làng费,至少可以在煤炉上温水,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有热水可用,尤其是那些家中没有下人的,在冬天,这可能解决很多问题。

第三七九章 蹊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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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七九章蹊跷事

    不得不说万海的效率那是杠杠的,没的说,王况只大致的跟他说了下化粪池的构造特点和位置,以及更衣间(王况改了的名称,反正洗手更衣,都是一回事,这时候如厕就是叫更衣,土点的就叫上茅房,)的大致情况,结果万海是当天就将图给绘了出来,第二天早早的就跑到县伯府选好了地址,用石灰描上记号,就等着王况最后的确认。~~

    他不能不jī动,不能不卖力,其他人不说,蒲少匠的例子可是活生生的摆在那的,人家靠的什么做了少匠?还不是靠的建安县伯的几张图纸,几句点拨么?现在这个大馅饼就忽然的砸到自家头上了,虽然说这改个茅房啊什么的,可能功劳没人家蒲少匠的大,但要知道,有一就有二,有二才有三呢。只要这第一次啊,给尽心尽力的做到完美了,做到让建安县伯满意了,这往后,关于建筑类的点拨,建安县伯肯定是乐意的。

    万海知道,自己的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建安县伯对县伯府的满意就很能说明问题,关键就看这后脚能不能踏踏实实的踩到实处,只要踩实了,搞个不好,嘿嘿,这个受气的尚书都事咱就不用做了,你就想么,如此方便的更衣间,如果真如建安县伯所说,没有任何的异味的话,朝中那些个大佬还不紧巴巴的也跟风做?这又huā不了几个钱不是?

    他也是知道,那最最要紧的就是建安县伯说的那个弯管,而且,当时建安县伯也特地叮嘱了徐监丞,让他找可靠的人来烧这陶管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如果建好了,真好用了,这个陶管的关键只有徐监丞和自己知道,也就是说,自己将成为唯一能掌握这mén技艺的人,不然的话,建安县伯又怎么能说样的话呢?

    因为事关了自己县伯府将来的卫生问题,王况说不得又只能跑一遭,王冼听说二哥又整出个新huā样,自然也是要跟去的,说实话,这县伯府虽然是自家的,但王冼来长安这么几个月,还真没来看过,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没有王况那几十年的心理经历,对王冼而言,林家,那就是目前他在长安的家的,只有等到了搬到县伯府去了,而且王况王凌都常在那住了,他才可能会有认同感。~~

    让王况对万海刮目相看的是,这个万海,不光是把王况当初要求的化粪池给扩大了一倍,而且在王况要求的更衣间数量的基础上,又多增加了十几间,均匀的分布在整个府邸有住人的地方,而且还有几间就在大厅和客厅的不远出,说是这府邸庞大,日后必定人多,总不能说主人家都不用倒夜香了,家中下人们还要去倒罢?还有就是也要考虑到客人的问题啊。

    不光是如此,万海还将王况原本设想的封闭式的化粪池挪到了院墙边上,开口就在后mén边上,按万海的设想,这个地方,用大石板盖上,然后再在上面加土,种点huā草什么的,可以防止异味窜出,同时这也方便了以后要是万一化粪池满了,可以直接的就从后mén掏了运出去,从而将异味对整个府邸的影响降到最低。

    而且,万海也并没如王况当初说的,连带着洗澡水也通到化粪池里去,而是另僻了条道接到城里的下水道去了(秦汉时期中土的城市下水道建设就已经很发达,在中原就出土了许多的用于铺设下水道的古陶管。),见到万海的设计,王况明白自己先前是有些想当然了,后世的洗涤剂对土壤的污染很是严重,不像这时候,洗脸沐浴洗衣服全用的是皂角煮的汁液,纯天然的,自然这废水只要不排到饮用水源里去,就没任何的危害。

    想到洗涤剂,王况突然就冒出个念头,对啊,自己如今有资财了,可以支持研究了,是不是要试一下造féi皂?配方的详细配比王况是不知道,但基本原理还是懂的。迅即这个想法就被他自己又掐灭了,后世在用了百多年的人工洗涤剂后又返回去追求纯天然了,这说明什么,还是天然的好。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呢?皂角的去污能力并不差,而且这时候的空气好,水好,没有污染,衣物等等都很容易洗干净,还是不要给自己添麻烦了,féi皂的优势不过就是个成本低,能大批量生产而已,但那是在后世,在油脂的价格大幅度的降低的前提下才有可能,想在这大唐,油贵如金的条件下搞,可能到了最后,还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使,即便你搞了出来,只能贵卖,但比起皂角的天然植物香和去污能力来说,优势又不明显,市场不大。

    任何的技术,都必须是有个适应xìng的,MT公司的铱星计划够先进了吧?可铱星计划的破产恰恰正是它太先进了,超出了当时社会的承受能力。

    当然了,并不是说就没法搞到便宜的油,泔水啊,因为泔水上有油,那几乎是免费的,只不过这么做,一个是累,一个是脏,再就是即便以长安城如此庞大的人口规模,有泔水的,只能是那些大户人家,并不多,寻常人家,哪里肯有剩菜剩饭的?即便是剩的一点菜汤,那也要拌到饭里去吃了。所以,靠这个古代地沟油,也是不要想做大的,王况就记得自己小时候,家里当时算是家境不错的了,在别人一年只能在年节的时候吃点ròu的时候,自己家就几乎是三天两头的能吃一回,但家里的泔水上,也只能零星的见到点油huā至于说什么猪身上的下脚料没人吃什么的,那更不可能,在那个年代,只要是荤腥挨边的,都有人吃,比如说鱼肚肠,肯丢掉的人家那是少之又少(突然想起一道菜,算是石陂一道以前很出名的,只是现在能记得的人,恐怕也是少了,那便是酸辣鱼肚汤,这个鱼肚,不是鱼腩,而是鱼内脏)。

    (说到这里,今天见到有书友提意见说是没有豚这一叫法,说应该叫彘读zhi,志,豕读shi,使,其实,这两个叫法里,前者是比较书面的,而豚则是通豕,都没错,古时就已经有豚猪的叫法了。谢谢书友的提醒,灰雀之所以写成豚,主要还是为的大家方便,随大流,在这本书里面,许多的生僻叫法,如今已经没见到的,基本都改了还有流传的,比如叫父亲有叫耶耶的,没取,而是取了至今还在流传的阿哥和阿爹,还有书中直接说野猪,那是以王况后世的思想去说的,主要还是出现在他的内心活动里,跟别人对话中,灰雀记得并没这么叫过。)

    对万海的设计,王况是大加赞赏,由此可见,专业人做专业事,要是换了让王况自己来规划,就绝对没有万海考虑的这么周到,几乎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这对于一个从没见识过后世洗手间的人来说,实在是难能可贵,王况已经打心里认可了万海的能力了,或许万海现在没有阎立德那样规划一个大庭院的能力和名气,但是在细节上,他却是能举一反三,有这样的能力的人,只要给他锻炼的机会,还怕不能成长起来?

    王况的县伯府还没改造完毕,主要还是落在那U型管的烧制上,徐国绪将其放在了璃窑里烧,璃窑从王况和程处默他们jiāo了上去后,就一直是归他管的,能烧璃的,就能烧陶,加之璃窑的守卫森严,所以不用愁有人来打探消息,烧璃新法这么多年都没lù出去,烧点陶器自然就也不用担心。

    但烧陶不是你想烧就马上烧成的,从制胚成型到晾干陶胚,再上釉进炉烧造,前后历时需要一个多月,这不同于石碳炉,石碳炉并没有什么密封啊等的高要求,坏了就坏了,没什么影响,不像是U型管,需要能在那一段可以不渗不漏保证封住异味的,而且那可是要埋在房间地下的,要是质量不好,一年坏上一次两次的,难不成你还要年年翻修房屋?这可不大吉利。

    所以,烧石碳炉只要十来天就可以了,但烧这U型管,就得要一个多月,关键在于陶胚的晾干费时最多。

    在等待改造的同时,长安西市上,悄没声息的就开了一家炉店,这还真是新鲜,从来没有哪家店铺是专mén开了卖炉子的,要买炉,上杂货店买去就是了。而且,奇怪的是,这家炉店的炉子,样子古怪,一般的碳炉吧,最高的大概也就一尺来高,可这家卖的炉呢,好么,竟然有两尺来高。

    既然你炉大,那么本钱必定也是大的,一尺来高的炉卖五文钱,那么这个炉怎么地也要卖个十几文吧?可是怪就怪在这里,这家炉也卖五文而且,若是有人家能一口气的买了一车店里堆的那一个个黑乎乎的石碳球的话,还白送你一个炉,外加一把炉钳这也太蹊跷了。

第三八0章 长安又震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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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八0章长安又震动了

    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的事?石碳能烧,那是许多人都知道,可这引火的困难,也是人见人怕的,但怪事一大堆,就见这家店铺的几个伙计,就专mén的在那里生火玩,有细心的人帮他们算了算时间,顿饭的时间内,他们就一连生起了好几炉火,个个都旺得很,如果是同时生火的话,顿饭时间不希奇,谁都能做到,可他们竟然是生完一炉等火引起了后再生第二炉火的。TXT电子书下载**

    从来没人见过这么快的引火速度,如果真的有这速度的话,那么石碳倒是可以当作柴薪来用了,当然也有人看出了那石碳球的奥秘来,一个个圆柱状的,中间还有几个小孔一通到底,而且他们也发现,伙计在引了火,石碳球燃起来后,再添石碳球的时候,都是要将上面的石碳球孔和下面的对齐了的。想来这石碳比原来容易引燃,大抵就是这个原因了。

    这时候一个伙计眼尖,瞅见那围观的人群里一个人眼,就叫了起来:“改管事,不搬个回家试试?您瞧瞧,这炉火啊,只要将底下入风口盖上,一夜都不熄的,第二天,将烧完的石碳换了就是。”说完,将他身前的炉火底下就盖住了,旁观人就看到那火一下就小了许多。

    “某可没那闲钱,若要是搬了回去,要被我家郎君看到,不定要训一通。”那个被叫的改管事摇了摇头,坚决不动心。

    “您老来,哪能要钱呢,您家不是有建林酒楼的打折铁牌么?就凭那铁牌,就可以领一个炉子,十个石碳球回去,不要钱。”那伙计就是从建林酒楼拉了过来帮忙的,早先就得了吩咐,凡是有建林酒楼和富来客栈的铁牌铜牌的,都送一份。

    有便宜白占再不占,那就是傻瓜,一听说可以免费得,那改管事就动开了心思,虽然说这石碳炉吧,和一般的碳炉有点不大一样,可那毕竟也是炉,用来烧碳也是没任何问题的,如果说自己可能因为买了主家不喜欢的东西回去,那是有挨训的可能,但是这要是有便宜不得,那也是有可能挨训的啊。

    尤其是说,这个便宜看起来就是和建林酒楼相关的,不然的话,怎么会说有铁牌那就可以免费呢?没人那么傻,白搭了钱去为别人造势,如果说主家听说自己有和建林酒楼相关的便宜却拒之mén外,这个过错可能比他贪墨了几贯十几贯钱还要大上许多。15

    是以,一听说有送的,这个改管事马上就改了口,真不愧是姓改的:“哎呀,怎地不早说是建林酒楼的营生呢?你要早说,甭说是五文一个炉,就是五十文某也要买了去的。”听听,这话说的倒像是过错全在建林酒楼了。

    旁观其他的人一听,也品出味来,这个石碳营生,还真的和建林酒楼有牵连,于是,家中有牌子的,带在身上的就直接来兑换了回去,没带身上的,尤其是铜牌是在主人家带着的,也赶快回去禀报去。其实也是他们心慌慌了,铜牌才多少块?就是没带,直接报上名,并能得到确认的,就可以直接的领了。

    还有些人家的,想得更是远,建林酒楼既然要搞这个营生,或者说是建林酒楼的后面几个东家想搞这个营生,那就必定是有赚头的,得,赶紧的,咱也去挖石碳去,于是乎,原来围观的众人,呼啦啦一下就少了一小半去,这些要么是回去拿牌子的,要么是回去禀报的。

    其他人是一没牌子,二来一时没想到那么远去,这下一听和建林酒楼相关的,那开始掏腰包的人就多了起来,有个商人,结果呢,西市的建安小食铺一口气就买了一车的石碳去,这家建安小食铺就是从东市分出来的,是牟掌柜的本家侄儿,在他看来,只要是有小东家的边挨上了的,那就啥也不用说了,闭着眼跟着就是了,这个石碳么,既然是建林酒楼相关,那也就是和小东家相关,于是,别人是买点回去试试,他呢,会算,大琢磨,一车石碳送个炉和一把炉钳,那炉是不贵,可关键炉钳不便宜啊。

    再说,这个石碳炉可不就是为他这样的小铺子量身定做的么,自家店铺,可以说要一直到宵禁才打烊,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了,这中间熄火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这石碳炉可正好,早上一起来就有火,有热水可用,做烧饼,要发面那可是要温水才快的,再有那大骨头汤,可是要熬上足足六七个时辰,小火慢熬才好味道,真正是好啊,一炉火,不用再半夜的起夜来添碳了,这能省多少事啊。

    这边他才一jiāo钱,心就就奇怪了,怎么一车的石碳,足足三百个,才一吊钱一百文?不管怎么地,这从消耗上来算,可是和碳有得一拼的,算起来比木碳还便宜不少,合着一文钱就能买到三个?

    得,既然如此,干脆,多要两车,多得两个炉子,结果呢,人家又多送了一个更大的炉来,说是可以一层放三个,一炉放九个石碳球,这火力猛,烧水快,还能炒炒炒菜呢。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也得知了,这烤烧饼啊,还是得用碳,用石碳烤的烧饼那是十分的难吃,但这点不足如今看起来也是无关大局了。

    有这么一个带头的,后面跟着买的就踊跃了起来,尤其是一听说一文钱就能买到三个石碳球,就以三个石碳球能抗得住一晚上的消耗来看,这个价钱可是便宜,最最关键的的,伙计们刚在演示里也说了,这石碳不怕水,反而是要cháo湿的才更好烧,太干了倒是难烧起来,所以,哪怕天气再cháo,就是连续下上个十天半个月的雨,也是不用怕了,自然也没人傻到认为石碳要cháo到能滴出水来了还能烧得起来的。因此,这个明显比起木碳和柴薪更有优势的特点,也是促使人们纷纷掏腰包的原因之一。

    还有更加jīng明的,就偷偷的使了人盯着这家炉店,瞧他们是去哪运的石碳,这家店倒也不瞒人,每天都好几辆车往城外跑,光几辆车还不够,又雇了长安车马行的车专mén帮他们跑,一路上也不遮遮掩掩的,一出长安就直往北奔去,有时候看到后面跟着的人速度慢了,还会故意的停下来等等他们。

    结果怎么着,好不容易,连赶了三天路,赶到了地头上,好么,路口上一个大大的牌子:内府石碳场还有兵士守在那里,当下是扫兴而归,这都是内府的了,也别指望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去吧。胳膊再粗,那也拧不过皇帝这条大tuǐ啊。

    也就这时候,长安人渐渐的知道了,这个卖炉卖石碳的铺子,内府占了足足一半的份子,剩下的,就是被朝中大半的国公啊,几个世家给瓜分了,倒是里面还真没林家和辅国建安县伯的份。当下有人就纳闷了,就开始有人追根究底起来,这么一查,发现这些个东家里面,竟然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户人家,虽然占的分子可怜得很,每年只能够得到那么几贯钱的,连万分一都没有,最后查来查去,总算知道,这个石碳炉和石碳球竟然是建安小才子,辅国建安县伯的弟弟王三郎最先在这户人家里发现人家烧石碳的,然后会同了蒲少匠一起整了出来。

    不得了啊,不得了,辅国建安县伯的能力那是不用说了,怎么上天就这么眷顾建安王家呢?王二郎厉害,王三郎看起来也差不到哪去

    王冼的名声,至此算是达到了一个新的顶峰,没人怀疑王冼的能力,这时候,如果马上举行常举,如果王冼不能得中前三甲,反而会有人为他鸣不平起来。

    石碳生意算是如火如荼的开展了起来,看着每天那钱哗哗的流进来,程处默是喜笑颜开,虽然不多,但是这绝对是个天天都有,不可能会断了的营生,恐怕也就是兵灾才能影响到这个生意,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真的发生了兵灾,这天下,又能有多少营生能保持得住呢?

    李世民也高兴,这个徐国绪倒真有两下子,内府一文钱也没出,一个力也没费,凭空就多了五成的石碳份子,当然李世民也知道内府这是被程处默他们拿了当挡箭牌了,不过,这个挡箭牌当得李世民没有半点不高兴的,要是再有这样的挡箭牌,他还愿意当。

    万海比李世民还高兴,可以说,现在整个长安最高兴的就当属万海,经过一个多月的折腾,县伯府的更衣间是搞好了,而且,万海还是个有心眼的人,在帮县伯府建更衣间的同时,他也把自己的家给改造了一下,作为一个工于建筑的人来说,王况所说的,所提的,他都不用怎么思考就知道理论上可行,既然可行,既然是辅国建安县伯的点子,那没什么好犹疑的,将自家也改造了就是。

    这是个态度问题,不管这法子最后能不能真的实现,自己毫不迟疑的跟着改,就代表了自己对辅国建安县伯的能力的信任,态度决定一切,哪怕是自己做错了,只要有了这个态度,辅国建安县伯就绝对不会因此而低看了自己

    事实上,为了保证县伯府的改造一步到位,不用再修修改改的了,万海自己家的改造是更先一步的,改造完成后,他自己就先试了一次,果然如同建安县伯所说的,那绳一拉,墙上挂着的木桶里的水哗哗的冲下,将所有的污秽全冲得干干净净的,一点点的异味都没了,而且,正因为那木桶只是用裹着麻布条的连着绳子的木桩靠着重量挡着出水口的,水难免有点渗漏,可就是这渗漏的一点水,微微的水声,竟然让人听起来有在小溪边的感觉

第三八一章 万都事的人生逆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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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八一章万都事的人生逆变

    虽然说吧,这还要在房顶上支个大木桶,要家人天天的提了水去给那木桶灌上,但是呢,这提水可也总比倒夜香好吧?寻常人家,一般是家中fù人提了夜香去倒的,但是富裕人家,家里养得起家丁丫环的,大抵还是由丫环从房里提出来,然后再由家丁提到mén外去给收夜香的人,路是不远,可一户人家,最起码也是一房一桶,还有倒完后,还得赶快的送到城外去洗干净了拉回来,这个罪么,自然是那些新进mén的家人干,要是没新进mén的或者只有那么一两个家丁的,得,没跑,都你干了。

    而且,万海竟然还发现了一个好处,那就是在房顶上的木桶,如果做得大一些,这要万一走水了,方便啊,直接的人架了梯上去,至少在时间上能挽回不少的。

    所以,万海后来干脆在山墙上架木桶,如此一来,木桶就可以做得更大,而且,浸泡了桐油且外面糊了一层石灰的木桶是滴水不漏,只要在上面盖了东西,不让日头晒着,雨直接淋着,放上个几十年都不带漏的。这个时候,他就开始想着要去建安走一遭了,听说建安如今是家家户户都不用挑水呢,那水,直接从城外的山上引来,从房顶上过,就是真走了水,哪家走水,就直接在那家的房顶上将那引水管给砍破了,水就能汹涌而出,而且,如果走水将水管烧裂了,那就更简单了,你再大的火,还能架的住那满满一竹管的水源源不断的喷出来么?

    要是长安也用了这个法子,以后这更衣间要用的水都不用人提了,只需要通到木桶中,侧面开个小孔用竹管引了下来,这引下来的水又可以直接灌到院里的池子里,或是养鱼,或是浇huā,都是很方便的,至于说怕水太多了làng费,那也简单啊,通到木桶上的竹管堵上,只开个很小的孔不就得了。

    所以说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万海想到的已经是具备了后世消防喷嘴的雏形了,而王况呢,不是这行,就是建安的引水工程已经是建成这么些年,他也压根没想到那去,这一个是王况懒,懒得去考虑那么多问题,二来是建安这些年还真没走过水,没让王况碰到这样的情况。4∴⑧0㈥5

    万海想得越多就是越兴奋,这些想法,如果都实现了的话,那么,少匠离自己也肯定不远了,是,你阎尚书设计的园子那是座座美仑美奂,该磅礴大气的就磅礴大气,该小家碧yù的就小家碧yù,很是得朝中各相公喜欢,可你将个园子规划得再漂亮,那也只是漂亮,怎么能比得上自己这个造福于民的实用法子呢,哦,不对,应该说是建安县伯的法子呢?

    当今皇帝,可是天天将百姓福祉挂在嘴边的,谁能多为百姓着想,谁升官就快不说别人,就说建安县伯,你见过有哪一个二十出头的,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白身,不靠军功,在承平年代就当上县伯的?能够以一介散官的身份影响一州乃至几州的政事的?

    没错,建安县伯的功劳如果放在世家子身上,只凭了一年就满了天下粮仓这点,就是封个国公也不为过,可是,倘若换了另一个人来,也未必能有建安县伯这样的升官速度,这都是因为建安县伯所做的,几乎都是为百姓谋福祉啊。不就是国公么?他全程设计了县伯府,心里雪亮着呢,这哪是县伯府,分明就是国公府,还是由内府监丞督造的

    他也庆幸,得亏自己想到要先在自家试验一下,否则,等到给县伯府改的时候,又是这里敲敲那里挖挖的,那多显得自己没水平啊?难道事前就没考虑清楚,就这么动手了?拿县伯府练手呢还是怎么地?

    自家改好的当天,万海就将不少的同窗同年都给邀请到了家里来,这回他下了本了,本来以他一个尚书都事,薪俸不算高,在长安住就已经是捉襟见肘了,可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那个已经可以看得见影的将作少匠,他咬了咬牙,楞是做出了个让全家人都不能理解的决定,哪怕是后半月勒紧了束带,那也要在家大宴宾客一次。

    这时候的徐国绪着实的让他感动了一把,听说万海要大宴会宾客,徐国绪送来了一百贯钱并十几坛的杏huā村红酒,这红酒瞧着就喜人,通红通红的,yàn丽至极,看着就想喝一口。酒是送的,钱么,说是借给他的,什么时候宽余了,就什么时候还也不要紧,反正他没什么地方可以用到钱的,穿么,宫里供应,住也住宫里,吃么,建林酒楼里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徐监丞好人呐万海却是不知,徐国绪存心就是要帮他,恶心恶心那个心高气傲的阎立德阎尚书。

    大宴宾客的当日,万海使了个心眼,知道这杏huā村红酒在长安那也是很难买到的,那些宾客肯定会贪杯,就让家人多做菜,尤其是汤羹,本来通常是每七菜配一汤的,他倒好,来个四菜配四汤。而且一上就是十几道菜,美其名曰多喝汤能解酒。

    自然这席间,宾客就都中途跑去找茅房更衣去了,而万家的家人呢,早得了吩咐,但凡是有要去更衣的,就引到客厅旁边新盖好的更衣间内,等到宾客解决了,然后再进去,手一拉绳子,那水就哗啦啦的冲下来,往往是把第一次进这样的更衣间的宾客给吓一跳,然后呢,很自然而然的,就问起这是怎么个回事,家人再那么一五一十的讲解一遍,这宾客出来后态度就变了不少。

    也是,一个不得志的尚书都事,其顶头上司又是当朝红人,眼见的是无出头之日了,所以万海在同窗和同年中的地位不是很高,旁人几乎没将他放在眼中,就连那些没考中的,还只是个秀才的同窗也瞧他不起,就更别说那些和他同级的或是高他那么一级两级的了,要不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要不是看在有得吃喝的份上,谁来赴宴啊。

    但这从更衣间里一出来,就都变了态度,对着万海也是恭谨了些,官场上hún的,脑子还是有的,这么好的东西,那些个相公大佬啊,世家大阀啊肯定喜欢,就是他们不喜欢也不打紧,但陛下肯定喜欢的,有这么一条,这万海怕是要出头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出头,是大大的lù脸呢。

    再退一万步,就是陛下不喜欢,自己可是喜欢的,大家都是差不多,基本都是属于长安官场中的下三流地位,收入也是有限,想做其他营生么,又没那个本事,大半的人还是靠薪俸养活一家老小,这个更衣间好啊,要是自己也有这么一个更衣间,家中的下人省了天天倒夜香的麻烦,那么给家人的月钱就是少那么一些,他们也肯定是没怨言的,如此不就又能挤出点钱来?开源节流么,开源咱没那本事,但节流总是能做到罢?

    是以,由不得他们不对万海换了一副的笑脸去。

    而万海也矜持,对着这帮同窗同年的要求虽然是满口答应,却推说还有那么一两家相公也已经预定了的,得先帮他们建完才行,他这么说是有底气的,别的不说,几位和建安县伯走得近的国公肯定是要先改的,然后么,自然是皇宫,再然后,才能轮到其他人。好么,这一句话放了出去,第二天,这些个人里有那么几个人脉稍微好点的,就四处的打听哪位相公预定了的,又有为了要巴结上司的,寻思着这要轮到自家也快不到哪去,还不若再往后排一排,先讨得上司欢心才是硬道理,就巴巴的赶了去,绘声绘sè的描述了一番。

    当然那些身居高位的是不好拉下面子来跑到一个小官家里去参观更衣间的,这要传出去,被那些不明就里的人听到还不要笑个半死?你堂堂一个部mén的主官,竟然跑到一个小官员家里参观茅房,不是吃饱了撑的又是什么?所以呢,基本上都是遣了家里管事的到万海家中探听虚实,反正一个小官么,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家管事能开口让他帮着改,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最后的结果就有如那奥运火炬接力,一层传一层的,没过几天,那就几乎是各相公都知道了,一个工部尚书都事,平时那个不显山不lù水,不得重用的万海竟然搞出了一种新的更衣间,省去了倒夜香的麻烦,还没异味。有这么好的事情,当然没人肯放过,大佬们自然是不需要自己去倒夜香的,但他们也是深受夜香之害,每每到了收夜香的马车外自家府mén外一句拖长了的“夜香……”声响起后,整个坊区内那弥漫的就是那个味,捂着鼻子也是不行,他们可没王况那么命好,可以天天睡到日上三杆了才起来,要是碰常朝和大朝,有不少人出mén的时间就会恰好和收夜香的上mén时间撞个正着

    唐时上朝是没满清那么变态到需要官员半夜就必须出发,天边连鱼肚白都没有就要开始议事的。唐时的常朝时间一般都相当于后世的八点到九点左右,大朝则早一些,但也都是天亮之后的事情,但是呢,长安这么大,有的官员住得远的,那就要早起,而有些年老的,骑不得马的就更要早,所以和收夜香的人撞上并不是稀罕事,而且,你也不可能为了你而让收夜香的人改变时辰啊,你不想倒霉闻这个味,说不定就是另一个官员倒霉闻这个味了,反正总归是要有人倒霉的。

第三八二章 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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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八二章巨变

    于是,万海的家人很是惊奇的发现,自打自家郎君大宴了一次宾客之后,没两天,上mén来的客人是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虽然来的都不过是管事啊家人这样的人物,可你也要瞧瞧那是谁家的管事,谁家的家人啊?以前的万家mén口,用mén可罗雀来形容其冷清都是高抬了的,甚至有家人这么形容自家的冷清,就是早上在家mén口掉了个值钱的物件,到了晚间去看,那物件大抵还在的。[本章由为您提供]

    几乎是所有上mén的客人都是直奔了主题去,提出要参观参观一下那新建的更衣间,然后看完了,都点头而去,有后台硬些的,就直接提了出来,要自家郎君帮他们主家也建几个。

    早得了吩咐的万家人都答说到,自家郎君如今正忙着帮建安县伯改府邸呢,这改的就是更衣间。这个消息让有心人不由得产生了联想,如今在朝中大佬们的心中,但凡是跟建安县伯挂上边的,都是必须要留意的,都是有必要加以十二分的关注的和考量的。

    这个万海,以前并没见着他有什么这等的奇思妙想啊,莫非,这又是建安县伯的手笔?建安县伯又往外派大馅饼了?不是不可能啊,你想,那县伯府已经修建了一年多,听说就是这万海设计的,怎么这一年多就没见他有什么动静呢?而且据工部的官员说,万海以前也设计过几个小院子,都是中规中矩,也只有小户人家能瞧得上眼的,怎么突然间就开窍了呢?

    更有几位消息灵通的,隐约听到了建安县伯前些时日来长安了的,这让人不得不把二者联系起来,这种手段,太熟悉了啊,当初的蒲造办,如今的蒲少匠,不就这么爬上来的么?现在看来,这个如今连个造办还不是的万海,继蒲熙亮之后,也接到了大馅饼啦?

    这里面,最为懊恼的,恐怕就属阎立德阎尚书了,自己真真是鬼mí了心窍了,当初徐监丞邀请自己帮着设计县伯府的时候,自己怎么就一口拒绝了呢?而且还不懂得变通。要是自己当初应承了下来,哪怕是用了空闲时间sī人友情赞助一下也好啊,那么这个更衣间不就是能挂上自己的名了么?若是这样,那么蒲熙亮凭什么和自己争那将作大匠的位置?

    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的技艺肯定是比蒲熙亮强多许多去的,但他的短板就在于,他会的,基本和百姓福祉扯不上多大的关系,而蒲熙亮呢,做出来的每一样东西,都和百姓福祉扯上了关系,前有水车,后有新犁等等,就在前不久,竟然又在王家三郎的指点下,搞出个石碳炉来,听说,这段时间里,他和徐监丞两人神神秘秘的又在搞什么物件,要这么下去,大匠的位置自己是没指望了。「域名请大家熟知」

    这边蒲熙亮给他的威胁就已经让他头疼了,没想到,自己倒好,前面狼还没赶跑呢,又给自己惹了头虎来,这个万海,当上将作少匠那是肯定的了。

    只是,这时候再来打压,没用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更衣间的事,而且听说那更衣间另有玄妙,只有万海能做,自己能挡得了那些相公那些国公郡公邀请万海么?肯定是不能,再说了,他也做不出如此龌龊的事来。

    不得不说,阎尚书的品德还是不错的,没亏了他那立德的名,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没将这事情的错怪到其他人头上去,这要是换了臭老酸,恐怕早就将个王况给恼了一肚子了。幸好王况所做的,对臭老酸没构成任何的威胁,而且,石碳营生,他长孙家也平白的得了点份子,所以在这事情上,长孙臭老酸还是站在王况这边的。

    当然,有人愁恼,那就必定是有人欢喜的,这世界就是如此,没有任何一件事可以做到天下皆欢的。有人高兴有人得利,那就必定是有人忧愁有人失去利益,反之也是如此,有人愁恼就必定有人为了同一件事高兴。高兴的人,自不消得说,程老魔王,尉迟敬德和秦老爷子这三驾马车那是肯定的,李靖么,自然也高兴,好歹,自家乖孙这些年可是一直保持着和王家二郎在立场上的高度统一的。

    当然那些个常常要做倒夜香的工作的各家下人也是高兴,要是这新的更衣间也能在自家建好了,以后就不用天天大老早的捏了鼻子在mén外等着收夜香的人上mén了,也不用捏了鼻子推了车子去城外,还要跑上个几里地洗马桶了。

    收夜香的人比那些家人就更高兴,为什么呢,因为收夜香,那是属于徭役活,臭烘烘的,如果不是摊派轮流的话,谁愿意干啊?现在好了,要是长安家家户户都有了这更衣间,这个差使就可以免了,即便是让他们去干更累些的活,那也是少有人不愿意的。

    在知道了这更衣间大概和建安县伯有那扯不清的关系后,各大佬都很自觉的将自己家改建的日程表往后挪了挪,争是想争的,可你再争,能争得过卢国公?能争得过老黑碳么?这事情明摆着的,按照以往建安县伯做事的惯例,按照陛下对建安县伯的态度,必定是几个和建安县伯走得近的国公先改,改完了,陛下看过满意了,然后是皇宫改,再然后,就是齐国公等等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改的,自己还是按自己的品级和在朝中的话语权来给自己定好位置罢。

    质疑声音也是有的,有不少不知道其中牵连的人就跳了出来说是万海挟利自重,用这个更衣间来挟持绑架朝中要员的话语,为的就是图谋大利。结果徐国绪不干了,使人放出了话来,这更衣间最关键的物件,那是内府烧造的,即便是建安县伯和万海他们自己家里用的,也是找内府买的这话一出来,顿时朝野上下失声,李世民则偷着乐,直夸徐国绪跟着王况打hún几年,也学会了王家二郎捞钱的手段来。

    更衣间的事情是越传越热,传到了最后,王况在长安的消息也就不再是秘密了,李世民干脆高调宣布了几条新政,现在就看朝中上下的意见。

    第一就是建东建县,隶属建州,第一任县令就是林荃淼,由于刚建县,考虑到建东人口少,暂不设县丞县尉主簿等职位,换句话说,整个建东,林荃淼说了算至于小梅关令,则由前金吾卫万俟老六接任(说到金吾,灰雀发现前面有大大的BU了,现在就只能将错就错,在这里设定一下,设定天子亲军中的各军种里金吾卫最高,然后是千牛卫,然后是持金吾和羽林军)。

    第二就是鼓励大唐子民移居建东,凡是愿意举家迁移去的,免十年税赋和徭役,只要在有战事时服兵役就行。而且,朝廷每次的科举,不管是常举也好,恩科也罢,都一定给建东人留一定的位置,也就是说,如果建东只有你一个人参加科举,那么不管你文章再烂,再没背景和名声,那也一定会中的。当然了,前提是你要有能力取的秀才功名,这个秀才的考核标准就与建州其他县无异。

    第四,凡是在建东的,除了永业田外,其他的荒地,谁开了就是谁的,而且朝廷承诺,最迟不超过三年,以后每个月都有从建东到东治港的往返楼船,两边同时相对开船;建东人到福州和建州,不需要路引,若是要到其他州去的,则可到福州和建州后,凭户籍开具路引。

    第五,凡是戍卫建东的将士,只要期满两年,其品级比在大陆其他地方的同等职位高两级,在这两年里,所立军功也按双倍计算。

    第七,恢复前秦的驰道,争取在二十年内,修建成从长安到各道的驰道,四十年内,要做到各州治地都有驰道或者说与驰道很近的地步,以减少各地驻军的反应时间,缩短调防时间。同时,鼓励民间养马,尤其是好马,向朝廷献千里马一匹者,除了朝廷按价给付马款外,还可抵税赋若干,徭役若干。

    第八,太子德行有亏,故而圈足,不得再与外臣有任何勾连,一年内,不得再行出宫,闭mén思过

    前面几条都还好办,其中许多都是许多官员早就猜到了的,或者说即便是猜不到,听到了也不觉得奇怪的,鼓励移民,那是自古就有,所不同的是有的是用强权bī迫,有的是用政策倾斜,当今皇帝的xìng子,采用政策倾斜那是毫不奇怪的。

    倒是最后一条,显得实在是太过突然,许多官员还记得,就在去年,皇帝换夸赞太子来着,怎么这才过去一年,就说德行有亏了?还搞出圈足和闭mén思过这么重的惩罚来,如果说这个惩罚放在其他皇子身上,那没什么,可太子,毕竟可是国之储君,其颜面也关系到皇家颜面。联想到前面几条,又有人隐约的嗅出了味道来。

    长安县王县令就是最早嗅出味道的人之一,实在是他刚刚审完张大的案子,后面牵扯出一大串来。现在皇帝颁布的这最后一条,顿时让他原本觉得有些惴惴的心安定了下来。

第三八三章 还有迷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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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八三章还有mí团

    建东设县,是王况早在来长安前就提过了的,而且还透过王冼用了李治小子隐隐的传了话到李世民耳中,本来按惯例,这新辟疆土一般是不设县的,而是设立类似于后世的自治县一样的机构,只有等到这一地安定了,彻底的和中原融为一体了,这才会改县。TXT电子书下载**

    这样做固然是考虑到当地豪强的实际统治地位不会因为归附而受到影响,也是安民的一个举措,但这也是有坏处的,正是因为那些地区的实际统治者并没更换,所以,只要一luàn,肯定就是这些人先跳了出来造反,这个情况从古到今都是如此,就以后世的**,不也是如此?因此,每次中原王朝疆域的缩减,绝大部分都是先发生在这些地方。

    本来按李世民的想法,也是不设县的,而是设个都护,给建东一个州甚至一个道的地位和权限。但王况反对,理由有三,其一,建东如今只能和中原发生联系,和其他地方的联系是少得可怜;其二,建东人原本就是炎黄子孙,也是属于汉人的一支,只不过是和中原有一千多年失去了联系而已,若是这时候再不将纽带系紧了,以后建东人就会慢慢的和汉人走得越来越远;其三,建东人口太少,必定需要从大陆上大量的移民过去,因此事实上,建东除了地理位置外,其他地方在几年之后就会和中原各县没什么差别,既然如此,又何必要顾忌那么多呢?

    李世民在建东问题上原本就是要听听王况的意见的,现在王况这么说,想想也是有道理,建东原来就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上的统治者,而是相当于一族一岛,各岛都由族长发号施令,这和中原没什么差别,而且,建东各族的族长,大半都已经因为年长了而移居到了建安,并得了几个流外散官在养着老,这和西边,北边的各族有着本质上的差别。因此也没考虑多久,就采纳了王况的意见,先设县,等以后扩充地盘了,再设州,而且也一改由本地人治理的前例,改由朝廷派官。

    驰道倒不是王况的主意,他只是提了提,如今大唐各地jiāo通不便,物流不畅,造成各地物价不一,有的甚至是有数倍之差;而不管是官员也好,将士也罢,薪俸都是一样的,这就造成同样一个品级的官员,在物价低的地方过得很是滋润,而在物价高的地方比如说长安,就捉襟见肘,有的甚至因此而被bī走上贪渎之路。

    对建州及建州周围的州县这些年大肆修路,李世民心里清楚得很,而修路造成的最直接影响就是那几州的物价几乎都是趋同的若是有差别,也不是很大;同样,若是发生大灾大难的,各州之间的物资调拨速度也是快得惊人,因此就想起了前秦的驰道来,李世民要修的也是驰道,但和前秦的不同,前秦的驰道只能是皇帝出巡和大军开拔才能走,平常的百姓是连路边都不许站一下的,大唐的驰道,那就是谁都可以走的,不过就是若发生战事,军队优先罢了。

    四十年修成横贯了大唐境内南北西东的驰道,这是一个宏大的工程,李世民相信,这个工程的功绩,绝对不亚于长城,比之于运河就更大了。秦长城和大运河是用的强征民夫来完成的,虽然也是造福后代子孙的事情,但却没得到任何的好评。而大唐的驰道,将依据建州修路的先例,主要用军队来修建,而劳力不足的部分,则仿了建安修城墙和修路的法子,对前来修建的民工支付酬劳或者是抵消了徭役,采用的是自愿原则,并不强求,正是因为用的这个办法,所以李世民才有了四十年修成的说法,一年修一点,就不会给民生带来不便,朝廷也不用增加多大的负担。

    而且修建的时间都是采用农闲时,可能对建州人来说,农闲时候来修路赚点零huā是最后的选择,因为他们还有其他更赚钱的法子,但对其他州来说,没有其他的赚钱法子,每天有两餐饭吃,又有工钱可拿的修路就是个不错的选择了。至于说建州吧,他们修的官道直接并到驰道中就行了,没必要再修建了,而且,建州人也尝到了修路带来的甜头,都不用官方引导,只要建州人觉得路不够宽了,不够平了,都能自发的前来修路。

    对于建东的第一位县令由林荃淼来当,这并没引起多大的反弹,一个县令而已,人口少得可怜,还不到万人的小县,林荃淼完全有这个资格来当。除了县令外暂不设其他的职位,这个也很好理解,又不是独一份的,当初李唐初立,天下官员齐缺,别说只是一个县只设了一个县令,就是一个人兼着几个县的县令都不希奇。

    小梅关令么,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人家林荃淼经营了三年的地方,眼见的果子就要成熟了,安排自己人来摘也是说得过去,没人不想摘果子,可也要想想下,如果把这果子摘去了的后果,那就彻底的别想再从建安县伯那得到任何的好处了,所以,即便是心里有些羡慕嫉妒恨的人家,那也是要脸挂着huā,嘴抹着蜜的道声建东县令舍林荃淼其谁的,小梅关令由万俟老六来接替是最好不过的。

    再者,不是说清楚了么,是暂不设其他官职,换言之,以后要是建东发展起来了,其他官职还是会有的,因此,那些一直盯着建东的世家大阀,倒也没多大的躁动,等就是了。

    最引人不安的就是最后一条关于太子的处罚,而且,这个处罚一公布出来,长孙无忌是出奇的没有任何的动静,不要说反对,就是连上表请求对太子减轻责罚都没做,长孙无忌没动,太子一党的其他人就跟着也不动。

    长孙无忌不是不想动,但是他也清楚,太子的所作所为,恐怕是真的触碰到了王况的底线了,以前王况没能力,所以隐忍了,现在有了机会,又恰人到了长安,怎会不想着扳回一局?如今可以说是人赃俱获,张大将于祁中给供了出来,说是于祁中的授意,先在东市小打小闹一番,若是有成效,没人注意到的话,等到大家都熟视无睹了,则开始对东西两市的其他人下手,最后的目标则是那些大商户。

    于祁中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太子揽钱,本来这还没什么,最多太子只得个jiāo人不慎罢了,但于祁中绝对是个欺软怕硬的夯货,王县令只联合了个大理寺一问话,于祁中就一五一十的全jiāo代了,还有人证和太子给他的密信为证,说是太子指使;到了最后,于祁中为了立功,竟然也把当初投毒是受太子指使的往事给招了出来,说是太子以为王况投向了魏王李泰,心中嫉恨,这才投的毒,倒没想毒死人,就是想打击一下富来客栈的生意。这样一来结果就牵扯到了太子,长孙无忌再是有权势,再在李世民心中的分量重,那也是莫能奈何。

    结局和王况所料差不多,但有一点倒是出乎了王况的意料,于广兆和投毒案及东市案并没有直接的牵连,他所穿的靴子是于祁中给的,说是为孝顺阿爹请人定制的,还是一做就十几双,难怪于广兆对靴子不是那么爱惜,十几双在手,怎么穿也是穿不完的啊。唐时的靴子结实程度可不是后世那些只能最多穿个两三年的鞋所能比的,一般的皮制靴子,只要不是常干活的,只是穿着走走路的,穿上个十年八年的人多的是,概因这时候的靴子,全是手工用麻线绳一点一点的缝制出来,而不像后世用的胶水为多的缘故。

    于祁中的靴子哪来的?太子的,原来是于家正好有那么一房远亲是做鞋帽生意的,于祁中投靠太子后,替太子揽了一笔替东宫的管事啊等人定制靴子的生意,那mén远亲为感谢于祁中而sī底下送了些银钱,而于祁中呢,听说怕有做不好的而多做了许多靴子后,要去的,端的绝对是个雁过拔máo的角sè,而最后要支使张大行事的时候,他又舍不得给钱,就拿了靴子来充数。

    听到这个桥段,王况是好笑又好气,你说于家什么不贪,偏要贪人家的几双靴子?你贪点钱多好?这样一来不就不好找证据了么?难怪说吝啬之人,若是去买牛马的时候,连牛马粪也是要拉走的,就因为可以当féi料

    不过王况也知道,李老2肯定就察觉到了投毒案和太子有关,但因为长孙无忌将线索掐断了,而自己又没再追究深查下去,所以呢,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的过了,没想到当日进宫,自己无意被李老2套了那么一句话去,李老2应该是知道自己已经查到幕后的真凶了,所以,这是在给自己一个jiāo代,这也是李老2,若要是其他君王,估计还会装傻充愣的。

    只是,当日那封信,那封同时投给自己和李业嗣的信,又是何人所为?

第三八四章 东瀛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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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八四章东瀛捷报

    那封信上,只有寥寥的四个字,但却是那样的触目惊心,虽然看到信的当日就被王况烧了,但时隔这么多年,王况依旧能记得信是什么纸写的,信封又是什么样的,字体是什么的等等,王况相信,只要再让他看到那个字体,他绝对能确认下来。「域名请大家熟知」

    但是,他也只在收到信后查了一段时间就放弃了,为何?那信上的纸是出自河洛一带倒是能确认下来,但却是普通的很,随便哪家纸笔店都能买到,并不是那些个世家豪mén定制的纸张,信封也是如此,这个时代又没什么高科技手段可以从墨上查出来一点蛛丝马迹,即便有这样的手段,王况也是不会,侦探学,可是一mén非常高深的学问,也是属于禁忌的学问,不是那一行的,mō都别想mō一下。

    那四个字王况不会不记得,“邢侯之姨”,这句话出自于《诗。卫风。硕人》,在刑候之姨的前一句就是:“东宫之妹”。当初刚收到那封信的时候,王况的书桌上恰好摊了这本书,恰好就在这一篇上,或许就是天意,如果让王况只看那四个字,是绝对猜测不到的,当年那个喜欢文言文的老头,从来没有教过这一篇,就是教了,王况也记不住。而有了那一篇,王况就是再傻也知道其意所指了。会这么的巧合,王况都有点诧异,那书是王冼读的,王况翻都没去翻过,他摆几册书,无非就是充充mén面罢了。

    而王冼之所以会去看那本书,正是柳老夫子jiāo代的,说是第二天要考较于他,不然的话,王况怎么会在后来对柳老夫子那么的提携,在王况看来,柳老夫子是无意中帮自己一个大忙,也算是一员福将了,而且后来的许多事情也证明了,柳老夫子真的是员福将,有他出马,一个顶俩,当然顶的是普通人的俩,和黄大比,还是没得比的。

    这些年,王况并没有刻意的去寻找写信之人,此人既然要如此的神秘,不外就两种情况,一种是因当时情况不乐观,他不想暴lù了自己,想等到事情解决了之后再出面;另一种就是他是个真正的不图报答的,不想王况因为这个而对自己感恩戴德。15

    如果是前者,那么等到太子被贬,自然就会自己找上mén来,或者说放出风声来;而如果是后者,既然如此的做,王况就是要找,也是非常的艰难。因此上,当王况想通了这一层后,就不在费神了,他要考虑的事情多着呢,再加一样,还不得累死?人生在世,还是享受为先要紧。

    虽然说那长安王县令在这事情上其实没起到多大的真正作用,当李老2套出自己那句话之后,王况就知道太子没跑了,即便现在不惩戒,那么也已经开始在李老2的心中失去了作用,这比起真实的历史来说,起码提前了一两年,而王县令抓住张大不放,不过就是给揭盖子增加了一点点的力量而已,有他没他,太子的命运没什么差别。但好歹,要没有张大的事情做引子,李世民恐怕还下不了决心,长孙无忌可能还会帮着遮掩一二的。所以,王况让人给王县令送去了一块建林酒楼的铜牌,这让王县令大是欢喜,太原王家,还从来没人得到过铜牌的,只有那个并不是正房出生的王霖泊得了块可以打七折的铁牌。

    就那铁牌,就已经让王家上下眼红的要死,如果不是整个王家只有王霖泊一人懂得水军cào练的话,恐怕早就使了力气的把他给换了下来了,一个和建安县伯能够近距离接触的位置,以前他们是不怎么看在眼里,但随着王况的崛起,王冼在长安的声名大噪之后,再没一个王家人敢轻视了,甚至王家已经有声音说当下的族长应该让贤,让王霖泊的那一房上位才对,正是因为当年王家决策人的失误,使得王家错失了一个和建安县伯打好关系的良机。

    王家人看重的不是那铁牌可以打七折,钱财对于太原王家,尤其是嫡系子弟而言,都不是很看在眼里,有哪个嫡系子弟的月钱不是以百贯计的?打七折能省得了哪里去?他们看中的是这铁牌代表的含义,因为铁牌最低的折扣就是七折,这就是铁牌里面最重要的一块,据说富来客栈加上建林酒楼所有的分号加一块,七折铁牌才发出了十几块,更多的是八折和九折的,这铁牌,也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持有人和建安王家的关系。

    王县令作为太原王家真正的嫡系子弟,如今能得了一块铜牌,那就重新的确立了嫡系子弟的地位是牢不可破的,太原王家没有变天也将不可能变天,自己这一支,至少在近年内,还是王氏一族的话语人呢,因此,他第一时间就将自己得了块建林酒楼铜牌的消息快马报送了回去。

    然而,就在朝野上下还没将太子被禁足的消息消化干净的时候,又一个惊天消息传到了长安,建州水军,只用了一艘小楼船,以羽林军史黄大为主将,四百余人,只出兵二百余便将东瀛近江氏打了下来,近江氏族长已经在押解到长安的途中,而且,不光是将这个族打下来了,还顺带着收伏了周围几个氏族,那些东瀛人,如今都听命于黄军史,正前往其他地方。据说,黄军史原本是想着捞满一楼船的白银就回来的,哪曾想,那近江氏虽是强悍,但却并不产银,整个族中的白银加一块,也不过万两左右。

    结果,黄军史打探明白了整个东瀛最大的银矿在近江氏的西北边,另一个强族出云氏的西边的时候,当下就直接带了二百多号强悍的兵士,并着在海上收降的海贼及那些归附的东瀛人,以东瀛人为头阵,杀向出云去了,因为怕建安县伯担心,所以先使人用小船将近江族长及族中主要人物给送到建安,没想才回到东治港,就听说朝廷的讨贼诏早就下来了,建安县伯也到了长安,于是么,干脆就直接的将俘虏押解到长安来了,听说是已经过了樊口,很快就到长安了。

    额滴个神咧?只靠两百多号人,就已经可以横扫东瀛了?大唐军队什么时候有这么强悍了?要知道当初的东瀛人可是傲慢得很那,竟然敢用日出之国皇帝问候日落之国皇帝这样的口气。在几乎不会大吹大擂的大唐百姓及那些世家豪mén的心中,敢用这样口气的,虽然有夸大嫌疑,但至少,国力也应该差不到哪去的吧?要知道,就连安息大食及北面的回鹘都不敢如此呢。

    若东瀛真的是如此不堪一击的话,那么之前朝廷说的只让建州水军出兵倒也是在情理之中,二百多号人就可以如此大捷,又何必要举了全国之力呢?只是,这建州水军也太过那个了些?

    没人去关注黄大带的水军,基本都是建州出身,个个都是野外生存能力强过其他大唐军士甚多的,尤其是王冼带过的童子军,一直保留着每年上山实行野外求生训练的传统,所以他们一上岸,那是个个活蹦luàn跳的,身上带的干粮也是只带了必须的琥珀糖之类的,更多的吃的还是就地取材为主,要不是打下近江后发现他们连个大米也没有,又让人回去取了大米,每人背了点在身上的话,这帮家伙的行军速度就会更加惊人。

    按照塘报上所说的估计,现在黄大应该是已经将出云氏给打了下来了,对于黄大的安危,王况并不担心,别人不知道东瀛人的实际情况,王况可是一清二楚,两百多武装到了牙齿的建州兵,对上只有十几把钢刀的原始人,如果还能败,那黄大也就不配是黄大了。王况好奇的是,那个曾经号称世界三大银矿之一的矿,究竟能有多少的银子产出?那个银矿,可是足足开采了一千多年还没采完的。

    当然前期因为开采技术的落后,产量不高,但是倭人在最后的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可是号称世界强国,其技术和实力那是一日千里的跳跃前进,就那样,一百多年还没开采完,足见这个矿有多大了。王况不知道黄大自作主张的跑去打近江了,不然的话,他一定会让黄大多带几艘空船去,至于说银矿所处的位置,王况只知道那地方后世叫石见,但不知道具体位置,也不知道这时候的近江氏在什么位置,自然也无法告诉黄大。

    不过王况心中还是有个疑问的,他曾经在网上听说过倭国是金多银少的言论,也搜索过相关资料,但没见到有哪个大型金矿的报道,难道说,东瀛的金矿都是砂金?但这个猜测的证实,只能靠以后了,等到按王况的设想,将整个东瀛全部囊括到大唐的版图之下并且安定下来后,才有可能huā费人力物力去寻砂金,在近期还是不大可能的,要是在东瀛发现金矿,恐怕那些个东瀛人就不会那么老实了。

    想要让东瀛彻底的变成大唐的疆域,有两种办法,一是将东瀛人全杀个干干净净,一个不留,如果在王况刚穿过来的时候,他骨子里存留的对倭人刻骨的仇恨会让他毫不犹豫的选择这个办法,但经历了这么些年,王况骨子里的杀心也淡了不少,本来他就不是个狂人,同样的,一个种族再坏,也不是所有人都坏,所以现在的王况不会采用这个办法,而且,如今朝廷已经正式的参与进来了,王况就是想杀也不杀不成。

    因此,现在只剩了一种办法,那就是把所有的倭人都移居他处,而且不能让他们有聚居的机会,而是要将他们打散了开来,这样一来,经过几代十几代,倭人就将从此在地球上消失。

第三八五章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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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八五章四

    若是要严格追溯起来的话,倭人还应该是从中原移居过去的,至于传说是徐福所带的童男童nv的后代什么的,王况倒是有点不信的,在他看来,倭人的先辈移居过去比徐福出海寻仙山应该还要早些,恐怕是chūn秋时期或者更早就已经过去了,若是从秦时移居过去,到现在也还不到千年,几百年的时间,语言再怎么变化,总归是能找到些影子的。e^看

    后世bāng子的语言上,从发音上就可以依稀的看到中原汉化的影子,哪怕他们后来竭力的去汉化,但如果看bāng子的影视作品,里面说话声音慢一点,再加上字幕,就可以发现,许多读音是和中原汉话近似的(大家可以试试,绝对可以找到许多读音极为相近的许多词,当然意思也是一样,没任何变化。)。

    而倭奴的语言和中原汉话的差距就非常的大,这不是几百年之功可以做到的,起码需要上千年的演变才能有这样的效果,就如同建东人的语言和中原汉话的语言,如今只剩下了几个词大概和中原相近。

    应该让倭奴怎么样分散开来呢?王况有点头疼,好在这起码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而且要移居也是要慢慢来,一个部族一个部族的来,如此就不会引起剧烈的反弹,最好的结果就是倭奴他们自己主动要求到大陆来定居,这个倒是好办,你们不是贪图大陆的富裕么?就用大陆的生活来吸引他们就是。当然,各族族长那是肯定不能留的,蛮夷之辈,大多都对本族首领有着盲目的崇拜,只有将崇拜的根源给铲除了,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塘报上并没说黄大的出兵时间,究竟是《讨贼诏》发布之后出兵的呢,还是之前就出兵的呢?一句也没提,因此,虽然有不少人从时间上推敲出了不对劲来,却也大多都以为这是皇帝行了兵之诡计,暗中命建州先出兵,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再发布《讨贼诏》,以达到出奇不意的效果。

    甚至连程老魔王和尉迟老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有李靖心知肚明,建州是出兵在先,朝廷的《讨贼诏》发布在后,而且建州出兵前,皇帝没有任何的密旨,如果有,那定是要照会兵部一声的,这个谎,该怎么圆?

    李世民听到东瀛大捷的消息,那个心情也是一bō三折,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场仗是在自己没有发布任何的命令情况下打起来的,从情理上说,他很乐意见到这样的结果,但从法理上来说,这又是国法难容的,如果每个带兵的将领都如此,那么置帝王的威严何在?置朝廷的脸面何在?

    王况被李靖连夜的找了过去后,也不免为黄大担心起来,如果李世民要处罚他王况,他并不怕的,大不了,从头来过就是,自己如今已非昔日吴下阿méng,再怎么处罚他,顶多也就是将他一撸到底,还他原本的白身身份而已,李世民不是个嗜杀的人,或者说,对外,李世民或许有着他血xìng的一面,但对内,他却是个相对其他人来说仁慈许多的帝王,连魏老头这个当年建成太子的死党,在他夺位之后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都能够不计较而加以重用的人,怎么地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

    自己被撸到底是不怕,不用多久就又能站起来,但黄大不同,李世民或许不会动自己,但动一动黄大,借此来警告自己也是极有可能的,甚至他都能给黄大来个“永不录用”。如此一来,黄家又少了个支柱了,黄良曾经跟王况讨论过黄家的问题,黄家就是苦于后继无人,黄良的儿子,当年也是因为他黄良之功而被封个小校尉的,却不是个人才,这么多年,才爬了这么一点级别,当不起一族重任,而黄大,却是黄良已经内定了要接替他的位置的最佳人选,原本,他这个黄家族长的位置,就应该是黄大他父亲的。~~

    回到林府,王况几乎是整晚的睡不着,黄大不比别人,这么些年来,黄大为他王况出生入死,干的都是那些不能见光的隐密事居多,如果说黄大是纯粹的为了报恩,那么当黄大提了人头半夜来见王况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到了,不再欠王况什么了,但黄大还是跟着他,职位没得升迁也没任何的怨言。

    真真是想磕睡就有人送枕头来,第二天一早,李靖又将王况找了去,给他看了一封琉求国主上的贺表,贺表中说,琉求这些年受了海贼之苦,可以说是几乎月月都要受到海贼袭扰,恰好建州水军巡海到琉求补充淡水,自己便壮了胆子请建州水军帮琉求解决海贼这个后患,建州水军那真个叫义薄云天呐,两天时间,就帮琉求清剿了附近的海贼,然后打听到这些海贼的老窝在东瀛,为了帮琉求一劳永逸的解决了后患,建州水军义无反顾的一路向北开去了,没想到大唐军队威武,只用了短短的时间,就将东瀛强族给灭了,从此,他琉求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洋洋洒洒的又是万言,几乎通篇都是颂扬建州水军如何勇武,大唐天子是如何的体恤藩属小国,让他琉求上下以自己是大唐子民为荣。

    这不是柳老夫子的手笔么?王况狂汗,虽然字不是柳老夫子的字,但柳老夫子的这种写法王况是再熟悉不过,几乎每一次王况需要给各州刺史写信,都是由柳老夫子帮他捉刀的,王况只管把自己要说的意思说一遍,自有柳老夫子帮他整理,而王况最后只要签名了事。

    “这贺表从建安来罢?”王况还是要确认一下。

    “哈,果然瞒不住二郎,这贺表果然是从建安来的,不过确是出自于琉求国主之手。”李靖原本是不大相信王况能猜出来这贺表的来处,没想到还真被他给猜了出来。

    原来,黄大让人将近江氏的重要人物押解到建州的时候,因为怕船不够用,所以,只给了一艘船让底下人押人回来,结果物资自然也就不够,于是又跑到琉求国去“借”,那琉求国主见大唐水军才去了不到一个月,竟然真的将那近江人给俘虏了,心下又是欢喜又是惊恐,欢喜的是以后倭人估计再也没胆南下了,惊恐的是万一这伙唐军起了坏心,也如同剿灭倭人一般的将他琉求给灭了,那自己又如何抵挡得住?

    得了,干脆,自己主动点吧,就以自己为质,显示出对大唐的顺从之心来,反正自己也是想到建州住些时日的,于是就央求着建州水军带上自己,一路行到建安。

    等到建安,琉求国主就不想走了,连回去的念头也不曾起过一分,这建安,实在是太繁华了啊,就以建安城而言,城中的人口比他整个琉求三岛加一起还多一倍有余,生活又是如此的富裕,当下原本有些惴惴的心就抛到了九天之外去,人家都这么富裕了,又怎么能看得起自己那个穷得叮当响的小小琉求?再一想,自琉求有国主以来,可不都是琉求自己哭着喊着要归附中原的么?中原又有哪个皇朝曾经对琉求用过兵?人家那是根本看不上你呢。

    这就好比,一个富翁,再是贪婪,也是瞧不上一个乞丐碗里的那几文钱的,如今的大唐,就是个富翁,还不是贪婪的富翁,而琉求自己呢,就是那行乞的乞儿,穿得破破烂烂的,见富翁前来,还要防这防那的,真真是可笑至极啊。

    人家为什么要灭东瀛,那是因为倭人不识好歹,竟然敢到建安来掳人,掳的还是建安县伯的人。这事情不要说摊在建安县伯头上,就是摊自己头上,也是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想着法子出了不可的。所以,琉求国主就很是安然的在建安当起了他的富家翁来,因为他一到建安,建州刺史就给他拨了一大片的地皮来建宅子,匠人,物料,工钱全由建州出,不用他掏一分一毫,而且建州镇将还给他配了守卫,并说,什么时候他想回琉求了,只消得说一声,就能一路护送他回去。

    琉求国主心里头那个感动啊,自己只是“借”出了几艘船,只是帮着唐军补充了些给养,就换得了如此丰厚的回报,而且,到了建安之后,琉求国主总算是见识到了富来客栈铜牌的威力,比他一国之主的身份管用多了,在建安城里,不管到哪去,只要他腰上挂着富来客栈的铜牌,就是身无分文,那也是要什么人家就给什么,哪怕对方并不知道他是谁,都允许他赊欠的。

    因此这么逍遥了几天之后,当黄良找上mén来,说是要让他写一封贺表上去,他立马是满口答应下来,于是就按着柳老夫子早就写好的重新隽抄一遍,并且很是敬业的将代表他身份的所有印章全印了上去,其中一个印章还是当今天子李世民赐的。李业嗣则派人快马送到了长安来。也正是因为如此,这贺表才会先落到李靖的手中,而不是先到的鸿卢寺。

    王况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也不清楚琉求国主心中的小九九,但见到这么一封贺表,心里就有底了,有了这个贺表,黄大就不仅无过,反而有功。大唐边军,向来都负有戍卫国土及番属国的重任,只要藩属国有请求,而且确认敌人的确对其构成了威胁,那么边军将领可以不用上报朝廷直接出兵协助藩属抵抗来犯之敌。而且,这次黄大只带了五百兵士出去,虽然是和塘报上所说的带兵四百有出入,但也在可控范围里,并没有违反调兵两千就必须要有兵部行文的规定,属于黄大可以自己做主的范围内。

    至于说柳老夫子捉刀写的这个贺表,并不是破绽,就是直接在贺表上写上柳老夫子的大名,然后由琉求国主签名都没任何问题,你总不能要求一个藩属国的人对中原文化和行文格式了如指掌罢?不要说琉求国主,就是其他国的使者,在给朝廷的奏折里面,大半也都是到了长安之后请人代笔的,这是天下皆知的,所以,就是知道这贺表是柳老夫子所写,李世民也不会傻到怀疑这是一封假贺表的地步。退一万步来说,如果怀疑是琉求国主在被威胁的情况下写的贺表,将人招进长安来不就清楚了么?再说了,做为一国之主,琉求国主哪怕再不愿意,也是一定要chōu个时间来长安拜见一下大唐天子的。

    李靖也是刁滑,明明当天就可以将贺表送进宫去的,但他偏不,而是要等到第三天常朝的时候才拿出来,说是要看看这时候谁会跳了出来,如果这时候跳出来的,就必定是对建州起了觊觎心的了。这倒是不能怪他,王况也理解,谁让他孙儿可是黄大名义上的顶头上司,王霖泊的水军是归李业嗣指挥的呢,如果要问起黄大的责任,那么李业嗣也是没跑,要责罚起来,恐怕对李业嗣还要更严厉些,要比黄大多个御下不严的责任。虽说再责罚也动不了李业嗣是国公继承人这一根本,但这可毕竟是个污点,现在不会有人挑事,难保以后不会有人拿出来当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啊。

    果然,当日常朝,李靖正老神在在的手握笏板,拢在袖子里,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呢,而王况呢,因为他来长安已经不是秘密,所以这次的常朝他也是没跑,偷懒不成了,正因为没睡够而缩了头用了坐在他上首的蒲熙亮做掩护在那打着磕睡呢。就听得隐约有人大声的说什么羽林军黄军史有罪之类的话来。

    这话听得王况一个jī灵,睁开眼先瞅了一把李靖,见他正冲自己点了点头,王况就偷偷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然后这才正眼去瞧到底是谁跳了出来?

    这还没看清楚是谁呢,就听得上面李世民在喝斥:“王卿,你在下面偷偷mōmō的比划什么呢?”王况一楞,这朝中什么时候又出了个王姓官员了?太原王家目前最高职位的可就是王县令啊,但他品级虽高,因为是县令,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却是不用上朝的,那么是谁呢?扭头四处找了一遍,这朝堂上应该再没姓王的了,说的谁呢?

    也是王况基本都是用了一种旁观者的心态来参加朝会的,他的潜意识里,并没把自己当做一个唐时的高官,甚至就到现在,他也还没能适应过来朝野上下对他的评价,没能彻底的认识到自己在旁人心目中的地位和影响,所以李世民明明是在说他,他却恍若不觉。

    李世民心里那个气啊,好你个王二郎,你偷偷mōmō的磕睡倒也罢了,朕知道你是个惫懒货,又没上惯朝的,你要睡就不管你了,这倒好,一说到和你有关的,你就醒了,还在偷偷mōmō的打着暗语,当朕这坐得比你们高几尺是摆设的么?当下一把的抄起案上的一个物件就想甩出去,可一拎到手上,嗯,这是砚台,太沉了,换一件;又mō一件,不行,这是镇纸,还是太沉……好不容易一把抄起了一管朱笔,当下心神一定,冲着王况就甩了出去。

    那朱笔就笔直的照着王况的脑mén砸了过去,可也怪,恰恰到离王况还有两三尺远的距离,就势尽了,叭嗒的掉在了王况的脚跟前,在地上翻了两翻,在金砖上勾出个鲜红的大勾来。

    “好”一声喝彩从一直都闷声不吭的程知节口中吐了出来:“陛下勇武不减当年啊,这力道拿捏得是恰到好处。”他这是在提醒王况,诺,你瞧见了,陛下可不舍得伤你的。

    王况早在李世民的手在龙案上东mōmō西mōmō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李世民的心理活动了,这个李老2,你这番动作要是放到后世,那是一个屁作用也没的,后世人个个都是鬼,一瞧你这mōmō,那掂掂的还不立马知道你舍不得?现在程知节这么一说,他也是马上顺着杆子往上爬,连声赞扬什么陛下这身手,这么远就能隔空的在金砖上画出朱批,绝对是百步穿杨的之类的话来。

    如此一来,就揭过了王况和谁做手势的话题,也把那个刚刚在侃侃而谈什么黄大有罪的人给生生晾在了一边,把那个家伙气得呀,差点当场咳血三升。

    王况在一边拍着李世民的马屁的时候,一边就已经将那跳出来的人看了个清楚,这是个老头,王况没什么印象,其实,就是这朝中的大半官员,王况都没什么印象,大抵是属于别人认得王况,王况却认不得他的。

    旁边的蒲熙亮将手藏在腋下,伸了过来,用笏板连捅了王况四下,王况一楞,四下?这是什么意思?四?肆?还是说是谐音?要是蒲熙亮不捅还好,王况不知道也就不知道了,他也不会多想,管他是谁,跳出来就打就是了,可蒲熙亮这么一捅,王况反而疑神疑鬼了起来,打压吧,又怕蒲熙亮另有所指,不打压吧,又看不惯那老头的嘴脸。

第三八六章 青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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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八六章青雀

    本来作为专职匠官(像蒲熙亮这样的少匠,没有具体的管理事物的是专职匠官,而对于阎立德这样又是少匠又是工部尚书的,就是属于文官,少匠不过是对他在建筑学上地位的肯定而已),蒲熙亮也是可以不用上朝的,但今天他见王况来上朝,就也颠颠的赶来,坐在王况的上首。15因为他可是听王冼说过的,王况不喜欢上朝,可能一上朝就要打磕睡,正好的,他的品级比王况高那么一点点,坐王况的上首,可以帮着王况挡着皇帝的视线一二,所以,他就来了。可他的这番心思王况不知道呀,王况以为蒲熙亮可能也是有某些事情要说这才来的,但半天蒲熙亮没个动静,这会突然来这么一手,王况怎么能不多想?

    要是换做早些年,王况根本不消去考虑到蒲熙亮的立场,但今时不同往日了,王况再迟钝,也已经察觉到了以自己为中心的一个小集团渐渐的形成,这个蒲熙亮可以说是比较接近核心成员的,故而,现在的王况不得不考虑一下。

    蒲熙亮捅了四下,见王况没动,这下急的是抓耳挠腮,不知道要怎么说,刚刚陛下已经注意到王况这边了,自己就不能再有任何的动作,否则,陛下发火了,可能抓起来丢过来的就不是máo笔啦,搞不好就是第一次抓起来的砚台,这要把自己给砸破相了,或者说陛下手头一个不准砸到建安县伯了,那可亏大发了去了。

    王况正在纳闷和犹豫着呢,就见得站在秘书郎身边的一个黄mén嘴巴冲自己动了动。秘书郎是坐在李世民的左前方,斜斜的面对众臣和皇帝的,这样坐便于记录朝堂上发生的一切事情,而那个黄mén呢,站的位置恰好也是背后斜对李世民,正好面对王况,他在哪里动嘴巴,另一侧的文官如果不扭头也发现不了,只有王况这一侧的武官们能见。

    自然程知节他们几个也都看到了那个黄mén的口型,微微一笑,不作声了。武官和和专职匠官之间的关系比较好,大概都是属于文人眼中的粗人的缘故罢,而且朝上是文官多,武官少,所以,专职匠官也都和武官坐在同一侧,在这两个大系里,武官一系因为李靖和老魔头他们几个的关系,对王况的好感要高过文官不少,因此见黄mén这么做嘴型,也都是装着没看见。书mí群2

    李世民见老魔头他们都是会心一笑,他是什么人,帝王啊,坐得是高高在上的,下面的小动作如果不够隐密哪能逃过他的眼睛,于是狐疑的扭头瞅了一眼,却见那黄mén正闭了眼,似乎在打磕睡?嘴角还流下哈溂子了?再看秘书郎,这家伙正一手戳在案上,托着下巴,眯着眼偷着乐呢,这成何体统嘛着,难怪老魔王几个要笑了,这俩家伙也太丢人现眼了,于是“嗯哼”的咳嗽一声,将那俩家伙“惊醒”,那黄mén赶快的一抹嘴,站得笔直的,那秘书郎被吓一跳,正咧开的嘴猛的合上,却咬着了自己的舌头,这下痛得他连眼泪都出来了,额头上刹时汗珠滚滚,慢脸涨得通红又青筋毕lù,却又不敢吭一声。

    他哪敢吭声,身为秘书郎,对皇帝的xìng子是比一般的官员还要了解许多,刚才李世民mōmō捏捏的选东西的情形,他是刚刚记录完,正在回想着偷乐呢,不料却被陛下发现了,要是这会再喊出声来,陛下一恼,得,秘书郎就别想做成了,可能要跑到太学去抄书去了。他又哪里知道,自己偷乐原本是没人发现的,只不过是受了那个站在他身边的黄mén的牵连而已。

    顿时朝堂上是轰堂大笑,本来前面就被李世民那在案上mōmō捏捏想拿东西丢王况又怕东西太沉而伤了王况的举动已经憋了一肚子笑而不敢笑的众臣们这下再也忍不住了,咱不敢笑陛下,但笑一个秘书郎,还是可以的么,这下搞得李世民也是忍不住脸上的ròuchōu了两chōu,最后还是没能憋住,举了袍袖挡了自己的脸,笑出声来。

    只有王况注意到了那个黄mén脸上透lù出的一点点得意,估计这家伙是得意于他自己很会演戏,才通风报信完就马上装出一付磕睡的样子而没被皇帝发现罢?

    王况仔细一瞅,心里就乐,得,才拉的人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这家伙不就是前几天引了自己去御书房见李老2的么?再回想一下刚才的口型,似乎是“缺”?不对,缺什么?四缺?缺四?我还三缺一呢。那就是确?也不对,都和蒲熙亮那四下没任何的关系,等等,雀四没错,是雀,王况的眼光忽地就亮了一下,冲那个黄mén眨了下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雀,那就是青雀了,又是四,排行老四,不是李泰又会是谁?李泰的小名青雀,排行第四,李世民到现在说起李泰,如果心情好的话,还会总说“吾家青雀儿”的。

    这下,王况就知道蒲熙亮这是提醒自己对方是谁的人了,他这才正眼的上下打量起那个老头来,这一看,又是一惊,布靴?靴上还沾了泥的?不是吧,李泰这是要狗急跳墙了?连他压箱底的老本都使了出来?

    当年那个逃到建安的校尉跟自己说过的,魏王府中有个huā农打扮的老先生,连管家都对他毕恭毕敬的,似乎魏王府中许多的大事都要听他的主意。并且是详细的描述了他几次见到那个“老huā农”的打扮衣着,喜欢穿布靴或者是草鞋,喜欢摆nònghuā草的,但却似乎又不是住在魏王府的。

    不是住在魏王府里,那么就是有自己的府邸的了,一般地说,跟着藩王身边的,只有那些自己有官身或者说其家族本身有地位的,才不会住藩王府中。因此,王况当时就推断,那个“老huā农”,估计还是个官。本来他还想用了自己在长安的这段时间好好的调查一下的,没想到,这就跳出来了?李胖子沉不住气了?还是说因为太子被圈足而让他看到了希望?

    李胖子在百官中的人缘并不好,这都出了名的,历史上那么多想夺位的皇子里,唯一一个就是李胖子专mén提防着百官,和百官做对,与其他人都是想法子的拉拢百官形成鲜明的对比,是以,王况对李胖子的这个xìng子,倒不是个小白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别的皇子都是在拉拢百官尤其是朝廷重臣上下足了工夫,只有这个李胖子,把工夫都huā在了讨好李世民的欢心上,对朝廷重臣反而是看不上眼,经常在李世民面前搬nòng是非,说朝中重臣看不起他等等。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当上皇帝?就是当上了,也是离心离德的,皇帝就是再能干,没有大臣的辅佐,那也就是个睁了眼的瞎子,灯下黑。这也恰是王况不看好李胖子的原因之一,同时,也正是李胖子在都快要登上太子之位了,却被禇遂良一席话就打入了十八层地狱的最根本原因,试想下,如果李胖子不是和百官做对,而是采用拉拢策略的话,禇遂良怎么会说李世民想立李泰为太子是看走眼了的话呢?

    不过,《括地志》还没完成,不能不说李泰要编《括地志》的主要目的还是要讨好李世民,但也不能就此而埋没了这本书的历史地位,主观上的原因并不等同于客观上的结果的,正如不能因为隋炀帝开凿大运河的主观原因大半是为了自己下杨州方便而就彻底的否定了大运河事实上对南北物流jiāo通起到的重要作用一样,《括地志》不论如何,其在地理学上的地位是不可撼的。

    正是因为《括地志》是李泰用来讨好李世民的工具,所以王况在想清楚了这一层后,反而不想动李泰了,不是以后不想动,是现在不想动,要是李胖子因为受到打击而一下就没了积极xìng,这个损失可不小。再说了,李世民前两天刚处置过太子,已经是对王况很大的让步了,他也该知足了,不可得寸进尺,真要把李老2恼了,自己以后可能就没有那么安稳的日子过了,至少,李世民一个命令,他王况就的乖乖呆在长安,那多闷得慌啊。

    况且,从这老头的所为来看,李胖子应该是已经把自己从拉拢对象给列到了排挤对象里面去了,以前可能是自己官位不显,所以,李胖子也就将自己归到了房遗爱之流的官二代里去,现在自己好歹也是个县伯了,眼看这国公的位置似乎不是那么远并且是稳当当的了,不然李老2也不会jiāo代说把县伯府按国公府的规制来修的。反正不管怎么说,咱以后也是个国公了不是?

    作为还是比较得宠的皇子,李胖子肯定也是风闻到了点风声,所以对自己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拉拢改为了打压。不过这也正好,自己正发愁着怎么避开李胖子的sāo扰呢,他倒主动的疏远了,真真是天遂人愿了。

第三八七章 又一次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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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八七章又一次大捷

    老头子身上穿的也是红袍,那么也就是个四到五品左右的官,四品么,可以是高官,比如正四品上的各部shì郎,那是副部长级别的存在,可要是来个从五品下,那就是个中层官员,比如明年就将升到上州的建州别驾长孙煜。首发反正这老头绝对不是尚书一级就是了,以后也不可能是,要不然,王况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王况心里直乐,李靖的袍袖里,还拢着琉求国主的贺表呢,别说是你一个着红袍的官,就是长孙臭老酸这时候想把黄大给整倒,也是不可能的。

    “陛下,臣以为,羽林黄军史擅自动兵,有罪”因为黄大到现在还没将其本名公布出来,这在唐时很常见,许多人,一直到死都是以排行为名,只有那些个文官之流的才会当上官后一定要给自己取个正式的名。而黄大属于武官,所以这样的情形很是常见。那老头也算是有耐xìng,一直等到包括李世民在内的所有人笑声渐歇了,这才又清一清嗓子,奏道。

    “咄你这曹老贼讨打”一听这话,尉迟敬德就坐不住了,这些年虽然火气小了不少,但他和程知节一样,都是对黄大欣赏有加的,又有哪个将领不喜欢又能打,又机灵,还忠心,还听话的好苗子的,要不是黄大是王况的人,他们两个早就把黄大用了强的拉到自己麾下去了,这时候一听这老头的话,当时胡子就吹了起来,眼睛一瞪,粗口就暴了出来,要不是旁边秦琼拽了他一把,他可能都要起身冲了过去了,当然揍人不敢,可他那从战阵上冲杀出来的煞气,却也不是那些个文官能抵挡得了的。

    那老头脖子一梗,倒也不是那软包人,乜了尉迟敬德一眼,讥笑道:“怎么?鄂国公难道认为着擅自出兵就不是罪么?好么,有胆,明日便也出兵将某的府上围了起来罢。”

    “围你的府?呵,倒也不必的,曹四mén又没作jiān犯科的,这于法不通么,不过某听说,你那一坊近日有些不太平,常有宵小出没,嗯,是该让那些个坊兵加强盘查了,回头某就通知下去,就说曹四mén家附近最近不太平,让各坊兵营对往来人等严格查验,唔,要是有疑问的,就先关上个三天,曹四mén说可否?”这时候程知节发话了,你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么?不知道那坊兵营是某节制的么?不知道尉迟家和程家是穿同一条kù子的么?

    一听这话,那老头就没了脾气,顿时知道刚被尉迟敬德骂是白骂了的,当年就连长孙相公对老魔王同样的威胁都要软了下来,自己才多大的能耐,又能如何?而且,程知节这么说不是没根据的,本来按律就是要如此的严格,倒是这些年因为各坊兵营的人大多都熟悉了出入的人脸,许多还hún熟了,所以,基本上一看人就不查了,反而是开了方便之

    程知节一句曹四mén,又引起一阵的窃笑,就连蒲熙亮也是忍俊不禁的吃吃笑了两声,也不顾得皇帝就在上方坐着呢,回过头来冲王况耳语了两句,王况听完可没管那么多,当下捂紧了肚皮哈哈大笑出声来,这笑得实在是肆无忌惮的,笑得那被叫做曹四mén的老头脸已经发紫成了猪肝sè,端得是个紫气东来

    原来这个曹四mén的称呼还是很有典故的,原来早年时,他只是个从七品上的中书省主书,有一次无意中碰到当时还是宜都王的还不满十岁的李泰,结果聊得比较投缘,李泰小子当初随口说了句,要奏请以他为师,结果李泰小子的奏折还没上去,他就沾沾自喜的四处宣扬说自己马上要做上四mén博士了,四mén博士原本是用于管教七品以上的伯侯子男的子弟而设的。

    但当时的李泰已经是个王,他的师傅肯定不会是四mén博士的,所以被人知道后,世人就大多都喜欢用曹四mén来讥讽他不懂官场规矩,不通律法吏令,却又好为人师的心态。,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就没能如愿以偿的正式出任李泰的师傅,而是真的被封了个四mén博士,虽然是李泰一直称他为先生,但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曹四mén这个叫法一直到了现在他已经当上了著作郎了,已经是从五品上,比起正七品上的四mén博士要高出不少,还是没法摆脱。

    原来是著作郎啊,难怪李胖子会捣鼓着修《括地志》,不用问,肯定也是他出的主意,说不定这家伙帮李泰出主意就是奔了著作郎的位置去的,明着是为李泰,实际是为自己谋位置。

    从蒲熙亮扭头过去跟王况说话到王况笑得直不起腰来,李世民全都看在眼里,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这个曹四mén的笑话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只有王家二郎这个惫懒货,又是远在建安,才可能不知道,当初李世民他自己第一次听说的时候,笑得比王况还要厉害,所以么,这第一次发笑,倒是可以原谅。

    王况这时候也才从蒲熙亮的口中知道,蒲熙亮捅他四下,是以为王况也听说过曹四mén的笑话而可能不认识本人的,这才捅了他四下,不料他这四下倒也是歪打正着,和那黄mén的“雀”字口型一结合起来,就让王况想到了李泰来。

    曹四mén这里就要发作,一双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回头狠狠的盯着王况,他不能不恼王况,就是这个王家二郎,害得他几次的动作都是无功而返,使得他在魏王面前很是掉了面子,如今人就在他眼前,又是那么肆无忌惮的耻笑于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陛下,臣再参辅国建安县伯奉议郎王况御下不严,唆使黄大sī自出兵东瀛,视大唐律令于无物视天子威严于无物。”曹四mén好不容易按捺下了满腔的怒火,捡起刚刚因为暴怒手发抖而没握住掉在了地上的笏板,转过身去,又参了一本。这话一出来,长孙无忌就盯了他一眼,好么,这帽子扣得够大么

    李世民为难了,本来么,若要是没人来参的话,他寻思着把王况召进宫来,狠狠的sī下训斥一番,然后再从王况的口中挖出点东西出来,这事也就揭过去了,但现在呢,有人参了一本,自己又真的没有任何的密旨要建州先出兵的,包庇,那不行,要是助长了王二郎的骄纵之心,以后这个惫懒货还有谁能驾驭得了?

    这一刻,李世民还真的有点心疼起来了,多好的一个人呢,就这么要受处罚了?说老实话,李世民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王况的,姑且不论之后的所作所为,就凭他将皇后的病症调理好这一点,就足够李世民感jī他一辈子了,这个功劳在李世民心里,比起秦琼帮他挡了一箭来还要高许多。而王况,如今还只是个县伯,还是辅国县伯。

    再看看四周,许多人都是微闭双眼,看自己的反应,这里面,多或多或少的几乎都从王二郎那沾了光,得到过不少好处的,他们怎么都不吭气了?难道非要朕来当这个白脸不成?哦,是看着朕得的好处最多,看不顺眼了?李世民心里可不会认为那些不吭气的家伙是准备对王况落井下石的,这就要考验他的帝王之术了,即不能不处罚,又不能处罚过重而被大臣们诟病说自己是一个喝着了水就把挖井人给撇一边去的“小人”。

    “王璃,这个你怎么解释?”寻思了一会,李世民不得不开口了,沉默不是办法啊,大唐律法摆在那呢,就是自己都口口声声的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

    王璃?一听李世民叫王况,许多人就忽啦一下支起了耳朵,没听错罢?陛下叫建安县伯为王璃?都说陛下要给建安县伯赐表字,难道这“璃”便是陛下赐的?王县伯偷偷的见过陛下了?一连串的问号在他们脑mén上升起。

    “回陛下,黄大郎领兵五百,楼船一艘,本就是巡防沿海的,况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又是只有五百兵士,按律,可不报备,主将有便宜处置之权,或许是因有了突发事故,黄大郎这才不得不出兵。”王况见李靖还是坐在那里没动,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回话,说实话,大唐律法认得他王况,他王况却不认得《大唐律》,咦,这《大唐律》不是臭老酸编的么?这老家伙怎么一声不吭起来?王况不禁斜着眼瞟了一眼长孙无忌。

    “呵,好一句不得不出兵,难道不得不出兵就不会事后解释原因么?可塘报上却是没说的。”曹四mén这一下就抓住了王况的语脚,开始反击起来,确实如他所说,塘报上还真的没有写明出兵的原因。

    “报东瀛大捷东瀛大捷”王况正在使劲的暗示李靖赶快出面,而李靖却是故意装作没看见的时候,紫宸殿外,又是此起彼伏的报捷声响起。

第三八八章 微妙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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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八八章微妙转变

    大捷?有没搞错,不是才大捷的么?不是已经将东瀛给打下来了么?还打?这次打的又是哪?不对啊,说的还是东瀛,难道说前面的大捷是假的?

    许多人都有这个疑问,不能说他们怀疑错了,只是因为长期以来,中原都是以正统自居,而且中原王朝疆域辽阔,不要说现在的大唐,就是以前chūn秋时期随便拉个小国来,那也基本都不会比现在的一个州小到哪去。

    而东瀛有多大?这个是有数的,东瀛的遣唐使不止一次的说东瀛大约就是大唐的两个州左右大,那也不小了,作为一国来说,和大唐隔着海,有这么大的地盘,倒是不能当小国来看待。至少,和南边的南诏差不多大小罢?

    问题就来了,遣唐使的倭人们怎么可能跟大唐说,哦,我们国啊,只是东瀛几十个部族之一,还不如你们一个县大呢,大约就和一个乡差不多大,要是这么说的话,估计整个大唐再没人会鸟他们了,一个屁大点的国家,怎么可能值得大唐如此关注呢?你敢跳试试?信不信一脚踩死你

    倭人为了引起大唐的足够重视而故意的不说自己国家多大,都说整个东瀛已经一统了等等的谎言,而大唐官员及朝廷呢,见惯了大国大地方,一地父母哪个不都是管着诺大的地盘的,哪能想象得到就那么屁大点的弹丸之地也敢称国的?所以,也就想当然的以为整个东瀛就是一国了,还有人羡慕他们,说是四周无敌人,百姓可以安居乐业。这时候又没有卫星啊什么的,一看就知道,而且中原王朝一向以老大自居,视去其他地方如被贬,出使小国,那都是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使,所以,没人愿意,也没人想着说去东瀛看看。

    前一次的大捷,因为黄大只说了打下近江氏,其他的没多说,黄良和李业嗣又怕说多了说错了,在塘报上也是语焉不详的说打下了东瀛,俘虏了其国主;黄大远离东治港那么远,也没得办法通气,还不知朝廷已经发布了《讨贼诏》了,他敢去打只是因为倭奴掳了平盛田,小东家恨倭奴这个原因。「域名请大家熟知」再者,小东家已经上表朝廷,这打不打虽然还没个定论,但以以往朝廷对小东家提议的处理态度上来看,打的可能成分居多,既然如此,那干嘛不打?等你倭奴叫嚷着抗议的时候,说不定已经是大唐的敌人了,你找谁抗议去?

    疑问归疑问,但捷报肯定假不了的,哪个敢吃了豹子胆来用此等大事欺瞒朝廷?而且黄良曾经跟了李世民几年征战,李业嗣又是李靖的孙儿,这都是李世民知根知底的人,还有长孙家的人也在建安呢,所以,这个捷报,李世民不会去怀疑真假,心中有疑问也只能先压着,将捷报传了上来看看。

    这捷报来得可及时,李世民瞟了一眼李靖,但凡是军情捷报,只要不是十万火急的,都必定要先过兵部,由兵部核实无误才呈上来的,不然要是没经过核实,就这么呈了上来,要是出篓子,那笑话可不小,只有那些十万火急的,两厢利害取其轻,不管是真是假,先呈上来,让朝廷有个心理准备再去验证,就比起等到验证了再呈上来后时间万一来不及强得多。

    打东瀛,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十万火急,而且前面已经有过大捷,从前一次的捷报上来看,那么这一次的捷报应该也是真的了,也是经过了兵部的验证后这才传上来的。

    不需要李世民示意,那个站在秘书郎身边的黄mén一溜小跑的跑上前,接过殿mén口的当值黄mén递来的绑了红线绳的捷报,返身走到殿中展开读了起来。像这类报喜的,不需要皇帝先看过后再宣读的,唐宋时的君臣关系远没后来的明清那样的严苛,这时候的皇帝权力也没那么大,他要发布政令,如果大臣反对,一样是能被大臣给驳回的,事实上,唐宋时代的君主,更接近于君主立宪制的君主,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手握生杀大权,可以赏罚,有官员的任免权,而另一个只有否决权罢了,或许有人会说,就这,还说君主立宪?但可不要忘了,唐宋的君主想杀一人,比起宰相想杀一人来,难度上恐怕还更高一点。因此,在王况看来,李世民的权力比起红朝太祖来,可能还更小一些,说红朝太祖是皇帝,绝对不为过。

    (灰雀突然想起中学时候语文老师在读到“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时的点评:这就是想当皇帝了,不然怎么会拿自己和那些人相提并论?若是不想当皇帝,最多也就是和岳飞啊,霍去病啊这些人比较。)

    捷报很简短,只有寥寥数语,但当听完捷报,几乎整个紫宸殿中的人当场大脑就当机了,什么?只半天的时间,就将号称东瀛第一族的出云部拿下?还不伤一兵一卒?只是黄军史一人上前,连砍了几人后,对方就马上投降?嘶黄军史强悍至斯,难怪啊,难怪,当初就敢一人独闯贼营,枭了贼首这是武官的第一感受。

    而文官呢,对黄大如何神勇并不怎么在意,他们在意的是最后听到的那一句:银矿延绵数十里,其耀眼恍若星辰,另缴获出云部银锭银器及各种银饰合并百万两

    乖乖,百万两那就是百万贯,比大唐一年的税还高出许多,要不是建安县伯这些年出的力,大唐的一年财税收入还不能上五十万呢,也就这两年,一年比一年多,但至今也还没突破百万大关,还是因为建安县伯的一句话,藏富于民胜过藏富于官。

    再想一想,延绵数十里,耀眼恍若星辰,这该有多少的银子(灰雀不是学地质的,不知道真实的银矿是如何,但是从当时倭奴的落后技术来推,石见银矿应该是lù天矿,而且应该已经有许多成型银晶析出,当然这只是猜测,做不得数的)?要是将这些银矿开采了来,这,这简直是难以想象嘛。

    当此时,没有旨意就擅自出兵如今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建州水军为大唐得到了巨额财富,如果银两足够多,仿了chūn秋楚王的例子,铸银币以取代铜钱,则天下物流就要顺畅得多,商贾平时的钱货往来也更加的方便,而且,以后就可以除了粮食外,其他的税全部真正的用钱来取代一些文官的心中已经发生了微妙的转变,从原先以为擅自出兵确实有罪而转变成为了,这个兵出得好啊,出得及时啊。

    试想,若要是等到万事具备了后,再大张旗鼓的出兵,即便只是建州出兵,那也至少是几个月后的事,这早几个月晚几个月,那就是大笔的收入差距呢。

    黄四mén黄老头的脸sè也是一变再变,他已经发觉了众大佬们的表情起了很大的变化,如果说之前大佬们是抱着瞧热闹的态度的话,那么现在,就已经是准备帮王家二郎子说话了,不成,不能让这事就这么揭过了。

    或许他这一刻真的是被对王况的恼怒冲昏了头脑,本来作为李泰的智囊,不应该如此的不冷静的,也不应该如此的不懂看清形势,实在是先是尉迟敬德的怒骂,接着是程知节的威胁,再来就是王况那肆无忌惮的笑声并没被皇帝制止,这一连串的刺jī让他luàn了方寸,这时候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将王家二郎给拉下马来

    “陛下,功是功,过是过,臣以为未诏而兵是为大不逆若都如此,倘若哪一天,建安县伯突然出兵剿了离福州并不远的琉求国,更或者说,他直接出兵奔长安而来……陛下,三思啊。”就在朝堂上嗡嗡的响起议论声的时候,黄老头声嘶力竭大喊道。

    这话一出口,原来还有些是属于骑墙派的人顿时就挪了挪身子,将自己与黄老头的距离拉大了些,这条狗疯了,咱躲远点。

    许多人的脸上就更是写满了夷鄙,这话说的?啊,拿长安和东瀛比了?拿大唐子民和倭奴比了?谁个不知道那琉求虽是号称一国,但一直都是以大唐子民自居的?再说了,建安县伯是那样的人么?你没瞧见,当初蒲少匠不也使了不光彩的手段,结果呢,人家建安县伯并没怪罪,反而扶着他一路上来;你没瞧见长孙家的,当初长孙家的子弟对建安县伯如何?结果呢,最后长孙家只将这个子弟除了名而已,长孙家这两年跟着建安县伯可是捞了不少的好处;还有那个太原王家,当初不是也嘲讽建安县伯一个小小宣德郎不自量力么?现在呢,人家一个子弟领着建州水军呢。倭人如此,那是他咎由自取,谁让他们敢去建安掳人建安县伯如此,咱可不是瞎子,明摆着的哪,对外人,建安县伯决不容忍半分,但对大唐官员百姓,只要不触碰了他的底线,他都是一笑而过。

第三八九章 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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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反坐

    “曹四mén所言太过了”一直没吭声的长孙无忌说话了,说话是说话,却是连个正眼也不去瞧一下黄老头,他心里也恼,哦,若按你曹四mén的说法,合着当初王二郎就不该分点好处来给长孙家了这才是正常了?咱不说话,那是看在你是某家亲外甥的师傅分上,虽然是名义上的师傅,并没得到皇家承认的,但好歹沾点故么,你这倒好,一杆子就将这么多人全想打下去,帮着你把王二郎拉下马来,然后你好独享其成是不是?难道你真的想挑拨让王二郎从此撇开我们自己独自去搂钱?本来人家王二郎可能已经将前事都忘干净了,你这不是在提醒他么?

    长孙无忌的又一个“曹四mén”把那曹老头憋得是眉máo上下突突直跳,嘴角也是一阵阵的chōu搐,没握笏板的那只满是了年斑的手就像是安了个震动器,那震动频率起码有那么十几个赫滋,如果这不是紫宸殿上,如果不是他还保了一分的理智的话,在王况看来,曹老头简直就要和三国志游戏里发怒的武将一样,跳起来直跺脚了。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蒲熙亮也重重的哼了一声,如今他已经是将作少匠,这朝堂上的话语权也是不轻,不为别的,就为着那些大佬们都以有一套将作少匠亲手打造的家具为荣这一点上,都要卖蒲熙亮几分的面子。蒲熙亮这么一哼,有几个官员也跟着哼了一声,更有甚者,有那么一两个就如同王况在后世看的戏曲一样,冲着曹老头一拂袍袖,嘿,敢情那戏曲套路还真的是有来路的?

    王况抬了抬眼帘,冷冷的扫视黄四mén一眼,缓缓道:“若是某有罪,那么,指使人盗取某给三弟无聊时打发时间的小册子,又是何罪?指使他人,去建安盗挖某给师父立的石像又是何罪?指使他人杀害建安孙家老族长,又是何罪见过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王况这话一出,四周哗然。

    当年长安林府的那桩小窃案,不少人是有所耳闻的,都道是无头公案了,现在建安县伯在这个场合说了出来,似乎意有所指?还有,去盗挖建安县伯的石像,sāo扰那个前些时日出现在池州的那个邋遢和尚,哦,不对,是高僧大德的清修之地?等等,什么,还杀了人?这三桩,一桩比一桩的罪还重啊

    天可怜见,建安县伯多好的人呐,瞧瞧,这三桩,若是你曹四mén不跳出来,建安县伯可能就此不提了的,你倒好么,自己跳出来,bī着建安县伯将这些全抖了出来。TXT电子书下载**这还用问么,建安县伯可是从不做无把握的事,这三桩大事,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建安县伯肯定是不会说了出来的,现在既然说出来了,那么就是有把握一下就将你曹四mén打入十八层地狱去永不得翻身了,这个时候,建安县伯这么说,那就是你黄四mén指使的没跑了

    偷小册子,盗挖石像那倒还罢了,可关键是杀害建安孙家老族长这一桩,这可不比天小,现在谁不知道建安孙家和建安县伯的关系,这些年里,建安县伯常说的一句就是,没有富来客栈就没有他王况的今天。建安县伯为什么这么说?大家都知道到建安县伯是有恩必报的人物,还要这么说,就说明了孙家在他心中的地位,这是要给世人敲一敲呢,你们讨好孙家和讨好我王况效果是一样的。所以,孙家子孙嘉翰在年初很是顺利的入了品,一个没参加武举,没有任何军功的人就这么轻易的当上了从九品上的陪戌校尉,还是陛下特批的

    连陛下都要关照的孙家,你黄四mén竟然敢指使人去杀了其族长?你有几个头给人砍呢?

    “陛下,偷小册子,臣不想追究,毕竟那只是个给某三弟解闷的小物件,不重要;偷石像,某师父也说过不追究了,故也不提;至于杀人者,与盗石像其实为同一拨人,虽然石像失窃,但杀人者业以就擒,黄使君判了明年秋决,孙伯父也曾言,既然杀人者已经抓了,此事就到此为止,不想深究了……”

    王况这边话还没完,众臣们听了却是直点头,纷纷jiāo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听听,建安县伯多大度啊,再看看那黄老头,就怎么看也怎么不顺眼了起来,建安县伯与之一比,那就是建安县伯在天,曹四mén在地了。你一个年龄快赶上人家建安县伯三倍大的老头子,心xiōng竟然如此,人渣啊,人渣,某等都羞于与尔小人同朝为官了。

    阎立德原来是闭着眼准备作壁上观的,在他看来,自己和建安县伯那是再无任何有jiāo集的可能了,而且曹四mén是自家细郎的智囊,他这个当泰山的不可能不知道,甚至他比其他人还清楚,许多事情,都是这个曹四mén出的馊主意。治学之人,都有那么几分的固执,在阎立德的心里,一直都是以为自家细郎本心是好的,就是这个曹四mén教唆坏了的,要没这个曹四mén,自家细郎也断断不会和王家二郎闹到如此不和的地步,自己也不会因此而受了牵连,在这一刻,他开始对别人有了怨念了,可能是受了万海的大大刺jī吧。

    本来,阎立德还不想说的,毕竟这个曹四mén再是不堪,那也是自家细郎魏王李泰口中的师傅不是?现在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心里憋着的那团怨念噌的就冒了起来,不可抑制。

    “陛下,臣奏请反坐若是著作郎所言是虚,则请反坐,以戒天下”阎立德情商是低了点,但是他的智商可是不低,刚就偷眼见到大唐军神李尚书的嘴角挂着冷笑,又有长孙相公跳出来直言曹四mén所言太过,长孙相公是什么人?《大唐律》可是他编的,天下还有谁能有长孙相公对《大唐律》了解的更透彻的?如果长孙相公自称第二,那是没人敢称第一的,长孙相公这么说,摆明了曹四mén就是无理取闹了。

    或许不诏而兵是个罪,但顶多不过是个贬谪的处分,现在长孙相公这么说,那就罪更轻了,或许只需要罚俸了事情,而曹四mén竟然暗指建安县伯有谋逆心。好么,既然如此,那某就给你来个反坐,你说建安县伯谋逆,建安县伯没有,那就是你要承担谋逆的罪名了,正好,给自家细郎身边清了这只讨厌的苍蝇,说不准,建安县伯就不再对自己存了那么高的敌意呢?嗯,一举两得,就这么地,于是,他就请求动用反坐了。

    所谓反坐,那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诬告,滥用莫须有的罪名扣到那些身负重任戍守边疆的要员身上,这些人里,或是文或是武,虽然身居高位,但因职责所在,不能来朝,比如说现在的并州总管英国公李世勣(徐世勣,因李世民赞其为“纯臣”而赐姓李,字懋功,亦作茂公。),他是国公,又要呆在并州总管一州军政,也却是最容易被人安上个有不臣之心的莫须有罪名的。反坐的效果就是,如果你告一人某罪,但你拿不出证据或者最后查证其人无罪,那么你这出首之人就要承担你所告的罪名,故在大唐常会有发生某一nv子被判jiān*yin良家nv的罪行的,就是反坐的后果,并不是说这个nv子真的行了那样的事。

    李世民正在发愁怎么处理这事,长孙无忌的一句话让他看到了希望,辅机看来是站在王二郎这边的了,那么处罚肯定是不大,好么,既然你曹四mén胆敢跳了出来让朕没了面子,朕也该让你好看。而且,刚刚王二郎所说的三桩案子,矛头直指曹四mén。当然后面不可能没有李泰的影子,但王二郎说的话里已经很明确了,魏王所做之事,他不追究。

    王况既然暗中表了态,那么李世民也要表态一下,一个著作郎和一个给大唐带来民富粮丰,其手下又刚刚给大唐夺下了一个储量丰富的大银矿的县伯相比,就是一只小蚂蚁和一匹千里马相比,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的。谁轻谁重,都不用想。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我大唐就是觊觎你东瀛的银矿怎么了?我就是要夺下来又怎么了,别说没有当初东瀛人来掳人,派人到大唐来大肆窃取我大唐的各种成果的事实。就是真没有事实,朕要知道有这么个大银矿,也是要找个“事实”来的。发兵东瀛为大唐子民报仇,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若不如此,大唐人到了外面,还不是要饱受了欺负了?当年汉帝敢为了几匹汗血马出兵大宛,朕就不能为了一个银矿出兵东瀛了?黄大那哪是不诏而兵,他那绝对的是深合朕意,深懂朕为了大唐呕心沥血的心啊,这样的一员虎将,如何舍得处罚?

    “曹四mén,阎卿奏请反坐,尔可有异议?”反坐不是轻易就能动用的,通常情况下,只有双方的矛盾jī化到再也没有缓和的地步,才会采用,不管怎么斗,必须有一方倒下,另一方才能消了气去,这就是反坐的妙处。现在既然是阎立德这个本应是曹老头同一阵营的人跳出来说要反坐,说明就连魏王一系的人也看不下眼了,很好么。

第三九0章 三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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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九0章三叠

    王况话说一半就停了下来,实在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朝堂上就已经luàn作了一团,而他品级还不够资格坐得离李世民足够近,中间隔了好长一大溜的大佬及那些还不够格成为大佬但品级比自己要高的官员呢,比如说蒲熙亮就是比王况高那么一点,有那么多人挡在前面七嘴八舌的,王况可不愿意费那个劲去扯着嗓子喊,一个是làng费体力,另一个大声说话是对领导的不敬。书mí群2

    倒是没想到,他这一停,正在组织着下面该怎么说,才能既给李胖子一个教训,又不打击了他编写《括地志》的积极xìng的时候,本该是李胖子阵营,不管怎么着按情理来说也应该是保持沉默的阎老头却跳了出来,旗帜鲜明的站在了他这一边。

    这让王况很是有点诧异了,让他对阎老头的为人有了新的认识,看来,画如其人,这话说得不是没道理啊,阎老头如果不是有阎立本这尊画坛大神的兄弟遮挡了他的光芒的话,这时候他的名声恐怕是更为响亮得多,而阎老头在历史上并无恶评,至少王况没见到过,说明什么,说明这老头是个学术型的人才,只认个理字。

    连坐,这倒有点意思了,既然阎老头跳了出来,那么说明哪怕将这个曹四mén拍得稀烂了,事情还是在可控的范围内。无论李胖子再怎么不得百官的喜,但他在这朝堂上肯定是不会只有曹四mén这一只tuǐ的,最起码,三五只总该是有,这世上,每个人处在不同的位置,不同的环境和背景下,对同一件事情就会有不同的判断,真正的英雄所见略同的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只能说是在大致方向上是相同,能做到这一点,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所以,有人会主动的投怀送抱投入李胖子的阵营并不希奇,李胖子也不会笨到将主动投靠的人给拒之mén外了。曹四mén跳出来后,阎老头也跳出来反拍他一把,却没见李胖子阵营的还有人出来说话,可见,曹老头当是已经在李胖子那失去了威信了,也失去了原本的地位。也是啊,自己三番五次的让他针对自己的计划流产了,换谁也不甘呢?李胖子对他的信任肯定要大打折扣,曹老头对自己也就更加的恨之入骨,这也恰好能解释一个智囊,为什么会在今天作出这么不智的举动来,那是脑mén被冲晕了哦。

    王况所料这次倒是没差,曹四mén今天确实就是利令智昏了,尤其是石像事件,人跑了,又没研究个结果出来,李胖子对他已经很是不满了,然后呢,白眉和尚又在池州现了下身接着就不知所踪,曹老头派去池州的人也是无功而返,就更让李胖子失望。曹老头不怨恨王况怨恨谁?

    但凡人一不如意,潜意识里总是会把责任从自己身上推个干干净净的,这一点王况身有体会,后世多年的不如意,他原来也是怨天尤人,后来发现还是自己xìng格的问题,是自己从小独立惯了,自己做自己的主惯了,所以受不得约束,尤其是不如自己的人爬到他头上更让他难过和压抑,所以在职场上是屡战屡败,而这个xìng格已经是骨子里深刻了的,即便他后来再是注意,但只要导火索一出现,火yào桶还是马上就能点燃。

    就看王况现在,还是不喜欢受到约束,就是怕约束所以才不喜欢呆长安,而愿意躲在建安当土皇帝就知道,哪怕是又经历了十几年的磨练,还无法完全的改了。也幸亏王况运气好,是碰到李老2肚量不小,能容人,要是晚上个三四十年穿过来碰到武媚娘,王况注定又是一个悲催的解局。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曹四mén眼下就是如此,出了问题,自己失败了,就将过错全怪到别人头上,试想,他如果不去对付王况,又怎么会有眼下的失败呢,凡是有果就必有因。

    曹老头万万没想到,就连阎立德也跳了出来,本来他参王况,就是抱着不打倒你也要让你惹一身伤的念头来的,自己所参的是实情没错,可他也不笨,如果皇帝要保王况,只要说一声黄大是奉了他的口诏出兵的,皇帝的口诏,皇帝说有那就是有,没法子去求证的。

    但这么倒没什么,只要他参上一本,只要皇帝听到了,这就是他的目的了,哪怕是黄大毫发无损,只要在皇帝的心里留下了黄大是个不安分的主的印象就成,有这个印象,以后再慢慢的一点一点加深,最后来个雷霆一击,不怕你建安县伯不倒

    现在好么,自家主子的泰山都跳了出来反对他,甚至于连反坐都提了出来,那么摆在他面前的出路就只有两个了,一个是彻底的扳倒王家二郎,另一个就是他自己要被反坐,背上他参黄大和王况的罪名。曹四mén心里顿时是一阵的绝望,自己,真的穷途末路了么?老天不公,不公啊

    然而还没完,就在李世民喝问的时候,紫宸殿外又是一声喧哗,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朝中大佬们也都听到了:“报东瀛再捷”

    这下就连李靖也淡定不起来了,刚刚的大捷,那是昨晚就到长安了的,自己刻意的安排了他们今日报进宫来的,作为大唐军神,在时间上的算计自有他的独到之处,将所有事件全盘考虑之后,也能大概的推出有跳出来的人应该是大致什么时候跳出来,这个倒不难,换做是王况,如果也是在朝堂上一呆就是十几年,在mō清了皇帝的脾气和习惯,mō清了朝中各大臣的xìng格,也能推算出来,不过没李靖那样能拿捏到恰到好处而已。

    这一次的捷报,李靖并不知道,可以说,这是个完全的刚刚新鲜出炉的捷报,刚到长安,就直接送进宫来了,兵部的官员也不是省油的灯,老尚书说要捷报什么时候报上去会有效果,他们记在心里,好么,又来一道,这连续两道的捷报,分量只能重不能轻所以,不用李靖去刻意jiāo代,他们也知道这一道捷报上来,肯定是对自家尚书有利的,那还等什么,直接报上去

    “……计有石见,长mén,周仿,备前,备中,备后等二十三部族俯首称臣……”大佬们都已经麻木了,听来听去,只听清了有二十三个倭人部族俯首称臣这一句。王况呢,只听到石见二字,脑袋一阵的晕乎,石见这个名称这会就有了?

    这个捷报非常的简练,是建州水军直接上报的,能统领水军,又是世家出身的王霖泊脑子也好用,知道琉求国主上贺表了,那么所有的对建州水军不利的因素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了,所以这个捷报他报得速度那是飞快,不再通过建安镇将府了,而是兵分三路的报,一路上报长安,一路上报建安,一路上报家里。该怎么做他心里有数,这时候,顾不得什么越级不越级,王县伯在长安,王县伯就是建州的灵魂,是建州水军之所以能成军的关键,所以,一切都要以将王县伯的利益最大化为前提,这是王况出发后,建州上下一致的意见。

    这些部族首领都在押解进京的路上,如故不出意外,在近江首领到长安后没几天,也该都到了。这时候的大唐和东瀛,那是敌对双方,你投降了也是俘虏,没什么好优待的,尤其是建安县伯恨了倭奴入骨去,那这一路上,这些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部族首领就别想好受了。

    如果说,前面的捷报让朝中上下差点当机,这一下,包括了李世民在内,那是全都彻底的当机了,有没搞错?五百兵,只出二百多,用倭奴为炮灰,就一举拿下二十三个部族?这个仗打得也太轻松了罢?

    李靖是最早回过神来的,他清了清嗓子,借此平复心情,问那个呆呆的手拿捷报的黄mén:“再念一遍,我建州水军伤亡多少?”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一个久经杀阵的兵士,比起一个没上过阵的将军还管用,如果能在这一仗后,保留最多的兵士,那么,以后就是大唐军队的宝贵财富,这样的一个兵士,你就是拿满满一车的银钱来和李靖换,他也是舍不得的。

    “李相公,没,没伤亡,只有一个轻伤,据说还是站在他前面的兵士立功心切,拔刀太急,没注意看后面,所以,胳膊上被削了一下。”

    只有一个轻伤?还是被自己人不小心误伤的?没人敢相信,都怀疑这个捷报是不是造了假的,尤其是曹老头,一听这话,仿佛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喊了起来:“假的,一定是假的。”

    王况微微一笑,没作答,倭奴的战力如此的不堪,本就是在他的估计范围内,那些个遣唐使,到了大唐后说是家族武士,但王况却知道,他们穿得戴的,无不是集合了全族之力凑起来的,东瀛是产银产金没错,但除此而外,其他确实极度的贫乏,尤其是还处于半原始氏族社会的倭奴的生产力,依据王况估计,两三个成年倭奴所创造的社会物资价值,还不如一个建州孩童都不是没有可能。

    “陛下,臣再请参曹四mén谎报军情连坐”阎老头原本听了这个结果也是不大相信的,但他眼尖,回头扫视的时候看到了王况的微笑,王二朗笑了,这什么意思,这军情肯定是真的得,既然已经和曹四mén撕破脸了,那就干脆彻底一点,于是,他又加了一句。

    “你,你胡说,某并没参王县伯谎报军情……”曹四mén这下一跳老高,连坐这个词在他耳朵里已经是个垩梦,一听就起了条件反shè。一个谋逆不臣之心就足够他喝一壶的了,再加上这么一个谎报军情连坐,如果放在前朝,九族都诛好几遍了,本朝虽是轻易不动用诛连,但却是可以流徙千里,如果一切是真,自己曹mén一族,从此就要去那蛮荒之地,再没崛起之日。

    许多人也都在回过神后看到了王况的微笑,这时候对曹老头也纷纷的鄙视起来,还著作郎呢,敢说不敢当,算哪mén子的大丈夫?于是就有人呼喊到:“陛下,臣可为阎工部为证。”有一个带头的,就有两个,三个跟着附和的,最后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咬定了,曹四mén当着陛下的面说那捷报是假的,就是属于变相的参奏。

    李世民也看到了王况的微笑,于是问王况:“王璃,卿可敢接?”这是问王况有没把握呢。鹅滴乖乖,陛下这是什么问话?难道说王况如果不敢接,那么就许他不接?陛下对建安县伯也太宠了罢?

    没有人知道李世民的心思,帝王心思,猜不透只有王况大约mō出了一点,自己可以说是李老2看着成长起来的,李老2看着自己一步步的从一个不名一文的白身到今日的成就,不难排除李老2自己未尝没有成就感,这感觉王况也有过,每次看着二子,也就是王冼一步步的成长起来,他心里的自豪感也会越来越强,所以,王冼就是他的逆鳞,谁也碰不得。难道自己在李老2心中,也如同王冼在自己心中一样的地位么?

    这让王况有那么一刻有点感动,甚至羞愧,因为他现在还在打着要将武媚娘打倒的心思,如果是武媚娘倒也罢了,不管出发点如何,但从结果上来看,归根到底王况是为李家皇朝而打的,可关键是王况这时候脑海里竟然闪现出长孙皇后一弯腰时两团雪白的风情,那回头时的无奈和遗憾来,那无奈和遗憾,颇有一种“我生君未生,恨不逢君未嫁时”的感觉(原句改了改)。

    甩了甩头,王况又róu了róu太阳xùe,将这些个不合当前场景的念头全甩出去,定下心来道:“回陛下,璃接了。”接了,那就是说,如果这个军情只要有一点点和事实上的大的出入,王况就得为黄大扛起谎报军情的罪来,那么他的县伯爵位可能就此不保,而如果没有什么出入,曹老头就要背上谎报军情的罪名。两个人,必须倒下一个了。

    “好”程知节出人意料的喊了声,冲王况竖了竖大拇指,一个肯为下属承担的上官,那就是好上官,别人程知节或许了解的不多,但对黄大,他可是一直在关注的,甚至可以说,黄大的不得升迁里面,也有他的努力,他不想这么好的苗子因为快速的升迁而消磨了斗志,黄大毕竟是白身出来,突然富贵临身,很难做到那些世家子一样已经富贵惯了的不以为意来。不升黄大,也是对他的一种爱护。

    黄大能做到无伤亡而轻取东瀛,老魔王和尉迟敬德这些对黄大加了很多关注的人是信的,而且,自家小子不也说了么,二郎说,那倭奴就像小蚂蚁一样,大唐甚至都不用派兵去,只消得派些稍加训练的青壮过去,只要带足了给养,配齐了刀兵,一样轻松捏死。这话他们是有一半信的,既然青壮都能做到,大唐军士就更能做到了,而且还有黄大这员猛将在

    当下,老魔王一举笏板,尉迟敬德和秦琼向来和老魔王一起,三人基本上都是同进退,只有局势不明朗的时候,才会留一人下来以做应变的。这时候的局势已经是很明朗了,二郎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只有那个曹老头,已经是方寸大luàn,变蠢了看不出来。老魔王一举笏板,另外两个老家伙也举了笏板,齐声奏道:“陛下,吾等愿同建安县伯一道,接下这反坐了。”也就是说,他们要和王况一起,接下这个反坐,不过放到他们身上,如果王况有罪,就是连坐了他们。

    三架马车一带头,其他的武官在李靖的默许下也纷纷表态愿意和建安县伯一起接了这反坐。甚至蒲熙亮也站了出,义正词严的接了下来,这下众臣对蒲熙亮是纷纷刮目相看,难得,蒲少匠竟然也有这分血xìng。

    事已至此,局势已经彻底的倒向了王况这边,就连李靖袍袖里的琉求国主的贺表这时候上不上都已经无关大局了,那么多的官员为王况背书,已经让王况立于不败之地,哪怕是那军情真的是谎报了,所谓法不责众,李世民再有魄力,也是不能处罚一丝一毫的,顶多训斥几句了事。

    “陛下,琉求国主奏。”直到此刻,李靖这才不慌不忙的将袍袖里笼得都温乎乎,熟得不能再熟的贺表掏了出来,递了上去。

    老魔王盯了李靖一眼又看一眼王况,再和秦琼互相对视了一下,约略明白了些,暗道,某就说呢,你老小子怎么半天没个动静,原来埋伏了这么一手?既然是琉求国主请奏,那必定是对二郎而言是好事,对曹四mén而言是坏事了,再看长孙无忌,竟然也是似乎松了那么口气,不由暗骂,老狐狸,定是事先得了消息了,不行,某回去要好好写封信去训一训自家小子了,同在建安,怎么人家长孙煜能做到的,你程处亮就做不到?再要这么làngdàng下去,那就换人

第三九一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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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九一章尘埃落定

    事情进行到现在的地步,一折再折,拔高一个八度,眼看似乎就要转调了,没曾想又突然的再拔高,然后再转再拔,王况突然嘟哝了一句“阳关三叠”。15王况于文上那是平庸之极,但他在后世还有个喜好,那就是喜欢听古曲,十大名曲那是手机和电脑上必存的,无聊就调出来听听,虽然做不到哼出个完整来的地步,但也是能做到一听就接下去了。

    “好一个三叠,王县伯这个譬喻恰如其分,正是一叠加一叠,只是这阳关又是何故?”王况声小,但架不住蒲熙亮耳朵灵,竟然被他听了去,王况这才想起来,《阳关三叠》还是太原王家出身的王维所做,被后人谱成曲,这时候这小子还没出来呢,这又何解?不成,绝对不能给自己再戴上个能文的帽子,自己的老本,自己知道。

    “哦,是我师父上次去建安的时候yín的一曲,某觉得好听就记得牢了些。”反正画眉和尚已经是决定帮他背黑锅了,虱子多了不怕痒,以后这样的机会还会有的,就再背一次好了。听王况这么一说,蒲熙亮也就没再较真,王县伯的师父,那是多么牛的人的存在,就连孙神仙前些时呆长安的时候,说起王县伯的师父,那也是充满仰慕的,既然是建安县伯的师父所yín,那也是理所当然,可怎么建安县伯就没继承了白眉大德的文采呢,或许,人各有志罢,就如自己,要让自己读书,那还不如让自己下地干活舒服。

    毫无疑义的,琉求国主的贺表狠狠的煽了曹老头一个耳光,黄大是应了琉求国主的要求出兵的,这完全符合程序,而且因为建州水军的勇武,使得琉求国主竟然跑到建安定居起来,着实的长了大唐的国威,所以,黄大不仅无过,反而有功,有大功。

    事情就这么突然的因为琉求国主的荷表,从**一下掉了下来,曹老头当场被削官,念其这些年来教导魏王也是出了不少力的,所以,李世民倒没再追究后面的其他责任,只给曹家一mén三代不得录用的惩罚了事。[本章由为您提供]

    不要说三代不得录用,人走茶都要凉,何况三代人呢?过了三代,还有谁能记得住你曹家曾经的风光?所以,这个惩罚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重,但却是釜底chōu薪,曹家从此断了许多的路子,除非曹家后代争气,能出个大才子或者说是豪侠之流,否则就将从此没落了。

    尘埃落定,李世民心中大是欢喜,一下就给了黄大升到了游击将军,这可是从五品下的官了,黄大经过东瀛一战,岂止是连升三极,这一跳就是十好几级,简直就是开创了大唐以来升官速度的先河,从不入品一下跨过那么多。

    这时候是没人出言反对的,黄大这一仗打得,那是功劳明摆在那,二百多人,在东瀛简直是出入如无人之境,又给大唐夺下诺大的一个银矿来,谁要反对也行,那你有本事也去夺个这么大的银矿?几个国公都不反对,还有谁敢?

    好吧,既然黄大都从五品下了,王况作为征东瀛的策划者,不升也说不过去,就这么地,辅国建安县伯变成了辅国建安县侯,正四品上,比起从三品的开国县侯低两级;奉议郎也给升到了朝议大夫,是个正五品下的位置,还是仪同各府司,还是没有说要王况搬到长安来。

    王况是有点哭笑不得,好么,前面做那么大功劳,你就吝啬得很,升官是一点一点的升,这到后面,反而升得更快了,难道说升官也是有加速度的么?是不是官升得越高,人脉越丰厚,越往上阻力就越少?真真是叫个厚积薄发啊。

    整个上午的朝会,剩下的时间就几乎都围绕着东瀛来进行,反而建东给人落在了脑后去,在时人看来,建东就那么点地,就那么点人,哪能和东瀛相比?更不用说东瀛又有个大银矿。

    不过究竟是国与国之间的事情,倒底是吞了东瀛,还是说只是教训教训,这一下就分成了两派,赞成吃下东瀛的理由是,有建东先例在,东瀛既然有一座银矿就难保没有第二座,不若就将东瀛改州的好。反对者的理由也很充分,说的是东瀛于大陆隔海相望,虽然说路途比建东还近,但建东人少,好控制,而东瀛人实在太多,不大好控制,发生个什么大事,朝廷想支援可能都来不及。

    这是大事,自然不可能一日而决,所幸东瀛已经打下一半,还有一半,如是按今日的捷报看,也是早晚的事,刚打下来的地方,大唐军余威尚在,一两年内都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也是不那么着急。

    午前散朝的时候,王况又被留了下来,这会王况留下来是理所当然,谁都能猜到肯定是要问东瀛今后的事情,这也难怪,东瀛那是人家打下来的,怎么处置东瀛,人家更有发言权。

    李世民吃得倒也简单,八菜一汤,凑个九九之数,只是一个流水。按王况来看,所谓圣宴,比起他王况日常饮食还要差上一个档次,由此可见李世民倒不是个奢靡的帝王,王况也不是第一次被留在宫里吃饭了,以前帮长孙皇后调理的时候,有时晚了,就留下来用餐,不过那时候的王况可没资格和李世民坐一起,而是和徐国绪他们一起吃的,现在看起来,李世民吃的和当初王况在宫里吃的差别不是那么的大,要知道,这些年过去,内府不光是年年结余在递增,长安的物资供应也是一年比一年丰富,但宫里的饮食还没多大的变化,可见李世民并不只是嘴上把黎民百姓挂着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而是实际行动也做了的。

    因为王况的情况特殊,李世民还特地的把长孙皇后也叫了来一起用膳,王况也没拘束,如果不知道王况身份的人这时候进来,看见三人的坐姿和表情,还会以为这是一家子。

    君子食不语,哪怕是王况再无羁,也是不敢说话的,只能闷头吃喝,这让习惯了一边吃着一边和家人谈论问题的王况很是有点小郁闷。

    长孙皇后是看了出来王况的沉闷,就笑道:“二郎可是感到拘谨了?在这里,没有圣人,没有皇后,就当是在你建安就是了。”只要不是正式场合或者说问到比较严肃的问题,就连李世民也是二郎二郎的叫着王况的,所以,也盯着王况看他窘迫样而嘿嘿直乐的李世民并没注意到长孙皇后叫王况二郎的时候,脸有些个酡红。

    圣人,便是皇帝的别称,李世民是禁止别人这么叫他,但长孙皇后却也是常这么叫的,整个大唐,唯独是她能这么叫。

    王况应了一声,却依旧是不敢luàn说话,要不是吃饭,他就没这么多的顾忌了,君王在他心里的地位,并不如时人那么的高,更何况现在的君臣关系远没以后那么的严肃,平等之风到了宋时,就连臣子都敢当了皇帝的面大骂皇帝,唾沫飞溅皇帝一脸也是没任何的罪过的。

    气氛还是闷,王况直盼着早点结束这么沉闷的宴席,但又不敢三口两口的马虎应付了事,怎么,你是嫌弃宫里的饮食不如你家?

    恰当时,从殿外跑进来一个少年,一边跑一边嚷嚷:“阿娘,阿娘,字儿又不吃东西了。”可能是一路匆忙,也没注意到殿中还有外人在,等冲到跟前,这才发现王况,于是啊的一声,捂住了嘴,在自己父母面前,他是无拘无束的,但是在外臣面前,这么大喊大叫的可是大大的丢了面子去。

    “行有规,坐有矩,如此惶惶,成何体统?”李世民斥了一声,但脸上却是挂着笑的,王况心里一动,这个少年,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又直叫长孙皇后为阿娘,应该是李治小子了,于是推了碗筷,起身一揖:“建安王况见过晋王。”

    “王况?君可是刚封了县侯的王璃王建安?哎呀,可算见着真人一面了。”李治慌忙一敛,给王况回了个礼,直道:“改日有闲,某去拜访先生。”这才第一次见面,就称上了先生,看来王冼对他的影响确实不小。

    不过眼下,他的心思似乎还在那被他称为字儿的人身上,和王况寒暄过了,又对长孙皇后和李世民道:“阿娘阿爹快想个办法啊。字儿早先就没吃,现在午饭又不吃,这可如何是好嘛?”

    “嘿,能解决问题的人就在眼前,你不去求他,反而舍本逐末了?”李世民抿着嘴,微微使了个眼sè,他可是馋王况的手艺很久了的,但作为一国之君,却是不大好开口,长孙皇后也是如此,想吃嘛,不好开口要求臣子,这和帝王身份实在不符,臣子,那是用来解决军国大事的,饮食之事,却是个人口腹之yù,真要他们开口,要是传了出去,于帝王名声不利。

第三九二章 偏食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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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九二章偏食缘由

    王况一听就知道了,敢情这个叫字儿的,应该就是吃腻了宫中的食物,而且赢老头他们肯定也是诊过的,属于食yù不振之类的máo病,所以李世民这才有这么一说,不然的话,直接叫御医不就得了?

    从口气上来看,这个叫字儿的,应该是个小孩子,只是不知道是男孩还是n书^网^e^看孩子的饮食习惯最是难以拿捏,一般地说,不能给小孩子重口味的东西,以免其味蕾的感知力变迟钝了,以后就是山珍海味放到他面前,也会变得如同嚼腊。尤其是三岁以下的孩子就更要注意,这时候的孩子味蕾其实还没完全的“学习掌握”味道,如果从小就给他养成重口味的习惯,那么以后将十分的难调整过来,故在小孩子五岁之前,饮食的味道应该以中正平和为主,少吃或尽量不吃刺jīxìng食物,比如太香,太辣,太甜等的东西,最好是清清淡淡,没有任何一项味道是特别突出的。

    王况能知道李治,知道李胖子,这些多半还是拜喜欢看历史类的YY网文所赐,也就是说,有看到的就知道,没看到的除了那些出名的人物,也就两眼一抹黑,就连阎立德阎老头的存在也是打过jiāo道这才知道原来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但对这个叫字儿的是何方神圣,那也是不知道的,只能从他们的对话中推断出来,应该是皇子或皇nv之一。

    而且,应该是皇nv的可能xìng居多,挑食且听口气比李治年纪小,而李治已经是长孙皇后最小的儿子了,所以,公主的可能更高。

    “字儿是吾最小的nv儿,平日里她几个哥哥姐姐宠得紧,这不,连不吃个东西,也慌张成这样了。”长孙皇后一句话就jiāo代清楚了,也顺便着解释了一下李治如此慌张的原因:哦,治儿平日很乖的,不是这样的。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突然就想到要解释这个?

    但凡一个家庭,通常情况下,孩子总是年龄越小就越受宠爱,尤其是作为老幺,除了父母外,还有哥哥姐姐疼着护着,实在是幸福至极,但也容易养成坏máo病,比如说挑食就是其中之一。「域名请大家熟知」基本上,家中子nv越多的,年龄最小的那个就越容易养成挑食的máo病,当然了,独子独nv就更是如此,他们是独苗,就更是受到宠溺,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一方面是宠的惯的,但另一方面,却也是小时候吃多了味重食物的原因,长辈总是想着方的给他买好吃的,见到一样,就会想,呀,这个小宝贝没吃过,买点给他尝尝,却不知,如此却是害了小孩子。

    小孩子基本没有自制力,所以这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大了就很难改,不像大人,自控力都有,所以,长大后养成的习惯,只要克制一下,要改却也容易。所以,常有大人埋怨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的挑食呢?瞧别人家的孩子,多省心,却不知道,这个挑食的责任,便是在大人自己,于孩子无关,孩子懂什么?你给他吃什么,他自然就吃下去了,时间一长,味蕾的感觉被误导了,自然就挑食起来。

    王况心下了然,却又为难了,饮食之事,说实在话,关系到小六子的前程,如果说是饮食习惯没搞好,真想追究的话,小六子肯定要背一背黑锅的,谁让你负责尚食局的了?可话又说回来了,就连后世的为人父母者,也大多数不懂得这个道理,更何况现在?没人说过这样的理论,你让小六子如何去遵循?是以,这一切,就看李世民的态度,他不想追究,那就没事,要是想追究,小六子跑不掉。

    不过,这眼下,长孙皇后和李世民分明是想让自己lù一手,这个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总得先把这第一关过了再说。

    “敢问晋王,小公主平日里都喜欢吃些什么?”王况想了想,还是得先了解情况再说,这需要针对情况来分析的,她喜欢吃什么味道,那就要慢慢的将她的味觉适应拉回来,这在后世不容易做到,因为后世的许多食品用的是合成香料,比如说一滴香之类的,那种香即便是大人也很难抗拒,一吃就难忘,更别说小孩子了,而许多的食品里,尤其是超市里卖的食品中,或多或少都含此类物质,比如说许多超市外面卖的烤肠,就是加了类似的物质。而天然的味道,很难有这么浓,这么烈的,所以,一个吃惯了烤肠和火tuǐ肠的孩子,你想让他不吃,真的难。

    但这是唐时,所有的食香和食味,全都是天然的,没有任何人工的成分在里面,所以就不会有太浓太烈之说,就是王况所做的菜肴,那也多是以jī发食材本身的味道为主,而作为烹饪,有一条最基本的一般规律,越是高级的食材,其烹饪的手法往往就越是简单。如果一个厨师,将一个高级食材用了许多的烹饪手法和佐料上去做出一道看起来是漂亮,吃起来味道似乎也不错的菜肴,但你却吃不出那食材的本味,此时你几乎完全可以大胆的指责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厨师。

    这就比如,上好的火tuǐ,其实简单的淋点酒蒸一蒸就行,甚至于直接什么都不加,也不做加工,生吃就是绝顶的享受,要的就是火tuǐ中的原汁原味,而如果一个厨师,又是huā刀,又是煮,又是炒的,还要加许多的调味上去,这就掩盖了火tuǐ本身的味道,吃的不是火tuǐ了,而是辅料,既然如此,又何必làng费火tuǐ呢?

    (当然,这也是一般的规律,灰雀还不至于和某打假斗士一样的将一般规律上升到绝对规律来指责某人某事,这可是该斗士的专利,他做不到的,别人也做不到,一般情况下不存在的,到他口中就变成绝对不存在本书中灰雀很早就提到过的非洲猎豹的例子就是如此,这样的武器灰雀用不来,用了也会脸红,同时,灰雀也因为他同样是福建人而感到脸红。有些食材,虽然是高级甚至是顶级的,但其本身是无味的,这就要靠配料来jī发了,比如说海参,比如说蹄筋就是个完全无味的,尤其是海参,无味不说,还没口感;同样的,有的食材,可能是顶级的,也有原味,但若是和其他食材搭配而形成的味道比原味更美,那还是要搭配的,但这样的食材毕竟是少数。)

    “字儿最喜吃油炸和辣的东西,平日里,每天总是要吃的,但近来怪了,就是她最爱吃的炸金蚕她也不吃了,说不想吃,除非饿了,这才吃一点。”李治可能就是被王冼灌输得厉害了,对王况那不是一般的佩服,如今见王况问起,心中就高兴,看来王建安还是有办法的。

    和别人称呼王况不同,他更喜欢称呼王况为王建安,在他看来,王况这样的人物,整个大唐无出其右的,大才子又如何?文坛泰斗大家又如何?他们能给大唐百姓带来钱满兜粮满仓么?不能,所以,在他心中,王况才是全天下最有资格用地名代人名的,其他人,靠边站去。

    喜欢吃炸货和辣的,看来这个罪过还是落在自己的身上了,如果王况没带来辣椒,没带来用油炸的烹饪方式,估计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看眼前的李治就知道了,李治受宠的程度远在公主之上,但他似乎没这个问题?王况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把过错揽过来先,免得小六子落个埋怨。

    “陛下,皇后,臣请罪。”王况对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深深一躬,这个躬身比起他在朝堂上答话的弯曲程度还要高许多,态度很重要,尽管李世民肯定不会因此而责备自己,本来么,这就根本不是王况的错,但还有小六子啊,所以,态度要诚恳。

    “怎么又扯到二郎你身上了?”李世民很是不解,不是说的字儿不吃东西的问题么,怎么王二郎反而请罪起来?

    于是王况便将这饮食习惯养成的关系说了一遍,最后脸红红的:“若是况没有推出辣椒,没有炸金蚕,估计小公主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了,瞧晋王约mō就是如此,晋王养成习惯后,况这才推出了新味道。”

    一听这话,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对视了一眼,笑了。李世民揶揄道:“二郎竟将朕当成不明事理的人了?恐怕二郎你是怕朕责罚你那内侄小六子罢?朕是如此不明之人么?别说即便二郎你不搞出这些东西来,那御厨里肯定也是想着方的要做美味佳肴,此事又与你何干了?再说,小六子才接尚食局多久?朕即便要怪,也怪不到他头上,而是要怪到上任的。且二郎所说的这个什么习惯养成,朕这还是第一次听闻,就连孙神仙,那也是从没说过的,何罪之有呢?难到说,若是哪一天,我大唐得了个强兵法子,还要回过头去责怪以前的将领说他们想不出来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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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王传介绍:
喜爱美食的王况,莫名其妙的穿了....成了一个乞丐。 ??? 文不会吟诗做对,武不会刀枪棍棒,又没记得穿越族必备的大杀器--各近现代工业品的配方。。。怎么办? ???食王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食王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食王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