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八章 攻打东灜的理由
第三四八章攻打东灜的理由
李管事去建东的安排只能作废了,建东的事情再重要也没有寻找硬币的来源更重要,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王况都不会轻易的放弃。至于建东,林荃淼小心应对,加上建东离大陆遥远,只要军政一把手都是自己的人,不怕其他人兴风作làng。
当然了,建东这块蛋糕肯定也要被分得差不多的,有建州的例子在先,如今又来个建东,只要林荃淼一被安排过去,那些鼻子灵的马上就能闻出味来,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安排自己的人到建东,而作为妥协,王况也只能退让几步,以换取这些豪mén世家对建东政策和自己的向东向南进而占据整个南太平洋的策略不要投反对票。
事实上,从短期利益来看,应该是从建东向西占据整个东南亚群岛才是最好的,整个东南亚群岛上大岛不少,且植被茂盛,土地féi沃,如果时间够的话,可以一年种三季的水稻,实在是发展农业的最好选择。
不过王况有他自己的规划,东南亚群岛,是要预备留给矮人族的,现在并不知道矮人族具体在哪个位置,而他们又都是居住在深山老林里,不容易寻找,只有等到找到矮人族并帮他们彻底的安定了下来,并且建了国,那么再把剩下的岛屿占了也不迟,不管怎么说,矮人族是属于最为平和的种族,或许,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平和,才导致了灭绝吧。
王况不是那种彻底的动物保护主义者,他也保护动物,但那有个前提,那就是动物不得危害到人类的安全才行,而作为人类的兄弟,矮人族其实根本威胁不到人类的安全,所以王况才会想着保护,毕竟,如果只有人类,太孤独了。
“众位爱卿以为如何?”紫宸殿上,李世民让小黄mén把王况的奏折传了一遍之后,沉声问道。
出乎意料的,李世民原本预料的反对声音竟然没有,没一个人站出来反对的,就连以前只要他一提出来要开战的时候,反对最为jī烈的诸遂良和唐俭也是一言不发的当起了入定老僧。e^看
李世民有些不忿了,哦,怎么着,朕以前只要一提发兵,哪怕只是三五万人你们都跳出反对,而现在王二郎提出来说要打东灜,而且是要跨洋涉海的远征,你们就都不吭一声了?他越想越是觉得窝囊,鼻孔里轻轻的哼了一声。
长孙无忌坐得离他是最近的,本来他也是老神在在的半闭着眼,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殿上的每一个人,这下听出了李世民的不满来,稍微一寻思,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欠了欠身:“陛下,某以为当打。”
“哦?辅机以为该打?理由呢?说来听听。”李世民心道,还是大舅哥好啊,知道来打圆场,不然这殿上死气沉沉的,难道还要朕一个一个的点名问去?
“打东灜的理由,建安县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某附议,就不多言。不过某以为,该打的理由似乎还可以加上几条。其一,如今我大唐粮食连年大丰,如今各县各军各州的粮仓都已经爆满,这些粮食也只能存放三五年就得处理,可现今天下也是家家粮满仓,若是将这些库里的存粮投放出去,恐怕会引起粮价暴跌,因此,某以为,这粮食,还是消耗掉的为好。“
“其二,前此建安县伯多次献策,他所提出的以糟粕替代粮草,以行军饼和琥珀糖替代干粮等等,这些虽然是得到了验证,但都是小范围内的,若是放到大军之中,恐怕还需要再进一步的验证,同时,若此法可行,则也正好可以让兵士们熟悉新的给养方式。”
“其三,大唐水军新建,之前灭了食人族,那也只是小打小闹,一支军队,还需要经过一定规模的实战才能养成军心,东灜的大小正好,以目前大唐水军的规模,恰好是够他们啃的。”
“其四,”长孙无忌顿了顿,眼角瞥了一下坐在对面的侯君集,轻咳了一声后,这才接着道,“建安县伯曾言,大唐军士到地势高的地方容易患病,军队战力大减,但同样的是,若是在地势高的地方的人下到地势低的地方,也同样容易患病,这个虽然之前也是从行商旅人口中得到证实,但询问的人的数量不足以证明这个说法真的是可行的,同样也需要验证,若是能在打东灜的同时,放出消息去,说我大唐举全国之力要去教训教训胆敢掳我大唐子民的蛮夷,那么吐蕃必定会蠢蠢yù动。”
“禀陛下,某也附议。”得了长孙无忌暗示的侯君集在和坐他上首的李靖jiāo谈了两句后,也欠了欠身,举着笏板附和起长孙无忌的话来。“某以为,若是能将王家二郎的说法拿来验证一下,如果可行,则可采纳其后面的在青海找一地势高的地方练兵,以提高我大唐兵士的适应能力,若是此法经过验证后不可行,则也可省去了在青海练兵的麻烦。”对王况,侯君集因为太子的关系,感观不是很好,因此,他称呼王况总是用王家二郎来称呼,有点藐视的意思在里面。
听了侯君集的话,同样坐在武将这一边的程知节睁开眼,瞟了他一下,心里暗笑:“这就是二郎说的打肿脸充胖子了,明明心里对二郎的提议是肯定的,却又要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嘿嘿。”不过,现在殿中没有任何人跳出来反对出兵,他也懒得和侯君集计较这个,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得了?你侯君集不就是因为抢不到攻打东灜的头功么,这就xìng急了。这时候恰好秦琼和尉迟敬德也睁开了眼睛瞟完候君集后将目光转了回来,三人相视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三个老家伙的小动作可没瞒过坐在上面一直在观察着群臣反应的李世民,他心里道,你们三个老狐狸,以前辅机但凡是说什么你们都要出言挖苦一二的,怎么这会不说话了?不说话朕就偏要让你们说:“知节和敬德似乎有话要说?”秦琼毕竟对他有过挡下一箭的过往,而且也是刚消除了心病,李世民倒也不好点他的名。
“回陛下,某以为,这打东灜的理由,还可再加一条。”程知节清了清嗓子,“俺老程是个粗人,不似对面那些整日介里仁义道德的大贤们,心里明明知道却是不敢说的。”今天朝堂之上,实在是太过诡异,作为老狐狸的程知节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症结其实还是在这大家心知肚明却有碍于面子不敢说的原因之上,这个时候,他再不跳出来充当一下黑脸,恐怕大家都抹不开面子,而且,自己明明将对面的文官都损了一遍,他们也还得感谢自己,这个感觉,嘿嘿,要多爽就有多爽,就如同一个贞烈nv郎,明明被人nv干了,还要喘气连连的轻哼着一样。
“哦?知节不妨说来听听。”李世民一听程知节这话,心中如同寒冬腊月喝下一碗热乎乎的汤,别提多暖和了,这时候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本来是要点名给程知节几个难堪的初衷,心想,还是这几个老伙计知朕心意啊,毕竟可都是一路征战过来的,知道有些话自己当皇帝的不好说出来,这就要替朕道出来了。打东灜的理由,李世民思来想去,也就只剩了一条没说了。
长孙无忌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但见程知节站了出来,也就住口不说,和身边的房玄龄及杜如晦相互看了一眼,房玄龄暗中冲长孙无忌挑了下大拇指,有些话,武将说得,文官是说不得的,要是传了出去,总归是有那些所谓的卫道之人跳出来吆三喝四的骂他们一身铜臭,臭不可闻,而武将本来就是打打杀杀之人,既不会在乎别人的口诛笔伐,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他们大可一声大喝:怎么了,某就是个武人,粗人一个,别跟某等谈这些个大道理,某不懂云云。
程知节也看到了长孙无忌他们几个文官首领的小动作,不过他也不以为意,而是大声的冲着对面的文官嚷道:“想必大家也都听说了,近日长安颇有传言,说是东灜产银,其产量足够我大唐每年所需,因此,某以为,这打下东灜,则可用其所产的银用以流通,从而省下大批的铜钱,某可是听唐尚书说过无数遍的,我大唐铸铜钱,其实是个亏本生意,铸一百铜钱所耗的本至少在百二十文上,唐尚书,你说是也不是呀?”
唐俭本来是偷偷的看着程知节和长孙无忌他们几个你来我往的暗斗,看得正爽呢,这免费的戏码,可是好久没瞧见了,自从王二郎在长安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之后,程知节他们几个也就越来越收敛了许多,今天难得看一出好戏,没想到程知节一把火就烧到自己身上,于是恨恨的瞪了一眼程知节,却又不得不回答程知节的问题,开玩笑,他要是回答不出来,那这尚书也趁早别做了,赶紧回家种地去吧。
第三四九章 各有心思
第三四九章各有心思
其实不用唐俭回答,李世民早就知道铸钱的本钱巨大,先不说铜的损耗,光就是每十三枚铜钱就要用掉一个泥范(浇铸铜钱的详细情况,大家可到网上查,每模十三钱是极限),而做泥范又是个jīng细活,得熟练的工匠做得的泥范成品率才高,一个工匠一天顶了天的能做出一百个泥范就是好的了,而培养一个工匠的耗费也是巨大。
而钱价却是与铜价相当,如果钱价高过铜价太多,则会有sī铸钱的大量兴起,导致铜钱贬值,可以说,目前的一枚铜钱所用的铜量,那也是经过多次验证比对后才确定下来的,只有这个分量,才不会有人愿意去sī铸铜钱,谁吃饱了撑的干这亏本的买卖?只有那些需要大量铜钱,而又一时间难以兑换出来的人才会不得不去sī铸铜钱,不是所有的商家都能跟各大世家及王况的产业一样,吃了豹子胆,铜钱也要,银子也敢收的。
而朝廷也明明知道这样的情况,对世家大阀们的作为只能是睁一眼闭一眼,如果银的产出要是够的话,李世民还更愿意全部用银来取代铜钱了,之所以要规定必须用铜钱jiāo易,还不是因为银子太少?可以说,大唐每年所创造出来的财富,有很大的一部分就这么被铜钱这个无底dòng给吃了。
现在有了机会,有了用银钱取代铜钱的机会,李世民心里其实很是想抓住的,大唐并不是那种循规蹈矩天天嘴上挂着仁义道德的朝廷,李世民就更是将开疆拓土作为他所追求的功绩,以前是不知道哪里产银,想打也没个目标,现在好么,知道哪里产银了,而且又有了个出兵的绝佳借口,再不抓住来,那就是傻子了,只是他作为帝王,面子上还是要讲一讲的。至于说现在长安传言说东灜产银,李世民决定等退朝后,让李治去问问王冼,要说这传言里没有王家的影子,他才不信呢,怎么这么巧,你这边上奏折建议打东灜,那边就传开了东灜产银?
李世民想抓机会,唐俭却比他还想抓机会,作为从劝谏李渊起兵反隋的一大功臣,唐俭骨子里比其他文官好战得多,自他投了李唐以来,每次碰到打或不打的争论时,他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站在打这一边的,当初刚太原起兵不久,攻打霍邑之时,天降大雨,连日不绝,唐军粮草不继;偏又祸不单行,此时又有流言说是突*厥乘虚而入兵临太原城下,一时间军心浮动,就连当初也是主战派的裴寂也劝李渊罢兵回太原防守,就是唐俭力排众议,力谏李世民主战,结果使了一招引蛇出dòng,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霍邑轻巧的拿下。
因此上,唐俭就是以劝战而起家,并同样以劝战而发家的,本来么,他都是在大家反对开战的时候才会跳出来说要开战,今天没人反对,他自然也就乐得清闲躲一边看热闹,哪知道程知节却是知他好战,别人不挑,就专mén挑了他出来。如此一来,文官中的领军人物里,至少有一半是主战的,那么发兵就不可避免了。
李世民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很是赞赏的瞟了一眼程知节,这个老家伙,越来越会知机了。
唐俭这个时侯是以中书shì郎领的民部尚书,按说这铸钱是属于工部管,但工部同样也是归他管,所以王况得知后,就说了一句“所谓民工尚书便是如此了”,结果就传了开来,时人都称唐俭为“民工尚书”而不是称呼他为相公,程知节故意说他是“尚书”就是挤兑他这个称号,只是大家都不知道“民工”其实在王况心里有另一个意思。
“禀陛下,这铸钱之本,每百文超过百二十文却也没错,但是铜钱的运送和保管却也是所耗巨大,车马人手,押解的兵士,无一不是用度惊人,因此这铜钱从铸造到流散到市上,所需的本钱,早就超过了百三十文了,如若以银钱替代铜钱,则每年我大唐可因此而省下许多的开支,从此国库充盈社稷无忧了。”既然点将点到了他头上,那么唐俭就不能不急了,每次工部尚书阎立德总找他抱怨,希望他能从民部多拨付一些给工部,反正对唐俭而言,都是你管的,不过是从左口袋挪到右口袋而已,没什么区别。
而阎立德又是魏王李泰之岳父,加上两人的爵位一样,都是郡公,唐俭也不好拉下面子来训斥,只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现在好了,有着这么个大好的机会,以后不用再天天听牢sāo了,他当然也要及时的抓住,因此,明明程知节说的是连运费算在一块每百文才超百二十文的成本,从他口中出来就成了超百三十文。
唐俭心里笃定得很,皇帝要战的心其实早就下好了的,所缺的只是个“民意”和借口,只是需要朝中重量级的臣子为其造势,而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他们一看就是支持发兵的,不然他唐俭也不会躲一边看戏去。好吧,既然把某给揪了出来,某就把火烧旺一些便是了,反正他这话出口,阎立德绝对不会跳出来反驳挑刺的,要挑刺,那以后就他自己解决问题了。
“竟然有这么高?”李世民一皱眉头,直觉告诉他,这个数据里面绝对有水分,如果真的是每百文的成本超过了百三十文,恐怕大唐的经济早就糜烂不堪了,还能有如今的景象?即便是再来一百个王二郎也是回天乏术。
然而事实却是,程知节的数据也是打了埋伏的,真正的百文成本大概应该在百一十文左右,程知节可以报高,因为他又不管工部,报错了也没什么,没想到唐俭竟然还要再加一点,就这么着,你加一点,他加一点,听到李世民的口中就成了百文成本高达百三十多文。程知节听了这个数据也是瞠目结舌,暗中直冲唐俭挑起了大拇哥。
李世民怀疑归怀疑,不过却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他也知道唐俭好吃是没错,而且前些年也有些风闻说唐俭有点小贪,但贪的也都是牛羊jī鸭鹅这些可以宰杀了吃的活物,在银钱上,倒也不至于。但这两年,随着建林酒楼的异军突起,唐俭应该已经是不愁吃的了,一枚建林酒楼的铜牌在手,想吃什么就去吃,按成本结算,比他在自己家里做着吃可合算多了。再有那百分一的行军饼坊的分子,每年的收入比薪奉还高不少,所以现在再也没有什么传言。
好么,既然武官和文官的领头人都纷纷的主战,其他的官员哪里还敢犹豫,登时是一片附和声此起彼伏,有这么好的借口,有这么多的好处,再加上,又是辅国建安县伯提议的出兵,谁要再反对,那就是纯粹傻子一个了,大家平时想着让辅国建安县伯送功劳,这不就是送来的功劳么?一场仗打下来,只要是胜了,不光是前方的将士有功劳,后面这些帮着调配物资和人力等等的也都会论功行赏,可以说,这一是场泼天大功,而且,辅国建安县伯奏折上明明说得很清楚,出兵的一应物资,不需要朝廷调配,只建、福二州就可以独立完成。
这口气多大啊?听听,只靠两州的财力,竟然可以支持一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而且保证胜利?如果这话是别人说,那是没人信的,但这可是辅国建安县伯说的话,那就没跑了,现在想想都后悔莫及,当初怎么就没个眼力见的,从王家二郎一封了官后马上就贴了上去呢?瞧瞧那个坐在角落里都欢喜得笑出声来的蒲熙亮,贴得是最早的人之一了,看看,人家现在是将作少匠了,据说,这新楼船的改进,辅国建安县伯又给他分了点功劳,眼瞅着这家伙再这么得几次功劳,就将很有可能成为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将作大匠啦。
没人能理解,为什么王况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蒲熙亮送功劳,但这些年,蒲熙亮算是品过味来了,尤其是去年和今年,长安出现的田黄价格一路攀升,他多少也猜出了一些来,这要换以前,他肯定是不甘的,但现在,他也算明白过来,田黄在自己的手上,充其量不过是一块好石头而已,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而送给了王况,人家不仅多次的白送功劳回来,还又送回了两块更大块的田黄给自己,可以说,对他而言,没亏,反而是大赚特赚,不然要是田黄留自己手上,王况也是能找到的。
所以,蒲熙亮就很自觉的当起了王况爱送功劳的好榜样,有人问他,他也是两手一摊:“这个某哪能明白?或许是辅国建安县伯瞧这某对脾气了,又或许是建安县伯就真的爱送功劳呢?反正不管你信不信,某是信了。”别人能不信么?活生生的例子就摆着在那呢。
第三五0章 为王况请功
第三五0章为王况请功
阎立德也很纳闷,怎么那个蒲家小子还曾经得罪过王家二郎的,王家二郎却总是给他送功劳;而自家细郎,还是贵为魏王,怎么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呢?不管怎么贴了上去,王家二郎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去,要说是为了避嫌,那也不对啊,李恪同是皇子,也是一王的身份,怎么王家二郎就不忌讳?
长孙无忌也是郁闷,他对自家外甥的所作所为也是实在无语了,人家个个都要上赶着和王家二郎搞好关系,你倒好,只因为魏王找过了一次王家二郎,就怀疑王家二郎站到了魏王那边去,而干起了使人下毒这样下作的事来,还好人家王家二郎没有深查下来,否则的话,这事情只要一暴lù了,都不用皇帝废了你,天下的文人用唾沫都能把你淹得个体无完肤了。
但是蒲熙亮这个例子就摆在那,所以,这两个不管怎么纳闷,也是只能信了王家二郎可能真的是看人顺眼不顺眼来下菜的,在这一点上,那是谁也没招,他们自己也知道的,有时候,就是那么莫名其妙的很是讨厌一个人,哪怕那个人并没得罪过自己。因此,他们所能做的,只是尽量的不和王家二郎闹别扭。
想到这一层,长孙无忌瞟了一眼坐在马周身边的于广兆,心中有点暗恨,你说人比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同样是shì御史,看看人家马周,不光是给建州的考课评了个优上的高分,这段时间还使劲的为王家三郎造势,硬生生的把一个才学并不突出的王家三郎给捧成了建安小才子。现在就连皇后都听说了王家三郎了,连带着现在晋王也是总喜欢去找王家三郎。
这边厢众位大佬是各怀心思,李世民坐在上面,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那些臣子们自以为在下面做点小动作,挤眉nòng眼的很是隐蔽,陛下瞧不见,却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全落在了皇帝的眼中,而作为皇帝,对于这一点却基本都是不舍得道破的,古往今来都是如此,想想下,要是让臣子们知道了下面做的小动作瞒不过皇帝,那么以后他们还敢么?没人敢做小动作,那皇帝就怎么显示出他的“明察秋毫”来呢?或许,也只有那些当过老师的人,假如这个时候也穿越了过来,成为底下坐着的臣子中的一员,才能知道不管你小动作做得多隐蔽,还是要被发现的。~~
因此,李世民也就任由着下面的人你瞪我一眼,我又对他勾勾手或者挤挤眉máo的,其实他心里也是很爽的,很难得的,文官派系和武将派系的意见统一了起来,豪mén世家派系和寒mén也统一了起来,若要是所有的政事都如此,自己只要表达出那么一点意思,下面的人马上附和,该有多好。
反正不管怎么着,这出兵的议题就是没有碰到任何的阻力,顺利的通过了,远在建安的王况也不会想到他的提议会这么顺利得到一致的认可,实在是那银矿的传言太过yòu人了,而这个时候的当局,远没有后世和谐朝那么的虚伪,汉帝为了几匹马都敢发兵,何况现在是一座巨大的银山摆在面前,还是倭人理亏在先呢?
这边还没等李靖领命回去排兵呢,那边,唐俭却又嚷上了:“陛下,辅国建安县伯又立一新功,不能不赏啊。”
长孙无忌一听大奇:“怎么,某怎么没听过王况又立新功?怎么你民工尚书倒是听说了?”他做为散官之首,朝中的散官动向,向来都是由他报告给皇帝的,这下唐俭却是有点越线了,因此,长孙无忌心底里难免有些不快,一句民工尚书就脱口而出。
事实上,这两人也是一直别着苗头的,本来李渊肯起兵里面至少有一半是唐俭的功劳,而且从太原起兵后,开始的头两年,每次碰到困境,都是在唐俭的坚持下,李家父子这才咬着牙tǐng了过来,没想到长孙无忌却出了个好妹妹,使得现在的长孙无忌死死的把唐俭给压了下来,不光是官职上高过唐俭一头,爵位上也是如此,长孙无忌为国公,唐俭只得了个郡公,要说唐俭没有点小嫉妒,那是不可能的。因此,这两人暗中的较劲可是一直没停过的。
“齐国公没听过可不等于没有啊,不信,大可将赢太医叫来问问,如今宫内的寺人,都基本给动了刀子了,还有那建安县伯随从黄大的大兄王五,原来是膑骨碎了,现在却能站立了,这怎么不能算是大功?前方拼命的将士,总是有骨头折了碎了的,若是此法能推广应用,则是我大唐将士之福,则能有多少能战之将不用拖着残肢暗恨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可某可听说了这是老神仙教的方子,怎么又算到了王二郎的头上?”臭老酸就是臭老酸,其实他早就猜测出来这后面有王况的影子在,但或许是人以类聚的关系,其实骨子里,臭老酸和王况就是同一类人,xìng格差不多,都是有仇必报的,又是不大爱居于高位的,就是长孙无忌主持修订了《贞观律》,也是将下属官员的名字署在最前面,自己的名字则署在最后。
正是因为如此,长孙无忌猜测出王况并不想让人知道这事,而且也以为别人怀疑不到他头上去,但是王况也不想想,朝廷中的大佬们哪个不是吃的盐比他吃的饭还多的?别人能举一反三,那些身居高位的就能举一反四反五,否则位置怎么坐得牢?
长孙无忌既然起了惺惺相惜之心,在不违背长孙家的利益前提下,他倒也乐于帮王况一把,所以一听唐俭这话,当即就反驳开了:“前此,赢太医之师兄应郎中从建安也传来消息,建安县伯连医家常用的薄荷都不知道,而想着用高价向安息人收,由此可见,王二郎并不懂医,如何能想出此法来?”长孙无忌说话原本都是慢条斯理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刚刚想到于广兆和马周的对比,心态有些浮躁了,这下的说话语速快了许多,对王况的称呼也是一会儿建安县伯,一会儿王二郎,一会儿又直呼其名起来。
唐俭怒极反笑,他火蹭的一下就蹿了上来,也不顾着陛下还在上面看着呢,一下就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笏板,就想向长孙无忌摔了过去。
他不能不火大,就在前几个月,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小六子偷偷使人给他送来口信,说是请他尽快的将盐州(今陕西定边)刺史张臣送来的羊赶快的作价送钱过去。来人只这一句话就将唐俭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因好吃,而盐州的羊却却是羊中上品,因此当张臣送来羊后,他也就收了下来,原本以为sī自收受张臣送来的羊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不料竟然被小六子一语道破。当下唐俭赶快的使了家人,修书一封给张臣,说是前番送来的羊因家中一时拮据,没能及时付钱,如今总算是凑齐了钱,担心张刺史为钱所累,故差家人送来,以后还请张刺史依旧每年送一批羊来,他唐家都将按长安的羊价买下云云。
结果没等几天,一次皇帝召见他的时候,状似无意的提起了这事,虽然只是随口一提,却是让唐俭心中对小六子莫名的感jī,他以为这是小六子偷偷看了御史的参他折子后来密报的,却也不知道,李世民是接到折子后马上就问起这事,如果小六子是看了折子再来通风报信的话,那是绝对来不及。小六子的消息来源是王冼,王冼则是从魏小五的人无意中听到一个御史的管家在马车上和谁谈论过这事后得出结论的。
小六子是林家的人,王况是林家的细郎,所以,唐俭想要报了这份恩情,他一个外官是不可能和内官有所勾连的,除非他像王况一样是个散官。而且小六子和王况的关系却是是林家收义子在前,王况当时也只不过是个小小宣德郎,皇帝又都许可了的,所以也没人能拿这个说事。
所以,唐俭想了了这段恩就得应在王况身上,所以,他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给王况争功劳的机会,却是被这个臭老酸驳了,他真想破口大骂,难道之前长孙皇后的病是自己好了的?难道后来的三七散也不是王二郎提点的?难道你眼睛瞎了就看不出来这不管是导niào术还是换骨术,都是先从与王家二郎关系走得近的人身上开始做的?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的理智告诉他,这是在紫宸殿上,唐俭还真想扑上去和长孙无忌扭打在一起,别看他年纪比长孙无忌大,但他好歹也算是半个武将出身,比长孙无忌状实多了。
见唐俭起身,这边秦琼赶忙的给尉迟敬德使了个眼sè,尉迟敬德就也从座位上起身,大步一跨,就拦在了唐俭和长孙无忌之间,背对着李世民,微微的冲唐俭摇了摇头,嘴巴无声的做了几个口型出来。
唐俭一看,哟呵,今儿个怎么了?连那三驾马车都反对自己给王二郎表功?他们可都是和王家林家同一个鼻孔出气的啊。但既然是他们都这么说,那必定是有自己的道理,因此这下他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起来,本来作为足智多谋的他,是不应该如此的,但所谓事凡关己则luàn,却也是人之常情。
第三五一章 征近江(上)
第三五一章征近江(上)
最终唐俭没能帮王况请下功劳来,虽然李世民是也觉得这换骨术和宫内的寺人们新做的手术和王况不无关系,但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这是王况的功劳,所以,给王况奖赏那就是师出无名,目下如果自己要奖,那是没人有话说,但很难保证会有人秋后算帐,到时候一条小辫子把王况给揪着了,对他这个当皇帝的来说,也是个损失,于是,既然人家当事人都不愿意要这个功劳,那就不奖也罢。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不过这个时候唐俭突然的福至心灵,想起了皇帝曾经答应过说要给王况取个表字的,结果你是提一提就忘了,可人家辅国建安县伯到现在还不敢取表字呢,不就是为了怕到时候让皇帝你尴尬么?哦,你这边才取好,却是发现人家早就有表字了,皇帝当到这个份上这丢人不丢人?
唐俭一提这事,李世民这才想起来,对啊,以前王况没到束冠,没给表字,如今已经人家王况可早就超过二十岁了,可别因为这事情而被魏老头揪住不放,果不其然,李世民这边边想边向魏老头那瞄过去,却见魏老头正歪着头,用手中的笏板挠着太阳xùe呢,这个动作让李世民吓一跳,这可是魏老头要参人的准备动作,这会正在罗织语言呢,于是,李世民赶紧的宣布退朝,准备等晚上好好的研究下怎么给王况取个表字,赶在第二次的常朝之前宣布了出去,不让魏老头有参自己的机会。
就在朝廷做出同意对东瀛发兵,但还没发布讨贼诏书的时候,黄大的人马已经开到了离近江最近的一个内海湾里(今伊良湖),海湾的东边是尾张氏和参河氏,西边则是伊旮氏。一见到两艘小山一般的楼船压境,三个部族都是惊慌失措,如临大敌,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大的怪物,你说像船吧,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大的船?就连整个东瀛号称海上力量最强的出云氏,也不过才有十余条可容五十人的船而已,眼前的这个怪物,到底能容多少人啊,看看那站在上面一排排的,起码不下百人。
可若要说这不是船,那还是什么?木头做的,能载人,不是船又是什么?还有那上面的兵士,个个穿戴jīng良,瞧他们拿的是什么?我的天照大神啊,他们腰上挂的是钢刀,手上握着的是利矛,瞧那上面闪闪的寒光,简直就是让人不寒而栗。~~
没人知道,这些装备jīng良的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兵士从哪冒出来,即便是集中了整个东瀛七十六部族的所有铁和铜来打造,也凑不齐这么多的装备啊,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于是,伊旮氏慌了,尾张氏luàn了,参河氏呆了。
参河氏算是最早恢复过来的,因为他们得到的消息是来的两艘小山一般的怪船并没在他们的境内任何一处停靠,而是直直向北,向着伊旮和尾张的方向开去;尾张是第二个恢复过来的,因为他们得到消息说是那两艘巨无霸停靠在了伊旮氏岸边不远处,而且放下了十几艘小一点的船,载了全副武装的壮汉登上了岸。
那可是三百多全副武装的兵士啊,不要说他们身上还穿戴着明显是用的铁叶子编织成的铠甲,也不用说他们个个都带了一个圆圆的类似盾牌一样的东西(藤牌),但瞧他们拿着的样子,肯定是盾牌没错,可就是东瀛任何一族也无法凑出这么多的盾牌啊,还是球面的,闪着冷冷的深褐sè的光(藤泡桐油,经过编织成网状后,非常的结实,可以在同一部位被大砍刀连劈几次也不会完全破损,箭羽就更别想穿破藤牌了,是除了铠甲外最为好用的防身利器)。
伊旮氏究竟是惹了一个什么样的敌人呢?谁都能看得出来,来人并没有怀有任何的善意,如果是善意的话,应该是先有一两个人下了船来接洽,然后才会大军开了下来,可人家什么都不做,直接将兵开到了岸上,不要说那两艘怪船,就是那十几艘的小船,也比东瀛任何一族造的船都要大上几倍去。这样的一股势力,绝对可以横扫整个东瀛,除非东瀛还能跟十几年前一样,来个大联合,或许能靠着人多,用人命堆出来抵抗一时。
想到大联合,参张部就猜测出了这队人是来自哪里了,十几年前的时候,大唐天下刚定,就是出云族以为可以趁着大唐局面不稳来个hún水mō鱼,所以联合了六十三部族,组成了一支两万多人的远征军,想要远征大陆,要不是有十几个部族实在太过弱小,派不出向样的军队,恐怕整个东瀛都要倾巢出动了。
可就是那样,这两万多人的部族联合军还没等到大陆,就被耽罗岛上的两百多人的守军打了个落huā流水,大败而归,而耽罗,还只是大唐的一个小小属国,兵是耽罗的兵,只有装备是由大唐提供的而已。
也正是因为那一战,七十六部族这才认识到自己和大唐的差距就如同一块小石子和火之神(富士山)相比较,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的。如今瞧这一队军士的模样,莫非真的是大唐过来的?以耽罗的财力,绝对没办法造出这么大的船,而且耽罗也派不出这么多的兵来,耽罗离东瀛不过只隔了个海峡,对于耽罗的实力,他们也是很了解的,所以不可能是耽罗,至于说更北面一点的百济等三国,虽然是面积比耽罗大,也是在大陆上,但他们的实力比之与耽罗更是不如,大唐只要随便派一两百人的军队,就能让他们开城投降。
伊旮和尾张因为同在一个海湾内,经常会因为捕鱼而引发冲突,但同时,他们又都受着近江氏的欺压,尾张还好一些,并不和近江直接接壤,最惨的就当属伊旮,北有近江,东有尾张,西有大和,西南有纪伊,都是属于不和的,剩下的其他两个接壤的部族实力弱,倒也构不成威胁。而尾张,只有两个敌人,一个是近江,一个是伊旮,但尾张同时还有个盟友,那就是同和近江为敌的在他北面的养浓部族。
现在见这么一支军队开到伊旮境内,尾张部倒是有点幸灾乐祸,他们猜这一队军队应该就是大唐的军队,只不过没打着旗号,可能还是属于sī人的军队,又或者是大唐的海贼,可是,大唐的海贼什么时候也这么强大起来了?
本来黄大还想着好言好语的借道,但当小楼船停靠下来后,他从小东家用水晶特制的千里眼中看到,那岸上的兵士,哪里像是兵士?手中拿的是木刀或竹刀,用一块烂木板当盾牌,身上是衣衫褴缕,不要说铠甲,就是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个个迈着八字步,活像是将一只癞蛤蟆用两条后tuǐ支撑起身体艰难的向前挪动一般,这样的守军,黄大绝对有把握只凭他自己一人就可以横扫百人。
既然守军如此的弱,而且小东家也说过的,东瀛倭人没一个好人,都是奴才xìng子,欺软怕硬的,跟他们讲道理没有任何用处,直接开打就是,所以,黄大也就放弃了平和的心态,命令三百名兵士直接开到了岸上,船上只留了一百多人守着,留着做机动。
三百名兵士,由一名曾经到过东瀛几次的海贼小头目当向导,每人身上背负了足够十天的干粮,另有几十名的兵士在后面用马驮了干粮跟着。大军理也不理会那些在一边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们的伊旮部守军,直接向北开去,这下那些守军可就更慌张了起来,向北去,那不是冲着他们部族的首府去的,因此都不要命的冲了上来。这些守军,其实就是属于奴隶,此时候的东瀛,还应该处于从氏族社会向奴隶社会的转变阶段,如果被人冲击了首府,这些个奴隶事后一个也逃不掉,全都要被处死,反正是个死,所以他们就选择了一拼。
三百人的军队,放到大唐就像是个小水huā滴落到大缸里,悠忽间就没了声息,但在伊旮,他们能武装起来的兵也超不过三百,这还要包括那些拿着竹刀和石箭的人算在里面,人口他们倒是不少,可作为奴隶,平时吃都吃不饱,哪里有多余的力气来扛刀枪上阵杀敌?能动的,也就是那么点年轻力壮的,到了三十岁之后,能活下来的人也就寥寥无几了。
黄大亲自带着队伍出发,而将更熟悉小楼船和水战的副将留在了船上,用以震慑海湾周围的包括伊旮在内的四个部族,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大军”对扑上来的倭奴是不屑一顾,只用手轻轻一扒拉,就将那些面黄肌瘦,站都站不稳的奴隶军给扒拉在地上,对他们来说,竹刀的伤害比一只蚊子叮一口还要轻,只要闪避戳到眼睛部位的就可以了,所以,黄大带的人马是连阵形也没luàn,直接的就将那十几名的守军给丢到一边,那些奴隶军呢,反正冲也冲过了,又不是临阵脱逃,被黄大带着的人一丢,趁势就赖在地上不起了,任由着“大军”浩浩dàngdàng的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向北开去。
从海湾到近江只有百来里的路程,靠海的又是平缓的丘陵地带,地势上没有任何的难走的地方,沿着河流一路向北,路过伊旮的首府再过个二三十里就能到近江境内,那个被黄大留着的倭奴,在靠岸的时候,就被黄大一句“喂鱼了。”给沉到了海里,最终也没能保住xìng命。
第三五二章 征近江(中)
第三五二章征近江(中)
黄大等人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阻拦,一路直往北开去,途中遇到闻讯赶来的伊旮本部人马,也是一个照面就将人全拔拉到一边去了,黄大讲求的是速战速决,sī自带兵出来而没有兵部行文和朝廷敕书,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绝对能让黄大吃不了兜着走,而且还将连累到不明就里的小东家身上去。TXT电子书下载**所以时间是不能耽误太多。
领兵出来的时候,王霖泊是用了让黄大带人去练兵的名义的,带的人又都是建州出身的兵士,还是以新兵居多,当然这新兵也是说的是新水军的兵,他们可都是建州镇将府的老兵,严格来说,是老陆军,新水军。所以,在短时间内,倒也不用担心到这些兵士会有人去告密说黄大sī自发兵。
黄大并不知道朝廷已经决定发兵了,如果知道的话,他肯定会从一上岸就开始劫掠,东瀛是产银没错,但王况并不知道是哪里产银,只知道有个世界第三大银矿,具体位置却是没去深查,这就像是谁都知道巴西有铜,南非有钻石,但你要让人指出具体的位置,那除非是干这行出身的人才会真正去关注。所以,要让王况说出后世的倭国有几家知名的机械制造企业,他是如数家珍,甚至能说出这些企业都位于哪里,但要他说银矿在哪,那就是两眼一抹黑。
所以,黄大即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先捞些银子回去,也是心里没个底,他也不贪多,只要这趟出兵不亏就行了,至少,不能让这些跟着他来的建州兵吃亏,至于说自己带多少回去,那都是次要的了,你银矿再多,那能比得上小东家挖出的一座小山也似的田黄值钱么?本身就是yù石行学徒出身的黄大心里很清楚,如果这田黄真的如小东家说的,天下只此一矿,别无分号的话,那么其价值就不是能用银钱来衡量的了,说夸张一点,一块拳头大小的都可以称得上是价值连城,更别说还挖出不少重达几百上千斤的大田黄来。
与黄大的心急不同,那些迎上来准备狠打一仗的伊旮部的人见这队兵士只是将他们简单的拔拉到一边,没收了他们的武器之后,就对他们不管不顾的,直接穿城而过后,先是奇怪,然后是恍然大悟,敢情这帮凶神恶煞的兵不是冲着伊旮氏来的,而是冲着近江氏去的?
因为一直受着近江氏的欺压,伊旮氏的人一判断,得出了个近江氏得罪了不能得罪的大势力的结论,眼前的人,绝对不属于东瀛的七十六部族之一,要是哪个部族有这么强大的兵力,早就统一了整个东瀛了,还能轮得着像是伹马、丹后这样连当年的大联合时连一兵一卒都不敢派出去的小部族存在?既然有了这个结论,眼前的军队又是来者不善的样子,于是他们就起了心思,纠集了队伍,跟在黄大等人身后,想捡个便宜。~~
队伍后面押阵的斥侯将情况报了上来,黄大略一寻思,也就知道这些倭人打的什么主意,不去管他了,不过他们这么跟着也不是个事,虽然是蚊子,但要是他们在背后偷偷的叮上一口,也是很烦人,因此派出一伍人到后面去驱赶,没想到这伍人不大工夫回来,后面却跟了几个点头哈腰的倭人,瞧他们的装束打扮,其中一个应该是在族中有点地位的,另外的几个则是在肩上扛了几袋子的东西,却不知道是什么。
来人见了黄大,又是鞠躬,又是陪着笑,叽哩咕噜的也不知道想说什么,黄大看了看领路的海贼小头目,那小头目也摇了摇头,他也是听不懂,他虽然是到过东瀛,但也才来过那么两三次,而且都是前来打劫的,又不是什么友好访问,当然不屑去学东瀛的鸟语,再说,就是他想学,那也得要学得过来啊,基本上,东瀛七十六部族,就有五六十种的语言,如果把口音变化都算上的话就更多。
见语言不通,来人也急,不过好歹他也不算笨,知道不死缠在语言的纠葛上,而是让那几个扛了破麻袋的人上前来,将袋子放下,打开来,里面装的却是些鱼干ròu干之类的东西,黄大这下总算是明白,这些人是给他们送劳军之资来了。
但黄大却是看不上这些东西,不要说黄大,除了那些路上收编的海贼外,其他的建州兵看着那鱼干和ròu干都是直摇头,身为出身建州的兵,谁还会吃这ròu干?谁还会吃这鱼干?要粮食,船上大米多的是,临行前,黄大记得小东家说过这时候的东瀛还没米可吃,都是吃的黍啊什么的在建州乃至于大唐如今都只当做家畜的饲料的粗粮,因此这次来带了许多的大米来。
要吃ròu,船上满当当一仓的腊ròu,咸ròu,全是富来商行出来的,甚至于,为了让兵士们能吃上新鲜的jī鸭鹅,在底仓还专mén开辟了一个地方来养了上百只鸭和鹅,反正每次兵士们吃的饭菜都有剩的,这些个剩菜剩饭拿来喂养这些家禽倒也是物尽其用,不算是làng费。
要吃鱼?这些建州兵本就是专mén挑会水xìng的,来之前有cào练了几个月,如今在海中那也是来去自如,想要吃鱼么,徒手去抓是不可能,但船上有的是工具,要吃新鲜鱼临时去捞就有了,有新鲜鱼吃,谁还回吃这鱼干?要吃,那也得吃富来商行里出的熏鱼干不是?
就算是其他出远洋的船上缺少的菜蔬,对楼船来说也是不缺的,不说那一桶桶的豆芽,就是船顶上开的圃种的菜,想放开了肚皮吃那是不可能,可那也够兵士们打打牙祭了。
他们缺的是什么?当然是缺婆娘,这些个兵士,个个都是血气方刚的,黄大有心让眼前这倭人给兵士们送上几个婆娘来,可委实没这个兴趣,为什么,他这一路行来,见到的倭人婆娘,个个是面黄肌瘦,走起路来也是迈着鸭子步,完全没有小东家口中说的什么东瀛的婆娘是一绝的感觉来,这样的婆娘,即便是倒贴,那些建州兵也是没一个胃口的,看来小东家也有算错的事情和不知道的事情啊,却不知道王况说的是受了中土文化影响了两千年后的东瀛婆娘,而不是现在的婆娘。
知道这些倭人是想跟着大队伍在后面“打酱油”,黄大也就不管了,东西也没要,这些个东西或许在倭人眼中是好东西,但在建州人眼中,却是入不得眼,上不得台面的,因此也就没要。倒是把那海贼小头目给心疼的直砸吧嘴。
这些天来,建州兵和这小头目也算是hún得很熟了,见他那没出息的模样,就有兵士笑道:“瞧你那模样,敢情你是当海贼当惯了的,就这样的货sè,你也瞧得上?难怪就只能当海贼啦。喏,等这边的事了了,逮了机会,某带你去建州逛一逛,让你开开眼,什么样的日子才叫过日子。其实,都不用去建州,这些天你在楼船上当也瞧见了,我们吃的是啥?喝的是啥?你们这些年干的无本买卖,可有我等如此的滋润?”
这小头目本就是从大陆流窜到海上的,大唐军制,他也知道一点,楼船,通常都是作为一种极具威慑的存在,在楼船上的兵,都得有些个背景,要是没背景的兵,就只能是到艨艟上忍受风làng。可眼下收编了自己的军队,却竟然是隶属于一州镇军的存在,这和楼船本来就是独立成军的原本概念完全不同,再看他们的穿着打扮,虽然是各有不同,但那是人家自己备的,什么时候,大陆上竟然有这么一个地方,寻常的农户子弟,也能备得起如此jīng良的铠甲了?要知道,现在楼船上的兵士穿得最差的铠甲,只要随便丢一副到海贼群里去,就能引起哄抢,而且还是那种拼了命的哄抢。
这些临时收编的海贼还没入籍的,因此上,船上的许多地方,他们还去不得,要是被他们看到在那底仓存放的制式铠甲装备,他们的眼珠都能掉下来。不过就是如此,这些天里他们吃的,用的,也已经让他们大开了眼界,谁见过在海上那么多天,竟然还能吃到活禽吃到新鲜的菜蔬的?想当年的隋帝,乘龙舟下扬州的时候,想吃菜蔬也得到岸上采买吧?
和建州兵士不同,他们这些个前海贼更钟爱罐头和行军饼,这都是他们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啊,图新鲜,怎么吃都不腻,宁愿用自己的新鲜菜蔬和其他兵士换配给。以前他们当海贼,十天半个月不洗澡是常有的事情,都得等一场大雨来了后,在雨中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可现在看看这些兵士,仿佛船上的淡水用不完似的,每天都要冲一盆凉水,三天就要泡个舒服的热水澡,天哪,这哪还像是军营,哪里还像是在缺少淡水的海上,这简直比那些在岸上的普通人家还享受
因此,本来刚被收编的他们,还心存了等到岸上了,找个机会开溜的,现在全都没了这个心思,想想下,在远离岸上的船中都有如此的待遇,要是到了岸上,那还不知道有多享受了。就在刚下船的时候,前海贼们也都领到了二十多块油纸包着的条状物,他们开始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有军士的一句话把他们给噎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这是糖,给他们在打仗的时候吃的,听听,这是糖啊,这么些糖,就是平常人家一年也吃不到这么多,而就只是为了给他们打仗的时候吃的?什么时候大唐的军队如此的奢侈了?
第三五三章 征近江(下)
第三五三章征近江(下)
王况带给大唐的改变,这十年来是潜移默化的,慢慢的改变,因此身在改变中的人,是不会觉得有多大的变化,但这样的变化,在远离大陆多年的海贼们的眼中,那就是惊天巨变。「域名请大家熟知」他们竟然不知道,自己远离大陆才多少年,大陆上的人已经可以过上这样的生活了?记得当初他们离开的时候,许多地方还是饿殍遍地的。
基于这样的想法,这些前海贼们一下来了干劲,要是能在这次的战役中表现出sè,那回去后,少不得自家的罪名簿上要勾掉几笔,说不定还能立功呢,嗯,要是立了功,咱也就在家里置个几亩地,讨上mén亲,从此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岂不好过整日介的在海上风吹雨打,日晒霜冻的日子?
尾随着的倭人们发现这支军队并没驱赶他们,而只是留了几个兵士拦住他们,大约等到前面的军队过了两柱香后,才放他们走,也就知道,前面的军队不想他们受到打搅,因此也就自觉的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反正这一场大战,不管怎么样,结果是定了的,至于说近江氏的财物nv人,他们是不敢想,他们只求着能捞着一口汤喝一喝,把近江的青壮抓了来当奴隶,让近江氏在几十年内抬不起头来,出出他们心中长期被欺压的恶气就行。他们可不认为这支明显像是大唐某个大家族的sī家兵会看得上近江氏的人,没见他们这些个汉子,个个都要比东瀛本土人高过两个头去么?近江的那帮窝曩废,整天里只倚仗着比别人多几把钢刀来欺负人,真要让他们把钢刀抛了来和咱们伊旮氏打,还不定谁打得过谁呢?大唐军队连他们伊旮人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能看得上近江人呢?
船到海湾的时候是正午时分,经过半日奔bō,眼见得天黑了下来,算算路程,和海贼小头目合计了下,前方不远处就是近江氏的地盘了,在实力如此相差悬殊的情况下,偷袭不偷袭已经不重要,黄大更想的是正面冲撞,给近江氏和其他倭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让他们明白,和大唐做对,那就是找死,算计到小东家的头上,那后果只有一条,灭族黄大知道王况的心里,对大唐人,那是能让则让,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就行,但要是对外人,绝对就是敢碰一下就要你命
因此,黄大一声令下,军士们马上就四散了开来,不大的工夫,几十顶的简易帐篷就搭了起来,全都是就地取材砍来树芝搭个架子,然后将桐油布往上一méng扎紧了就得,除了派几个兵士到四处探查一下外,其他人在营地里就开始生火做饭,这可把建州兵们给乐坏了,以前在船上,除了伙房里能生火外,其他地方是不能生火的,这就导致了他们只能是伙房做什么,他们就吃什么,又是大锅菜煮出来的,味道自然差过许多,如今可以自己生火做饭了,便一个个的忙乎了起来,有生火的,有去抱木材的,箭法好的则四处去寻猎物。3∴35686688
不到一个时辰,营地里飘出的饭菜香味传到两里开外倭人的营地,惹得那些跟在黄大他们后面的倭人是不住的chōu着鼻子,自家做的东西,以前那么的美味,如今闻起来竟然和茅房里的东西没什么差别,当然了,这时候的倭人,那是还没有茅房的,这么说只是个比喻。
随着队伍而来的前海贼们看着建州兵们一个个变戏法一般的做出琳琅满目的各式饭菜,也是口水直流,他们不知道,原来吃的东西竟然可以nòng这么多huā样,同一样东西,竟然可以有那么多种吃法,一时间,他们恍惚以为自己到了天界,却是不知道,如今建州人几乎家家都烹得一两样拿手的菜式来,这还是因为建州人可以随时去建安城里的几个大客栈大酒楼学习的缘故,而做为建州兵,最为拿手的自然就是竹筒饭和叫化jī,这在其他地方,估计除了远在长安的西山羽林大营外,再也没其他军队能够做到人人都会一手的地步,在建州,战时情况下,几乎没有伙夫这个位置,人人都是伙夫,人人丢到深山老林里去,也能活得有滋有味。
其中还有那么几个建州兵,是出身于王冼的童子军的,会的就更多,因此他们也就成了当晚的主角,至于说前海贼们嘛,原来还打着仗自己常年的野外生活,现在该lù一手的想法的,现在呢,却只有干瞪眼的份,有心去帮忙吧,却不知道如何下手。
终于,伊旮氏的人忍不住了,派了个人过来,还是日间里来的那个,到了军营是比比划划,吞吞吐吐,总算是让建州兵们理解了他的来意,笑骂着丢了几个烧坏了的竹筒饭过去,那倭人如获至宝,也顾不得烫手,往怀里一抱,连滚带爬的走了。
这样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一早,那帮倭人就变成了从跟在队伍屁股后面改成了为黄大他们在前面探路,开始黄大还不知道,但等到大军过一条小溪的时候,发现有个倭人正点头哈腰的站在一个明显是临时搭建起来只开了个小口让水流通过的小土坝边等着大军过溪,这才明白,这帮倭人搞不好昨晚就没怎么睡觉,半夜里就起来为大军打探和开路了。
也难怪这帮倭人如此作为,在这之前,他们中,即便是最为尊贵的族长,那也是没吃过如此香喷喷的一粒粒晶莹剃透,又叫不上名字来的美食的,他们没见过大米,更别说吃过一口两口的了,伊旮氏还没那个实力派了遣唐使去大唐,所以,也就没人能带了大米回来。而其他族派去的遣唐使呢,辛辛苦苦的带点大米,大多又在海上被海水浸泡得不成模样,等到家了,能剩个三斤五斤好的就不错了,因此怎么舍得拿出来跟别人jiāo换呢,自己吃都不够吃呢。
(但是,以王况的猜测,倭人可能很早就从大唐甚至是在汉晋时期就从大陆运了稻种过去,可能就是因为他们的耕种不得法,所以产量很低,大米的质量也差,口感上远不如大唐所出的,也没办法推广开来,这才会有近江氏的人觊觎了新的耕种法子,对于稻谷这样的粮食作物,王况并没有打算搞什么禁运,这不现实,不光是大唐有稻米的,天竺等地也会有,王况想要禁止的,只是大唐本土特有的东西,比如说桑蚕,比如说茶叶等等这些经济作物。)
行不多久,就见昨天跟着他们的那队倭人和另一伙数量上明显多过许多的人在一条小溪两边对峙着,双方骂骂咧咧的,却不见动手。
可能是因为有了黄大他们在后面壮胆,伊尬氏这边才百来号人,由昨天来过两次的那个倭人领着队,那倭人耀武扬威的挥舞着手中的钢刀,面对小溪对岸多过他们一倍的人,而且还有好几个手拿钢刀,穿着明显高一个档次的人群,一点也没有胆怯的意思,他身边的那些倭人,也是挥舞着手中的或是竹刀,或是石矛哇哇luàn叫,那情形,仿佛对面只是个纸糊的老虎,而自己则是武装到了牙齿身长两丈孔武有力的巨人一般。
见此情形,黄大就知道对面的,应该就是近江氏的人了,和海贼小头目确认了之后,也不废话,举起手中长刀一挥,顿时是一阵的箭雨铺天盖地的往对岸飞去,铺天盖地那是倭人的印象,这样的máomáo雨对建州兵来说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没什么jī情,要换了数十万大军,都用了小东家说的,先用箭雨来个那什么“地毯式”轰炸,那样的场面,才算是壮观罢?
才一阵的箭雨,对面的两百多号人就呼啦啦的倒下去了一小半,剩下没倒下的又有一小半或是胳膊上中了一箭,或是身上中了一箭却没致命的。这一下把两边对峙着的倭人给吓坏了,他们什么时候见过箭的杀伤力竟然也如此的惊人起来,他们并不知道,大唐的箭,那可是铁矢,而不是他们倭人用的石簇。
一阵的箭雨过后,对面的倭人楞了楞神,也不知道是哪个哇哇叫了一声,一下子,能跑的一百多号人就全作鸟兽散了,只剩了几个手拿钢刀的,应该是族中的统治地位的人,可能意识到这一战关系到全族的生死存亡,还坚持着不走的,他们仗着自己手中有钢刀在,寻思着怎么地也要拼上一会,至少也要拉几个垫背的,让这些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蛮人见识见识他们近江氏的厉害。
见还有几个不走的,黄大冷笑一声,“唰”的拔出自己的配刀,这刀是李业嗣赠的,说是一把好刀,但王况拿去看的时候,当时是没说话,却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因此黄大很是期待,如果那俩小家伙学成了打铁技艺回来后,能给自己打一把什么样的好刀?
所以,黄大想要见识见识一下这口李业嗣口中的好刀,究竟好到什么程度,如果这口刀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的好,那么,将来自己的宝刀就更值得期待了,对王况的能力,黄大是从来没有怀疑过的,小东家说能,那就是一定能,而且可能还会比预料的好。
黄大没让兵士们动,而是自己一个纵身,就越过了一丈来宽的小溪流,这边的倭人只觉得眼前一huā,等他到听到后面传来的一片听起来就是喝彩声的时候往对岸瞧去,对岸,那个威风凛凛的大唐将军,正气定神闲的将配刀chā回到刀鞘里去,等到“呛”的一声刀入鞘的声音传来,那几个正双手举刀做势yù扑的近江“勇士”突然的一个个先是脑袋滚落到地上,然后身子摇了两摇,也栽倒在地。
(实在是蛋疼,灰雀写不来惨烈的战斗场面,而且,这个时候的倭人,那个实力确实是不值得一写,罢了,就这么地吧。另,灰雀上传的古倭国地图,如今还在审核中,郁闷啊.)
第三五四章 讨贼和定商
第三五四章讨贼和定商
九月,重阳节前一天,朝廷对天下发布了《讨贼诏》,正式将倭人列为“贼”,不需要解释,诏书上说得很清楚,倭人长期以来,借着遣唐使的身份掩护,在大唐各地大肆窃取大唐子民视为传家的各种密技手艺,这些倭人仗着有这一层身份掩护,置大唐律法于不顾,强买强卖,强取豪夺,更令人发指的是,当他们强取不成,便采用掳人的手段,种种恶行,视我泱泱大唐为无物,上不尊天子神明,下不敬大唐子民,此等行径比之于贼还不如,是故,朝廷上下一致认为,有必要给倭人一个强有力的教训,让他们知道,凡犯我大唐天下者,虽寸土亦要其以百里之地偿还,虽一民亦要其以一族来偿还
这可以说是李唐立国以来发布的措辞最为严厉的诏书,口气之jī烈,丝毫不给倭人以解释的机会。4∴⑧0㈥5与此同时,鸿卢寺的衙役们在诏书发布的同一时间,早已经将在长安的各个倭人派来的遣唐使全部拿下,都给送进了长安和万年两县的大牢里,一时间这两处的牢房是人满为患。
也是几乎在同一天,中原各州都将在其境内活动的倭人遣唐使全部拿下,朝廷之所以拖延到重阳节前一天才发布诏书,就是要事先派人到各州各道去通知,等到中原各州都得到通知了,统一行动,立马拿下,而等到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想要通知更远的地方的同伴时,朝廷的诏书却是比他们还要快上几天,也就来不及了。
一时间,长安城里,那些番外来的客商是个个惶恐,和大唐人打jiāo道,再也不敢如以前那般的讨价还价,他们也怕啊,怕这一讨价还价,就有可能会被扣上一顶强买强卖的帽子,倭人以前不是很趾高气扬的么,现在看看,下场如何?甚至有的西域商人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准备这一票生意做完后,再也不来了。
但随后,朝廷的又一纸《定商诏书》让这些人的心安顿了下来,诏书再次重申了朝廷坚决保护正当经商的番外商人权益,同时也规定了,每年上缴税收的前几名,可以得到大唐荣誉子民的称号,其在大唐境内的行为,享受大唐子民同等的待遇。TXT电子书下载**同时,若是有大唐地方和豪强,借着这次《讨贼诏》的机会大肆欺压进行正当贸易的番外商人,朝廷将严惩不怠。
荣誉子民这个词非常的新鲜,绝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听到,并不能理解这个词的含义,因此得到消息的番外商人们也顾不得生意,第一时间就把鸿卢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都想知道,这个称号究竟有什么好处。这是好处是肯定的,否则朝廷不会在诏书里堂而皇之的提出来,大唐朝廷的信誉度,还是值得信赖的,不会拿这么大的事情来和商人们开玩笑。
让这些番外商人惊奇的是,鸿卢寺mén口的长案后,坐着负责解释这一条令的竟然是一个少年,有那常住长安的,称得上是“大唐通”的商人一眼就瞧了出来,这个少年的衣着,只是个秀才,可他们纳闷的是,这少年的腰上,竟然系着只有皇亲或者说是只有得了大功劳之人才能系的缀yù银腰带,上面的yù可不是普通的yù,六块羊脂白yù,带扣呢,也不是银的,而是迄今为止只有少数人才得了赏赐的璃带扣
璃瓶的价格这几年是年年下滑,西域来的商人们这些年也总算知道了,大唐有了新的烧璃技术,烧的璃瓶比西域来的还要大,还要漂亮。但璃带扣,虽然是不难烧,却是寻常人不能也不敢烧的,这是一种象征着极高荣誉的标记,就连皇庄里的工匠,那也得接到圣旨后,在工部及内府派出的官员的监督下烧造,而且烧完后马上要当着面将模具给捣毁了,所以说,每一块璃带扣都是不同的,也是唯一的。
这个少年究竟是谁?要说他是皇亲,可没听说过皇亲还需要去考功名的,只要是皇亲,在皇家的族谱上能查得到的,都能至少得个有品级的散官,不管是文还是武,都是可以世袭的,这可比那些辛辛苦苦的寒窗十年苦读的学子幸福多了,那些学子们苦读十年几十年还不一定能考中;即便是考中了,能不能等到空缺还是未知之数;而等谋到了空缺,以后的升迁之路也是遥遥无期,除非说朝中有人或者说你居功甚伟。
而皇亲呢,首先在起跑线上就赢人一筹,而且也很容易谋到一个空缺,只要稍微有点业绩,升迁的速度也是惊人,所以,到目前为止,除了个别志向远大的外,还没听说过哪个皇亲会去考功名的。
可要说立大功,这么个小小少年,怎么就没听说过呢?不能啊,莫非他是假冒的?可现在,人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坐在鸿卢寺前面,还有鸿卢寺的衙役们跑前跑后的给他端茶递水,这应该是假冒不了的,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天子眼皮子底西冒充,敢支使鸿卢寺的衙役们为他端茶送水?
并不是所有人都不认识这少年的,总算是有人将这少年给认了出来,有那常去林家铺子和建林酒楼的客商见了这少年,赶快的上前去,讨好的道:“哎哟,怎么敢劳动您老人家的大驾,若要是知道是您老负责这活,某直接上mén讨教了,您瞧这日头多毒辣,可别晒坏了您老。”
旁观听的其他人是起了一身的jī皮疙瘩,还“您老”呢,你也不瞧瞧,人家是一个小少年,你自己呢,满脸的皱纹,论年龄,当人家的爷爷辈都够了。
有那和这说话人相识的就赶忙上前打听,这说话的眼一瞪,没个好气:“你们眼都瞎了不成,这位,便是辅国建安县伯的弟弟,建林酒楼和林家铺子的小小东家,人称建安小才子,建州人称小小东家的王三郎便是。有他老人家在这里坐着,得,某也不消得问了,这个荣誉称号么,肯定是个大好处,都散了罢,散了罢,这么毒辣的日头,莫要累坏了小小东家才是。”重阳后的日头,其实已经不算毒辣,在长安,早晚间已经开始有些凉,需要多加一件单衣了,身子骨弱点的老人和孩子,需要穿的就更多。也是这人会拍马屁,一口一个小小东家,一口一声“您老”,把个还没脱了小孩心xìng的王冼说得高兴了,甩手就丢了一块木牌给那商人,道:“多谢你帮着解释了,些许礼物,不成敬意。”
那商人忙不迭的接了过去,美滋滋的将腰上原本系着一块yù佩的红绳解下,收起了yù佩,而将红绳穿到那木牌的眼里,挂在了腰上,就这么tǐng着xiōng,两手用力的拔拉开人群走了,一边走一边吆喝:“都散了,都散了,这荣誉称号么,肯定是大好处,大家尽管放心的去争便是。可话说回来了,如今某有了这块木牌,还能有谁可以争得过某呢?哈哈”
其他人见了眼红,都悔恨不已,尤其是另外还有几个也认出了王冼来的商人,更是后悔莫及,自己的嘴巴怎么这会工夫就哑了呢?往日里也是号称口齿伶俐的,怎么就见不得大场面呢?那可是林家铺子和建林酒楼通行的打折牌啊,虽然只有九折,但想想下,路途遥远,大家能带的珠宝金银也是有限的,有这个打折牌,别人huā一百两银子能买到的东西,自己只要huā九十两,等于就是说自己运回去的货物要比别人多了一成,长安一两银子买得的货物,到了自己家乡,那就是几十两的卖出去啊,这么积少成多下来,赚钱的速度,谁能比得上?
没错,《定商诏》和荣誉子民的称号便是王冼提出来的,这么多年跟着王况,许多的新名词新想法早就被他牢牢的背在肚子里,而这一次的讨贼诏可能引发的后果,王况也早就通过书信跟王冼jiāo代过,不需要王况耳提面授,王冼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因此,定商计通过李治的口,传到了李世民的耳中,李世民大喜之下,加上心里其实也知道换骨术真的是王况的点子,就赏了王冼这么一条腰带。
不过李世民可没忘记自己曾经一时情急许的可以给王况封王的诺,所以,现在王况年轻,能不赏就尽量的赖着不赏,但是么,王况不赏,赏给你的兄弟那是可以的,于是在多重因素作用下,王冼就得了这么个腰带,要说这腰带其实也没什么用处,除了显示一下自己是皇帝看重的人外,并不能给王冼带来什么其他的额外好处和特权。但话又说回来了,有这么一条腰带在身上系着,即便是只代表被皇帝看重,那也是一种特权了,地方上的官员衙役mén,还不得小心伺候着?
最不济,将来要是有机会,建安小才子能想起自己今天的殷情,那也是肯定没坏处的,如今建安小才子在长安,那也是声名大振,这样的人,将来肯定是要入朝堂的呢。
第三五五章 看建东
第三五五章看建东
一听说是建林酒楼和林家铺子的小小东家坐镇,又是辅国建安县伯的弟弟,一下子,人群就散去了大半,要说这长安,除了朝廷外,信誉最好的就当数建林酒楼和林家铺子,说一便是一,说二也绝对不会当成三的,有朝廷的诏书和辅国建安县伯的弟弟这双保险杵着,那么诏书上说的便都是真的了,至于说荣誉称号,许多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短期内那是想都别想,而等到自己有实力了,相信也已经有人得到了这个称号,那么到时候,这个称号有什么好处,那还不是一样就知道了?所谓眼见为实便是如此了,还是亲眼见到的为真,讲半天,听半天,自己也未必能理解得了。
而且,建安县伯的弟弟还只是个少年郎,小孩子么,开始兴致高,你让他讲也无不可,可要讲多遍了,人家说不定心里就烦躁了,要是自己正好死不死的在那当口撞了上去,可也太不划算了些,还是安心的去赚自己的钱罢。
事实上,剩下的一小部分人里面,也有许多是已经信了大半的了,这些人都是这两年才开始往来于长安做生意的,对王况在长安的影响力不是那么的了解,不过他也从前面那些散去的人中瞧出了些端倪,因此,并不急着涌上去,而是推举了一两个人去问个清楚后,很快也就散了个一干二净,倒是把鸿卢寺的那帮小吏衙役给郁闷得不行,你们难道就不多呆一会工夫,让我们也好多点时间和王三郎亲近亲近?
新做生意的人,往往都是雄心勃勃的,知道这荣誉子民称号除了不是属于大唐籍的人外,其他的待遇,比如说税收,不用再在十税一或六税一之外再征收什么“关税”,又比如说在长安购置房产,也不用再来鸿卢寺报备了等等之类的,而且,如果说,假如大唐和他所在的国家开战了,那么他们也能凭借着这个荣誉称号而不会被殃及等等。这些待遇就如同那天上挂着日头一样,明晃晃的很是撩人,换一句话,他们有了这么个荣誉称号,在大唐境内,享受着大唐官兵的保护,可以有资格在西域行走的时候要求大唐官兵对他们的身家xìng命和财产加以保护而不用另外支付费用,这才是真正的实在好处。首发
西域马贼多,如果有了这个身份,大可以少带护卫,而选择大唐官兵换防的时候随着军队出发,这能省下一大笔的费用呢。而且,有了这个荣誉称号,以后想入大唐籍,那就容易得多了。(这个时候,番外人想获得大唐籍,比后世的米国绿卡还要难上百倍。
总之,几乎所有的番外商人,都是信心突然的倍增了起来,不管是稳重老成的也好,还是商场新人心高气傲的也罢,全都卯足了劲,准备好好的大干一番。
《讨贼诏》下了之后,有些鼻子灵的,尤其是那些家中有关系的,都准备着趁这发兵的机会,也去镀度金,hún点功劳回来好封妻荫子,他们可都听说了,这对东瀛发兵,那是建安县伯的提议,既然是建安县伯的提议,自己只管贴了上去就是了,没有把握的事情,建安县伯是不会做的。
可他们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朝廷有征兵令下来,也没有调派其他军府的兵的意思,除了兵部发运了些琥珀糖和行军饼去建安,除了工部和兵器监发运了些器械刀兵往建安外,就没见有任何的动作。再仔细一打听,结果倒让他们吸了一口凉气,娘咧,建安竟然富裕到了如此的地步?竟然可以以一州之力支撑起一场远征战事?那琥珀糖和行军饼及器械刀兵,还不是建州要求的,而是朝廷担心建州一时间补给跟不上而调拨的。敢情人家建州镇军只要求一个师出有名来着?只要给个名份,就能把倭人给打趴下了?建州镇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了?
自然不会有人傻到怀疑王况有二心,建州镇将那是李老尚书的长孙,李家的忠心那是不用说的,朝廷上下,如果说有人怀疑李家的忠诚,那么全大唐,估计也没几个忠心的了。而福州水军的校尉,又是太原王家的人,大家都知道,太原王家和建安王家可有些不对付,太原王家想让建安王家归籍,人家建安王家就是不卖帐,所以说,要说太原王家和建安王家勾结,那也不可能。而且,建州的第二把jiāo椅,那还是长孙家的子弟在坐着呢,有这么几个因素在,谁会傻到冒出建安王家养兵自重的念头来?
再说了,人家王二郎宁愿呆在建安,也不愿意来长安,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心根本不在朝堂上,想要得到重用,还有什么途径能比得上呆在天子眼前,天天在皇帝面前晃着的更方便呢?凭心而论,辅国建安县伯的功劳,如果放在任何一个世家子弟身上,封个国公都没什么问题,可人家,从来没有争过功劳,更没表过功,从来都是朝廷赏什么,都乐呵呵的接下,不要说其他人,如果有人跳出来说建安王家有二心,恐怕那些个国公郡公们就全都要对这人口诛笔伐起来,这里面,还要包括那个心xiōng不是那么开阔的齐国公长孙无忌。
这些原本打算着乘机镀镀金的人失望之余,也被他们打听到了一条消息,说是原来的霍米艾米岛,现在的建东群岛,要建县了,于是原本冷了的心,又开始活跃了起来,纷纷的打听这个建东县是个怎么回事,是要建个军镇重地呢,还是要准备以建东为跳板,进行开疆拓土的伟业呢?还是又要打仗了?反正对他们来说,有一点是勿庸置疑的,建东建县,肯定和军事脱离不了关系,肯定和辅国建安县伯脱离不了干系。
于是,原本就热闹的吏部就更加热闹,原本就mén庭若市的建林酒楼和林家铺子就更加的拥挤,升平坊mén口的千牛卫还杵在那里,所以想进去拜访林家那是不可能,但是,不还有建林酒楼么?不还有林家铺子么?咱也别指望在那里能见到林家说得上话的,但总是能和那些管事的或掌柜的搭上话罢?只要能将自己的话传递进了林家,那就什么都好说了。
这些天,小六子是前躲后躲,以前很喜欢出宫的他,现在一听说出宫,就吓得脸sè都变了,实在是没招啊,只要他一出宫被人认了出来,那马车前面就马上被围个水泄不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小六子犯了多大的事,欠了多少的债,那么多的债主找上mén来了呢。
相反,徐国绪则比较轻松得多,几乎没人知道他徐国绪和王况的亲密程度,甚至小六子也是只略微的猜出了一些来,而小六子能猜出来,也大体上要归功于他自己的感同身受,知道亲情于他们这些去势之人而言,实在是比天还重。这从小六子自认了亲后,明着暗着的主动帮着王况和林家做了不少事后,徐国绪对他的态度上就能明显的感受出来,以前徐国绪看他的眼光是用看心腹的眼光,后来看他的眼光,那就是长辈看晚辈的眼光了,带着点慈祥。
徐国绪最近在忙着一件东西,整天就是往璃窑里跑,这东西是二郎jiāo代做的,若是做成了,那就是绝对的大功一件,就是做不成,也是个功劳,而且,二郎也jiāo代了,这个功劳,还是要分给蒲少匠一些,请他帮着一起做。
王况让做的就是千里目,也就是望远镜,黄大手中的那管,是王五huā了一年多的工夫用水晶一点一点的打磨出来的,实在是水晶的硬度太高,琢磨几块镜片就huā去了绝大部分的时间(不要说水晶的打磨困难,就是一件简单的yù手镯,高明的匠人都要huā上至少一年的工夫才能打磨出来,而不像后世有机械加工和高硬度的刀具那样,可以几天的工夫就能完工。而徐国绪要做的就是先用无sè透明的璃浇注成个粗胚后再来打磨,这样就能省去大半的时间,要是用水晶的话,不说那不规则的形状,就是一整块透明无裂缝无杂质的水晶都很难找到,而且又易碎,稍微不慎,就报废了。
要是能用璃烧出纯净透明的粗胚来,即便是打磨的成品率只有十之一二,那也是很惊人的,如果成功了,那么就可以为大唐的主要将领都配上这么一管千里目,有它在手,几十里外的敌情就能看得一清二楚,可以说在知己知彼上就占了头筹。
如果用璃不成的话,那就只好用水晶来做,这么一来,恐怕穷尽全大唐的匠人努力和收集了东海所有品质上佳的水晶来,恐怕也只能做出几管千里目来,那就是成为国宝了。所以说,不管成与不成,都是功劳,所区别的只是功劳的大小而已。
小六子窝在宫里不敢出去,连带着这段时间,御厨里的茄瓜的消耗量也增加了不少,可小六子就是尚食局令,那些御厨们最多也只能和以前一样心里偷偷的埋怨小六子:你用手不是更好么?非得用茄瓜?这还是秋天呢,茄瓜多,你爱怎么用那便怎么用,可到了冬天,璃棚里的茄瓜也是有个限度的啊。
第三五五章看建东
第三五六章 神秘马车
第三五六章神秘马车
小六子闷在宫里,天天只能和那俩个宫nv一起厮hún着打发时间,而武才人也是有意成全,每天都故意的打发那俩宫nv来和小六子一起“探讨”武才人下一餐要吃什么的问题,而且还说,不要怕làng费时间,“探讨”的时间越长,就说明她们对武才人的饮食更是上心,要是短时间就“探讨”了回来,说不得,反而要受到责骂。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寺人和宫nv搞对食,其实享受的是宫nv,对小六子而言,手上的感觉是有了,视觉冲击也是有了,但就是最关键的一步,只能是干瞪眼,为此他也黯然伤神过好长的时间,不过他也算看得开,要是自己不去势,怎么可能有这么两个漂亮的宫nv让自己随心所yù的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想怎么róu就怎么róu,兴致起了,还能手脚和嘴巴一齐的派上用场。如果没去势,现在的小六子,早也就成了一堆枯骨了罢。小到这一层,他倒也开始坦然了起来,因此对那两个宫nv也是极尽的体贴,所以,那俩宫nv也爱来和小六子“探讨”饮食问题。
这天,小六子好不容易等到了一辆每旬给宫里送一次的糖盐茶这些没什么新鲜要求的马车来了,他迫不及待的钻上了马车,一出宫mén,开口就催促:“升平坊,速度,速度。”送糖盐茶的这些一应宫内用的都是固定的商家,固定的人手,也都知道小六子的身份和背景,因此,也不多说话,径直出了宫去。
守卫承天mén的,恰好又是乐三几个,不过万俟老六却不在里面,万俟老六在金吾还没呆满两年,就被一纸调令给送到小梅关去了,除了乐三这几个隐约知道万俟老六去小梅关的真正内幕,其他的人都以为万俟老六是得罪什么人了,从一个堂堂的金吾给贬到岭南那荒山野岭的小关上,明面上,一个金吾不过是流外四等,万俟老六去小梅关却不是当关令,而是流外一等的关丞,看起来是升官了,可要是金吾五年期满,那就是从九品下的位置,流外流内,别看只是个一级之差,这一级,许多人一辈子也迈不过去。
例行检查的乐三看见了马车内黑着一张脸的小六子,连忙回身给其他几个使了个眼sè,只粗粗的检查了一遍就挥手放行了,对他们来说,只要在马车上没见到其他不该出宫的人就行,至于说夹带了宫中财货出去?开玩笑,你要看看,林局令有那兴趣么?人家现在每月听说林家给他用的零huā钱都好几百上千贯的,哪里会屑于干这等偷jīmō狗上不得台面的勾当?
因见着小六子黑着一张脸,乐三还特地的陪着马车到了延喜mén的羽林军那,告诉他们,马车已经检查过了,里面坐的是林局令。书mí群2那些羽林一听,只确认了里面坐着的人确实是林局令后,连检查都免了,直接放人,金吾都没问题,自己也没必要搞那么严格,就是要真出了问题,要追查也是先查金吾不是?再说了,看着西山大营的那帮家伙个个尾巴翘到天上去的模样,谁不羡慕啊。
赶车的似乎也知道这些天长安城接连发生的事,知道林局令这是没得办法了,宫里的马车不敢坐,甚至连延喜mén都不敢出一步,没瞧见延喜mén外,永昌和永兴两坊之间的街道上,三三两两或是站着,或是无聊的来回走动着的人,都是伸长了脖子往延喜mén这边直巴巴的瞅着的么?这里面,至少有一半是来堵林局令的。
天可怜见,往日里巴结林局令都没机会,人家有个林家在后面支持着,不缺钱,要说吃的,有哪家能比得上建林酒楼,估计也就山外山了吧?可山外山人家林局令都不爱去,那么自己又能如何?找几个可人贴心的小娘子,可能有宫里的宫nv可人贴心么?难哪。现在好了,天上突然就这么掉下了一个在林局令面前表现的机会,自然要好好的抓紧了才是,自己虽然是皇商,按理是不用巴结一个尚食局令的,能当上皇商的,那后台也得够硬,可是后台再硬,能硬得过林局令去?自家的后台都要上赶着给辅国建安县伯呐喊助威呢,自己作为小卒子的就更要如此了。
因此,这赶车的也是闷声一路直接的把小六子给送到了升平坊外,让把守在坊街口的千牛卫验明了车上坐着的确实是林家小郎后,就准备把车往里赶,所谓送佛送到西么,这最后的一段路程尤为重要,只有亲自送到了林家mén口,看着林局令进去了,那么这个马屁就是确确实实的拍上了,回去后,可以找掌柜的领赏请功去了,有了这一趟,都不用自几说什么,林局令就能在心里为自己主家记上一笔啦,这功劳,泼天啊。
可没等他扬鞭催动马车,就见从东面嘚嘚的也驶了一辆马车过来,因为速度快,到了坊街口勒马不及,一横就把他这辆马车给挡在了坊街口。
身为皇商背景的,哪个不是平日里傲慢到极致的,能做皇商,通常来说,首先有个前提,那就是必须得和皇家沾亲带故的或者说是你有别人没有的东西的,宫里的贵人们也都知道féi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有什么好处,都是先照顾着自家人,所以说,即便是几个国公的族人,若不是像齐国公那样的,那也是没资格当皇商,给宫里供应物资的,除非说这个物资是其他人没有的,只有你有,就如同辅国建安县伯一样,只有他有桂huā,这又是另当别论了。因此,想成为皇商,要么你就是皇亲,要么你就是有别人没有,而宫里又不可或缺的物事才行,其他的,通通靠边站,轮不到你的份。
而眼前的这辆马车,分明就是那个这两年生意做的不小的长安车马行的马车,要说这车马行,如果不是建林酒楼和林家平日里经常需要用到他们,而且点明只要长安车马行的人服务,估计早也就被朝中的那些大佬家族给排挤掉了,人家不动手,那是卖了林家一个面子,可不是你长安车马行有多大的能耐。
再者,车马行是属于力气活,那些个大佬们前些年或许还能动动心,可如今,行军饼坊分了那么多份子出去,这靠力气赚钱的活计,那就没几个大佬能看的上眼了,而且,这车马行说实话,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这几年里,有心人早就打探清楚了,这长安车马行那都是些解甲的军士,这些人干这行倒也是充分的利用了资源。
各地衙mén和守城mén的基本都愿意优先招那些从军中解甲下来的军士,一个是比直接从百姓中招的人相对听话,二是省得cào练,三是能打。而这些人又多半对曾经的袍泽是照顾有加,不管以前是不是同一个大营的,只要曾经一起扛过盾牌,使过刀兵的,那就都是兄弟。因此这长安车马行占了这个先天优势,这些年里是hún得风声水起,又加上林家早先就放出话来说,车马行,只信得过魏行首的人。所以在担心若是对长安车马行打压会引起林家的不快这个前提下,这些年,长安车马行的生意倒也红火,几乎占据了整个中原车马行六成的份子,听说这两年,他们已经开始在东北和西北拓展业务了。
林家只信得过长安车马行的话是黄大放出的,就连林老太爷也纳闷,黄大为什么要放出这样的话来,有时候,他也只能往长安车马行里有不少黄大的兄弟上靠,却不知道,黄大虽然是个羽林军史,却是没带过兵的,底下一个兄弟也无,要有,也只能是陈大和侯老六那帮人,不过现在,黄大的底下倒确实是有弟兄了,就是如今跟着他在近江氏将地皮都刮了三尺的那帮家伙。
既然是黄大放出的话,林老太爷自然不会去反驳,自家细郎和黄大那是兄弟相称,而且,如果没有黄大的帮衬,自家细郎想要走到今天可不容易,二郎可是乞儿出身,家底是根本没有,能碰到黄大这样忠心耿耿的帮手,实在是一个天大的造化。所以他也是很配合,黄大那边一放出话来,他就给林家立下了规矩,雇马车,只能雇长安车马行的,要是发现雇了其他车马行的,如果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那是严惩不怠,即便是林翰也不例外,所以这几年,除非说紧急情况,长安车马行临时调派不出空闲的马车来,否则,林家就都是雇的长安车马行运送货物和客人。
话说那个被拦住去路的车把式那是气不打一处来,难到你长安车马行如今竟然嚣张到了如此的地步么?也不瞧瞧,自己这辆马车上的标志。自己这马车虽然是普通式样,但有这个标志,就是长安县令和京兆伊出行碰上都要避让三分的,可你倒好,竟然就这么堵了上来,分明就是故意的么,莫要道说有林家的指定,就动你不得,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某家是病猫了不成?
车把式这么光火不是没理由的,他看着小六子是一路上黑着脸,几乎都不爱说话,说明这些天可把他在宫里头给憋坏了,所以对车把式而言,最重要的那就是把林局令这尊大佛越快送到林家越好,因此,他一翻身从车上下来,三步并两步的上前就一把揪住了长安车行的车把式袍领,咬牙切齿的低吼道:“瞎了你的眼了,没瞧见这是要往林家去的么?你知道车上坐的谁?还不快快的让了道?”
“住手”他这边光火,那边小六子听到外面的动静,一撩车厢的mén帘,看到前面那辆马车外悬挂着的一件物事,吃了一惊,连忙喊道。
第三五七章 秘密进京
第三五七章秘密进京
长安车马行的车把式是个壮实的汉子,足比那皇商的车把式高出一个头来,却是任由着那人揪着自己的袍衫,也不还手,还一个劲的赔着笑,如果换了是几年前,谁敢这么的揪着自己的袍衫,早就一拳抡了过去,把他打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但现在,他身负重任,这些年里又在魏老大的调教下收敛了许多,因此脸上是挂着笑,只有那些常和他打jiāo道的人知道,他脸上笑着,嘴里陪着好话,心里早就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了。
这时候,他身后的帘子也是一撩,钻出来一个身着天青袍衫,玄sè幞头,腰系米黄牛皮束带,挂着一块似乎是yù的绿sè的没经过雕琢的小石头,脚蹬一双褐sè鹿皮软靴的郎君来,约mō着二十出头的样子,嘴上的胡子还没长成,只有一层细密的绒máo。
这郎君出了车厢,四处看了看,笑道:“这便到了?行啊,不错,速度tǐng快的,回去自己报上说我很满意。”
那车把式听到这话,憨憨的挠了挠头,咧嘴笑了,对那皇商笑道:“还不放手?你没听见林局令都叫住手了?”他得了刚才那句话,心情大好,也懒得和人理论了。
这皇商回头一看,却见林局令早已经下了马车,对着这个也是刚从车里钻出来的郎君作了个揖,笑问:郎君今儿个怎么有得空闲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老太爷念您都念的老太太耳朵起了老茧了,这下可好,您既然来了,老太爷不知该有多高兴呢。”
那皇商吃了一个大惊,他这可是第一次见到林局令给一个身份明显上并不是很高的人作揖,你瞧这个郎君,虽然说是长得一表人才,服饰搭配那也是令人赏心悦目,但要是仔细的瞧一瞧,看看那袍服的料子,分明就是纯麻布的,除了那双靴子是鹿皮的,有点珍贵之外,身上再无一处值钱的地方,这样的人,家里的境况约mō好不到哪去,如今的长安,但凡是家中有点本的,可不都是想着方的往丝绸上靠,不够资格穿绸的,那就在麻布里hún纺了丝进去,而且还是丝多麻少,只有那些家中没钱的,才会穿纯是麻布做的衣物。TXT电子书下载**
但他并没细看,要是细看的话,就能看出来这郎君身上穿的麻布袍服那是纺得十分的细腻,没有一处是lù出线头来的,而且缝的手艺那也是只有高手才能做得出来。并且,如果他见识过这些年里身价扶摇直上的田黄的话,也能认得出来,那块挂在那个郎君腰间的鸽蛋大小的绿sè石头,就那么一块,就能抵得上他们给宫里供应东西两三年所赚的收入。但可惜,见过艾叶绿并且知道那就是艾叶绿的人,天底下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就连陛下,也只拥有那么指头大小的一块而已。
来的人自然是王况,这次是李世民密诏他进京的,一个是为了他的表字,一个是李世民想听听王况对今后建东的意见,毕竟,建东是王况一手nòng出来的,如今这天底下,估计也只有王况才了解建东,李世民是个少有的肯听得进意见的帝王,深知这建东如果一步走个不好,万一要是和王况的设想起了冲突,那么以后王况可未必肯卖命了。而且,他也是知道,王况不管是怎么搞,哪怕是将一个地方的天都掀了,出发点却是好的,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大唐着想,有了这个认知,那么李世民就不介意和王况商量着怎么来,只要意见统一了,那么自己就坐等了收获开疆拓土,百姓爱戴,家国兴旺的巨大荣誉了,从这点上来说,虽然李世民和王况的目标不大一样,但过程却都是殊途同归的。
同时,李世民心里还有一个mí,需要王况来帮他解,书信往来多有不便,而且容易泄lù,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当面的jiāo流,所以,也不管王况是不是在做什么重要事情,李世民封五百里加急铃诏就把王况给叫进了京来。
正好王况也有些事情需要和李世民当面锣对面鼓的说个清楚,不然,自己总是那么憋屈着挨打却是不能还手,很是郁闷,现在已经是贞观十三年,转眼这一年就过去了一大半,离贞观十七年越来越近了,总该先探探李老2的口风才对,万一,事情和史料上记载的不一样呢,那么自己可就真的是哑巴吃黄连了,王况现在越来越不大相信后世那些御用文人们编造出的历史谎言了,不说别的,就是个全民免费医疗,早在唐时就已经出现,而那些御用文人们却是一个字也没提,就只知道歌功颂德,对当*权有利的就说,不利的就选择xìng遗忘。
谁知道李老2在对太子和李胖子的态度上是不是真的和历史书上说的一样呢?王况心里没个准,所以要来看看,同时,他还要事前和长孙臭老酸取的默契才行。
王况瞧了瞧小六子,笑骂道:“不错啊,林局令如今是红光满面的,看来这些日下hún得不错么。”这一句话更是让那个皇商家的车把式给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口气?分明是长辈对晚辈的口气,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口气,虽然是口口声声的称呼对方林局令,可他也不是白给的,知道这是当着外人面前的称呼。
等等,二十出头,不喜着丝绸之物,林老太爷天天念叨的,林局令又对其很是恭敬的,这会是谁?顿时两个身影在他心中是呼之yù出,一个是林家小郎君,如今当个小关令的人称建安才子的林荃淼,另一个,自然就是辅国建安县伯,林家的细郎了,这两个,都是林老太爷心里顶要紧的人物,轮辈份,辅国建安县伯是长辈,但林关令却也是林局令的兄长,都有资格对林局令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两个身影在他心里是一上一下轮换着出现又消去,按说,从年龄上看,应该是辅国建安县伯的成分高些,林关令年纪可不是二十出头,而是再过几年就而立之年了。可是,没听说辅国建安县伯奉诏进京的啊?只听说林关令很有可能要去建东当县令了,这天底下,还没哪个官员敢没有奉了命就进京的,所以从这一点上来看,又该是林关令的成分更高些,而且,听说林关令这些年吃的也好,身体保养得不错,还是细皮嫩ròu的,看着就像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但他却是不知道,这天底下,还真有不用奉诏就敢进京的人,这就是王况,至于还有没其他人,那就不得而知了,王况本身就是个京散官,他的薪俸还都是在长安支取的,而且作为有爵位的非皇家之人,按律是除了另有任命的外,余者都是必须呆在长安的,王况能呆在建安,那是特例,是皇帝准许的,可以说,长安,才是王况的官位所在,因此,王况想什么时候到长安就什么时候到,更何况他是有李世民的密诏才来的呢。
几年没来长安,王况也不用担心被人认了出来,当年他离开长安的时候,身体还没完全发育好,如今身架差不多定了型,和几年前的差别还是蛮大的,除了亲近之人能认出他来外,其余人,恐怕就连程知节这个老魔王见了面都要犹豫半天才敢相认,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好处了,没有照相技术,画像即便是画得再好,那也只是神似,更何况经过这些年,自己的容貌已经变了不少呢?因此,王况才敢这么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升平坊的街口下了马车而不用担心被人认了出来。
王况和小六子打了声招呼,回身就从他身后的马车上取了一样东西下来,那就是先前小六子见到的东西,这是一块用田黄雕成的塑像,小六子能认出来,那是因为这个小雕像雕的不是别的,正是三白在前头呲牙咧嘴,背着双手,头仰着天,后面跟着两只鹅,两只猫的样子。这个雕像就是个摆件,正好长安车马行的每辆马车的前面,都有这么一个小佛龛模样的东西,用以让客人为祈求一路平安而摆放或是三清像,或是老庄像又或是菩萨像的,整个机构nòng得很是神奇,只要将塑像往里一推,就会有几个包了软鹿皮的勾爪弹出来牢牢的勾住塑像,任凭你一路怎么个颠簸,塑像也是稳当当的纹丝不动。
小六子没听说过什么时候自家姑丈有了类似族徽之类的物件,但是三白和大白小白以及那两只黄huā猫他都是见过的,这天下,能同时养了一猴两鹅两猫的人,除了自家那个行事不类常人的姑丈外,再无他人,所以,他虽然是不敢确定那马车里面是谁,但是这个塑像,加上对方又是长安车马行的车,就可以认定,这车里的,是自家人,而且,至少也是李管事之类的人物,所以,他才会赶快的出言喝止住那皇商家的车把式。
小六子,也是为数不多的知道长安车马行的真实背景和任务的人之一,正是他所处的位置敏感xìng,有些消息,必须得通过除了林家之外的人来传递,所以,在徐国绪还只是猜测长安车马行和王况有脱不开的干系的时候,小六子就知道了。
第三五八章 帮你支个招
第三五八章帮你支个招
小六子前一刻还是黑着一张脸的,归根到底就是被那帮子人给堵在宫mén外给闹的,有些事情,又不能通过他人之口来传递,这其实也只是一个原因,另外的原因自然就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出宫,自当上尚食局令后,小六子进出就也自由了许多。「域名请大家熟知」
但这都还是次要的,最最主要的还是宫里面的御厨们做的饭菜了,虽然用料比起建林酒楼考究了许多,刀工和火侯那也是没的挑,但吃在小六子口中,总觉得不是个味,似乎少了点什么,如今见到自家姑丈如神兵天降般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别人吃起来那么美味的菜肴到了自己口中却没了什么味道,那就是少了个家的味道啊。
所以,一见到王况,小六子郁闷的心思一下就拨云见日了,嘿嘿,这会怎么着也要磨着姑丈给整几样小菜,不要什么山珍海味,就是个寻常的家常豆腐啦,炒青菜了就行,然后陪着家人,一边酌着小酒,一边聊天,也学学那些个婆娘,唠唠张家短李家长的,多惬意啊。
也是小六子见机得快,第一时间见到王况就想叫“姑丈”,但“姑”字一出口,马上就给他改成了古郎君,因此那皇商家的车把式硬是没能猜出来王况是谁,只是心中有点怀疑。
既然已经到了坊街口,又碰到了一起,小六子就把那皇商家的车把式给打发了回去,长安车马行的马车见自家郎君碰到了林局令,而这时候的街口,前后也没什么人,所以自然也就喜滋滋的回去表功去了,有自家郎君的那一句话,他每月的月钱又能上涨不少,别小看这车马行,在外人看来,长安车马行再怎么赚钱,车马行里的掌柜和伙计管事那也没什么油水的。但是,长安车马行每年的赢利都没上缴过,全被王况留在了车马行,所有的利润除了留下来些做为打点用的及扩张必须的外,其余的全分了,而且,有时侯,还会从建安给他们补充资金。首发因此没人知道,长安车马行的伙计的收入可不比那些个商铺掌柜的低。
把守坊街口的人只防着生人进升平坊,但对林家人带着的却是不会阻拦,虽然说看着王况面生,但人家可是林局令也要笑脸相迎的人物,有林局令做保带进升平坊,那就不算是他们的失职,所以是查也没查,目不斜视的就放了王况进去。
时隔几年没来,王况发现升平坊的变化不小,原先整个的坊区,只有林家的房子还算点样,围墙上盖的是青瓦,其他家的呢,有能力的呢,大多只在沿坊街的正面围墙上盖瓦,其他地方全是用茅草敷衍了事。可如今,以前的土围墙全都不见了,整个坊区内所有人家的围墙全是用了青砖砌成,若光是用砖砌倒也罢了,寻常人家节省个三五年也能做到,但这些围墙上可都镶嵌了许多的砖雕,有雕亭台楼阁的,有雕huā鸟鱼虫的,更有几家,甚至在围墙上用青砖砌了个大大的佛龛模样,里面雕的是菩萨护法之类的,大概是这家人信佛的缘故,光看外面,就知道围墙里面恐怕到处是佛像了。
见王况四处打量,小六子就解释:“这升平坊啊,如今也早就大变样了,说来姑丈您都要吓一跳,这升平坊的地价,如今可是全长安最贵的,比那朱雀大街两边的地价还要高出两倍不止。前两年,就有不少人要出了高价买升平坊的房子,但老太爷出了个狠招,不管别人出价多少,他都高出一成,结果您猜怎么着?哈,楞是没一家肯卖房的。现在这些人家也都或多或少的从林家铺子贩运了东西到外地去卖,因着是街坊,所以进价要比其他人便宜些,所以,您瞧瞧,家家都翻新了。”
正说着话呢,边上一户人家里出来个胖子,一见小六子,就哈哈大笑:“某就说呢,今儿个早上,怎么那喜鹊喳喳叫个不停,敢情是知道林局令您要回家了啊。”又瞧了瞧王况,依稀觉得有点眼熟,上下打量了一番,迟疑着不敢开口,还是王况先打了个招呼:“麦二哥这是要上哪啊?瞧你这穿得光鲜亮丽的,莫非是去相亲?”
可不是么,这个胖子穿得那叫一个huā团锦簇,这时候正是午后,重阳节前后的长安,早晚虽然是有点凉,但白日里也还是只能着一件单衣的,多加一层,那就要大汗淋漓的,可这个麦家老2,不光是穿了件粉红袍子,可能觉着不够华丽,又在外面披了件米sè的外袍,里头袖口领口全扎得严严实实的,脚上呢,蹬着一双狍皮靴,这可比王况脚上穿的那双薄鹿皮软靴要热得多,也真难为他了,长那么胖,还穿了这么多,竟然没出汗。
麦家在当年王况刚封官,林家大宴的时候是出力最多的街坊,所以这两年得林家的看顾也是最多,麦家老2,年纪其实比王况还小几个月,王况叫他是随着林颖芝叫的,麦老2因为长得胖,他这胖不是那种壮实的胖,其实是虚胖,是属于光喝水都能长ròu的体质,所以前些年是一直没有哪家小娘子能看上他,相亲倒是相了不少,最后呢,全黄了。这个王况也是略有耳闻的,如今见这情况,又看他手中拎着的及后面家人拎着的东西,一看就知道肯定又是相亲去了。
一听王况叫他麦二哥,麦老2就确信这是林家的好细郎,如今的辅国建安县伯王二郎来了,当下大喜,连忙的把身后的家人打发了回去,又把自己手里拎的也一并塞回到mén里,搓着手,不好意思的嘿嘿直乐:“原来是二郎回来了啊,某就说么,那喜鹊……”
“那喜鹊又是喳喳叫个不停是不是?”王况哑然失笑,这个麦老2,其实是个老实人,平日里比较不大会说话,每次出mén,都要他老爹事先把可能的对话都给预备好,让他背牢了后才放出来,这不,可能这吉祥话他老爹只教会了他这么一句,所以,对着小六子是这么说,对着王况也是这么说,难怪说他到现在也没找到婆娘,要说人胖倒也没什么,可关键他又不大会说话,经常是几句话没说完,就把自己的机会给断送了。
“麦二哥,你要是信我的话,我给你支几招,保证你不用多久,就能娶到婆娘了。”对于老实人,王况向来都是很随便,也和乐意帮他,这个麦老2,他老爹其实原来就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再怎么教,那也是有限,而又规定死了麦老2说什么,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对方可又不是木偶人,能按着你想的台词来的。
“信呢,怎么不信。外间都说二郎您生了个金口,随便什么点子出来,那都是好使得很,快说说,快说说,有什么好法子?”麦老2老实是老实,但也不傻,这些年耳濡目染的也知道了许多王况的事迹,这下听说王况给他出点子,当下自然是大喜过望,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你回去呢,把你脸上涂的粉啊什么的全洗了,袍子呢,穿宽松一点的,自己觉得怎么舒服就怎么穿,当然颜sè要深sè的;还有,和人对答,你也莫要管你阿爹教的了,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答就是,至于礼物么,也不用搞得这么繁琐,送些人家家里实用的,能用得上的,或者说一般人没有的就成了,对了啊,你家不是经常从林家铺子贩运东西到外地卖么,就送些外面不好买到的顶级辣椒酱啊罐头啊什么的就成。”
“就这么简单?”麦老2有点不敢相信。
“切,麦老2你连某家姑丈的话都不信了?刚可是你自己说信的哦。”小六子其实也对这个没什么心机,人又老实的麦老2好感多多,在宫里头呆久了,勾心斗角的事见多了,对这样的人自然就喜欢,这时候见麦老2迟疑,就啧怪道。
“信,信某这就回去按二郎说的办去,这下阿爹也不能说什么了,这可是二郎教的法子,嘿黑。”麦老2一转身,喜滋滋的就往mén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嚷着:“二郎,娶上了婆娘,某一定请您吃酒。”
“好啊,某等着呢。”王况应了声,拉了拉看着麦老2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往回跑而张了大嘴说不出话来的小六子,径直回家去了。
没曾想,麦家老2这一嚷嚷,声音不小,一下惊动了许多人家,这些人的神经对“二郎”这个词很是敏感,一听麦家老2叫“二郎”,就都出了mén来看,一看到是小六子陪着王况,虽然几年没见,相貌改变了不少,但几年前王况可是在林家住了不少日子,那些时间里几乎是天天都有照面的,现在有麦家那个老实的老2的叫喊,加上小六子在旁,自然就一眼确认了眼前这个笑眯眯的郎君就是这些年里给整个升平坊带来巨变的王家二郎了。
第三五九章 小六子的猜测
第三五九章小六子的猜测
一时间,原本因为有千牛卫守在坊街口而显得有些冷清的升平坊突然就热闹了起来,大家纷纷的涌出mén来,和王况打着招呼,那些以前总跟在王况屁*股后头的小孩子们,如今虽是已经长大了不少,可孩提时的亲近依旧没减,更是一窝蜂的涌了上来围着王况,这个mōmō王况的脸,那个揪一揪王况的袍杉,倒是那些已经懂事了的小娘子,只是静静的站在mén口,含羞带笑的看着这个当年带着她们一起到处疯玩的大哥哥,没好意思上前招呼。e^看
林家因为如今的府院深了许多,林老太爷林老太太及林翰他们都还不知道王况回来的消息,倒是林家的mén房一看,赶忙的飞奔直往后院报信去了,因此,竟然是一个林家人也没能迎出来。
从麦家mén口到斜对面的林府,也就是几十步路的事情,麦家在升平坊的东半段的南侧,林府则在中间的北侧,等到林老太爷得了消息,柱着拐棍到mén口的时候,王况也才将将走到mén口,实在是街坊邻居们太过热情了,这家要王况晚点去他家坐坐,那家要王况明日到他家用餐,你一言我一语的,几乎就把王况接下来的几天的用餐时间全预订了个一空,幸好大家都知道王况刚回来,这第一餐铁定是要陪林老太爷他们的,所以当晚的倒是没人预订。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坊区的好处了,在整个坊墙围起来的这一个坊里,就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小空间,小社会,大家都跟自家人也差不了多少,平时有什么事情也都是互相帮衬着,因此,大家倒也没有因为王况封了辅国县伯而生了份去,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把王况看成是升平坊的人,就是有那么一两个心思比较重些的,本来有些迟疑的,见到王况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端起架子的和大家笑眯眯的打着招呼,那脸上洋溢的笑容分明就是发自内心的,也就陌生了那么三五息的工夫,就抛到脑后去了。
对于升平坊来说,可以说是因了王况的一人得道而使得整个升平坊jī犬升天,真真是应了升平坊这个名字。升平坊的人如今出mén,大体上巡街的兵士和衙役们都会卖个面子,只要不是违法luàn纪的事情,大多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就过去了,也就是说,可查可不查,可办可不办的,只要是升平坊的人,那就不查不办。而且各衙mén也爱用升平坊里出去的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么,这道理谁都懂,有自己的手下当林家的邻居,那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因此,升平坊这两年倒也是出了不少流外的小官小吏,可以说是整个长安东南片区的一个怪地方,就连朱雀大街两边的坊区,出的吃公饭的人,几个坊加起来也没升平坊多。
林老太爷眼里全是笑的上下打量着几年没见的细郎,直点头又直摇头道:“高了,壮实了,也瘦了,倒是变得越发的白了呢?”
一边的林老太太忍不住笑骂:“死老头子,说话都颠三倒四了,怎么壮实了又瘦了?”也不管王况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上前一把就拉了王况的手摩挲着:“让阿姆瞧瞧,这孩子,这些年在建安可也吃了不少苦头罢?听三郎说,有段时间你连着几宿都没得睡呢……要阿姆说啊,建安真要那么苦,干脆就到长安来得了,不做那什么劳什子的奉议郎了,就做个县伯多好,在家享享清福,阿姆想抱孙孙都想得睡不着觉了呢……”就这么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听,旁边围着的家人听了这话个个都掩了口直笑。
“老婆子说得啥呢?什么叫劳什子的奉议郎?什么叫享清福?二郎才几岁啊?正年轻着呢,再说了,你当是随便一个奉议郎随便一个县伯就可以没有实职而远离长安的么?这可是陛下的恩典,又是二郎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要某看哪,再干个几年,得了那个什么……”突然他嗯哼了一声,不说下去了。
王况知道林老太爷估计是顺嘴就想到了李老2许的可以给他封王的诺,但林家上下又是被林老太爷自己封了口不许谈论的,是以说到这里,他也不好破了自己的规矩。便笑道:“阿爹莫要当了真了,不过是句玩笑话而已。阿姆也莫担心,如今在建安哪,可不比长安差,长安有的,建安也有,而有的建安有的,长安却是不一定有。还有啊,颖芝和小芣苡也都有啦,到明年,阿姆您就可以抱上外孙了。”
“真的?阿姆还当明儿是为了安慰我们而报的假喜呢,敢情这是真的么?”林明的报喜信林家也早就接到了的,但是因为没接到王家的报喜信,所以林老太太还以为是自己的儿子为了安慰自己而演出的一出假喜讯,现在听到王况亲口说出来,自然是大喜过望,扭头就冲身边伺候着的丫头吩咐道:“去通知帐房上,这个月,给每个人双倍的月钱,让大家也一起乐呵乐呵,沾沾喜气。”
“老婆子难道耳背了么?小芣苡也有了,前番好象听明儿说,还有个丫头也有了?那双倍哪够,再加双倍,这月领四倍”林老太爷一声下去,顿时引起周围的家人一片狂喜,纷纷按了身份的高低上前来给王况道喜。
王况应付完家人,瞧来瞧去,却没瞧见王冼的影子,奇怪道:“三郎呢?又去会友去啦?”
“三郎这孩子,这两天神神秘秘的,都是一大早就出了mén,要天擦黑才回来,不过三郎是二郎你一手调教出来的,那孩子的xìng子,难道你还不放心?老夫可是放心得紧呢。”一说起王冼,林老太爷就眉sè飞舞起来,王冼这段时间在长安闹出的动静比起王况当年来也是不差多少,眼见得这马上就是常举了,今年的常举,王冼榜上有名那是板上钉钉了的,甚至于说进三甲都很有希望,这常举,考的可不是学问,而主要还是你的人脉关系,只有每逢了恩科特科,那才是主要考你的才学。王冼这几个月的动作,就连陛下都听说了,那么那些个主考官哪里还敢不把王冼往前推?
听林老太爷这么说,王况也就不再去想王冼的问题,而是拉了小六子告辞回到自己以前呆的那个书房里,那书房林家一直保留着,王冼来了就给王冼用,天天都有人打扫,还是保持着以前王况呆着时候的样子,所有的家具摆设一应都没动过。
“怎么样?最近宫里可有什么传闻?”王况也是刚刚提到王冼的时候突然想了起来,好象据说武才人和李治对上眼应该就是这几年的事,一个是有心勾引,一个是少年懵懂,一来二去的,很快两人就**起来。因此,对于以后很有可能坐上那把jiāo椅的武才人,王况不得不提前防备一二,万一这个时候和未来的nv皇jiāo了恶,以武则天的nv人心xìng,怕是以后有得王家受的。
不过他却是不知道,历史真的改变了,因为有了王冼在长安,因为李治最近总喜欢着来找王冼,也因为有了他王况,所以武才人对李治这个小屁孩是连正眼也没瞧上一次,反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王家这里。而李治呢,也因为经常出宫,见识也不仅仅是停留在书本之上,所以,即便这个时候武才人有意的要勾引,效果也是要大打折扣了的。
“倒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最近,姑丈您得防着点武才人,记得姑丈您说过的,无事献殷情,非jiān即盗。这武才人总向着某示好,估计是把眼睛盯上了姑丈您了,你是不知道,这武才人,那个,那个需求实在是无度啊,某就见得几次,她攀着陛下索求呢。姑丈您年轻,现下瞧着身子骨又壮实,嘿嘿,可得小心些。”小六子是毫无顾忌,随口就说,仿佛谈论皇帝的宠妃的风流逸事就如同谈论那市井中的哪家婆娘一般。
这也是难怪,一个是现今的男nv没有什么大防,lun理纲常上也没什么讲究,朱老头还得好几百年才会出现,而且朱家已经被王况列入了打击对象了,力求争取不让朱老头出现。另一个就是不光是李唐皇宫,从前晋一直到隋,宫内的关系那是一团húnluàn,经常是儿子上位就把老子的妃子收了的,李世民就收了一个他老爹的妃子,也经常有那难耐寂寞少得帝王宠幸的妃子,偷偷的和皇子**的,甚至有的饥不择食到让寺人宦官帮着解决问题的,小六子在宫里这么些年,见得也多了,自然是见怪不怪,说起来如同家常便饭一般。
而且,李世民几次都没避开他小六子和武才人只隔了一层的薄纱帘子在墩伦,就更别提其他的皇子了,有时候**的竟然也不避寺人宫nv,肆无忌惮的,寺人宫nv哪敢说出去,说了出去,这可是皇家家丑,自己的小命肯定是不保的,所以碰到这种情况,反而会主动的帮着隐瞒一二。因此耳濡目染下,小六子一想到武才人对王况起了心思,自然就第一个想到男nv之事上去。
只是,这话他也只敢和王况说,其他人,他还是不敢说的,毕竟是皇家密辛,要是被查了出来是从他口中传出去的,再是圣贤的帝王,也容不得他,不光是他,就连王况,林家,也会是一个没跑,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家,可不能就这么毁了,是故,连在王冼,林老太爷面前,他也是只字不提。
第三六0章 新发现
第三六0章新发现
听小六子竟然把一个日后叱咤风云的一代nv皇给想象成了一个只是索求无度的深宫怨fù,王况也只是笑笑不说话,武则天的野心,目前是没人能看得出来的,而且也确实如小六子所说,武则天当上nv皇后,后宫生活也是很荒唐的,自然,以王况的习惯,不会去就这点指责武则天,己所不yù,勿施于人,难道说只许那些皇帝当州官点灯,不许武则天放火?这不大可能,人一登上了权利的颠峰,**就会膨胀起来。15
就以自己来说,现在的心xìng,和当初已经有了大不同,以前还是在当乞丐的时候,想的是如何在这个贞观盛世中存活下去,只想要一个位置。但到了如今,自己的目标已经发生了变化,开始按自己的意图来影响大唐的军事及政*治走向了。这便是典型的屁*股决定脑袋,王况自己拥有比别人多一千多年的思想成就都不能免俗,又有什么权利要求别人呢?
时间还早,王况也顾不得旅途劳累,想上街去看看长安这几年的变化,其实对王况来说,也根本谈不上什么劳累不劳累的问题,一路行来,并不是很赶,基本上,只有出了饶州境内一直到池州这一段会旅途比较枯燥外,其他的路段,王况都是悠哉游哉的,在池州还应了杏huā村的挽留,歇了两天。
让王况想不到的是,当日他以开玩笑的心xìng写下的那行“建安王况坐看百年小杜”的字被杏huā村掌柜给用了木框纱笼罩了起来,说是要当做杏huā村的传家宝传下去,同时,这行字也正是杏huā村招徕客人的一个金字招牌,有了这行字,就是有人想否认杏huā村和王况的关系都不能,也正是这行字的作用,杏huā村的发展速度超乎了王况的想象。
不过那掌柜夫fù也是个实诚人,见王况当初哪家也不去,就专mén挑了他们家,心中猜测自己这乡村野店的风格正是师父喜欢的,既然连师父这样的神人都喜欢,那自然也能得文人sāo客的喜欢,所以不管怎么扩张,始终是保持了那种简朴的风格。
同时,也正是王况这行字的带头示范作用,使得那些个有点地位有点名望的人现在都喜欢在杏huā村上的墙上柱上题字,最后的结果自然就是杏huā村的墙干脆全用一层层的纸给糊着,字题满了,就将上面那层揭下去,好好保存,有王况的例子在,谁知道这题字的人里面是不是也能出个日后的相公来呢?因此,不管字写得好赖,都是舍不得丢弃的。
小六子因着怕被人堵上,也是不敢陪王况上街,就是林家的家人也是没人敢陪的,好在王况这两年的模样变化极大,走在街上是没人能认得出来的,所以倒也是不怕,而王况如果真的碰到意外情况,只要亮明了身份就行,其实就是在长安,有了先前的《讨贼诏》,现在治安状况好了许多,再说了,曾经的长安三虎尤其是那个鬼见愁小黑碳这段时间正闲得想找由子chōu人呢,那些个地痞纨绔又怎么敢造次?
尉迟保琳郁闷不是没有理由的,还是因为这次的对东瀛用兵的原因,本来他和程处默及秦怀yù一听要对东瀛用兵,就个个摩拳擦掌的想要去过过手瘾,这便是内陆人对大海的向往之心作祟了,每个人,都脱离不了这个心xìng的影响,大体上,山里的人对草原和大海都是很向往的,而草原上的人呢,也是对大山和大海向往,住海边没什么高山的,同样也是非常想看一看山能高到什么程度,草原能辽阔到什么程度。
本来,刚听说对东瀛用兵是王况的提议,程处墨他们几个以为这下自己随军是没跑的了,二郎就是把其他人落下了,也不能把他们几个忘了啊?尤其是尉迟保琳,在得到要用兵的第一时间,就得意洋洋的对了那些成天颠颠的跟在他屁*股后头的纨绔们夸耀了起来,说这回自己总算是有机会见识见识辽阔的大洋了,哪曾想,最后的结果却是只由福州水军发兵,建州镇将府统一调配负责这场跨洋之战,没有其他人其他州县什么事。这让他很是掉了面子,所以,他底下那帮纨绔子弟这段时间是老老实实的,生怕自己触了霉头撞到鬼见愁的枪口上,那可就有得享受了。
王况正要出了林府,却见丑丑蹦蹦跳跳的进来,王况分明看见他刚原本在mén外是规规矩矩的走着的,但一进了mén就显lù出小孩活泼的心xìng,刚跳了两步,一抬头就见到王况,呆了一呆,随即大喊大叫的扑了上来,一把就双手抱住了王况的胳膊,喜欢得不得了:“哥哥来长安了,哥哥来长安了。”这么些年,他叫王况为哥哥已经是习惯了,无论王五怎么教训,就是改不过来,而王况也很喜欢丑丑这么叫,因此,王五最后也是没办法,只能由着丑丑。
丑丑虽名为书僮,但王冼和林家上下可没把他当书僮看,凡是王冼有的,林家同样也会为丑丑备上一份,林家的下人也是拿他当王家的郎君看,任谁都知道,王况是和黄大郎兄弟相称的,黄大郎的侄儿,自然也就是自家姑爷的侄儿。丑丑这几个月在长安呆得虽然是安逸,但林家对他再好,那也不如在建安的,小孩子,最是恋家,等到长大了一些了,才会对家的观念慢慢的淡薄下来,而非得等到经历过太多了,才又会开始对家越来越眷恋,所以说,小孩子的感觉,其实是真正的符合人的天然心xìng的。
现在突然见到王况,丑丑心中欢喜,却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只知道紧紧的抱了王况的胳膊,生怕下一刻王况就会消失不见了。
“呵,几个月不见,我们家的丑丑长高了不少哦。”王况笑着róu了róu丑丑的头发,没到束发年龄的丑丑,身上也没功名,所以并不是和有秀才功名的王冼一样在头顶正中梳个髻,而是在两侧各梳一个,其余的头发就那么垂着,男孩和nv孩的发型区别只在男孩子是两个发髻,而nv孩在额头上方多了一个而已。
没想到王况这么一róu,丑丑突然的扁了扁嘴,带着哭腔起来:“哥哥,没带三白来?”原来王况这么一róu,让丑丑想起了总爱拿他头发拨来拨去的三白了,依据丑丑对三白的了解,每到一个陌生地方,三白是肯定不愿意离开自己熟悉的人一步的,现在见王况独自一人,自然也就知道三白没跟来,是以很是有些小失望。
王况一听,就知道这小家伙大概是在建安无拘无束惯了的,这到了长安,尤其是天天跟着王冼,行事上就拘束了很多,更别说在和李治在一起的时候,得到对方是个大人物的暗示后,他就更加的拘束,小孩子心xìng么,总是好动,你让他三天五天的倒也能坚持下来,但要他几个月里,天天一出了mén就要这样,那就受不了啦,自然也就怀念起以前总避着的三白来,至少,他可以和三白拉拉扯扯胡天胡地的,也不用担心。
“三白不能来呢,呆到过年,丑丑就可以回家啦,真要觉得拘束,那就不去管他们好了,就当长安是建安罢,若要是有人责备,就说是哥哥说的,没人会怪的?要是觉得跟着三郎拘束了,那就不跟了,自己喜欢上哪就上哪。”王况其实不喜欢那种装做小大人模样的孩子,小孩子还是要天真活泼些,自然本xìng些才显得是真的可爱,那种刻意装了出来的,怎么瞧就怎么有一股子的东施的味道在里面。
“那可不成,阿爹说过了的,要丑丑跟着小哥哥多学些东西呢。”丑丑一听又不干了,这让王况是哭笑不得,只能无语的拍了拍丑丑的头,道:“哥哥要出去玩呢,去东市,丑丑去不?”
“就丑丑和哥哥么?”丑丑扭头左右看了看,没见着其他的林家人,当下欣喜的连连点头,这只有自己和哥哥两个人,那是想怎么跳便能怎么跳了,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了,再也不用板着脸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来。可循即,他又摇了摇头:“丑丑要帮小哥哥取个东西呢,小哥哥等着用。”
王况一听,也很想知道林老太爷口中的王冼这两天神神秘秘的在忙什么,就笑道:“正好啊,哥哥和丑丑一起去把三郎要的东西送了去,然后我们去东市逛去。”
丑丑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便连忙的拉着王况又返回了书房里,从案桌后的一个木匣中取出了一叠纸张来,王况顺手接过来展开一看,原来竟是他以前跟王冼提过,并且画了个草图给他看的煤炉示意图,这次王冼来长安,王况也jiāo代过让他有机会留意一下京畿一带是有一种能燃烧的黑sè石头,并将用法也都跟他说了。
第三六一章 再逛东市
第三六一章再逛东市
建州不产煤,汀州在后世倒也有过煤矿的发现,但埋藏都不浅,王况又不知道具体的地点,所以没有想着在汀州找,汀州那么大,总不可能让人家把全州的山都挖地三尺吧?即便是挖地三尺,那也是不一定能找到的。而陕北一带,lù天煤矿却是有不少,想要发现却是容易许多。
想要打出好兵器,光有风箱和百叠锻可不行,还得要炉温够高,而碳在这一点上却是比不上煤,而且煤的燃烧又要比碳来的不完全一些,这就又给被动渗碳带来了可能,如果处理得好的话,渗碳的工序都可以省略了,虽然说在这融炼锻打的过程中渗碳如果被自己的材料学老师知道了,肯定要把王况给训个狗血淋头的,但是在唐时,这种后世看起来没什么好处的渗碳却是个不错的选择。
再者,虽然煤中含的硫可能会对兵器的质量产生影响,但陕北的煤可是优质煤,含硫少,烟少,而且如果将煤和碳hún合在一起用的话,只要找到合适的配比,就可以将硫的负面作用降到最低。
同样,也是因为长安一带虽然是山多,但架不住长安人口众多,再多的山林,那木材也是不够几百万人天天烧的,所以长安的柴火比起建安来要贵上不少,不是几成贵,而是要翻上几倍。长安居大不易不光是体现在粮食和地价上,同样在柴火的价格上和其他地方对比也是非常明显。
“怎么,可是三郎发现了可烧火的黑石?”王况一下来了兴致,若真是如此,以后可解决了很大的问题。
“嗯哪,前些天小哥哥就发现有人在用这种石头烧火,所以这两天都在和那家人磨着,可那家人却总是不肯说那黑石来自于何处,这两天还是苗管事的让人暗中跟了去,这才找到。可小哥哥说,既然是从那家人那知道了有黑石,就要给他点补偿,所以就让丑丑来取这个。”看来王冼是想教会那家人做煤炉的法子来做补偿了。
煤炉和蜂窝煤可以说对于不知道的人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纸,只要见过一次,这层的薄纸也就捅破了,因此,教会那家人此法,顶多可以让他们比别人早几个月赚点钱,等到大家都知道了后,再想赚钱可就没这么容易,这也是这家人目光短浅了些,要是他们肯直接的告诉王冼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煤,可能王冼给他们的补偿就不是这么一点点了。书mí群2
如果是后世,王况并不介意当一个煤老板,在后世,煤老板这三个字可代表着你是有着诺大身家的,但现在王况手中的生意不少,就现有的生意他已经赚得都不好意思起来了,对于挖煤,也就没了多大兴趣,还是把煤这个生意丢出来,让那些豪mén大阀们去啃吧,自己只要保证以后东平有煤可用就行。
王冼果然在蒲熙亮家里,等着丑丑送来的图纸呢,虽然王况跟他大致说过原理,但王冼还是记不大清楚,需要靠了图纸的帮忙才行,见王况来长安,王冼自然也是高兴万分,蒲熙亮亦是如此,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全赖着王况这么些年来大大小小的功劳送了不少,不要说有望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将作大匠,就是到他这个年龄当上将作少匠的,从有这个职位以来,也是一个巴掌就数得过来。
就说阎立德吧,工部尚书当了好些年,又擅工笔(貌似在明以前,中国画都是工笔的罢,这个灰雀没研究过),长于建筑,在其手中出过不少有名的园子,其弟阎立本又是个大名家,自己本身在画坛中的地位也是不低,又是魏王的老丈人,这么多的优势,现在也才不过是个将作少匠,只比蒲熙亮早当上几年,但那时的年龄可大过现在的蒲熙亮十多岁去。
实际上,如果没有王况的掺和,阎立德过个几年,也就是李胖子事发的头一年,就能当上将作大匠,但有了王况的掺和,扶了蒲熙亮一把,现在就变成了两个人争一个位置,这大匠的位置落到谁手中,那就吃不准了。正如后世的工程院可以有许多副院长,但院长只能有一个一样,将作少匠相当于工程院的副院长,可以有好几个,但将作大匠这个相当于工程院院长的职位,历来只有一个,虽然是没有律法规定,但这是约定成俗的事,自有这个职位以来,还没有哪朝哪代打破过这个惯例,除非李老2又要玩一把心跳的话,那还差不多。
王况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打压了一把李胖子的老丈人,连带着连累了王冼,不然现在的王冼,恐怕在长安的名气更要如日中天,文有马周呐喊助威,字有诸遂良辅导,要是在画上再来个阎老头指点指点一下,王冼可能在参加常举的时候鬼画符的写满一篇文章,都有可能进了三甲。想想下,三个圈子的领军人物都在指点的少年,谁个敢说他不好?就算是王冼随便的在白纸上甩一流墨,说那是“梨huā带雨”图,那也是肯定要博得一片喝彩的。
但是,王况并不知道这些,就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总不能天底下的诸般好处都被你一人占了吧?这也太天理难容了些,而且,相对来说,对于年轻的王冼,还是不要那么大的风头才好。
所幸的是,阎家兄弟心xiōng比臭老酸来要宽广得多了,即便是王况扶持了个蒲熙亮上来和阎立德争,他们也并不是很怪罪到王况头上,只是有些不喜罢了,因此也就谈不上对王冼有多大的好感,只当他是个勋贵子弟来看待,并没像马周和诸遂良一般的帮王冼造势。相反,作为李胖子的老丈人,阎立德也多少知道点自家细郎的小心思,所以,谁也不怪,要怪只能怪自家细郎的野心大了些。
蒲熙亮见到王况,那是猛劲的夸赞王冼:“建安县伯聪慧,没想到到王三郎也是如此的奇思妙想,所谓天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孟圣人诚不欺人也。”当上将作少匠后,蒲熙亮也开始刻苦用功读书起来,其他的生僻文他是拽不来,但几个大圣人的名句,那也是记了不少下来。
见蒲熙亮几年不见,就拽起了文来,王况哈哈大笑:“蒲少匠可真是应了那句,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了。”把个蒲熙亮闹了个满脸通红。
王况没要王冼陪着自己上街,现在王况在长安算是生面孔,如果旁边加了个王冼,那就是想清静也清静不了,所以,他还是让王冼这边忙完后,自己回家去,不用等他。
谢绝了蒲熙亮派马车送他到东市的盛情,王况牵着丑丑的手就往东市走去,其实蒲熙亮自当上将做少匠后,就把家搬到了朱雀大街西面的永乐坊,离东市并不远,只斜斜的隔了个亲仁坊而已,走路去,不用一柱香的工夫也就到了。
丑丑已经十岁,一般的孩子,到了这个年龄,都不喜欢大人牵着手,而是喜欢自己走的,丑丑也一样,但从小他就和王况很亲,是以,王况牵了他的手,他并不觉得别扭,反而欢喜得紧,这一路上,反而像是个刚进城的乡下孩子,小心翼翼的,惟恐一个不小心,就和王况走散了。
王况也不担心丑丑被人认了出来而怀疑到他的身份上去,丑丑在外人面前就是个书僮,没人知道丑丑和王家的真实关系,除非刻意的去调查,但是,会有谁去调查一个才十岁的书僮的底细呢?而他自己牵了丑丑的手,别人就更不会怀疑到王况的身份,有哪个主人家会对一个书僮如此的亲呢,很少。
因此,一路上,倒也有不少人和丑丑打着招呼,这些人要么也是其他文人家的书僮,要么就是那些京官家的管事的或是家人,都只当王况不过是林家派来陪同丑丑的,既然是陪一个小书僮的人,那地位自然比不上书僮了,更不用说丑丑又是王冼的书僮,小孩子么,在大人眼中,还是比较好哄的,所以自然也就没人理会王况,一个穿了件全麻纺的袍子的家人,地位想必是极其的低的。
此时已经是午后,东市上的人流已经没有上午那么多,许多摊位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卖完了东西,收摊了,这年头,没有个冰箱等保鲜手段,没人会多准备东西的,都是宁可早卖完,也不愿意等上一天,尤其是那些卖ròu卖鱼的鲜货的摊子,还有许多是从城外一早来卖了东西,就要买了家中急需的东西当天赶回家的。东西少的,舍不得jiāo那几文钱的进城税,直接便宜就在城外的贫民聚集地就卖了,东西多的,算算在城外卖不合算,自然也不会吝啬那几文钱,但再多的货物,也架不住南来北往的一年比一年多的商人采买,尤其是那些山里人自家种的养的东西,因沾了山里的野气,用城里人的话来说,那是有灵xìng的东西,就更是抢手,所以这个时候,东市上剩下的,大多都是那些专职行商的人家的摊位铺子还在开张着。
第三六二章 调包计
第三六二章调包计
王况和丑丑才进东市,刚想先转到那家建安小食铺去看看,就听得旁观突然的就喧闹了起来,隐隐约约的从人群里传来一阵老fù人的哭喊声。书mí群2王况皱了皱眉,在建安已经习惯了买卖公平,整个建安一团和气的他,一时间还真不适应突然在市场上碰到冲突,他停步听了几句,大体上是买卖双方起了冲突而已。哭闹的老fù人似乎不是住在长安的,而另一方则是东市的商人。
本来东市上是有巡市的官兵的,碰到这种事情,不需用多久,就会有官兵赶来排解纠纷,但王况站一旁等了一会,没见到有人来,相反的,在喧闹的人群不远出,还有两个明明是巡市官兵模样的人正抱着手站在一个空闲了的摊位石条上在瞧热闹。
几乎不用想,王况就已经知道了这里面的猫腻似乎不小,哪有巡市的官兵瞧热闹的?基本上可以确定,冲突的人里,肯定有一方是这些巡市官兵相熟的,这种情况后世多了去了。几乎各个城市的火车站边上的商店里,都是明目张胆的欺负外地客,而外地客人到当地工商部mén投诉,多半都不会有什么结果,只有等到媒体爆料出来了,不可收拾了,他们才会假模假式的出来声明一下,做个不痛不痒的处罚决定,甚至于有的胆子更大的到这时候还要变着方的为这些不良商家说好话,为他们开脱,最典型的自然就是海南和厦mén的天价海鲜事件了,不过是一个开脱得明显了些,一个开脱的高明些而已(海南的大排档现在有没有宰客不知道,但灰雀住在厦mén,却是知道厦mén宰客现象依旧存在的,灰雀并不会因为自己住在厦mén十几年而说厦mén什么都好)。
王况正要上前去,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尉迟保琳这个家伙在冲自己挤眉nòng眼的,王况心里一动,以为这是尉迟保琳小黑碳要演的一出好戏,就没再上前去,而是跟了小黑碳到人群外面的偏僻地方。
“二郎什么时候来的长安?怎地不通知兄弟们一声,兄弟们好到三十里铺去迎你去。”尉迟保琳半是惊喜半是啧怪。
“今儿刚到,午后才进的长安,不是不通知你们,实在是这次是不方便。~~”王况伸出拇指,冲天指了指。
尉迟保琳见王况这么比划,也就明白过来王况这次恐怕是上头有事相召了,如果自己和程处默他们大张旗鼓的去三十里铺迎接,反而会坏了王况的事情,即便他们悄悄的去接,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长安三虎,三剑客全都一股脑的往三十里铺跑,心眼多的绕上几绕,估计也能猜个**不离十,谁都知道三虎和辅国建安县伯关系铁,能让三虎出城去迎接的人,天下还真没几个。
“这是怎么回事?”王况又往那边吵闹的地方呶了呶嘴。
“还不是巡市兵闹的,某今儿正想寻他们的晦气呢,却一时没得什么办法,正好,二郎你来了,你给参谋参谋。”尉迟保琳就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两年,程处默和尉迟保琳他们收敛不少,结果呢,就渐渐的有人开始在东市上欺行霸市起来,不过都是小打小闹,尉迟保琳他们也懒得去理会,再说,作为高高在上的贵勋子弟,他们对民众的关心也不如王况强烈,这还是这些年受了王况的影响,不然的话,他们也是属于欺压外地人的一员,最少,也是袖手旁观的。
正巧,尉迟保琳他们这些天里郁闷没处发泄去,底下那帮小跟班又都小心翼翼没让他们抓住泄愤的把柄,于是就想到了来东市挑刺头,这些天倒也是发现了不少问题,但他们都是没辙,没抓住凭证,如何修理呢?
原来这伙欺行霸市的人,专mén干着调包计,而且别的不调包,专mén从事jī子的调换,他们每每都是收了那些城外送来卖的jī子,然后过不多久,就说那些乡里人送来的jī子都是坏了的,要退货,还要赔偿。送jī子来的如果认了忍气吞声也就罢了,若是有不相信自己送来的jī子会坏了的,他们就当场打破jī子,让众人看。有事实摆在那,因此许多人送了jī子进城卖,都吃了大亏。
尉迟保琳他们也找了几个在城外的自家庄里的庄户,在一篮的jī子里挑了几个做了记号送去,想凭借着记号来戳穿那些人的把戏,但是每次退还回来的jī子里面,那几个有记号的是依旧在,而且是只有那几个没调换,其他没记号的全调换了。所以,尉迟保琳现在也没想出招来,这jī子是好是坏,没打开看怎么知道?
“哈哈。”王况听完是笑得前俯后仰,这事情实在太可乐了,辨认jī子也就是jī蛋的好坏,本来就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怎么就搞得这么复杂呢?不过笑了几声,他也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想起了后世CCTV里还曾经播出过一个节目,就是那些个砖家教人怎么辨认jī蛋的好坏的,说是要看其sè泽。当时王况看到这个很是无语,jī蛋的品种那么多,看sè泽如何分辨?本来么,就连盲人都能轻易的分辨出来jī蛋好坏的事情,到了那些砖家的嘴里,就成了一mén学问了,还堂而皇之的说出一二三四五的原因来,怪哉。
一见王况大笑,尉迟保琳就知道这事有mén,今天能不能抓到那些人的把柄,就看王况的了,连忙的捂了王况的嘴:“莫笑莫笑,二郎这必定是有办法的了,快说说,某这两天手正痒着呢,要不是顾忌着无凭无据的打人,回家后要受阿爹责备,某早就动他娘的手了。”这几年,不光是尉迟敬德自己的心xìng收敛了许多,也开始约束起尉迟保琳的行为来,所以,这也是尉迟保琳比较郁闷的一个原因,明知道对方骗人,却没有凭据,你要抓住人家的把柄,首先就要让人家相信,你送去的jī子就是好的,收回来的就是坏的,可要是将jī子打破了,倒是证明了是好的,但那样的jī子谁要?
“这事还真是简单,你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保证即能解了你的手痒,让你打个痛快,又能将这些人绳之以法。”王况招了招手,尉迟保琳赶忙的附耳上去。
“这,这能成么?”尉迟保琳将信将疑,王况笑骂道:“成不成,你用些jī子自己先试试不就知道了?”
尉迟保琳想了想也是,连忙的把身边的一个家人叫了过来,又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jiāo代了一番,那家人领命而去不提。
不多时候,就见那家人回来,眉开眼笑的道:“建安县伯的法子果然是好的,这不,已经着人去准备了,明日一定要那帮人好看。”看来这个家人也是个机灵的,知道这边正在闹着还没完,如果自己的人这时候凑了上去,对方肯定要起疑开始防备了,说不得就不跟你调换了,所以,还是要等到明天才能动手。
当下,王况也就不再上前去,既然尉迟保琳出手,那比自己出手要方便得多,而且这时候王况也不适宜出手,要是传到李老2的耳中去,说不定要埋怨起王况到了长安,也不寻思着赶快进宫,反而跑到东市去悠闲起来,别的官员听说皇帝相召,即便是晚上,那也是要颠颠的赶进宫去的,这时候可不像后面的明清两代皇帝召见那是常有的事,这时代,就是程知节李靖他们几个月也难得被召见一次,有什么事情,朝堂上就都解决了。
知道王况的xìng子,尉迟保琳留了个家人下来,让他等到那边停歇了后,把那个被人用坏jī子调换了好jī子的老fù人带到一处地方安顿下来,明日再还她一个公道。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王况也没了逛东市的心情,整个长安在王况的印象中,一下就减了不少的分去,也是他这两年在建安,基本没碰到这样明目张胆的欺压城外人的事,主要还是建安地方小,外人来比起长安来也少了许多,管理上相对容易些,并不是说外来人就影响了一个地方的治理,而是因为人多了,就更容易鱼龙hún杂,出状况的机会也就相对的更多一些,而且建安本地人因了王况的关系,又有黄良和林明及李业嗣摆明了是肯定站在王况这一边,所以,但凡是有发现欺行霸市的苗头,都是毫不留情的打压下去。
再说了,即便是要欺行霸市,那也得富来客栈和富来商行才有资格不是?几乎整个建州最赚钱的行当,都掌握在富来的手中,只有少部分是掌握在诸如慎家和其他与孙家走得比较近的家族手中,其他人就是想,也没那个资格和地位。所以,富来公道,自然也就带动起整个建州的公道来了。
王况直接去了那家建安小食,掌柜的几乎每年都要回建安一次的,所以王况一进mén,就被他认了出来,当下欢喜得就要叫出声来,还是王况使了个眼sè,这才压抑着心中的jī动,支开了忙着帮王况擦拭桌椅的伙计,自己从柜下取了个崭新的帕布来,把桌椅又重新的擦拭了一遍,这才引着王况和尉迟保琳坐下,丑丑这几个月倒是常和王冼来这家吃小吃,因此张口就来:“牟叔,丑丑想吃烧饼了。”
“就来,就来。”牟掌柜听了也是眉开眼笑,自己做的吃食能得人惦记,那肯定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