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三章 不一样
第三三三章不一样
没人敢直接冲撞细牙崽,细牙崽身上的公服就是个招牌,平民可以对衙役书吏不敬,但绝对不敢冲撞,哪怕是再强势之人,顶多就是不理会,绕道而行,可这一缓步绕开,需要的时间就更多,而且细牙崽也不是白坐那的,他可以出言阻拦。首发
见汉子不解,三哥笑说到:“也就是郎君您不识货,凭您身上刚刚那张路引,到了衢州境内,就可上官衙求助了,某敢保证,衢州任何一县见此路引,都会派人一路快马加鞭的护送您到建安。若某所料不差,郎君当从长安来,其实,从长安来,现在不必走衢州路线,往饶州能近了一半的路,您平白多受了苦啦。好在,这都过去了,某这就送您到鱼梁驿,到那再换人送您去唐兴,若是没什么急事,在唐兴歇一天,要是有急事,只须吩咐一声,哪怕是半夜三更,也会将您送到建安。”
“只到鱼梁驿么?”因为对三哥先前的行为产生了好感,汉子一听三哥只送他到鱼梁驿,心有些慌,一个多月的逃亡生涯,让他的心很脆。
“放心罢,您有这张路引,那就是小东家顶顶重视的人,没人会怠慢的。某是职责所在,还得回来巡逻,也好多盯着点。”三哥不是个没眼力的人,眼前的汉子,拿了小东家或是黄军史开出的路引,却要落魄到如此的地步,只能说明一点,有人追他。
敢追小东家重视的人,说明来头不会太小,他有点不放心máo大他们两个,怕他们扛不下来,不过,这也是万一,小东家人在建安,那么这个路引只能是一直神出鬼没的黄军史开出来的,以黄军史的本事,断然做事不会留下首尾,只是他很好奇,为什么黄军史不好人做到底,给此人备足了盘缠干粮呢?
三哥哪里知道,黄大根本就不知道这汉子身上没钱了,也不知道这汉子会取道衢州,放着饶州那条已经通了两年多的路不走,而选择这条远了许多的路;更不知道,这个汉子背后的来头是谁,汉子不是他找到的,是魏小五的手下找到的,路引也是那个手下按了黄大的吩咐给的。「域名请大家熟知」汉子是任凭魏小五的手下怎么问,也是不肯说一声,他怕连累了人家。
汉子不是不知道饶州的路早就通了,他选择衢州,就为的是安全,在他看来,如果有人追赶的话,大半的力量都会放在饶州那边,路远是远了,但是更安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车夫,会给自己一张看似没用的路引,但那路引上除了一个“富”字外,还有建安县衙mén的公文大印,他忽略了小小的“富”字印章,却是知道这个路引,肯定是建安开出的没错,既然是建安开出来的,那就揣着罢,或许到了建安,就能派上用场了。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全的路引,却是竟然连在衢州也是管用得很,早知道如此,自己就该早早的亮了出的好,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是自己太小心,太过轻视了辅国建安县伯的影响力了,也是自己没有跟人说过什么,才会造成这么大的误会,生出这么多的曲折来。
同时,他也注意到,自从见到那路引之后,这个叫三哥的衙役对自己的态度一下子恭敬了许多,不再称他汉子或客人,也用上了“您”和“郎君”的敬语。郎君一称,不是谁都可以受的,除了当朝太子外,就只有家人对自己主家的sī底下称呼。
连衙役都称呼自己为郎君,看来是把自己当做辅国建安县伯的人了,建州,是辅国建安县伯的了。汉子刚脱离危境,好奇心就被吊了起来,不过自己身上的事情干系太大,只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不发一言。
这汉子,便是当日在泰王府内煽扇子的那个校尉。
当日,他匆忙从长安逃了出来,只敢隐藏在长安城郊附近,一个是因为他出来的匆忙,路引也没有,也不敢回去开,只要一回城去开,说不得当场就会被人发现拿下。出城是不用路引的,只要是在长安辖区内,都没什么问题,可要是到了别的州,路引就是个**烦。
另一个原因,好歹他也是个校尉,灯下黑的道理是明白的,长安离泰王府越近,就越安全,只要躲过了头几天,接下来就不会有太大问题,而且,毕竟是军中一员,京畿一地,生死兄弟还是有那么几个的,只要联络得当,也能寻个好生路。
但他没想到的是,所有他的兄弟家mén外,全都发现了形迹可疑之人,这使得他越发的紧张,更加不敢妄动起来。那个石像,他是知道的,别看这些年一直呆在长安,没有出过任何的外差,但辅国建安县伯的事迹,在长安的百姓是不可能全知道,但对他这个校尉而言,却是天天也听,要不是经常有关建安的传闻三天两头的就换了新鲜的,耳朵早就听出了老茧来。
他属于太子亲军中的南衙卫,南衙卫比之于千牛卫又要低上一级,比羽林卫又要高出一点,虽然从官面上来说,所有的军士,只要同级就是一样的,但在具体的待遇上和今后的出路上却是有着天壤之别。而且,南衙卫就是太子登上宝座后的金吾卫,所以他的身份比较醒目,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辅国建安县伯有个师父,有个修行的dòng府,dòng府外有个会梵唱的石像,这些,他都听说过,也隐隐的听说了,石像丢了。
刚开始他在泰王府见到石像的时候,他还没想起来,但当等到管家要他煽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个石像,应该就是建安那尊被盗的石像。而且,从管家对那huā农打扮的老人毕恭毕敬的样子,他也猜出了石像之事,非同小可。
但这些他都不在乎,反正自己是太子亲军,在他看来,泰王是太子的亲弟弟,事情无论如何和牵扯不到自己的头上,因此对自己那个别人不知道的生死兄弟的警告是不大放在心上的,而且,他本来还打算躲过一阵风头之后,再找那兄弟问个清楚,但现在看来,事干重大,就连那个兄弟,也不能再帮自己什么了,即便是能帮,他也不敢去找了,怕连累了自己的兄弟。更何况,只要自己一进了长安城,怕是再也出不来了,再也见不到阿娘和新婚的婆娘。
所以,他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去建安,既然泰王如此针对辅国建安县伯,那么自己将消息卖给建安县伯,当能保得自己的平安,而且,建安县伯的名声不错,看看蒲监丞,原来是如何对建安县伯的?现在又如何,听说马上就要升到将做少匠了。能躲在三十里铺一带等,身上的两吊钱,只剩了一吊,没几天就被huā光了。
幸好,天可怜见,当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又被他碰到了当初载他出长安的那个车夫。车夫是专程寻他而来,现在想起来有颇多的可疑之处,但当时的他并没细想,从没碰到过这种暗中争斗场面的他,已经luàn了方寸,车夫的说辞是已经有人寻到了他,问过是不是有个汉子坐了他的车出城,车夫心中害怕,因此找上mén来,央着他早点离开,又给了他那张路引,说是一个客人落在了车上的,还给了他几吊钱。
在那车夫的帮助下,他躲在车厢底下的夹缝中离开了长安地界,因为怕车夫其实是泰王府派来的人,所以半中途他就溜了。
现在想来,那个车夫当是建安县伯的人,否则,怎么会如此的巧,一个车夫,如何能找得到他的藏身之地?一个车夫,如何能有比正经的路引还好用的路引?从这路引上来看,这路引当是珍贵无比,谁要是得了他,必定是贴身妥当的保管好的,怎么可能丢了?
或许,如果当初自己不半途溜掉的话,可能早就到了建安罢?车夫既然能找到自己,那么必定是给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只可惜,自己方寸luàn了,没有细想到这一层。不过,即便当初他想到车夫可能是建安县伯的人,没见识到这个路引的贵重,他也不敢冒这个险,命是自己的,只有一条。
“这么说来,辅国建安县伯那就是建州的发号施令者了?”和三哥坐在马车上往鱼梁驿行进的途中,汉子问,从仙霞岭到鱼梁驿还有几十里的路程,他吃用过了干粮,现在体力已经恢复不少。
“郎君此言差了,小东家不是建州的发号施令者,建州有刺史,各县有县令,小东家只是为他们做个参谋,某等敬小东家,那是因为小东家为的是建州百姓,为的是天下苍生想,哪怕小东家依旧是个白身,某等对其的敬重也不会减轻一分。”三哥似乎是看出来汉子的míhuò,知道他想问什么,自顾自的解说了起来,“小东家是好的,故,小东家看重的人,某等也是要维护的,这和小东家是不是发号施令无关,只是因为您是小东家看重的人,若要换了其他人来,哪怕是太子当前,某等也只是会循了规矩去做,但小东家,就不同了,这个您到建安后,慢慢能体会到。”
第三三四章 梅兰竹菊的出路
第三三四章梅兰竹菊的出路
(道歉先,前面全错了,是魏王李泰,而不是泰王李泰,灰雀汗颜。
令那汉子意外的是,他见到了辅国建安县伯后,对方并没有详细的问他关于任何魏王的事情,也没问过任何石像和他这一路上的经历,只是说了句:“辛苦了,军职不必担心,自会帮你打点好一切,不用几年,你又能回长安和家人团聚了。”
王况早就怀疑不是李胖子就是太子搞鬼,这个汉子只是证实了王况的猜测而已。对于不是自己人的人,王况不会多说什么,但也不会亏待于他就是了。对王况来说,找个机会,让李业嗣找他家老头子帮个忙,就说是建东借用了此人就可以了。
本来王况对李胖子其实没有很深的恶感,对他来说,注定要失败的李胖子其实也很可怜,这个李胖子其实才是真正的符合可怜人有可恨之处这句话。
李胖子并不是不学无术,相反,李胖子却是个书画鉴赏大家,深得李世民宠爱,其受宠程度和李恪有得一拼。本来按例,皇子成年后不得常驻京畿,必须到封地去,但李胖子也和李恪一样,得到了“不之官”的许可,允许在长安开府长住。
其实李胖子并不胖,按唐时的审美观,他还偏瘦一些,就是放到后世,也只不过有些体宽,还完全达不到大胖子的标准,只是王况先入为主的知道李胖子会篡位,又屡次三番的打王况的主意,再加上程处默他们一直叫他李胖子,所以不太胖的李泰到了王况眼中,就是个胖子了。
王况一直对李胖子退让,一部分的原因是知道对方肯定会失败,自己就等着以后打落水狗就是,至于将狗打进水里,那是要费点力气的,王况才不愿意帮李老2出这个头,老子打儿子是可以的,外人打儿子那就不行,古往今来,概莫如是。另一个让王况退让的原因也是因了李胖子的才气,其他不论,就冲着他正在主编的五百五十卷的《括地志》,首次按道,州,县分级阐述了天下地理,这种地理体裁是后世的地理类书籍大多采用的体裁,可以说他是后世地理书的祖师爷。
从后世来的王况,比这时候任何人都知道人才的重要,本来他以前还没有深入的考虑,等李胖子落水后是不是要去打上一下落水狗的,因为李胖子从头到尾,只是图他的产业,图他拥有的技术,并没真正的对王况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但是这次,李胖子的手伸到了南山,差点就揭破了王况视为命根子的田黄,王家的财产能不能传到后世的王况身上,王况一点把握也没有,但是田黄,王况却是有把握,只要后世的自己也是在这个时空的,那么就能找到田黄,不是一块两块,而是如山的一大堆。
无疑,李胖子触碰到了王况的底线,天作孽尤可以,自作孽不可活,这可是你自找的,王况心头暗恨,但是,要动李胖子,不是那么容易的,李胖子隐藏之深,是一直到了太子被废之后才被发现的,而且要不是长孙无忌的坚持,李胖子还差一点就被李世民立为了太子。4∴⑧0㈥5
但是,为着正在编写的《括地志》,王况还是不想动李胖子,要动,也得等到四年后,等《括地志》编完了才行,这可是地理巨著,舍不得啊。
只是,准备工作应该要开始进行了。
连续几天,王况都是窝在书房里面,林颖芝和小芣苢知道王况一躲到书房,必定又要有什么大动作,也都不来烦他,只是偶尔来书房陪王况坐坐,替他解解闷。
几天后,黄大回来后又匆匆的离去,王况这才恢复了正常的悠闲生活。
说悠闲,其实不悠闲,黄大带来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消息。黄大在安排魏小五的人将那汉子转移出三十里铺的同时,也没忘记对王冼的暗中保护,在王冼被新派来的丫环bī得落荒而逃的第二天,他就让人开始调查那个丫环的来历。
结果是让人啼笑皆非,那个丫环,本来就是林家的家生子,上溯三代,都是在林府中老实本份的,所有的事情起因,就源自与卢国公夫人裴翠云的到访。黄大在发现事情是从裴翠云到访之后发生的,他自己的身份,不适合再去调查这事,便禀报给了王冼。
王冼在林老太爷和林老太太的眼中是宝贝,三言两语的,就被王冼把前因后果给诈了出来,最终还是落在了梅兰竹菊四个丫环身上。
也不知裴翠云是怎么知道梅兰竹菊四个丫环现在还是云英未嫁的,她送四个丫环来,可都是经过jīng心挑选,就是预备着以后给王况当偏房用的,知道王况没碰四个丫环,裴翠云坐不住了,这才上mén来找林老太爷要个说法。
林老太爷本身自己林家香火不旺,自是知道没有后人的苦恼,又见nv儿的肚皮从结婚后到现在没个动静,心下也为王况着急,再加上王家如今只剩了王况三兄弟,他就更是上心,如果说以前林家做过一段时间王家的保护伞,那么现在,王况就是林家的保护伞了。
王况这才二十出头,就封了县伯,再往后,按这势头,封侯封公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早些年间传闻的皇帝许了个封王的说法,林老太爷这些年是不大信了的,李唐天下,还没有异姓王出现过呢,而且瞧这架式,以后估计也难。
县伯袭爵是要降一级,可要是到了侯这一级,那就开始有世袭罔替的可能了,只要王家子孙兴旺,那么就有可能一直承袭侯爵,不管是嫡子也好,庶出也罢。所以,林老太爷就上心了,又存了要试看看倒底是王况不能生育还是自家nv儿的问题的心思,因此于裴翠云商议了一出,让林管家带了话给梅兰竹菊四个丫环,大意就是,若四个丫环还不能得了王况的雨lù,以后卢国公府可不认她们是从那出来的了。
既然王况那里要进行,王冼这个宝贝林老太爷自然也是不愿意落下,一个是担心王冼年轻血气旺,怕被人yòu了往勾栏里去,自此沉缅下去,另一个也是担心王家的血脉问题,他可听说了,王大郎娶了陈丫儿姐妹两个,到现在为止,只得王晟一个。
本来么,林老太爷还有些以为这是王况故意的安排,就是要安排王家人才有个阶梯状的接替,相互提携的,这是以前对王况盲目的信任而造成的,但裴翠云的来访,使得他推翻了这个论断,再怎么要培养接替人,也不是这么培养的么,子nv多不是更好挑选接替人么?
所以,综合自己细郎至今无子,以及王凌只得一子的信息,林老太爷又想歪了些,担心起了王家血脉怕是传承困难的问题,既然是困难,那就多播种了,于是,就安排了个丫环给王冼,丫环又经过了林老太太的耳提面授,加上王冼本身长得俊,待人和气,林家上下没人不喜欢的,自然是嘴上应允,心中欢喜,一万个愿意,这才有了王冼沐浴时的那一出。
没想到梅兰竹菊四个丫环后面还有裴翠云在支持着,难怪这四个丫环最近胆子越发的大了起来,再一想,不对,没准林颖芝和小芣苢也知道这个事情,只把自己瞒在鼓里,难怪说自己几次提过说要给四个丫环找婆家,林颖芝答应是答应了,却笑得那么的诡怪。
既然裴老虎都出面了,王况不得不考虑了,是把四个丫环推了出去得罪裴老虎呢,还是收了?
卢国公一脉,一直都是香火鼎盛,圣眷延绵的,当朝的几个国公里面,就数程家一支独秀,一直延续到宋代了唐,后人虽然没出几个人才,但国公是一直都保留着,只是有时候换个爵位而已。所以,王况犯难了。
不过,王况心中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兴奋,这么看来,不光可以看了,还可以吃了?以前不敢动,一是为的林颖芝和小芣苢俩丫头考虑,另外就是梅兰竹菊四个丫环好歹是卢国公府送出来的,不比得自己买的丫环,不能太唐突了。
但是,除了梅兰竹菊四个丫环外,还有如huā和秋香呢,对这两个丫环,王况是没有任何的邪念,只是为着她的日后着想,俩丫环的年纪比梅兰竹菊四个都大,是该为她们找个婆家了,总不能有一个自己就收一个吧?随着以后家业的扩大,丫环只能是越来越多,哪怕是三兄弟全上,那也要忙得过来。
王况知道,自己呆在建安的时间不会太长,这些年里,其实是自己赖在建安不走,本来按说,封了公,侯,伯,子四个爵位的,如果不是领兵在外的,都必须住在长安,只有封王的,才是必须到封地去住。王况借了建安离不开他,又有个建东刚兴的由头,赖着不走,李世民也就没催他,朝中大佬又不想得罪他,也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要换了是其他人做这个建安县伯还赖在建安的话,恐怕弹劾他的奏折就能把人淹死。
而且,不可能所有的府上丫环都把眼睛盯着主家的,和主家见面的机会,远没有和家丁相处的机会多,时间长了,总归是会有两情相悦的出现。可不能只顾着自己的xìng福,而忘了家人的xìng福。
果不其然,王况将消息放了出去后,候老四就板了一张脸来找王况了,这个侯老四,就是当初在富来参与设计曹六的,狠狠的坑了一把蒲熙亮的那个面部受伤,没有表情的候老四,王况也请孙老头为他看过,孙yào王对这个也是束手无策,神经损伤放在后世都是非常难治疗,王况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不行也就罢了,所以侯老四到现在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过这个样子,拿出去唬人倒是好使,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到富来客栈闹事的外地客人,侯老四一出面,木然的表情加上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带着的一丝杀气,往往都不用多说,往那一杵,就能把闹事的给吓跑了。
让王况没想到的是,如huā和秋香这俩丫环中年纪比较小的如huā没看上最为机灵的陈大,却是看上了侯老四,看来如huā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后世人的心态,喜欢酷难,别说,侯老四成天的板着一张脸,倒还有几分酷像。如huā相中侯老四,自然平日里对他看顾有加,帮他洗洗袍衫啊,或者是帮着整理整理下房间啊什么的,时间一长,这二人就都对上了眼。
如huā是个nv儿家,害羞,自然是瞒着不说,侯老四呢,则是和陈大他们一起,一直奉王凌为老大,以前是担心如huā会被王况兄弟看上,自然是一直不敢提这事,现在王况放话出来说,只要郎有情妾有意,就会成全,侯四也就找上了mén来。
王况当然乐于见到这样的结果,候四和如huā就是一对榜样,当然要答应,而且还要给他们办个风光的喜宴。有这一对标杆立在那,效果十分的显著,一时间,秋香一下就成了香饽饽,在家里许多事情都有其他人抢着帮满做了,就连出mén采买东西,也都有那小郎自告奋勇的或是开路或是提东西。
本来王况还想着借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把梅兰竹菊四个丫环中至少发落出去一两个,他可是记得,以前陈大一伙是团团围着这四个丫环转的,有事没事都要在璃棚附近转,就连他们的cào练场地,也央着王凌从厨房边挪到了璃棚边上,大概是存了在四个丫环面前展lù身手的心思罢。
可诡怪的是,竟然没一个人到王况的面前来求四个丫环中的任何一个,王况这回彻底死心了,想必是这四个丫环已经明确的表过态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唐时的风气,远比后世和*谐(郁闷,连这个词也要合鞋)朝开放得多,经常能在街上碰到主动出击追着小郎跑的正经人家的nv郎,王况是早在扩建城墙的时候就亲身经历过了,现在已经见怪不怪。这些年,随着王况的地位提升,建安人家又都知道了王况的立场,所以这些年也就几乎没有nv郎再来“调戏”王况的事情发生,倒是王凌,这些年里是huā边新闻不断,有时候回家,王况还要提醒他擦一擦嘴角的胭脂。
第三三五章 风雨欲来
第三三五章风雨yù来
夏天,其实过得很快,恼人厌烦的蝉都没鸣叫几天,就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稻田里的稻谷早就灌满了浆,一粒粒圆鼓鼓的,眼看着,又是一年好收成。TXT电子书下载**不仅是稻谷,番薯和米仁都是长势喜人,辣椒也是如此,放眼望去,辣椒地里是红彤彤的一片,还没到秋天,就已经开始有许多辣椒泛红了。
今年天公作美,不光是建州,其他地方的粮食长势都非常的喜人,虽然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是秋收时节,北方还会更晚一点,但今年的大丰已经是不可阻挡。
建州今年更是人人脸上喜气洋洋,许多人家种的柰果树都有了好收成,被王况以一斤十文的价格收去了,少部分送到长安去,大部分则用来做水果罐头了,而种甘桔的人家,也收到了富来商行的预订。细心的人发现,但凡是家中有种了多棵huā梨的人家,今年的收入都要比去年翻一番还多,而那些没种huā梨的,则变化不是很明显,一时间,传言四起,说那huā梨果真是聚财之木,许多没种huā梨的人,纷纷的抗起锄头上山去找树苗去了,想赶在秋收前先找到树苗,先移植个一棵两棵的,其他的则做好记号,标记给别人看,这是有主的树苗,等到明年chūn天再来移植。
其实,这不关聚财不聚财的事,也不是王况的有意安排,家中有huā梨的人,大多都是房前屋后空地不少的,有空地,又相信他们的小东家,自然就会去种huā梨,同样的,也是因为有空地多,也就多种了不少柰果树,收入当然会增加不少,而那些没种的,基本都是家中空地不多,有的又因为信风水的缘故,以前种的老树舍不得挪了,因此在是信风水还是信小东家这两个问题之间犹豫了许久,最终是选择了先保持不动,观望一年两年再说,现在一看,还是信小东家来得现实些,就都开始准备了,不仅要种huā梨,也要种柰果,以后凡是小东家让大家种的,将再也不能错过了。
历史的车轮,终究是偏向了,王况第一次知道,历史的改变,竟然能引起气候的改变,不光是本来应该在去年七月发生的谷水泛滥和大河决口都没发生,就是本应该在今年chūn发生在松、丛两州的地震也没发生,这都是历史大事件,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让一直关注这两个灾害的王况吃惊不小。「域名请大家熟知」
为这两个灾害,王况可是做了不少准备,结果最后就好象是一拳打在了棉huā堆上,无处着力。也幸好,没人知道王况为这两个灾害做准备,不然,这时候肯定会有人说王况故意危言耸听,扰luàn民心了。
不过有一个人,却还是严格的按照历史这个编剧的安排,走完了他的一生,这就是和欧阳洵、诸遂良及薛稷一起并称“四大家”的虞世南。李世民称他德行、忠直、博学、文词、书翰为五绝(“世南一人,有出世之才,遂兼五绝。一曰忠谠,二曰友悌,三曰博文,四曰词藻,五曰书翰。”)。
虞世南因为身在人才辈出的贞观年间,所以在历史上的地位和其真实地位差距不少,很多人会感到陌生,但其兄虞世基可是个厉害人物,曾经在前隋任建安王法曹参军事,炀帝时为内史shì郎,专典机密,参掌朝政,名声显赫一时。
王况本来和这些文人都没什么jiāo集,他们搞他们的文,王况搞自己的吃食,两不相干。但这次,因为王冼在长安闹得动静不小,又得了诸遂良的指点,算是有半师之谊;兼且其兄虞世基曾供职于建安,所以,虞世南对建安出来的王冼也是颇多看顾,没少为王冼在世族豪mén中造势。在得知其去世的消息后,王况特地着人前往长安吊唁。
本来王冼就去吊唁过了的,但王况吊唁却是不同,王冼吊唁是以个人身份,但王况吊唁则是代表了建安王家。这么一来,又一次的加深了朝中各大佬对建安王家的印象,再一次的落实了王况对那些肯看顾王家人的回报的说法,这可是王况第一次派人到长安吊唁逝者,要知道,六月,虞国公温彦博去世,王况可没派人去的,而虞世南只是个永兴县公,比稳彦博低了不少档次。
也是这一年六月,黄良得了个好消息,朝廷订立了功臣可任世袭刺史的制度,这里的刺史不是指的一定是实职的刺史,比如说黄良若去世,建州刺史改派他人,则黄良的儿子仍旧是建州刺史,不过是转为虚职遥领罢了。黄良算是功臣,所以这个消息对他而言,比起自己升职还要高兴许多。
王况同样也得了好消息,在东治港建造的两艘大楼船提前半年完工,正好可以赶上季风转向起锚开往建东,同时建好的还有五艘小楼船。大楼船可容纳三千多兵士,这是在海上远洋航行时候的标准,如果在内河,因为不需要载太多的物资,则可容纳四千兵士,在同等大小的情况下,比改进前要多容纳了一千人。小楼船则可容纳五百兵士。
两大五小的楼船,再加上原有的一艘大楼船,就一共是三大五小的楼船,除了原来的那艘搂船要用做沿海巡逻外,一大五小的楼船将组成一个舰队,长期驻扎在建东,另一艘搂船则用做大陆与建东之间往返的运输船。
有了这个舰队,大唐就成了太平洋的霸主,而新的楼船也已经开工了。第二批将再建五艘楼船,全是海用大楼船。造船的钱,自然是建州出,为建这五艘楼船,建州将不得不推迟一年申请从中州升格到上州,本来按计划,应该是后年,黄良这一任满后马上申请的,为了楼船,只好推迟了。
以王况的财力,要他独立承担造船费用是没任何的困难,别说五艘,就是再造十艘也行,但是王况不能,这楼船可一算是国之利器,只能是朝廷出钱,个人嘛,还是少掺合为妙,现在是不会有人说东说西,但难保过个几年,会被人扯出来。
建东置县的建议及县令人选的建议已经递了上去,同时,两大五小的楼船,也载满了兵士和物资开往建东,这些兵士都是从建州和福州两州的镇军中chōu水xìng好的出来的,这一派出去就是五千多兵,占了两州镇军兵力的差不多一半,而因为chōu调兵士形成的防卫空白,则是由衢州和饶州“友情赞助”临时chōu调了部分兵力过来。
对王况的动作,江南东道镇军府是大开绿灯,本来镇军的调动需要兵部行文和镇军府的批文,但镇军府是知道皇帝默许王况的作为,且这调兵去帮助建州和福州防卫也是李业嗣的出面邀请,不是他们主动出兵,在这个情况下,只要事后将一应公文补全了,并且得到兵部的补充说明,就不是问题。兵部尚书是李靖,难道他还会为难自己的孙儿么。
再者,建东之事,朝廷早就下过旨意,允许建州镇军便宜行事,什么是便宜行事?那就是建州镇军认为怎么好就怎么去做,时候报备即可。有这一层原因在,又知道其实着幕后的推手就是王况,没有王况就没有福州水军,也没有建东并入大唐版图的事情,各地镇军正愁着没机会和建州方面把关系搞得更好呢,现在有机会了,还不赶快的抓住?
王况这边忙着,长安那边也没闲着,李老2要动作了,这是王况的判断,不光是行军饼坊,就是富来商行都收到了朝廷的订单,要赶在秋末之前,生产出足够五万大军半年所需要的罐头和麦芽糖,行军饼的订单则是增加了一倍。
如果只是作为常年的储备,朝廷应该不会向富来客栈下订单,也不会限定时间,现在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最迟在明年开chūn,就可能是对东北或者对西南用兵。而且最起码是五万以上的兵力。正是本该发的洪水没发,本该地震没地震,使得大唐这两年的粮食满仓,就有了对外用兵的可能,而以李老2好战的xìng子,在财力窘迫的情况下都要用兵,更别提现在有这么好的基础了。
王况很是犯难,梅菜的产量还是没上来,豚猪也是不够,只能去周边州县去收,幸好许多人家都有种了萝卜,在梅菜产量不够之前,萝卜叶也可以用来做腌菜,自然,今年供应给朝廷的罐头,就只能是腌菜炒ròu罐头为主了。
不是只有建州得了好处,王况知道,梅菜干在后世虽然是因梅州而得名,但真正最好吃的梅菜干却是在汀州一带,顶级的梅菜干甚至都不需要泡发,直接加几片ròu上锅去蒸就非常的香,ròu越féi,香味就越浓,这可能和当地的气候及地理条件有关。因此,汀州的百姓得到了王家的保证,只要他们种梅菜,做梅菜干,王家是有多少就收多少。
同样的,常州无锡县的民众也从金陵姜家那得到了保证,他们的桃子是有多少就一定收多少,价格有保证,销路有保证,一时无锡民众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来年大种桃树,这些桃子,同样是要送到建安来做罐头用的。
也因为有人专mén种了豚草来卖,建州养豚猪的人越来越多,除了之前慎家那个远房专mén养起了豚猪外,今年又有好几个有点实力的人家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了,就是平常人家,以前会养一头两头豚猪的,现在最少养殖数量也翻了两番以上。
第三三六章 还是收了
第三三六章还是收了
到目前,建州已经不缺耕牛了,连续几年的大力补偿制度,使得建州人对耕牛的重视程度远高于其他地方,再加上这些年大家也都见识到了耕牛和新犁结合起来的威力,这两个一结合起来,使得劳动强度大大的降低,耕地的速度也是加快了很多,以前即便不算上自己开荒的地,只按一个劳力十亩的永业田来算,光是耕地就要用上半个月的时间,现在可好,三五天就搞定了。e^看
时间对现在的建州人来说,宝贵得很。
农闲时并没什么,有什么需要做的,亲朋好友都能帮衬一二。但到了农忙时,大家都恨不得一天掰成五天十天的用,多一天,就能多种些东西,季节可不等人呢,因此这时候想请人帮忙是很困难的,你要种东西?我也要种呢,要不,你家先放放,先来帮我家干,干完了再来帮你?
这时间一充裕起来,chūn天能种的东西就多了起来,秋收也就能多收不止三五斗了,而是三五十石。于是,收入增加了,尝到了甜头的人家就更家的不遗余力的养牛,现在都不用州衙mén出面,一到农闲了,就有不少人家跑到县衙mén去开路引,要到外地去买牛。
才刚夏末,离新一届的天下大比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建安就开始热闹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前年王况参加大比,得了个之前没有,之后如果王况不再参加也不会再产生的特等奖,去年,唯一没有参加大比的两个道,都在各自的地盘上举办了道内大比,选拔选手参加今年的天下大比。
这些偏远的地方,因为离建安太远,不知道如今从建安到长安所huā的时间已经缩短了一半,路也好走了许多,还以为是和以前一样,算着时间,嗯,走到建安刚好赶上大比,也就提前出发,自然也就提前两个多月到了建安。
原本以为到了建安,就要白白的làng费掉三个多月的时间,却没想到,到建安后发现,建安街道的两边,早就支起了许多的空摊子,供给外地来的客人租用,不光是摊子,就连一应的家什都能从摊子的主家租到。
于是就有人开始尝试着租下摊位和家什,就地取材,做起了小吃生意来,原本没想着能赚钱,只图个能将这多出来的三个月的huā销赚回来就行,没曾想,随着离大比的日子越来越近,同时,也是秋收越来越近,各地涌到建安来采买时令农产品的商人越来越多,他们的生意也日渐兴隆了起来。见那些早租下摊的人赚得不少,其他人也就开始跟着学了起来,街上开张的摊位越来越多。
本来还有人担心,开张的摊位多了,赚不到什么钱,但事情却是出乎他们的意料,哪怕是开张的小食摊再多,就从来没有人会一直到夜了才打烊的,都是到了傍晚,头天准备好的食材就用完了,没得卖了。
这个摊位出租的主意不是王况出的,也不是林明刻意引导的,而是建安民众自发起来的,从第一年的大比开始,就有一些jīng明的人觉得,自己虽然不能参加大比,但自己所做的吃食也是建安这边吃不到的,那么多的行商,那么多的客人,为什么不趁着天下大比的机会支个小摊呢,这么好的彰显名气的机会可不能丢了,于是就找到自己住的家庭旅馆东家说合,在这家mén口支起了摊,没想到效果不是一般的好,于是,渐渐的就开始有人模仿起来,甚至出现了一些人,不光大比年来,就是建安的流水大席也来。15
后来考评局一合计,干脆,也让这些人参加流水大席,但不参加评比名次,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渐渐的,一到流水大席和天下大比的时候,整个建安的所有街道两边,几乎都支上了摊子,其中最多的就是做吃的,再有就是其他地方的特产。
建安的流水大席和天下大比,已经不光光是饮食界的盛事了,触角已经开始向各行各业延伸,已经初步具备了商贸会的雏形。越来越多的商人,如果要想选一mén行当来当做营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在建安的流水大席期间过来看看,有什么是适合做的,有什么是他们所在的地方没有,但又能有很好的销路的。
可以说,在流水大席期间的建安,比起长安的东西两市还要热闹许多,繁华许多,这是去过长安的商人的感觉。也只有这个时候,曾经怀疑过建安大张旗鼓的扩建街道和城区,扩建文庙广场多此一举的人才发现,扩建不是没有目的的,小东家似乎早就知道会有今天。
因此,当王况再次提出,明年城区再扩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反对声音,甚至还有人怀疑哪怕再扩一倍,也是不够用。
但王况知道,受到地理条件的限制,也受到远离长安这个劣势的限制,同时,建安只是建州的政治中心,无法和长安及洛阳一个是帝都,一个是东都的地位相比,建安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是根本无法和这两个地方相提并论的,想要让建安成为能和长安及洛阳并驾齐驱的大都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是需要时间的积累的,不是你建多大的城就是多大的城。
归根到底,还是人口问题,建州今年的人口,按各乡县上报的数据来统计,达到了近三十万,远超过了真实历史上玄宗年间十七万的最高水平,仅建安一县,就达到了十五万的人口。但这和长安过百万的人口比起来,还远远不如。
建安也只有在流水大席期间才能有那么一个月左右,常住人口加上流动人口超过五十万,但这些人口所消耗的物资,差不多已经是建安所能提供的极限,想要有更多的人,就必须有更多的常住人口,而且这些常住人口还必须有谋生途径才行。
但有一点,是黄良和林明感到自豪的,建州人平均上缴的赋税是全大唐之冠,这也意味着,建州民众比长安民众的生活更富裕,收入更高。现在并不是只有建州是按商品的价格收税,早在去年,朝廷一纸令下,全大唐的行商,都改为了按价格收税,而不再采用按体积或按重量来收税了,除了粮税还必须缴纳最低额度的实物税外,其他的税全都用银钱或粮食折算。
简单说,如果一家人,以前按实物税,粮食一项,如果产出一百五十石则需要jiāo十石的税,按新税法后,如果产出三百石,则必须jiāo纳十石的粮食,另外十石,可以jiāo钱,也可以jiāo粮。
这个措施一下,对商人来说其实没什么差别,普通商品才十五税一,民众急需的日常用品还低到了二十税一,这一点税占他们的利润并不高,而且,还省了许多麻烦。以前,像是卖茶叶的,如果jiāo实物税的话,也是jiāo茶叶,经常会被衙mén以茶叶发霉,或者茶叶受cháo等等理由克扣或着拒收,劳心劳力不说,光运来运去的huā费就不少,现在好了,统一用银钱缴税,该多少就是多少,自己省事,衙mén也挑不了刺。多jiāo一点税和huā费少了两厢里一冲,没什么变化。
至于说像红菇啊,金器,yù石珠宝等其他贵重商品按六税一的高额征收,和其中的暴利相比起来,这点税也算不得什么,而且,从事这些商品贸易的行商,还能请当地衙mén协助护卫,路上安全了许多,这在以前是不可能出现的,你jiāo那么点税还想衙mén护卫?做梦吧。但现在,jiāo的税额高了,成了纳税大户,衙mén自然也就重视起来,huā点小钱请人衙役护卫可比请那些个游侠儿安全多了。
而对各地衙mén来说,却是个大喜事,不需要再有那么多的库房来堆放物资,也不用担心这些收上来的实物税会霉变什么的,而且,运送到长安去也不再那么辛苦,收上来的税又多了不少。可以说,这是个双赢的政策。
当然,能推行这个政策,还是王况的功劳,新耕种法的推广,使得粮食产量不再是个问题,既然粮食不再是问题了,就没必要纠结于必须全部jiāo粮的问题上。同样,也因为其他的税金都可以用粮食或银钱结算,对于农户来说,因为粮食产量增加,自己家人吃的外还能剩许多下来,大多肯定是会采用折算成粮食的,自然朝廷所需的粮食就不用愁;而至于商人和其他行业的人员,则一般会选择用银钱结算,没人会犯傻去买粮来jiāo税。
如此一来,朝廷能支配的银钱就多了起来,需要什么就买什么,不用再像以前一样,许多的实物税收了上来,却因为数量过多用不完而放在库房里发霉,而许多明明短缺的东西,却因为没钱买而库存不足。这是一个良xìng循环,也同时进一步的使得铜钱更加的坚tǐng起来,朝廷因为粮食增多,只要一到粮价大涨,则可开仓卖粮,粮价大跌的时候,则可以大量的收购进去补充库存,物价更加的稳定不说,朝廷还能通过这一买一卖,一进一出赚到不少的钱。
早在前年,王况参加完大比之后就宣布,今后不再参加大比了。不是王况不想,他也想次次拿大奖啊,不说其他,光是心理上的满足就够了。但王况有自知之明,他不是正经的饮食科班出身,所会的,只是自己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基本都不会。和正经科班出身的人会烹饪上百道甚至几百上千道菜相比,王况只会可怜的那么点,而到目前为止,王况肚里的存货也已经被掏得差不多了,再有剩下的,得留着以后用做镇场之用。
王况也知道,自己推出的菜式,不用多长时间,就会有人做得比自己还要好,自己在烹饪方面所占的优势现在其实剩得并不多。万一,哪天李老2突然chōu风了,指着王况说“王二郎,给朕做几道没吃过的菜来瞧瞧。”那可怎么办?所以,存货是一定要留的,不能全掏出来。
等于说,往后的流水大席和天下大比,没自己什么事了,孙嘉英早就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已经从单纯的模仿王况的手法转变为自己能琢磨出新的烹饪手法和新菜式了,这两年也陆续的在富来客栈推出了他自己开发的新菜式出来。
和王况一样,孙嘉英并没有限制新菜式做法的流传,依旧是按老规矩,在富来客栈推出半年之后,再向外推广,他除了烹饪外,其他事情又不爱关心,话也不多,因此在外人看来,富来客栈还是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还是过一个段时间就有新菜式出来。
自从杏huā村获得了两次天下大比的名次,而且都是酒水的名次后,卤味的做法也公开了。现在的杏huā村,早就可以凭借自己酒的名气坐稳池州乃至中原第一名酒的位置,至于说能不能保持下去,这就是要看他们的子孙后代争气不争气,王况没那个能耐可以让一个酒家延续千年,连建安王家能繁荣多少代王况自己都没把握。
王况还在愁梅兰竹菊四个丫环的事,很是困扰,一下收四个,王况感觉很是有点吃力,四个丫环都是一起的,不可能厚此薄彼,要收就四个收,要么就都不收。
可是程府已经做出了如此明确的暗示,推掉是不可能的。王况觉得自己就是那被赶上架的鸭子,这事整得,倒好像是自己吃亏了?
还是林颖芝解决了这个麻烦,小娘子延续了以前的泼辣xìng子,和小芣苢一起,在一天把王况灌醉了之后,推到了早已经布置一新的另一间屋子,等到王况第二天醒来,才发现,身边睡着四个,而不是两个。
好吧,既然如此,那没什么可说的,我这是被迫哦,一整天,王况和梅兰竹菊四个丫环都没出屋,那间屋内,时不时的传出压抑的低深呻yín,间或动静大了,连续撞击的叭叭声让偷听的小娘子和小芣苢面红耳赤。幸好小娘子知道自己夫君在chuáng上的xìng子,早就吩咐了家人,远离了那间屋子,百步内不得靠近。林颖芝和小芣苢心疼自己的夫君,送来饭菜放在mén外,那间房mén也没开过。(风头紧,此处省略三千九百八十三字,等过风头再说。)
只是这么一来,等到晚上出了房mén的时候,王况已经是双tuǐ疲软,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得四个刚破瓜的丫环扶着才行。
既然四个丫环已经收了,王家不得不再招丫环,对王况来说,自己的nv人,是可以干家务,但不是当丫环使的,林家如今家大业大,在建安是不用那么多丫环用人,但如果到了长安,就显得寒酸了。王晟也已经满周岁,也该有个丫环和一个机灵的家人跟着照顾着。
但总是有人不让王况闲着,这天王况刚“耕种”完,就见许久没登mén的孙二又一次的急匆匆赶过来,喊出一句让王况心惊ròu跳的话来。
第三三七章 大案
第三三七章大案
由于孙二一贯的表现出sè,去年就把富来商行丢给孙二管了,而将李大胆提到了富来客栈本店的掌柜,接替孙二原来的位置,到去年为止,王况刚到富来客栈时的老人们,全都得到了提拔,最差的也做到了管事,这和资格无关,主要是那段时间王况在客栈的时间多,和他们接触时间长,知根知底的,用起来最是放心。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商行不像客栈那样事多,收东西的价格和卖的价格都定好了的,来买的商人一手jiāo钱一手jiāo货,有就买,没就等,很是简单,在富来商行,除了林家,姜家,慎家和杏huā村,其他都是概不赊欠的,所以在富来商行,基本不会有什么事情要闹到王况或者孙铭前那去,孙二完全可以独立解决了。
“小东家,快,快去瞧瞧罢,又出事了。”孙二上气不接下气。
“又出事了?什么事情咱们的孙大掌柜搞不定啊?”王况不以为意,富来商行再出事也出不了多大的事。
“是孙家庄子上出事了,东家这会已经赶去了,大小东家也去了。”孙二缓了一会,嘴巴这才利索了点,“某担心下面的伙计不知趣,知道消息到处luàn传,便没让他们来。听说是出了人命,具体情况尚不知晓,庄子上的人先找到东家的。”
出了人命?王况大吃一惊,这可是他来之后第一次碰到人命大事,当下不由分说,捞起披在椅子上的外袍就往外跑,刚跑出厅堂,末细儿也急匆匆的赶了进来,见王况的神sè,便道:“二郎知道了?奴与你一同去。”想来她也是刚得从孙家那边得到消息,这两天因为王况的胡天胡地,末细儿和黄大才成婚没两年,脸皮比较薄,不能像陈丫儿那样抹开脸来在家呆着,就天天往孙家跑,这个时候回来,说这个话,那就是也知道了消息了。
黄大因为想见识见识无边的大洋是什么样的一个情景,前些时候就到东治港随大楼船出海去了,楼船上都是男丁,带着末细儿也是不方便,不然末细儿也早就跟了去了。末细儿也是有一身的功夫,寻常的汉子,三五个也近不了她的身。王家上下,也就末细儿一个是王况指使不了的,这是她常年跟在李恪身边使然,也是由她的xìng子决定了的。
能跟王况这么说,已经是这两年的进步了,要搁以前,那是基本上一句话都不说就走的,王况也拿她没辙,只能由她去。
王况这边依旧是三白掌舵,三人各骑了马往孙家庄子上赶,虽然孙家庄子就在城郊,但走着也得要小半时辰的工夫,事关人命,就是争分夺秒。
王况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孙家庄子上下,这些年都是一团的和睦,庄中人都是一心一意的种着番薯及辣椒,做着友粉,因为有活干,因为生活日益的富裕,又加上孙家庄子在建州的超然地位,没人会去寻畔滋事,庄子中的人更是没那闲工夫。如果不是因为白身不得着绫罗绸缎的限制,庄上人家早就全都穿上了,孙家庄,前几年就已经是名符其实的建州第一庄,家家都有健马代步,这年头,一匹健马的价格就相当于后世的一辆宝马车。
人命事出来惊动到了孙铭前和王况的地步,只能是非正常死亡。
来到庄子前,早有孙家子弟等着了,这个孙家子弟,也是王况见过多次的,以前番薯和友粉要保密的时候,他就是负责最外围的警戒的,王况还记得他有一条很是凶猛的黄狗。这两年,随着番薯和辣椒的解禁止,孙家庄子不再那么戒备森严,除了庄上的房舍看不出来这是个小村子外,其他地方和别处没什么不同,随意外人出入。「域名请大家熟知」
“小东家,您可来了,东家和大小东家都已经到了,某这就领你去。”
“先说说怎么回事?”王况跳下了马,三白拍了拍马脖子,呲牙咧嘴的吱吱叫了两声,这才从马身上跳到王况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那马就自顾的领着抹细儿和孙二骑来的两匹马踱到村边去吃草去了。
“是老族长,今日一早,其家人发现他不在家中,以为他又和往常一样到村外遛跶去了,可一直到了午时饭点依旧没见人影,这才慌了起,着人去寻,却发现人已经在村外殁了,脑mén似乎被人砸过,塌了,xiōng口上还被人刺了一刀,好不凄惨。”
这老族长便是上一任的族长,在村中威望很高,就是现在,好多年都没当族长了,孙铭前在他面前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毕恭毕敬,族中事务的决断,都要时不时的来请教过他,王况第一次来孙家庄的时候,也正是他力排众议,说服了孙家庄上的几个老人,让孙家庄上的人承认了王况小东家的地位。可以说,如果孙铭前是孙家的带头人,那么老族长就是孙家的定海神针。
老族长的家便在村头,庭院最宽,建得最富丽堂皇的就是了,人已经抬了回来,用一块麻布盖着,尸体的边上,一个老太太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旁边几个人怎么劝也劝不住,说是劝,其实旁人也是泣不成声的,这应该就是老族长家人了。
王凌也在,见王况进来,他上前低声道:“是谋杀无疑,老人死不瞑目,双眼圆睁,而且,于三父子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于三父子,便是那一对从长安三十里铺开始就跟着王况来的那一对假乞丐父子,人是从李胖子府上出来的,早已经确认是李胖子的人。王况因为这一对假乞丐这两年并没有任何的动作,渐渐的都将他们忘了。
“追查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马上向各县发文下去,也通报饶州,衢州,汀州及福州,见到于三,一定要抓住,告诉他们见到人先把他们双tuǐ打断了再说。”王况一听这话,管他三七二十一,就下了命令。
因为《括地志》,王况暂时不能动李胖子,但并不代表着王况对李胖子就这么放过了,现在的事情已经很明显,老族长被人谋杀,这假乞丐父子又不见了踪影,要说二者没什么关系,绝对没人会相信。虽然不能动李胖子,但是其他人却是没这个优待。
用了近一个时辰的好言好语好不容易安抚住了老族长家人,保证一定将凶手缉拿归案,李大胆又风风火火的骑马赶了过来,一见王况就叫:“小东家,小东家,平郎君不见了。”
李大胆口中的平郎君正是那个舍弃了秀才功名,跟着孙嘉英学烹饪的平盛田,王况本来说是让他跟着孙嘉英一个月,看他有没有做烹饪的悟xìng,但只过得了十多天,平盛田就被孙嘉英做主收了下来,说是他实在是个做吃食的天才。
这两年,平盛田名义上是王况的徒弟,但都是孙嘉英带着他,一应手艺,也都是孙嘉英代王况传授,平盛田也尊孙嘉英为半师。平盛田学烹饪速度很快,如今已经可以独挡一面,王况本来还想让他在今年的天下大比上lùlù面,打下名气。
可现在,他也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
“具体情况不大清楚,平郎君平日里早上也不喜早起,都要到了日上三竿了,才会起来到堂前吃点早点,可今日,到了本该出现的时候,平郎君还没见踪影,某等以为他是昨日去红香苑纵情累了,晚些起来也是正常,但是等到孙水根去库里取东西的时候,发现他的房mén大开,进去一瞧,人没了,某又跑到平郎君昨晚去的香红苑问,说是平郎君一大早就回客栈了。”李大胆满脸的懊恼。
平盛田因为孤身一人,加上又是王况的徒弟,所以富来客栈就安排他住在了王况以前住的那个小院里,他的房间隔壁就是以前王况的小厨房,后来改为了存放重要食材的库房,因为那个院子的特殊xìng,一般的伙计都禁止到那个院子里去,只有管事以上的才能去得,孙水根就是当初王况到富来应聘掌勺时候,和孙二一起跑堂的另一个小二,如今他接替了富来客栈食部的管事一职。
“不好”一听说平盛田也不见了,王况顿时感觉不妙,连忙对末细儿道:“嫂嫂速回,迟了恐家中有变。”
末细儿一听王况这么说,也不答话,转身就往外走。
平盛田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生是在老族长殁了后,于三父子失踪的同时失踪,这二者之间肯定有关连。
平盛田的为人,王况是相信的,不说别的,就为他的孝心,一个将自己阿娘缝的袍子摆在买来的华丽袍服之上,视若珍宝的人,不会是存了坏心的人,俗话说,百善孝为先,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几年里,平盛田待人接物都是中规中矩,在富来客栈的伙计掌柜眼里,是个绝对的老好人,颇有些小东家的xìng子,这些年就没见他和谁红过脸,也不拿架子,除了富来客栈的众人,外人根本不知道他是王况的徒弟,更不知道他原来是个秀才,只知道他跟着孙嘉英学厨艺,由此可见,他也不是一个张扬的人,否则,只凭了王况徒弟的这个身份,就足够他hún得风声水起了。
老族长被人谋杀,于三父子失踪,平盛田失踪,这一连串的事故,让王况闻到了一丝yīn谋的味道。
都怪自己啊,太过没有警惕心了,于三父子既然能潜伏下来这么些年,必定是有大图谋的,李胖子怎么可能安排两个无用的棋子在建安呢?
而且据李大胆说的,平盛田昨晚确实是去了香红苑听曲儿,香红苑就是当初孙铭前请来的扬州乐坊班子的人开的,她们在第一次的天下大比后回了扬州,第二年的流水大席她们是不请自来,而且一来就不走了,后来在姜家的协助下,将她们的坊籍迁到了建安,从此,建安就有了自己的官家乐坊。
得到平盛田不见踪影的消息,李大胆第一个就跑到他房内去查看,衣物不少,箱里存的银两也没动过,被窝是冷的,而且叠得整整齐齐,似乎晚上就没回来过,因此李大胆判断平盛田出事了,结合午前得到的孙家庄出了大事的消息,李大胆不敢怠慢,直接跑到孙家庄上来报信。
“大哥,先去红香坊问问,昨晚平盛田是不是宿在红香坊,其他的事情,您先估mō着做,我得回去,不然家中无人,只靠陈大几个,怕是不能应付过来。”王凌这些年在衙mén里,对办案的一套程序是得心应手,不用王况吩咐,早就派了手下去通知林明,带仵作过来验尸了,这是必要的程序,哪怕是一眼就可见死因,也必须要经过仵作的书面认可。
王况的感觉,于三父子恐怕不像是他们平时表现出来的那样力气小,胆子小。如果平盛田的失踪和于三父子有关的话,那么这对李胖子安chā在自己身边的假乞丐就应有一身不错的功夫,从时间上来推的话,老族长的死和平盛田的失踪发生时间间隔并不太长,最多半天而已,因为平盛田以前不管是再在勾栏院里过夜,第二天都会准时在日上三竿的这个时间段出现在富来客栈里。
如果平盛田是被于三父子掳了去,只能是发生在从香红苑到富来客栈的这一段路上。在香红苑不可能,建安人都知道香红苑和孙家的关系不浅,其中的一个红牌还是孙二郎君的相好,孙嘉翰是经常在那过夜的,作为在孙家庄呆了几年的于三不可能不知道,而且,要在香红苑里掳人,肯定会惊动其他人,早就报了官了。
在富来客栈里掳人也是不可能,经过王况当初设计擒贼的事件后,富来客栈的伙计们都养成了好斗的脾气,平时客人要好言好语的没事,但要是敢闹事的,富来客栈也不多话,直接打将了出去,尤其是李大胆,最是不愧于他李大胆的绰号,胆子大,又因为孙二去了富来商行,如今那个闩mén的大将军棍就成了李大胆的专用,总是手痒痒的,恨不得过个三五天就能有机会用上。
现在富来客栈除了几个管事的掌柜的知道出大事外,其他人都不知情,那么也就不可能是发生在富来客栈里。
因此,王况断定,平盛田就是在从香红苑到富来客栈的这一段路上出事的。至于说平盛田是不是有可能自己走了,这个王况想都不去想,如果是他自己走了,不可能不带上箱底存着的银钱,也不可能不带上衣物。所以,平盛田的失踪,只能是突然的,没准备的。
从香红苑到富来客栈的后院,只有短短的一段十来丈长的路是偏僻少人走的,其他的路段都是从天刚亮就有人往来行走,一直到夜里家家掌灯了才会安静下来,平盛田的失踪,应该就发生在这一路段上。由此可见,于三父子是一直隐瞒了自己身上有功夫的。
这么一推,王况就觉得情况不太妙了,既然是掳了平盛田去,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像当年邓森想掳了王况去当家奴一样,要把平盛田抓去当家奴,凭借了李胖子的权势,都不需要让官府见到平盛田本人,就能给平盛田消了籍改为死契家奴。而既然抓了平盛田,那么就很有可能对自己家里的璃棚或者是家中几个厨师下手。
陈大他们敢打敢拼是没错,也很勇敢,但他们这是从死人堆里养出来的杀气和勇气,对付平常人是没问题,但是要对付上有功夫的,麻烦就大了。
王况不担心璃棚里的东西,东西都是次要的,再者现在的季节,璃棚里早就空了,只有璃棚外的地里还种着些萘果苗和香瓜,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颖芝和小芣苢,还有梅兰竹菊四个丫环,陈丫儿姐妹,陈老太太以及王晟在家里。这些人是都不能出任何事情的。
王况不会担心家人也被掳了去,李胖子的身份再怎么尊贵,也是不敢对王况下手,王况不是普通人,他是辅国建安县伯,是全大唐唯一一个没有实职还呆在长安之外的县伯,其他的县伯不在长安是要么是一地的父母,要么是领兵镇守边关。同时,王况还是全大唐唯一一个以散官的身份,却实际主导了两个州的政事的人,又有建东这个拓疆大功,不要说李胖子,就是太子都不敢对王况的家人下手。
王况担心的是于三如果瞄上了自己院里的东西,和陈大他们拼上了后,狗急跳墙,用了自己的家人来做威胁。
李胖子,但愿你这次不要玩得太过火了,否则老子和你没完,要是惹到了老子的家人,老子一定要让你尝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王况心中火急火燎,三白似乎也感受到了王况的怒火冲天,一路上不停的催促着被他调教得服服帖帖的五huā马加快速度。
到了建安城mén口,王况马也不下,直接往家里冲去,那条还守在城mén口的黑狗,一见一人一骑竟然在他眼前就这么明目张胆的闯了进来,心中不甘,起身追了两步,等见到马上那个它非常熟悉,也非常惧怕的白sè身影,这才夹了尾巴,悻悻的呜呜两声,回去躺下。
第三三八章 用狗搜捕
第三三八章用狗搜捕
(抱歉,灰雀偷懒了,昨天赶着码字,没有去核对人名,是许三父子不是于三父子,前一章已经改过来了。
王况心急火燎的跑回来,末细儿先他一步,已经将家里前前后后的检查了一遍,家mén口没异常,家中大人小孩都是好端端的,璃棚也好好的,这让王况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所谓关心则luàn,他也不想想,这大白天的,谁有那么大的胆子,不要说许三父子俩,就是黄大也没把握在大白天跑到人家里闹出动静来而不惊动旁人的。
林明也已经得了信,带了衙役和仵作赶往孙家庄了,王况回来不久,孙铭前也赶了回来,他比王况还担心,王冼和丑丑去了长安后,王晟就成了他的心头ròu,整天的抱着“乖孙,乖孙”的叫个不停的,也幸好孙家离王家不远,不然他这三天两头的来回跑,他那日渐显得féi胖的身子在这大热天可是受不了,也正因为他这来回的跑,才不会像考评局的那些饕餮一样,现在上个楼都要气喘嘘嘘的,也不知道他们和自家婆娘爱爱的时候怎么能坚持得下来。
听说王晟没事,孙铭前这才擦了擦满头的大汗,也顾不得喘口气和换下被汗水湿透的袍衫,又赶回了孙家庄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作为现任族长,有得忙了,不光要安顿好族人,还要料理好老族长的后事。
王况在堂前踱着步子,整理着思路,末细儿见家中没事,就单枪匹马的又走了,对末细儿的安全,王况是比较放心的,这个丫头,只要不和人拼命,又有良马在,保个全身而退没什么问题,而且她的身份特殊,是从李恪府中出来的人,不管是李胖子也好,还是太子也好,除非是狗急跳墙,不然也不会动她一根寒máo,没端的将本来已经表明了不参与态度的李恪赶到自己的对立面去。
林颖芝和小芣苢及梅兰竹菊都知道了孙家庄子上出了事,这会见王况在思考,也都没来打搅他,就连chūn兰,不知道是这几天被王况折磨得累了还是怎么回事,也都没来给王况煮茶。整个厅堂就王况一个人呆着,三白也很乖巧得没来缠着王况,去找小王晟去了。
没多久,mén房来报,说是李镇将到了,王况迎了出去,李业嗣带了一火的人来,进了mén后,手一挥,这一火的兵士早就得了命令,一下就全都散开在王家院里,隔个十几步,就埋伏了一人,都是蹲在墙跟的灌木丛里。
“是他么?”李业嗣没跟王况客套,开mén见山的直接问。
“不是,是魏王。”王况知道李业嗣问的是谁,摇了摇头。
“二郎你有何打算?说来听听。”李业嗣见王况还是来回的踱着步子,晃得他眼晕,一把将王况按在椅子上坐下,问道。
“现在还没个头绪,等人抓到再说。”王况又摇了摇头,整个人就沿着椅子滑下来,换个躺着的姿势,两脚撑着地面,左手托在下颌上,右手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扶手。
李业嗣也没打搅王况,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坐在那,守在mén外的家人见半天chūn兰娘子也没出来煮茶泡茶,就自己去后边厨房里提了一壶茶来给李业嗣泡上,又退出去守在mén外,大家现在都听说了孙家庄的事,这可是近十年来,建安出的第一起命案,恐怕用不了多久,整个建安就传遍了,纸是包不住火的。
孙家的老族长以前也是常在建安城内晃悠的,只是这些年随着年岁高了,不大爱动弹了,就很少进城,本来依着孙铭前的意思,是要将老族长一家接到城里来养老的,但老人死活不肯,说是乡下住得更舒畅。~~
孙老族长的为人,不算太好,也不算坏,大体就是属于那百分之九十九的灰sè地带的人群中的一员,除了比较护短外,为人却也算和气,轻易不和人动怒。建安城里认识他的人不少,尤其是各个店铺的掌柜全都和孙老族长有点jiāo情,都是这些年和孙家庄子往来打下的jiāo情。
人气好有利也有弊,王况现在就苦恼,如果说王况现在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民一个,他倒是有把握可以肯定许三父子在短期内还会上mén来,掳了平盛田对李胖子没什么大用处,只靠平盛田一个的烹饪技艺不能给李胖子创造更多的财富,这一点,李胖子不会不知道,王况猜测,掳平盛田应该是许三父子临时起意。
但是,现在平盛田究竟是不是被掳了,还没有最终的定论,一切都是王况的猜测,平盛田是自行离开的也是一个可能,只不过,被掳的可能相较于自己走的可能更站符合平盛田的xìng格和为人罢了。
如果平盛田是被掳的话,而且王况自己的身份不那么特殊的话,王况敢保证,许三父子必定会在几天内潜入王家来进一步行动。搞个不好,许三父子恐怕已经来过一次了,应该是见没法下手,这才没有得逞,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就这么罢休。
怎么才能找到许三父子呢?突然王况跳了起来,死劲的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把旁观同样在沉思的李业嗣给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却见王况面lù喜sè,连忙问道:“二郎想出办法了?”
“呵呵,想是想出了,但愿时间上来得及,业嗣,走”说完打了个呼哨,一口茶的工夫,三白就又挂在了王况的脖子上。王况想了想,对三白道:“去,把你那俩跟班叫上,一起走。”
三白翻了翻眼皮,很不解的看了王况一眼,它纳闷得很,那俩黄huā猫平日里不是要看厨房的么?怎么要它们跟来?不过既然是主人吩咐,它照办就是了,于是一翻身,站到了王况的肩膀上,直起身,扯起嗓子“嘎嘎”的叫了几声,不一会,就见两道黄sè的身影从后院里蹿了出来,一纵就王王况的肩膀上跃,一个是站稳当了,奈何另一个则因为肩膀被三白占了,它这一跳就撞到了三白身上,没能站住,在空中灵巧的翻了个身,蹲在地上,抬着头冲三白喵喵的叫,三白这才呲了下牙,摆出老大的架式来,慢腾腾的又勾住王况的脖子钻到他怀里,那只黄huā猫这才纵身一跃,借了椅子当台阶,跳到王况的肩膀上趴着。
李业嗣是啧啧称奇,王况家养了猫他是知道的,但却没想到俩猫一猴竟然如此通灵,他不禁想要伸手去mō趴在王况肩上的俩猫,不料俩猫却是鼻子一皱,身上的máo炸开了冲李业嗣“呼呼”的喷着气,三白伸手拍了拍俩猫,它们这才安生下来,李业嗣不由赞道:“敢情三白还是二郎你说的那个什么弼马温来着?又能降马,又能降猫,还有什么是它不会的?”
三白听了冲他一咧嘴,仿佛说:有什么会不会的,你去牵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小样,还有什么是俺三白不会的?
李业嗣不知道三白对他腹诽,也不知道王况想出了什么主意,不过王况既然说是有主意了,那就应该是有了,王况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也就不问,跟着王况出mén。
两人牵了马到了城mén口,王况冲三白道:“去跟黑子说说,让它跟着走。”
城mén口的那只黑狗,别人叫它黑龙,偏就只有王况叫它黑子,因为三白反对。开始王况叫黑龙的时候,三白是老大的不乐意,总是逮着机会就去欺负黑龙,后来王况改叫它为黑子了,三白这才罢休,所以,现在黑子谁也不怕,唯独见了三白是低着头,夹着尾巴的。
三白一听这话就乐了,伸出空闲的手来,食指冲黑龙勾了勾,吱吱呀呀叫了几声,黑龙一见,连忙起身绕着王况转圈子,尾巴讨好的摇个不停,呜呜的叫着,还不时的用脸颊蹭一蹭王况的小tuǐ。
王况要李业嗣过来就是让他帮着安排人手的,这黑龙除了怕三白外,就只有城mén口的守城兵能叫得动,因此还需要这帮城mén兵的帮忙,其他人想要指挥黑龙,黑龙还不认呢。
李业嗣一见王况说要带上狗,作为上官,他也是知道黑龙的神奇之处的,知道王况肯定要他调配人手,便让跟着自己的两个兵士将守城mén的两个替换了下来,跟着王况前往孙家庄。
幸好守城mén的兵士整天的都要站着,脚上工夫比一般的兵士要好,也比常人强过太多,加上王况和李业嗣又刻意的放慢了马的速度,所以,他们两个人小跑着倒也能跟得上,不过是到了孙家庄后,两人饶是tuǐ上工夫强,也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王况见两人直呼哧哧的喘气,一时有些后悔,应该让他们雇辆马车过来的,自己不说,他们俩个又碍着有李业嗣在旁边,自然是有多累都只能忍着。但现在已经如此,只好抱歉道:“今日辛苦两位,若能破了此案,来日定有重谢。”
“小东家说的哪里话来,某等若真要小东家谢,以后也就别在建安呆着了,小东家的事,那就是天大的事,以往都是小东家帮着大伙,给大伙指明了赚钱的路子,如今好不容易,某等有了为小东家做事的机会,怎么敢谈谢字,小东家休得再提,否则,某等回家要被老娘打死了。”两名军汉一听,连忙讨饶,开玩笑,别人想帮小东家都帮不上呢,自己现在有了机会,还敢要谢?如果真的要了下来,估计第二天,他们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自家的房子没了,被拆了,一家人睡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城mén兵和一般镇军兵不同,城mén兵几乎都是本地兵,这也是为的方便辨认可疑人物的安排,一般本地兵,从小就这里长大,本城的人都认识得七七八八的,因此守起城来很是方便。
见他们推辞,王况也不细说,现在追人是第一要务,他让两个兵士先在村口歇着,又让孙家庄上的人把以前看守庄子的狗都牵了来,集中到一起,然后都带到许三父子原来的房间内。
屋里面已经是一片狼籍,衣箱大开着,还有几件衣服零luàn的就那么搭在箱子上,箱底还有一些散碎的银两,想必这许三父子走得匆忙,这让王况又有了他们可能是商量什么事情,被老族长撞到之后,杀人灭口,临时逃串的猜测。
王况让黑龙闻了闻许三父子俩睡觉的被子,黑龙闻过之后,很是兴奋的在屋里面转个不停,王况拍了拍它的头,冲着死活不肯歇下来的两个城mén兵道:“你们就从这庄上牵了马骑上,带上几个孙家庄的人,记得带好刀兵,跟上黑龙,它跑到哪你们就跟到哪,若是到了河边狗不走了,则过带它过河,然后再跟着就是,注意小心点,那许三父子可能有凶器,也有功夫在身。”说完再轻拍一下黑龙的头,黑龙就东嗅嗅,西嗅嗅的到了村口,这期间早有孙家庄的几个男壮牵了马过来,让那两个城mén兵骑上跟了出去。
王况同样的也让几条原来看庄子的狗闻了闻,结果除了大黄和另外一只细犬兴奋的一路出去外,其他的狗都不知所以然,只在村里打着圈圈,看来也不是所有没经过训练的狗都能理解人要它们干什么的。大黄便是原来守在第一道关卡的那只凶猛的狗,细犬本来就是最好的猎狗(就是二郎神杨戬的那只哮天犬的原型,原为中原良犬,后来灭绝了,现在所谓的细犬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细犬),表现出sè那是自然,只是王况没料到大黄也能如此的出sè,看来应该也是和黑龙一样,属于一龙二虎中的一龙。
唐时的狗,都是养了看家护院的,除了猎户养的猎狗是用来打猎的外,还从来没有人想到过用猎狗来追踪。就是用猎狗,那也是用来要么提前发现猎物,要么是协助主人撕咬猎物用的,很少有猎户用它们来追踪猎物,盖因此时的山上,野物颇多,根本不需要用到猎狗去寻的缘故。
李业嗣看了一楞一楞的,他这会才明白王况带了黑龙过来要做什么,只是在他的感知里,已经过去半天多的时间,狗怎么还能闻到味?
狗的鼻子非常的灵敏,经过训练的狗,能够准确分辨出只有百万分之二浓度的气味来,如果不是要分辨,只是要闻味的话,它们能闻出味道的浓度就更低,比人的鼻子灵敏度高过几百倍去,连仿真电子鼻都远远比不过狗鼻子。
作为猪脚,王况当然知道这一点,见李业嗣不解,他也不解,只是说道:“业嗣不妨等着瞧,若能凭了这狗找到许三父子,那么,业嗣不妨在你营里训练几只,以后上阵追敌好用,反正你在建安,也整日里闲出个鸟来,就当找个乐子罢。”
李业嗣跟过来,本来也是尽尽一分心意的,在这事上,这属于地方衙mén的案子,他的镇军是不能chā手地方事务的,只能是地方要求镇军协助,他才能派兵,当然派兵保护王况,也是他本来的份内事。因此,李业嗣就是想帮王况的忙去搜寻人也是有心无力,这下见王况这么说,兴趣就来了,本来打算过来看看就走的他,不走了。
让王况感到奇怪的是,黑龙出了村子是往北寻找,大黄和那只细犬则是往东找,不同的方向,他连忙问李业嗣:“业嗣可记得这大黄和细犬是闻的那chuáng?”
“黑龙闻的是靠mén边的,大黄和细犬是闻的靠里面的,怎么?是不是这俩人走了不同的方向?”李业嗣从进屋后,就对王况用狗来闻味道很是留心,观察得很仔细,而不像王况一样,心不在焉的。
“嗯,如此看来,这两人当是分开走了,越是如此,就越有问题,不过,幸好有三条狗在,不怕他们能跑远了,他们临时跑路,身上没有路引,这一路上又不敢投宿客栈,行程肯定受阻,快不起来。”两个人分开走,让王况觉得这里面恐怕还有什么蹊跷。
这时候王凌也已经带了人在村里村外仔细的搜查过一遍回来了,听到王况和李业嗣在谈论用狗搜寻人,就将手下的衙役分作了两班,分别追上去了,人手多一点,搜索起来也更加的方便,就是狭路相逢,人多也不会吃了亏去。
王况相信,只要许三父子没骑了马跑路,应该是逃不过三只狗的鼻子的,许三父子在孙家庄,就没有给他们配马匹,而孙家庄的人,可以说几乎是属于一夜爆富的人群,以前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可以拥有自己的马匹,所以买了马都是倍加珍惜,养在自家院里,刚才王凌转了一圈回来,也没见有谁家丢了马匹。
林明也已经回去,不用王况说,他在回县衙的同时,就已经分头派了人到周围的县里去通知,要求协助拦下许三了。这时候就看出林明做事的老辣来,早在知道许三是李胖子派出的钉子,林明就暗中找了画师给他们俩画了像,不是一幅,是好几十幅,现在正好能用得上,各县各关卡都发了过去,在整个建州布下了天罗地网,同时,也给许三父子最有可能逃窜的饶州及衢州都送了几幅,让他们临了下来广为张贴。
第三三九章 湛卢诞生之地
第三三九章湛卢诞生之地
第二天,就有了消息传来,黑龙带着那俩城mén兵和几个孙家庄上的汉子,在建安东面的东平县内抓到了其中的一个,东平也是建州一县(今松溪及浙江庆元两县的前身,宋时改名为松源县,后庆元分出),相对于建州其他县而言,东平县的发展是最慢的,概因其于衢州及龙泉的联系比之于和建安的联系更紧密的缘故。「域名请大家熟知」
抓到的是小的,在湛卢山(便是欧冶子铸出湛卢宝剑之处)的一个小山dòng里躲藏,没想到却被黑龙钻进了dòng去一口咬着脖子拖了出来,当场就被咬晕了过去,孙家庄的汉子们还以为这回抓不到活口了,那俩城mén兵却是很笃定的保证,黑龙下嘴很有分寸,绝对不会伤到xìng命,就只是咬晕了,醒来后伤也很轻。
事情和王况所推断的有很大的出入,许三父子是接到了长安来的密令,要去南山的dòng府里一探究竟,寻找石像发声的原因,也要看那dòng府是不是真的是王况的师父修行的所在,如果是的话,就要将dòng府内掘地三尺,想办法找到王况师父存在的蛛丝马迹,能找到什么秘笈之类的是更好,但要找不到,能有其他信物也行。他们原本是躲在村外和长安来的人接头,结果被有早起到处遛跶习惯的老族长撞见,二人见事情败lù,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于是和长安来的密使一起,先是用石块将老族长砸倒,又怕老族长不死,在其xiōng口上补了一刀,然后许家子往东跑,许三则向北去南山。
至于平盛田的失踪,却不是他们所为,许三父子甚至不知道富来客栈有平盛田这么个人物,魏王密使就更不知道平盛田这个人。
案情一下变得扑朔mí离了起来,以平盛田的xìng子,从香红苑到富来客栈,只是一柱香都不用的工夫就能到,即便是再有急事要马上走,富来客栈也是去城mén的必经之地,按香红苑的说法,平盛田是一大早,约mō天放亮是就离开香红苑了,可富来客栈每天刚放亮就已经开张卖早点了,凌晨时候,除了邝大,王师傅和孙嘉英这样的大拿不用起来外,其他的厨师和帮厨及伙计都在店里忙着。书mí群2所以,平盛田没有任何的理由不告而别。
“二郎你看,有没可能是那个?”李业嗣对平盛田的无故失踪也是míhuò不解,他心里一直存在一个疙瘩,没解开就永远不痛快,因为孙老族长的遇害,很有可能牵涉到许多方面,加上王况用狗来追踪的结果,他也很关心,所以,这个案子是他目前最为关注的事件,得知抓到一个,而且平盛田的失踪和许三父子无关后,他第一时间就找上了mén来,那让李业嗣郁闷了好几年的人,总让他如鲠在喉,一天不抠出来就不舒服。
“先查再说。如果真是那个,不管他什么身份,某也要他好看。”王况火冒三丈,如果平盛田的失踪真的不是许三父子所为,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还有另外的一股势力埋伏在旁边也不是刚潜伏下来的,而是已经在建安扎根多年了,连许三父子都不知道有平盛田,这一股势力的能量可想而知。
王况现在的感觉,那就是身边有了一头饿狼,随时随地都能扑上来咬他一口,这个钉子,必须先除掉。李业嗣说的可能xìng也不是不存在,但是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将矛头指向那边,所以,只能是嫌疑,而且是小嫌疑,不是大嫌疑,以那人的身份和地位,也绝对不会看得上一个平盛田。
第三天夜里,许三也被抓到了,不是大黄和那条细犬的功劳,而是南山巡逻的猎户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就将其抓获,结果正好碰到循迹追来的衙役。自上次的石像失踪事件之后,南山的猎户们就加强了巡逻的力度,有几户人家,干脆将自己的家搬到了进山的那条唯一的路口上,不管任何人,除非他是空手来空手去可以爬山越岭的从其他方向进山,但只要带了比较重的东西,就只能从这条路进出。
许三就是被猎户的家人发现其形迹可疑,又比较狼狈,因此就着人通知了巡山队,五六个猎户前后包抄,将许三抓获,同样和王况所料的差距很大,许三却是没什么工夫,只是在魏王府里跟着卫士学过两年而已,五六个猎户的包抄,加上他匆忙逃亡,根本来不及备干粮,又不敢到村镇上去买,加上他在来建安前又是没怎么干农活,对山里的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却是不了解,也不敢随意的luàn吃,饿了两天了,早已经没了力气,所以,几个猎户几乎都没动手,许三就束手就擒。
又是两天过去,平盛田已经失踪五天,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这让王况感觉很不好,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平盛田的阿娘,虽然没见过她,但王况却能想象得到一个nv人倚mén天天盼望着儿子早日学成归来的心。
在这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年代里,能够支持自己的儿子放弃学业,放弃功名而投身于匠人行列,投身于他所喜欢的事业,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倾注了一个母亲对自己儿子多大的关爱和支持及理解。就是在后世,这样的母亲都非常的少,很少有父母能理解儿nv心中的追求,理解和维护儿nv所钟爱的东西,像平盛田的阿娘这样的母亲,无疑是伟大的。
平盛田为人很低调,这为他专心学习厨艺带来了很大的好处,少了许多的干扰。但同时,也正是由于他的低调,使得知道他的人,见过他的人并不多,这就给寻找他带来了很大的难度,可以想见,如果掳了平盛田走,用yào将其mí昏了之后,只需要找辆马车大摇大摆的运着走,借口说是生病或者说是病危需要回家了,都不会有人会有一丝的怀疑。
但从知道平盛田的失踪和许三父子无关的时候,用狗闻味寻人的最佳时机已经过去,狗鼻子是很灵敏,但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尤其是寻到许三的当天,还下了不小的一场雨,不要说黑龙,就是哮天犬下凡来了也是无能为力。
日子还是得过,搜寻平盛田下落的工作也没停下来,但王况已经不报了希望,只能传令给魏小五,将平盛田的画像也传了过去,让他们的人仔细的留意,尤其是要留意有病人,病人不能动弹,不能言语的车马动向。
不过许家子藏身在湛卢山却是给了王况一个将东平县拉回到和建安步调保持一致的新思路过来。以前王况也不是没想过要把东平县发展起来,但后世的松溪在王况的印象中,除了香菇和茶叶外产量比较高外,其他没听说有什么特产,就连湛卢宝剑是出自于东平也是刚刚才听说的。
但这时候的东平,茶叶的产量连自己县里的消耗都不够,还需要到建宁去采买,香菇的人工栽培别说东平,就是全天下都没有,而王况也不懂。
虽然这两年东平也是很自觉的往建安靠,也有人种辣椒种番薯,也有人采红菇,基本上,当地能发展的副业都发展了,但就是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当做拳头的产品,不能像建宁有莲子和瓷器,建安有栗子和竹雕,唐兴有桂huā金桔和米仁一样,让人一说起某个产品就能想到产地。所以,东平的发展一直是建州的末位,等于是拖了建州的后tuǐ,不是县令不努力,也不是百姓不专注,实在是没有出彩的地方。
东平县令姓潘,也是一个朝中无人,在东平县令这个位置上一呆就是十来年的,如果不是他年纪还不算大,而且东平县的经济在旁人看来没有出头之日的话,加上他为官还算公正廉明,很得东平百姓的拥戴的话,早就被朝中大佬的子弟给挤掉了。
但是,现在有湛卢宝剑和欧冶子的名头可以借用,王况再不抓住机会就太过笨了,可以说,如果把东平这个除了建宁外面积最大的县、除了建安和唐兴外,人口最多的县给发展起来,建州在大唐的东南一带的地位就能上升很多。
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个冷兵器时代,一件好兵器对朝廷的重要xìng是不言而而喻的,尤其是东平远离边疆地区,县内崇山峻岭延绵不绝,除了朝廷外,其他人想进来运兵器运铁困难重重,实在是一个最好的兵工厂所在之地。
王况自己不能碰兵器,但不代表东平不可以打出好兵器,尤其是有了湛卢宝剑和欧冶子早就在此留名,那么,东平的匠人经过反复的mō索,经过建州衙mén的大力支持而恢复了欧冶子大师的技艺,不是没有可能,谁也不会怀疑到王况的头上,只会说王况的眼光实在厉害,能抓住重点。
作为机械类专业的学生,铸造,金工和热处理,这些都是要学的,别的王况不敢保证,但可以保证百叠锻造法不需要任何的技术改造和设备改造就可以实现,王况自己的刻刀,虽然没有用到百叠,但也是有几十叠的,放在黄良这个曾经随着李世民征战天下,见识过无数刀兵的老头眼里,一眼就能瞧出是把好刀,可以想象,如果百叠法能推广出来,那么东平就将迎来飞速的发展,而王况很早就推出的风箱,能提高炉温,就更为用百叠法打出大件兵器创造了可能。
第三四0章 另有他人
第三四0章另有他人
只是,王况之前已经很明确的向李业嗣表示过自己不懂刀兵了,所以,要想让东平的兵器工业发展起来,就必须隐密进行,而且还不能让人看到新的锻造工艺是王况提供的。[本章由为您提供]
用什么办法呢?靠东平的匠人自己去发掘是不可能,要是能的话,这些年王况月月在讲要求各县发掘本县特sè,要换了王况是潘县令,见周围的兄弟县都发展的如火如荼,还不早就绞尽了脑汁的去想?不要说什么为百姓为民生这样的大道理,就为自己的前途着想也会如此。
没有合适的人选,东平的匠人,王况都不了解,如果所传非人,万一哪一天把王况卖了,那么王况就只能乖乖的到长安去做他的安乐辅国县伯,当个富家翁,再也别想赖在建安自*由自在了(蛋疼,连自*由这个词也合鞋)。
因此,现在看来最为保险的办法就是,得有一个人,一个东平人不知道是王况手下的人的,到东平去,将百叠法传了出去,至于风箱就简单,建安的铁匠铺里早就安上了,找人去东平暗示一下说建安铁匠铺里有这么个好东西,能够将炉温大幅度的提高的,那些匠人肯定会跑来学,再然后,建安铁匠铺肯定会来征求王况的意见,是不是要把这东西传授出去,自己点下头就可以了。
只是,该谁去呢?自己现在手下的人,几乎建安人都认得,王况犯难了。
就在王况为找谁去东平暗中传授百叠锻造技艺而发愁的时候,黄大却回来了,身后跟着平盛田
原来,黄大到东治港后,却因为去建东的楼船还没完成补给的补充,而且从建州和福州chōu调上去的镇军将士原来并不是水军,哪怕水xìng再好,也还需要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才能出海,否则大风làng一起,这些没在船上呆过的兵士起码要因为晕船而趴下至少六七成,因此王霖泊坚持要让这些兵士随着沿海巡逻的楼船训练一个月后才能出海。
明面上,王霖泊是归建安镇将府指挥,但谁都知道,实际上他还是听辅国建安县伯王况的,所以对于他的坚持,也没人反对,而且人家坚持又不是没有道理,再加上王况从来都是有权就往下放的人,所以,王霖泊很顺利的就让那些兵士去训练了,出海的时间也推迟了一个月,虽然到那时候,风颱是从南往北,会给楼船下建东带来不小的麻烦,但楼船本身足够大,如果不用风帆,光靠浆轮也不会比在大江里航行慢多少,顶多是多huā一个月到建东罢了,相对来说,还是王霖泊的做法比较稳妥。3∴35686688
因此,黄大也就没能出海,但他又对大洋实在好奇,王霖泊知道黄大在王况心中的位置,知道黄大在建州就连李镇将也要另眼对他相待的,因此,就安排了黄大随着巡海的楼船过把瘾先,等到大军正式开拔了,再随船去建东。
也因为黄大的身份特殊xìng,王霖泊特地拨了一艘小楼船给黄大指挥,又安排了自己得力的亲信在旁帮忙。
那日,黄大造例兴致勃勃的随船巡海,黄大不满足于只在东治港的上下百里巡逻,他很想看看,大唐天下的海有多大,就下令让船一路往北,也幸好他这是小楼船,打的旗号是大唐的,沿途不用愁补给问题,就这么着,连续航行了三天后,到了甬东(今舟山群岛),见一艘小舢板搁浅在一个无名岛上,而船上的人见了大唐的楼船却不像他们这一路上碰到的几艘同样搁浅的渔船一样挥动巾帕求助,黄大是从来没领过兵的,对这些细节是没有任何的想法,但王霖泊给他安排的副将却是发现了问题,道这舢板可疑,于是楼船便靠了上去,结果发现了昏mí中的平盛田。
自然,那几个渔民模样的人也就被黄大给扣了起来,寻了一处港口靠岸,找来郎中救醒了平盛田后,黄大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而那几个渔民模样的人却是倭人,他们借着行商的名头,在瓯宁潜伏了三年,三年来,这帮倭人不光是装束和语言上和大唐本地人毫无区别,只从身高上,是看不出来倭人和唐民的区别的。
在他们潜心的打探下,被他们知道了平盛田的存在,知道他是跟着孙嘉英学厨艺的,不过却不知道平盛田是王况的徒弟。
倭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将富来客栈的许多招牌菜式学到手,不光是如此,还有许多东西,都是他们想要的,本来他们的目标是定为把孙嘉英掳去的,但经过观察,发现孙嘉英在建安的影响太大,如果掳了孙嘉英的话,恐怕他们无法轻易脱身,因此就退而求其次,将目标对准了在建安名声不显的平盛田。
他们huā了许多时间来调查了平盛田的起居行止,几乎每次平盛田到香红楼去,他们都在外面守着,一直等到这次,被他们抓到了机会,趁着平盛田一大早就回富来客栈,路上行人稀少的机会,用布套将其méng上敲晕了后,一直用**让平盛田昏mí着,只有到了晚上,才会用解yào把他nòng醒。
出建安的时候,他们根本没被人怀疑过,从建安出来,知道福州和建州的关系密切,因此不敢往他们熟悉的福州走,而是一路直行往越州鄮县(今宁bō)出海,没想到因为不熟悉甬东的海况,船底被暗礁碰破,搁浅在那个无人小岛上,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让黄大碰上,这才得救。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黄大不敢怠慢,于是护送平盛田回到东治港,也就知道了建安发生的情况,因此黄大海也不出了,自己带着平盛田回到建安。只是平盛田因为这些天被yào伤害太多,原本清亮的嗓音已经变得沙哑,人也非常的虚弱,得调养多日才能恢复过来。
对平盛田受的这无妄之灾,王况是气不打一处来,如果说以前只是防着倭人的话,现在的王况已经起了杀心了,这个仇,非报不可。
当下,王况将事情的经过写了一封奏折,也不用柳老夫子的润sè,自己洋洋洒洒的全是用百话写了上万字,先是从倭奴的本xìng谈起,然后再谈到倭奴由于其本身地域的局限xìng,如果让他们发展起来,将会后患无穷,最后王况用了一句话总结:现在他们如此弱小,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大唐子民下手,那么等到他们日后强大起来呢?恐怕连陛下他们都敢动了
李业嗣也写了一封奏折,不仅他写,他还主动的鼓动了黄良和长孙煜各写了一份,将事情的影响拔高到了可能威胁到建州今后发展的地步,如果不对倭人加以惩戒,则建安民众必将惶惶不可终日,长此以往,建安乃至整个建州,恐怕会沦落到人走地荒,十室九空的地步,建州这些年的努力就将付诸东流。
事实上,如果倭人没有派遣唐使来中土的话,王况根本不需要写这么一封奏折,直接让王霖泊将大小几艘楼船开去围着那几个岛一路的用墙驽火箭轰杀过去就是。但是他们派了遣唐使来,那么一定意义上,倭国就是大唐的“睦邻”,不要说王况,就是李靖也不敢轻起战端。
因为平盛田的嗓子,王况决定让人将他送到长安去看看现在还在长安的孙yào王有没有办法,最好是能让平盛田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而且,建安对他这个xìng格来说,并不是很安全,还不如将他放到建林酒楼去,即可以独挡一面,也能和长安所在的其他酒楼互相切磋,提高厨艺,以平盛田的悟xìng,如今孙嘉英也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他的了。
长安传来的消息,孙yào王早就帮邓十一换完了骨,如今还得再等两个多月,才能知道换骨是否成功,没有确切的结果之前,孙老头还会呆在长安,毕竟这换骨之术实在太过骇人听闻,如果成功,其意义远比他到处游方救那么几个人来得重得多。
正好,给徐国绪做的导niào术经过观测,是可行的稳定的手术,本来这导niào术应该是找个小黄mén来试的,但徐国绪一听说是王况的主意,当下就要求自己来,说是既然这是二郎说的,那么就必定是可行的,他可是知道,宫内几个老寺人因为整天淅淅沥沥的,如今是景况凄惨,宫中没有一个嫔妃愿意用他们,不用说嫔妃和皇子公主,就是同为寺人的其他掌权宦官也都躲着他们远远的。正是这个恐惧,让徐国绪一天也不愿意去等,他也知道,如今自己还年轻,身体还能扛得住动刀子,真等到身体不行了再来动刀,恐怕这一刀下去,人也没了。
导niào术王况本来就是要让孙yào王传出去的,现在正好在观察邓十一的换骨术是否成功的间隙,可以给那些寺人们都换上导niào管,也正好可以将这一技术传授给赢太医他们。
第三四一章 一定要用兵
第三四一章一定要用兵
实际上对李业嗣来说,把他派到建州做个镇将,其实是亏大了,如果他没被派来的话,前些年侯君集有几次出兵西域,以侯君集和李靖的师徒关系,李业嗣肯定能捞到随军出征的机会。作为军人,升职最快的方式莫过于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如果李业嗣随军出征的话,现在的李业嗣的级别就远不是中州镇将这么简单,或许和秦怀yù不能比,但也不会相差太多。
如果李业嗣只是个普通的将领,那么派到建州来是合算的,没有后台的将领升迁并不容易,通常的说,像李业嗣这样的将mén子,只需要少许的功劳就可以升上一级两级,要是碰到皇帝高兴了,还能一跳好几级,就像秦怀yù那样。而普通的将领呢,相对来说,可能得有非常的功劳才能得到升迁的机会,所以,派到建州来是合算的。不然程知节和尉迟敬德才没那么傻,整个镇军府都没安chā一个自家的子弟进来。
武将的升迁路子和文官不同,文官只要政绩显著就可以得到升迁的机会,而武将则是要看杀敌和拓疆之功,以李业嗣来说,他到建州当镇将虽然也可以随着建州的升格而升迁,但这个速度比起文官因此升迁却是要慢不少,不要说和长孙煜,程处亮比,就是和林明比也是速度要慢过许多。
王况不会亏待自己的朋友,建东等于就是王况送给李业嗣的功劳,但建东还引起朝廷的足够重视,中土几千年的本土思想禁锢了大佬们的思维方式,在他们看来,大陆才是根本,其他的岛都是末流之数,所以建东这个如果放到后世是天大的功劳在现在却还只能算是小功一件。
那么,就搞个大点的功劳吧,杀敌。和建东相比,如果能把东灜倭奴征服了,将其纳入大唐版图,这个功劳就不小。
打东灜的条件其实是成熟的,早在秦皇时,朝鲜半岛东南的耽罗国(今济州岛)就是大秦帝国的附属国,到了元朝更是直接纳入版图,成为元帝国铁骑的养马场,一直到元朝灭亡,当地的元朝官员才向高丽投降。因此,耽罗国完全可以作为舰队的补给基地,在那里驻扎上一两艘楼船,高兴了就渡海过去打一通,不高兴了也去打一通,反正是怎么爽就怎么来就是。首发
奏折是明面上给李世民和朝中各大佬看的,除了奏折外,王况又让陪着平盛田去长安的陈大找到苗五和魏小五,让他们伺机对外散布东灜盛产白银的话出去,并且说仅凭着东灜的白银储量全用在大唐的话,则大唐完全可以用银来取代铜钱,省了那些商家没mén路换银子的要整麻袋整麻袋的搬运铜钱。
奏折是给李世民和朝中大佬看的,虽然对于好武的李世民来说,图人银矿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朝中那些整天之乎者也的文官们来说,这话就上不得台面,不好拿出来明说的,王况才不会傻到给人留下日后攻许的把柄,本来李世民是给了他上暗折的权利,王况可不想用,万一那些个文官过几年后拿出来说事,可就不大妙。
因此,流言是最好的,不管百官怎么看,至少李世民能听到这个消息,或许能帮他下定决心,王况才不相信李老2对如此庞大的银产量不动心。
事实上,不仅耽罗国可以做为补给基地,就是琉求也可以作为跳板,(琉求一直为后世华夏心中的痛,根据二战后的《bō茨坦公告》,琉求的主权归属我国,但后来被米国背着我国将其置之于倭国托管,而合鞋朝的历史书上对这点是只字不提,地图上更是主动承认琉求为倭国领土。)如此则可以和耽罗形成一南一北的两面夹击,彻底的将倭人往来大唐的船只扼杀在海上。
只是想要在琉求诸岛和耽罗岛形成对倭国的封锁,只靠三大五小的楼船是远远不够的,因此,王况同时也通知东治港继续造船,先上马再批文,这是领道们常干的事,王况当仁不让也捡了来用,大不了,先搭个龙骨,如果批了就建兵船,不批就建商船,商船兵船也没什么差别,无非就是有没有安装墙驽的地方罢了。
甚至王况都做好了如果朝廷不批准对倭国用兵,他就让陈大他们假扮海盗对倭国进行掠夺式的劫掠。以王家现在的财力,支持一个小规模的舰队没任何的压力。
总之,不管朝廷同意不同意,王况都要对倭国下手了,平盛田的仇必须要报,要让大家都看到,王二郎不是那么好惹的。倭国,以后将只能成为历史
既定的建东经营方针不会改变,相对于只有两个半建州大小的倭国而言,广袤的太平洋对王况的吸引力更大,占据了太平洋诸岛,东可进美洲大陆,往西南可下澳洲,如果说倭国是个小院子,那么南太平洋诸岛所围成的范围就是个超级豪华的大院,这是不同的档次。
因为突然增加的对倭国策略变化,王况的流动资金有了问题,只能让人再运了几十块田黄到长安和洛阳去发卖,至于黄大,王况还是将他打发回东治港,随王霖泊的船队出海去,黄大是他心目中将来的建东镇将的最可信任人选,但也只能是可信任,能不能做成,还得看黄大有没有带兵的能力,至于王霖泊的水军,将来是要独立于各州各道之外的,不可能归属于某一个地方管辖。
从当初的对食人族一战来看,王霖泊也不是个庸才,是不是良将还要看以后的表现,但至少到目前为止,王霖泊行事还算中规中矩,能够胜任目前的小舰队领导职责,没有人天生就会打仗,都是需要靠锻炼出来的,除非是蠢材,才会在兵力和装备上都占了优势了还不能得胜,王况也相信,如果给王霖泊时间,让他来带领大唐水军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如此一来,也算对得起自己的本家本宗了。
这些都是王况心里的理想安排,能不能实现还是两说,王况不是相公,更不是皇帝,谁能保证李老2就一定会同意王况的安排呢?有时候人就是那么怪,第一眼看到某人,就会觉得特别的厌恶,哪怕是这人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王况可没那个心能保证李老2是不是也会这个样子的看王霖泊,所以,一切都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倭人无姓,倭人的姓氏起源应该是中唐时期,受唐文化的影响后才有的,而且也只有极少数的贵族阶层才有姓(灰雀听说,现在的天皇是没姓的,因为他们是属于皇族,在倭人眼中是神,和人不同,所以没姓,具体是不是如此,灰雀没查到。)这时候的倭人只有名没有姓,甚至什么太郎啊,十三郎啊的叫法现在都没出现,他们只有相关的氏族名,也叫氏名。这次被黄大抓到的一共有四个倭人,都是同一氏族出来的,据他们自己供认,是属于近江氏,因为呆在瓯宁时间长,为掩人耳目,他们都取了汉名,四个人分别叫江大郎,江二郎,江三郎和江四郎,最让王况感觉搞笑的是,江四郎明明是个中年人,而江大郎才只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看来他们还没完全搞明白唐人取名和叫法的真正含义,只是简单的以为地位高的就应该叫大郎,典型的画虎不成反类犬。
对这四个倭奴,王况连牢饭都舍不得给他们吃,问过话之后,直接让李业嗣带到兵营里给兵士们练胆去了。强者想要对付弱者,不需要证据,不需要理由,所谓的证据,所谓的借口和说辞,都是留给弱者或者实力相差不大的人用的,这四个倭奴留着他们没一点用处,只要知道他们是来自近江氏,这就够了,近江氏将是第一个成为历史的倭族。
见王况将这四个倭奴丢到兵营,李业嗣也猜到了王况的倔脾气上来了,不管奏折会带来什么答案,对倭国用兵是不可避免的,所区别的就只是明着动手还是暗着动手而已,因此也下令各营加紧训练,不管如何,因为那个他和王况目前都动不了的人在,两个人早就站在了同一条船上。
随着贞观十七年越来越近,王况在李业嗣面前已经不太忌讳谈论这个话题,有时候,王况说顺嘴了,李承乾这三个字就会脱口而出,开始的时候,李业嗣听了还会紧张得四处张望有没人偷听,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不过和王况不同的是,他还没习惯将当朝太子的名讳直接挂在嘴巴上,还是用“那人”来代替。
当年李业嗣和王况收到的信,说的便是太子李承乾,短短的信里,只有“李承乾”三个字,没有署名没有落款,也不知道是谁写来的,如今两人收到的信也早就化成了灰。
王况在收到那信的时候,就知道了投毒事件和李泰无关,于祁中的作为,其实是受太子的指使,而投毒人别灭口,王况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臭老酸所为。
但王况并没因此而怪到臭老酸的头上,换做是王况自己,如果王晟以后做了什么错事,王况也会护短,这是人之常情,在王况看来,大多数所谓的“大义灭亲”,从根源上讲,还是名声所累,如果不考虑到名声,不会有人将自己的家人推了出去。
再说了,王况当初调查的时候,也没想到是太子在背后搞鬼,但当知道后面有李承乾的影子后,王况就不打算追究下去了,太子的大势,不是当时,也不是这时候的王况所能对抗的,更何况后面还有个王况不想得罪的心xiōng狭窄的长孙臭老酸。
第三四二章 海贼黄大郎
第三四二章海贼黄大郎
黄大最终还是没能去成建东,在他带着平盛田从东治港回到建安的期间,王霖泊的人又截到了三批倭人,平盛田的被掳和被解救,王霖泊是过了一手的,从江大郎一直到江四郎,都是他底下的人审讯,在审讯这个方面,黄大终究比不过世家豪mén。TXT电子书下载**且黄大在和他聊天的时候,隐隐的透lù出了王况非常讨厌倭人。
既然辅国县伯讨厌倭人,又在之前发生了倭人掳了辅国县伯的人的事件,那么王霖泊对后来截下来的三批倭人就不再客气,把他们都请到了水军大营内,好好的见识了一番各种刑具的乐趣,结果还真被他问出点名堂来,这三批人,都是近江氏的人,其中几个还到过两次建安,在建安呆过不短的时间,也能说一口流利的闽北话,他们这次来,就是接应。
还没等王霖泊把这三批人送到建安,黄大就到了东治港,听完介绍,黄大手一挥就仿了王况的样子,除了留下一个人外,其他人全让水军大营的新兵蛋子去练胆量去了。至于新兵们怎么练胆量黄大不管,这是王霖泊的事。而王霖泊也绝,下了个命令,每个新兵都必须得动手,但又不能一下把人整死,就看谁能将人整得半死不活,又吊着一口气的,有奖。
一时间,那几天里,路过东治港水兵营的路人总能听到营内传来阵阵的哀嚎,那声音听着像是豚猪临死前的叫声,又像是野狗打架落败一方的唉鸣,有好事的就向守在兵营mén口的兵士打听,兵士笑笑:“找了几头猪,给那些新兵蛋子们练练手,免得上了战场后成了软脚虾。”
水军在建东剿了食人族的事情,如今整个福州都知道了的,尤其是东治港附近的百姓,就更是津津乐道,一逮着机会,就会向外地人炫耀说他们东治港的兵士如何如何的勇猛。因此现在一听说是给新兵练胆,也都信了,还有人家因为也是常年跑海的,自从水军来了之后,他们就再也没受过海贼的袭扰,因此听说是用活的豚猪来给新兵们练胆,让他们见见血,就送了不少活的豚猪来,说是兵士们练好了,将来在海上大展神威,他们就能更安心的跑海。~~如此一来,水军大营还差点成了养猪场了,最后还是黄大指挥着伙夫把杀得的多余豚猪ròu都腌渍成了咸ròu,用作以后水军出海的ròu食,因为还是有不少的兵士是吃不惯鱼的。
王况将倭奴送给李业嗣的士兵练胆的时候,黄良还好,毕竟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长孙煜和程处亮他们呢,则是从大家族出来,这些个大家族,总有些不为外道的黑暗事情,对他们来说,处死几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很平常。但林明则不同,他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仗,反过来劝王况得饶人处且饶人。结果王况一句话就堵了回去:“它们不是人,它们是畜牲对付伤人的畜牲,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以绝后患,难道还要放了它们,等他们养好了伤再来伤人不成?”
而对于同样是世家出身的王霖泊,处理几个小máomáo角sè也是见怪不怪,反正这些倭奴又不是大唐子民,没人会跑到上官那去告状,再说了,从东灜到福州,茫茫的大洋上,遇到几次大风大làng的,船翻人亡也是常事,这些倭奴的氏族也绝对没有任何的借口来大唐要人。即便给他们借口,他们敢来么?
他们不敢来,也不会再有机会来了。处理完这些倭人,黄大就不准备去建东了,他要先去敲打敲打下倭奴,小东家可是说过了,东灜产银,这回不让他们先出点血怎么成?
于是,黄大便带了两艘还没来得及登记造册的小楼船,将建州出身的兵士聚拢了五百名,又找王霖泊借了几架墙弩和一大批的箭矢,往北去了。
等到出得了海,黄大便让兵士们卸去了带有明显唐军味道的盔甲,转而装备起那些兵士们自己从家中带来的盔甲(唐时从军,基本都要自带兵器盔甲去训练,只有上了战场,才会发下统一制式的刀兵盔甲,而有些人的马匹也是自家带的,就为的是要么杀敌能冲在最前面,多捞些军功,就是跑起来也要比那些没马的快一些,是个保命和立功的重要保障,这样的战马是sī产,上官没有权利剥夺),将军旗收好,所有能代表大唐军队身份的东西都收了,打扮成海盗的样子。在朝廷没有明确是不是要对东灜用兵之前,是不能给人留下把柄的。
一路上,黄大并没有停靠补给,能载八百兵士的两艘小楼船,只载了五百名,剩余的空地全都被用来装给养和淡水了,如此一来,则可以直接杀向近江氏所在地。等到把近江氏教训完了后,还不是要补给就有补给,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说不得,还得将近江氏的小舢舨都搜刮来运银两呢,只是不知道这号称东灜最强的近江氏有没有那么多的银子。
五百名兵士,如果放到大唐,那还不够一个县的守兵啃的,但是黄大却记得小东家说过,倭人最大的战争,不过是三五百人的规模而已,且其箭簇要么是石制的,要么就直接是用硬木削成,杀伤力小。而经过讯问,也证实了这一点,不要说箭簇,就是钢刀也不是谁都能有的,在倭国,一把普通的钢刀甚至是一把断了的铁剑就能换到百亩良田,至于说那些普通人上战场,只能用到竹刀木棍之类的,很像是大唐的乡里械斗,伤不了几个人。
因此,五百兵士过去,足够让那个所谓的东灜强族近江氏喝上满满的一壶,黄大还不想让那些老兵上战场,准备都派新兵去,老兵押阵。这五百建州兵,一听说是倭人竟敢跑到建安掳人,而且还是掳的富来客栈的人,早就是义愤填膺,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早能一步就跨越大洋杀将过去了,富来客栈是什么地方?那是建安乃至建州这些年发家的源头所在,那是小东家发迹的根本。小东家那就是这些建州兵心中的神。
不要说掳富来客栈的人,这些年,因为王况的关系,王凌带着衙役到处巡逻,也很是得乡民们的尊敬,都不愿意给王凌添什么麻烦,所以建州基本就没什么治安案件和邻里纠纷,即便有摩擦,那也是小摩擦,经过村中的里正和村老协调,很快也就解决了,如果放在以前,大家都是穷困的时候,可能某家的jī鸭鹅吃了别人的菜蔬,都可能引发命案,但现在,家家户户都富裕了,这点小钱也就不大看得很重,即使自家的羊或豚猪被别家养的恶犬咬伤咬死了,也都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所以,现在的建州简直就是一个和睦的大家庭,要是一家被外人欺负了,邻里间都不用招呼,就会自发的组织起来一致对外。
所以,即便退一万步来说,假使平盛田不是富来客栈的人,这些建州兵也不允许还光着腚只用块破布遮羞的倭奴欺负到自己乡亲的头上来。
然则,当问过留下来的那个倭人之后,黄大这才知道,近江氏并不靠海,是处于本洲岛的中部地区,北边是越前和若狭两个部落靠海,南边和伊贺及伊旮相连,想要攻打近江氏则要么从北经过越前或若狭,要么从南先过伊旮再过伊贺所在地,才能到达近江氏。
在和王霖泊派给他的副将商量过后,黄大决定还是取道伊旮再过伊贺,打下近江氏。和大唐一样,东灜富裕强盛的地方都是内陆,越是靠海边的就越是落后,而号称最强的近江氏,据说只有四百多兵,三把刀,十匹马。而伊旮和伊贺两部族因为靠海,经常被风颱(就是台风)肆虐,两部族也才各拥有一把钢刀而已,至于马匹,加起来还没近江氏多,兵力更是少得可怜。
如果这两部族识相,愿意让道的话,那也就罢了,若是他们不识相的话,黄大不介意先拿他们来开开荤。而据那有幸被选中留了一条命的倭奴说,长期以来,一直是近江氏打压着伊旮和伊贺两部族,这两部族是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至于说倭人的马,从字里行间的描述来看,也只不过比大唐人家养的豚猪高一点而已,人骑在上面,高一点的,两脚都能探着地面,这样的马,还能叫马?黄大很是不明白。
同时,黄大也了解到了为什么近江氏打起了富来客栈的主意,打起了掳人的主意,还是几年前那个被黄大追上沉了海的倭奴惹出来的祸,那个倭奴并不是唯一一批当时到建安的人,他们都是近江氏派来的,分做两拨走,就怕碰到大风大làng,好有个保险,万一一拨人没了,还有一拨。黄大当时只拦到了出手想抓三白的那个家伙所在的一拨人,而另一拨人则是另选了地方出海的,他们回去后,大肆的宣扬说大唐建安富来客栈的菜有多好吃多美味,又从建安传出了许多新奇的玩意,总之,在他们的口中,建安是比起天堂还要天堂。
第三四三章 接二连三的喜事
第三四三章接二连三的喜事
打着准备在建安这个人间天堂大捞一把的近江氏并不知道,自己将自己推到了灭族的边缘,或者说,他们已经在灭族的深渊里了还不自知,要怨,只能怨他们自己不知道富来客栈在建州人心中的地位,不知道王况落水狗要打死的xìn15
近江氏不知道其中没回去的一拨是被黄大给灭了,只以为那些人不够幸运,被风神或者海神给收去当奴仆了,因此自以为他们是有心算无心,能有机会从建安和富来客栈偷点什么东西出来,能把会做美味菜肴的厨师抓几个来,却不料,大唐天子早已经发布了诏告,不得有任何的新技术或者作物种子带出大唐境外去。不知道建安还有一个对他们恨之入骨的王况在。所以,近江氏注定就是个悲剧,惹上了就连大唐的几个相公也不愿意得罪的王况。
因为和原来的计划有了出入,黄大就选择了在琉求又“借”了几条船,载满了物资,以防备如果伊旮和伊贺两部族如果真愿意借道,自己抹不下脸来打他们而使得给养出现问题,而且从倭奴的口中知道那两部族实在是太穷,万一真和他们打,打了下来后,缴获的还不够自己用呢?借这些物资的代价便是富来客栈的一块铜牌。
和东灜不同,琉求这两年与福州的往来很是频繁,经常有福州的海客往来于琉求,而琉求国主也经常派人到福州采买物资,尤其是富来商行推出的新东西,只要他一知道,就会派手下去买,因此对富来客栈的铜牌也是早有耳闻。
虽然明知道这一块铜牌放在自己身上用处不大,他一个国主,哪有那么多机会跑到建安去吃酒开席?一辈子能有那么几次就很不错了(唐时,周边的番国国主,都喜欢定居在唐境内,曾经就有一位琉求国主,因为不舍得放弃在泉州的府邸和生活,主动放弃了国主身份,许多番属国的王子,都是争抢着到长安当质的名额的),这和那几船的物资比起来,看起来是亏大了。但琉求国主有他自己的小算盘,来人既然有那么多兵力,却不攻打他们,而是客气的“借”,又有富来客栈的铜牌派发,说明来头不小,和这么大的势力jiāo好,正是他巴不得的美事。再说,就是如果他真的不愿意,五百个如狼似虎的汉子加上那小山一样高的楼船,就是把他琉求来来回回的灭上几十遍都绰绰有余,而且,人家说不定还能不伤一兵一卒呢。既然打又打不过,不够人家一个指头捻的,那就好好招待便是。而且琉求国主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看就知道这一船人马来历不低,别看没有番号,没有旗帜,但那许多的汉子身上穿的,分明就是统一缝制的袍服。
不过管他呢,反正只要这一伙“海贼”不是针对琉求而来就成,至于他们爱打谁,琉求国主可不管。
当然黄大也不是真的白拿琉求国主的东西,在继续北上的时候,顺手就帮琉求国主解决了一股经常去袭扰他们的海贼,将这伙也是穷困人家出身,被生活所迫而干起无本买卖的海贼收编了过来。船上的兵士一下就多了几十号,船也多了两条,但都是小破船了,用来运银两也是聊胜于无。
过了琉求之后,黄大的两艘小楼船后面拖着几条小船一路北上,经过的地方海贼都闻风而逃,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大的船?以前只听说在大陆的大江上有大船,在他们的想象中,能乘坐百人的船就已经是巨无霸了。现在好嘛,连海上也有这么大的船了,这让海贼们是眼红不已,也担心不已,这要是冲着他们来的,还不是拿石头,哦,不,是拿大榔头来砸j书mí群2
王况不知道黄大sī自出兵了,王霖泊也没给建安报信过来,一个是王霖泊以为黄大sī自出兵就是王况的意思,另一个原因就是王霖泊从心里也根本不把倭奴当一回事,只当是大股一点的海贼了,这两年他沿海巡逻,碰到的倭人不少,在他看来,这些倭人,连海贼甚至还不如,而他作为武将,政治觉悟还是不够高,没有将这个事件可能会引发的后果考虑进去。
让王况高兴的是,高三将当初王况送到他那去的两个乞儿送了回来,这两个当年的小乞儿,如今大的已经出落得活脱脱是个壮汉,虽然嘴上的绒máo还在,但从远处看,已经是和成年人无异,小的身子也窜得老高,正因为他们也是乞儿出身,所以王况当初把他们送到福州的时候,高三起了同病相怜的心,对这两兄弟很是照顾,这两兄弟还没懂事就已经开始随着一个老乞丐乞讨,直到了懂事,老乞丐故去了,他们兄弟只能相依为命,因此,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是哪里人氏,征得王况同意后,高三便做主,给他们也取了王姓,大的叫王天剩,小的叫王天富。
兄弟俩在寿山村呆了几年,因为王况的jiāo代,他们很少在外人面前lù面,就连黄进元也不知道有这兄弟俩的存在,这次是高三听说王况需要可靠的,建州人陌生的人手,就将兄弟俩送了回来,高三这些年当财主也当出了味道来,王姓兄弟也不是直接送到建安王家,而是绕城而走,直接送到了王村去。
王况正愁着怎么让东平捡回“铸剑”圣地的名声,高三送这兄弟来,简直就是磕睡了送来枕头,这兄弟俩就是最好的人选,因此,王况又把这兄弟俩给送到了林荃淼的小梅关去,小梅关因为是关卡的关系,那些住户基本都是和关内的官兵沾亲带故,而且许多人还是从事修理刀兵和打铁的营生。王天剩和王天富兄弟两到那里正好可以学得打铁技艺。
王天剩兄弟两这几年在寿山村可是憋坏了,就见小东家让高管事天天养着自己,不让自己抛头lù面,也不安排活给他们干,所以心里一直很是不安,如今见小东家给他们按排了任务,自然是欣喜万分,觉得这下有机会报答小东家对他们这些年的看顾了,他们这几年里也陆续的知道,小东家将他们送到寿山村,也是存了保护他们的意思,所以,心里再是不安,也只能忍着。
现在好了,有事情可干,而且听小东家的意思,如果自己将打铁的技艺学好了后,回到建安,小东家还将传授自己打造神兵的技艺,有这技艺在,自己怎么地也能出人头地罢?没见那如今已经是将作少匠的蒲监丞只是靠了个水车么?自己将来是要打造神兵的,小东家可是说了,如果学成,不说将作少匠,至少一个有品级的匠官应该是没问题的。
至于王天剩兄弟的户籍,就直接在小梅关给他们落一个就是了,大唐各关各军各场,每年都会收一些无家可归,无地无业的青壮流民,用以补充人手,所以给他们安排一个户籍,不会引起任何的怀疑,然后再让林荃淼给兄弟俩找个可靠铁匠传授技艺,等到王况将百叠法及土法渗碳技术和油蘸法传给他们之后,他们大可以托辞说是自己琢磨出来的,然后再到东平开个作坊,只要能打造出一批质量上乘的刀兵,东平的机会就来了。
至于说朝廷会不会将兄弟俩给召到长安去,王况一点也不担心,他们和王况的情况不同,王况在李老2那里是挂了号的,是有大局观的人,而且王况会的东西又多,所以,如果王况还能搞出神兵利器来,李老2杀王况是不会,也不会怀疑王况有反心,但朝中的悠悠之口是不得不堵,因此到时候王况的结局就只能是窝在长安做个富家翁。
而王天剩兄弟俩呢,只会个打铁,大唐各地也有许多兵器作坊,都是以场的行政区存在着,更有那些会相马,养马等等其他和军事相关的匠工能人,并不都是被集中在长安的,长安再大,也没那么多地方去养,尤其是jiāo通如此的不发达,万一哪一天突然边疆告急,总不能还要从长安运器械去罢?等你运到,黄huā菜早都凉透透了。
没错,王况给东平的将来定位就是场,而不是县,场没有严格的上中下三极之分,军是有的。但是,正是因为没有严格的上中下三极的区别,所以,有时候一个很穷困的场,其主官都有可能比上县县令还高,这主要取决于其产出的或是兵器或是矿产或是牛马的质量。
只要东平能够有一个稳定的兵器产量,而且质量上乘,则东平将会吸引了全大唐的目光,从而为建州奠定作为大唐东南区域中心的地位打下提供很大的助力。
送走王天剩兄弟,王况总算是了结了一块心病,这些天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晚上的耕作也更家的勤快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越过来的原因,王况发现自己的潜力还是很高,有时候先从林颖芝和小芣苢开始,大战几个回合了,俩丫头实在坚持不下去,将王况推到了梅兰竹菊四个丫环那去,结果继续战斗几回合后,还得chūn兰羞答答的用了一双yù兔和嘴巴帮王况解决问题。
所谓人逢喜事jīng神爽,王况辛勤的耕耘总算有了结果,最先是陈丫儿发现小芣苢有喜,然后是末细儿发现林颖芝吃饭时的反应也有点异常,最后请了稳婆来看,确定俩丫头都是有喜了,这还没完,才没过几天,梅兰竹菊四个丫环中年龄最小,最没心机的秋菊也传来了喜讯。请郎中来看后确认,三人几乎都是同时怀孕的,王况等于是一炮三中,这总算是让一直暗中担心王况的王凌松了一大口气下来,自然心情愉快之下,和陈丫儿姐妹也是加紧了造人计划,和王况的观点不同,在王凌看来,这家族的兴旺,人口绝对少不了,再差的家族,只要人口够多,就是矮子中挑高子,也能有那么一两个有出息的,如此下去,家族才能保持长盛不衰。
结果是王家这一个多月是喜事不断,陈丫儿的妹妹田氏也传出喜讯,一时间陈老太太是笑得合不拢嘴,成天笑眯眯的,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每次听到田氏的说话声,总是要叫一声:“乖囡,来来来,姨婆听听,有动静没。”有时候没注意到还有旁人在,也是这么自顾的大声说着,总把田氏给闹个大红脸。
林明听说自家小妹有喜,当下是第一时间就赶快的差了得力心腹给长安送了信去,要是送信晚了,说不得还要被林老太爷埋怨说他毫不关心小妹。
这日,王况正在卖力的给肚中有喜的三个丫环jīng心准备解暑降温的仙人茶(就是仙草蜜),仙人茶是王况前些日子在建安的北山上发现的,大喜之下,他采了不少,除了一部分新鲜的用来做翡翠豆腐外,其他的全晒干了用来做仙人茶。
仙人茶和翡翠豆腐的做法都是一样的,所不同的是,翡翠豆腐用的是新鲜刚采摘下来的仙人草,仙人茶则是要用晒干的,其他做法和步骤及配料都是基本一样。
首先,是要准备好捞饭后所剩下的米汤,然后将仙人草熬煮出汁液(若是做翡翠豆腐,则是将新鲜的仙人草榨汁,不熬煮)后掺入米汤中拌匀后再煮沸,等到冷却下来,就可以了,干的仙人草煮出来的就是仙人茶,褐sè透明,新鲜的仙人草汁做出的就是翡翠豆腐,翠绿透明,煞是好看。
(翡翠豆腐好看,但有苦涩味,其解暑清凉效果更好,但不是很多人喜欢这个味道,仙人茶因为晒干过,苦涩味几乎已经消除,所以现在流行的还是仙人茶,至于翡翠豆腐,已经基本没什么人去做了。)
果不其然,和王况预料的一样,翡翠豆腐好看是好看了,但王家上下都是吃尝得了几口就不再有人去碰,都是冲着相对来说不是那么漂亮的仙人茶下手,哪怕是王况掺了糖,也是没多少人感兴趣,最后只能是王况自己面对满满的一大盆,独力解决。
仙人茶的做法,王况很快就让富来客栈公布了出去,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小营生,那些家中本钱不丰的人家,科研头年摘了足够的仙人草晒干了第二年的chūn耕和秋收中间的空闲时间里到外地去熬煮仙人茶卖,只是没有薄荷,这仙人茶的味道便要差了许多,但王况不知道薄荷在这个时代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有没传进来,只知道薄荷并不是大唐原产地,其最早应该是在欧洲出产的。
于是,又一个寻找一种清凉利口的,叶子椭圆,叶面不平有小máo绒的寻物招贴又贴在了富来客栈和富来商行mén外的招贴栏上,同时,王况还让人给长安林家送了信去,让他们向安息商人打听这个东西,如果能带一盆成活的薄荷来,王况愿意用百罐顶级辣椒酱去换。
相对于辣椒酱而言,其实安息商人更愿意换桂huā,奈何每年的桂huā就是在大唐都不够卖,而且辣椒酱也是他们所喜欢的,自然王况才不会愿意用桂huā去换,要是被李世民得知自己不舍得将桂huā卖到长安而是和安息人换东西,指不定要埋怨王况一肚子。
临近秋收,从长安传来好消息,邓十一的换骨手术非常的成功,如今邓十一已经不需要再用轮椅,能借助了拐棍行走了,而且随着按照王况当初jiāo代的康复计划进行下来,tuǐ上的知觉也是一天天的恢复,老yào王说的话是,到了入冬,应该就能丢掉拐棍了。
而同时,导niào管的手术也进行了几十例,如果不是孙yào王准备的珊瑚管不够用的话,估计都能做了一百多例去。
好在赢老头他们也掌握了这mén手艺,因此宫内的寺人们以后都会有希望做这个手术,倒是不太急,就是这段时间,长安市面上的珊瑚价格是一路飙升起来,许多珠宝行商人看到商机,就遣了人去东海及渤海去高价收购。
虽然王况jiāo代过不要透lù导niào术是从他这传出来的,孙yào王也没说,但赢老头也是猜了出来这事恐怕和王况脱不了干系,不过赢老头也感念于王况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知道王况实在是太lù了锋芒,也就很自觉的没说出来,但在选择给谁先做手术给谁后做手术的事上,还是根据了和小六子及徐国绪的亲疏来选择对象。
开始的时候,还是没人能看出来,但等到做完十几例手术的时候,寺人们可就看了出来了,怎么先动手术的全都是和徐监丞及林局令关系最好的人呢?于是有人就猜测赢老头莫不是真的成了辅国建安县伯的师弟了?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如此的安排呢?当然没人怀疑这个手术是王况那传来的,孙yào王的名望摆在那呢,孙yào王还有什么神奇的医术是摆不出来的呢?
第三四四章 薄荷的乌龙
第三四四章薄荷的乌龙
仙人草在建州的山上漫山遍野都是,并不需要刻意去种植,现有的就已经用不完,而且这是一年生的草本植物,只要在采摘的时候,将草籽随手往地上一洒,并且如果将头年的根茎留下,第二年又能发出许多来,就如同那菜地里的苋菜一般,不需要有人去种去照料,自己就能长出来。e^看
因此当富来客栈在头天给上mén吃酒的食客免费送上一碗加了蜂蜜的仙人茶,并且在客栈前的招贴栏上公布了仙人茶的做法之后,一时间围观者众,这可是富来客栈少有的一有新东西就将做法马上公布的,同时,那贴在旁边的寻找薄荷的招贴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路人甲和路人乙当仁不让的现场当起了解说员,一字一句的解释给围观的建安民众听。建安民众可是他们俩的衣食父母啊,把建安民众的马屁拍好了,以后讹吃的还不是更容易些,这俩活宝也存了心,一心想证明自己也不是那种只知道hún吃骗喝的人,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咦?路人甲,你站开点,挡着我老头子了。”路人甲正在唾沫飞溅的讲解得起劲,就听一个声音在嚷嚷,把路人架吓了个jī灵,赶忙的往边上退一步,嘴里还讨好的说道:“瞧您老说的,您老眼神不好,要看哪里指给某,由某念给您听就是了。”
说话的老头子不是别人,正是刚成立的病坊常驻郎中应古杏应郎中,要说这应郎中的来头也不小,说起来算是赢太医的同mén师兄,不过他在诊病的造诣上不如赢太医,所以没能进得了太医署,这次皇帝下令全国大肆设立病仿,赢老头就把他师兄给塞过来了。
本来应老头还老大不乐意,说是建安离长安可远多了,地处偏僻,肯定是属于那种穷山恶水之地,这也正是应老头医术上没得进步的很大原因,他的xìng子比较直板,不懂得变通,而作为郎中提高医术的最重要手段之一的辩证恰恰是需要懂得变通的。正因为他不懂得变通,所以都是只能按方抓yào,只要有现成的病例,他知道的,他才会治,不知道的,他就无从下手了。同样,也是他这直板的xìng子,使得他要huā上比别人更多的时间用在记yào方上,真正是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建州这些年的声名大振他却是不知道,还以为建安是以前那样的蛮荒。
倒是赢老头是千许诺万许诺,说要是师兄到了建安不满意,自己一定帮他调回到长安病坊来,最不济,到洛阳病坊也是可以的。好说歹说下,应郎中这才勉为其难的来到了建安,没想到一来就舍不得走了,为什么,因为建安的病坊比长安的病坊在规模上没输过多少去,而且只要他需要什么yào,官府衙mén都会第一时间的帮他搞到,这速度,估计整个大唐也只有太医署才能有得比。
设施和yào品的齐全都还好,关键是这里的资金充足啊,不要说官府会拨款过来,就是建安的民众时不时的都会捐些银钱米粮、盐茶鱼rò4∴⑧0㈥5在建安病坊呆着,可不比长安差,除了朝廷拨付的薪俸外,州里和县上还有额外的补贴,加上百姓的捐助,这一加起来,比在长安病坊过得舒服了不知道多少倍去。
虽然应老头为人直板,这一辈子注定成不了名医,但架不住他博闻强记下的方子多啊,又有个当太医正的师弟照应着,看的医书也要比别人多得多,所以他会治的病就不少,基本上的常见病到他手就是yào到病除,而且他的直板也有个好处,就是没把握的病就直接说自己不会,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或者难为情的,因此来到建安还不到半年,就很得建安人的嘉许。
路人甲和路人乙自然是不敢得罪应老头的,他们情知这老头脾气耿直,要是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以老头子的脾气,绝对能把他们推出病坊外去,那到时候生了病,就只能huā钱去yào堂看病了,故而,路人甲一听出来是应郎中的声音,就忙不迭的讨好。
“那也成,你个某念念,边上招贴上写的啥?某依稀瞧见是个什么叶子来着。”应老头也不推辞,既然路人架愿意代劳,也省得自己凑近前去眯着眼看,还不一定看得清。
“您老说的是这个么?哦,那是小东家要找一种作物,说是叶面有皱不平,有绒máo,能利口有清凉的作用的……咦?小东家要找的东西,怎么某总觉得这么熟悉呢?莫非是一种yào材?”路人甲念着念着,越念就越觉得这很像是一种东西,但是他没说出来,这可是个拍应老头马屁的绝好机会,不能错过了。
“听起来似乎是薄荷,也难为你了,没想到你竟然也知道薄荷,一般人可不懂。”应老头越听越是明白,这要找的东西和仙人茶放一块,那很明显的,就是要加进仙人茶里的,这可不是解暑的好东西么?为人直板并不代表着他一点点的联想能力都没有的,薄荷的yàoxìng,他是一清二楚。(薄荷在孙思邈的《千金方》里及隋代医学大家巢元方主编的《诸病源候论》及《四海类聚方》里都有提到过,由此可见,薄荷早就传入了中国。)
“原来竟是薄荷,还是您老高明,这一听就知道,某可就不成了,哎呀,不好,听说了吗?”路人甲突然想起一件事,心一急,口头禅又出来了。
“听说什么?”路人乙条件反shè似的想也不想就接了下句。
围观的众人一听,以为路人甲和路人乙这俩活宝又要卖关子了,正要起哄,路人甲却是径自的往下说了下去:“听说小东家差了人去长安,说是要找安息人打听薄荷来着,还许下了百罐顶级辣椒酱,不成不成,大伙让让,某这就去禀报给小东家知晓,可莫要耽误了,平白的让那安息蛮子得了便宜去。”
“哎呀,那是得速去了,小东家厚道,咱们可不能让小东家平白的huā了冤枉钱才好。”这是王况拿特等奖的那年被路人甲讹了一桌酒席的陈六郎,一听这话,就赶快催促路人甲走快点。
“是呀,是呀,就不知道小东家派出去的人出发了没有,得,某这就去城mén口走一遭,要是没派出的话,某就让城mén兵帮着看着点,见着了好说一声。”这是另一个人,边说着,边就拔tuǐ往北mén方向跑,如果小东家派人去长安,北mén那是必经之地。
“既然如此,某家还有一匹良马,正好,某同你一道去,若是走不久,某就快马追上去告诉一声,省得路人甲去禀报小东家还要huā不少时间。”这又是一个。
“正是正是,你们加油啊。”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并且很快的就让出了一条路出来。等到那几个离去了,大家又聚拢了起来,不过这会就不是讨论仙人茶和薄荷了,而是一个劲的夸赞应郎中,说多亏他识得这是薄荷,让小东家少huā了冤枉钱,功劳不小云云。
应老头也很是得意,他来建安后,其实医治的病人比起建安城里的三个sī人yào堂要少得多,而且他也很严格的执行了规定,来病坊瞧病的,必须得是付不起诊资去不了三个sī人yào堂的病人,如此一来,病坊也没有断了三个yào堂的财源,加上这建安城里,大家都乡里乡亲的,谁家有钱谁家没钱,都基本知根知底,所以,有钱的又想逃掉不huā钱瞧病的人基本是没什么市场。
所以,事实上,应郎中的日子过得可比其他地方的病坊常驻郎中悠闲多了,因为建安人没钱的实在是少得可怜,只有那些家里没劳力的,或者说是游手好闲的,或者突然遭了灾的人才会困难些,但就这样也比其他地方的人要好不少,所以,应郎中悠闲到有时侯他觉得实在是无所事事,而主动的跑到其他的yào堂当起坐堂郎中来,自然,他是免费的,本来yào堂的坐堂郎中就是免费瞧病,赚的是yào钱而已。
所以,在建安,应郎中的人缘很好,至少和他在长安时没人理他比起来,那是天差地别。
不过,应郎中也从薄荷事件中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辅国建安县伯真的是不懂医的,否则的话,怎么会连是个草头郎中都知道的薄荷也不懂呢?还要去找安息人要,这让他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高兴的是他和师弟的打赌是他赢了,失落的是,辅国建安县伯不懂医,那么自己就不大可能完成师弟jiāo代的特殊任务了,哪里有师父懂医的而不传授给徒弟的呢?如此看来,辅国建安县伯的师父可能也是不懂医术的,或者说,他知道的几个方子也是从其他人那学来。
从路人甲的口中得知,自己要找的薄荷大唐早就有了,王况不禁哑然失笑,这么多年过去,自己还是太小瞧了古代了,总以为后世的东西许多都是古代没有的,想当然了些。其实这些年来,自己碰到许多的东西,都曾经被后人认为是不可能存在的,不都一一的出现了么?还是思维惯xìng惹的祸呢。
不多时,王况派去长安的家人也被那个骑了良马一路飞驰的街坊给截了回来,之所以是这么快,是因为王况贴招贴和派人是同时进行的,而去长安是远程,找薄荷又不是十万火急的大事,不需要急着赶路,所以家人只是纵马小跑,没跑多远就被追上。
王况自然是要谢过路人甲和骑马去追人的街坊的,二人却是坚持不受,路人甲是因为一直靠着王况提前透lù给他的消息过日子,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受了小东家看顾太多,能有那么一次两次的回报给小东家,为小东家做点事情就很开心了,哪能再要奖赏?而那个街坊则更直白,说是小东家这些年为建州百姓劳心劳力的,连自家香火也才刚刚有了眉目,自己等人道喜都来不及呢,怎么能要奖赏?再说了,小东家每次寻什么东西,还不都是为的建州百姓?要是自己就这么领下了奖赏,回去要被人戳脊梁骨呢。
既然薄荷是yào堂常用之物,那么种植应该不少,王况便让人去yào堂买些来,顺便问问,哪里有种的,准备去挖些来自己种,后世仙人茶用的薄荷是要用到薄荷脑,这需要提取,提取薄荷脑,王况不会,但并不妨碍薄荷的使用,大不了就是直接熬煮成浓汁后加进仙人茶里去就是了,只是王况以前没这么用过,所以,还是要亲自试一试,免得到时候万一行不通而闹个大笑话。
至于说自己种,那是因为王况后世所见到的薄荷基本就是猫薄荷,同样是薄荷的一种,是大多数猫的最爱,前些时间家中的两只猫发chūn了,每夜里狂叫个不停,这让王况很是郁闷,没想到这两只一公一母的猫竟然是同一窝出来的,自然是不会配对,如果有猫薄荷的话,明年就不会再那么吵闹了。
按王况的推测,现在建州能找到的薄荷很有可能就是猫薄荷,就是俗称猫毒*品的薄荷,有猫薄荷在,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猫思chūn的抑郁。不过这也只能治标不治本,还是得再找一对猫来才行。
路人甲和那街坊走了,应老头却是上mén来拜访王况了,虽然是推测出王况找薄荷很大可能是为仙人茶,但他的直板xìng子,让他心中是存不下任何的疑问的,但凡是方子上有不确定的,只要他没搞明白,句不敢去用yào,其他事情也是如此。可以说,今天要是没搞明白这件事,晚上应老头绝对睡不下觉去,肯定是睁着眼睛到天光,哪怕是数几十万只羊也是白搭。
王况自然没让他失望,证实了薄荷就是要加到仙人茶中去,但王况也瞧出了应老头yù言又止的神态,奇怪问道:“应郎中还有事?
第三四五章 和尚画眉
第三四五章和尚画眉
王况这一问“应郎中还有事?”应老头脸上的神sè和是变了几变,他嗫嚅了半晌,这才一跺脚:“罢了,罢了。[本章由为您提供]”
王况没有答话,继续等着他的下文,赢老头把应郎中安排到建安来的目的,王况也是知道的,第一个是借着建州还有一次升格的机会,给应郎中捞点好处,第二个么,那就是给应郎中找个安生立命之所在,本来在长安他自己照顾师兄也不是不可以,但他一个太医正,能提供多大的帮助?而且,长安居大不易,所有的huā销都是不少,哪里能比得上建安,百姓富足程度不比长安差,甚至于如果不算豪mén大家的话,建安的普通百姓比长安的普通百姓还要富裕,开销又小得多,自然还是住在建安比住长安好。
而且,应郎中那直板的xìng子,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懂得或者说是不屑于察言观sè,在长安站在酒楼或茶楼的二楼随便往街上bō一盆水,淋湿的十个人里,说不准就至少有那么一两个家中很是有点背景的人,这样的地方,应郎中的xìng格说不准什么时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最后还有一个原因,不要说王况,就是程处亮他们都能看出来,赢老头对王况的“师父”还是不死心的,想寻了机会拜在王况“师父”的mén下,拜师可没那么多讲究,一个人可以同时有许多师父,并不存在什么背叛师mén的说法,只要你情我愿,哪怕赢老头拜到了他原来师父的死对头mén下,旁人也说不得什么,这是学艺,又不是站队伍。
只是王况心中自知,他并没什么师父,自己所抛出来的东西,先是托辞说是从货郎口中得来,后来货郎被架出来的次数多了,王况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恰好从王冼那得知有那么一个邋遢和尚的存在,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抓了来当盾牌,没想到还tǐng好使,就这么着,用着用着的就用习惯了,这也就是朝中大佬们和李老2一直怀疑王况的师父就是那邋遢和尚的原因,如果王况不总是扛了邋遢和尚出来,李老2他们估计也不会这么想,可能最多就是惊奇于王况的“生而自知”和王况善于从行商旅人口中的奇闻趣事里发掘出对自己有用的东西的能力。
可是,如今邋遢和尚的招牌也是不好使了,那老和尚已经对自己发出了警告,不允许自己再扛了他的幌子到处“招摇撞骗”。因此这些年,王况已经开始小心谨慎,不再轻易的拿xìng东西出来了。
而且,为了掩人耳目,王况还在自家院子里又盖了个独立的小院落,这个小院落除了林颖芝和小芣苢及梅兰竹菊四个丫头能进去外,其他人除了黄大和王五及王凌外一概是不允许进的,而院落里更有一间密室,那是王况自己才有钥匙,其他人是全都进不去。这个院落的作用,对外宣称则是王况用来研究新东西的所在,院子里各种各样的工具都有,尤其是烹饪用的器皿,估计是全大唐最全的了。
应郎中见王况看着他,于是咬咬牙,憋了一句话出来:“敢问奉议郎师承何人?”这话一问出口,总算是觉得心里痛快了些,不然的话,这突然冒出来的想证实王况是不是真有师父的念头一起,他又得头疼好多天。[本章由为您提供]
王况一听这话乐了,自打他得了辅国建安县伯的爵以来,已经很少有人称呼他为奉议郎了,因为县伯的品级可比奉议郎高了许多,王况这还是这一年多来,第一次听到有人称呼他的官名,这个应老头还真是个实诚人啊。
“若某说没师父,应郎中你信么?若是说没师父,你又信么?”王况笑眯眯的反问了一句,这答案他还真不好回答,回答说有吧,邋遢和尚是不能再用了,那找谁?王冼可是都一直跟着自己的,现在王冼在长安,王况没法和他串供,要是这边应郎中问话的同时,那边赢老头也问王冼同样的问题,怎么回答?
哪知应郎中听了这话,却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奉议郎这话说得有理,有没有师父,旁人看不见,不知道,都全在您一句话的事,做不得数的,是某唐突了。”
“就是呀,有没有师父,师承何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保持住自己敏而好学之心,先贤不也曾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么?只要肯学,天地万物可都能当师父的。”王况心中对应老头的认识又更进了一层,别人都说应老头为人直板,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应老头哪里是直板,这是一种治学严谨的态度,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绝对不会为了面子而不知道装做知道冒充砖家。而且,王况那么说,他竟然能想到这么深去,说明应老头并不是很在意师承的问题,相反,他更在意的是在于学习和钻研的本身。
当晚,城里的几个yào铺就给王况送来了干薄荷,并且告诉王况,须江县就有人种薄荷,汀州那也有不少人种,他们的薄荷都是从这两处采买来的。
王况当晚就试验了一下,将干薄荷熬煮出浓汁后,加到仙人茶里去,效果还不错,尤其是锅盖上凝结的水lù薄荷味更重,王况这才想起来薄荷是挥发xìng物质,稍微一加热就能很快挥发干净,因此当即就画了图纸,让人送到铁匠铺去帮着打一个气密xìng好的铜壶,样子很有点向后世蜀地的那种带着长长的细嘴的铜茶壶,熬煮的水汽从壶嘴喷出后,进入到另一个浸泡在冷水的铜壶里,水汽凝结后就可以得到透明的薄荷lù,冷却后上面浮着的薄薄一层就是薄荷了,虽然量少,但本身仙人茶用的薄荷量本来就少,所以也是够用。
如此一来,将这种简易蒸馏设备再改进一下,就可以批量生产薄荷lù了,装满一个jī蛋大小的璃瓶内,就足够一个六口之家用很久的,只是王况没打算当做商品卖,这个成本比起直接将新鲜的薄荷捣了汁液后加到茶里来要高了许多倍,一般人家不会买,有钱人家也消耗不了多少,简单说,这个东西好用是好用,但是市场就是那么丁点大,赚不了钱,只能是像自己一样追求享受的人群自己做就是。
不过从薄荷lù的制作上,王况想到了提纯酒jīng出来,这可是消毒用的好东西,如果能把酒jīng推广应用了,许多的伤口感染就不会要了人的命去,这时候已经有郎中在治疗外伤的时候用酒清洗伤口了,但此时的酒,也就最高二十度左右,消毒的效果并不是很明显,只是稍微比起不用酒消毒好一些而已。
王况只想搞酒jīng,不想搞蒸馏酒,王况是好酒的,在他看来,简易条件下酿出来的蒸馏酒无非就是度数高一点,烈一点而已,从香醇度和口感上,那是远远不能和米酒相比的,要想得到口感又好,又烈的白酒,需要投入的太多,靠简易设备王况没那个把握,而且这其中还涉及到勾兑等等环节,都不是在王况所掌握的知识内,没把握的事情,他也不想做,而且,米酒想要烈一点也不难,不过就是打水的时候少打一点,在酒发酵的过程中,打的水越少,酒就越醇厚,度数也就越高,这样的酒,在后世只有那些农家自己酿来自己喝的才有,超市里买的,都是打很多水的,谈不上香醇度有多高。
两天后,富来商行和富来客栈mén前的招贴栏上就贴出了如何在仙人茶里加薄荷的办法,许多人回去一试,大叫好吃,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本来大家对只有甜味的仙人茶不是很感兴趣的,这下全都来了兴趣,建安城外的山野上,又一次出现了漫山遍野的人群,都是去采仙人草的。有几个家中没有其他营生的,也动起了心思,干脆在城mén口支了个摊子,专mén收购仙人草,准备等到明年的chūn耕后到外地去摆上几个月的摊,反正田里的秧苗chā下之后,就只是个看水和除草的活,小孩子和婆娘都会干,就是实在没人了,委托邻里间或者族人相互照应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这仙人茶若是冰镇了,味道将会更好,因此,这几天王况家里又开始忙了起来,准备将原来的小冰窖给扩大来,原先的冰窖太小,离地面太近,经常是夏天才过去一半,里面的冰早就化了个干干净净的,就像现在,冰窖里的冰经过几次的冰镇绿豆汤和仙人茶后,已经全用光了。这次王况准备将冰窖再扩大一倍,往地下再挖一丈深,而且出口也要从原来的直上直下改成mí宫式的。
mí宫式的通道并不是防备着什么人,而是这样的通道更有利于保温,王况曾经看到过一个报道,说的是沪市的地铁,第一期是请了德国人来设计的,结果通道是弯来弯去,刚拐个弯以为到出口了,结果又是一个通道,要是没有路牌,人们在里面经常会mí失了方向,当时这个设计被国内的砖家大骂不已,说是德国人根本不懂设计,后来第二期他们就自己动手了,通道自然是直来直去,旅客进出是方便了,可等到每月用电量一出来,就发现,第二期的空调耗电量比第一期的要高出两三倍去,他们这才明白,真正不懂得设计的是他们自己。
很久没有活动身子,王况觉得自己身体都快生锈了,因此这次的冰窖扩建工程,他没请泥瓦匠,而是自己动手,从这个时候到冬天,还有四个多月呢,一天挖一点,权当是锻炼身体了。
这天,王况刚把冰窖里地砖撬下往上搬,就见孙铭前乐呵呵的站在地窖口,道:“二郎,你瞧瞧,这是谁来了?”
“谁呀?”王况的眼角早就被汗水给mí糊了,孙铭前是站在他的正面很近,他才看出是孙铭前的,至于要是站在王况侧面的人,王况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阿弥陀佛”王况正准备找汗巾擦一下汗,就听得一声佛号,王况一个jī灵,也顾不得找汗巾了,抬起手臂用袖子胡luàn的擦了一把脸,定睛寻声望去,这个声音很是陌生,不会是悟能和尚,而且悟能和尚见了自己绝对是先喊一声师父的。
这是一个和尚没错,光光的头在日头底下油光可鉴,尤其是顶上那九颗戒疤很是晃眼,悟能和尚的戒疤可没九颗,只有六颗,哇卡,竟然是个地位不低的和尚?
再看看那一张满是风霜的脸上稀稀落落的几缕胡须,胡须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整理过了,有的地方已经打了结,一副luàn糟糟的样子。和他的胡子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他的那张脸,虽然是一眼看去满经风霜,却也是红光满面,胖胖的很有喜感。
和尚身上穿着的灰白sè的,满是五颜六sè的补丁的袍子,早就没了僧袍本该有的样子了,袍子下摆许多地方已经是一绺一绺的垂着,活像是澳洲土著的草裙,而且让王况无语的是,这和尚的脖子后面chā着一把破破烂烂的蒲扇,腰上挂着个紫红葫芦,脚上穿着双破草鞋,这装扮,怎么越看越眼熟捏?对了嘛,这不是济癫和尚的装扮么?
“济癫和尚?”王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róu了róu,嘴上却是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后悔不迭,有没搞错嘛,济癫和尚可是在南宋末年才出现的,离现在还得有好几百年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施主好记xìng老衲画眉。不过十几年前,因老衲邋遢,师兄弟们都叫老衲为几玷和尚,不过也不对啊,当年老衲可没和施主说过自己的法号的,施主又是从何而知?”这个自称是画眉和尚的一脸的míhuò不解。
画眉和尚?王况啼笑皆非,一个和尚,明明是邋里邋遢的样子,却偏要取个这样的名来,如果只知道名的,还以为是哪个乐坊或ji坊里的红牌呢。等等,邋遢和尚?他就是邋遢和尚?王况的嘴巴越张越大,眼睛也瞪得溜圆,额头上的汗水顺着眼角沁到了眼睛里也没了感觉。
应该是邋遢和尚没错了,胖胖的,邋里邋遢的样子,挂着个紫红葫芦,这和王冼跟自己说起来的一模一样,而且邋遢和尚的打扮,王况和王冼兄弟俩是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就连“邋遢”两个字,都没提过,所以,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而且从他刚刚话里的意思,十几年前是见过自己的,不对,不是见过自己,是见过自己这付身体的,所以,只能是邋遢和尚真的找上mén来了。
(画眉和尚由给灰雀提供许多资料的老乡画眉客串)
第三四六章 继续背黑锅
第三四六章继续背黑锅
孙铭前本来是笑呵呵的等着看一出师徒相认的好戏,然后再好好的招待招待二郎的“师父”的,没想到这么一听邋遢和尚画眉的话,马上怒了,这时候他才不管对方是不是高僧大德了,上前一把就揪住了画眉和尚袍子领口,嘴里大叫道:“来人哪”
本来王家的家人都是要来帮王况挖冰窖的,却是被王况轰跑了,这些家人于是眼不见问净的在给王况准备好茶水汗巾及洗手洗脸的水后就有多远躲多远去了,试想下,主家在干活,作为用人却是在一旁袖手旁观,这也太不像话了罢,于是为寻求心理安慰,在王况挖地窖的时间段内,家人是都不会现身出来,除非王况叫了。3∴35686688
但现在是孙铭前,那也是不能怠慢的,尤其是如huā和秋香两个原本就是在孙府呆过的,更是熟悉孙铭前的声音,因此反应最快,在其他用人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谁在叫的时候,她们俩已经冲进后院,等看清孙铭前正拉扯着画眉和尚的袍子后,也尖叫了一声。
这下可好,原本对秋香这一朵鲜huāchā到了侯大这堆“牛粪”上心有不甘的男丁们总算是反应了过来,这尖叫声不光有秋香这朵马上就要被摘的鲜huā的,还有如huā这朵没主的鲜huā,听那尖叫声,再联想到之前那一声似乎是孙东家的“来人哪。”,当下以为自家二郎在后院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否则两朵鲜huā怎么会尖叫起来?于是乎,有的拎了一壶凉茶,有的抬着椅子,有的看到旁边桌上的蒲扇抄起就跑,也有更“机灵”的,跑到杂物间里把家中准备的那副小东家发明的,用来扛病人的担架给抬了出来往后院冲,他们不能不急啊,这一声叫人再加上秋香和如huā的一声能刺破耳膜的尖叫声,让他们马上联想到了可能是二郎挖冰窖出事了,可能还伤着了,所以,但凡是他们能想得到的东西,都顺手就带着了。
王况目瞪口呆的看着冲到院子里的众家人及他们手中拿着的各种各样的家什,这是上演的哪一出?尤其是后面哼哧哼哧的扛着担架的那一个,进了院子,也没细瞅就嚷嚷:人呢?人呢?
秋香和如huā也是无语,懒得和这家伙说话,只是拿手一指,那扛担架的一看,奇怪道:“二郎不是好端端的么?难道是这位大和尚出了问题?来来来,大伙搭把手,把大和尚给扶过来。”顿时满院子的黑线。其他的家人里,有的就乐了,好么,这下少了个竞争对手,这个家伙,在如huā姐姐那定是判了死刑了。
拉扯着的孙铭前和画眉和尚也见到了这么一番景象,孙铭前在吃惊下,手也就不知不觉的松了开来,画眉和尚这才一皱眉:“得亏施主力道不大,否则和尚只剩的这一身僧衣又要费一番手脚去补了。”完了又冲那几个抗着椅子拎着茶水的家人笑嘻嘻的道:“啊哈,敢情奉议郎家竟然是如此的好客,怕和尚累着,连椅子茶水都送来了,不错,不错。还有这两跟棍子之间连着的布,莫非是要给和尚挡日头用的?可也太窄了些,只能挡一半的日头,还得改改。”画眉和尚没见过担架,以为那是挡日头的帘子。
其实画眉和尚并没有讽刺的意思,他这也是看出了众家人的尴尬来,帮他们解围,那个扛了担架的突然福至心灵,抄起担架张开了往头上一举走到画眉和尚跟前,用担架挡住了日头,笑yínyín的扭头冲着一堆石化了的家伙嚷道:“还楞着干什么?过来个搭把手,某一个人可举不了多长时间,还有你,你,你们两个,赶快去找几根竹子来撑着,快去啊,想累死某不成?”他嘴吧一呶一呶的指挥着。
这时候众人也才反应了过来,就连原本不打算搭理他的如huā,也含羞带笑的瞟了他一眼,这一眼,顿时让他充满活力,腰杆子tǐng的笔直,仿佛就这么站上一天也不会累似的。首发
于是众人便都动了起来,将椅子挪到了当成遮阳棚的担架下面yīn影处请画眉和尚坐下,原来在冰窖边上就有给王况准备的椅子和茶几,本来是放在树下的,也挪了过来请孙铭前坐下,又给孙铭前和画眉和尚斟上了茶水,拿着蒲扇的也在一旁扇了起来。
等到拿竹杆的家人回来七手八脚的将担架在竹杆上捆扎好后,王况就让家人们全都下去了,接下来他和画眉和尚的对话,可能会涉及到一些小秘密,还是少一点人知道为好。
等用人们都散了,也没多余的椅子,王况一撩袍子,顺势就在他先前搬上来的一摞砖上坐了下来,盯着画眉和尚:“大和尚找上mén来了?”
“嘿嘿,莫急,莫慌,和尚来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这些年里传说是和尚的徒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不是当年那个肯为了给和尚填肚皮而爬到树上掏鸟窝的孩子,如今人也见到啦,和尚也就放心了。”画眉和尚呷了一口凉茶,没等王况说话,就啧啧赞到:“这茶好啊,清香怡人,还真不愧是灶神星君下凡搞出的。”
王况这才明白,孙铭前刚刚为什么动怒了,敢情他是先找到孙铭前,说自己是王况的师父,孙铭前这才领了他过来,结果画眉和尚和王况的对话里,分明就不是师徒关系,所以孙铭前以为和尚骗了他,是个来骗吃骗喝的,这才发怒。
孙铭前的怒火其实还是没消的,不过他也听出了点眉目来,二郎很早就认识这个和尚的,而且外界也是传言二郎是这个骗子和尚的徒弟,这人一上了年纪吧,八卦心就重了些,尤其是孙铭前现在已经年近六旬,正是“返老还童”的心态,这么一听,耳朵就支楞了起来,二郎小时候的经历,他也是蛮好奇的。
“怎么,难不成大和尚您以为况是妖魔鬼怪投胎不成?”王况眯起了眼睛,手指头又开始在膝盖上有规律的弹着。
“和尚我本来是不相信这世上有生而知之的人,如今见到施主,也就信了。甘罗七岁可为相,难道其他人就不成?只是施主做得也忒不厚道了些,这些年和尚我是不堪其扰啊,那些老友们每次见到都要问关于你的情况,你说,还让和尚怎么个清修?”画眉和尚没有正面回答王况的问题,而是继续喝了一口茶,感慨道:“怎么不给和尚上你刚搞出来的那个什么仙人茶呢?”
“哧”王况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一个不持戒的和尚,谈什么清修?既然不持戒,当是入世修罢?”一个能吃自己上树给他掏来的鸟蛋的和尚,腰上挂着的紫红葫芦,里面装的王况才不相信那是水,十有**就是酒来着,这样的和尚,不会是那种遁世的和尚,应该是游戏于人间的。这样的和尚,其实看得很开,是属于真正的放下了,而不是那种在寺庙里一边装着清高,一边还占据了大量的良田不够外,还要让信徒们捐香火的和尚所能比的,难怪李老2一边说是要大兴佛法,一边还要扶持道家来和佛mén抢香火,如果当年没有七十二棍僧救秦王的事情发生,恐怕这时候的佛mén应该是举步维艰了,兴佛法,不过是为了报答当年的恩情罢了,其实李老2对佛mén占据了那么多的良田很是有怨言的。
“果然是能说出佛祖心头坐,酒ròu穿肠过的人,和尚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什么入世修的说法,不过这入世修的说法倒很贴切,不枉和尚我替你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画眉和尚嘿嘿一笑,取下自己腰间的紫红葫芦,拔了塞子,喝了一口,叹道:“帮你背黑锅也不是没好处的么,至少,杏huā村的那一对掌柜夫fù对和尚我是恭恭敬敬的,这酒就是他们孝敬的,嘿嘿。”
“慢来慢来,大和尚你可别冤枉人,况什么时候对外宣称过是您老的徒弟了?嘴巴长在别人头上,况难道还要一个一个的去堵了他们的嘴不成?三人成虎啊,你懂不懂?我看你啊,是游戏风尘惯了,都不会动脑子了。”
“哧动脑子?这什么意思?莫非奉议郎以为人的所有心思都是脑子想出来的?”画眉和尚扬了扬眉máo,王况这才发现画眉和尚的眉máo形状竟然非常像是máo笔头,敢情他这画眉二字从这得来?
王况这才注意到,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将后世的研究成果给直接拿来用了,这个时代并不是认为脑子是思维器官,而是以为所有的思维活动都是由心脏来完成的,或许是画眉和尚对自己的关注度够高,才发现这一个问题,以前王况也曾在其他人面前说过不少次的“动脑子”,却是没人发现这一点:“这还不简单?大喝尚你现在努力想问题,努力的想,等想完后,你在感受一下,是不是头晕晕的?如果不是,那么你回想一下,以前你总有想问题想很长时间的时候吧,是不是会想得头疼yù裂?若不是由脑子想的,用脑过度了,又怎么会头疼yù裂呢?这就和你长途跋涉后双tuǐ又酸又疼是同一个道理。”
“呵,果然如此,奉议郎这么一说倒也能通,看来,某今儿算是来对了,这黑锅啊,还得再背下去咯。”画眉和尚突然的笑了,冲王况眨了眨眼睛。
“如此多谢了。”王况吁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担心被人说是妖孽,大唐的不管是佛mén也好,道家也罢,还没迂腐到后世那种以为凡是妖就必是坏的,就必须除之而后快的地步,这从许多此时流传的传说中就能看出端倪来,民间才不管你是什么妖啊怪的,只要你是为民的,那就是好的。但不担心并不等于说王况不在意,毕竟他现在是个官身,又有爵位,万一真的要被世人传出自己是妖孽而被李老2所忌惮,那可不是什么好事,现在画眉和尚既然主动的肯帮自己背了黑锅,以后就不用再考虑这方面的影响了。
而孙铭前在一边是听的云里雾里的一知半解,他只听明白了二郎不是这画眉和尚的徒弟,而且二郎似乎还是生而知之的,不过当王况解释了用脑子的理由后,他不得不相信,二郎真的是生而知之,这么说有点夸张,但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二郎善于观察和思考问题,他所会的那些,几乎十有**恐怕就是从以前听来的奇闻异事里思考推敲而来。
孙铭前就不知道这画眉和尚本来满是兴师问罪的口气的,怎么到了后来就主动的承揽了帮二郎背黑锅的活,愿意继续冒着二郎的师傅了呢?
王况倒是有些明白,以画眉这个真正放下一切的大德,恐怕先是自己和悟能说的“佛祖心头坐,酒ròu穿肠过”的话传到他的耳里,让他引起了共鸣,而接着是自己刚刚的一句入世修又让他有了认同感,同时,也是自己这副身子的前任小时候为这和尚上树掏鸟窝的因果。
反正不管怎么说,有人愿意帮自己背黑锅就行。王况从来没有认为画眉和尚是那种欺世盗名之人,如果是的话,几年前流传出来的自己是一个邋遢和尚的徒弟的话传遍天下的时候,他就该找上mén来,或者说揭下李老2的诏书跑到长安去享受荣华富贵了。
而画眉和尚却是没有,就连富来在各地的分号,建林酒楼在各地的分号他都没去找过,本来不说别的,至少他只要找上mén去,至少一身像样的僧服各分号总会给他置办上几套吧?但他刚可是嘀咕说身上的是唯一的一套。或许,杏huā村的孝敬是他唯一的一次打了自己的名头去,可能是实在窘迫了,不得已而为之,又或者是正要来找自己讨说法,提前要点利息也是有可能的。
杏huā村可是年年都要送几次酒过来,上次送酒还是chūn耕时候的事情,来人却是没说到画眉和尚,可见画眉和尚找上杏huā村也是最近一两个月的事,如今杏huā村已经是池州最有名的山野酒家,到池州而不去杏huā村的,会被人笑说没到过杏huā村就不算是到过池州。可能画眉和尚多半还是慕名而去,结果无意中让杏huā村的掌柜认了出来也不定。
反正么,这事算是有了个结果,王况有点感慨,这才是真正的大德。
画眉和尚这次来也就为这事,既然已经谈好,大和尚起身拍拍屁股就要走人,王况问道:“大和尚,真的还要游戏人间?不寻思着找个庙好好的安顿下来?”
“安顿?去哪?去南山我那‘dòng府’?天天被人参拜?老衲可受不了,还是现在的日子自在,不过,以后恐怕不能再这么悠闲了,几个老友,老衲还得避着点呢。”
王况哑然,画眉和尚说的是实情,现在他主动的帮自己背起了黑锅,以后的日子就没这么悠闲了,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的游戏风尘,而如果只要他一在某处安顿下来,消息很快就能传了出去,上mén寻他的人绝对不少,尤其是那些个豪mén大阀,拒绝又不好拒绝,所以,帮自己背下黑锅的大和尚,只能是居无定所,四处漂泊了,除非他愿意改头换面才行,但以画眉和尚的xìng子,要让他规规矩矩的安定下来,很难,这就像一个自*由惯了的人,突然的你不让他到处跑到处动,绝对会郁郁寡欢的。
“也好,况不勉强您老人家了,但至少,总该歇息两天吧?”王况心有愧疚,自己可以说是让一个本来悠闲的人突然的背负上一个对他来说是个枷锁的名声,见画眉和尚有要走的意思,就挽留道。
一旁的孙铭前也想明白了画眉和尚愿意主动背黑锅对王况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是极力的挽留,说是若大德不愿意抛头lù面,就在他家或者是王家的院子里深居简出也好,不料画眉和尚又是一样那máo笔头模样的眉máo,黠笑道:“若是如此,这黑锅背与不背有何区别呢?勿需多言,老衲也不是为的奉议郎,老衲为的是奉议郎为天下百姓民生的心。去了,去了。”
王况也是无奈,这是最好的结局,等于是说画眉将以一己之力,扛下所有对王况的猜测,既然他肯主动背黑锅,以他的xìng子,定是要做得十全十美的,恐怕从此后,这个高僧将高调出场,到处留名了,只为的是证实王况他确实有这么一位师父存在,而且他也将迎来许多原本针对着王况的yīn谋,至少,李胖子的注意力将转移到这大和尚身上去不少。
没有办法,王况只好将身上揣着的那一块艾叶绿递了过去给大和尚:“凭此物,在建林酒楼,山外山及林家铺子和富来的所有分号,都能得到倾力相助,大和尚你不坊将其挂在腰上。”既然大和尚愿意帮自己背黑锅,山外山是自己的告诉他又有何妨呢?但魏小五的人马却是不能说的,所以让他挂在腰上,魏小五的人见了就知道这是需要看顾的人了。
“嘿,瞧不出,山外山也是你的?这块石头倒也不错。”画眉和尚也不推辞,接过了艾叶绿胡luàn的栓在腰上,仿佛就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而已,然后,头也没回,挥了挥手就冲mén口走去。
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一拍脑袋,“瞧这记xìng,差点忘了,这是给你的。”说完,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件事物递到王况手中。
第三四七章 硬币
第三四七章硬币
“这是哪来的?”王况的声音因为jī动而有些发颤,再世为人而形成的平和之心这个时候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他没办法不jī动,苦苦寻求了多年的答案,眼看着又进了一步,换做任何人,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画眉和尚递给王况的是一元钱,没错,真真切切的是一元钱的硬币,正面一个大大的阿拉伯数字“1”以及其左边的拼音和右边的“元”字,还有上半圈的“中国人民银行”字样,翻过背面,是一朵大大的菊huā,这就是从后世来的硬币。
如果说画眉和尚能得到硬币还可以用这硬币是和自己同时穿过来解释得通的话,那还说得过去,但是,王况知道自己是2011年穿过来的,而这枚硬币,在“1元”的下方,印着的却是2012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枚硬币是在他自己穿过来之后才生产出来的,也是在他穿过来之后才来的,意味着,王况mō了mō还一直挂在自己xiōng口的华容道,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实物真的是可以穿过来的,这个穿越通道,开启了可能还不止一次
如果将穿越通道分成时间和空间穿越的话,那么就是二对二的穿越,按双向组合计算,就有十四种的穿越可能,时间对时间,时间对空间,空间对时间,空间对空间,时间和空间对时间,时间和空间对空间,时间空间对时间空间;算上正反方向,那就是恰好十四种。
王况现在想要知道的就是这枚硬币被画眉和尚得到的时间和地点,如果能确定时间和地点是不是与自己来的时候一样的话,就能确定这个空间通道是不是能多次开启。只要能多次开启,王况就有了希望回去,凡事有正就必有反,就连基本粒子都有正粒子和反粒子呢,所以,既然能从后世过来,那么就有从这时代回到后世的可能
王况想回去,以前他想回去都快想疯了,后世有他的阿哥和阿姐,还有哥哥,还有小侄nv,还有那么多的亲朋好友。但现在,在这个地方,这是时间,他也有了自己的牵挂,林颖芝,小芣苢,还有小王晟,梅兰竹菊四个丫头以及他们肚里的孩子等等,也都是他割舍不下的牵挂,所以,现在的王况很矛盾,万一,假如万一真的能回去,他回还是不回?
迅即,王况就将这一闪而过的念头抛到了脑后,这能不能回去还两说呢,考虑那么多干什么?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关心回不回去的问题,也不是怎么回去的问题,而是这一元的硬币的来历的问题,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等到画眉和尚走了,自己找谁问去?
“怎么,奉议郎认得此物?看来还真是给对人了,老衲得到此物时也甚是好奇,似银又不是银,但这上面的字却是奇怪,中、人民、行以及那个元字,老衲倒还认得,其他的字么,你说它们像字,却又是没见过,哦,对了,还有这个字,似乎是银字,可也不对了,若说此物是银的话,那么说是银字倒也说得通,可此物又非银所铸,然做工却是如此的jīng美,瞧那另一面的菊huā,却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15老衲好奇,知道奉议郎最喜欢收集那奇形怪状的物事,所以才带来给你了。”画眉和尚自顾自的说着,也没注意到王况脸上急得冒出的一头汗。
总算等到画眉和尚说完,王况也顾不得了,摘下了那个一直被他贴身挂着的华容道,递给画眉和尚:“您老瞧瞧这个。”
“噫?又是一个似是而非的,这上面的字似乎和这枚古怪的东西上的字差不多,也是似是而非的,奉议郎你这又是从何而来?”画眉和尚这下来了兴趣,一下让他见到了两个似乎有某种联系的东西,他也能看得出来,这两样物事上的字体虽然不同,但却似乎有着同一个来源。
“此乃内人于贞观三年所得,大和尚,你这又是哪年得到的,在何处得到?”
“在何处得到?这话可不好说了,老衲也奇怪了,应该是去年罢,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是夏天,某正躺在在一个小破庙的香案上歇息,翻身的时候觉得身下硌人,于是发现了此物。不过,老衲明明在睡下前仔细的将香案清理过的,当时以为是哪位老友路过,偷偷跟老衲开了这么个玩笑,结果这一年来,问遍了老友,却是无人承认,正好来建安,干脆就送给你了,也算是个缘分。”画眉和尚伸手挠了挠他的光头,不以为意,在他看来,那硬币美则美矣,却是没什么用处,就如同他刚刚随手就将价值连城的艾叶绿当成个普通的石头一样。
听了画眉和尚的话,又看他的神态,王况知道,再也别指望从他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了,不过画眉和尚的话也说明了这一元的硬币应该是去年,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了他的身下,也就是说,这硬币来的通道和自己来的不是同一个通道。
画眉和尚最终还是谢绝了王况和孙铭前的挽留,施施然的走了,不过他走前还是想了起来,硬币应该是在房州的某个小破庙里出现的,但具体的地点,他也记不清了。
“二郎,二郎?”孙铭前送完画眉和尚回来,发现王况还呆呆的站在那出神,心道,坏了,二郎不会入魔症了吧,这从小就喜欢新奇事物的,如今见到这么jīng美的物事,怕是着魔了,刚才他站在边上,可也见了硬币的模样,在他看来,怕是再巧的匠人也打造不出如此jīng美的事物,若是和它相比,先秦时的银币简直就是个渣。(早在chūn秋时期就已经有了银币出现,不过不是圆形银币,而是铲形银币,当时的银币并不主要是用于流通,而主要是当做赏赐物品用,流通很少,市面上的通行货币依旧是以铜为主,这主要和我国银产量低有很大的关系。)
同时,孙铭前也是第一次见到华容道,见王况是将华容道贴身收藏的,他也隐隐明白,这华容道和这枚古怪的像钱又不是钱的物事,或许与二郎的“生而知之”有关联。
但他并不关心这个,他关心的还是王况的状况,王况一切正常,则孙家也将一如既往的发达下去,若要是王况有个三长两短,孙家也就到此为止了。而且,这些年来,他和孙韩氏可是真的把王况当成了自家的子侄,要是王况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有出了什么状况,回去后,估计就别想上得了chuáng了。
王况被孙铭前一叫,回过了神,勉强笑道:“伯父,况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孙铭前见王况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过似乎多了点心事,也没多呆,安慰了两句,就走了,王况从来都是有主见的人,自己从来也没有办法帮上王况一个忙,还是别在这添luàn了,再说了,王况是把艾叶绿送了出去,可后面的给各地分号和建林酒楼及山外山送信jiāo代以后若是见一个腰上挂了块绿石头的邋遢和尚,自称是画眉的,要好好招待的事情还得去做,艾叶绿知道的人并不多,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要是画眉和尚到了分号里,分号掌柜不识得的话,可就把这么一个愿意帮着二郎背负黑锅的大好人给轻慢了。
这些年里,孙铭前也算是想明白了王况为什么喜欢呆在建安而不愿意去长安,这就是不想太过出风头啊,而现在画眉和尚帮着王况扛起了黑锅,等于就是将许多人的目光吸引到了他那边去,这份xiōng襟,孙铭前自问是做不到的。因此,他也不会在给各地去的信里说画眉和尚就是王况的师父,算是给画眉和尚保留一分神秘感,这样也能最大限度的保证他的安全,但他并不知道,王况还有魏小五这一批人马,有了艾叶绿在,只要魏小五知道了,就明白这是东家要他全力保护的人了。
孙铭前刚走,林颖芝和小芣苢就赶了过来,其实她们早在孙铭前大叫一声的时候就已经准备过来了,后来是如huā和秋香出来的时候说有个外人在,她们这才没出来,尤其是林颖芝,她的诰命品级可是一直随着王况的品级的,王况做事可以不讲规矩,她却不行,在外人面前还得按规矩来。因此拖延到现在,画眉和尚走了后才过来,不过她们过来的时候,孙铭前也走了。
“李管事回来没有?”王况见是林颖芝和小芣苢过来,就问。李管事这两年被王况派到小梅关去协助林荃淼,因为王况以前做的许多事情李管事都帮着做,所以,他对王况的一套了解得比林荃淼还多,有他在一旁协助,也省得林荃淼走了弯路。前些时间因为定了下来,要将林荃淼给安排到建东去,所以王况也就打发人去把李管事叫了回来,准备让他先去建东打打前站。
“还没回,约莫着也快了,当是这两天的事,怎么,夫君又要派他什么任务了?”林颖芝好奇,王况会这么问,肯定又是有什么紧急事件需要处理,如今黄大不在,办事最稳妥的就数李管事了,而且如果不是急事,王况通常都不会人还没来就安排下一个任务,而是会等到李管事到家后,斜息几天。
况摊开手掌,将那枚硬币给俩丫头看。
“这也是?”林荃淼拿起硬币看了看,一手指了指天。
王况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