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 成都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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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六日,大雪,飘飘扬扬的雪花把整座成都城装扮得有如童话中的天地,成都不常下雪,下鹅毛般大的雪花那价钱也不便宜,但是从二十二日的凌辰就开始下了。↗,
大雪覆盖了躺在地上冰冷的尸体、大雪掩盖了地上殷红的血迹、甚至连空气中的杀气也消除了二分,可是没法让成都官员和百姓灰暗的心情躯散,贼匪从十一日开始攻城,不分昼夜攻了足足半个月,用火炮轰、用投石机砸、撞城门、挖地道,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成都城下可以说尸横遍野、那股浓浓的血腥味风都吹不散,闻到都让人作呕。
对官军来说,没有退路,对义军来说,只剩下最后一步,在战事最胶着的时候,就是王府也派府中的卫士参与守城,蜀王朱至澎等人也知道,一旦城破,其它人死不死不知道,但是那些贼匪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朱重八夺得天下后,对功臣非常刻薄,不仅千方百计收回爵位,动辄斩首,洪武四大案受牵连枉死的人就达十多万。
虎毒不食儿,这话在老朱同志身上得到很好的体现,给子孙分封,生老病老都有国家负责,分封到全国各地的子孙的权力很大,以致当地官府无权管辖,这些皇子皇孙鱼肉乡里也就不是什么新闻,老百姓对他们又是畏又恨,义军每攻陷一地,都会把这些朱姓皇族大肆捕杀以平民愤。
此刻,在成都的城墙上,几个主要人物看着下面有如蚂蚁一样涌上来的暴民。忧心忡忡之余,看着远处的目光中,夹带着一丝期待,或者叫兴奋。
横行狼、满天星等八部营众联合摇黄十三家,合计近三十万人把成都城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可以说,四川没有了退路,此时主持四川大局的人有四川巡抚陈士奇、四川四川承宣布政使柳寅东、都指挥使韩文登的军师司马敬,然后就是一个名为朱尚的候爵,他是蜀王的代表。此外还有二个乡绅代表,这六个人所作的任何决定,都会关乎到成都城的运命、四川的命运。
“司马先生,我们的援军到底什么时候到?”朱尚一脸焦急地说。
换作以前,候爵那是高高在上的主,就是韩文登看到也得毕恭毕敬地给他行礼,可是在战乱的时候,谁手里有兵,谁的腰杆子就直。韩文登在离开四川前就把都司的事全权交给司马敬主持,所以朱尚也不得不放下架子,甚至有些讨好地问。
“是啊”四川四川承宣布政使柳寅东也附和道:“司马先生,这些贼人这么猖狂。现在不仅衙门的衙差、各大门大户的家丁护院、就是老百姓也站上城墙杀敌,你嘴里的援军现在还没有到,剑阁等地的士兵也没有驰援,城墙已经倒塌了不下十次。一次比一次凶险,全是军民用性命填回来的,本官问你。援军什么时候到?”
柳寅东的话一出,其它人都把目光投向司马敬,看看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司马敬的内凡也有些惊谎,毕竟成都城随时城破,可是自家东翁的那封信说得又不是很详细,只是在信中说等到合适的时机就会及时出现,慌归慌,不过司马敬知道现在绝不能乱,一乱就会削弱士气,士气稍有低落,那些像疯了贼匪就会冲进城,根据情报,满天星等人许诺破城后任何掳掠三日,在这种巨大的诱下,贼人悍不畏死地冲锋,从第一天攻城开始就险情不断。
可是,就是内心再惊谎,司马敬也不敢表现出来,不夸张地说现在司马敬的存在和承诺,是成都城军民信心的支持、勇气的来源还有精神的寄托,要是自己都倒下,那么事情就会变得非常复杂。
“诸位请放心”司马敬一脸自信地说:“这次贼势滔天,不过指挥使大人早有对策,这次算是诱敌人深入,然后内外夹击,不仅把这几股贼人消灭干净,还可以把躲在深山中难以清剿的摇黄贼也一网打尽,虽说府出一点代价,不过可以一劳永逸。”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在场的朱尚等人,包括乡绅代表和朱尚都想骂娘了,什么一点代价,那些贼匪简直就是凶神下凡,看到什么抢什么,实在抢不了就放火焚烧,可以说损失惨重,没有破产也元气大伤,有的连祖坟都让想发财想到发疯的暴民挖开,现在听司马敬说得那样轻描淡写,在场的一个个面色都有点不好。
在这些暴民面前,没人有什么特权,就是贵为候爵的朱尚也损失惨重,毕境,那些封地和皇庄,总不能放在城里吧。
司马敬话音刚落,“轰隆”的一声巨响把众人吓了一跳,齐齐往声响处看去,一时众人脸色大变:一段大约十余丈的城墙在贼人的冲击下轰然倒地,坚固的围墙一下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那些贼匪一下子打了鸡血一般,疯狂朝缺口发动进攻。
“冲啊,杀光这些狗官”
“杀,大王有令,第一个冲进城里的奖黄金百两,美女十名。”
“兄弟们,冲啊,只要冲进去,要什么就有什么。”
“夺下成都城,任意放纵三日,快,只要翻过这面墙,里面的财货、女人都是我们的。”
看到城破,贼人一个个吼声连连、杀气冲天扑向成都城,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事演译得淋离尽致,而官兵还有协助守城的百姓也知让贼匪进城是什么后果,一个个拼命阻挡,幸好有前面堵缺口的经验,拼命把想冲进城里的贼匪阻挡在城外,一些工匠在士兵的保护下,开始快速修理城墙。
可惜,这次不同前面那样顺利把缺口填上,因为那缺口实在太大了,十多丈那是四十多米的巨大缺口,就是没事也得修筑好些天,现在贼人拼命攻击,哪能这么容易堵上,不过是用木材和装着泥土的袋子堵上,两方都知道这个缺口的重要性,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顾伤亡、舍生忘死的搏杀着,一时间那十余丈的缺口成了一台巨大的绞肉机,只是一会儿功夫那倒下的尸体都堆积如山。
司马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看到司马敬的脸色惨白,其它人的脸色好像比赛一样,变得更加惨白。
勇气和决心不能替代实力,明末法纪崩坏、军纪涣散,很多士兵吃都吃不饱,哪里有什么训练,和明初那些纵横天下、悍不畏死的大明雄军相比,简直就成了猫,还是病猫,而百姓没受过训练,战力更是差,即使在决战前司马敬、柳寅东等人在开战前筹了一笔银把拖欠多月的粮饷发放了一部分,一众民壮也走上城头参与拒敌,可是,依然没有改变节节败退的场面。
血战了近二刻钟,在付了几百条人命后,贼人终于找了机会控制那段倒塌的城墙,一时间,那些贼人犹如蚂蚁一样涌进了成都城,成都城危在旦夕。
“杀啊”
“杀!!
“轰隆隆”
“叱,快,再不争取时间,就让这些人给跑了。”
就是众人绝望之际,远方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声向,在城外好像凭空出一路穿着铠甲的精骑,一边尖叫着一边往前冲,马蹄声好像要把大地踏破、吼声连连杀气冲天,朱尚看到精神一震,大声吼道:“太好了,我们的援军终于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成都城有救了。”
“是啊,这些家伙终于来了。”
看到有援军来,在城墙上的几个大人物都兴奋得快说不出话,只有一向的司马敬则是一脸凝重:细心的他看到,那面旗帜上写着一个斗大的“陆”字,这上面不应写着“韩”字吗?
到时发生什么事?司马敬突然有一种不太好预感。(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346 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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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太快了,满天星、横行狼等人对这句话有太深刻的体会了,成都城破,一破就是塌了十多丈的城墙,经过浴血奋战,手下己经攻入这座垂涎三尺的成都城,没想到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收起,后面就杀出了援军。∷四∷五∷中∷文↗,
本来是围攻成都城,没想到一下子被人包了饺子,正正应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俗话,看着那些飞奔的马蹄还有震天的喊杀声,满天星、横行狼等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满天星失声地吼道:“怎么官军一下子冲出来,我们的斥候呢,那些摇黄贼呢,不是他们负责后翼的吗?”
扫地王有些手足无措地说:“就是,摇黄十三家少说也有近十万人,现在四川大部被我们攻下,那些戍边的边军不敢轻举妄动,现在有能力派兵的就是保宁府,除了有个利州卫还有剑阁三关的官兵,可是,摇黄十三家不是和他们开战吗?怎么一下子杀出来的?”
“这些摇黄贼不会是给官军给灭了吧?”横行狼脸色发青地说:“就是官军再厉害,那摇黄十三家连派个送信的人也没有?”
几个头目脸色惨白,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在最紧急关头竟然杀出援军,现在大部人马都陷进了成都城,就是想退都退不了。
这时一个手下冲进来,附在横行狼的耳边说了几句,横行狼越听脸色越白。听完后挥挥手让手下退下。
不待众人发问,横行狼一脸气愤地说:“兄弟们,有人看到摇黄十三家的大当家争食王张锐,他就冲在官军的前面,不用说这家伙被官府招安,这个狗日的叛徒,现在倒转枪头来对付我们了。”
众人面色再一次变得惨白,难怪官军可以无声无悄从身后杀出,原来是摇黄十三家投靠了官府,然后很没义气地把自己一众人给卖了。
最令人气愤的是。当初几个人根本没打算进入四川,只是在川北作短停留,就是摇黄十三家力邀众人进川共谋大事,不仅派人带路,还送武器送粮草,此外还极力吹捧四川的富足,硬是把一众人忽悠进了川,没想到一转眼,就是众人卖得一干二净。
简直就是被卖了还帮他数银子。
满天星越想越气。一下子把手里的大砍刀举高,一脸凶悍地说:“兄弟们,这些官狗想吃下我们,他们还没有这副好牙口。杀一个够本,杀二个赚一个,跟他们拼了。”
横行狼、扫地王等人相视一眼,咬着牙。一个个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里全是决绝之色。
出来造反,早就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要是怕死就不出来混了。
人生的大起大落太快这句话用在司马敬、朱尚、陈士奇等人身上同样合适,相对满天星的脸色由红转白,恰恰相反,众人的脸色由白转红,精神也变得亢奋起来,援军在最危急的关头出现,简直就像天降神兵。
成都有救了。
陈士奇握紧手中的拳头,文人的风度都不要了,扯着有些沙哑的声音大声吼道:“杀,给我杀,剿贼杀匪就在今朝。”
据说人在生死关头会激发人体的潜能,发挥出比平日更强大的力量,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为了生存,战场上每个人都拼尽全身的气力去杀敌。
守城的官兵、攻城的贼匪还有从后面包夹的援军纠缠在一起,三方人马绞杀成一团,一时间,城门内外成了一个修罗地狱,不少人在吼叫声中搏杀,又在搏杀中获胜或倒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殷红的血把地上的雪都染红了。
几十万人在城门内外激战了一天一夜,双方都有很大的损伤,被逼入绝境的贼匪悍不畏死,一次次地攻击成都城,一次次地冲击援军的防线,满天星一度率军攻入内城,给军民很大的创伤,也一次次刺激陈士奇等人那脆弱的神经。
这一场战争,牵动不知多少人的神经,也关乎到太多人的命运,不知多少人紧张得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只有一个人例外:陆皓山。
这一场成都攻击战,就是他一手策划、导演的结果,在交战之初,陆皓山并没有率军出征,而是在城外一座山上,每天拿着望远镜观战,不时发出几道指令,然后悠闲地观战,可以说吃得好、睡得香,简直就是吃嘛嘛香。
胜券在握又能掌控一切,心里也就没有什么负担。
十一月二十九日,也就是三股势力混战的第三天,李念用望远镜看了一下交战的情况,然后一脸正色地对一旁的陆皓山说:“东翁,是时候收拾残局了。”
“对,是时候收拾残局了”陆皓山放下望远镜,跟着李念的话头,说话间,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前面气势是强,不过攻击方面并没有尽力,主要让满天星等人多消耗守城官兵的力量,守城官兵的力量越小,自己称霸四川的阻力也就越少,此外,摇黄十三家还有一些并没有完全听从自己命令的人,用假命令调来剑阁的兵将也有一些不识时务的,正好利用满天星等人的手把这些威胁抹去。
三天,血战了三天,这些力量都得到很大的消耗,死的人虽多,但是陆皓山的嫡系伤亡却很小,终于到了出手的时机。
陆皓山说完,马上大声说道:“李先生”
“学生在”李念知道陆皓山要下令了,连忙恭声应道。
“鸣金,把我们的人召回来。”
“是,东翁。”
“定国”
听到陆皓山叫唤,一旁的李定国马上大声应道:“到”
陆皓山拍拍他的肩膀说:“按计划行动,把那些跳梁小丑给我全灭了,让他们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军队。”
“是,大人”李定国心情激荡。一脸正色地说。
很快,陆皓山的命令就得到执行,就在三方继续胶着血战时,后方突然传来清脆而响亮的鸣金声,鸣金收兵,这是撤退的信号,一听到收兵的信号,这些奉命前来援助的官兵还有跟着大当家投靠官兵的“摇黄贼”也跟着撤退。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援军突然撤兵,不仅四川巡抚陈士奇等人吃惊不已。就是满天星等人也感到不解,不解是不解,不过满天星等人很满意,至少压力大减。
可是陈士奇并没有吃惊多久,满天星等人也没有轻松多长时间,前来救援成都城的援军再次出动,在城墙上的四川巡抚陈士奇看得清楚,援军派出了一个奇怪的阵式,一队火铳兵缓缓向前移动。两队骑兵在两翼护着,径直向贼匪的阵营推进。
看这阵式,这里少说也有二三千火铳兵,这个陆指挥使能耐不小啊。不声不响不知也不知哪里凑得出这么多火铳,嗯,这些士兵手里拿火铳,那样式有些奇怪。和大明平时用的那种有些不一样,陈士奇见多识广,很快就看中其中的细微之处。
陆皓山一变阵。满天星等人马上感受到空前的压力,横行狼一咬牙,直自率着本部精锐杀声震天扑过去,他想尽快把这股让他感到不安的威胁除掉。
李定国冷笑地看着这股冲上来的贼匪,看这些人的目光有些嘲讽、也有些怜悯,就像看着死人一般,突然把把手一举:“准备射击。”
一声令下,全队停了下来,骑兵在两翼戒备,拿着火执的士兵把火铳取了下来,一个个熟练地装上子弹,然后瞄准前面冲上来的敌人,当横行狼那狰狞的脸越来越清晰,两军相距大约还要一百五十步时,李定国把手用力一挥,大声吼道:“放!”
“砰砰”
“砰砰砰…….”
一声令下,枪声大作,那密集的枪声就像下雨一般,随着枪声响起,那冲在前面的贼匪纷纷中枪倒地,陆皓山在千里眼里看得清楚,冲在最前面的横行狼先是胸部中了一枪,那薄薄的棉甲轻易被威力强大的子弹洞穿,只是一枪横行狼胸口已出现血花,接着头部和胳膊各中一枪,惨叫一声就摔下马,只是一个照面,这位横行陕西、山西、河南河北几省的大贼头,就这样惨死沙场。
不错,陆皓山暗暗点头,这些新式火统装弹快、威力大,放在明末的战场就像开挂一样,根本没人挡得住,再采用三段式不间断射击,杀伤力极为可观,一刻钟,仅仅是一刻钟,横行狼和他所带的三千精锐就全部被射杀,就是想跑都跑不了。
有几十个想跑的,不过有骑兵纵马追上去,在马上用火铳解决了他们。
一刻钟全歼敌人,还没有一个伤的,传出去简直就是神话。
“呜……“
此时号角声响起,对贼匪总攻的时间到了。
“兄弟们,杀”孙熊用力挥了一下自己的大铁锤,大声吼道。
“给我冲”
“忍这些家伙有些天了,兄弟们,给我杀”
大山、孙熊等人纷纷带着手下向前冲锋,就是退回来的张锐也不甘示弱,率着部下拼命向前冲锋,他们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再说自家大人在身后用望远镜看着呢,谁不想不好好表现。
看到援军发动了总攻,陈士奇和司马敬等人大喜过望,马上下令守城的官兵把城门打开,一涌而出,对贼匪等人进行前进夹击,最后的决战开始,喊杀声、火铳声、兵器相碰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几十万人犹如几十万头凶兽在殊死搏杀,就是陆皓山都看呆了。
这是真正的战斗,几十万人的决战,那种激烈的场面、震撼的程度绝不是后世那些电视里的打斗场面可以相提并论的,说白了,那些简直就是儿戏,或许,这是冷兵器时代的最后辉煌吧。
精锐的士兵、训练有素的骑兵还有新式火铳压阵,在战场上对付的是没有组织、没有纪律、武器简陋的农民起义军。场面简直就是一场屠杀,随着横行狼被射杀,义军内部的士气一落千丈,前面还想着怎么死拼,现在想的是怎么逃命,本来就不是对手,现在士气一落,马上就兵败如山倒。
看着义军的力量被一步步蚕食,陆皓山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大局已定。
“哈哈哈。太好了,终于把这些贼人全剿清了。”
“狗日的,几天几夜没睡,累死老子了,一会得好好吃一顿。”
“刚才那些火铳很厉害啊,一放倒一片,啧啧,只是有些奇怪,也没有看到他们点火绳。”
“这些贼人真是无法无天。连成都都敢围,这下好了吧,把他们一锅端了。”
“哈哈哈,赢了。赢了,祖宗庇佑,又捡回一条性命。”
……..
当最后一批贼人倒下,预示着战斗结束。那些包围成都城的贼人不是被杀就是被擒,死里逃生将士们高兴坏了,他们欢呼着、蹦跳着。有的把武器抛在空中中,有的直接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也不顾地上有多脏又或身边全是冰冷的尸体。
对他们来说,危险已经过去,任务已经完成,等待的,就是朝廷的封赏,毕竟一场血战下来,大小将士都斩获不少。
终于打赢了仗,将士笑得出,可是以四川巡抚陈士奇为首的大小官员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到目前为止,援军的主将现在还没有现身,不仅没有现身,那些援军还隐隐呈队列状,有意无意把守城的官兵还有一众官员包围着。
按照惯例,打完仗就会前来拜会,毕竟四川的首脑都在这里,前面说是韩指指挥使来接应,可是打出的旗帜一直是“陆”,打这个字的除了利州卫指挥使陆文华就没有别人,可是,一个小小的卫指挥使打完仗后,还不来参见?
对了,打仗的过程中,一直也没有看到过他现身。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仅司马敬脸色阴沉,就是其它人的脸色也变得难看,先别说韩文登神秘失踪又突然有书信往来,横行狼等人在摇黄十三家接应入川,在最重要的关头摇黄十三家又临阵倒戈等等,这当中太多耐人寻味的东西,普通士兵和百姓没想到,不过陈士奇等人都是人精,哪能没想到这方面的东西。
几人相对沉默了一会,陈士奇扭头对司马敬说:“司马先生,听说陆指挥使是韩指挥使的心腹手下,都是自己人,怎么现在还不来相见的?”
“巡抚大人稍等,学生马上去见陆指挥使。”司马敬知道,这事还得自己去弄个清楚,陈士奇一开口,这事自己就跑不掉了。
“有劳司马先生。”陈士奇对他拱拱手表示感谢。
这时夜幕开始降临,司马敬有两个侍卫的陪伴下走下城墙,准备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没下到城墙,就听到有人大声喊道:“时辰不早,为了防止还有乱臣贼子作乱,所有将士回营、百姓回家、官员回衙,为配合肃清细作,今晚成都城宵禁,天黑后禁止走动,违令者格杀勿论。”
“重复一遍,所有人马上回家…….”
果然来了,司马敬脸色一变,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台阶下摔下来,幸好一旁的待卫够机警,一把拉住了他。
“先生,没事吧?”
“没事,没事”司马敬面色惨白地说,幸好天有点黑,陷于胜利喜悦中的军民没人注意到。
刚下城墙,就有一队衣甲鲜明士兵堵住了门口,谁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接管了城门,一看到司马敬等人走过来,为首一个拿着大铁锤的人马上厉声喝道:“站住,没听到吗,准备宵禁,所有人马上回家。”
“你是利州卫陆指挥的人吧,请你通常一下,就是司马敬有事求见。”虽说司马敬的地位比陆皓山还高,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只能放低姿态了。
那使锤的正是孙熊,闻言撇撇嘴说:“还见什么见,没听说吗,马上就要实施宵禁,快点走。”
说话间,还不耐烦地用手挥了挥,那感觉就像赶一只苍蝇一样。
司马敬老脸不自觉的抽了抽,文人是有风骨的,老羞成怒的他一下子来了脾气,大声喝道:“大胆,我是都指挥使的军师司马敬,就是陆指挥使看到也得唤我一声司马先生,你算什么东西,快,带我去见陆文华。”
泥人还有三分性,司马敬虽说只是一个军师,不过深得韩文登的信任,虽说没品,不过在四川都指挥使司地位很特殊,可是说韩文登的代言人,就是陈士奇等人看到也得叫一声司马先生,现在被一个小兵给无视,司马敬的心中一下子冒起了一把无名火。
“砰”的一声闷响,那感觉就像一只冬瓜掉到地上摔破一样,孙熊一锤砸在司马敬的头上,三十多斤的大铁锤在天生神力孙熊的手中变得更加可怕,轻易把司马敬的脑袋砸烂。
“还说是读书人呢,都说了不听命令就格杀勿论,硬是逼我就地正法,真是读书读傻了。”杀了司马敬,孙熊一脸不在乎地说。
说完,把滴着红白物的大铁锤高高兴起,目露凶光地说:“都看到了吧,宵禁马上就要开始,所有人回家不要出门,更不要包庇贼匪,大伙放心,我家大人说了,城中百姓秋毫不犯,违令者就像这个人一样,格杀勿论!”(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348 割据四川
“因为陆某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既然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也就不当恶客了陆皓山笑着从怀里拿出两份奏折扔在陈士奇面前,淡淡地说:“据说陈大人才高八斗,帮陆某把把眼,看看这些用词合适不?”
陈士奇拿起第一份奏折打开一看,整个人一下子楞住,以为自己眼花,连忙擦了擦眼睛以便看得再清楚一些,没错,这奏折上是自己的笔迹,内容是利州卫指挥使陆文华劳苦功高、才华出众,四川现在动荡不安,只有他才能守四川一地的平安,恳请皇上封他为四川都指挥使,总督四川军务,奏折的后面还有自己官签名和官印。~,
这是做梦?自己什么时候写过这样的奏折?
再看清楚一些,终于看出了一些端倪,这些笔迹虽说很像,不过有一些很细微的地方还是看得出这是一封假冒自己的笔迹,这封信可以骗倒别人可是骗不到自己,陈士奇看到心中大为震惊:好高明的手段,几乎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强忍心中的愤怒,当陈士奇打开另一份奏折时,那张因为生气涨得通红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这是一封陆皓山写的奏折,奏折上面把自己高歌颂德一番,然后请皇上给自己封爵。
这是诬陷,这是**裸的栽赃,要是这两封奏折送上去,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和这个阴谋谋反的家伙勾结,那时真是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你,你这个竖子,你竟然陷老夫于不义,你还不如杀了我,老夫,老夫和你拼了。”陈士奇气得老脸直抽抽,那股士可杀不可辱的文人骨气猛然爆发。冲上去就要和陆皓山拼命。
可是还没冲到就被两个士兵按住,一个老弱的文人哪里是这些训练有紊士兵的对手,很快就被控制住,无奈之下陈士奇张嘴就对陆皓山大骂。
陆皓山冷笑地说:“好了,陈大人要生要死请自便,不过你要想清楚,就是死只怕这清名也保不住了,不如考虑一下骨肉至亲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对吧。”
模仿一个人的字迹,对陆皓山来说并不是难事,至于官印,当天就是控制了成都全城,包括各大小衙门,心如细发李念早早就把所有的官印都收缴起来,这样一来那些官员就是想发布命令也变得没有效力,陆皓山模仿陈士奇的笔迹后,不费吹灰之力就盖上了真的官印。
陈士奇楞了一下。猛地冲上去抓起那两本奏折,三下五除二撕个粉碎,一边撕一边咬着牙说:“要想毁我清白,你妄想。老夫誓死不从。”
大山看到大怒,抽刀就想冲上去,陆皓山伸手阻止,一脸平静地看陈士奇把两本奏折撕完。一脸不在乎地说:“好了,陆某敬陈大人是个好官,也不与大人计较。你知道,这些东西陆某难拿出来一次,自然能拿第二次。”
说完,陆皓山带人径直走了,留下面如死灰的陈士奇。
……..
当夜,成都城的大小官员都有人要求他们表态,不过他们可没有陈士奇那样“优待”,而是**裸的威胁,一旦不顺从,马上就以私通反贼抓捕,有的甚至拿着空白姓名的供词去劝说,不同意马上填上被劝说官员的名字,然后当场抄家。
成都一役,抓了不少俘虏,这些人虽说造反,但并不是因为他们胆大,而是被生活所迫,没几个是硬骨头,一用刑,想要什么样的供词都有,想他们他们怎么签都行,这给陆皓山提供了少便利。
陆皓山早就让人秘密收集了不少官员和乡绅的劣迹,这些也可以派上用场,这让某些又贪婪又爱惜名声官员乡绅没有选择,说实话,明末官员贪腐成风,又有几个官员的屁股是干净的?
对于军队,陆皓山采用二种手段,不顺从的杀的杀、关押的关押,顺从的厚赏,然后把他们打散补充进自己的队伍。
这些人不是那些文官,就是嘴巴骂得再凶,也就是耍嘴皮子,这些军人不同,他们有强大的杀伤力,不能不防,这些士兵平日饱受剥削,大多对朝廷为不满,再说他们就是当兵吃饭的,没有多大的觉悟,有奶就是娘,谁给钱就给谁卖命。
这是混乱而又神秘的一夜,对普通百姓来说,留给他们印象中是军队整夜都在不断调动,不时押着犯人或运送货物的马车经过,不时还有女子小孩子哭泣传来,让人不寒而粟。
第二天一早,不少有心人发现很多官衙多了不少新面孔,很多位置多了副手,而各种传言也流传多了起来,大多是某某官员私通反贼被抓、某某大户包庇贼人被抄家等等,传得最多的是蜀王府,据说昨晚那些马车进进出出运了一夜,运的都是金银财货和粮食等物,不过事情真假没人知道。
很简单,蜀王府被人守着,任何人不得任意出入,就是想打听一下消息都难,无论怎么说,百姓们都可以安心了,那个陆指挥使做到不扰民的承诺,清洗了一夜,那些对象都是官员和皇室的人,对普通百姓秋毫不犯,不仅不犯,第二天还设了多个粥棚施粥,救助那些穷苦的老百姓。
老百姓没多高的觉悟,事不关己高高挂机,换哪个做皇帝还是要得纳税缴粮,能图个温饱就知足了。
崇祯八年第一缕阳光照在陆皓山脸上的时候,阳光很灿烂,陆皓山脸上的笑容同样也很灿烂,经过一夜的整合和清洗,成都城已经全部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在横行狼等人进川前,趁着韩文登不在,陆皓山早就开展活动了,能拉拢的拉拢,那些不能拉拢的,就让张锐引导横行狼他们去攻击,以便扫清障碍,而大部分的关隘也用伪令骗到手。
当崇祯八年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四川这片广袤而富饶的土地时,四川已经在陆皓山的接管之下,虽说还没有全盘控制,但是这片土已经不姓朱,而是姓陆了。
经过吸引、接管,再加上张锐率领归化的摇黄贼和自己培养起来的嫡系军队,陆皓山手上的人马已经超过八万,并且一直在快速壮大中,不夸张地说,陆皓山已经是割据一方的诸候。
一举拿下成都,控制了这座四川的省会,陆皓山来不及和手下庆祝,也顾不得好好品尝胜利者的滋味,而是马不停蹄开始各种接管工作,接管四川要面临的困难很多:旧官员的安置、各卫所的驻防、安抚各地方大族、争取民心等等,而皓山面临的第一个巨大的挑战不是来自四川的内部,则是外部。
洪承畴率领二万精兵正向广元的方向挺进。
在陆皓山拿下四川前,四川向朝廷求援的奏折如雪片一样飞向京城,蜀王朱至澎更是写了血书,请求朝廷派兵来平叛,崇祯和一众大臣商议下,下令追截反贼的洪承畴率军入川,以最快的速度平叛,陆皓山的行动非常突然,一举控制了成都,又派重兵封锁了消息,洪承畴对此并不知情,还是率着精兵强将浩浩荡荡向四川进发。
陆皓山接管四川的第一个最大的危机,就是防止洪承畴入川。
得到情报后,陆皓山把李念、大山、赵功常留在成都镇守,自己率着唐强、李定国等人飞快向广元出发。
“大人,我们动了官员、动了那些皇室国戚,就是蜀王府的银库和粮库都动了,可是那些地方的豪门大族还没有动,这是为什么?”行进途中,李定国有些好奇地问道。
“官场有避嫌的原则”陆皓山很有耐心地解释道:“这些官员多是外来人,当地百姓对他认同感不强,动他们,那些被他们剥削的百姓还会为我们鼓掌,那些皇家子弟就更不用说了,官府管不了他们,一个个横行霸道,很多百姓都恨之入骨,动他们也没人有意见,但是这些地方大族不同,他们扎根在这里,根深叶茂,动他们肯定引发他们的反扑,所以不能动,哼,或者说,暂时不能动。”
李定国有些愤愤不平地说:“这些豪门大族,表面上对我们毕恭毕敬,实则对我们多方提防,昨晚去找他们招募兵员,一个个都推三阻四,真是恨不得把他们都给宰了。”
“不急,他们会加入我们的阵营的。”陆皓山一脸不在乎地说:“对他们来说,土地是他们生存的本钱,四川都落入我们手中,要是他们不加入我们,他还靠什么生活。”
“不急?大人,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陆皓山目视前方,一脸平静地说:“等我们显示出足够的实力的时候,他们就会有所行动,此刻,他们应该正在观望,嗯,如果猜得没错的话,这次和洪承畴交手就是一个测试,当然,等崇祯把四川都指挥使这个职位封给我,那就更有说服力了。”
李定国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再说话。
………
一行人起早赶黑,终于在年初五这天赶回了广元,而斥候汇报,洪承畴先头部队距朝天关不到一百里了。(未完待续。。)
349 一战扬名
盘曲上崇椒,崎岖倍觉劳。∷四∷五∷中∷文↖,
水深因岩狭,山峻带云高。
昔过年三纪,今来鬓二毛。
停车增慨叹,斜日照征袍
这是清雍正川陕总督岳钟琪描写朝天关的一首诗,从这里可以看出朝天关的艰与险,朝天关虽说没有剑门关那样险要,但它是四川北大门的第一道关隘,朝天关位于保宁府广元县境内,属于利州卫的防区,利州卫是陆皓山的地盘。
实际上,现在整个四川都在陆皓山的控制之下。
崇祯八年正月初六这天,朝天关一改昔日平和的气氛,显得剑拔弩张,关门紧闭,一队队的弓箭手在关隘上严阵以待,关隘内,是陆皓山麾下精锐的部队,而关隘外,三边总督洪承畴麾下的先锋二曹,曹文诏和曹变蛟正率着五千精兵在关门外叫阵。
二曹果然是猛将,陆皓山站在城墙上,看到曹文诏和曹变蛟叔侄穿着一身银色山文甲站在队列前,身体魁梧、目光坚定,身后的五千精兵衣甲整齐、站得有如标竿一样直,饶是山风阵阵,可是这五千人犹如五千根木桩一样订在地上纹丝不动,只是静静站在哪里,可是一股肃杀之气就弥漫开来,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精兵。
烂船还有三斤钉,大明朝虽说危如累卵,大厦将倾,但是它的底蕴还在,瘦死骆驼比马大,还是有一些忠臣良将支撑大局,明末天灾**不断,国库空虚,就是士兵的饷银都发不出,后金又不断挑衅,辽东年年开战,可就是在这样的困难的情况下,崇祯还坚持了十七年。大明的江山才易主。
现在才是崇祯八年,大明朝还是有不少底子的。
曹文诏没想到小小一个紫天关也敢拦着自己,特别是自己还是奉兵部命令的情况下,陆皓山在打量他的时候,他也抬下打量这陆皓山,他想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利州卫指挥使,竟然敢下令拦截自己去路。
四川应该出事了,曹文诏心里暗暗想到,自己前后派了几拨斥候。可是到现在音讯全无,只是,这件事是谁在后面主导的呢?
曹文诏是一个武将,喜欢直来直往,有陕西人的豪爽,有的时候能动手就不吵吵,看到陆皓山出现在城楼上,对侄子兼副将曹变蛟使了一个眼色,曹变蛟心领神会。马上策马上前,离城城大约半箭之下,这才大声地说:“上面的可是陆指挥使?”
“没错,小曹将军。一别将近一年,将军的风采依旧,陆某佩服。”陆皓山笑呵呵地说。
两人有过几次交集,也一度惺惺相惜。也算是熟人了。
曹变蛟笑了笑,不过马上面色一整,一脸严肃地说:“陆指挥使。这次曹某是奉兵部的命令进川剿匪,兵部也下令四川的军民予以配合,手续齐全,为何你下令将士阻我等入关,居心何在?若是延误了战机,这个责任你负得起?”
前面还算和气,说到后面,可以说声色俱厉,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陆皓山笑着说:“四川的匪患已清,横行狼、满天星等贼人不是被擒就是被枭首,奏折已派人以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师,陆某可以负责地说,四川已没战事,就不劳二位将军白走一趟了。”
什么,四川匪患已清?
曹变蛟楞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应道:“四川匪患已清,那是一件好事,曹某听了也替四川的军民高兴”,说完,曹变蛟语音一转,继续说道:“我们这些当兵,只听从兵部的调令,洪总督限期我们入川,无论怎么样,我们也要在限期内抵达目的地,至于是进是退、是打是撤,那要等总督大人下一步的指令,陆指挥使,你也是武官,我想军令如山这几个字的意思你也明白,还请把关门打开,让我们执行军令。”
“曹将军请回吧”陆皓山丝毫不为动道:“洪总督和朝廷方面,陆某自会解释。”
“陆指挥使拒我等入关是何用意?”
陆皓山大声地说:“很简单,一来不妨二位曹将军建功立业,匪患已清还要多走一遭,劳军远征没有必要,不过趁机到别省剿匪更好,二来四川大乱,军民损失极大,实在供养不起这么多军队,还请曹将军以民为重,让四川的百姓过一些安生的日子,如是怕负责任,那么把一切责任都推在陆某头上即可。”
“如果本将坚持要入呢?”
“那只能手底见个真章,不过希望这种事不要发生。”
曹变蛟闻言大怒,自己奉命剿匪,哪里去不得,无论去到哪里都是座上宾,现在奉令入川,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卫指挥使也这样傲气,脸色气得通红,看着陆皓山,目光中带着杀气,咬着牙说:“依陆指挥使之见,那要怎样才能打开关门,让我等进川呢?”
“简单,只要有韩指挥使的手令,陆某马上放行,绝无二话。”陆皓山一脸认真地说。
韩文登早就被自己灭了口,想找韩文登的手令,除非下地府。
“大胆!”曹变蛟大声喝道:“我这里有兵部的命令,也有洪大人的手令,而你只认韩文登的手令,你们是不是要造反?”
陆皓山哈哈一笑,淡定自如地说:“俗话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再说现在这些命令是给韩指挥使的,与陆某无关,一句话,我只认韩大人的手令,有手令,马上开关门恭迎诸位入川,若是没有手令,那不好意思,诸位请回。”
“如果我们硬要过呢?”
“那就是踏着陆某的尸体过。”陆皓山寸步不让。
曹变蛟狠狠地盯了陆皓山一眼,然后跑回和自己的叔叔曹文诏汇报。
“大人,他们会动手吗?”看到曹变蛟退了回去,李定国有些担心地说。
“会”陆皓山肯定地说:“不过兵戎相见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还作不了主,他们要向洪承畴请令,以这位三边总督霸道的个性,一座小小的关卡他不会放在眼内的,等着吧,过二天他们就是会动手了。”
说完,陆皓山很快下令道:“定国,下令火铳队养精蓄锐,到时要好好干,嘿嘿,要是没显示一下实力,只怕我那都指挥使和四川总督的圣旨也不能顺利批下来。”
“是,大人。”李定国马上应道。
陆皓山猜得没错,曹文诏和曹变蛟虽说脾气不好,官也大,但是自相残杀、对自己人下手的事也不敢由着性子来,一边派以最快的速度向上司洪承畴请示,一边退后五里扎营,为了防止川军偷营,不仅安了拒马,还挖了战壕,大队的巡逻后好像防贼一样防着紫天关的一众将士。
第二日相安无事,等到第三日,接到命令洪承畴“敢阻拦者格杀勿论”的命令后,曹文诏和曹变诏召集了所有将士,警告一番无效后,曹文诏下令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冲啊”
“杀!”
“将军有令,第一个冲上城墙的,记头功,赏百金。”
“这些川娃子,敢当我们的去路,简直就是不识抬举。”
曹文诏一声令下,曹变蛟身先士卒,吼声连天地向前冲,而等待的这二天曹文诏也并没有虚渡光阴,很多士兵推着撞车、云梯、投石车、火炮等冲紫天关冲锋,用曹文诏的话来说,在洪总督到来之前,扫清入川的屏障。
这不仅有乎到自己的声望,也关乎到自己的利益,剿匪是一个苦差,也是一个肥差,只要稍稍用一点手段马上就财源滚滚,闲时只能吃一点兵饷,全家饿不死撑不饱,可是一旦打仗,那可是战鼓一响,黄金万两。
在曹变蛟的率领下,几千人犹如几千头饿狼,杀声冲天向紫天关冲去,曹文诏准备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拿下紫天关。
四川相对和兵,士兵欠缺训练,战斗力较低,相反,自己的部下这些年南征北战,已经成为百战精兵,对曹文诏来说,如果是剑门关,那得要洪承畴率领大军到来,可是小小的紫天关,他的五千人马总以应付。
看到曹文诏发动攻击,陆皓山没有动,有些冷漠地看着下面那密如蚂蚁的士兵,嘴边露出一丝冷笑:终于,蜇伏了这么久,终于踏出了割据的第一步,为了这一天,自己足足为之奋斗了六年。
近了,近了,当曹变蛟等人距紫天关约二百步时,陆皓山把手一挥,大声地说:“打!”
陆皓山一声令下,李定国马上大声吼道:“火铳队三段式射击,给我打!”
“砰砰”
“砰砰砰....”
端着新式火铳的士兵早就准备好了,这种新式火铳采用的铁皮弹,装填方便,不用导火线,威力大、射程远,杀伤力巨大,听到李定国的命令,一个个毫不犹豫向下开枪,曹文诏和曹变蛟是洪承畴麾下的猛将,陆皓山决定,自己就要踩着他们叔侄成名。
曹文诏想一举拿下紫天关,为他的勇猛证道,陆皓山也没有留力,一开始就祭出自己的秘密武器,准备在朝天关一战扬名,从而震慑朝廷,达到拥兵自重、割据一方的目的。(未完待续。。)
350 力拒洪帅
飞蛾扑火,出自《梁书.到溉传》,飞蛾看到火光,于是不顾一切扑到火上,比喻自取灭亡,或比喻不顾一切地奔赴所向往的目标,此刻,陆皓山感到,关外的曹家军也像飞蛾一样,一个接一个扑向死亡。△¢四△¢五△¢中△¢文
新式火铳的射程远、威力大,关隘外曹家军手里的弓箭和老式火铳根本攻击不到自己部下,以弓箭为例,箭的射程约为300步,但是有效杀伤距离大约只有150步,而陆皓山在二百步左右就下令攻击,曹文诏率兵剿匪,多是在野外,所以攻城重器并没有带,那些简单的攻城器具威力又小,以至一开始就处于被挨打的过程。
一颗子弹破空而至,它的目标是冲在最前面的一名队长,只见他身穿棉甲,手里拿着大砍刀,红着双眼嚎着嗓子拼命向前冲,对他来说,脚上踏的是升官的青云路,手里的大砍刀是荣华富贵的敲门砖,关卡的那些士卒的脑袋就是一锭锭可爱的银元宝,只要冲上去,这一切都会有的。
可是一颗子弹打破了他的美梦,扭转了他的人生轨迹,或者说,是停止了他的人生轨迹,他那身加镶了铁片可是防大部分箭矢的棉甲防不了那颗致命的子弹,子弹轻而易举地穿透棉甲,然后狠狠地击中的他心脏,看着胸前的用鲜血染出来的血花,这位队长一脸不甘地倒了下去。
一枪致命。
对火铳队来说,下面冲锋的人就是一个个活生生的靶子,只管射击就行了。
一个接着一个士兵惨叫着倒下去,就是用木盾护身也无济于事,曹变蛟的眼睛红了,把手中大砍刀奋力一举,大声吼道:“兄弟们,给我杀。给死去的兄弟报仇。”
说完,举着大砍刀一下子冲在最前面,身先士卒,看到自家将军这么勇猛,那些士兵一个个也吼声连天向前冲锋。
“第一队,放”
“砰砰砰”
“第二队,放”
“砰砰砰......”
下面怎么煸情,可是李定国丝毫不理会,站在一旁不停是指挥火铳手放铳,陆皓山在上面看到。那些官兵就像暴风下的稻穗一样,一茬茬地倒下,可是令陆皓山动容地是,在没有督战队的情况下,没一个人退缩,一个个悍不畏死地冲上来,而冲在最前面的,赫然是曹变蛟,只见他手执大砍刀、身穿银白色的山文甲、肩拨红色拨风。显得格外醒目。
这二曹在大明这么多武将中占有一席之地,果然是盛名无虚。
可惜......
“嗖”的一声,一颗子弹一下子打中曹变蛟的大腿,因为冲得太猛。脚下一失去力量,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将军”
“快,将军受伤了,快把他扶回去。”
“该死的。这些火铳怎么这么厉害,防也防不住冲也冲不上。”
曹变蛟是一众将士的精神支持,他一倒下。那些亲卫和士兵连忙把他护住,拼命要把他救走,冲锋的势头受阻,士气也一落千丈,在后面的曹文诏看到,寒着脸让人鸣金收兵,他并不是心疼侄子,而是伤亡太大了。
先峰部队仅五千人,人数并不占优,而要攻占是的,是非常险峻的紫天关,在没有攻城利器的情况下,伤亡很大,每一个精兵中弹倒下,曹文诏就感到有人往自己的心脏捅上一刀,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手下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曹文诏那脸痛得直抽抽,再看到自己侄子也受了伤,知道事不可为,于是鸣金收兵。
“停!”当曹文诏停止攻击后,陆皓山并没有趁机追杀,而是下令手下停止攻击,任由他们离开。
“蛟儿,你没事吧?”一看到士兵抬着曹变蛟回来,曹文诏顾不得其它伤员,连忙冲上去关切地问道。
曹变蛟只是小脚被击中,并没有伤到血管和要害,而那些亲卫也很忠心,一个个用身体死命护住他,而在鸣金收金后,陆皓山也及时停止了追杀,所以曹变蛟只要简单包扎一下就没事。
“将军,末将没事”曹变蛟一咬牙,一下子站了起来,咬着牙说:“末将愿再率队冲锋,誓死拿下紫天关。”
还真是一员硬汉,伤口还没好,一动那绑好伤口又渗血了,可是曹变蛟却是面不改色,眼中出现一片狂热的神色。
曹文诏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大门紧闭的紫天关,摇摇头说:“不行,紫天关虽然没有剑门关那样险,但是也不是我们能拿得下的,一来我们人数太少,二来没有攻城利器,最后是这些人的精锐远远超出我们预期,仅是一次冲锋,我们的人连城墙还没有摸到,一下子就折扣了将近一半,是一半啊。”
说完,曹文诏带苦涩地说:“我们折损了将近一半,可是那些四川兵却是连伤的都没有一个,再冲下去,只怕,只怕我们所有人的都得交待在这里,不能再冲了。”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只能等洪帅到了再作定夺吧。”曹文诏有些无奈地说。
曹文诏和曹变蛟叔侄在唉声叹气时,城墙上则是欢声鼓舞,一个个面带笑容,李定国前面没有注意,当他看到下面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再看看身边完好无损的兄弟时,那张小脸满是吃惊地神色,有些不敢相信地说:“这,这些新式火铳真是太厉害了,我们把敌人打死打伤这么多,自家兄弟就是找个擦伤的都没有,就是说出去只怕也没人信,大人,你真是神人。”
都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是面对像二曹麾下的百战精兵,在大量杀伤敌人的情部时还能不伤一个,简直就是奇迹。
“这不算什么,我们取胜是胜在有秘密武器,我们的新式火铳能打到他们,可是这些官兵手里的旧式火铳射程短,还没冲到射程之内就中弹了,所以我们能无往而不利。”陆皓山对这个战果并不感到意外。
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在新科技面前,那些旧的势力和秩序有如摧枯拉朽般败退,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索姆河会战中,1916年7月1日英军向德军发起进攻,德军用马克沁重机枪等武器,向密集队形的英军进行了猛烈持续的射击,使英军一天之中就将近六万具尸体陈列在德军的阵地上。
“大人”李定国一脸崇拜地说:“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乘胜追击?”
“不用,要是这样,刚才本官就不会下令停止放铳了”陆皓山面无表情地说:“我们要做的,就是等,等洪承畴的到来,他不是一个容易屈服的主,明明知道是一面墙,不过他不撞南墙是不回头的,当然了,也等朝廷的圣旨”
“要是这些官军再进攻紫天关?”
陆皓山毫不犹豫地说:“打!狠狠地打,只要他们敢进攻就打,如是他们喜欢对峙,就由它,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那后勤补给肯定跟不上,到时他们会不战而退。”
“是,将军。”
陆皓山说得不错,洪承畴不仅精明、位高权重,还是一个不容易屈服的人,三天后,洪承畴抵达朝天关,跟随他到来的,还有二万五千名磨刀霍霍的陕西精兵。
这一次洪承畴是有备而来,不仅得到兵部的支持和默许,还准备了不少攻城利器,浩浩荡荡直奔朝天关。
可惜,愿望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官兵攻城,陆皓山直接祭出新式火铳,还把自己研究、铸造的火炮拉出来,利用绝对的实力,把洪承畴及其手下大叫无奈:
一次是意外、二次是巧合,第三次那就是实力,三次,洪承畴抵达后一共发动了三次进攻,每一次都是损兵折将,攻打了三次,别说有多大的战果,就是城墙都没有摸到几会,好说歹说,怎么也不同意放行。
仅仅是三次冲锋,洪承畴就损了五六千人,想找陆皓山谈判,没想到陆皓山连见都不见。
没办法,洪承涛只好向兵部请示,同时也暗示,那些关并不是攻不下,而是怕攻下损失也挺大的,要是损的过大,就很难再有足够的兵力防范和剿杀那些乱马。
........
一波未停,一波又起,四川被横行狼等贼匪肆虐时,让崇祯和兵部大为震怒,授权洪承畴前去镇压,所有人都以为洪承畴可以轻而易举地平息,可是没过多久,就收到大小官员所谓举荐信,全是请求封利州卫指挥使陆文华为四川都指挥使兼四川总督,还没弄清怎么一回事,洪承畴派人送上四川都指挥使韩文登拥兵自重、无视兵部命令的奏折,大伙都以为一向养尊处优的川兵绝不是洪承畴的对手,没想到一再收到洪承畴战败的消息。
这大明到底怎么了?
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竟然不知不觉就控制四川,就是洪承畴亲自出马也被挡在关隘之外,这下性质严重了,不仅仅是拥兵自重,还有割地为王的趋势,而韩文登和这位利州卫指挥使,谁才是最大幕后首脑?
朝臣议论纷纷,各抒己见,而在尚书房内,崇祯秘密召见两个重要人物商讨四川事务。(未完待续
...
351 土地改革
周奎和张缙彦坐在御书房内,两人的面色凝重,按理说能走进御书房的都是皇上宠信的人,这是一种荣幸和信任,值得高兴才对,可是两人并没有出应有高兴的神色,因为坐在上面的崇祯的面色更加凝重。△¢四△¢五△¢中△¢文⊙,
“国丈,张卿家,你们都是朕最信任的人,依你们之见,这件应该怎么办?”崇祯皱着眉头说道。
周奎是周皇后的父亲,封嘉定伯,本来是一个小小的官员,把女儿嫁还是信王的朱由检时也没想到有一天能成为国丈,虽说是碌碌之辈,架上祖坟风水好,一不小心就成了皇帝的岳父;而张缙彦任兵部尚书,二人都是崇祯最信任的人,碰到困难的事,自然是咨询一下他们的意见,现在朝廷百官因为陆皓山拥兵自重、要挟朝廷的事分成二派吵吵嚷嚷,谁也说服不了谁,对一个强势的皇帝来说,臣子的意见只能作为参考,最后的决定权在崇祯手里,事实上,朝廷百官也有这方面的意思。
最起码不用负责任。
于是,崇祯下朝后,把老岳父还是兵部尚书宣进御书房商议。
周奎和张缙彦知道崇祯所说的是什么事,那就是四川的事,最近四川乱成一团,先是四川都指挥使韩文登失踪,然后贼匪进川,攻陷了大片领地,最后还包围成都,到最后演变成利州卫指挥使陆文华拥兵自重,先是收服摇黄十三家,趁乱接管了四川,而这还不算完,抗令不从,不准朝廷的军队进入四川,先后和曹文诏和洪承畴开战。
二次交手都是完胜而结束,与此同时,还变相索官。要求朝廷封他为都指挥使兼四川总督,总管四川军政大事,说到底,这是变相裂土为王。
作为国丈,周奎的地位比较特殊,闻言一脸气愤地说:“那一个小小的卫指挥使,竟然能短时间内控制四川,真是不可思议,肯定是蓄谋已久,这么大的事。锦衣卫竟然一无所知,骆养性是干什么吃的?”
锦衣卫是一个臭名昭著的特务机务,从事侦察、逮捕、审问,也有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等工作,上至官员叛乱、下至小民嚼舌都管,可以说是皇上的耳目,四川出了这么大的事,可是锦衣卫事前并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严格来说。这是非常失职,骆养性是锦衣卫指挥使,别人怕他周奎可不怕他,马上就骂了起来。
“朕已经重重责罚了他。国丈,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四川的局势吧。”崇祯避重就轻地说。
因为魏忠贤,崇祯也受到锦衣卫的威胁,知道其破坏力。上位后大幅削减其权力,经费严重缩水,这让锦衣卫魏忠贤之后就没有出彩了。除了监管百官、刺探辽东的消息、渗入贼匪内部等,为了做到这些,在有限的条件下,骆养姓可以说做到尽心尽力,对于相对稳定的四川,并没有投入太多的精力,以至一下子猝手不及。
要想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多吃草,崇祯只是训斥了一番后,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明朝为了防止后戚干涉朝政,所以在选后上偏向于选择“小家小户”的女子,周奎虽说贵为国丈,实则并没有什么才能,一些小事还能发表意见,可是事关国家大事,哪里敢出什么主意,闻言扭头对张缙彦说:“张尚书,你掌管兵部,熟悉情况,这些事还是你来说比较好一些。”
作为兵部尚书,张缙彦早就知自己跑不掉的了,闻言也不敢推搪,向崇祯行了一个礼说:“皇上,微臣有些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吧,这里没有外人,张爱卿就开门见山吧,就是说错了,朕也恕你无罪。”
“是,皇上”得到崇祯许可下,张缙彦这才一脸担忧地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那个陆文华趁乱而起,拥兵自重,不思君恩、不顾廉耻,还敢对王师动武,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就是万死也不能赎其罪,可是,辽东战线告急,后金日益猖獗,李自成、张献忠等反贼声势也越来越壮大,祸及的地区越广,不仅百姓深受其害,对朝廷的兵源、还有税收都产生极大的影响,现在是拆东墙补西墙,疲于应付,要是再和手里有十多万军队、占据易守难攻四川的陆文华开战,只怕负担不起,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别的不说,光是粮草运输一项,就是一笔天文开销。”
崇祯皱着眉头说:“难道,就任由他放肆?”
“皇上,那陆文华只是请求皇上封官,并没有打着旗号造反,臣子还是臣子,君还是君,现在先由着他,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等把那些反贼都收拾,再把后金这心腹大患解决,腾出手来,到时再慢慢跟他算帐,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
周奎有些不满地说:“要是成全一个陆文华,只怕其它人也会效仿,那么大明岂不是更乱?为什么不派兵把他灭了,杀一儆百呢?”
张缙彦摇摇头说:“国丈大人,若是其它人还罢了,偏偏这个陆文华,我们暂时动不得,而这天下,也就一个陆文华。”
“哦,此话何解?”崇祯一下子也来了兴趣。
“回皇上的话,其原因有三”张缙彦一脸从容地说:“其一不用说了,现在内忧外患,很难抽身;其二就是四川的独特地形,四川是一个盆地,四面高中间底,地形易守难攻,光是一个剑门关就可以挡百万雄师,现在实在抽不出太多的兵力去征讨,不过有二个利好的消息,一是那姓陆的还是以臣子自称,这给我们留有余地,二是四川是说难攻,但是他们也难出,想当年近于妖的诸葛亮是在蜀地终老,终其一生没能完成大业,那地形守有余而攻不足,不怕他坐大,而其它人敢学陆文华,他们没有四川的天险,到时王帅一到就能打败他们这些土鸡瓦狗。”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张缙彦也有些累了,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中还有一点,就是那个利州卫指挥使手上有了一种新式火统,威力强大、射程远,据说还不用火绳击发,极为厉害,洪承畴就在它手下出过大亏,就是恶虎之称的曹变蛟也伤在这火铳之下,洪承畴在信中说,要是找不到克制的方法,就是把他麾下三万将士全拼了,也攻不下紫天关,皇上,三思啊。”
这些东西,崇祯也在奏折中看了,听到这话,有些苦涩地问道:“张爱卿,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张缙彦轻轻摇了摇头。
半响,御书房里响起崇祯一声无奈的叹息........
朝廷上为是不是应要求给陆皓山封官加爵的时候,陆皓山并没有闲着,在李念的协调下,有条不紊地接管四川的各项事务,像人员的调整、粮草、兵员的征集、战后的安抚等工作,当然,拉拢工作也不能迟疑,因为动荡,很多官职出现了空缺,这些正好用来拉拢那些豪门大族,吸纳他们优秀弟子的同时,也能拉拢两者的关系,争取他们的支持。
当然,把他们捆上战车,最好的武器是利益。
要想获得支持,必须有盟友,面面俱到那不可能,说到底就是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用这部的利益达到自己拉拢的目的,这一点陆皓山早就想到了,并做得很好,刚开始四川的百姓和豪门大族对陆皓山的评价并不高,可当陆皓山仅是推出第一个政令,马上就得到了四川军民甚至豪门大族的热烈欢迎。
这个命令就是:土地改革。(未完待续。。)
352 无冕之王
有秘密武器、手里有十多万精兵、再据有四川的天险,陆皓山的翅膀终于硬了,不但抗旨不遵,还公然索官,这可是大不逆的大罪,朱重八有命,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可惜,偏偏少了一个“不低头”。
陆皓山遇到一个好时机,小冰河肆虐让大明国力受损,内有暴民作乱外有后金肆虐,可以说顾此失彼,这样让陆皓山顺利割据四川。
按李念的山川棋盘论,凡占据四角山川险要之地,大多能成就一方霸业,但能否成为统一大业,那就看天时地利和个人修为,割据四川,陆皓山终于踏上最坚定的一步。
虽说称霸,但陆皓山还是以臣子自称,不称霸、不裂土为王,给大明王朝留下最后一块遮羞布,这样崇祯也只能装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陆皓山折腾,两者形成一个默契:陆皓山表面对大明朝言听计从,而崇祯对四川事务也采用放任的态度,对陆皓山所举荐的人也也一一批准。
崇祯这样好“说话”,除了陆皓山强大的实力外,也与局势的变化有关,起义军在汉中栈道地区时误入险路,那地方山高路陡,人烟稀少,出口被官军守得像铁桶一般,根本冲不出,祸不单行,连下二个多月的阴雨,弩解刀蚀、衣甲浸、马蹄穿,弹尽粮绝,无奈之下派人偷偷贿赂陈奇瑜的左右诈降成功。
大明王朝的天真再一次错失一个把义军剿灭的绝佳机会,渡过这次危机后,李自成、张献忠等人再次揭竿而起,从此义军开始在大明更多地地方留下足迹,先来个轰轰烈烈的荥阳大会,然后又继续兵分多路。牵着官军的鼻子到处流窜,以扫地王、太平王为首的义军还攻下中都凤阳,放火烧毁了皇陵和具有特殊意义的龙兴寺。就是皇帝的祖坟也挖了,扬言断了“老朱家”的龙脉。给崇祯为首的大明王朝极为沉重的一击。
崇祯自然是怒火冲天,下令对义军更加疯狂的围剿,这也成就了洪承畴,这位原职为是陕西三边总督,因为剿匪得力,一步步升职加官,现在已经升为兵部尚书了。
这是老朱家的传统,对百官刻薄已经成了传统。说贬就贬、说换就换,就以兵部尚书为例,没几年的功夫,就先后有张风翼、张缙彦、张鹤鸣、洪承畴等,他们有的因剿匪不力、有人成了替罪羊、有人则是出气筒,官员的更替过快,从而看出明朝官场的不稳定性,也看出军情的凶险。
后金的皇太极也在磨刀霍霍,针对努尔哈赤时期的社会矛盾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史称“天聪新政”。还继续完善和扩大蒙古八旗、汉军八旗。设立理藩院管辖蒙古等地事务,不断地积攒力量,继续对大明虎视眈眈。
对大明来说。这是一头打不死的老虎,虽说在它“幼年”对它进行奴役,让它充当打手和炮灰,可是虎就是虎,永远不能把它当成狗,等它壮大了筋骨、磨利了爪牙,它就成了大明的恶梦,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次次舔好伤口。又一次次带给大明更大的伤害。
这对陆皓山来说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遇,也是陆皓山和崇祯处于一个难得的蜜月期。陆皓山不称王不裂土、不包庇贼匪、表面大明执臣子之行,崇祯对四川的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就是有心干涉也是有心无力。
外面打得多热闹。陆皓山只是作一个旁观者,集中精力发展四川的生产和民生,还利用独特的位置,垄断茶马交易,用茶叶和中原丰富的器具和蕃人进人贸易,用茶叶、瓷器、丝绸等物和蕃人交易牛马羊等物,牛可以用作耕种、马可以用作强军、运输,羊可以补充粮食的不足,值得一提的,万儿沙万户长普布在陆皓山的扶持下,变得越发强大,而陆皓山也与普布结成同盟。
外面乱成一团,而陆皓山在四川这块富饶的土地上经营得有声有色,实力不断扩大。
当然,发展军事是重中之重。
作为四川都指挥使兼四川总督,陆皓山就是四川的无冕之王,手执兵权的他在改革上可以肆无忌惮地推行,在兵员上,陆皓山直接废除了卫所制度,把守耕结合、自给自足的卫兵变成职业军人,注重配合和训练,还四处征集优秀的工匠,把他们集中起来,鼓励他们打造出更好、更优秀的兵器,除此之外,还肩负把陆皓山的“奇思妙想”变成现实。
当然,火器类的发展是重中之重,陆皓山设立军器坊把工匠都编入其中,却把设立的火器坊独立于军器坊之外,直接对陆皓山负责,劳苦功高的徐祥自然掌管火器坊,现在的他就是所有将士眼中炙手可热的火器总管,谁想要好枪好炮,都得他点头同意,以致不少将领一看到他就像看到一个大美女,口水都流下来。
光阴似箭,不知不觉五年过去了,好像弹指之间就到了崇祯十三年。
外面峰火依旧,百姓那皱起的愁容依然没有展开,对老百姓来说,每天讨论得最多的是某某造反了、某地又遭祸害了,祸害的不是兵就是贼、那个叫皇太极的家伙在二年前,也就是崇祯九年把后金改成大清,满清正式成立,把八旗扩展多了汉八旗和蒙古八旗,实力更加雄厚等等,而私下谈得最多的是,怎样去四川。
对他们来说,只要进了四川就能过上吃饱穿暧的好日子。
五年,宝贵的五年,在五年的时间里,陆皓山并没有闲着,而是用五年的时间把四川按照自己的理想改了一遍:剿清大小匪患、安插亲信把四川捏成一个整块,增加自己的控制力和影响力,发展经济、训练士兵,在李念、唐强等人的帮助下,四川可以恶劣的环境下逆流而上,经济和生产都有很大的发展,特别是土地改革极大的激发了百姓的积极性,粮食产量一年比一年高,仅仅用了五年,四川的街上没饿俘、老百姓家中的米缸中也有了余粮,老百姓的脸上也有了笑容一天比一天笑得灿烂。
四川也就是了大明老百姓眼中的“天府”。
陆皓山一向注重吸收人才,四川经营好了,很多人慕名来投靠,不过陆皓山规定,必须有过硬的一技之长才能接收,这样吸收了大量的人才。
曾经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变成四川总督,成为四川的无冕之王,当初身边的亲信都飞黄腾达,像唐强、赵功常、李定国、孙熊、老丈人等人不用说了,不是将军就是卫指挥使,那赵氏一族当官的都有十几个,就是当年在江油的老班底,像张云辉、曹虎这些人也得到提拨和重用,这也算是“从龙之功”吧。
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就是李念,当年他是陆皓山的军师,现在还是一个无品无阶的军师,虽说陆皓山几次要给他官职可是他都拒绝对了,在外人看来这是愚不可及,但在陆皓山看来,这个李念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只要得到自己的信任,要什么没有?
事实上,陆皓山对李念也非常看重,设在四川总督府中的书房是陆皓山办公的地方,任何人没有陆皓山的同意不能随便进入,这个堪称四川官场中枢的地方只对一个人例外:李念。
李念可以不经过通报,随时进出书房。
这天陆皓山正在书房内看四川各地送上来的密报,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很快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学生见过东翁。”
不用抬头,陆皓山也知是李念到了,一边批示一边说:“李先生,坐吧,找我有什么事?”
多年的宾主关系,二人对那些礼仪也不在乎,没人的时候相处都很随意。
李念笑着说:“回大人的话,蜀王又来捐献了,那秋粮还没有进仓,就派人送来五千石粮食劳军,还有不少野味,比那些租户交租还要准时,哦,对了,他还派人送了请帖,学生大胆,已经替东翁推了。”
“推吧,也懒得和他委以虚蛇”陆皓山笑着说:“去年还说要打把郡主嫁给本官呢,可惜长得一般,哈哈哈。”
陆皓山掌握四川,没有和崇祯撕破面皮之前,那些分封在四川的皇子皇孙暂时不能动,每人敲了一大笔,再把王子王孙分封的田地征走大半,为了自保,这些王子王孙想方设法讨好陆皓山,生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东翁高见。”
“好了”陆皓山摆摆手说:“李先生,这次找本官,不会是为了这点小事吧?”
一朝天子一朝臣,蜀王在陆皓山割据四川前还算一号人物,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的存在不过是一种象征,四川的大小官员也没人当他是一回事,李念也不会为一件小小的事找自己。
能让李念亲自出动的事,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李念闻言面色一整,一脸凝重地说:“东翁,据我们眼线得到确切的情报,西营八大王张献忠,因与李自成有隙,现在已移师向我四川,图谋不轨。”(未完待续)
说几句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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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 诱敌深入
“孩子们,这军势,你们有何感想?”张献忠指着山下密密麻麻,有如长蛇一样队伍,突然发问道。。
“气势如虹,枪尖如林,义父,这是横扫天下的雄师,兵锋所指,所向披靡。”孙可望连忙恭维道。
“就是”刘文秀连忙附和道:“有这百万雄师,再加上义父的指挥若定,定能百战百胜。”
艾能奇则有些感叹地说:“当年我们还要为下顿发愁,做梦也没想到能今日之成就,这些全是义父的功劳,只是,孩子有一件不明,不知该不该问?”
张献忠视其它人有如牲畜,但对自己的义子还是挺好的,闻言简单直接地说:“讲。”
“是,义父”艾能奇有些疑惑地说:“这些年我们浴血奋战,拿命去拼,好不容易拼下一块地盘,都紧紧捏在手中了,现在把它弃了,是不是有些可惜?”
打一块地盘可不容易,先别说和官军作战,就是别的义军也会看着眼红,背后捅刀子是常有的事,大明就那么大,可是大大小小的义军少说也有几百股,互相之间也会倾轨,湖南和江西都是粮丰兵多的好地方,粮饷可以保证,现在倾巢而出,原来打下的地盘的防守力量可以忽略不计,这相当于把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盘拱手让人。
僧多粥少啊,艾能奇就是想想也觉得可惜,不过这事张献忠说了算,艾能奇就是想反对也不敢说出口,现在有机会,于是小心翼翼说了出来。
张献忠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孩子们,你们觉得丢了湖南和江西可惜?”
孙可望、刘文秀还有艾能奇三人对望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为人最忌就是鼠目寸光,古人说得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张献忠突然有些触动地说:“湖南、江西是好。但是苦于没有坚固的屏障,很容易被人攻破。可以立足但不能安身,除此之外,还有二个原因。”
看到三个义子毕恭毕敬地听着自己的教诲,张献忠很满意,继续说道:“第一个原因是我和李贼不和,这个李自成,事事抢先,处处要压本王一头。还没有攻下京城,就以盟主自居了,要是能腾出手来,他第一个要对付的肯定就是本王,这得早作打算;第二个原因就是大明气数已尽,改朝换代那是早晚的事,现在天下乱成一团,乱世出英雄,不知多少人都盯着京城那张龙椅,就是自己人不乱。皇太极的狼子野心早就人尽皆知,义军、官军、满清鞑子、割据各山头要道的好汉,早晚会一团混战。既然是这样,我们何必趟这浑水,坐山观虎斗,等他们都斗得差不多,我们再出来捡剩落,这样不是更好吗?”
原来是这样,三人都是难得的将才,一下就明白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和李自成的矛盾不能调和,现在李自成势大。等他攻下京城,到时声势更壮。还不如趁他和官军纠缠时找一条退路,任由他和官军和满清斗个你死我活,割据四川,利用四川有利的地形,进可攻退可守。
至于倾巢而出更好理解,留的人多,攻不下四川,留下的少,容易被其它人吞掉,还不如一起发动,换一句话来说,要是攻不下四川,实力大损之下要想在湖南、江西立足也难了,还不如集中力量。
三人暗暗想道:也就是这份决断,自家义父才能在那么多路义军中脱颖而出,成就一方霸业。
“明白了,义父。”艾能奇心悦诚服地说:“义父高瞻远瞩,孩儿佩服。”
张献忠挥挥手说:“好了,这些话等本王拿下成都再说吧,可望、能奇。”
“孩儿在”孙可望和艾能奇知道张献忠有事要分咐,连忙上前领命。
“你们二人各带本部将士作先锋,可望率兵从石乳关入川,能奇从野山关入川,最快速度拿下后,兵合一处直取瞿塘关,今年的午夜晚,我们父子能不能在重庆府吃,就看你们的了。”
孙可望和艾能奇大声地说:“是,义父。”
“去吧。”
孙可望和艾能奇恭恭敬敬地向张献忠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跨上马,一扬鞭便绝尘而去。
等二人走后,张献忠开口问道:“文秀,那些信送出去了没有?”
“回义父的话,都送出去了。”
“好,听说那个姓陆的把四川经营得不错,还有不少火器,估计这骨头不好啃,幸好他兵员少,要是其它人能帮我牵制一下,那么压力就会大减。”
张献忠说完,自顾上马下山,刘文秀见状,连忙上马跟上。
天下大势只有一个字,那就是“乱”,各种利益交缠在一起,很多事牵一发动全身,张献忠要进攻四川,声势这么大,很快消息就传开了,有人激动、有人观望、有人四出活动,这么多人中,兵部尚书洪承畴的心情最复杂。
紫天关一战,陆皓山是踩着洪承畴扬名,洪承畴败走四川,这对他的威名有不少的损害,也想过克制之法,可惜那义军的声势越来越大,满清铁骑也不断冲击大明在辽东脆弱的防线,以至腾出手来收16皓山的想法一直没有实现。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这是最好的自我救赎方式,洪承畴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可是当这个机会到了,他又变得犹豫。
这个机会来自一封信,张献忠亲笔书写的一封信,信中说他与四川总督有仇,然后倾尽全力攻击,欢迎自己也来分一杯羹云云,洪承畴收到这封信有些复杂,雪耻的机会终于来了,而这个机会却是反贼给的。
这显得有些讽刺。
书房内,洪承畴坐在上位,坐在他左边的新封的平贼大将军加太子少保左良玉,而坐在他右边是麾猛将曹文诏和马科,此刻他们正在讨论这次张献忠的异常举动。
洪承畴干咳二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这才说道:“形势在座的最知道了,不知诸位有什么高见?”
左良玉目露精光说:“洪大人,末将一直在筹备收复湖南、江西,没想到这贼头却提前撤走,下官建议,张献忠倾剿而出,后方一定非常空虚,我们可以趁机收复失地,然后派奇兵偷袭,让他首尾不能顾,若能铲除此獠,这可是一笔天大的功劳。”
马科对众人行了一礼说:“左帅言之有理,皇上把张献忠放在剿匪名单的前列,要是拿下他,皇上定能龙颜大悦,不过老回回病逝,反而让张献忠捡了便宜,让他收编了老回回的旧部,这样实力大增,末将认为,可以调动优势兵力趁其立足未定时一举袭击,定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顿了一下,马科又皱着眉头说:“只是,张献忠突然放弃经营好好湖南和江西,倾巢而出,而老回回又这么巧病死,这也太巧了吧?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有意设隐阱引我们上钩呢?”
马科这一担心,众人一下子又沉默了。
“文诏,你有什么看法?”看到众人沉默,洪承畴开始点将。
曹文诏行了个礼,一脸正色地说:“大人,如果说张献忠是乱国之匪,那么四川总督陆文华就是盗国之贼,特别是陆文华,虽说他表面以臣子自称,但是他的狼子野心早就人尽皆知,反正四川不在我们掌控当中,为什么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呢,张献忠势大、陆文华兵精兼有秘密武器,正好是棋逢对手,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无论哪个伤了,对我大明来说都是好消息,以末将之愚见,就坐山观虎斗罢了。”
见识过新式火铳威力曹文诏深知厉害,一回想起那弹如雨下的情景就内心发怯,当他听到张献忠要进攻四川时,第一感觉就是张献忠疯了,这和自杀无异,听到左良玉和马科的话,也觉得他们太小看陆文华。
别人割据四川,兵员不增反减自然有别人的道理,从侧面反而显示出他的强大的自信,事发反常必有妖,要是他们有自己这种切身体会,就不会这样目中无人了。
洪承畴闻言,点点头说:“没错,狗咬狗一嘴毛,他们要斗,我们自然不会制止,不过,光是看还是不够的,依本官说,怎么也得凑一下热闹…….”
……..
张献忠一动,原来风静浪静的四川一下子成了暴风眼,四川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引人注目标,坐镇成都的陆皓山也不断接到从四面八方传回来的情报:
十一月二日,张献忠孙可望部攻陷石乳关,同日,艾能奇部陷野山关,大西军正式入川;
十一月八日,刑红狼、扫地王等人移师四川东部,目标未明;
十一月十五日,李自成派部将刘宗敏率兵五万增援汉中;
十一月二十二日,曹文蛟率兵一万,在紫阳扎营,同日,平贼大将军兼太子少保左良玉率部下精兵抵达陕西镇坪;
十一月十五日,张献忠在宜都、荆州大肆招兵后,逆江而上,水陆并进,凭着优势兵力,数战皆捷,越下牢、渡三峡,气势汹汹直扑万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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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 万县换防
万县位于长江上游地区、重庆府的东北部,处三峡库区,自古以来就是一座重要城市,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夏商时期,这里扼守着长江,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历来是兵家的必争之地。△¢四△¢五△¢中△¢文±,
昔日守卫在这里的是大明守备将军,自紫天关一役后,陆皓山割据四川,这里守卫就换成陆皓山的亲信大山,这位羌族少年跟陆皓山时陆皓山还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而大山是第一批纠察队员,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陆皓山由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变成割据四川的总督,而大山也通过自己的奋斗成为陆皓山麾下的一名千户长。
站在城楼上,大山感到自己身上沉睡了五年热血慢慢开始沸腾,因为好战的他闻到了战争的气息。
就在长江下游,张献忠收编老回回的部属后,倾巢而出,逆江而上,水陆并进,用船浆不足以驱到船前进,只能用人来拉,张献忠的运兵船那是动辄上千人的大船,逆流而上那困难可想而知,沿途驱赶百姓拉纤,一路上不知多少百姓倒毙,而两岸山高林密,行军很困难。
可就是这样有利的环境下,大山的几次请战都被陆皓山严令拒绝,严禁主力出战,就这样眼睁睁地等张献忠大军压境。
军令就是军令,大山可以不理解,但不能不服从。
回头看看校场上一动不动站军姿的部下,大山眼里浮现骄傲的神色:部下一个个站得如青松一样挺直,就像钉在地上的木桩一样一动也不动,现在已是冬天,很多战士在寒风中冷得青一块紫一块,可是没一个人乱动,纪律性极强。
这是每天雷打不动站军姿,时间不久。也就半个时辰,别小看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对士兵的纪律有很大的约束性,这些士兵身穿棉甲、脚踏皮靴、执长矛、背火铳,腰间挂着长长的子弹袋还有皮靴里插着匕首,这些都是陆皓山麾下普通士兵的标配,而羌族出生的大山,不仅招收了大量的羌族少年,对柴刀念念不忘的他把柴刀武装到每一个部下,所以那些部下的腰间还挂着一把明晃晃的柴刀。闲事砍柴练臂力,战时用大山传授的独家刀法杀敌。
多好的士兵啊,听说张献忠要来,一个个老嚷嚷着要请战,可是成都方面就是严令禁止,这让大山有一种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感觉。
大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哥,有大队人马往这里冲来。”就在大山沉吟间,一个心腹突然指着远方道。
这心腹是大山的堂弟。自己人,在很多场合都是称大山为哥。
大山扭头一看,心头一紧,以为张献忠的先锋部队到了。闻言连忙一招手,马上有心腹把他的千里眼递上,用千里一看,大山顿时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太好了,大人终于行动了,只是。为什么派张锐这家伙来呢,他的手下可是一般啊。”
千里目中,走在面前正是这些年混得风山水起的张锐,自从他打入摇黄十三家,成功协助大人取得四川后,地位直线上升,是四川炙手可热的人物,去年他成亲时,大人带着二位夫人亲自为他作主婚人,其地位仅次于李定国和孙熊。
地位是高,不过那些手下的素质只能算一般,那些从摇黄贼转成兵的痞子,只有他才能降得住,事实上那些人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这些摇黄贼虽说素质不行,不过却是格外的团结,开除哪个都得闹腾,于是好的差的都留下来,此外,那些犯了事的人也会安排到他的部下,美其名曰以毒攻毒,实则就是炮灰中的炮灰。
大人这是派这些炮灰来消耗张献忠的实力?
没多久,张锐就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进了万县。
“张兄弟,你可来了”一看到张锐,大山马上热情地说:“太好了,我一个人兵力是有点不足,你来了我们就可以大干一场了,对了,大人有什么指示?我们什么时候出击?”
张锐楞了一下,转而笑道:“大山兄弟真是直爽,估计在城里憋得慌了吧?”
“可不是,张献忠那大贼头逆流而上,我们处于上流,要想袭击他们就像吃饭那么简单,别的不说,我们用小船载着柴火、硫磺等易燃物,放近点火让它冲下去,就是这一招就让张献忠够呛的,可是大人严令不准动,天天看着那么多战机白白错失,真是想想都觉得难受。”
看到张锐来了,大山好像找到一个倾诉的对象,一五一十把自己的不满说出来。
张锐有些同情地拍拍大山的肩膀说:“大山兄弟,那得你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有些事我说出来,估计你的心更难受。”
“说吧,没事,不用说我也猜到,这次出战,你为主将我为副,张兄弟的能力在四川哪个不知道?大人早就说过你有勇有谋,你作主将,兄弟我服,全听你的。”
“那倒不是,大山兄弟,大人有令,让你带着你的人退于培州,这万县就换兄弟我接防了。”
“啥?”大山楞了一下,突然大叫起来:“什么?换防?让…..让我退守培州?”
张锐很认真地点点头,拿出一纸手令说:“没错,大人是这样吩咐的?”
大山接过来一看,一下子傻眼了,那手令上写的和张锐说的一样,自己率着本部将士退守培陵,而万县就是张锐及其手下接守。
“凭什么啊?”大山一下子不爽了:“那张献忠都送到嘴边了,凭什么你们来换防,让我们?抢功,你们这是**裸的抢功,不行,我不服。”
张锐哈哈一笑,一脸不在乎地说:“怎么,你还想违抗大人的命令不成?不服去成都找理论去。”
“谁说我要违反大人的命令?”大山一急,马上大声说道:“大人的命令,我大山肯定服从,哼,我明白了,张锐,肯定是你这个小人,看到有功劳就在大人面前献媚,大人这才把守城的任务交给你。”
说完,不待张锐回答,大山就指着张锐身后那些素质不一、有些流里流气的士兵们说:“看你的的手下,一个个就像蔫了的黄瓜一样,就这些歪瓜裂枣还能打胜仗?你别果子没吃上弄得一嘴刺,哼。”
骂完张锐,不待他回答和解释,大山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大山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说走就走,留下一个副手给张锐介绍情况,然后让部下打点行李,准备为退守涪陵准备。
直到大山走远了,张锐有些苦涩地、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大山兄弟,你还真是猜对了,这次换防,大人暗中下令我许败不许胜,这样才能把张献忠这头黄虎引进四川这个牢笼里,那时再给他致命的一击,让他永不翻身,换防,那是大人爱护你啊。”
要想鱼儿上钩,总得放点诱饵吧,这些诱饵可是人命,死那些死不足惜的犯人和桀骜不驯的摇黄贼自然要比辛苦训练出来的精兵强,除此之外,就是败也要败得有样子,个性率直的大山不适宜做这些事。
说起狡诈,自然是摇黄贼比较在行。
不到半天的功夫,大山就率着部下浩浩荡荡走出城门,朝涪陵的方向进发,跟随他们的一起出发的,还有老弱和妇孺,这也是陆皓山的意思。
张献忠一到,万县就成了第一战场,妇孺这些在战时还要分心保护,自然是提早转移好,陆皓山当年还是小小的江油县令时就会收买民心,现在当上四川总督,自然不会在这方面懒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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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7 故技重演
虎是百兽之王,是山林的最高统治者,张献忠对“黄虎”的绰号不以为忤,反而引而为荣,而他的义子也以虎起了绰号,老大孙可望勇敢、狡奸,每次遇敌,他率部下沉着应变,被军中呼为“一堵墙”。因为他识字,又机灵,很受张献忠器重,绰号猛虎;老二刘文秀温文如玉,以才智著称,张献忠常找他讨论,绰号智虎;老四艾能奇打仗悍不畏死,每次都冲在最前面,有拼命三郎的风范,绰号悍虎。
老三,没有老三,李定国在张献忠最困难的时候被陆皓山挖走,现在已是陆皓山麾下最忠心、也最能干的将领了。
张献忠倾巢而出,以破斧沉舟的决心直扑四川,逆流而上又携带大批粮饷,安全问题自然不会轻视,在长江上敢大摇大摆地前进,那是那派了二虎到作前锋,在前面开路。
为了顺利推进,孙可望、艾能奇协同部将王尚礼、冯双礼、马元利和张化龙,分兵两路直扑万县,张献忠的计划是拿下万县后,以万县为跳板,进而攻占馋涎己久的四川。
艾能奇率领本部人马,快速攻下野山关后,与孙可望兵合一处攻下瞿塘关后,沿江而上,为了达到让义父可以在过年前拿下重庆府,起早赶黑,在他看来,这不仅是一次任务,也是一次表现机会。
在三子中,刘文秀和张献忠相处的时间最多,孙可望最受重用,而年幼的李定国最受器重,当然,李定国最后还是走了,不过艾能奇也没能从中分得多一些宠爱。打仗悍不畏死艾能奇屡立战功,自认不比别人差。
为此,艾能奇处处要强。冲锋身先士卒,就是想为自己争一口气。
“快。都给我快点。”
“来人,那些伙夫太慢人了,给他们两鞭子,磨磨蹭蹭,什么时候才能万县。”
“破下万县,任尔等抢掠一天。”
艾能奇骑在马上,不断地吆喝着,路上虽然发生几次小规模的作战。但是那点战功不值一提,只有攻下万县,这才稍稍算是一件功劳。
“报!”就在艾能奇吩咐手下抓紧赶路时,一个斥候飞奔来报。
“说”
“大将军昨晚夜袭云阳县城,顺利夺下云阳,缴获大批粮草,现继续向万县的方向挺进。”
什么?云阳县破了?
张献忠自封为王,把三个义子都封为将军,大将军说的就是大义子孙可望,突然听到孙可望破云阳的消息。艾能奇一下子楞了,云阳是去万县的必经之路,自己一路快马加鞭。为的就是想比所谓的大哥孙可望先破云阳,这也是一个功劳,没想到让孙可望又抢先了一步。
“可恶,又让他抢了先”艾能奇一脸暴怒地说:“怎么好事都让他占了。”
一个名为郑三通的心腹压低声音说:“将军,大将军深得大王信任,部中多马匹牲口,最精锐锐金铁骑就在他的麾下,说到行军速度,只怕……“
虽说同为义子。在对待上也会有差别,孙可望深得张献忠的喜爱。在赏奖和分配上也优于其它人,虽说两人规模差不多。但是孙可望的部队有更多的马匹和牲口,行军速度自然快很多。
艾能奇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我们走,让兄弟们走快一点,比我大哥孙可望先到达万县,每人赏白银二两,第一个攻入万县的,赏白银万两、美女十名。”
“是,将军。”
重奖之下必有勇夫,在士兵的驱赶下,所有人日以继夜,十一月十八日,艾能奇赶在孙可望部,率先抵达万县,三万人把一个小小的万县团团围住。
围住后,艾能奇马不停蹄,马上命人进攻。
虽说位置重要,但并不是要冲,万县的城墙并不高,第一次冲锋,艾能奇命令马元利率着五千士卒先去探路。
马元利也是一员猛将,得令后二话不说,把弯刀一举,大声说:“兄弟们,跟我冲,到城里喝酒吃肉玩女人,将军说了,第一个杀进万县的,奖银万两,再赏十个美女,杀啊。”
那些大道理手下不懂,跟他们说那些虚的没用,就像艾能奇,就是一句话,只要比孙可望部先到达万县,每人赏银二两,一声令下,那些手下一个个好像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拼命赶路,硬是赶在孙可望面前赶到,所以说,跟他们说最直接的就好。
“杀啊”
“把官狗都杀光。”
“兄弟们,跟我冲,这一万两银子还有美女,是我们这一队的。”
“给我冲,临阵退缩者,格杀勿论。”
一声令下,几千人就像几千头出笼的猛兽,杀声冲天往前冲,张锐在城墙上看得真切,这些人看起来像一团散沙,可是行动起来颇有章法:盾牌兵冲在最前面,把手中盾牌举得高高,这样可以保护跟在身后的弓手和火铳手,不过这些数量不多,然后就是扛着云梯或推着撞车的士兵,从这里可以看出,张献忠能在湖南和江西称雄,的确有其过人之处。
城墙的士兵不是摆设的,当马元利率人进入射程时,城墙上箭如雨下,一下子打乱了攻城部队的节奏,不时有人中箭倒地,进攻的势头为也之一阻。
马元利经历百战,经验非常丰富,一声令下,部队收拢,前面的盾牌手结成盾阵,后面的人龟缩在一起,相互倚靠,虽说行动慢了一些,不过伤亡已大幅减少。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张献忠能攻下湖南、江西二地,手下的将士都得到磨练,为了进攻四川,早早就作了准备。
等到敌军越来越近,甚至躲在队伍中弓箭手都开始放箭反击同,城墙上的张锐嘴边露出一丝冷笑,大手一挥:“火铳手,给我上。”
“哗哗哗”
“咝咝咝…….”
“砰砰……砰砰砰”
一时城墙上出现大队的火铳兵,少说也有上千人,这些人分成三队,一队射击、一队装药、一队准备,三队人不断轮换,形成不间断火力,对城墙下的叛贼造成极大的杀伤。
用火药击发的铁丸比利箭威力大多了,那些简易的木盾可以防得住利箭,但是火铳击发的铁丸可以轻易地穿过木盾、摧枯拉朽地撕破铠甲和肌肉,对人身产生极大的伤害。
火铳声一响,城墙下惨叫声一片,冲在前面的贼匪一下子倒下大片。
站在后面督战的艾能奇看到自己的部下被官军打一个措手不及,不怒反喜,自言自语说:“看这火铳的威力,的确是比官军常用的鸟铳有所改进,威力也增加了很多,但没有外人说说得那么夸张,说什么仅仅一千杆火铳,就把洪承畴拒在紫天关外,说那些火枪就像火龙一样的,就是曹家双虎也不能寸进,从这里看是言过其实,十有八九是洪承畴吃了亏,爱惜羽毛,就故意夸大川军的战斗力。”
说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也不过尔尔。”
这些川军的火器是有改进,但不是到无敌的境界,火铳的威力是大,但并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摸清了川军的底牌,艾能奇信心十足,挥挥手说:“收兵。”
“是,将军。”
一声令下,马上有人鸣金,这是收兵的信号,那些硬着头发前进的贼匪听到,有如听到天籁之音,逃跑时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一干人留下一地的尸体,逃得一干二净。
“大人,他们退了,还真是中看不中用,连城墙都没摸到,真是一群废物。”待马元利退后,一个心腹有些不屑地对张锐说。
“不中用?”张锐冷笑一声,然后摇摇头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张献忠也不例外,那几个义子表面一团和气,实则勾心斗角,这一路进军孙可望和艾能奇就相互抢功,你没听斥候汇报吗,为了赶在孙可望前面攻下万县,艾能奇这一路上拼命催伙夫和手下行军,那打死、累死的百姓就倒了一路,看到都触目惊心,看着吧,这只是一次小小的试探,很快就会出招了。”
话音刚落,有人大声示警道:“敌人又进攻了。”
张锐闻言,连忙拿起千里目观看,可是举起来只是看了一眼,马上愤然不平地说:“该死,又用这招,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在千里目中,只见一个个衣衫褴褛的百胜,有白发苍苍的老翁、有骨瘦如柴的妇人、有稚气未脱的儿童、有一脸绝望的汉子,他们手里拿着简易的武器、嚎叫着、哭泣着往城墙处冲,原因很简单,一队拿着兵器的贼匪不断地驱赶这些可怜的百姓冲锋,走得稍稍慢一些,马上一刀挥下,手段极为残忍。
这些百姓自然攻不下一座坚固的县城,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消耗川兵的锐气和弹药。
“官爷,饶命啊”
“给个好心吧,我们都是被逼的,不要杀我。”
“救命啊,军爷,军爷,别放箭,我们都是四川人,救我啊军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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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 血战万县
在法纪崩坏的年代,人命贱如草芥,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至少在艾能奇眼中的价值观就是这样,艾能奇不仅对自己狠,每次冲锋都把生死抛在脑后,对普通的百姓也狠,把那些无辜百姓充当炮灰时,也没有丝毫心软。
用百姓去消耗对方的锐气和资源,这些是贼匪一向的战场秘笈,艾能奇也不例外,看到那些百姓被驱赶着向前行,在利箭和火铳的呼啸中成群成群地倒下,有人被一箭穿心,一下子倒地身亡、有人被火铳打中身体,倦在地上挣扎,一时间尸横遍野、哭声震天,但是这些艾能奇都没看到,他看到的只有从城墙上射出的利箭和铁丸。
来,射多一点,再射多一点,艾能奇心里暗暗叫着,那感觉就像当年诸葛亮草船借箭一样,看着漫天的飞箭,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将军,第一队全军覆没。”部将张化龙上前禀报道。
艾能奇坐在太师上,拿起一杯刚倒满的美酒,轻描淡写地说:“继续。”
“是,将军。”
张化龙作了一个手势,于是,一阵号角声吹起,又一队百姓继续飞蛾扑火哭喊着朝城墙冲去,因为他们是炮灰。
“官爷,不要杀我,我是被逼的。”
“饶命啊,我是良民,不要杀我。”
“可怜可怜我们吧”
“别杀我,我舅舅是辽东千户,我舅舅是辽东千户啊”
差不多同样的情景再一次上演,这些百姓被驱赶着向上冲,可惜他们死亡的唯一意义就是消耗川军的箭矢和弹药,那些可怜的百姓一批批地倒下,而艾能奇又一批批地把人赶上战场。川军明知这是一个陷阱,可是不能不应对,狡猾的艾能奇一看到川军的火力弱了。就会派士兵尾随那些百姓身后,伺机夺城。而城墙的川军一加强火力,又上又撒退。
总之一句话,就是不能让川军消停,从响午一直进攻到傍晚,艾能奇下令手下堆起火堆、点起火把日以继夜地进攻,万县的城门外,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一阵北风吹来。那风里全是血腥味。
一批、二批、三批…….当第二十三批百姓哭喊着冲上前时,天已经亮了,那红彤彤的太阳照着鲜血染红的大地上、照在地上的断腿残肢上、照在冰冷的尸体上、照在那一张张绝望的脸上时,带给万物希望、充满朝气的阳光和有如修罗地狱的情景结合在一起,一切显得那么诡异。
勇气不代表实力,鸡蛋就是鸡蛋,永远磕不过石头,这些百姓最后的归宿,就是像畜生一样被射杀在城墙前面,他们虽然战死沙场。但是历史是不会铭记他们的。
当第二十三批百姓最后一声惨叫响起,火统停止击发,现场一片寂寞。而一着眯着眼艾能奇突然把眼睛张开,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猛地站起来,大声说:“来人,给我传马元利和张化龙。”
很快,马元利和张化龙就恭恭敬敬地走到礼:“参见将军。”
艾能奇简单直接地说:“你们作好准备,马上发动总攻,时机到了。”
“将军”马元利有些担心地说:“打了这么久,那些川军还没有出现死亡。这样冲锋,只怕兄弟们损伤惨重。”
“是啊。将军”一旁的张化龙也劝说道:“待我再派人抓多点百姓,他们充当炮灰。他们把川军的力量消耗多一点,我们的胜算也就大一点。”
战争是要死人的,最好是死道友莫死贫道,在敌人没什么损失的情况下发动攻击,那是自杀。
艾能奇冷冷地说:“这些川军最倚重的就是火器,而我们最忌讳的就是火器,没错,这些川军刚开始时很厉害,不过火铳有一个致命点,那就是使用过度就是产生弯曲甚至破裂,从枪声上看,经过一天一夜的消耗,这批火铳已大半哑枪,以至火力明显大减,而他们人少,坚持了一天一夜,现在也累了吧,这个节点攻击刚刚好,一来他们就是想更换火铳或从别地调来火铳也来不及,二来我们挟带的百姓也死了大半,剩下的是青壮,帮我们搬运的主力,要是这些人都死光了,谁来帮我们搬辎重?”
顿了一下,艾能奇咬着牙说:“此外,探马说本将那个好大哥,离这里仅有一天路程,要是我们再不行动,等他率部赶到这里,到时这功劳就得分他一半,说什么也不能便宜他。”
别看艾能奇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好像什么事都不理,实际上他一直在盘算、一直在分析情报等待时机,孙可望的部队离这里不到一天路程,再不动手,这功劳就是分给他了,这一点艾能奇说什么也不能接受。
就是损失多一点,也得发动了。
马元利和张化龙闻言齐声地说:“是,将军。”
“去吧,我们兵分三路,本将攻击南面,也就是正门,马元利率军攻其西门而张化门率军攻它的东门,记往,给我冲,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万县。”
“是,将军。”
马元利和张化龙闻言大声应下,然后各自去点齐部属,为攻城作准备。
围三放一,给守军留下一条活路,这样可以避免他们在没有退路的情况激发死志,那样会增大其伤亡,艾能奇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等马张二人退下后,艾能奇突然大声喝道:“来人,把我的盔甲拿来。”
很快,就有心腹侍卫奉上一套制作精美、霸气外露的山文甲前来侍奉艾能奇穿上,银白色的盔甲,造形优美手工细致,上面刻着老虎等花纹,极其精美,上面还有护胸镜、护心镜、臂饰等物件,此外还金丝软甲等防护器具。
悍是悍、拼是拼,敢冲锋不等于连小命都不要,艾能奇也是爱惜性命的,每次冲锋前,都会把盔甲什么的穿戴好,还真没说,这身银白色的山文甲,还救了艾能奇好几次,要不就以他的冲动的个性,估计九条命也不够死。
兵贵神速,大约一刻钟后,三军整齐,刀盾兵、长弓队、火铳兵开始一一列在阵前,终于不再用无辜的百姓充当内盾了。
艾能奇站马巡着着,很快,他抽出弯刀,大声地吼道:“兄弟们,跟我冲,杀敌立功,重重有奖,第一个攻入万县的,赏银万两、美女十名,杀!”
和别的将领不同,艾能奇不仅有口号,也有行动,话音一落,挥刀拍马,身先士卒的冲了上去,一看到自家将军这么悍勇,那些手下一个个深受鼓舞,一个个提着武器杀声震天地向前冲。
“将军有令,临阵畏缩者,格杀勿论。”
“杀啊,把这些川娃子都给我杀光。”
“兄弟们,冲啊,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给老子杀,哪个敢在这个里候认怂,老子就把瓜娃子的脑子捏碎了。”
“投降不杀”
艾能奇一动,所有人都动了,盾牌兵、长弓兵、火铳手、云梯、撞车等都出来了,一行人兵分三路,浩浩荡荡朝万县发动规模最大的冲锋。
“嗖嗖嗖”
“砰砰…….”
守城的川军很快用箭矢和铁丸给出最有力的回应,可惜反击的力量远远不及昨天那样,那时不仅弹药充足,就是士气也高涨,可惜苦战一天一夜后,心气和粮药的储备也不好了。
连续作战,对火铳的损害很大,很多火铳因过热弯曲或炸膛以至不能用,就是弓箭手在拉了一整天后,箭矢的杀伤力大减,也许就是这些原因,不到二刻钟艾能奇就率人攻到了城墙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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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9 坚壁清野
短兵交接,场面马上变得胶着起来,城墙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白刃战,在生死面前,所有人都变得热血、凶残,战场上的生存法则很简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名大西兵刚刚借助云梯登上城墙,还没来得及做好防御姿势,突然有人大吼一声,一支长矛破空而来,一下子结结实实扎进这名还没来得及喜悦的大西兵肚子里,然后用力一人挑,一下子把这名倒霉的家伙挑下城墙,留下一声凌厉的惨叫。
这名运气不好大西兵冲上城墙,估计他脑里已经想得到那万两的白银和十名美女怎么享受了吧,可惜美梦在一瞬间就破灭,不过他倒不用担心没人给他报仇:就在他摔下城墙的同时,一支朝上发射的利箭从刚刚杀人那名川兵的下巴射入,直插头脑,然后双眼发直,倒栽葱一样摔下城墙。
艾能奇率领的大西军和张锐所率领的川军在城墙上展开了血淋淋的白刃战,双方你来我往,战斗一时陷入胶着,川军倚靠城墙处于有利位置,这是地利的优势,而大西军艾能奇部有三万人,守城的川军只有几千人,大西军占了人数的优势,勉强算人和吧。
一个占地利,一个占人和,一时倒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冲,给我冲,他们快抗不住了。”
“督战队,给我跟紧一些,哪个敢回头的,马上给我就地正法。”
“杀,血洗万县。”
艾能奇不断地鼓励手下拼命向前冲,看到久攻不下,自己手下在川军的擂石、滚木、火油等攻势下,折损严重,隐隐还有怯战的情绪。见状悖然大怒,亲手砍掉两个试图向后退的士兵,大声吼道:“所有人跟我冲。二刻钟不攻下万县,杀无赦!”
说完。身穿一身银白色山文甲的艾能奇大吼一声,义无反顾地向前冲去,只见他先是巧妙地躲过一支利箭,有如神助冲到城墙下,整个人就像一只灵活的猴子,很快就爬上云梯,突然间一根擂木从天而降,经验丰富的艾能奇抓住云梯往梯子下面一缩。巧妙地躲过擂木后又继续向前冲,很快就爬到城墙上,大吼一声“杀”,就开始拼命砍杀城墙上的川兵。
一把大砍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飞,所到之处惨叫连连、断臂残肢散了一块,很快就在上面站稳脚脚,随着后面的手下不断爬上城墙支援,慢慢有打开局面的趋势。
“将军,是将军。”
“你们看,将军杀到城墙上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兄弟们,冲,血流万县。”
“杀啊。这光这些川娃子。”
艾能奇那身银色的山文甲很漂亮,在阳光下更是银光闪闪,在人群中非常醒目,远远就能看到,他的悍勇极大地激励了士兵的斗志,一时间杀气冲天,大西军就像大海的波浪,一浪比一浪大,一浪接着一浪向万县这个小县城冲击。
在艾能奇的率领下。胜利的天秤慢慢向大西军偏移,越来越多的大西军涌上城墙和川兵厮杀。没过多久,“轰隆”的一声。在撞车的不断攻击下,一段大约三丈的城墙轰然倒下,一个巨大的缺口出现了。
看到城墙倒下,大西军神色更加激动,他们一窝蜂拥入,场面完全倒向了艾能奇率领的大西兵,感到大势己去的张锐也没有恋战,城墙一倒,马上让人撤退,看到川军要撤退,艾能奇马上派张化龙率着骑兵去追击。
“砰砰…….“
“嘶…….不好,有陷阱。”
追击没跑多远没想到先是绊马索和陷阱,然后又是一阵火铳声,大批冲在前面的骑兵中伏倒地,人仰马翻,马匹的嘶叫声、人的惨叫声、火铳击发的声音乱成一团,一时间场面极度混乱。
不好,中伏,这些川兵估计守不住,早早就预留了退路,艾能奇咬咬牙,说了一声“穷寇勿追”然后就是鸣金收兵,任由张锐带着部下狼狈而逃。
平民百姓就是死再多,艾能奇也不觉得可惜,因为这些百姓要多少有多少,但是这些士兵不同,全是自己的部下,特别是骑兵,这些都是宝贝疙瘩,就是损伤一个艾能奇都觉得心疼,现在还不如见好就收。
反正万县攻下来,这一功跑不了,本以为川军没有火铳了,没想到还留了一批火铳用来跑路。
马元利有些愤愤不平地说:“便宜他们了,早知就不给他们留生路了。”
“简直就是一帮兵痞,专挑软的捏,前面那些炮灰他们是打爽了,一开始打硬仗,一个个都怂了。”张化龙附和道。
艾能奇若有所思地说:“五年前,洪承畴带着二曹还有他的百战精兵,在紫天关外与现在的四川总督交战,最后当年不可一世的洪承畴黯然退去,陆文华也趁机窃取了四川,拥兵自重,总揽四川的军政大事,而紫天关一战,川军所倚仗的,也就是火铳。”
“很明显,这些火铳比大明的鸟铳好多了,射程和威力也有所增强,最重要的是,它竟然可以连续击发一天一夜,也没看到他们浇水,不过”艾能奇一脸自负地说:“就是再难对付,不是一样让我拿下?战场上最忌就是妇人之仁,现在想想,也没什么了不起。”
刚开始艾能奇还有些害怕,因为洪承畴都让它给打败了,外面也盛传有多可怕,现在一看,也就那么一回事,也就是打得远一点、威力大一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哦,对了,数量也不少,几千人的守城队伍,火铳就有上千杆,这个比例是非常高的了。
马元利讨好的道:“那是,将军英明神武,这些人哪里是你的对手?要不是不想把功劳分出去,区区这点人,早晚都能把他们给吃掉。”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张化龙在一旁请示道。
艾能奇毫不犹豫地说:“本将言出必行,全军狂欢一日,后日起程,继续前进。”
军令如山,战前就说过,攻下万县后全军任意抢掠一日,这些要说到做到,不然容易动摇军心,虽说艾能奇很希望能及早出发,但是也不能坏了全军的兴致。
“是,将军”马元利讨好说:“请将军稍休息一下,末将替将军物色几个良家女子给将军解乏。”
作为主帅,吃的、用的、玩的自然有人送上,这个艾能奇自然不用担心,军中的人都知道,马元利好女色,张化龙喜财货,听到给自己送美女,艾能奇言、笑骂道:“你这货,这辈子就是管不好裤裆里的那东西,滚,去吧。”
马元利和张化龙听到,喜出望外,向艾能奇行了一个礼,然后急急忙忙地去胡作非为了。
城破了,今天没和约束,要干什么就干什么,能不急吗?
心急和兴奋的不止马元利和张化龙二个,得到艾能奇放任后,一个个士兵就化身作一头关饥饿的狼或一头头发情的公猪一样,四散去寻找合适的猎物。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艾能奇失望了,因为手下并没有送来美女财宝他享用,马元利、张化龙还有一众将士都很失望,因为整座万县已是一座空城,没人、没粮、没财货,不仅如此,就是想做饭也难,城里大大小小的井都被石头、砖块填满。
很明显,川军所用的就是坚壁清野战术。
看到几经艰辛攻下来的竟然是一座空城,艾能奇快要气炸了,本来还想在这里补充一下兵器和粮草的,没想到里面什么也没有,难怪川军没派人援助而守城的将士也没有死守。
“可恶,这些家伙太狡猾了。“艾能奇咬牙切齿地说。
“将军”马元利挽起袖子说:“将军,末将这就带人把他们截了,说什么也要好好教训他们一下,要不然这口气我们咽不下。”
张化龙也附:“是啊,大人,这口气不出,只怕我们以后都让人笑话。”
艾能奇冷着脸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笔帐,我们早晚要跟他们清。”
“报,大王急令!”就是几人咬牙切齿声讨张锐的时候,一个披着红色披风的传命兵骑马飞奔而来,路上的人一看到,连忙闪避,让出一条大路。
红色披风,那是张献忠传令兵的标志,张献忠的虎威无人敢挡,要是误了他的大事,这位嗜杀的大王可不会那么好说话的。
艾能奇也不敢怠慢,连忙出来接令,检查了令牌、又检查火漆无误后,这才写了收据让传令兵退下。
等传令兵退下后,艾能奇这才把密令打开,可是打开一看,原来有些期待的脸色马上就变得铁青,张献忠在信中说粮草比预期的消耗要快,命令艾能奇在万县给他筹三万石的粮食,以供大军食用。
逆流而上,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和粮食,几十万人马每天要消耗的粮草是一个巨大的数目,粮食不足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的问题是,从云阳到云县,一路人烟稀少,补给非常困难,艾能奇还想在万县获得补给,没想到川军把这里搬空,实行坚壁清野,什么也没给自己留下。
三万石粮食?就是三升都找不到,自己又不会变出粮食,收到张献忠的命令,艾能奇感到自己一个头二个大。(未完待续)
360 激流暗涌
服从命令,那是军人的天职,艾能奇可以不理解,但不可以不服从,特别这还是自己义父的命令,张献忠的命令,从来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四∷五∷中∷文∑,
因为敢讨价还价的,都让他给杀了。
万县已经成了一座空城,艾能奇也变不出粮食,没有办法,只好放弃高歌猛进的势头,把部下分为数十支小队,命令只有一个,那就是抢粮。
把手下派出去抢粮后,艾能奇一边加强万县的防御一边等张献忠,怎么说也得给大军建造一个临时据点,这样也可以防止川军前来抢粮毁粮,与此同时,也偷偷派出心腹打听这是怎么一回事。
自家义父手下人才众多,各种情况都会有所准备,这出征四川没多久就要缺粮,这是一个极大的错误,这种错误有可能理致命的,应该是哪里出现了意外。
很快,心腹手下就把情况探明了,原来山陡难行,路上损失不少,张献忠命人把粮草装在大船上,用船运输,这次出行是逆江而上,船的运行全靠苦力拉纤,行军途中遇到一险滩,水流湍急以至纤绳断开,前面的船冲击后面的船,一下子几十船粮草掉入江中,从而引发粮草危机。
军中无粮,三日则乱,本来打算在重庆府过年张献忠只能改变策略,命开路先锋改作征粮大队,筹备粮草以供大军食用。
得知消息后,艾能奇只能叹息一声,说了一句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出师不利”后,只能老老实实的筑城墙、征粮。
大明的局势那是牵一发动全身,就在张献忠谋定而行,去谋求一处能安身之所时,大明虽说暂时没有大的军事行动,但是各地已有不少暗流在酝酿了:
御书房内。崇祯一脸愁容地说:“两位爱卿,现在贼势滔天,孙传庭一败,西北就没有可挡闯贼之兵,你们说,现在有什么办法可解眼前燃眉之急?”
张解缙拱拱手道:“皇上,现在外有满清,内有反贼,将士们连年征战,可是粮饷一事却迟迟未能解决。现在是冬季,可是很多将士衣衫单簿,口中少食袋中没饷,严重影响其战斗力,要想解决,关键一个字就是钱。”
一说起钱,崇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复杂,那张有些老成的脸抽搐几下,最后长叹一声:“唉。张卿家,国库你不是不知,辽东就像一个无底洞,每年不知消耗多少钱银。那些反贼到处作乱,本来不多的税银征收都极为困难,就是朕皇宫的开销用度一再削减也无济于事,爱卿。你有什么好的提议没有?”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都说皇帝富比五海。历史上穷的皇帝不多,崇祯偏偏就是其中一个,还是比较穷的那种,国是大家,作为一家之主,一上任就整天忧柴忧米的,别提多郁闷了。
张解缙犹豫了一下,很快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海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为天下人分忧,天下人当然也要为皇上解难,特别是皇亲国戚、朝中大臣官员等,他们沐浴皇恩,不少人在皇上的爱护下身家丰厚、锦衣玉食,享尽富贵荣华,是时候让他们替皇上分忧一下,皇上何不让他们助饷,只要他们每人都捐一点,那么多皇亲国戚和官员,到时这粮饷的事一下子就可以解决了。”
对啊,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
崇祯眼前一亮,明末贪腐成风,很多官员都肥得流油,要是让这些人捐点钱,那么这饷眼的事一下子就解决了。
“不错,此计大妙,他们天天叫着忠君爱国,现在是他们报效的时候”崇祯点头附和道。
一旁的嘉定伯周奎闻言面色一变,马上说道:“皇上,此计不可。”
皇亲国戚,说的不就是自己吗?作为国丈,肯定要作个榜样,捐少了让人笑话,捐多了肉疼,闻言马上反对,老实说,周奎没别的爱好,最喜欢清点自家的金银,要让他捐钱,那简直就是割他的肉。
“国丈,有何不妥?”张解缙马上反问道:“都什么时候了,难道国丈还要吝啬那些黄白之物不成?”
“当然不是”周奎老脸一红,老脸一红,这是打自己的老脸啊,就是再爱惜财货也不能当面说出来,闻言马上反驳道:“老臣这样说,绝不是吝啬的财货,只是为皇上着想,现在是非常时期,大臣和勋贵是朝廷的支持,为了大明江山,这些人一再削减优钱俸,就是业大,可是家也大,若是再对他们劝捐,只怕,只怕寒了臣子和勋贵的心,皇上,三思啊。”
张解缙早就听说这位国丈的脾性,现在士兵饿着肚子去拼命,作为兵部尚书,心里早就不是滋味,听到周奎这样说,毫不犹豫地反问道:“哦,既然国丈这样说,想必心中早有更好的良策,对吧?”
崇祯闻言,也扭头问道:“国丈,有甚良策,快快道来,只要说得好,朕重重有赏。”
周奎一下语塞,他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哪里有什么主意,看到张解缙面露嘲笑之色,而崇祯则是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一下子脸子拉不下去,正在着急间,突然想起崇祯那句重重有赏的话,脑中灵光一闪,马上说道:
“皇上,现在势力最大、对大明威胁最大的就是闯贼,那罪魁祸首自然不能饶恕,不过我们可以分化他的手下,那些人跟着造反,也就是想拼一个荣华富贵,他们不用是冒险就有了,那还会再造反吗?那李自成没有了得力手下,那就少了左膀右臂,我们要剿灭他,也就更容易了,嗯,老臣想想,对了,听说他有几个得力的助手,像刘宗敏、牛金星等封官,就是他们不来,我们也可以分化他们。”
崇祯有些犹豫地说:“这些逆贼作恶多端,给他们封官,这会不会损害朝廷的颜面?”
“此计可行”刚才还针锋相对张解缙眼前一亮,马上符合道:“皇上,非常时期限用非常手段,招降他们,这也可以向天下展示皇上的仁爱之心,就是招募不来,也可以分化他们,让他们相互猜忌,最好是让他们自相残杀。”
犹豫了一下,张解缙有些苦涩地说:“皇上,反贼已成气候,我们有时候也要变通一下,最好是劝捐和分化同时进行,大明就看皇上的了……..”
崇祯正在犹豫的时候,他没想到,他的死对头,满清皇帝皇太极,正辽东沈阳,满清的皇宫内,同样是犹豫不决,不同的是,崇祯想的怎么固守,而皇太极想的是怎么进取。
让皇太极郁闷的,最新制定的作战计划让他的重要谋臣、也是从大明主动投靠过来的范文程拒绝。
皇太极一向极有主张,他决定的事很少改变,这不是他刚愎自用,而是他对自己的坚持和自信,不过凡事也有例外,那就范文程的意见,因为事实证明,范文程的意见非常实用兼有前瞻性。
一个汉人能成为大清的第一谋臣,靠的是实力,绝不是什么运气。
“范先生,你反对本王的春猎计划,到底是什么原因?莫非是有什么更好计划?”皇太极一脸随和地问道。
对范文程,皇太极给予足够的权力和尊重。
“皇上”范文程一脸自信地说:“我们满清人口不多,虽说满清铁骑纵横天下,少有敌手,但是每次交战都有损伤,兵力是一个问题,大明现在可以说混战四起,不断消耗自身的力量,特别是李自成,一路高歌猛进,快要攻到京城了,现在正是他们内斗的最好时刻,我们坐山观虎斗,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再动手,何乐而不为呢?如果我们在这个敏感时刻进攻,说不定引起他们的同仇敌忾,那时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皇太极点点头,他很认可范文程的意思,也欣赏他的才华,不过还是有些犹豫地说:“可是范先生,你也知我们缺兵少粮,要是没有这个春猎行动,只怕,只怕我们的粮食不足,手底的勇士也有不满。”
“皇上”范文程一脸正色地说:“有些时候不能只盯着眼前的利益,粮食不足可以慢慢筹或少吃一点,熬一下总会过的,但机会错失了就再也不回来了,若是为了一时利益而折损了宝贵的兵力,那机会来了,皇上拿什么去逐鹿天下呢?”
皇太极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重重地点点头。
与此同时,扫地王、一丈青等人也围在铺着一张地图的圆桌上密谋,所有人眼里都露出炙热、贪婪的光,他们的目光都落在地图上湖南和江西的位置;
左良王也在帅帐中和心腹手下热议,如何在第一时光复湖南和江西,以前张献忠坐镇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张献忠倾巢而出,那点防守可以忽略不提,这么好的时机,左良玉又怎会错过?
一时间,大明的天空乌云密布,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在乱世中,不知多少百姓在战争中死亡、不知扼杀多少人性的美好、不知多少人性的丑恶显示出来、不知多少人在期待中绝望,又在绝望中期待、不知多少阴谋诡计正在上演、也不知多少阴谋在空气中酝酿……..(未完待续。。)
361 哎,人品啊
外面激流暗涌,很多居心不良的目光一下子瞄向了繁荣稳定的四川,张献忠更是倾巢而出直扑四川,可是陆皓山依然很淡定,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陆皓山是四川的“定海神针”,看到陆皓山这样淡定,四川的军民一下子安心了。
自家大人都不怕,自己的这些星斗小民担什么心?
于是,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以四川为中心形成一股风暴,外面风起云涌,反而四川就像暴风里的暴风眼,风平浪静。
外敌虎视眈眈,陆皓山表面是淡定,实则是外松内紧。
蝴蝶效应的作用已经越来越明显,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多灾多难的大明王朝气数已尽,提早灭亡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实,饱受争议的祟祯不能按原来的轨迹当十七年的皇帝,陆皓山也得未雨绸缪。
事实上,割据四川以后,陆皓山从没有放松过,士兵的训练、武器的打造、情报收集等从没松懈过,特别是对情报的收集,可以说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不时组织军中的将领来学习、分析、讨论每个战场的得失,鼓励他们用换位思考:如是当时自己是主将,自己会怎样做?
除此之外,还仔细收集各个将领的详细资料,包括他们的身世、成长经历、生活习惯、升迁之路还有曾经的作战资料等,分析这些将领的性格和习惯,当遇到时应采用什么样行动才能占据优势等。
用赵功常的话来说,那情报精细得让人发指。
当然,这些资料只有高级且经过考验的将领才能参与。
作为四川总督,军政一起抓,无商不富、无农不稳。陆皓山把农商一起抓,鼓励农业生产,保护商人的利益。创造良好的经商环境吸引商人到四川经商,有后世的经验再加上手中的权力。一切都发展得很顺利,大战在即,可是街面上还是风平浪静,老百姓日常生活并没有受到打扰,只有一处地方例外。
位处于广元县内的秘密加工坊。
陆皓山还是文冲千户所时就设立秘密的加工坊,专门打造火器,时至今日,火器加工坊已经发展成一个占地近百亩、工匠和杂工加起来超过三千人的大型加工作坊。有人制火药、有人卷弹壳、有人入火药、有人锻造枪管、有人组装火铳……..整座加工坊就是像一座巨大的流水线工厂,每日都日以继夜打造新式武器。
在陆皓山的经营下,四川就像一台机器、一台庞大的战争机器,源源不断把各方面的物资集中起来,为即将面临的战争作准备。
如果没什么事,陆皓山最喜欢就是巡视一下秘密加工坊,每次看到那些新式的武器,心中总是涌起一种骄傲和自豪的感觉,在张献忠大张旗鼓进军四川的时候,陆皓山还有心情去广元巡视最为看重的秘密加工坊。
“大人。你看,这是新造出来的手榴弹,就是按照大人的设想。经过多次试验终于做成,属下试过了,携带方便、威力强大,特别是在冲锋时能发挥出其不意的作用,大人的奇思妙想,小人佩服。”陆皓山一来,负责这里的徐祥马上前来陪同,顺便汇报最近的工作进展。
手榴弹那是后世抗战时常用的一种常规武器,制作简单、威力大。以现在的工艺水平可以制作出来,陆皓山就画了草图。让徐祥等人去研究、制作,都有近二年功夫了。现在终于拿出来了。
不是徐祥等人笨,而是陆皓山要求没有完善之前,不能称作完成,也不能量产,像这些危险品,一不小心就会伤及自己人的性命,自然要慎之又慎。
“不错”陆皓山拿起两个成品看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给参与研究的工匠记上一功,到时本官重重有赏。”
“谢大人。”陆皓山向来大方,每次奖赏都能大振人心,这次说重重有赏,不用说肯定给力,作为主要研究人员之一,徐祥心悦诚服地对陆皓山说。
以前虽说是大匠,但是地位很低,徐祥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工具,只能按上司的意见做,没有自己的思想,就是有一点成绩也是上司的功劳,不像在这里,有尊严有地位,特别是在研究方面,资源那是无限供应,这样可以一展抱负,徐祥很珍惜这样的机会,也对陆皓山发自内心的感激。
陆皓山拍了拍徐祥的肩头,笑了笑,然后继续向前走,徐祥连忙跟上。
“咦,徐大匠,这些是什么?”陆皓山突然指着一些大铁球吃惊地说。
这些铁球看起来又大又重,目测至少有上千斤,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不是闲着无聊铸着玩吧?
“忘记禀报大人了”徐祥连忙笑着说:“这个是一个姓郑的工匠想出来的新武器,小人叫它滚天雷,外面是铁,里面填上火药,再放上一根特制的异火线,在占领高地时可以用,待敌人冲上来时推下去,可以挡成滚木用,砸死敌人,等它的异火索燃尽时,就会在人群中爆炸。”
“好,好”陆皓山拍掌道:“这个太妙了,肯定把敌人炸得妈都认不出,给这位郑大匠记上一大功,到时本官一定重重有赏。”
这时想出滚天雷的郑发正好在一旁,闻言连忙跪下谢道:“谢大人,谢大人。”
陆皓山认出郑发,当时郑发投靠时还是自己亲自接待的,看到连忙把他扶起,一脸正色地说:“郑大匠,免礼,你不用谢本官,应是本官谢你才对,一个好的发明,可以改变战场的走势,可以挽救将士们的性命,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你无须谢任何人。”
说完,陆皓山给郑发深深行了一个礼,郑重地说:“辛苦你了,郑大匠。”
这一番话说得情深意切,谁都知陆皓山重视工匠。但没想到重视到这样的程度,堂堂一个四川总督、四川的无冕之王,竟然给一个微不足道的工匠行礼。这,这也太逾越了吧?在场的工匠的眼睛都有些湿润。而内心更激动了。
“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小人受不起,请起,请起。”郑发激动得都快要哭了。
陆皓山又安慰了几句,然后留下心情还不能平复的郑发,在徐祥的陪同下继续巡视。
这古人实诚啊。收买人心也太容易了,陆皓山不由感叹道,大唐的李勣得了重病,唐太宗李世民就剪了一把自己的胡须代药,这就是剪须和药的来由,那李勣闻言从重病中跳下病床,哭着谢恩,李世民用一把胡子就得到一名忠臣肝脑涂,可以说赚大了;无独有偶,三国的曹阿瞒也是收买人心的高手。行军时因为马匹受惊,违反自己订下的军规,于是装模作样要自杀以正军纪。手下哪里肯,连忙阻止,最后割发代首,一把头发就换来曹家军的纪律严明、军令如山,也树立自己光辉的形象,陆皓山这招礼待工匠,也算是暧了一众工匠的心。
这样可以更加努力地为自己卖命。
赚大了,嗯,不错。自己的演技有所长进,不夸张地说。要做一个优秀的领导人,首先要做一个优秀的演员。
巡视了一圈。陆皓山又对徐祥做出了几点要求和期待,最后在一众工匠的目送下施施然地离开。
“学生见过东翁。”刚出秘密加工坊,就看到自己的军师李念,“而李念一看到陆皓山出来,马上上前行礼。
“有什么事,边走边说。”陆皓山简明扼要地说。
李念是自己的军师,负责整个四川的事务,生产、经济、军事甚至生活,可以说是四川的大总管,幸好他是工作狂,工作越多越好,这给陆皓山不知帮了多少忙,平日忙得不可开交,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小事自己可以拿主意,但是大事一定要陆皓山决断,不能有逾越,李念一直有自知之明。
“二件事”李念简单明了地说:“万县失守,孙可望攻了云阳,艾能奇占了万县,张锐那小子干得不错,他们都没有什么疑心,张献忠也继续我四川挺进。”
陆皓山冷笑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不是想退就退的,我们收到信息,张献忠原来的地盘被左良玉和一丈青他们盯上了,丢开容易,要想拿回来,难了!现在他就是知道我们是诱敌深入,他也要硬着头发来,四川,我和他总得有一个要葬身在这里。”
李念连忙恭维道:“东翁未雨绸缪,堪比再世诸葛亮,又有秘密武器,那张献忠就是一盘送上来的菜,这四川,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好了,谁死谁活,到时就知道了”陆皓山也不以为动,淡淡地说:“李先生说有二个消息,不知另一个消息是什么?”
“计划有变,估计张献忠不能按计划到涪州,我们得把计划推后了。”
“哦,为什么?”
“是的”李念小声地说:“细作刚刚把情报发了回来,张献忠率领大船逆流而上,经过虎跳峡时,一船大船的纤绳断开,那船在水流的作用下和后面的十多船运粮船相撞,人仰船翻,大批粮食沉入江中,情报说张献忠一怒之下杀了上千人,由于粮食不足,张献忠命孙可望和艾能奇暂停前进,筹集粮草,可是万县一带本来就地广人稀,我们又坚壁清野,估计他们就是筹备粮食也得二三个月,所以说,他们肯定不会在预期内进入我们的伏击地点。”
陆皓山闻言楞了一下,最后悠悠地说:“哎,人品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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